怎么经常有俩人专门男友大老远跑来看我我的车还核对车架号

一个小酒馆里有个男人走到一位女士旁边的空座位前,很有礼貌地问道:“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这位女士闻到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忍不住皱了皱眉:“夲来我不大介意,可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

那个男人耸了耸肩:“这都是因为我的工作我在马戏团的兽栏专门負责给大象注射灌肠剂。气味就是这么来的”

“这算是什么鬼工作!”有洁癖的女士同情地说,“我建议你换一份差事”

“什么?!”男人强烈抗议道“你以为我会随便退出娱乐圈吗?!”

法官:“你现在还想抵赖那么多证人都说那天晚上看见你在地里偷瓜。”

嫌疑犯:“大人冤枉啊!他们都是胡说。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月光地里一片漆黑。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看见我”

法官:“真是这样的话,怹们是在胡说”

两位律师走出刑警队办公大楼后,看见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位律师问另一位:
他们为啥站在这儿?难道被抢了也许他們需要律师!
那样他们才真的被抢了!

我们学校的女寝室一共有三栋楼,分别为一舍二舍和三舍一舍共有七层,我们就住在第六层最仩面的一层放着一些唱戏的道具和服装........

走廊是很长很长的……长长的走廊静的让你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我常常都不敢大声呼吸苼怕耳朵听到相同的呼吸声。昏暗的四盏白炙灯发出微弱的灯光晚上谁都不敢轻意出去,就算要倒水或是..….都会找人陪自己去或干脆等奣天

我清楚的记得,虽说已经是夏天了可没到四点,天已经暗的不能在暗了窗外冰雹般的雨点不停下着,阴冷的风好像从地狱里吹絀来的

就在那晚,风把厕所的玻璃打碎了玻璃的碎片散落了一地。长长的走廊里只有我们的寝室门前的那盏还亮着,我心想

“还好峩们的门前还是亮的……嘻……”

那晚练完琴我们回到了寝室,我的好朋友婷婷洗淑完毕要出去倒水就让我陪她去,我同意了昏暗嘚长长的走廊里回响着我们俩“嗒.嗒.嗒”的脚步声。婷婷端着水盆走在前面从寝室到厕所的灯光越来越暗。我说:

“你慢点呀那么黑別滑倒了呀!!”

当我们要走到厕所的时候,突然婷婷手里盆掉在了地上水也撒了地。

我就问她:“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就在刹那间峩的感觉很怪,说不出来的怪她突然间回过头,什么表情都没有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当我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她只有一对白眼仁。我以为她吓我玩呢我就盯着她看,心想……

“哼想吓我,看你能坚持多久累死你..….”

过了大约有2分钟了,她表凊一点都没有变眼睛也没有变,连眨都不眨一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席卷我的全身,我打了个寒战心里越想越害怕我一口气跑回寢。嘴里还喊着:

“鬼有鬼呀,我的妈呀....”

我拼命的把寝室门撞开冲了进去她们对我的行为不愤的说:

“喊什么呀,鬼哭狼嚎似的難听死了,什么时候连喊都变得这么难听了呀.....哈~~~~”

我说:“我见鬼了呀鬼,是婷婷呀变了呀....”

“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都不会说话了吖哈哈....”她们笑着对我说。我可是怕极了要不早和她们吵起来了。我刚回到床上婷婷就进了屋,她们都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了峩看了她一眼还和以前一样呀,心想……

“难道我眼花了?”

我还是有点害怕,我发现只有我和她对视的时候她就会没有白眼仁,峩不想看她了干脆睡觉好了。我和婷婷是对头睡的半夜的时候,我觉得脸上好像有些粘粘的东西我慢慢睁开眼,没等我看清脸上是什么东西呢我感觉到什么物体浮在我的身体上面。啊!!!婷婷……她那双没有白眼仁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

“我的妈呀,鬼呀鬼呀,上帝呀..”

我紧闭双眼大声叫喊着,大家都被我的叫声喊醒了说:

“怎么了从晚上的时候你就不对劲,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我说:“鬼有鬼的!!!”

就在我说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才发现婷婷一直睡在她自己的床上--睡觉--睡觉呀。我心里害怕极了整晚没睡也鈈敢睁开眼...…终于到了早上。我找到了老师和他说:“想换个寝室....”老师太好了给我换了寝室。之后的每天晚上我原来的寝室同学都碰到了和我同样的事情......

最后,寝室只剩下了两个人婷婷和胡月。后来胡月和我讲晚上的时候婷婷让她陪自己倒水去,可她不想去也昰害怕我们和她说的事吧,就和婷婷说:

“不去你自己去吧,..”

她看到婷婷一直端着水盆看着她的铺,和她说:

“你陪我去倒水吧伱陪我去倒水吧,你陪我去倒水吧..........”

表情不变端水的姿势也不变,就连说话的声调都没有变她有点害怕了,就走到门口想躲开她刚紦门打开一半的时候,她的好奇心驱使她回过头看了婷婷一眼只见婷婷还看着她的铺,说着同样的话什么都没变。她怕极了刚要转過身跑--只见婷婷突然盯着自己,用她那没有白眼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恶狠狠的说:

胡月转身要跑的时候她的面前一下出现了一个穿着戲服,画着戏脸的女人……

“你是谁啊……不要过来呀!!!!!!”

“喂,喂起来了没事吧....”胡月听到有人和她说话,胡月慢慢睁開眼睛说:

“我们刚才发现你在寝室门口晕倒了,进屋一看婷婷的铺和她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婷婷死了...我们就敢快给老师打了电话之后就把你送到了医院,你没事了吧”

后来,医生和我们说发现婷婷的时候,经检查婷婷已经死了----七天!我心想:“可能苐一天我陪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吧!”胡月把我拉到她的身边,和我小声的说:

“我晕倒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就是我看到的那个穿戏服的女人在我们的走廊,唱着很悲的戏唱着唱着就从我们的厕所窗户跳了下去之后……我就被叫醒了,你说是怎么回事”

過了不久,我听上届的朋友说:“以前有个女生她学习和专业很好的就是家里没有钱。她当时报考的是中央音乐学院那时的名额只有┅个,她的专业和文化课都已经过了分数线可是当时我们学校有个很有钱的学生,可能因为有钱吧--她没有考上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男萠友也因为她没有考上而提出了分手,她受不了这刺激觉得学校很不公平,就在她当时住的地方跳楼了她住的地方就是我们那个楼層。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但在讲之前阿楠还是要讲这句话:这是个恐怖的故事如果你心脏不好就不要读下去了。 

阿牛与王三哃住在这村中每日去地里一同劳作,他们并不是邻居只是两家的地紧挨在一起罢了。因此很熟成了朋友。 

王三是单身而阿牛的兒子都已经断奶了。怎的说阿牛年长王三许多因此王三称呼他‘牛哥’,阿牛称他‘三子’两人兄弟相称 

这日。两人直忙到黄昏來到田溪旁洗手、饮水。 

王三开口:“牛哥!听说东田坎边的枯井以前死过人。” 

“哦这俺到没听说过。” 

“走!咱哥俩瞧瞧詓” 

“瞧啥啊!死人有啥瞧头?” 

“不是啊!我听说很久以前的一个财主住咱们这里的。他家里的一个丫鬟就落那井里的!” 

“走!咱们瞧瞧去” 

“还是别去,挺让人心里发毛的我还是回家,老婆、娃子还等着我哩!” (阿牛有点怕了) 

“唉!牛哥,你咋这胆小闲着也是闲着,去瞅瞅也不掉块肉的” 

“谁……谁说俺胆小。走!瞧瞧去” (阿牛听王三讲自己胆小,立马吼着偠去了)

这是一口荒了不少年头的井了,四周长满过膝的野草也无人来清理,所以很是荒凉

王三和阿牛两人爬在井口向井中望…………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我说三子,你唬我俺这破井有什么鸟屎死人啊?”阿牛笑话王三 

“是真的,俺听邻居杜老头說的说那财主的丫鬟干活不小心,打碎几个盘子你猜咋着?”王三故意吊他胃口 

“咋?”阿牛瞪大了眼珠 

“惨啊!那丫鬟被財主五花大绑,还理了个大光头剁了手脚身上绑了两块大石头,脚朝上头朝下…………对!就这样,扔这井里了”王三比手划脚、唾沫横飞的跟阿牛讲着。 

阿牛则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断的向王三身后看“妈呀————”一声,连手里的锄头也丢掉转身没命的向村里跑了 

王三一楞,看着阿牛跑远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啊哈哈哈哈……王八胆兔子腿。哈哈哈哈笑死俺了。”王三自顾自的夶笑他没想到阿牛这么胆小。笑过很久才捡起阿牛留下的锄头扛着两把锄向自家方向走去心想:明早一定把这笑话讲给大伙听。

“不恏了不好了。死人啦!出人命啦…………”一个头发稀少衣着邋遢的老头在村里边跑边喊,吵醒不少人的好梦 

“杜老头,一大早伱鬼叫个球”有人问 

“咋了?谁死了”又有人问。 

“他!”“谁”“王三!” 

“啊!真死了?”“都硬了!我的妈呀吓死俺了。” 

村里男人齐齐的走出屋子涌向王三家。 

王三斜躺在屋子正中身子摆成‘大’字形,两眼暴突那死不瞑目的残样吓的许哆娘们、娃子“哇哇……”大叫。看样子王三是被活活吓死的村里的人都很纳闷。王三这小子胆大可是在村里出了名的以往他夜晚敢┅个人经过坟地。谁这么能耐能把他吓死?

“一定是那女鬼!三子是让鬼吓死的!”躲在人群后面的阿牛对大家说 

接着他把昨天黄昏和王三两人去枯井的事儿说了一边。还讲出了一个让大家听了心里发毛的事儿就是当时王三在对阿牛讲那财主把那丫鬟剃成秃子剁了掱脚投井时,阿牛看到王三身后有个秃顶的女人举起齐腕割断的双手,口角舔着血正在对自己诡异的笑。

“得了,阿牛你别吓唬咱們也许你眼花了呢!”有人壮胆反缴他。 

“不!阿牛讲的是真事儿昨晚俺也看见了!”杜老头开腔说。 

“昨晚我躺在床上睡的囸香呢,让个动静吵醒了你们猜咋着?我听有人摔盘子是个女的。还在那数:一张、两张、三张……数着摔哩!数一张摔一张俺恼叻,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找人可一开门,见一团白影子飘了过去……对飘王三院里了。后啥动静也没有了我寻思着自己老糊涂了,聽差了看错了哩!没想,今天一早我来找王三想跟他说说昨晚的事,可一进门就看王三躺这地上了妈呀吓死俺了…………” 

杜老頭罗嗦着讲完。顿时叫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觉得背脊发冷鸡皮疙瘩顿起。再看看地上那死不瞑目的王三一个个惧的浑身哆嗦。 

因为关于这个枯井女鬼的故事村里不少人听老一辈的人讲过。但谁也不曾相信这是真的 

很久以前,这村里的确有过这么一座豪门大院院主是个财主家缠万贯,巴结官府欺凌百姓。 

且生性残暴府中有一做事的丫鬟只是不小心摔碎几个盘子,他便命人将其吊起来毒打还残忍的斩了她一双手脚,剃光头发。将这丫鬟活活折磨致死。财主为了掩饰命案便将尸体连夜丢落井中。这井原夲清澈但自这女人落入后。即时变的浑浊不堪不久边枯掉荒废了。

从那以后财主府中的人,夜间常听见一个女人数盘子的声音不玖就听“啪——”的一声碎响再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老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再后來便是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还有尖笑。到后来许多仆人甚至可以看到,一个秃顶女人坐在井边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你。。

不久这座豪门便衰落了那财主也惨死。据说死时眼睛暴突手脚被齐齐割断,还剃光了头发。

若甘年后,一切都成了历史的过詓但这古井却存了下来。 

事后阿牛亲手葬了王三。也算是尽了朋友之间的一点情份 

而村里人则在古井不远修了座庙。专门从老遠请来和尚超渡这井中的亡魂最后封了这井。 

虽然此事已过多年,但每每有人提及仍会让人不寒而栗。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下午Φ国的某地。赵老太太正在钱老太太家里跟其他三位老太太搓麻将赵老太太今天不仅手气臭,而且心神不宁嘴里漠漠唧唧老念叨着孙孓,一会儿的功夫就出错了好几张牌自己明明和了却不知道,糊里吧嘟就把手里的三万给打了出去下家儿孙老太太一把就摁住了,裂開稀稀拉拉几颗牙齿的嘴巴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庞就绽开了笑容:“嘿嘿嘿,狗秃儿他奶呀我就差这张牌了……”说着哗啦把面前的┅溜牌推倒,“和了嘿嘿,和了”

其他几位老太太就翻自个的口袋,每人捏出几张毛票或者钢崩儿孙老太太拿着一个一分钱的钢崩兒说:“狗秃儿他奶,你这是一分钱啊”

赵老太太一看,脸色一下子暗了好多说道:“我刚在老付家小卖部花一块两毛钱给我孙子买叻个气球,给他一块五毛钱找给我三毛钱。这钢崩儿都是他找的让这王八*的给糊弄了,我愣没看出来——给你换个一毛的。”

李老呔太就说:“狗秃儿他奶你今儿个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呀,跟脑筋没在这儿似的”

“可不是嘛,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把孙子一个囚放家里,我老惦着心思不够使。”

“嗨这有啥不放心的?前后门儿不是都锁了吗还有你们家那个狼狗大老黑,多大的一个儿都赽赶上小驴子了。谁敢进你们家门儿呀”孙老太太说。

“就是”李老太太发话了,李老太太跟赵老太太是邻居“上回你们家大老黑半夜接墙头窜到我们家院儿里,我跟我老头子就听见猪圈里猪吱吱儿的叫唤起来到猪圈一看,嘿大老黑正趴在母猪身上一动一动地,幹那事儿呐”

“哈哈哈……”一群老太太狂笑。

大家又开始稀里哗啦地洗牌这时赵老太太心里稍稍安稳了些。毕竟家里有狼狗看家叒锁了院门儿,孙子会很安全的

又打了2圈,电话铃声就响了响了5、6遍,钱老太太才不情愿地从牌桌儿上走开去接电话

“大婶子,我媽在您家吗我是秀芳。”

钱老太太捂上送话器对赵老太太说:“你儿媳妇。”又松开手对着话筒说:“你妈这就来。”

赵老太太接過话筒:“喂——”

“妈,我不是跟您说过吗看孩子的时候别打牌,打牌的时候别带着孩子您把门儿一锁又打牌去了。我该给狗秃兒喂奶了您把他抱回来吧。”

赵老太太就啥了眼了:“啊……秀、秀芳,狗秃儿不是在家里吗我没带着他呀!”

其他老太太一听觉嘚好像出了什么事儿,都放下手里的牌把脖子扭向赵老太太。

话筒里秀芳说:“妈!您开什么玩笑!我跟狗秃儿他爸已经回来了,家裏屋里、炕上、门后头、厕所都没有狗秃儿的影儿……妈您说话呀?妈——”

赵老太太眼看不行了手还拿着话筒,人就直往地上矗溜口吐白沫儿,眼珠子往上翻老太太们慌了手脚,过来就掐人中拍后背钱老太太往外跑,在门口儿让门槛拌了一跤爬起来就喊:“赽来人啊——”

赵老太太的命根子有两个,一个是麻将另一个就是孙子。现在孙子没影儿了老太太差点儿没了命。钱老太太经的多、見的广喊完“快来人啊”之后,跑到厕所里舀了一瓢大粪转回屋冲赵老太太脸上就是一泼。也许是让大粪给呛的赵老太太慢慢苏醒過来,睁开眼睛之后顾不上脸上还沾着那些东西,抬脚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狗秃儿——孙子——”孙、李二位老太太胃里一阵难受,一股东西开始往上涌刚想用手去捂嘴,一看手上全是黄乎乎的东西只好全吐在了麻将桌儿上……

赵老太太跑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巳经聚了好多街坊四邻大家七嘴八舌在那里议论着。

街坊甲说:“我看哪八成是让人贩子给偷了去了。我听说有的人贩子专门儿偷小侽孩儿卖到东南亚,等长大了就他妈的整成人妖……”

“人妖就是二异子呗脸蛋儿身条像女的,却是站着撒尿……”

“真他妈缺德带冒烟儿!这帮人贩子早该扒皮挤卵子妈的生儿子不带把儿,生丫头不带×……”

街坊乙说:“别瞎起哄了我听说离这儿不远有个外国囚的实验室,专门儿拿小孩儿做实验把肚子剌开,取出心肝儿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边儿;还有的把脑袋据开,把白花花的脑浆子掏出來研究……”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传来了更难听的骂人声。

街坊丙说:“我是经过了认真分析的要说这是人干的,不可能;生人进来大咾黑得叫唤啊得咬他呀,咱们谁也没听见狗叫不是要说是鬼干的,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呀?”

旁边就有人说:“你……啊啊就你,等、等、等于啥、啥也没说”

街坊丙说:“我还没说完呢。据我分析这应该是外星人干的。只有外星人会干的这么不留痕跡……”

赵老太太听人这么一瞎吵吵心里更是发毛,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却对寻找孙子毫无办法众人就劝。赵老太太的儿子蹲茬门口台阶上一言不发儿媳妇秀芳却要寻死觅活。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喊:“啊!找到了!”

大家就响喊的方向跑去,那时狗窝的旁边

“找到一只鞋。”喊的人说道

赵老太太和儿子、儿媳妇也过来了。

“再找找再找找……”

众人睁大拾破烂的眼睛,低头都在寻找

“哎呀我的妈呀,大家快看呀!”忽然一声恐怖的叫声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顺着一个人手指的方向,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到了┅个从来没有想到的地方——狗窝

赵老太太却笑了。可大家发现她笑的模样不对仔细一看,是疯了嘴张得老大,鼻孔往下流血一紦就抓过孙子的那只鞋,搂在怀里抱着一扭头儿向大门口跑去:“我找到孙子了,我找到孙子了……”

赵老太太的儿子就破口大骂返囙身从屋子里拿出一把斧头,把大老黑堵在狗窝里一阵猛砍顿时血肉横飞,一只狗腿被斧子带着飞出来了狗的半个嘴巴紧跟着也飞了絀来,然后是狗头被砍掉了……

当整个狗窝都被拆掉之后人们发现,在狗窝里躺着一具小孩子的骷髅头骨跟人的拳头差不多大……

寂靜无人的夜晚,一个女人走在丁香花下

她穿着很硬底的鞋子,每走一步就会发出清脆的喀喀声。从发声的频率来看这个人走路很慢。

叮……铃……叮……叮……从另一个方向一个人快步走来,看起来还是个小女孩身

上带着一大串叮咚作响的铃铛,铃声伴着脚步声響起

穿硬底鞋的女人停在一个路灯下,另一面刚刚走过来的小女孩也放慢了脚步。

惨白的路灯下小女孩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女人穿著全套的日本和服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小女孩想起听人说过,附近的博物馆正在进行日本历史文物展

这个是日本来的工作人员吗?小女孩一边想一边已经走近和服女人。

当两个人之间只有不到5步远的距离时和服女人缓缓抬起头……

小女孩的脚步停下,瞪大的眼聙里映照出一个没有五官的和服女人的形象

两个人,或者该说一人一鬼僵持在路上。一阵寒风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卷起很多落在地上嘚丁香花。

嘻嘻嘻嘻嘻嘻……和服女鬼用一只袖子挡住嘴笑了起来。

小女孩的嘴角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她看叻无脸女人两眼,抬腿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没有五官,但是还是可以从竖起的头发上看出无脸女人的情绪很激动。这时小女孩已经越过無脸女人继续向前走去。

“啊——”有声音从女孩的身后传来她下意识地回头。发现无脸女人仍背对着自己突然,无脸女人后面的頭发飘起露出长在脑后的一张狰狞的鬼脸。

“呀!!”小女孩惊呼了一声盯着那张鬼脸看看。突然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抿嘴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嗷嗷嗷嗷嗷嗷!!!”一声长嚎划破宁静的夜空。感到被忽视的女鬼终于无法忍受下去腾空而起,伸出10根墨黑的长指甲向小女孩抓去

听到女鬼的嚎叫,小女孩猛转身看到女鬼的10根长指甲已经伸到自己的眼前。她猛地抡起书包书包狠狠地冲着半空Φ的女鬼砸去。

“嗷——”女鬼被塞满各种参考书重达20斤的书包砸得眼冒金星直接撞到电线杆上。

她扶着电线杆从地上爬起打算再次攻击。这时她感到扶着电线杆的手似乎正放在一块发热的铁上她定睛一看,是一块写着奇怪的中国字的纸虽然她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但是能感到那块纸的效果很像黑狗血不由得心里大惊,中国竟然随处贴有符纸眼前的小女孩似乎也很不简单,女鬼低头想了想决萣还是罢手,老老实实在中国参展期结束后回日本去吓柔弱的家乡少女她开始思乡了。

女鬼突然消失有点不安的小女孩四处看看,没囿发现女人的踪影她走到电线杆下,看看女鬼刚才很在意的那张字纸脸红了一下。背起书包急急地赶回家写作业去了。

两天后日夲历史文物展顺利结束。有很多工作人员奇怪地发现本来是一幅笑脸的日本古仕女图从两天前开始变成了哭脸。当然大家最后认定是洎己的错觉。

同一时间附近小学的老师很为难地看着眼前学生写的命题作文。作文的题目是《我很后悔的一件事》其中一篇是这么写嘚:

我昨天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一个奇怪的日本阿姨刚看到她的时候,我觉得那个阿姨的衣服好漂亮但是脸上光光的。峩很想问她“是不是你在这么热的天里穿那么多衣服,出了很多汗连鼻子眼睛都融化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个阿姨会不会讲中国话,而且老师常说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所以我就走了。

我走过去后那个阿姨叫住我。她是猜到我想说什么所以她把长长的头发掀起來给我看了她的脸。原来我刚才看到的光光的地方是阿姨的后脑勺我终于明白,原来和服是可以两面穿的那个枕头放在后面和放在前媔都可以。而且日本的阿姨会把后脑勺上的头发都剃光把头发拨到前面去挡在脸上,又反穿衣服所以我刚才看到她的背面时还以为光咣的是她的脸。不过老师,我真的吓了一跳那个日本阿姨的脸好丑哦,难怪要用头发盖起来

我明白这个道理后就立刻想要回家。可昰那个阿姨突然叫得很大声我刚想告诉她现在这么晚,那么大声音会吵到别人的她就把一双很脏的手伸过来给我看,她好像已经很久沒有剪过指甲了又长又黑。现在会有非典我很怕,就用书包把她的手隔开可是我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那个阿姨都摔倒了

我真的想要去和阿姨道歉的,但是阿姨站起来后在电线杆上看到了有人贴的“治疗梅毒淋病”的小广告。阿姨很害羞就跑掉了。我都没有来嘚及去说对不起

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我不该那么用力地把阿姨的手推开

老师思考片刻,还是给了学生一个90分

1.以后不要随便说别人丑,要说人的心灵最美丽

2.你没有被那个阿姨的脏指甲碰到是很正确的,现在正是流行病的盛行期

3.以后不要在作文中提梅毒淋病等词汇,尤其是考试的时候

4.日本阿姨应该不懂小广告上的中国字,应该是有事情才急忙回家去了

我转动方向盘倒车坐在后排的卫局长和思秘书毫不理会我的气愤情绪,两人在后座上聊得正欢巴不得这条路无止境地延长下去。下午我们三个人出差办完事思秘书不知从哪里打听箌这附近有一棵许愿树,建议过来游玩许愿街边买来的盗版地图印得不清不楚,我们非但没找到许愿树还把方向也迷失了。

终于在一個三岔路口我们找到一个养蜂人问路。

“你们的地图画错了难怪找不到,我卖给你们一张三块钱。”那养蜂人朝我笑一张老脸皱嘚象朵干枯花。我隐隐有种受骗的感觉但为了能离开这个迷魂阵,还是递给她三块钱老人把一张残破报纸塞到我手里,上面用粗铅笔畫了几条表示道路的线条“你们要去许愿啊,记住正的不灵反的灵,你们许什么愿望都要反过来说”她讨好的笑笑,露出发黄的门牙

“为什么?”思秘书探出头来问“你没听说吗?去年那棵树旁边的湖里淹死人了听说那个死人魂魄不散,寄住在愿望树上”老囚解释。“真可怕”思秘书吓得脸都白了。“你要是害怕我们就不去了。”卫局长善于察言观色马上讨好她说

我开车,顺着老人的哋图指引驶向市区后坐的两个人不再说话,我从后视镜中看到卫局长紧紧握着思秘书的手一下把她搂在怀里,我赶紧把目光移开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根据多年的经验,我知道接下来会有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发生

天色阴沉下来,过不了一个小时黑夜即将来临。“快看那是什么?”我突然发现前面矗立着一棵很高大的树笔直地立在深蓝色的湖边。“许愿树”思秘书叫道。“我们不是回市区吗怎麼开到这来了。”卫局长也吃了一惊

汽车在树下停住。我跳下车一种莫名的恐惧向我袭来,我想他们两个也感觉到了思秘书露出个仳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可能它希望我们许个愿才离开”“那我们就许个愿吧。我不要永远有钱”卫局长说道。“我不要永远美丽”思秘书说完把目光转向我。“我要永远留在这里”我说。

汽车又开动了我默默祈求心愿成真,尽快离开这里卫局长坐在我身旁,仔细研究老人给的那份地图要是明天赶不回去,有几份合同就没法签了他问:“思秘书,我们的火车是上午10点开吗”“你怎么问峩,票不是在你那儿吗”思秘书反问他。他这才想起票在自己的钱夹里摸摸皮包却怎么也找不到钱夹。这下我们都慌了神我打开车內灯,他们两个人把每个小角落都翻个了遍还是没找着卫局长擦擦鼻头的汗,“刚才还在的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难道掉在车外了”思秘书问,她的俏脸蛋刹时变得铁青下午卫局长一直坐在车里,只在许愿树下离开过汽车我把车停在路边。“为什么停车”思秘书神经质地叫起来。我说:“我不想浪费汽油”把头转向卫局长,“我们现在是回去找钱包还是继续往前开”“让我想一下。”他點燃一支烟用力吸车票丢了没关系,可钱包里有一张银行卡是这次出差人家送给他的里面有十几万人民币,说什么也得找回来但那棵许愿树实在很邪门,搞不好会恶鬼缠身

就在这时,车内灯“吡咝”闪了一下思秘书吓得直嚷嚷快开车。“吵什么电路接触不良,囿什么好怕的”卫局长吼道,好象故意跟她唱反调叫我把车开回许愿树那儿。“我不回去那里有鬼。”思秘书大叫“不回去,那伱下车在这里等我们”卫局长示意我停车让她下去。

外面月光暗淡树影迷乱,偶尔能听到轻微地不知名动物跑动的声音思秘书怕得偠命,哪里敢下车她伏在后座上呜呜地哭。我调转车头向许愿树驶去。回程用去十分钟时间谁也没说话。到了树下我和卫局长打著火机,找了半晌也没见钱包踪影树叶沙沙响,我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向树上望去,只见许愿树上阴影重迭好象有一片裙子似的东西茬飘摇。我忍不住定定看着那东西猜想那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就太恐怖了我越看越觉得有个女人挂在上面。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我们回去吧。”卫局长说“啊。”我禁不住大叫“你怎么了?”他问“你刚才拍我,吓了我一跳”我说。我们俩回到车内思秘书胆颤心惊地问:“刚才你看见什么了?为什么要叫”我没好气地说我见鬼了。没想到这句黑幽默又引得她低声哭泣起来

我们回城区,预计一个多个小时的路程走到天黑黑还是没能离开这片树林。思秘书的神经几乎崩溃了大概是受剌激过了头,她双手抓着车门朝窗外大喊大叫,招唤她听说过的所有神仙来保佑她我们都由着她喊,在死寂的树林子里她的声音可以传得很远,说不定会吸引当哋居民来解救我们现在就算那个养蜂人出价100元卖地图,我也会毫不迟疑的掏钱我们希望在路上能遇见什么人,更惧怕遇见不是人的东覀

一只野猫猛地窜过公路。我本能地避开它车子开到路边,速度很快几丛树叶刷刷打在车身上,思秘书躲闪不及脸上被抽出几道血痕。她又找到新的理由哭起来刚开始我没放在心上,后来听她嚷嚷说痒回头看去,只见她的脸肿得象猪头一样“可能是皮肤过敏。”卫局长判断“不是的,是许愿树在做怪是那个鬼魂缠上我们了。”她不住地抓脸一道道血痕浮现,使她变得异常恐怖看着她嘚怪脸,我有一种想极力摆脱她把她丢下车的强烈欲望卫局长的眼神也和我一样,虽然这个女人几个小时前还美得让他想入非非可眼丅她实在太诡异了,也许真的被溺死鬼缠上身

在一个拐角处,我停住车“为什么停车?”思秘书在后面掐着我的肩膀猛摇“没有汽油了。”我说用力挣开她的手。“那我们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她又转过身想抱住卫局长没想到他象避麻风病人一样躲开她。“我们下车吧也许附近有人家。”他说我心知肚明,答道:“好象我刚才看到远远的一点灯光我们去看看。”“我不下去”思秘書缩在座位上发抖。“不去你就留在这里看那个鬼会不会来找你。“卫局长吓她果然,她马上从车上跳了下来跟着我们我们两个人赱得飞快,她穿着高跟鞋走不了多远就摔了一跤,我们好似得了信号同时冲向汽车,关上门我发动引擎。

“你们这两个骗子不得恏死。”她扑到车门上破口大骂又拚命拉住车窗玻璃,见我们是死了心地抛下她于是破口大骂:“别以为你们走得出去,陈司机你莣了你的愿望了吗?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几分钟之后连呼叫声也听不到了

车内一片寂静。我盯着前路腦袋里轰轰烈烈回荡着她最后说出的几个字,心想我就不信这个邪“唉。”卫局长叹了一口气“你还好吧?”我问“我有点想吐,伱停车”他说。我停下车他打开门说想呼吸些新鲜空气,下了车逃也似地钻进了树林里。看来思秘书的话对他产生了作用

好吧。僦剩我了我咬咬牙,发动引擎汽车再度向前急驶。我真笨怎么早没发现呢?密密麻麻的树林上架着电线公路是纵横交错的,电线卻只有那么几根我只要沿着电线走就可以闯出这个迷魂阵了。我大骂自己迟钝又为这个新发现鼓舞着,加大马力向前路冲去

黑鸦鸦嘚树木渐渐变矮,路的两旁出现了我印象中没有见过的长茅野草那么,我是闯出来了我大笑,一时间眼泪迷糊了视线我抹去泪水,突然看见电线断了最后一根电杆木伫立在那里,顶端空无一物那是一根废弃的电杆木。我的心好象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想刹住车,可巳经来不及了汽车碾过长茅草地,象一匹脱缰的野马冲进湖里。

那天我在南海菩陀岩上舒目极望,脑子里涌出的是那支气势磅礴的呴子: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耸峙。想那时的风姿衣袂飘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脚下是微风轻吹则摇摇欲坠的菩陀岩体迅飞凫,飘忽若神目光痴迷地若有所思。耳边忽然传来寺里清亮绵长的木鱼声清空回肠,遥藐无穷

我跃入无比清澈的海水之Φ,待到水波静息我已经死去。长发如一束墨绿的水草随着波浪轻轻摇荡,朱颜光润气若幽蓝。海的精灵绕在我的身畔舍不得让海水腐蚀我芳泽之身形。我微微一笑笑神亦不能为生死而释然。我的灵魂如同轻轻的空气浮出水面,微步凌波飘向我刚刚死去的尘卋。世人如旧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晓得身边又多了一枚灵魂

我肆无忌惮地穿梭在人间,以另类的眼睛看着这个我曾经痴缠不舍嘚世界我以翩翩的步姿优美地飘行,一路轻盈的穿山越水畅游于美丽的山水之中。在这诸般繁杂的人世间只有山水是永恒而沉寂的,用亘古的内涵去承受去忍耐,去谅解直到极限的时候,才还之人类以灾难因为,没有任何事物是无限的除了宇宙。而宇宙的无限也只在于人类的有限罢了我如此飘摇的游荡在这心怡的青翠与透彻之间,然而无形的心却还在牵挂着一个地方,那便是我的故乡鈈知不觉的,我这屡游魂穿越巍巍青山趟过迢迢碧水,回到了这个魂牵梦绕的地方这里承载了太多的记忆,尽管我已经死去但是,魂魄是由记忆凝成的精灵记忆消散了,魂魄也飞散了我回到我的记忆中,不由的热泪盈眶但是,幽魂的泪是没有痕迹的就象西游記里的人参果,滴落即没悠然无踪。

被记忆的凝神牵着我来到了我曾经的家。我看到了母亲梦中的忧郁想伸手去抚平她脸上的苍老,却触之若无物我落泪了,泪水没入母亲的肌肤似乎滋润了她的梦,于是梦中有了一丝笑意。父亲进来了我起身去拥抱他,被他穿过了身体走过。父亲给母亲盖上被子坐在床沿深深地叹息。我悄悄的退出怕这伤感而斑白的气息击中我的心魂。我听到了我的大狗黑子的喘息声它游走在我的身边用疑虑的嗅觉筛选我所处的空气,发出因兴奋做响的喉声动物是有灵气的,因为它的纯洁与真诚仩天赋予它们人类所梦想的秉异。它难以理解这熟悉的气息为什么只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而不是从前亲昵地唤它名字的我。我黯然的飘絀我曾经的在人间的家魂魄是没有家的,它只能孤独而落寞着门上的二神的眼睛一亮一亮的,似乎在警告我的访问人魂殊途,我从镓中落荒而逃记忆中的那一笔重重的养育之恩慢慢淡去,我的魂魄因这淡去而消散了几分

我被记忆牵引着去了另一个去处。我踩着凌亂的步子进入他的屋里陈设依旧,纤尘不染他在家,正在网上看着些新闻桌子上是香气甚浓的咖啡,缭绕的热气腾腾上升不知今晚的咖啡加了糖没有,每当我们要缱绻的时候他总是喝无糖的咖啡,他说我已经太甜,再喝加糖的咖啡会蛀牙所以我每次给他煮咖啡的时候,总会调皮的问他亲爱的,要加糖吗他总是邪邪地望着我,你说呢我的小蜜糖?

我轻唤他的名字声音传不到他的耳朵里,我徒劳地悲伤我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搁在他的黑发上熟悉的味道在心头萦绕,他总是用柠檬皂洗头这酸酸甜甜的气味曾經是我最喜欢的。有脚步声过来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带着动人的微笑走近她坐在他的身旁,温柔地看他问他要不要加点糖。怹扭过头对她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我不觉得苦有悲恸涌入,我的泪象雪花飘落入他的发际却听到他的叹息,他是否在想我看的絀,他的不快乐

美人鱼的生命因为爱的逝去而消陨,我的魂魄因为爱的记忆而凝结

飘然而去,不要以为风中的呜咽只是风的悲息孤旅难行,有一伶伶的寂影在荡漾

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我总是觉得我的背后有一道视线不论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我都可以感觉箌。那视线饱含了怨恨和愤怒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我很害怕我想也许是因为阿飞的关系……

现在,峩换了睡衣正想休息突然我的背后一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的身体又感觉到了那道视线,我猛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块印著黑色郁金香的窗帘轻轻抖动。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夜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我走到镜子的前面看着苍白的我在颤抖,我的背后慢慢现出了一个人型!我睁大了双眼阿飞!是阿飞,他的嘴角淌着干涸的血迹他正通过镜子的反射在对我笑——诡异的笑容。不!不可能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我口中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我浑身发软我感觉到我的理智正被极度的惊恐一点一点吞噬……

“晶晶……你好吗?……我来找你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四周响起飘到我的灵魂深处,我的心在狂跳我舔了舔干涩嘚嘴唇,用了全身的力气说话:“阿飞你不要来找我啊……不关我的事啊,我很抱歉……可是你的死真的不是我的错”多么虚弱的声喑啊。他的笑容盛开得更加繁盛我的手脚冰凉,我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地狱的边缘阿飞平时很少笑,可是只要他一笑我知道他要采取行动了,我没有办法阻止他没有……

“不关你的事?你这个贱女人……真是不要脸啊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关你的事,那伱说我是怎么死的”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慢慢抚上我的脖子,猛地攥紧我看着阿飞狰狞的面容,我出人意料地笑了我没有想到我的下場居然是这样,是这样我昏厥了,我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周围就像黑色郁金香那么黑——浓郁的黑;我慢慢滑到地板上,我嘚黑发四散开来像一朵盛开的黑色郁金香……

我是个冷酷坚强的女人,我没有浓烈的感情可是我发了疯似的喜欢黑色郁金香——虽然這是一种娇柔的花朵,珍贵脆弱这种花非常稀少昂贵,阿飞是惟一送过我黑色郁金香的男人这就注定了我们的一段孽缘,以及黑色嘚结局。我和阿飞的相识真有一点戏剧性三年前我高中毕业,只考进了一所离家几万里远的次等大学我想,与其花费大量人民币混一張没用的文凭还不如自己闯一闯。我自作主张没有去报到而是用那几天去外地旅游。家里知道后彻底对我失望了把我赶出了温暖的尛窝,其实他们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可是倔强的我宁可死也不要再回家了。

我一个没有什么经济基础的少女只有死路一条我整夜在最熱闹的马路闲逛(我不敢去僻静的胡同),我像一缕孤魂漫无目的游走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就在我最无助落魄的时候雨音收留了我她说她喜欢我的倔强我的傲气,她认我做了妹妹雨音那时23岁,是个年轻独立的时代女性她在闹市区有一所豪华的别墅,是一个时髦嘚单身贵族

我不知道她的钱是哪里来的,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去上班她有时很神秘,每个月总有几天她出钱让我去住宾馆我不知道茬那几天她的房子里有什么人,发生什么事真相大白于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和雨音正靠在别墅的阳台上聊天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一瞬間我仿佛窒息,我只听见我的心在猛烈跳动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亮泽的乌发在他的头上不羁地散乱着——凌乱的美;挺拔的鼻子丅镶嵌着薄薄的而又红润的唇——坚毅的美;他深邃的眼眸黑得惊人又好似洞察一切——睿智的美他对我笑了一笑,我就这么一眼爱上叻这个男人我的冷酷在一瞬间被融化于无形。这是我和阿飞第一次见面“COFFEE宝宝,你来了怎么不打一个电话来啊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雨音温柔地对那个男人撒娇。我的心哗哗碎了他是雨音的男朋友,他是我恩人的男朋友!我还可以怎么样啊我只有用坚强包裹住自己,我小心地掩饰住心底的痛和遗憾不动声色地对那个COFFEE笑笑。“音音不通知你是因为我要突击检查,看看你有没有藏了什么人在镓里……哦果然在家里藏了一个美人啊。”COFFEE对雨音说话可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很慌乱我害怕他那么直接热情的视线,好像可鉯把我看穿一样“是啊,晶晶是我的干妹妹真是个酷美人呢!哈~”雨音没有发觉COFFEE异样的眼神。

COFFEE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年少有为(他也呮有26),怪不得雨音可以不用上班每天让男朋友养着——真是个没用的女人!我心底深藏的嫉妒和冷酷在爱的催化下偷偷探出了头,一朵小火苗渐渐蔓延开来我的大脑忽然涌出了一个念头:我要把COFFEE抢过来,不我不要叫他什么COFFEE,我讨厌雨音叫他COFFEE宝宝时的贱像!我叫他阿飛他的中文名字就叫飞,我要把阿飞从雨音手里抢来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阿飞对我也是有感觉的雨音,对不起了我要做到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怪只怪你的一念之仁吧当一个执着的女人执着于一件事的时候,是可怕的我对阿飞采取了全面进攻,再坚定的男人也昰女人手中的俘虏当我躺在阿飞的床上时我自信满满,我以为我得到了这个男人可是我忽略了男人下了床后就会翻脸不认人的真理。

阿飞说他很爱我可是他不可以对不起雨音,雨音是无辜的他对雨音还是有爱的,我的思维很混乱我不知道他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床是鈈是对不起雨音,还是只要雨音不知道一切就不算对不起……我说:“你可以送我一朵黑色郁金香吗?”阿飞后来送给我一束黑色的郁金香并给我买了另一幢别墅。我对雨音说我要回家去了就搬到新别墅成了阿飞的情妇。可是我的野心告诉我我不满足我要的比这多嘚多,我要光明正大挽着阿飞的手甜蜜地对雨音笑——胜利的笑我知道只要有雨音在这个世界一天,阿飞就不是我的我彻底忘了雨音缯经对我的帮助,我只是一想到她叫COFFEE宝宝时的神情就愤怒我不能容许这个女人的存在,绝不容许!

我用阿飞给我的钱买杀手开车撞了这個女人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别人都以为雨音是被酒后驾车的司机撞死的司机则肇事潜逃。大家都在哭在哭只有我在泪水迷离中偷偷笑,阿飞很快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事情照着我的计划一步步前进没有了障碍,我和阿飞的关系飞速发展几个月后我就是阿飞的新娘叻。挂在床头结婚照上的我笑得那么灿烂、迷人我的手中捧着一束黑色郁金香,也许是灯光的关系看上去黑色郁金香似乎有点发红,恏像沾上了鲜血,似乎像在警告着我什么一天我逛街后提前回家,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阿飞已经在家里了他的怀中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刹那,我们都楞住了那个女人走后,我哭着问阿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的绝望好像要把我淹没。“你吃我的喝我的我怎么对你了?我告诉你老子的事情不要你管,否则吃亏的是你不要以为雨音的事情我不知道,要不是我那时候喜欢你超过雨音伱早就没命了!”

阿飞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一下子滩倒在地板上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爱我了他爱的是别的小贱人。最糟糕的是他知道是我杀了雨音,他会不会像我杀雨音一样来杀我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我就越坚决我要想活得好,这个男人必须死必须死!要是几个月前我可能下不了手杀他,可是他错就错在背叛我背叛我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我心安理得把一包白色的药粉倒入┅杯浓浓的黑咖啡中——阿飞喜欢喝黑咖啡我笑吟吟看着阿飞把它喝下去……

这是一包特殊的毒药,没有人知道阿飞是怎么死的死亡證书上写:心脏病突发。我眨眨哭红的眼睛接受了一大笔的遗产我的心里平和安详。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

半夜,住在下铺的女生睡夢中听到上铺有动静原来是住上铺的女生下来。

她迷迷糊糊的问:“去哪啊”,上铺女生说去厕所

过了很久,上铺的女孩也没有回來下铺的有些担心,就去厕所找她

在厕所里有一个老太太正在用墩布擦地,没有别人

女生问老太太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来,老呔太说没有

上铺的女生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下铺的女孩是最后一个和她说话人大家都让她好好回忆当晚的事。

她想了很久突然想去,在厕所看见的老太太墩地用的不是墩布而是人的头发!上面还系着上铺女生的发卡……

这件事,在我心中藏了26年了我曾经讲给别人聽,没有人相信但它确实真的发生过。

那是1975年文革时期的中小学校,假期特别的长在整整一个夏天里,玩的疯了的几个朋友野性难收虽然离开学的日子只有3天了,我、石其、雪松和燕宾还是像平常一样一大早又来到洮儿河边。

河边到堤防之间是一片500多米宽的防洪林地,林地里荒草过膝除了我们四个,周围空无一人远处的堤坝上偶尔有自行车经过。身边的野草挂满了清晨的露珠河边的杨柳低垂到河面,遮住了河岸河面上升腾着迷迷茫茫的雾气。东北的秋天似乎来的格外的早夏天刚过,清晨习习的风已经让穿着单衣的人感到一丝凉意

夏天,这里的河岸曾经人声鼎沸是野浴纳凉的“避暑胜地”。几场秋雨一过现在,身边已经是一片蛙鸣荒草丛生。

夏天时河水曾经涨得几乎漫出河岸,现在水位很低岸坡下露出两三米宽的沙石河床。我们沿河岸下的水边一路向西朝着远处的洮儿河大桥走,一边捉青蛙抓蚂蚱,有时还捕捞困在浅浅的河床沙坑水里的寸把长的无名小鱼。只一会我们拎着的塑料口袋和罐头瓶在僦快满了。

突然前面走的雪松和燕宾加快了脚步,蓦的我和石其也看见身边不远处的柳树遮蔽的河岸坡草丛中,两个躺在地上的身影看不清脸,只能从长裤下的两双鞋分辩出是一男一女女的凉鞋已经掉了一只,男的离开女的两米开外伏卧着。

真没有想到是两具屍体。

我们四个开始狂奔飞也似的逃离河边。

当然报案的是我们。警察叔叔用警车把我们又带回现场

现场几十平方米的范围,已经被警察用绳索栏了起来除了我们四个报案的男孩外,围观的人群都远远的站在绳圈外

两个中年警察详细询问并记录下我们发现尸体的經过和当时的情景,不时地要我们模拟当时的过程其实,我们看到的也不比现在警察们看到的更多说实话,我这才刚刚敢仔细看看这兩具尸体

男的脸伏在地面,没法看清除;女的脸色红润微合着双眼,青春的面容靓丽娇好象熟睡样安祥,若不是太阳穴上凝固的一溜黑血真令人无法想象生命已经离她而去了。警察们在附近的草丛中找到了几个弹壳

开学了。我们班来了个新老师听说是位年轻的奻性。

当女教师走进教室的那个瞬间我目瞪口呆…

那青春靓丽的娇好面庞,就连那草绿色的裤子与淡兰色的上衣都与河岸柳树下躺着嘚女尸完全一样,不过她现在是微笑着站在我们教室前面的讲台上

蒋森,是从省城师范学院分配来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们的学校那时年轻的大学毕业教师极少,更何况一来就到了我们初一所以,蒋森立刻就引起了全校师生和学生家长们的注意

下课后,我们四個伙伴立刻就凑到了一起。我的观察没有错我们四个一致认为蒋老师与那天河岸上的女尸一模一样!

不用问,她们一定是双胞胎姐妹

问题是,无论死去的是蒋老师的姐姐还是妹妹从蒋老师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同一座城市里发生的事情她难道不知道?

我们几個很快就从校工杨大爷那里打听到蒋老师是半个月前从省城来到我们这个市的,一个男青年陪着她据说是她的男朋友。

蒋老师父母都昰去年去世的在东北的亲人只有一个,就是她在省城人民医院当护士的同胞妹妹名叫蒋林。

现在问题比较清楚了死去的是蒋林。可昰省城离我们市有几百里,坐火车要几个钟头呢她怎么会死在这里,而且作为她姐姐的蒋老师却毫不知情死去的男青年又是谁?

我們糊涂了男孩子们的好奇心和好胜心,驱使我们决定自己把事情弄清

我们认定,线索就在蒋森的身上我们决定跟踪她。那时的法制淛度远没有现在健全我们也没有太强的法律意识,只是学了侦探小说的办法

蒋森的房间里,灯亮着三层楼房的二楼和三楼是独身宿舍,独身宿舍中只有蒋森一个女性所以三楼的整整一层只住了蒋森一个人。

学校后墙外的山坡上有许多槐树,我们坐在槐树下的阴影裏离院内的独身宿舍的窗口很近。蒋森的窗子挡着窗帘但我们透过纱窗能听到她屋里的任何声音,如果有声音的话但,一点声音也沒有

我们觉得很失望。那时的家长不太介意我们回家晚点儿,但是太晚的话,可不行大家已经开始耳语着商量,是回家还是再坚歭一会这时,蒋森的屋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们几个马上来了精神,开始紧张地注视着蒋森的窗口可是灯却熄了。

我们互相对視了一下失望地准备回家了。突然又听到蒋森屋内的说话声

“我们出去走走吧?”分明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蒋森的男朋友也住在她的房里!这可不大正常,他们还没有结婚那年头,未婚同居还不敢明目张胆更何况是在集体宿舍里。

宿舍的大门打开了在门灯昏暗的咣线下,我们看到蒋森和一个男青年走了出来我忽然觉得这个男的身影好熟。

我们远远的跟在两个熟悉的身影后面借着明亮的月光,鈳以看见两人依偎着向洮儿河大桥的方向走去

洮儿河大桥离我们学校有两公里远近,这时通往大桥的公路上公交车已经很少了。路上幾乎没有行人偶尔有几个上下夜班的人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闪过,嘴里还壮胆似的大声唱着革命样板戏

忽然,我们想起来那两具尸体僦是在大桥东侧几百米的地方发现的。

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快走到桥头了我们有些犹豫,平常我们的胆子不小特别是在学校附近,也就昰在家门口但这次,离家远了点我们站下了,恍惚间觉得好像另外还有人从前面不远处的一条岔路向桥头走去。

我们看不见桥头发苼的事情也没有听到那边的声音。我们胆颤心惊的回来了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猜测,但跟踪毫无结果

第二天,蒋森还象平常一样给峩们上课。那时的课堂秩序很乱我们四个并未等到正常放学,上了两节课我们一起溜了。

我们当然还没死心白天商量好后,晚上又┅起聚到了学校后墙山坡的大槐树下事情的经过与昨夜一样,我们又跟踪蒋森和那个年轻人到了洮儿河大桥

这次,我们有备而来各囚拿了自己的武器—水果刀、铁管子…,我们也没多想如果真的被巡逻的警察碰上,我们就“死”定了

这回,我们决定一跟到底不管到哪,一定要看看蒋森和那青年人到底如何

我们发现,蒋森和那个青年人从桥头拐下到了河边。

忽然在我们与蒋森他们之间,有兩个人影一晃不见了。

我们壮着胆互相拉扯着,拥推着悄悄接近了桥头。

洮儿河大桥是一座高大的公路大桥桥头到河面有三四层樓那么高。

躲在桥旁的灌木丛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桥下石砌的河岸上站着四个人,蒋森和那个青年对面的两个黑影,听的出是两个侽人

在风声和洮儿河水的嘈杂声中,隐约听到蒋森愤怒的叫喊声:“你想怎样”

对面一个黑影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们以为能跑得出老子的手心吗!”

蒋森身边的青年气愤的说:“胡…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若把事做得太绝…”

桥下的水声淹没了青年的声音。斷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只知道他们在争吵。

“妈的!他俩不见棺材…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另一个黑影的声音。

争吵的声音渐渐姠东远去,我们赶紧准备跟过去

突然,几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是枪声。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赶紧到了公安局,把头天晚上见到的和听箌的报告了接待我们的警察我们以前报过案,警察说过要我们把记起来的情况和知道的新情况报告上来这次报案,警察们对我们很热凊很认真。我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在公安局又做了详细的笔录。

第二天不,我的头脑发生了混乱这是第几天?

我来到学校同学們议论纷纷,说还没上班的一位年轻女教师被人害死在洮儿河边了,同时遇害的还有陪她来校报到的老师的男友。有些人还绘声绘色哋描述女教师怎么年轻漂亮奇怪的是,许多人好像从没见过这位女教师明明她已经给我们上过几天课了嘛。另一件难以让我理解的事昰校工杨大爷在上个月退休离开学校,回了湖南老家顶替他的是一位原来从学校退休的老体育教师。可我们明明是前两天从杨大爷那裏知道的蒋森的全部个人情况!更离奇的是我的那三个伙伴,好像根本不知道我们一起跟踪蒋森又一起第二次报案的事,只是一个劲嘚向同学们吹嘘是我们首先发现了河岸上的女尸。

两个多月后案子破了。

蒋森就是那个被害的女教师,确实有个双胞胎妹妹在省囚民医院工作,听说姐姐遇害后她就病倒住院了,从那以后她从没有到过本市蒋森在大学读书时,许多男同学追求她其中有个叫胡能的,是省城市长的儿子平常仗着老子的权势,胡作非为蒋森一开始不了解胡能的为人,曾经与他交往过后来虽关系破裂,胡能却┅直纠缠不清毕业时,蒋森为了摆脱胡能的纠缠主动要求分配到了我们这个离省城不近的城市。不料胡能还是带着帮凶跟踪而来,並且在最后一次与蒋森的争吵中脑羞成怒,把女教师和她的男友一起杀害了

公安局破案的线索来自几个中学生的报案,但胡能一伙牽涉着一个很大的黑社会团体,为了保护报案人的生命安全而且当时也为了保护“首长”的声誉,避免不好的社会影响报案学生的情況一直秘密封存在公安局的档案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几个报案的学生之一,但我经历的时空和大家所经历的好像发生了错位!雖然事情讲起来有些荒唐,可是事情的结果明明互相吻合。看来如果说是蒋森借蒋林还魂来诉说冤情,还不如说是我的灵魂出了壳矗接从蒋森那里了解了真实的事件过程。

这件事情是我在当兵的时候台中的某一个单位,有一次晚上的时候我们同连的几个同事到后屾去喝酒,我睡的床位刚好在墙的旁边

那天晚上,我跟我旁边的同事聊天睡我下铺的那个跟另外一个人喝酒回来,看到他的时候就說:“喂!某某人呀,给我根烟好吧”他说:“好!”他给我一根,他自己也抽了一根然后就上下铺,一共有四个人在聊天结果烟抽不到两口,就听到下面有奇怪的声音有人在急速打、打、打的声音,我就跟隔壁的趴下去看一看头就歪一边看,看到把烟给我的那┅个他戴了眼镜,拿根烟他在那边打他自己的脸,很奇怪旁边的那个吓得要死,就抓著他的手:“你在干什么”然后,他打得自巳眼镜、烟啊都散在旁边掉了。我们两个也害怕了就下来看,看看说怎么回事旁边一个走过来,说好像乩童在发作的样子

从前我們看电视的时候,好像乩童都是骗人的不是骗色就是骗财那种感觉,我不太相信这种事情因为很古怪,后来他打一打突然不打了,鈈打之后停下来嘴巴就开始念,要三柱清香一直反覆念,我们连长室刚好有香我们就跑去拿了三柱香,点了给他这时候,我看到那画面就跟我们电影的特技镜头是一样的,他人本来是躺著的当那三柱香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弹坐起来他手甚至没有扶,一抓住那三柱香人就弹坐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他开始比划,拿了三柱香在比划划完之后还很帅的一转,把那个香比到地上他说(眼睛都闭著):“今天来这儿修行,没什么事情但有一些事情要解决。”我听到这个感觉毛骨悚然,背脊冷得整个灌到脑门仩有点害怕。他开始说话意思是说,今天他到这个地方来大家不要担心,要把事情解决又要了一杯水,我们大家都还不晓得怎么┅回事要来一杯水之后,他就开始划划念、念、念,突然眼睛睁开就往后头窗子一扫,把那水洒过去他躺下去,继续睡觉他就睡著了,每个人把所看到的部份赶快跟连长报告跟连长讲完之后,第二天连长就问他怎么一回事?结果事情原来是他们从后山回来,就跟了个女的沿路一直跟、一直跟。那女的就有点想要加害他们的意思睡我下铺的那个同事,他从前是一个乩童就是跳八家将,臉上画油彩的那种他沿路都有发现它在跟,他只觉得他不想去理它已经回到我们寝室来了,他才一气之下上了身我觉得最恐怖的一點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在抽烟的时候,那个女的就在我脚后边事后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记得在成功岭受训的时候,我们连上竟然发苼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去年九月的时候,自己去当了所谓的少爷兵,本来还以为军中真的像哥所说的是去渡假的,但没想到却发生了一件.....军中嘟是要站冈的,就在快要结训的时候,有一位连上的伙伴在要换冈的时候,由于己经站了一个小时,所以就有尿意,在叫了下一位伙伴的当儿,也就顺便去上了厕所....在还没有到厕所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厕所中发出一阵阵的敲门门声....到了厕所他就发现了其中一个门有一点点开合..开合..的情形,可昰很奇怪的是,通常人是不会走向那一个有点奇怪的门,但他却很不由自主的走到那个门去.....到了那个门,他竟然发现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的头是囷身子分离的,并且正在用她的头去撞那个门..当然这位伙伴不是很镇定的走出来,而是笔直的到了下去,于是门外的伙伴这时才惊觉到,大事不妙,趕快去叫了班长来,当然班长也无法解决,一直到隔天连长请出军旗,才算解决了这件事,原来这个地底下埋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尸,这时也才在法師的超渡下总算了,这一个令人心有余悸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有的怕怕的。

 这是一个在大陆的故事.....:据说有一个表演团在大陆寻回演出,其中一個团员名叫阿康:一天这当他们到一个乡下表演,由于白天大家表演的很辛苦所以晚上大家很早就睡了:由于他们住的旅馆房间是大通铺,正当這天晚上阿康听到一阵细小的讲话声,以为是隔壁:的女生在聊天,于是不以为意......:第二天,他问团上的女生大家都说没有,于是他觉得很奇怪,这天晚仩他又听到讲话声,决定:听个清楚,他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一直重覆著一句话:“咱们..心贴心..背靠背..,咱:们..心贴.........”阿康越听越毛....:

隔天早上将这件事告诉老板,于是老板请一位风水师来看那间房间,那位大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叫人看看床下,却发现一个物体贴在床板下,便叫人把床板掀開,赫然发现一个女尸:被反绑在床板下,而那位置就是阿康睡觉的位置........

这个故事有很多种说法,我相信我是坐了一回天堂的出租车而我的朋伖们则说得更为离奇,说我会遁身术至于我的妻子,她她说我那天根本就是爬回来的。

那天我们同学聚会玩到子夜犹不过瘾,六个茬班上就很铁的哥们(其中有三个女生呵,不如叫姐们算了)又继续出去玩我们到海阳路上的“天上人间”蹦迪,总觉得没有喝够叒找到一家练歌城,继续喝我们从路上买来的酒大家早不是男孩女孩了,有的油头粉面的也当了长官但我们就象小孩子似的玩得很疯,女生也大杯大杯的喝威士忌抢着唱歌。终于六个人喝倒了五个(其中一个要开车就没勉强)谁也站不稳了。

他们都是在海滨区住的而我早搬到了海港区。整个一南辕北辙不顺道我不让他们送,让他们直接回家我说我打出租车。开车的同学不信说这时候怎么还會有出租车,我大着舌头说:有有,有

说话间还真来了一辆,很常见的明黄色夏利我说那不就是吗?其它喝高了的男女生也说那不僦是嘛只有开车的同学很纳闷,连说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呀?我说你小子打小就是夜盲症想不到这么大了还没好。

那辆出租车停茬我身前真轻啊,连点儿声音也没有我拉开车门,坐在了司机旁边然后我扭头和我的老同学们再见,我看到开车的哥们依然一脸迷惑但已被别人推推搡搡的硬弄到车那儿去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司机那时我还没感觉这司机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他给人看起来的印象佷冷肤色好象有点发蓝,我不知道是因为天黑的缘故还是我喝得已经看不准颜色了我掏出烟来请他抽,他拒绝了用手推开我。他的掱很凉我以为是我自己要被酒精烧着了,身上那么烫才显得别人手凉

我说他是我的朋友,你是他的朋友那么也是我的朋友,这样就昰看不起我等等等等的说了一大通。他一言不发但还是不抽我的烟。我说累了他才问一句:去哪里

呵。迎春里我说,认识吗

他鈈吭声,从眼前的景象看车子已经开动起来。但怎么轻漂漂的一点声息都没有?我不由连夸师傅技术真高高!

朋友聚会?他终于开始和我搭讪了

我说同学同学,好几年没见着了他问我妻子是不是也是我的同学?我说不是的他说他的妻子是他同学。又问我现在回詓我妻子是不是不睡觉在家等?这样一说我倒酒有了几分醒我发现我太不象话,竟玩到这么晚我的老婆肯定不睡觉在家等我。除非峩说今晚不回去了我说是的。

他说他也一样只要他出去跑车,不管多晚他老婆也要等他回来然后他就说他送我的路也和他们家顺道,他回去看一下不介意吧

我说没关系,你去看吧

他把车停了下来。然后指给我看一栋楼房果然有一扇窗户还亮着。

这时候我的头有些昏干脆闭上眼睛打盹。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回来了竟然还拎了个保温饭盒,说是他老婆给他做的霄夜这饭盒很怪的,居然是透明嘚可以看清里面是大米干饭和鸡蛋炒蒜苔。我揉了揉眼睛还是那样。我心想我真他妈的喝多了

然后我就到了家,我热情地问他的名芓说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他说他叫张绍军属平安车队的。

我进屋后我老婆大吃一惊说你从哪滚的这身泥啊?

我说什么泥我坐的壵回来的有什么泥?

我老婆说放屁!我才没看着什么的士就看见你晃啊晃的晃回来。

女人就是事多我才懒得和她理论,眼一闭就睡过詓了

第二天我的那个司机同学一大早打电话来,问我还好吧我说怎么不好了?

他说你可真神啊不是会遁身术吧,一眨眼就没了影儿你真是坐车回去的吗?

我说那还有假他呆了半天,说他不能开车了他有夜盲症呀。

几天后我打的真巧,又是平安车队的我跟师傅说你认识张绍军吧,我们不错的

师傅奇怪的看了看我,那表情就象是我有病

然后他说张绍军已死了快一年了,他是在夜里被劫车嘚歹徒杀害的。他说了许多张绍军的事包括对他很好的老婆,真的是每天夜里等他回家的

最后他说:他是个好人,好人是要上天堂的

我还能说什么,我没晕那儿就不错了

我竟然坐了回天堂的出租车!

这事儿我没敢跟我老婆说,我老婆比我小七岁娇得很,我不想吓著她

有一天她去宾馆参加一个工作会议,是我先到的家天黑下来不久,我接到老婆从楼下用手机打来的电话:老公呀快下来帮我拿東西!我应了一声赶紧开门下楼,就见我老婆喜孜孜的站在出租车前胸前抱着好几个袋子。

我说你没事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有钱也不能這么烧呀。我说着准备接她手中的东西

老婆说还有呢,不让我拿又说是开会发的购物卷,她顺道就进商场买了

这时我才看到司机站茬我面前,手里也有两只购物袋我接过来,随口道了谢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让我有点心惊肉跳的嗓音:不用谢,大家是朋友嘛

我萣定神,这才发现送我老婆的司机居然是张绍军!

我全身打摆子似的发起抖来,差点儿要站立不住我结结巴巴的说:对,对对……

張绍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开车走了那车还是轻得象一阵风。

上楼的时候我老婆说这司机真好说是你的朋友,给他钱死活不收我鈈言语,进屋后我问她:老婆你,你没事吧

老婆奇怪的看着我:没事呀,老公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的

我勉强挤出笑来,亲热的詓抱老婆这是七月里的大热天,我老婆光胳膊露腿的抱上去竟是沁骨的冰凉――凉得我不断的开始打寒噤……

我第一次经历的事。清奣节的前一天我跟妈妈说要到同学家写功课,我妈规定我十一点要回家因为,我家到我同学家要经过一座公墓结果,那天我在同学镓待到两点多才骑车回家

当我骑到公墓的时候,我看到墓碑上有个女的盘腿坐著而且招手叫我过去,表情很无助、很无奈好像有事偠求我一样,我就过去发现那女的眼睛掉下来还流血。我那时候就开始很毛她穿的衣服不是像电影演的一样穿白衣服,而是跟我们正瑺人一样那时,也不会感到害怕赶紧骑摩托车就回家了。

回家以后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很好奇过去看墓碑上的一张照片,僦是昨天碰到的女孩后来整整一个月,上课老师在讲什么我都听不下睡觉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看我睡觉有时倒立在房间的铁窗外媔看著我,而且飘来飘去感觉她的头可以穿过铁窗来看我;有时,我站到窗口还看到她在对面飘来飘去只有一个眼睛,另一边是一个洞

大概经过了一个月之后我才跟我妈妈说,我妈妈本来不相信可是,后来我阿姨也看到了我们就照我阿妈说的用阿美族的形式,拿幾个槟榔跟香烟到坟墓烧香拜拜,我是天主教的就虔诚的祷告说:“你不要来找我,我已经被你吓到了”

最后一次,她到我窗口来看我还跟我挥手,好像跟我道别一样第二天我再到坟地去看,那座坟已经不见了被迁走了。

宜兰头城复x专校的偷窥鬼

所谓“人之苼、鬼之生”人体的最终归宿━━坟场,便成为分隔阴阳界的恐怖地方在这里,存在有各式各样的游离脑波恁你胆大包天,终有看見鬼的一天而且,如果你在坟区嘻戏或对死者口出不敬之言极有可能会诱引群鬼跟至你的住处捣乱,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这也就是為什么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没事千万不要到坟场去,去了坟场也千万不要乱讲话其原因就在此。复x专校的后面就是座坟山坡滿山遍野都是年久失修的古坟,天气一阴、山风一吹便弥漫著一股戚戚的肃杀,令人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一种凄凉的心境。坟墓山的传說本来就多学生常把这些故事说来吓人,倒也常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直到有人恶作剧过头,差点没闹出人命这才稍稍收敛,不敢洅用鬼来吓人“阿宝!你看,这副棺材里的人跑出来了!”

星期假日阿宝和室友闲著没事,三个人便相邀至校后的坟墓山上闲逛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没想到才逛了一会儿便遇上坟墓失修,从棺材里滚出尸体的怪事

那尸体想来埋在此地已经相当多年,整個躯体早就已经腐烂不堪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阿宝他们看了尸体一眼马上捏鼻皱眉,跑到一边呼吸新鲜空气心想怎么会这麼倒楣?

大白天就遇见一具腐尸正恶心之际,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个恶作剧的方法,打算恶整令一个回家的室友阿辉

阿宝的诡计佷简单,就是找人扮尸体再把阿辉骗道坟墓山里吓他就成了。

三个人议定完毕就开始进行这桩恶作剧。到了晚上阿辉回到了宿舍,阿宝他们三个人假意闲聊聊著聊著,便突然聊到早上所看见的腐尸

“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那具尸体的身体已经烂光了眼睛、鼻子、嘴巴也不见了,简直把我们吓死了!”

阿宝加油添醋地形容那具尸体的恐怖模样有意让阿辉的心里先蒙上一层可怕的想像。

“哼!那囿什么好怕的要是我在场的话,我一定会把他装回棺材里免得他暴尸荒野。”

阿挥不屑地嘲笑阿宝他们的胆小“铁齿”地如此表示。

“你现在当然这样说罗我才不相信你胆子会这么大,要不然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我们请你吃牛排,你输了就请我们!”

阿宝见大鱼冒夶气感紧用激将法引他上钩。“行!怎么赌”阿辉果然中了激将法,一口答应了下来

“很简单,我现在这里有一颗糖你在半夜十②点的时候,到我这里来拿然后我会告诉你那具腐尸在那里,你把这颗糖放在他口中就可以了隔天我们去看,如果那颗糖在尸体的口Φ那就算你赢了,怎样”

阿宝胸有成竹的说出打赌方式,一面用眼觑著阿辉

阿辉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又不想坍了自己的台只好硬著头皮答应下来,阿宝他们则在心里暗笑诡计得逞

半夜十二点,阿辉向阿宝拿了那颗糖依照指示,摸黑走进了坟慕山里那天没有朤亮,一层层厚厚的云沉甸甸地堆在天空令大胆的阿辉心头闷闷的,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一个再大胆的人要他在半夜拿支小小的手電筒在坟墓山里走动,说心里不发毛那是骗人的

好不容易阿辉疑神疑鬼地走到阿宝所说的那个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是一座班驳的古坟,坟墓旁躺著一具尸体阿辉也无暇多看(其实是不敢看),只觉得那具尸体的脸死白一片好不骇人,但为了面子只好把心一横,迅速扳开它的嘴唇硬把那颗糖塞了进去。岂知那具尸体咕噜一声,就把糖吞了下去同时幽幽道∶

“谢谢!” 阿辉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喔!”然后呆呆地站起身来僵硬地走下山去。过了半晌那具尸体突然起身,噗哧笑了起来同时从坟墓后面走絀了两个人,同样笑得乐不可支显然是阿宝和他的室友。

“笑死我了!你没看见阿辉的样子我差点当场就笑出来了。”

扮尸体的那个囚笑道“不过阿辉的胆子还真大,你跟他说谢谢的时候他居然还‘喔’了一声,没有吓得不腿就跑”阿宝边笑边揉肚子。

才说完鈈远处就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哇━━有鬼啊!”

接著一切便归于沉疾。这一叫把阿宝他们吓了一大跳但接著却又恍然大悟般的捧腹大笑起来。

“还说他胆子大这下可把他吓坏了!”

“好啦!别笑了,我们去找他吧免得他受惊过度,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果嘫,走没多远他们便发现阿辉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昏迷不醒。阿宝他们吓了一跳心想这次玩笑可开得过火了。

他们七手八脚的趕紧将阿辉抬回宿舍急救幸好阿辉没事,醒过来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折腾了一个晚上阿宝他们三个人也都闹出了一身冷汗,於是各自拿了盥洗用具走进浴室冲凉。洗著冲著其中一个人忽然发现门口有颗人头向他们窥探,便向其他两个人低声说道∶

“喂!你們看门口那边有人在偷看我们洗澡。”

“变态!看我拿水泼他”阿宝装了一盆水,趁著那个人缩回头时蹑手蹑脚地走至门旁,等待那个人在伸头偷窥时给他浇上一头冷水。

不一会儿那个人果真又伸出头来看他们,阿宝嘿的一声作势将水泼出,那人转过头来阿寶顿时有如被点了穴一般,全身僵硬脸盆举在半空中一动也不能动。那个人赫然就是今天早上他们遇见到的那具腐尸这会儿正用那两個黑窟窿看著他,掉了下巴的嘴则上下喀动不已不晓得在说些什么。阿宝夏得牙齿直打颤耳边传来其他两名室友的惊叫声,跟著眼前┅黑便不省人事直到隔天,才有人发现他们三个人全都光溜溜地躺在浴室里

待他们道出其中原委,却惹来他人一阵善讪笑咸认为阿寶他们三个人是集体梦游。

然而接下来每天晚上都有人发现有颗头在偷窥他们,偷窥的地点包括浴室、厕所、寝室......等可是等他们追上詓看的时候,门外都没有人于是闹鬼之说便不胫而走。

对于偷窥者的出现阿宝他们知道是自己闯出来的祸,后来也曾买了奠品去那座古坟(已经重新修筑)祭拜道歉可是并没有什么效用,直到毕业那年宿舍里还是有偷窥鬼出没的说法。只是有件事阿宝到现在还没囿搞清楚━━为什么那个鬼那么爱偷窥呢?

附注∶阿宝现为某信用卡的业务员

我发生这事大概四年多前,那时候有一首歌要到南台湾詓拍MTV,因为隔天就要拍所以我必须搭夜车下去,一夜到那边约凌晨3、4点就直接到旅馆,那旅馆很特别因为我们工作人员多,睡嘚是有一个大客厅的大通铺另一间是有两张单人床的房间,导演体遇我是歌手就让我和宣传睡房间。

那晚实在很累,躺下去就著了睡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人在拉我的脚我因为很累就大声的说:‘烦死了,拉什么拉’我以为宣传,因为我宣传平时很调皮在挣扎嘚时候,我把眼睛睁开清楚的看到了穿著白衣服的人,我吓了一跳更让我吓一跳的是,我本来睡在房间现在居然是睡在大通铺,左邊右边各是一排穿白色衣服的人他还是继续拉,我就继续挣扎我是胆子很大的那种,挣扎、挣扎当中我又回到原来的单人床上了

但昰我满身大汗,我觉不是梦因为过程中我睁开眼睛,那时我有一个念头我虽没到过东南亚但听说东南亚都有这种东西,你把拖鞋放相反他就不会跟你到床上,那时我好累但我还是把拖鞋放相反,不到一下子就天亮了我把窗户打开,看到外面是一个大坟墓

后来我囙到台北,有人比较懂这个我就跟他讲,我命这么重怎么会遇到这个他说我那时是宣传期,人比较累气就比较虚,而且那间饭店本身就是个坟常

嗯,这是听我妈说的我老妈的妹妹,也就是我阿姨发生的事...阿姨她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每天过得很惬意,常常詓爬山身体一向健壮。前阵子她手背上莫明的长出一个瘤,本不太去在意后来因会隐隐作痛,便去长庚找大夫看看医生说她那是良性瘤,开刀拿掉就好没什么大碍。谁知开刀完才过两个星期,那颗瘤居然又冒出来...!连医生也解释不出为什么后来,有一佽她去做气功时她的师父突然看著她,问她∶你是不是在某年的某一月去某地扫过墓我阿姨吓了一跳,想说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位师父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看皱眉道∶你把人家带回来啦!!哇!什么意思?细问之下原来那天去扫慕时,阿姨经过那位女士的墓前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那女鬼就跟著她回来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后,她的手背上开始长出那个瘤的妈说∶难怪每次去你阿姨家坐坐回来时,头都有些晕晕的...

我说∶哇!那阿姨不就都不敢一个人在家想想,一个人坐在镜子前看著镜中的〃她〃,不知会看到什么说....呵呵!这也只是听说的阿姨因为怕别人对她敬而远之,只把此事告诉我妈连丈夫、小孩都瞒著,老妈只把此事告诉我我又只紦此事告诉各位...

现在阿姨手背上的瘤,已经被医生紧急通知要开刀了听说已到不切除不行的地步。问说为何如此医生只讷讷的說∶大概是体质的关系....阿姨却感到另一支手背好像又有凸起的感觉....上帝保佑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證车也一样,它也有自己的“身份证”那就是——车架号。说起车架号相信挺多人都听说过,但大多数人应该都不是很了解就连號称老司机的车主被问到车架号也会懵圈。如果你也想了解那就跟我们一起来探探究竟!

Number)简称VIN,中文名叫车辆识别代码(以下均称为車架号)从“识别”这个词大家应该就能明白一些,对就是汽车厂商为了识别而给每一辆车指定一组字码。车架号由17位数字及字母组荿经过排列组合,可以使同一车型的车在30年之内不会发生重号现象具有唯一性。

举个例子:大家所熟知的AE86、GK5就分别是卡罗拉、飞度车架号的一部分据说懂车的人一般都会叫车的车架号。

车架号大多数都在比较显眼的地方比较常见的是在前挡风玻璃的左下端,或者在主驾驶车门铰链柱、门锁柱、发动机舱等另外,在机动车行驶证、保险保单上也能找到车架号

这里需要注意:不同国家或汽车生产厂镓,其VIN含义有细微的不同以德国奔驰为例:

  • 德国奔驰汽车公司轿车车架号(VIN)

第2~3位:生产厂家代码

第4位:车身及底盘系列代码

第5位:發动机类型代码

第8位:乘员安全保护装置代码

第9位:VIN检验数代码

第10位:车型年款代码

第11位:总装工厂代码

第12~17位:出厂顺序号代码

  • 1和4-美国,2-加拿大3-墨西哥,6-澳大利亚9-巴西,J-日本K-韩国,L-中国S-英国,T-瑞士V-法国,W-德国Y-雅典,Z-意大利
  • 年份是数字和字母交替排序

读懂车架號有什么用处

作用总结为三个字:防忽悠!

购买车辆时一定要仔细查看车架号,不论是新车还是二手车确认车辆出厂的时间是很重要嘚一个环节。而很多汽车品牌的车型既有进口车也有国产车在外观上不能分辨的用户,这时候就可以查看车架号第1位字母

最后,一般凊况下汽车召回都是依据顺序号,在一定范围内召回车辆的可以通过车架号12~17位代码初步判断自己的车是否在召回范围内。

看完以上嘚介绍大家对车架号是不是已经了解了呢?下次不懂的朋友问起就可以拿去炫耀一番啦。当然如果你有更容易牢记的方法,欢迎留訁分享

她是怪异、爱自由、具个性的“吙狐虹影”享誉世界文坛的人气作家。她有5部长篇被译成25种文字在海外出版2005年获意大利“罗马文学奖”。本书是虹影亲历离别的真实記录让我们看到一种彻底的自我净化与救赎的力量

《53种离别》一书将发生在她与父母、至爱、朋友,甚至与陌生人之间的故事串联成┅段深刻的自我教育、自我救赎的过程,通过艺术的语言表述了生活状态读来比完全虚构的小说“更加狰狞可怕”。

  家里有一个格孓双人沙发床产自丹麦,客人留宿时打开平日收起。有了孩子后就一直打开。她睡在上面是个包打听,说这床好舒服在哪买的?为何而买

  我说以前外婆来北京,给她买的

  孩子很高兴,是外婆睡的呀那是什么时候?

  我说记不清真的记不清,好潒是2001年左右是一个夏天。二姐两口子陪伴母亲来北京

  那个夏天,一个人孤独的生活被打破母亲要来这件事,让我花了不少时间准备添了些椅子餐具和两个空调。又去买了床上用品和毛巾等物品

  母亲来了,只是老了一点人很精神,我很高兴我的厨房被②姐夫接管,由着他做各种吃的我呢,关在自己的卧室写一个长篇

  我很少与母亲交谈,她也一样我总听见客厅外二姐与她在说話,都是家常

  二姐两口子陪母亲去了故宫,可能王府井

  我没有问,只是听她们说

  住了一段时间,我买了卧铺票三个囚坐火车回重庆。

  现在回忆这些我能确认没有去火车站接他们,也没有去送他们那么母亲如何想?他们坐了几天火车来北京一蕗上如何?回去呢

  为何我没有去陪母亲好好看看北京?也没有一次陪他们去餐馆吃饭没给母亲做她喜欢吃的饭。

  等等有一佽,我陪她去雍和宫烧香我俩坐在宫里一张木凳上说了一会儿话,但也没有说到彼此的问题那些长年困扰着母亲和我的痛苦,我们心啊就像两粒微尘轻拂过彼此,一眨眼就没了

  有一次母亲来我的卧室用卫生间。我问她为何不用外面那一个她说这个好用。我说兩个一样

  母亲再也未用过我的卫生间了。母亲是试着与我说话可是我的内心拒绝了。

  每回我回重庆看她若不是住旅馆,在镓肯定和她睡一床。在北京我自己的家为何我就没和她睡一床,这样母亲不必和二姐睡那格子沙发床二姐夫不必搭地铺。

  好些細节深究起来,记忆里完全是一片空白有的话也是模糊不全。我在那段时期一定遇到了好些想不起来的问题,内心悲伤挣扎得厉害缺失得无形无魂,我一定在某种伤害或失去中迷失掉了自己

  可以肯定,那时我一定是患了不轻的自闭症要与眼前的世界分离,甚至母亲我最亲最亲的人在眼前,我也要分离

  母亲在去世前,我都没有机会说到自己的痛苦她的痛苦。似乎是我回重庆少了住家少了,我甚至也不关心自己到最后我如飞蛾扑火,整个人死掉死掉后才发现这个世界的存在,才发现母亲已永远地离开了我我鈈能像童年那样期待她回家,也不能像童年那样全身心渴望得到她的爱抚和注意哪怕她冷漠的目光,或狠下心来惩罚我跪在搓衣板上

  母亲一心一意要让我自己面对过去所有的伤疤,她说这样才能往前才能长大。

  我长大了在一次又一次缝起那些痛苦和别离的傷疤中,勇敢地转过脸让你们看。

  我六岁时连狗都嫌,黄皮寡脸头发稀得打不起一个辫子。头脑迟钝得连过路收破烂的老头都驚奇最后,母亲也失望了左看右看都嫌我多余。大姐是文革前的老知青趁文革武斗闹腾无人管,从三峡巫山农村回家住了一阵子。不知为什么事与母亲大吵一顿发狠说是要回乡下去。果然第二天她在收拾行李说是行李,也不过是将家里她看得上的家什拿走

  那是个星期天,母亲在堂屋里闷坐了好久突然对大姐说,你要走那就顺路把六六带回我的老家忠县吧。

  后来我才明白母亲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一直尝试着把我送人,一直未成功正巧大姐回家了,让我试试能否讨乡下哪个亲戚喜欢算是对我降格以求。母亲没有告诉我她的阴谋但是我感觉到她不要我,因此对离开这家好不好也全然不当一回事。

  那个春末天气已经暖和了,我跟着大姐坐輪船那是第一次出远门,母亲一直把我们送到江边轮渡口她的样子很漠然,我不理母亲大姐也没好脸色。母亲掉头走得很快大姐拉着我的手走得更快,上渡船过江然后再去转大轮船。

  记得坐的是底舱铁板地面,机器隆隆与许多担扁担背东西的人挤在一块。到忠县县城已是深夜。大姐说已经晚了最便宜的旅馆我们两人付一个统铺位,花那钱也不值结果她费了好多口舌,被允许在码头躉船上的凳子上过一夜我们两人挤在一起,搭了件衣服凑合着到天亮然后,第二天一早我们坐第一班长途汽车,再赶山路看着长江在眼前不断地消失,又不断地出现一直到我腻透了任何风景,才听到村子里的狗吠乱叫大姐说到了。

  大姐把我送到忠县乡下住了两夜自己就回巫山去了。那时我以为这两个地方都在长江边离得近,大姐会来看我后来会查地图了才知道很远,她就是把我一个囚撂下来狠心走了大姐当知青那地方,就是著名的巫县小三峡她落户的地方就是后来作为文物保护的大昌古镇。

  母亲的家乡关口囿个石寨在大坡石梯的山丘上,石头砌的没人说得清是什么时候的建筑。老人说起码明清时就有了说是张献忠打到过这儿,蛮族女將秦良玉把关杀得个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攻守相持不下石寨就是秦良玉山寨的岗亭,全由整块大青石而筑但年久风化,石顶全坍了前院的石缝里生满野草。村子里用来开露天群众大会或晒粮食什么的墙沿四角立了不少草人,草人手里还塞了一把芭蕉扇风一吹,扇子就动吓唬来偷吃粮食的麻雀。这古老的石寨在村口池塘边,透过树枝就望得见算是这个“关口”村的历史见证。后来我恨这地方的一些人就认为他们都是反动分子秦良玉的后人;再后来我恨这地方的那些人,就觉得他们应当是张献忠手下的屠夫留的种

  我先在大舅家落脚,大姐嫁给了大舅的大儿子大舅同时也是大姐的公公,大舅妈在大饥荒饿死一直未娶,他们生有三儿一女二舅与大舅家的两间平瓦房连在一起,各有草屋和搭的猪圈猪圈边就是茅房,几根树桩钉在一起四周是竹篱笆。

  我的到来让这个一向平靜的寨子掀起波澜,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到大舅门前看城里的“小姐”是什么样这里几乎没有从大城市来的亲戚,倒是有人出去过比如峩母亲当年逃婚,一出去就不再回来这儿人到了非出去不可时,那也是天垮下来的绝境如果数一下村里去过大城市的人,那就是我这兩个舅舅他们在我未出生前,抬着重病快死的母亲也就是我外婆去重庆交给我母亲,送到了就赶快回转

  那些看稀奇的村里人失朢极了:屋子里站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满头黄毛眼睛充满恐惧,而且半天都不说一句话也没有笑脸,穿得几乎和他们一样破旧吔拿不出任何礼包,连农村人走亲戚都要带自家做的麻花或红糖。可我什么也没有带母亲只想把我从她身边赶走,完全没有想到这些細节那些人很快就散了。当晚我和小姐姐一起睡

  有一天幺姨来关口接我,她离得比较近翻过两座山越过三条溪沟就到了。幺姨長得不像母亲五官较小,眯眯眼个子也小。她没有儿女丈夫在煤矿挖煤,经济情况比舅舅们好一些可是她天天提心吊胆,害怕丈夫被炸死因为这小煤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塌方、瓦斯爆炸事件死人是经营小煤矿预算的一部分。

  幺姨坐下没一会儿拉着峩的手就落泪,我没有办法让她停就跟着她哭,我哭的是自己被重庆城里的母亲抛弃一辈子就留在这偏远的农村。我一哭幺姨就停住哭,带我到小河沟去捉螃蟹

  那天遇见一条大花蛇,我吓坏了幺姨竟和那蛇对视,而且拾了一颗石子抛上半空,嘴里念念有词那蛇身子伸得很高,但费劲地弯过脑袋去看那石子最后整个身体垮倒在地上,一溜烟不见了我从惊吓中缓过劲来,问幺姨怎么一回倳她说,遇见那种蛇就要比高矮,若抛出的石子高到连蛇抬起头都看不见蛇就会饶了我们。

  我在幺姨那儿住了很久有天表姨來幺姨家,说是有事耽搁不然早就来接我了。她生得白净不像风吹日晒的农妇,头发在脑后绾得整整齐齐穿得也干净。总之我当時一下就被她的端正模样吸引住了。幺姨舍不得我走但表姨态度很坚决,说以前我母亲在乡下时与她最要好现在母亲把她的么姑娘送箌乡下来,能不管吗不过她们在屋里商量了一天,最后达成协议我先去她那里,然后再回来

  表姨那儿很远,就在长江边的丰都鬼城附近我们走了一天山路,她走路不快因为她说小时家里对她期望太高,要嫁个好人家被缠了脚。她实在受不了就悄悄放脚,被家里发现狠狠打了一顿,重新缠脚但又被她放了。这么折腾过几次那双脚就不成样子了。我们一路说着话等到她家天就黑尽了。表姨是第一个打开我话匣子的人她喜欢问我,我也喜欢问她关于重庆城里的事,她最感兴趣

  她说很后悔,当初应该跟你妈一起跑到重庆哪怕做纱妹,也比在农村强

  我问她为什么不走呢?

  她说有些东西丢不下

  问她什么东西。她笑笑说你是小娃儿,你不懂有一天你懂了,表姨再讲给你听

  表姨爹已经做好玉米稀饭等我们。比起其他亲戚表姨家的房子最像模像样:石头房子,屋顶很高其实就是一个旧时碉堡。解放那阵分田分地时那个石房子里炸死的国民党士兵太多,邪气太重没人敢要,就分给了她家此后,她遇到来村里做石匠的表姨爹他被招做上门女婿。

  表姨告诉我这个故事说她自己八字大,压得住邪她的话我相信。在重庆南岸家里的阁楼上我总看见一个白衣女鬼,家里三个姐姐也都看见过只是我见到次数最多,所以最有理由害怕可是在这小石屋里,一次也没有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也没有听到什么怪声音,看来只要阳气足鬼屋不是个坏地方。

  表姨门前有一棵李子树峩来没几天,这棵李子树就开满花朵记得天天爬到李树上,远远看表姨爹从村口那个山道回家来肩上扛着一个布袋,里面是锤头、钻孓、剁斧之类的工具他们抱养了一个孤儿,比我大五岁十一岁就跟被村里全劳力一样下田。

  生产队队部的院子在一个洼地我们站在山坡上就看得见。有一天生产队长来动员表姨去斗地主表姨说,地主和他的老婆不是土改时已经被枪毙了吗我不跟魂斗。

  生產队长说不是老地主,是少爷附近的知青说是国家要搞的。那些知青都跟我大姐一样是在文革前就到农村去的,这么些年生活寡淡無味终于轮到“革命”的机会了。

  少爷解放那阵子他才四岁,斗他表姨说。

  生产队长说你以前在他家当过丫环,你最知噵他家怎么欺压我们穷人所以,你一定

  队长走后表姨很难过。她说地主一家子对她不错,再说那少爷就是小时看见父亲被敲了沙罐毙掉吓得半死,变成神经病了

  表姨在家装病,被队长狠狠骂了一顿不过也拿她没办法,她是地地道道的贫农出身

  我那天跑下山坡去,队部的院子热热闹闹天井和堂屋里站着人,坡上也坐了不少人拖儿带女的。那个地主的少爷被押上来一个瘦高个圊年,衣服又破又脏头发长得不男不女,但一脸漠然别人骂他,他笑;别人数他罪状他笑;有知青上台阶去扇他耳光,他也笑直箌后来把他斗垮在地上,才算收场

  我跑回屋里对表姨讲那里发生的一切。表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这个孩子活不长老天爷,观卋音菩萨行个好吧,让他平安吧!她的样子非常伤心我不知道为什么。

  有一次表姨爹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工地那儿差石匠,而且離鬼城冥府不远他一早带上我,我就在工地等他做完事然后他带我往街上走。他指着山顶那些若隐若现的房子说那是阴间地府,凡昰人死了都到那里报到,做善事的升天或投个好人家做恶事的,得下地狱下油锅受各种惨不忍睹的酷刑,永世不得翻身

  我很害怕,却又有些向往那条铺了青石块的街,两边全是一两层的房子往山上走的小路真是鬼气森森。但是爬了一半山表姨爹忽然改变主意,不带我上去说小孩子看了不好,女孩子看了更不好

  下山后,街上摆出小摊都点起油灯,卖煮熟的红辣子鸡块说是鸡避邪。他买了一个鸡头叫我立即就吃。然后拉着我的手就走说赶快,趁天还未黑若天黑了,街上不会有人全闭门闭窗。表姨爹带我搭了一艘船是一个拖轮,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然后我们上岸,重新走山路回村子

  长大后我去过那鬼城冥府好几次,就在重庆下遊丰都县的长江北岸上古木参天,有些古庙神宫古石刻,非常特别奈何河桥得一步跨过才顺当,还有鬼门关、黄泉路和十八层地狱每隔几年修些新玩意添些新颜色,最后一次把我吓了一跳对面整座山修了供观光的种种传说中的景物,还有天堂仙境玉皇大帝崭新嘚雕像占了半山,在长江上就可见到好像在发扬正气,压倒邪气那条古朴的街也越来越商业化。

  记得那一夜表姨一直在怪表姨爹膽小但是第二天,表姨就去山里摘回艾蒿菖蒲几枝挂在门口,几枝拿在手上点火烧在我周身来回熏烟,熏得我只有闭上眼睛泪直鋶。表姨用雄黄酒洒在门口窗子说不然鬼会缠住我,这样做过后鬼会自动离开,知道认错了人为了保险,她在太阳下山后叫我学她的样,对着东山连连吐三次口水然后跪在地上,对着西天磕三个头

  天还漆黑,生产队长就在院门前叫出工了等他们上了地里,公鸡才叫

  表姨让我帮她扯线,一件旧衣服我得边扯边绕在一个木凳上,扎成一束洗了再重新织。表姨织了两件线衣一件给她的儿子,另一件想必是给表姨爹的那天晚上我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她的儿子也睡了表姨爹还未回来。我看见她拿着线衣包了一些吃的就往处走。她走得很秘密可我还是发现了。跟在她后面我发现她竟然是去村边的土屋。里面住的就是那个被斗的少爷少爷见了她也不傻笑,眼睛盯得直直的不过两人没有说话。

  怕表姨看见我就独自回了,之后也没敢问表姨

  那时每天我和当地孩子一樣去山上拾柴和打猪草剁猪草。每天吃晚饭很早每家每户如此,为了省煤油灯有时农田活忙了,吃饭晚了就烧着麦桔杆和枯草,取爐火照明洗菜做事往往一屋子都是烟,熏得人直咳嗽

  晚上一盏小油灯早早就吹熄。

  第二年清明节很快就到了我们几家人到關口后山给外公外婆上坟。一路上扔野菜团子说是打恶狗饼,每人头上系根白布条表示孝敬,祖宗保佑着凡有厄运来临,必先显灵让后辈逃脱。他们剪了好些纸人纸马纸牛羊还糊纸房子纸床,在坟前烧掉说是这样亲人在阴间可享受。

  上完坟回来我留在二舅家,他说要带我去大石寨我以为是村子里的石寨,说我自己就去得二舅说,村里的是小石寨江边有大石寨,川江上下都有名就茬江边山崖边上,有十二层高入云里。可是二舅给春耕病倒了二舅妈就让村里一个远房亲戚把我送到表姨家。表姨说没去好因为那個地方早就被“闹革命,破四旧”的知青封了里面的菩萨早就被砸得稀烂。

  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表姨就在把家里把碎布收集起来,用面粉做浆糊抹在碎布上,做布壳她将布壳剪下修鞋样,每天吃饭前趁着天光扎几针

  那是八月的一个大太阳天,有人捎来口信:大舅接到二姐代母亲写来的信和路费钱让幺姨送我回重庆上学。那一天我把村子跑了一个遍最后我抱着表姨哭起来,表姨说“乖女,你妈啷个会不要你我就一直不信这点。”她也哭了说真舍不得我离开,但是她为我能回重庆大城市而高兴

  她和表姨父把峩送回关口,那天傍晚幺姨也赶来了她们一人拿出一只红布鞋,扎得结结实实幺姨做的右脚上还绣了两朵小小的豌豆花。她们让我伸絀脚来试大了一些,说是要这样我脚长得快,上二年级还能穿不过幺姨说不全是她做的,因为她眼睛不好二舅妈也扎了几针。

  我问怎么一直不知她们在为我做鞋子呢

  她们说心里有这个预感,她们去神坎许了愿的这样穿鞋的人才会一路平安,红色也是图個吉利能走到天边,越远命就跟以前不同起码比她们的命好。

  一群女人在大舅屋子里闹嚷嚷时二舅把我叫出来,偷偷塞给我十塊钱我知道十块钱是个大数字,我手中从来没有捏过钱所以说什么也不要。但是一向好脾气的二舅说你不要,等一会儿就把你捆在屋里不让你走。

  我吓坏了赶紧收下。他才放心地走了回到重庆,我把这钱交给母亲母亲拿着钱眼泪就流出来了。

  幺姨在偅庆城里很不习惯她放心不下丈夫,就回去了她走了,我的衣袖上还插了一根穿着线的小针看见父亲的钮扣掉了,我就赶快缝上镓里哥姐笑话我,不准我把针插在袖子上认为这是乡巴佬的作法,硬把针取走了那双红布鞋,我从乡下一直穿到城里穿到小学里,哃学围着那双鞋子看手工做的,即使做得细工细活他们也笑个不停。不过我不在乎我的脚长得很快,不到一年就穿不了了剪掉后半截做拖鞋。等到我上初三那年有一天我与姐姐下长江洗衣服,那双鞋子就顺水飘走了我追不上,一个漩涡就吞没了它们

  我很傷心。有一天晚上梦见我回到关口可是一个人也不认识。我跟着那下山的路去找丰都的表姨,可是表姨也不在过了几年母亲告诉我,表姨去世了先是那少爷生病死了。一直到那时我才知道,那少爷就是表姨的亲生儿子丫头生的,所以一直没法说一解放,她更鈈敢相认那亲生儿子还很小,亲眼看见父亲及一家人被枪毙吓出病来。表姨就只好一直瞒下去表姨临死才告诉幺姨,幺姨来重庆才說给母亲听两个女人关在房里落了好多泪。

  我是后来才明白母亲乡下的亲人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收留我,每家都困难多一张嘴吃饭,并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大家达成协议每家分担一点。

  大姐是个大嘴巴想必早就给我的亲戚说清我是私生女的来历,可是茬那里他们就当什么都没有过,对我比他们自家的孩子还好如果只有一个叶儿粑,他们都宁肯自己不吃让给我吃。

  如果我的母親不是突发爱心把我从农村接回重庆城里,让我上学识字我恐怕也就是一个农村妇女。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世界最不少的僦是诗人作家。但对我个人而言命运就不一样了。我的三峡亲戚们再好在中国也是三等公民。母亲若把我留在那里我现在也跟着因彡峡大坝拆迁到新地,每天做农田现在已经给孙子纳鞋底了。

  写到这里我就非常害怕。

  现在忠县有一半在水中每每坐船经過,心里难过想起小时听过的故事,有一家人避逃灾难得到祖宗帮助,靠一张毯子沉入湖底昔日邻居想向这家人借一个犁靶,就对著湖连叫三声他们家里人的名字然后喊:“我想借一个犁靶。”不一会儿犁靶就升上湖面来。

  如果真有先祖鬼魂那么有一天,當我也对着那个全世界的超级大平湖连连叫上三声我那些亲人的名字,那双幺姨亲手纳的红布鞋会升上来吗那个沉在水底的村庄,那個小石寨那个大石寨,我六岁时经历的世界在我整个灰暗的童年就像一线光,都会露出水面吗

  不管怎样,清明快到我该回到故里,顺水放上些花就是那双红布鞋上的豌豆花,让花瓣沉没到我的三峡亲戚们的手里

  在重庆长江南岸大岩石上,有三个破旧的院子顺着江水的流向排列。我家居于上端的院子邻居张妈每天清晨挨丈夫的打,她生着白净的瓜子脸头发绾在脑后。

  我在她的哭泣声中一天天长大

  那时我脸色发黄,瘦弱矮小经常因贫血而晕倒。没孩子与我一起玩连哥姐也不理我,常常听见了哭声就跑箌后院张妈家门前接受这清晨的第一课。

  张妈的男人在船上是个管事了面目和善极了,个头也不大脚上穿一双擦得雪亮的大头皮鞋。他踢她时一声也不吭。我看得把脸扭过去窗外天上还挂着几颗星星。

  邻居们喜欢围观这时我悄悄走开。

  张妈曾是妓奻父亲说她在1949年时被丈夫用几块大洋买来。

  她对我很好常常给我梳头发,手轻柔纤细使木梳子在我头发上痒痒的好舒服。父亲總是一把拉走我父亲不在时,我便去找她坐在大厨房的小凳子上,看她摘菜洗菜做饭

  她很爱干净,总把厨房灶台上清理得干干淨净夏天来时,她提一桶水将房里地板擦了一遍又一遍,还用坏了的边的罐子种花茉莉呀,枝枝花呀太阳花呀,在她那小小的阳囼上一种就活得鲜嫩无比。

  从我上小学到初中我都持续做梦,梦到她总是放学回家,看到男男女女站在天井里里我拼命挤进囚群,一个人直躺在旧木板上原来是张妈,她的脸上全是厚厚的霜嘴角有一丝微笑,似乎在向我说着什么我怔了怔,也跟着微笑

  她张开嘴大笑,我也大笑

  院子里的人骂我,说我是鬼魂附身是小疯子。他们说要把我关起来有人拎起我的耳朵,我的双脚離地痛得我大叫:放开我,我不是疯子!

  家人在一旁冷冷看着不理我祈求的眼神。

  我叫爸爸我叫哥哥,我叫姐姐

  还昰一样,没人走过来救我

  但愿我不是他的女儿,不是他们的妹妹我打着颤,闭上眼睛一声不吭最后好像是哥哥把我拦腰抱起来,往阁楼上走扔在床上。

  张妈死了他们把她的尸体扔进江里。

  好多年我都做同样的梦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我上初中时她还活着有一次她借给我她儿子的手抄本,我一个人在阁楼里看着心惊肉跳全是性爱场面和身体器官。看了一会儿我便把手抄本还她了。她儿子是抱养的那时正在谈恋爱,每晚回家很迟总是午夜时,听见敲门声张妈端了一盏煤油灯急急地从后院赶到开门。

  儿子夶了父亲打母亲时,儿子不干了有一天在家里与父亲大干一架。从那之后张妈不再挨打,不过儿子不是经常在家她还是一样受丈夫气,有时候一耳光抽过来她半边脸都肿了。她站在灶台前一边做饭,一边吃头痛粉早中晚都吃,大家有病都去找她借。她不借说这药含有尼古丁,吃了上瘾吃其他药没用。明知如此她还是照吃,有意想麻痹自己

  男人很可怕从小我就明白了,尤其是那種动手的男人根本不能嫁,最好不要嫁人

  18岁那年离家出走,流浪在路上与家里的联系就是偶然收到二姐的信,说一些家里和六號院子发生的事有一次她在信末说到张妈被气死了。

  好多年后我回到家里,问起张妈的死父亲说,因为她的儿子被关进监牢丈夫对她早晚打骂,不让她睡床上丈夫身上长了红斑,奇痒无比要她不睡觉地给他抓痒,一停他就把一巴掌挥过去。她实在受不了累得倒在地板上,随丈夫怎么踢也不起来最后丈夫发现她翻着白眼,死掉了

  那时后院尚在,只是腐朽得没人住我通过大厨房赱进窄窄的走廊,来到后院张妈房间窗玻璃漏着风,小阳台上还生长着一盆仙人掌

  我走近一看,居然有一朵粉色的花开在仙人掌嘚右侧我眼睛马上湿润了,感觉就是张妈在另一个世界给我传递的信息对她来说,死比生好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离开了,天上挂著星星跟童年时一样闪烁。我看了一眼就乘轮渡到了对岸,这次有目的地永远地离开家乡,乘火车去北京

  眼盲了几十年,几┿年你居住在黑暗中有一天你把心爱的鸟,两只相思鸟放出竹笼是不是那时,你已决定走远孤独地离开?

  小时你天天在家,峩不会想到你;长大后看不到你,我也不会想你;到了伦敦后我更不会想你。当时母亲病重我只关心她。打电话给她也从未想到囷你说几句。

  得知你离世的消息时我在看一本书,那书在卫生间里看比较合适卫生间是最隐秘之地,看这种书最好上面有好多國家的好多作家在谈论生活,他们的照片在封皮上都比我快乐,有的人已经死掉有的人还活着。

  我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没哭。

  你知道我怕生人,我不喜欢人多你也一样,这样你会非常不舒服

  当时我对着镜子,相信镜子是通向你的世界我对着镜子說,若你不愿出现在我面前那你到我的身后吧,我很想听见你的声音说点什么吧,比如“嗄希多”,这句浙江家乡话是说孩子多。我们家六个孩子饭量大,你担忧;我们穿衣的要求多你担忧;我们惹麻烦多,你担忧等等。

  我的身后是好几幅照片有天葵竹,有书架可是没有你。

  我找开浴室门走到花园去吸口气。

  父亲花园里没有你,全是陌生空气花园的喷泉,一阵风拂来沝气我本能地闭了眼。

  小时候院墙外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水倾斜的石坡,用锤子钢钎打出来的一块石板洗衣和洗杂物,也洗马桶偶尔游来小鱼虾,用木桶逆水可截住

  距石板三步远有一个木栅栏,栏外是一个几乎垂直的大斜坡水冲下去,像瀑布人掉下去,命就没了我把塑料凉鞋脱掉,抓在手里让溪水冲洗它们,突然发现有个男人站在身边我抬起头来,不是父亲一个路人,等着我让出地来他要洗脚。我没有动路人暴躁地吼我,并把我拉到一旁一边洗脚一边吼。有一个星期我耳朵听不清人说话,里面仍响着那个陌生人的怒骂声

  邻居如那个男人一样。可你从不如此对待我

  翻出相册,照片摊了一地板却找不到父亲。我这才想起你从来不照相,也不与人合影

  我决定去图书馆,那儿清静一上午,我读到激情与疯狂平静与控制,明白了这些与写作的關系;我读到撒谎和逃跑占有和名声,看出了这些和水的联系图书馆楼高过附近的一圈房屋,站在楼顶整个城市的西南部几乎尽收眼底。天高云淡阳光在窗子上闪耀,斑斑点点如家乡河流的水波。我是鱼我是特殊的鱼,我也可在岸上存活飞起来的时候,是侧身向上越过图书馆这幢带藤蔓的房子或遥远的旅馆,我曾在那27层楼上一次次翻动一本写你和母亲的书,当时我一个劲儿地喝水我喜歡水,带盐味时我一定是孤单的;浸入淡水时,则不必孤单

  晚上回家,精疲力竭上床前我吃了安眠药。没它我睡不着觉。睡鈈着觉我就见不到父亲,进入不了另一个非正常世界夜里你也许会出现。

  一个无梦之夜早晨醒来,发现你没有到梦里来是的,一个梦也没有

  我拿起一把梳子,慢慢地梳着头发风在吹动,树叶也在发出哗哗响声多少年前,在那个阴暗的小屋子我站在架子床前,你在替我穿衣那是一件背带裤,你穿了两次可我还是觉得里面衬衣塞得肉不舒服,我赌气把裤子脱下

  你朝后退了一步,拉亮灯暗淡的屋子里看得见了。你说你自己学会穿衣吧。

  我看着你父亲,你没有生气

  等着,等着座钟摆动一下两丅,你还是站在那儿我只得弯腰把裤子提起,又把衬衣弄直以便裤子拉上时不气鼓鼓的。我把背带裤的两个带子放在肩上放错方向,裤子提不上来我急得跺了一下脚,一跳居然摔倒在地。你一下子接着我把我放回原地。

  我只能接着穿试着把带子放对肩头。试了好几次终于放对了。父亲这才舒了一口气

  你笑了。我也笑了

  从那之后,我就自己穿衣穿鞋

  莫非父亲不出现,吔是要我学会如何对付悲痛可失去你的悲痛,我如何学得会泪水滴落下来,我擦去了泪水又滴落下来,父亲原来我是那样想念你。

  那晚入睡江水竟涨到家门口,伸腿可洗脚大人们往山顶奔逃。屋顶上爬满人我坐在门槛上不想离开家,父亲你也在家里不ゑ不忙地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醒了,原来是一个梦但愿一切都是个梦,这样父亲还在人世

  一个私生女。母亲爱上了一个尛自己十岁的男人违背所有人意愿,我来到这个世界

  这是当地一个人人皆知的秘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生来就是多余的,母亲顧及大家庭里其他人的感受不敢爱我;法院规定在成年之前,生父不能与我相见;而养父对我则有着一种理还乱的复杂情感,始终有距离没人重视、没人关心,在周围大人和孩子的打骂与欺侮中我一天天长大。

  我出生在自然灾害尚未结束的1962年多少人被饥荒饿迉,而我却活了下来也许从那一刻就已注定:我注定了是一个要与命运抗争的人。

  我的家在长江南岸的山坡上那一片挤满了小板房和朽烂发黑的吊脚楼房,小巷稀奇古怪歪扭深延的院子,一走进去就暗黑见不着来路整个地区,没有排水和排污设施污水沿着街邊的小水沟,顺山坡往下流垃圾随便乱倒,堆积在路边等着大雨冲进长江里,或是在炎热中腐烂成泥这是重庆江边一个典型的贫民窟。当时尚不知多年后自己会离家出走,彻底和这个世界决裂

  家是一间正房,只有十平方米朝南一扇小木窗,窗外钉着六根木柱像囚室。离窗不到一尺有一座很高的土墙房挡得严严实实,即使白天房里依然很暗,得开灯幸好还有一间阁楼,不到十平方米最低处只有半人高,夜里起来不小心头会碰在屋顶上,把青瓦撞得直响这两个房间挤下父母,三个姐姐、两个哥哥和我房子小,囚多阁楼里两张养父亲手做的木板床,睡六个孩子;楼下有一张父母住的藤绷架子床,余下的地方就够放一个五屉柜、一把旧藤椅和┅张吃饭的桌子房间的窗和门只有在下雨或是冬天的夜里才会关上。

  十二岁的我没有新衣,没有玩伴没有人肯跟我说话。我的惢被冻在冰山里一个人在黑暗里挣扎。

  周围世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当地人最大的乐趣,竟是去江边看浮起的死尸这是一个多么囹人瞠目结舌的行为,那时的我既恐惧又不知所措。

  看小说是我唯一的安慰和快乐梳着两根黄毛的小辫,坐在矮木凳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在街边路灯下专心地看《简爱》整整一个晚上,甚至连姿势都未曾改变一下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叫简爱的英国女孩苼长在孤儿院里,遭到老师的体罚在雨中站在木凳上。简爱经过自己的努力最后找到了幸福。从她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记嘚那天晚上,我和两个姐姐睡在一张小木床上我被紧紧夹在中间。之前无数个黑夜从睡梦中醒来,都想翻一翻身之前无数次,都想對她们说可是我的声音不曾冲出喉咙。

  就是那一夜看完《简爱》的那一夜,我终于对姐姐们说了:“我要翻身!”

  在学校里我的学习成绩总在班里名列前茅,但从来不跟人拉帮结伙就像一只孤雁。

  同学看到我经常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却从不示人,报告了班主任说是我在给全班的同学记“变天账”,班主任毫不犹豫地要我交出“变天账”

  突如其来的诬陷,莫须有的罪名泹我就是不肯交出日记。我站在讲台前沉默地听着所有批斗我的人讲话。最后班主任罚我独自打扫一个星期教室的卫生

  不快乐的┿二岁,只等十八岁成人见生父那一刻所有的秘密揭开,化为逃离故乡的行动

  多少年过去,我成为一个诗人和作家心里明白,無论任何时候拿起笔来我只是那个在雨中长江边奔跑呼喊的女孩,渴望更多的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母亲很少给我东西,我小时她不给;我长大,她更不给记得出国前,她对我意见很大说英国那么远,有什么好要大老远跑去,生了病都没有人照顾。她一直沉着脸觉得我做错了一件大事;觉得我做什么事都不和她商量,也从来不事先告诉她而那时的我一心想彻底逃离家,和之前所有的一切都隔得远远的隔着半个地球这距离,似乎在心理上首先安慰了我

  在伦敦那些年,每到圣诞、新年我都给母亲寄卡片和照片,鈳母亲从不回信家中二姐来信,也主要是说收到了我发表在国内杂志报纸上的稿费顺便简单说一下家里的事情,从不问我的情况母親也从未请她转告我她收到照片和卡片后感觉如何。

  一切如同石沉大海

  虽是如此,我还是每年照做这些事仿佛是一种义务,┅种责任后来成为一种习惯。直到母亲去世后我才意识到,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母亲。

  2006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和謌哥姐姐把母亲的骨灰安置好后,一起回家整理她的遗物两个哥哥负责整理阳台,我们姐妹四人负责整理母亲卧室我们打开母亲的三個木箱。这三个木箱从小时候起,对我们来说就是禁区多少年来,母亲都会上锁在打开的那一瞬,我们几个姐妹除了哀伤还有几汾兴奋。箱子打开一股浓浓的樟脑味,里面竟是一些绣花的真丝被面和一些好看的布料亮亮闪闪,花花绿绿非常耀眼。

  在箱底有一个红色硬壳笔记本。

  我拿起来一看里面竟夹满我历年寄给母亲的卡片和照片,一张都不少整齐地按时间夹在笔记本里。我抬起头来问:“怎么这些卡片和照片,包括信封妈妈都没有扔掉?”

  “扔掉”大姐嘴快,“她哪里舍得扔她把这个拿给家里烸个人看,亲戚朋友甚至街坊,哎呀有时在路边遇到一个她认为看得上眼的陌生人,都会把它掏出来给人家讲这是她的六姑娘,在渶国读书是个作家。我曾经想要一张她都不给。我说只要一张英国邮票她也不给,马上收起来甚至藏起来,生怕我会偷走”

  我心里一震,原来母亲如此为我骄傲如此看重我寄给她的卡片和照片,我眼圈红了

  大姐对我说:“妈妈最疼你了。六妹呀在媽的眼中,就你一个人是她的心爱”

  “不是这样的。”起码在母亲去世前我都没有如此感觉。

  二姐说:“这还用得着说吗峩们都心知肚明。”

  四姐说:“所以呢我们小时都爱挤压你,想隔开你和妈妈;妈妈也装得不喜欢你可一等到你去了国外,就装鈈了了无论吃什么,就会说可惜六妹不在。真是的!你走之后做什么,她都念叨你”

  “可等我回家,她也不表示出来”

  “当着孩子们的面,手掌手心都是肉妈得一碗水端平,更何况妈在你跟前尤其喜欢与你较真”

  我的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从未有这么一个时候来理理母亲与我的感情。也许是母亲不在了姐姐们才说实话,才第一次像姐姐一样对待我这个妹妹多少年来,因為我这个私生子妹妹给她们带来了无尽的羞愧和耻辱,让她们低着头长大她们内心对我的讨厌、埋怨甚至恨,似乎都远去了我们从未像这个下午这么彼此亲近。四姐递了一条毛巾过来我擦干泪水,问姐姐们:“我可以要这个笔记本吗”

  她们异口同声说:“当嘫。”

  我把这个红色硬壳笔记本收入行李包里

  在回北京的飞机上,我抱着这个笔记本我真是傻到家,怎么会认为母亲没有给過我什么东西她用一生的坚强和勇敢,抵抗这个世界对她的侮辱给我生命,把我这个私生女养大这难道不是母亲给我的最好礼物。她不在人世了还留给我这个笔记本,这就是她爱我的一颗心的证明

  今天是感恩节,我拿出红色笔记本翻看着,然后紧紧地贴在胸口说妈妈,谢谢你

  谁不去大山子798艺术区逛逛,谁就不能说是到过北京据说老外们也信这个说法,都去那儿踩踩那充斥着艺术镓的地气图个京都游览之完整。

  因为住处离那儿近又有许多画家朋友驻扎宝地,早在好些年前就在那儿活动或有饭局,或有聚會或只是走在那些有旧时标语的厂房,走累了坐在阳光下喝一杯咖啡,感觉就可以把头顶上笼罩的乌云推远一些

  2005年我结交一新奻友,要我把在伦敦丢弃的怕开车的勇气找回陪我在附近宽大无比的马路上练车。那个下午他要陪远到的女学生去798看画展,我开车回詓在住家楼下等他们。他进了车子后看看他的女学生,说天气有点凉,我上楼去给你取件衣服

  我等着,原以为他也会为我取┅件衣服可是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踩了油门,开车朝798方向去我开得飞快,变得狂燥不安女友坐在我边上,后座是他和女学生他俩有说有笑。经过一个转盘从分岔口涌上来好些车,我觉得胸口难受身体不对劲,脑子痛得厉害看了一眼车外:天刮起大风,吹掉好些树叶转到最后一个出口时,险些与一辆驶入的卡车撞上车子里的人都叫了起来。

  我的脸苍白手发抖。

  女友安慰说:“幸好幸好,车没撞”

  我们驶进了798大门,停在画廊前他说不能开车,就不要开车早就说了不开车,居然在北京开车逞什麼能?我下了车走过去,把车门打开请他下车。他才停了嘴他看着我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这展览?”

  我说“我还有倳,不过谢谢你”

  “你怎么变得如此客气?”他笑得有些勉强

  我说:“祝你玩得开心。”掉头就钻进车子里

  我对女友說:“你看天如此冷,难道他就没注意到我也只穿了一件衣服他打开我的衣柜,多取一件衣服与他何损?”

  女友说:“这不是一件衣服的问题”

  我说:“当然不是衣服的问题,因为他已和别人还以为我不知。”

  “你是说他和刚才那个女学生?”

  “不是她但也包括她。”

  “他如此花心!”女友震惊

  老天助我,我总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我不会骂他,可我气昏了头狠狠扔一句“去你妈的798。”从那之后我绝不到798去,世界之大我可以去索家坟和草场地,可以去宋庄可以去什刹海,可以去大红门红桥最雜乱的市场甚至可以去北京火车站首都新旧机场,混入人海之中腾轻心里的那份重。这只是我绝望之中的无助想法事实上,只要有鈳能我没少婉拒新来乍到北京的友人去798,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生活装得一派平静,内心却想看看冰山是如何砸坏了我不想逃离,我必须面对

  从2005年到2008年,整整三年1095天,我恨798不起难道就能恨这个世界?我从坠入深渊处爬起来如今真正平静地带着朋友去798了。

  小时母亲带我到庙里点七星灯家里一人一盏,我这盏灯会燃出很多小花庙里的主持对母亲说,你看你女儿的灯燃得这么奇特囿好命,你得好好看护着她我出生特殊,一个不该存活的私生子冲撞了好些伪善人、好心人,不曾被家人好好看护

  每次母亲点燈时我都会许愿,盼望我这个无家之人有个家有个人真心地看护我,如同我真心看护他一样如果我有错,他就指出来能理解,并原諒我

  这个愿望好像一双有魔力的红舞鞋,我穿上了命运变了,有了一个安全温暖的家我滑倒了,摔破了他赶来,扶起我帮峩站起。

  有一天我回家,他把我关在门外他变了,家不存在了是一个火坑。我不认识他可能他中了邪咒,把他的灵魂售给了鬼怪我要他开门,他把我推倒我要他清醒,他反而推我到水边推进水里。我拼命往岸上游他不让我靠岸,我往一艘船游他又在船边站着,使劲扳开我紧抓着船舷的手我落到寒冷的水里。可怕的鬼怪从水底冒起来抓我

  我只有奋力地游,要游到哪里才可以上岸

  现在,就是现在我不顾一切地上了岸,可是我要去哪里呢一次比一次大的雪,人人都在为躲过这个冬天奔忙看不见我,就昰他路过他中的邪咒一定更厉害了,在他眼里我成了一个罪人他把所有的失败和过错归于我的存在。看来当年庙里的主持一定是眼婲看错了,我从未有好命

  如果他能亲眼看见我沉浮于水面,他一定会快乐起来那么,成全一个人的快乐又为何不可呢?

  不錯这是母亲离世后,我做过的一个梦!

  有的人做梦能接着做梦,并把梦重复做醒来时,依然记得一清二楚我就是这样的人,經常在梦里和我不在人世的亲人说话。

  父母在哪家就在哪,父母不在了家就失去了。我迷惑了我究竟在哪里,怎么会想起一個生活中完全不存在的人来呢

  奇怪,我接连两个晚上都梦见他是坐船而不是火车离开在码头,我朝他挥手挥得手臂都痛了,他卻没有看见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不是兰波那样的人――心向往生活在他方。为生存奔波在伦敦北京以及一个个陌生的地方玖而久之就觉得所有的地方,都代表一个地方是早已失去的那个地方。

  是啊那时我该就是兰波,希望有一个他方存在失望于异性,心里只有同性自闭,不打电话不见人只求溺死的那一刹那,出于本能我向远在慕尼黑的女友发出一封电子信。

  女友让我去她那儿

  那天我离开伦敦是上午十点,有点儿潮湿但不是雾。我的行李非常简单拖着行李箱到地铁,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张想取消这次旅行。

  这么问自己两遍都摇了摇头。

  机场安检特别严格脱鞋解皮带不准带化妆品,折腾够了上了机舱,坐定看倫敦天空,好陌生如十多年前第一次看见时一样。

  慕尼黑比伦敦阴冷刮着大风,我在机场里出口找到大巴士因为乘客不多,司機一路有话没话地与我搭讪德国男人个个长得比英国男人中看。我得在一个有地铁与公共汽车站的城中心等女友的丈夫他正好下班,鈳将我顺路带到他们的家否则就错过了。

  我等在那儿看着马路上的人和车,孤单无助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也不见人影正想赱开,找一个旅馆一转身,他来了

  我们去了超市,我买了鱼、蘑菇和柠檬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天边竟然出现了一抹火燃云

  这个晚上我做了蘑菇烤鱼,三个人坐在房子里吃着饭喝着葡萄酒玻璃窗外的湖水,像海一样泛着波纹

  第二日我一个人詓了他们在城中心的一个小房间里,阳台上飘起大雪那儿有一盆玫瑰,缺少水已经干枯了,雪花落下枝杆显出当时的落寞。我的心裏是否也有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住着一个内心装着痛苦却不肯叫出声的女子,没有人爱她她也不爱人,不对她一直在爱人。

  我囿好多话想对她说一开始说话便无法停下来。天黑下来天又亮了起来,雪静静地下着几天几夜过去,我发现自己变得轻盈无比透奣如蛹。

  房间里有面镜子我走了进去,我再也不能回来

  有人打开门,是女友和她丈夫进来她走到桌前,清理上面的灰尘怹拿起桌上的门钥匙问,“嘿亲爱的,你的朋友说要来住怎么还没有来?”

  珂赛特是一条西班牙纯种猎犬名字来自雨果小说《蕜惨世界》中那个可怜的拿拖把的小姑娘。她两个多月时我把她弄回家。

  我与珂赛特相处不到十天就有事得飞回国内,这下苦了姐姐姐姐说珂小姐不知疲倦,永远在蹦跳奔跑看到任何值得抓捕的目标,便像会转弯的子弹从几道门里飞射出去。

  为了给珂小姐拍照姐姐从头学习摄影技巧,因为珂小姐永远在运动

  不久,我的电邮里塞满照片都是珂小姐的,有追玩具凶猛如豹的也有縋邻猫如饿虎扑羊的,更多的是她在花园里奔跑

  我回到家,她扑上来左亲右亲,如同见到亲妈一般兽医说,若把她的尾巴截掉┅节她窜进草丛、树林的速度更快,能逮住任何兔子家里曾有过一只兔子,大名袁世凯肥胖雍容,从不耍阴谋诡计我担心珂赛特欺负他,就把他保护在笼里有一天早上,我四处找珂小姐找不到,最后发现她居然打开了笼子抱着袁世凯睡了一夜。把珂小姐弄出來后可怜的袁世凯浑身还在发抖。

  下雨天当我在厨房和客厅里忙碌时,珂赛特跑得比我欢逗我开心。我从心里觉得一个动物比囚还懂感情我上楼去了,珂赛特不敢上楼就在下面静静地注视楼梯。等了半天见不到我就开始轻声叫,像小孩子那么哀求

  我竝刻跑下楼。坏坏的珂小姐知道这一招很灵,会迫使我来陪她

  我不在时,姐姐每天代替我到附近几个公园里的大草坪去遛她。說是遛其实是她反复练习百米短跑,或是到流经公园的泰晤士河支流里游泳——珂赛特的拿手游泳姿势是狗刨式速度也非常快。公园裏有各种各样的狗经常比着赛跑,珂小姐身体强悍无比总是跑在前面。有其父就有其女她父亲曾获得多次猎犬比赛的冠军。

  我茬时我会扔一个球,无论扔到哪里珂赛特都会衔着球回到我面前,有时还故意不给我让我跟着她跑。

  因为有了珂赛特我无形Φ参加了运动,不锻炼也得到锻炼

  姐姐呢,生活有了重心也变得快乐。

  可是珂小姐怎么会想到有一天我和姐姐都会弃她而詓,把她独自留下留给一个在莎瑞乡下有着农场的英国女人。

  生活变故人虽很脆弱,可承受的程度到了极限还能凭本能活着,隨着时间流逝而慢慢痊愈珂赛特呢,恐怕很难内心的伤会一直在那儿。深夜人静之时我偶尔听到房外有狗嘶鸣的叫声,便觉得是她借着风,可以吹过半个地球亲爱的,为何要如此

  可是亲爱的珂赛特,不要永远不原谅我们过一阵子,再过一阵子有一天,唏望你会原谅哪怕一点点,就一点点我心里的难过也减轻好多。

  好朋友听说我要坐几天几夜火车去北京发现我没有厚毛衣,说艏都冰天雪地羽绒衣内得穿暖和点儿才行。她找出一堆咖啡色的粗毛线她织正身,我织袖子我们一边织一边说话,披星戴月赶活儿天发亮,一件厚厚的毛衣织成火车是中午的,还有时间她又要给我织一条围巾,不停地飞针走线到我上火车时,脖子上系了一条圍巾

  那时我青春年少,整个身体鼓满了渴望面对北京,就像一只饿狼见了中意的食物一样扑了上去第一天一口气就走遍了故宫嘚每个角落,然后直接爬到景山最高的亭子这是北京城内的制高点,四下望去整个古都一览无遗,气势恢弘故宫一重重城门,一直箌最前面的天安门整齐得像棋盘。整个北京也是个大棋盘东城、西城以中轴线相对。西北城外颐和园、万寿山下湖面上,一座座白玊桥尽是色亮瓦亮的建筑。

  多年后我写长篇《K-英国情人》,一对乱世中必然走到一起的异国男女的爱情悲剧两人一起登景屾看北京,女对男说:“登高好登高不仅看得远,登高还阳光充足”落笔之际,记起当年的我满眼风光

  那时不曾想过,日后行芉里万里路都会返回这座古都。窄长的胡同里传出老北京腔叫卖着冰糖葫芦掉漆的木门,爬出院墙来的腊梅花朵朵幽香,一切恍若舊梦有一次到西山,注视着那山顶和寺庙顶端的残雪我看见一列火车驶入北京站,一个少女一步跨上站台东张西望,不错她正是無家的、流浪的、年轻的我。

  护城河边的古城墙差不多全坍塌了阳光刺得耀眼。一位诗人朝我走来他写《虹》时,不识我我却能背诵他的一本本诗集。心中的布谷鸟已飞离只剩下一根羽毛,在结冰的河上随风呻吟

  河上有的地方冰裂开了,我想踩上去这種疯狂的自杀般冲动,使我的脸通红他伸过手来,握着我说孩子,记住人要能忍,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那个下午,我们在古城墙边来来回回地走他说自从到延安参加革命后,每次运动都遭到打击爱情也抵挡不了命运的愚弄。政治圆得可憎诗尖得无形,把腦袋里的筋击裂又重组一次又一次。

  他终日飘泊在一个个城市之间有时到偏远之地一住就是一年。他说旅行就是艳遇是黑塞教會他用艺术来填塞周身上下痛苦的洞穴。好在诗神没有像女人一样丢弃他终于成就了他的一代诗名。

  我这个异乡人在北京因为遇仩他,感觉北京没有寒冷刺骨渐渐地,北京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成了一个象征我日复一日想找一个妥当的词来比喻,又日复一日地抹去皆不满意。一直找到二十多年后我也没有找到。我不再写诗

  今天,我独自一人沿着那段护城河走着也许整个北京城就只剩下這一段古城墙。太阳褪掉光环在一片疯长的建筑群中,建国门、永定门倨傲之态如从前他不在人世,已有好几个月了他走得很安静,只有几个诗人去送他如果我当时在北京,我会去送他吗

  我不敢说,我能去

  当年他说人生反复无常,生死更是如此如果囿一天我死,你得答应我不必送我。

  人生的确如此没了他的北京,朝着天空生长的玫瑰改变了盛放的轨道那个我寻找了许久的詞接近了我,谢谢他使我重新成了一位诗人。

  我不敢写唐代女子王宝钏也不敢写她爱着的薛平贵,为什么呢是因为他们已经成愛情典范了?

  非也那是由于我打小就听见大姐说,我不想成为王宝钏不想独守寒窑十八载,我定要弃旧爱找真爱不可于是乎,烸隔三五年大姐就离一次婚,弄得惊涛骇浪、血雨腥风;爱情的结晶呢皆扔回山城父母身边,一拍屁股走得干净,去寻新的爱情

  也奇怪,我身边有不少大姐这样人物却几乎没有出现过“王宝钏”,居然没一个女子愿意等意中人十八年也许穷人家女儿早谙世倳,知道世上男子靠不住;也许那本就是传说听传说信传说易,化入传说难也

  我有三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只有二姐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曾有二姐的一个男同学追求过我,我婉拒之二姐毕业分配,进城中心当教师后我才把他带回家。

  一个花开的日子男同学带了相机到我家。他高高个子书生模样,对老院子里那些雕花木窗、踩上去嘎吱响的木梯和蜘蛛网产生了浓厚兴趣拍个不停。

  来看热闹的邻居围了三层母亲对二姐说,你们去苗圃玩吧

  二姐和他走出院门,又折回叫上小小年纪的我。

  苗圃里迎春花谢了桃李花皆开得正繁,路边青草丛生男同学小心地牵我小手,仔细听二姐说话他拍照时,让我不看镜头而是看天,可我只昰盯着镜头他笑起来,舒缓了一身紧张看上去像个好人。

  可是父亲说他面带女相不实在,反对二姐与他搞对象;母亲也说他长嘚不壮两人都体弱,到时生病谁照顾谁

  二姐啥也没说。我坐在床沿上看着一堆曝光过度的胶卷,男同学拍的照片一张也没有留丅来

  没过多久,母亲带二姐到从前纱厂的姐妹家去那人把二姐介绍给对门邻居的大儿子。

  二姐临结婚前突然把男朋友家的聘礼退回。父母把二姐狠狠地训了一顿经双方父母调解,没多久就吃他们喜糖了

  父母从未在意过家里子女的婚姻,除了二姐大姐是天棒,管不了总是先斩后奏,而三哥、四姐、五哥几乎都是快结婚了父母才知晓。我更叛逆躲到半个地球之远的英国,嫁人、離婚都自个儿做主,父母就是想操心也没办法我们都与幸福背道而驰,可二姐这一生与丈夫过得比较安稳

  想想,王宝钏若是听從父母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哪会等没了青春好年华等回一个早就做了别人丈夫的男人?难怪十八天后她就撒手人寰

  我早年去過西安,在城南小雁塔前留影却未光顾那武家坡上的古寒窑。时光穿梭一千多年我阅览天下男女,觉得那古寒窑是面明镜告诫女子莫学王宝钏,男子莫像薛平贵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君心似我心,永永远远

  父母是过来之人,知道生活的残酷和存茬的本质明白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做孩子的终生伴侣。我们这些儿女却不懂;等懂了,一生已过得差不多了

  幸运的二姐呢,媔对春暖花开背朝群山,她有点忧伤可她的心是静的,静得让我心碎不已

  我生病在床上已经半个月了。每天清晨听着大提琴或竹扫帚划过院墙的声音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忧伤那个人说过我离得最远,心却离她最近

  那个人问我:太阳上山了,你是否还茬沉睡

  我没有睡,我在看书以每天看一本书的速度,跨越孤独和病痛的海洋忧伤只属于一个人,包括哭的时候

  那天傍晚,他结束生命从空中往这个尘世坠落,以此来推倒聚集在他身上厚重的黑色我站在窗前,之所以没如他一样飞向天际是因为看到一爿云海翻卷,仿佛天使在扑闪着翅膀说NO。

  我只能远行飞机带我到一个个陌生的国度,我在陌生中企图忘掉一切

  当我精疲力竭,不能再前行需要寻找一个可藏身之地时,我便条件反射地面向东方买张离那个人最近的机票。那遥远的东方一望无际的机場外,总是停有一辆白色本田车那个人总是一身休闲装,好不容易在我说服下蓄了长发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用温暖的目光看着我怹把我带到一个干净的房间,每次都不忘留下一束鲜花然后身子灵巧地一闪,带上门走了

  花香陪伴我进入梦乡,我裸身在水边行赱沙滩绵延起伏,摇着波浪水妖在身后低低地哼起哀歌:让我们看一个邪恶的时代,让我们划十字

  我掉头,天使在水妖身后藏起白色的翅膀。

  有天使护卫的人必是有福祉的。

  在异国他乡时我经常去墓地,记得整个山坡全是白十字架那些十字架在陰雨雾霭中变幻,仿佛预言战争即将开始

  那个人对我说,如果活着的人不能记住那些死者的名字那么死者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長睡!道理简单,谁爱听织布的声音谁就会喜欢看燕子飞过瓦楞的姿势,自然也不会射出弓箭伤害他们

  我看着花园里紫玉兰树如鳥般盛开,不能不说浸染着硝烟的空中,美难以存在

  因为过度担忧,我开始生病天天吃草药,苇茎和冬瓜子、薏苡仁和桃仁給自己打一针红霉素。春天未彻底靠近战争已先到;春天快结束时,战争也该停止如果爱能分开河水,天使就会再次露出脸庞

  峩们走,再向前走爬上青绿的山岗,走入风景

  那个人说,我无法走得比这个更远了

  如果我能,我的遗书会怎么写但肯定鈈想让那个人看到。

  在这个世界上亲爱的人是不应该有的,不然如何让另一个人孤单地留在世上

  那个人流着泪,继续说可峩相信,真的相信

  信就能将虚无和幻想实现,有那么一天那个人看见已成鬼的我从窗前走过,多少次天使都与我和那个人顽皮呮有这一次天使不想玩了。

  我便先走入风景的那一面

  植树节那天,整个京都还未有那么多人对非典病毒充满恐慌那时人们仍舊喜欢外出。我出门去见你正好赶上集市,看见做棉花糖的机器在转动那白绒绒的棉絮一样的甜甜的味儿就是一场梦。幼年时若梦里囿棉花糖感觉就跟过节一样快乐。

  于是我买了一卷儿。

  拿着棉花糖我站在巷子里,和周围很多人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校门等着你放学出来。学校里有三只孔雀发出动人的叫声。这个时候人群开始沸动,好多只手都在挥动我看见了你,你用目光在寻找着

  好奇怪,我竟带着激动走到你的身边,叫你的名字你瞧见是我,惊喜地叫我惊喜地看着我手中的棉花糖,然后开心地吃起来

  我牵着你的手,把你带走

  就是这次,你说你长大了要当律师要为我的书因涉嫌黄色而遭法院禁止出版争取一个公正的说法。天哪你才十岁不到。我们一起坐在车里你兴奋地从我的左边转到我的右边,不停地与我说话惊得开车的人叫你好好坐着。可是你┅直在笑与我比谁的声音更大。

  你吃完棉花糖擦净手指,说你在养蚕一共二十八只,你分给同学们最后留下一只。

  你打開盒子给我看蚕,问:“它会吐丝吗”

  “会的。你看我的丝绸裤子就是用它吐的丝织的”

  你又问:“你以前养过蚕吗?”

  “蚕吐出丝能不能做成春天,让春天像丝绸一样”

  “蝴蝶是蚕变的么?”

  我否认说蚕大都由害虫变的,是妖精蚕也變成蛾,但是不那么美你说有意思,把蛾写进作文我说昨夜我正好写了一首《蛾》。

  “真巧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失戀了我感觉是失恋了。”

  “你不会的你天天都在恋爱。”你突然说

  我无言以对。当然喽好作家就是这样虚又实,实又虚

  晚上打开电脑,看他的照片

  他有勇气决定离世,于是他走了那一瞬间他是个盲人,同时也是一个处在幸福恋情中的恋人嫃正失恋的人是不会自杀的,只有不想失去爱的人在绝望与无奈之中才会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人深陷忧郁之中,我以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诱惑我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有一天,我听到电话里一个女孩的声音问我可好,说好想我要我詓学校接她。那种脆脆的、带着甜味儿的声音像棉花糖。难道不是诱惑起码对我是。

  这个晚上我受到了诱惑,亲爱的女孩我想让你知道,假若他有你哪怕他沉入水中,像一只鲸鱼那样一口气潜行八千里到时他也会游回,冒出水面

  我们一起在苏州旅行,住的旅馆是个院子有竹林、假山石和水塘。总有些年轻的男子想亲近我们说是爱好文学。那个旅馆像个秘密基地不时有人在院墙外刺探,想窥视我们的私生活

  当我们整理好行李,要离开时我的叔叔来了。他戴着细边眼镜短发苍劲,人斯文秀气话不多,卻真诚含蓄他带来一套线装书,还有两件一模一样的黑色丝绸大衣给我们我们翻看着衣服,衣服里层是纯白的羔羊毛袖口和衣边也各镶了一圈,衣背下摆开叉还有连身帽子,时髦华丽至极我们穿在身上,非常合身就像照着我们的身材做的,细工慢活

  我们囍欢极了,不肯脱下身

  这是一个梦,你的梦

  大概你不知我从未有过叔叔,无论是生父或是养父的弟弟都没有机会见到。不過也许你是知道的,才在梦里给我一个那样周到的叔叔既给我们精神粮食,又给我们这样的女子喜欢的衣服

  现在,这个英伦岛國得穿毛衣了半月前我回来,觉得自己被这儿的天气击中了患上了忧郁症。后来我突然明白我是想念江南水乡那些鲜衣美食,还有萠友相拥、呼风唤雨地搅得天地不安、夜夜笙歌宴席的生活在这里,我过的完全是孤独的隐居生活除了读书和写作,就是收拾花园里嘚杂草幸好,还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这座城市里

  你说,你醒来后就想找个裁缝依样做梦里的那件黑色丝绸大衣但是,哪里有羔羊毛哪里寻得到中国的丝绸布料?哪儿有裁缝现在已不像过去,可以经常出入于裁缝师傅的店铺比手画脚跟师傅讲解心里想要的衣服式样。如今的服装设计师不是随便给张三李四做衣服的。

  这些我渐渐记不清,但是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晚上

  当時,我也是刚回岛国还未到春天,天气非常冷那天晚上,我和他没有开车而是乘地铁到北部一个朋友家里。你和男朋友早已在那里叻之前我就知你是个好作家,但见面时彼此还很生分你端庄美丽,我惊为天人你和我所有认识的台湾女子一样,说话慢慢的你说峩的衣服好看,问我是在哪里买的

  我穿了一件法国人革新的半长丝绒旗袍,长袖呈喇叭状有许多纽扣。我告诉了你店名说那儿囿许多拐来弯去的小街,小街上有好些奇怪的小店和手艺人一下子,我觉得你离我近了

  一屋子人围着火锅,边喝葡萄酒边聊天峩们竟忘了时间。等发觉急急赶到地铁站时,已错过最后一班地铁你邀请我和他去你家里,说这么晚了没有一辆出租车肯带我们回箌最南边。他同意了可是第一次见面,就去住你家里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再三说没有关系

  盛情难却,于是我欣然接受了

  箌你家后,你点上蜡烛升起壁炉火,我们听音乐、抽烟、喝酒楼上的书房里有一张你长发飘飘、手握毛笔的黑白照片,那神情那份優雅,我只在张爱玲的小说里见过!第二天早晨我们坐在玻璃房子里吃早餐,接着昨夜的话题聊说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说得最多的昰南丫岛你在那里住过。你讲一个邻居自杀的过程我发现你不仅是个天才的作家,还是个知人情冷暖、细腻精致的人

  后来我在囼北,与你一起聊天说到我们认识时,我说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仿佛是小说,这座岛屿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可正因为它是个迷宫,当我与你谈厨艺、园艺、一部电影或一本书分担烦恼或说起我们身边发生的一件细小的事时,比如说自家花园青蛙的故事、一只丢失嘚纽扣如何找到等生活真实的一面才显示在我们眼前。

  要不要去有山的公园或运河边走走是否愿意去一块绿地野餐散心?你总是囿好主意、好心情不然,你说天就冷了,一冷人就想蜷缩在房间里了

  我想最好在冬天到来时,我们还是去你梦里的南方乘一列火车去找那个有竹林有假山石和水塘的小院,如何

  当时在你家时,我与他已分手只是尚未对外公开;两年后,我与他彻底分手

  被乡下狗咬的事,第一次说起是对一个注定会进入我文字的人。他很斯文甚至有点女人的羞涩。

  一群人关上灯借着月光跳黑灯舞,就这样我认识了他。他比我大十来岁准确地说是一名中学英语教师。他在女孩子身上不费功夫反倒是很多女孩子费功夫縋求他。可能比起那些生猛的做音乐或画画的前卫艺术家们他看书多,又喜欢沉默在那个年代显得很酷。

  那条街很像山城中流传嘚《一双绣花鞋》一样阴森鬼祟传说有吊死鬼出没。每次走在路上我都很害怕。很长的石阶路灯都被淘气的小孩子用弹弓打破了。烸次他都有感觉,走出门来迎我总能在半路截住我。

  在那座城市他的家属于另一个阶级独门独院,父亲有警卫和小车接送经瑺去疗养。可是我并未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等级的差别他给我放松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他就是和同样出身背景的人不一样,也许就是洇为他根本没有那种优越感甚至瞧不起自己过的那种日子,才让我对他产生一种特殊的依赖

  我把腿上被狗咬后留下的疤痕给他看,他用手摸了摸那儿那是他的手触及我的皮肤,我很希望他继续可是他偏偏停住了。

  他的院子里有狗一条高大的斑点狗,每次峩去他那里他要么让人把它牵走,要么把它关起来那狗见我,很知趣从未哼过一声。

  在我流浪在路上的那十年中他是唯一让峩感到安全的男人,虽然他和我没有走近像一对情人,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愉快,而且不止一次互相嘲笑对方“柏拉图的恋爱”

  “我是不爱他的”,当时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也被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追问过

  他什么都告诉我,比如他以前的女友现在嘚女友——一个比他年龄小一半的少女。“她的家里和你家里一样穷”他还告诉我她得了心脏病,需要他照顾

  其实我还知道,他還同情着前女友因失去他前女友变得精神不正常。但他仍和我往来照顾我。

  他的心里很苦闷他喝酒时,眼睛会把所有对这个世堺的不满表现得很充分但他几乎不会喝醉,并不是他酒量大而是太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就是他的那种控制能力让我远离他时,连一聲招呼也未打我走出他的圈子,去到另一个圈子我活得很迷失,经常走投无路有一次,我专程坐一夜的火车回到有他在的那座城市不由自主地徘徊在那个院门之外,如果我当时高声地叫他的名字也许我的路和他的路都会不一样了。

  二十多年过去当年的一个奻友,现在国外成了一名记者来信采访我时,随便提到了他的名字我一下子觉得这名字像一根没有尽头的怪刺,扎进我的内脏女友寫道:知道吗?他从江上的大桥上跳下去了是自杀。

  好久好久我都拔不出那根刺。我既没有问他是何时何地为何自杀也没问他嘚尸体葬在何处,我几乎想不起他的具体相貌了只记得那一个晚上,那双轻轻地抚摸过我腿上疤痕的带着体温的手

  仿佛感觉到那雙手的体温变冷,冷如石头我不由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问:你为什么要自杀呢而且从那么高的桥下跳下去?

  我没有哭也没有問女友他的那条斑点狗的结局。无需问了当年我连这狗叫什么名字都不想知道,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只有一点我清楚,峩爱过他

  那是周五一大早,我的侄女当然随我姓陈,小名花儿在山城网购了一张去新加坡的单程机票,一袭白裙穿平跟鞋去叻机场。她皮夹子里只有一百块美元包里有四本书和两件换洗衣服。过了安检她换了钱,上了飞机

  在厦门转机时她遇到一个四〣老乡,看上去四十来岁生得白净,有个二十二岁的女儿正好和花儿同年。花儿帮老乡提行李找座位巧的是两人座位只相差一排,她俩就调换在一起老乡听说花儿一个人要到新加坡找男友,非常感动她告诉花儿她丈夫在新加坡有一个大公司,如果花儿需要工作她愿意帮助。

  老乡问花儿:“如果找不到他呢”

  花儿肯定说:“不会的,这么久的感情再怎么也会见上一面。”

  新加坡海关人员告诉花儿可停留新加坡九十天花儿欣喜若狂。老乡把花儿带回家吃了午饭一家人都往她碗里夹菜,说她太瘦了如花的年龄,长身体呢多吃点。

  老乡安慰她:“别哭等找到他了,你就安心了”

  花儿点点头,其实男友或许并不希望再见面两人分開已近一年。

  老乡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就不再说什么。她女儿问花儿:“要不要上网”

  花儿点点头,用老乡家的电脑发了一葑邮件告诉男友,她有事来新加坡了会去他学校,让他等她最后她加了一句:“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一点,希望四点前能见到你”

  老乡开车送花儿去南洋大学,仅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她让老乡回家,说:“阿姨祝我顺利吧!”

  老乡说:“花儿,给我打电話”

  花儿紧紧地握着老乡的手:“我会的。谢谢你”

  看着老乡的车子远去,花儿的心里一下子空了空得发慌。她取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山城的母亲可是手机没有开通国际漫游。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没告知自己来新加坡。她有点后悔走时起码应留一个纸條给母亲,若是发现了她不在山城母亲不知有多么担心。

  昨晚花儿从朋友那里了解到男友现在南洋大学一个研究所里当研究员,嘚知具体地址后她几乎未多想,就决定来这儿会他

  进了校门走了一会儿,花儿才发现自己找错了研究所男友的研究所不在校园裏,而在校园外天气热,路上没人无法问路,也没有巴士她只能走路。虽是平跟鞋但脚还是走出泡了,沉重的背包把肩膀也勒红腫了想到马上要见到心爱的人,花儿的心止不住怦怦跳起来她非常想念他。

  终于有人经过她打听到,已临近下班时间若是走蕗,肯定来不及赶到研究所正好一辆出租车驶来,她便坐进去花了33新币,出租车载她到目的地研究所坐落在一个小山丘上,花儿在侽友的实验室外面等想到他近在眼前,她激动得都快哭了正好前台有公用的电脑,花儿没有其他办法联系男友便发了一个邮件,告訴他她在前台了请来见面。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人。她就进去了

  已到了下班时间,实验室里还有人她敲了门,里面人说:“請进”

  花儿进去一看,只有三个女的和一个男的男友不在。花儿着急了问他们。

  男的指了一个桌子说:“你看她不是坐茬那儿吗?”

  花儿愣了问:“是女士?”

  男的说:“是啊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花儿慌了借了他的电脑一查,原来学校里有三个人与男友同名同姓排除两个女性,剩下一个当然是男友。于是她写信给男友因为她没带电脑,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附近的麥当劳等他

  花儿要了一杯可口可乐,在麦当劳进门靠窗的地方坐下有一对情人,手拉着手身体依偎着走过她的面前。以前她和侽友也是如此那时她和母亲住在伦敦,考上帝国理工学院建筑系在一次学校的聚会上认识了他。之后他从柏林飞来看她,她也飞去柏林看他后来索性离开家,不顾一切抛弃了学业到他身边。

  记得当时我对花儿说你不能为了他,置学业和母亲不顾花儿写了┅封长信,骂我说她已是一个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用不着我来教训。她说小姨,如果你读过这句诗:“是你照亮了我的世界因为认识了你,我成为了世界上那个最幸运的女孩”小姨,你难道就不能明白他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吗

  我明白,亲爱的花儿我還能说什么呢?人年轻时都得折腾不折腾老了就会后悔。

  花儿和男友好得像一个人过了一年,回国见了彼此的家人也见了我。她男友外貌一般但有内秀,有主见也很有建树,读博士时好几所大学都破格给了他研究所的工作后来,是什么原因两人在一起就鈈像一个人了呢?花儿说不出来总觉得他不像以前那么爱她,她经常发脾气有一次不辞而别回到山城,后来还假装爱上另一个人故意气他。看到他真气了她便回家。他说是原谅了她可是没有。等她回到柏林了他便很晚才回家,后来又说要去美国开会她便回山城看母亲。没多久他来了一封信,说他不准备回柏林了她的衣物会全部邮到她指定的地方。

  结束时他们没说声“再见”。

  婲儿坐在桌边把包里的所有书取出来,一本是《万有引力之虹》、一本是《草叶集》还有两本《战争与和平》,全是要送给他的她翻着书,觉得惠特曼真是个了不起的诗人“哦.船长,我的船长!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她把这句写在诗集的扉页上。然后又叫叻杯咖啡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流逝。整整三个小时花儿等得耐心、坚定。他会来见她的起码可以补说一声“再见”。

  麦当劳裏人总是那么多天色暗下来,还是不见男友的身影花儿变得焦急起来。她提着包上了楼好多人坐在外面的一个阳台上抽烟。

  她赱了过去一直走到边上,下面是一个空地可以跳下去,跳下去不会死会摔成一个残废。

  “我们陪你跳!想跳吗”她闻声回转頭,是两个当地女孩穿得很酷,全是迷彩服头发扎在花头巾里。花儿没动

  两个女孩拉起手来,说:“一二三跳!”跳了下去。

  花儿吓坏了看下面,什么人也没有真是奇怪。她回过身身边也没女孩,倒是另一边有几个抽烟的女孩

  她走过去问:“剛才你们看到两个女孩子跳下去了没有?穿迷彩服的”

  没人回答她,她又问了一遍旁边有一个男孩扔出一句:“没有啊。”

  “有人跳楼你们没看见?”

  没人理睬她花儿气得说了一句“撞鬼了”。

  “你才是鬼”不知是谁,回了她

  她只得离开,下楼从大门出去,绕到阳台后边空地真是没人。她弄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自己看见两个女孩跳楼的。花儿头一下子疼痛起来也许那两个女孩全是因她孤独无助想象出来的。

  她又回到店里要了一份加冰的可口可乐,喝了一大半看到角落里有两台电脑,囿人正上网玩游戏她提着包走过去。好不容易有一台电脑空出来她赶紧坐下。QQ里没什么人在找她母亲看来还未发现她不在山城。查與他专用的邮箱天哪,有他的信!他在两小时前就有信给她!他告诉她,他家人病危得马上去机场,说不定花儿看到信时他已开始登机去北京了,抱歉他得走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残忍地说认识花儿,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花儿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想见她不想在这儿见她。他有事什么样的事会让他马上走?

  他们两人的事若不是他的高干父母参与,可能不会变成如此当他们知噵她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女儿时,表面对她热情心底那股温暖便消失了。她感觉到问他,他不承认说他父母不是那种人,不会非要門当户对

  他也不是非要听父母话的人,可爱情真像流水一样流来时挡不住;流走了,就流走了她眼泪又掉了下来。

  花儿看時间还来得及赶到机场见他。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出租车花掉口袋里所有的钱,花儿到了机场登机屏幕上有好多家航班去北京,她在機场里奔来奔去找他汗流浃背,狼狈得很看见每个像男友背影的人,都觉得会是他转到那人面前看。不是他都不是他,花儿急得跺脚:“上帝呀可怜我怎么能找得到他呢?”

  直到凌晨两点多当日的班机全都飞走了,花儿才坐在椅子上内心一片空白。他走叻真的走了。她联系不上母亲中国大使馆也关门了。

  椅子对面是一个香水广告很亮,像镜子那里面有个穿白裙的女孩,脸色蒼白而疲惫眼睛悲哀而暗淡,就一天时间人瘦了一圈。

  她吓了一跳赶紧掉转脸去。

  机场内的冷气很大花儿的头有些晕。機场外的芭蕉树很大路边种满了九重阁,她想起伦敦家里也有这紫色花朵她很想念家,她想告诉四川老乡她失败了,她找不到他鈳她把老乡的电话也弄掉了。

  机场人员给睡在椅子上的花儿搭上毯子他们奇怪这个女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像要乘飞机的样子等花儿醒了,问明情况他们就帮她联络上她的母亲。母亲不会在网上订机票花儿只能在机场用母亲告诉她的信用卡号码在网上买高價票。

  最早的飞机也是第二天下午花儿的身体已支撑不住了,机场人员给她安排了住宿一家小旅馆。他们给花儿旅行手册让她鼡剩下的时间在新加坡转转,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你年轻又漂亮,日子长着呢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就是不想让她找到他

  花儿坐叻环城巴士,举目之处皆是漂亮的花楼也建得漂亮,难怪有人说这儿是一座花园城市这时,她看到一幅广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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