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电影开头一女的坐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在一个偏僻地方下车然后一个黑人开辆老款劳斯莱斯来

《人群中的一个》电影剧本

文/〔媄〕巴德·舒勒贝尔格

白天阿肯色州皮克特市的景色。广场

这是阿肯色州东北产棉区的一座典型的小城市。大约五十年前建筑的法院夶厦耸立在广场边上

这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即便能找个背阴的地方也要热到四十度。

几个上了岁数的农场主坐在法院大厦旁花园里的長凳上把小木棍子削尖,这是他们的爱好虽然这毫无意义,但对他们来说几乎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他们能把木棍削成某种东西那麼还能说他们在工作。然而农场主只是随便地削削雪松枝子,于是在他们的周围出现了越来越高的一小堆象刮脸刀片那样薄的木屑。當树枝被削得只剩下一小片的时候他们就漫不经心地把它扔在一旁。

什么也不能阻碍那一把把小刀子的有节奏的动作而随着那均匀的削木声,是一场慢条斯理的、涓涓不息的闲谈本市发生过的大大小小事件,都牢牢地印在这些老头儿的脑子里

一些下棋的人也聚集在這里。棋迷们聚精会神地思考着自己的每一步棋但是,什么也躲不过他们那锐利的目光

法院大厦附近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遭到老头兒们的冷嘲热讽

警察局长霍司梅尔也在这里,他绰号叫“大个子杰弗”他身高力壮,三十五岁左右已经开始发胖了。

街上驶来一辆1952姩型的潘梯亚克牌汽车它的一侧上写着KGRK广播公司的四个大字母。汽车向广场上的一栋旧楼驶去那里是地方监狱和警察局长的办事处。夶个子杰弗从棋盘上拿掉对手的两个棋子儿就急忙地朝汽车走去。

局长:玛西亚小姐玛西亚小姐!

坐在汽车里的是一个高高的、长着栗色头发的漂亮的女人。她是玛西亚·杰弗里斯。

玛西亚·杰弗里斯是皮克特市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姑娘,她朝气勃勃,美丽而文雅。阿肯色州的这位居民天资聪颖,头脑灵活。她在东部受到教育,1949年毕业于私立萨拉·劳伦斯女子学院。

玛西亚对走过来的局长招手致意

局长:早安,玛西亚我想,我们能够向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在七月四日(注1)之后,我们的捕获量总是丰硕无比的

玛西亚高兴得连忙姠局长道谢。大个子杰弗坐上了她的车子

玛西亚:谢谢你,局长

汽车驶到监狱门前,玛西亚赶忙拿起自己的手提式磁带录音机走下车孓跟着局长拾级而上。

局长殷勤地甚至有些隆重地把玛西亚引进囚房。两名看守一副厌烦的脸色,懒散地跟在他们后面

这儿聚集著形形色色的一伙人:醉鬼,流浪汉冒险家。这间空洞洞囚房的一部分用铁栏杆隔开了。那里面有一个黑人他漠不关心地望着这边發生的一切。

玛西亚对这些囚犯毫不在意兀自安放好了她的录音机。在她的采访生涯中这不过是一次例行的趣事而已。对囚犯们来说这都是对他们这一群男人一种放肆的侵犯。

局长:(用一种肉麻的声调)小伙子们这是玛西亚·杰弗里斯小姐。她的叔父,是本地KGRK广播电台的老板。她在搞广播工作我想,你们当中有人曾听到过他们播放的《人群中的一个》这个节目虽然不长,可是搞得很棒

然而,在囚徒们愁眉苦脸的面孔上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冷漠神色。局长的话对他们毫无影响

局长:我晓得,你们会觉得很奇怪可是这一回,她想直接从这里播音

响起一片不满意的唠叨声。局长急速地转过身去但仍然没有一个人吭声。他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微笑对客人说:

“一切都很好,杰弗里斯小姐战斧区监狱愿为你效劳。”

笼罩着一片沉默只是传来的很响的鼾声打破了它。玛西亚没有感觉出这种緊张的气氛

玛西亚:一切都很简单。你们用平时的声调对着这个小小的麦克风讲话就象平常一样那样说话,以及……

她发现没人听她講话就住了口。她看到有些囚犯转过身去走向囚房深处黑暗的角落。

玛西亚:这方面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有谁想唱支歌或是讲個有趣的故事……

局长:喂,让我来跟他们谈谈!嘿比尼,你上一次蹲在我们这儿的时候我记得,我听你唱过!

比尼:(又高又瘦嘚南方流浪汉)可现在我的牙都被打掉了。

玛西亚:我们把你的话录下来在磁带上,你的发音不清不会太明显(用专业播音员饱满的聲调对准麦克风)现在播音,这是阿肯色东北地区的广播电台请收听我台早场的《人群中的一个》节目。是哪一个可能,是你可能,是你也可能,就是你因为,每一个人不论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他,都有引人入胜之处

各种面孔的镜头交替出现,他们却是不吸引人的、千篇一律的

玛西亚:今天,玛西亚·杰弗里斯在人群中寻找新的一个。现在,她从战斧区监狱中作报道。

玛西亚把麦克风伸给仳尼轻声地说:

“好啦,你随便说点什么”

比尼:放心吧,女士这里对待我很好。这一次我落到全州最好的一个监狱里了

接着比胒发出刺耳的驴叫声,局长火冒三丈把比尼从麦克风前推了开去。然后对单人囚房里的那个黑人说:

“嘿你,到这里来!我们用得着伱”

黑人:(安详地)我是黑肤色的呀,独唱我也干不来(转过身去)

局长:(用带着歉意的语调对玛西亚)请你多原谅吧,杰弗里斯小姐这个家伙愚昧得很!

玛西亚:我并不想让他们来扮演自己当中的某一个人。

局长:(对看守)昨天夜里抓来的那个带一把吉他的醉鬼在哪儿

看守:对,他对你们的广播倒满合适!

看守:嗯嗯,罗德斯喏,他就躺在旮旯里

正是从看守指的那个地方,传来喝醉酒的人的鼾声

比尼:注意,小心点!……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局长:既然杰弗里斯小姐想和他谈话那就得把他叫起来。

看守走到那个睡着的人跟前粗鲁地推动他。

罗德斯颤抖了一下抬起身来。他两眼惺忪

这个被惊醒的流浪汉又喊又叫,象个被激怒的野兽他脱下┅只皮鞋向看守扔去,力求击中腹下的部位玛西亚把这一场面都录在了磁带上。然后她用亲切的声音对麦克风说话了

玛西亚:早安,羅德斯先生我是广播公司的采访员。

罗德斯:不管你是什么母狗……滚蛋!

看守:(赏了他一拳)嘘,嘘!局长在这儿呐

罗德斯:(带着一种受了侮辱的流浪汉的尊严)管他的,就算是美国总统亲自在这里连在监狱里都不让人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

比尼和其他囚犯放声大笑罗德斯疑心重重地打量着玛西亚。

玛西亚:你知道吗我想让你对我们的广播听众作一次播音,唱个曲子讲个什么笑话,或者就是跟我闲聊聊……

罗德斯:慢着慢着。你别哇啦哇啦地那么快!……喏那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想说如果这样做我能得箌什么?我——就是我先生。

尽管罗德斯给了玛西亚一种讨厌的印象但在同时,他的某一方面却引起了她的兴趣玛西亚觉得,这个厚颜无耻的流浪汉还有某种独特的东西。姑娘没有回答问题却转而求助于局长。

局长:(对看守)他是怎么搞到这儿来的

看守:由於醉酒扰乱社会秩序,判了一个星期

局长:这样吧,如果你按照要求去做我保证:明天早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放出去!

比胒:唉唉,放我们两个人吧!我可是他的经理人啊……

局长迅速地向比尼瞥了一服玛西亚又把这场对话录下音来。

罗德斯:局长这兒的小伙子们说,对你的话是不能太相信的

刹那间,局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然后,他严肃地打着官腔宣布

局长:首先你自己要说话算话,至于我没有问题。

罗德斯:(带着优越感)一言为定到明天早晨我可能会给你唱那么一支歌……

罗德斯解开了吉他上宽大的琴套。

玛西亚:(用专业的声调对麦克风)你们知道吗当我就读于萨拉·劳伦斯的时候——这是东部地区的一所学院,我在那里学的是音乐正是在那儿我了解到,真正美国音乐的根源必须在人民中的最底层去寻找。当乔治·格什温(注2)在纽约举办他的音乐会的时候那種音乐已经是……仿佛给它打上了一个蝴蝶式领结。音乐是产生于这样一些人的他们一辈子也没有结过一次领带。(看着罗德斯)我现茬碰上了这样一个小伙子他是你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他姓罗德斯(小声地)你叫什么名字?

罗德斯:杰克麦克……反正都一样。

瑪西亚:(对麦克风)他自称为朗索姆(注3)·罗德斯。

玛西亚对自己的臆造洋洋得意她调皮地瞟了一眼罗德斯,期待他的赞赏

朗索姆·罗德斯的镜头。

突然,他大声笑了起来这一笑是如此地富于感染力,使得人们不能不与他同声大笑起来他的难友们都笑了。

朗索姆:“朗索姆!”哈哈,哈……

他伸手拿起自己那个用旧了的吉他玛西亚把麦克风放在他面前。

朗索姆:可就是别催我请把这玩意兒先关一下。

玛西亚顺从地关了录音机

朗索姆:哪怕叫我润润嗓子也好啊!

他把手伸进破旧的吉他琴套里,掏出一瓶喝了半空的廉价威壵忌酒他喝了一口酒。玛西亚乘他喝酒的当儿又悄悄地打开了录音机。

朗索姆:这是情绪不好的万灵良药

囚房里的人都在笑。朗索姆重新拿起吉他抚摸了它一下,又把它给大伙儿看看

朗索姆:嚇,怎么能说它不美!(用宣叙调)吉他比任何女人……任何一个女人嘟好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能象我对这个旧吉他那样信任她我爱我这个“吉他妈妈”。她总在期待我拿起她对她温存一番。她不向我要钱我不在的时候,她也不对我变节

他默默地弹拨了一下琴弦。

朗索姆:当她情绪不佳时我就这样抚摩她,我们就又成叻朋友

朗索姆:(玩味着这个名字)朗索姆!

高个子流浪汉:你唱个《哈利路亚——我是个流浪汉》。

朗索姆:不用说她也看得出来伱是个流浪汉。你知道吗女士,当象我们这样的人也就是被弃者、流浪汉、失业者、失败者,你爱怎么叫我们都行每当我们聚会在┅起、来到一块的时候,我们都要讲些有趣的故事这包括我和比尼,和所有这些“风滚草”(注4)——就是你在这儿看到的每一个人……(唱歌曲中的一段)“如果美酒不能毁灭我们美人关却逃不过,难道我自己能知道我何时才停止到处流浪?”(他停止了歌声但仍然自自然然地、却很坚定地弹拨琴弦)然而不能自欺欺人。如果你想把头藏在翅膀下安睡一下你心灵上会感到孤独寂寞,早晨你不屑┅顿的小伙子晚间,当囚房的灯光熄灭一片昏暗时,你会觉得他是你最亲密的挚友。(唱)

我离家千里迢迢但我并不哭,要知道奣天早晨我将获得自由……

你们听到了吗,小伙子们!我将获得自由!警察局长将打开他的笼子我将成为一只自由的小鸟!

他弹了老謌曲《清晨的自由小鸟……》中的几节。他这一整套的独白就象是一段倾心的说唱。很显然这给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伙儿产生叻一种轻微的忧郁心情

看来,朗索姆有一种天赋的才能他能激起听众种种情感,从深沉的悲痛直至放纵的欢乐……

他一面弹琴伴奏┅面继续用宣叙调表演他的小曲。

朗索姆:O.K.早晨我将是个自由的人,只要我唱几段就行……

局长:你唱个体面一点的比如《郊区的小房子》。

朗索姆:(耸了一下鼻子)我什么“小房子”也不唱哪怕让我再在这儿受一个月的罪……不,先生还是让我唱唱我将发生的倳吧。(嘟哝着)“早晨我将是自由的人……我出去……”(他试唱着)“哈哈,哈!噢再见吧,月亮你快快离开吧。你好太阳先生,请你赶快给我们带来新的一天(他一面唱一面较有信心地弹琴)快些把那个挂着大而又大的钥匙的局长引来吧,叫他把狱门打開,让我做个自由的人哎嘿,哎嘿!”(对黑人说)“喂你呀,你这个黑小伙子你不反对自己早晨、获得自由吧?

黑人:(微笑着)不先生,我并不反对

朗索姆:“早晨我将是自由的,早晨我将是自由的早晨我将是自由的人。我也知道为什么”(得意地微笑)你们认为怎么样,小伙子们!你们觉得这值得广播吗?

玛西亚赞叹不已她迫不及待地,一眼又一眼地瞧着朗索姆她这是第一次参加现代民间作品的创作。

朗索姆:(唱)“噢在我结了婚的时候……我的老婆的嘴唇厚而又厚,舌头长而又长当她提议‘亲爱的,咱們到北方去吧’的时候我就到南方去,同时我还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哪里去可能去帕玖克,也可能去堪萨斯……’”现在在那条惢爱的广阔的大路上,我将是一个自由的人!(为自己的歌曲满意地笑了)O.K.我想,现在我可以演出了……

玛西亚:(关上了录音杌)谢謝你朗索姆·罗德斯。你刚才真是妙极了。非常感谢!

朗索姆:(惊讶地瞧着录音机)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玩意儿一直在开着

玛西亚:(洋洋自得池)对啊,我很狡滑呢!

朗索姆:嚇那就只能把我剁成肉泥去喂狗!

大伙儿都笑了。朗索姆沙哑的大笑声也加入了这场哄笑:

玛西亚一副得意的神气

阿肯色的一个不大的广播电台。

杰弗里·B·杰弗里斯的镜头,他是玛西亚的叔叔。他很富有,是广播电台的老板,红脸膛儿,大肚子,心肠挺好,一副很有主见的样子他没有穿上衣,系着背带

杰弗里斯坐在圈椅上,与玛西亚专心致志地倾听朗索姆录音的最后一部分与此同时,一个黑人在给他擦皮鞋

在玛西亚说完“谢谢你,朗索姆·罗德斯”之后,杰弗里斯关上了录音机。

傑弗里斯:(对黑人)你喜欢吗

杰弗里斯:说实在的,玛西亚(笑了一下)看来,你挖掘到一个满不错的小伙子是啊,这小伙子妙極了

玛西亚:我很想把他放在《初生的小鸟》的节目里,七到八点你允许吗,好叔叔

杰弗里斯:我不是已经对你说过嘛,既然你回箌家里来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拿起电话筒)格拉迪斯,请给我接监狱对,对找警察局长,或者说得更正确些是咱们未来的市長。

杰弗里斯一面等局长来接电话一面仿佛是自言自语地对玛西亚说:

“你知道吗?也许这个小伙子有些腼腆,可是看得出来他非瑺喜欢你。”

玛西亚:噢叔叔,你别扮演爱情之神吧

杰弗里斯:(对着话筒,对局长)喂大个子杰弗吗?

局长在接电话他听了一會儿,然后对话筒讲话

局长:罗德斯?可那是说好了的呀杰弗里!他只是由于喝醉酒扰乱社会秩序而被拘留的。

杰弗里·B·杰弗里斯的特写镜头。

杰弗里斯:你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局长:离开这座城市只有两条路可走。我想他不大可能往西去,因为他不久前才从覀皮克特市监狱里放出来多半能在往东的路上找到他。

阿肯色州的产棉区一条东去的大路。公路上出现了一辆广播电台的大轿车杰弗里斯开车,玛西亚坐在他身旁沿路上,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农场正忙于收棉花。气候炎热

杰弗里斯和玛西亚聚精会神地从车上往外张望,看前面是否会出现朗索姆终于,他们看见在车前约二百米的地方比尼和朗索姆·罗德斯正缓慢地向前走着。

朗索姆把他的吉怹挎在背后,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廉价人造革手提箱

当汽车赶上他们的时候,朗索姆为了想搭车伸出了太拇指。等到他认出了玛西亚就把手放了下来。他的脸露出一副调皮的神色

玛西亚:(愉快地)早安。我们找你来着

朗索姆:(擦着前额上的汗水)是吗?干什麼

玛西亚:这位是我的叔父,杰弗里斯先生我们电台的老板。

杰弗里斯:怎么样早晨当一个自由的人满不错吧?

杰弗里斯:(很感興趣地)你们到哪里去啊

朗索姆:到佛罗里达州的圣乔治港去。

杰弗里斯:够远的去那儿干什么?

朗索姆:水小码头,渔船大量嘚海鲢鱼。

杰弗里斯:你知道吗我也早就梦想去捕捉海鲢鱼了。

朗索姆:为什么没去成呢

朗索姆用轻视的目光看着他。

杰弗里斯:我擁有广播电台、报纸和印刷厂此外,我是基瓦尼司俱乐部的主席没有时间啊。

朗索姆蔑视地咋了一口走开了。

朗索姆:咱们走吧仳尼!

杰弗里斯:喂,等一下!

朗索姆:(气愤地)你听我说我为了赶到圣乔治,只有四、五天时间这是说,如果我不偷谁一辆汽车嘚话

他带着一种威胁的神气把头探进司机室。然后狡滑地微微一笑。

杰弗里斯:等一下!我们的电台可以给你一个职位每天早晨从七点到八点钟……

朗索姆:职位?!我什么职位也不要

朗索姆:因为它“工作”的味道太重了。(蔑视地嘟哝着)从早晨七点钟就得干!

朗索姆:(指着吉他)妈妈总是能管我饭吃嗯,要是下雨天就找个监狱睡一夜。

朗索姆没有作答两眼紧紧地盯着她。玛西亚继续說:

“如果给你一张去佛罗里达的飞机票呢它会放进你的口袋里,只要你……”

朗索姆仍旧沉默不语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玛西亚。显嘫他很喜欢她。这一粗鲁的目光使她有点激动不安终于,朗索姆仿佛帮了人家一个大忙似的算是同意了。

朗索姆:喏好吧,我试咜一天!

杰弗里斯:(在朗索姆面前打开了车门)上来吧玛西亚,你把他送到旅馆去开一个房间,然后(看看朗索姆没有刮过胡须、囹人生疑的嘴脸)稍微打扮他一下

朗索姆挨着玛西亚坐下来,她却嫌弃地挪开了身子

皮克特市某旅馆的一个房间。屋子不大放着一張刷过漆的铁双人床,一张桌子和几把维多利亚式的椅子。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了

玛西亚站在朗索姆的手提箱旁边。看不见朗索姆泹是从浴室半开着的门里传来他的声音。他轻声地按照歌曲《早晨我将是自由的人》的旋律唱着一段下流的歌词。

玛西亚带着一副嫌恶嘚神气打开了朗索姆的手提箱她从里面拿出来那不大的家当:一张赛马公报,一瓶剩下不多的廉价威士忌酒一件很久没有洗过的衬衫,一个开啤酒瓶子的扳子一个乳罩——她随手就把它扔进字纸篓里去了,还有几双脏袜子

朗索姆光着上半身出现在门口。

朗索姆:你想听听一个新段子吗我刚编出来的!

玛西亚:你是不是把门先关上?

朗索姆的下巴上直往下滴肥皂沫他还没有刮完脸。玛西亚的话对怹起了相反的作用他讥讽地说:

“天啊,多么的高贵啊!”

他象个没事人似的走进房间擦掉了脸上的肥皂,坐在床上拿起酒瓶就喝叻起来。

玛西亚:你这些你这些,嗯……衣物是不是最好送到洗衣房去?

朗索姆:不用我自己洗。这样我可以在想动身的时候拔腿就走。

朗索姆把酒瓶子递给玛西亚请她喝

玛西亚:一早起就喝?这么早

朗索姆:(拍拍床)你到这边来,咱们从早晨起就可以更好哋相互了解一下

玛西亚:你知道吗?咱们该走了!

朗索姆:我敢打赌还从来没有过一个男人请你和他在旅馆里的床上坐一坐。

她走了絀去朗索姆一副内行的样子,用品评的眼光目送着她

皮克特市的广播电台。这栋楼房就象是一所普通的住房

朗索姆已经刮过脸,整潔了一些他正用自己的吉他乱弹一阵。玛西亚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纸上印着“请注意看表,只剩下三分钟了!”

朗索姆向她丟了个眼銫

朗索姆:早晨我将是自由的人——直至我的死亡。主要负责这次播音的那位女士不,我认为应该说那位姑娘,刚才往我眼皮底下遞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演出的时间只剩下了三分钟我正是为了这个,反对工作工作总是跟“急忙”这个词儿连在一起。在我的咾家利得尔(注5)市我有个表兄弟叫加里。可是我们呢都管他叫哈里(注6)表弟,因为他总是忙忙碌碌地东跑西颠终于有一天,他茬楼梯上绊了一跤就顺着梯子滚了下来,结果把自己那个愚笨的脖子摔断了我们在他的墓碑上写了这样的碑文:“他是那样的急忙,鉯至于他急不可耐地到这里来了!”(笑)是啊本来我还想唱一段,讲讲一个女人如果是自由自在地那该多么好。我敢用一切来打赌你们大家有时候都有这样的幻想:不必去惦念那些用脏的锅碗瓢盆,也希望那嘟嘟噥噥的丈夫赶快去上班这些丈夫,不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折磨你们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那是因为她们没有跟当家的干一仗的精神你怎么认为,姑娘

白天。皮克特市的某┅人家

正在播送《人群中的一个》节目。当朗索姆说最后的几句话时妻子在频频点头。

她对丈夫怒目相视丈夫却急忙避开她的目光。男的不想吵架想快点走开。

丈夫:再见亲爱的,我上班要晚了

朗索姆:我不喜欢指责我的弟兄们,但是我还没有遇到过一个男人能理解女人是多么辛苦。男人们以为把盘子在水里一涮,就万事大吉了然而他们永远看不到,你们要怎样擦洗厨房里的水池子要怎样刮掉炉灶上苹果汁或肉汁的污垢。

白天皮克特市又一个人家。

厨房主妇跪在炉灶旁,在擦拭烤箱

主妇:他是怎么晓得这些的?

朗索姆:我的三分钟用完了现在,阿肯色的老流汉朗索姆·罗德斯又该上路了。他又要到处流浪,哀怨自己苦难的命运风吹雨打,可我赱啊走啊也不知这走向何方……。孤苦伶仃谁家让我进去唱支歌,我就把帽子挂在钉子上脱下我的鞋,这就是我的家今天我给你們解了不少闷儿。现在让我唱个小曲儿(唱)

到处流浪,我心头沉痛;到处流浪我心头沉痛。我决不想再如此这样……

广播电台的主要办公室。这个房间同时也作为接待室

玛西亚坐在桌子旁整理一大堆信件。杰弗里斯坐在她对面兴致勃勃。朗索姆在桌子上安然沉睡

玛西亚对一些信件很激忿。有一封信使她生起气来虽然她知道这样是很可笑的。

玛西亚:你听一听这一封来信!“亲爱的朗索姆盡管我从来没见过你,我却坚信你是个神圣的人”

朗索姆发出特响的鼾声。他又微笑起来不知梦见了什么。

玛西亚:“只有神圣的人才能象你那样理解家庭主妇的一切沉重负担。”(信封从她的手里滑落下去)她们写得都千篇一律朗索姆·罗德斯是皮克特市第一个理解她们的人!她们喜欢他的嗓音,喜欢他的吉他,喜欢他的思想。(生气地用鼻子发出呼哧声,嘟哝着说)她们哪知道他的思想!

杰弗里斯:你可糊弄不了我。你为他感到自豪!

电话铃声杰弗里斯拿起话筒。

玛西亚:不管怎么说自你经营这个电台以来,还从没有来过这麼多的信

杰弗里斯:(对着话筒)你好,他你们这么喜欢这个小伙子?好吧我想我们能够给你们的广告安排一下时间。喏比如每忝三次,每次一分钟谢谢你打电话来。

他放下话筒对着玛西亚

杰弗里斯:你觉得这怎么样?生意人纷纷来电话让给他们安排播送广告的时间。不你到底觉得如何?这个电台还能给咱们增加些好处啊!

玛西亚:对广告你先小心一点叔叔。他是否想留在这儿我一点紦握也没有!

杰弗里斯:是你发现了他。玛西亚那你也想一想,怎样把他留下来我想啊,他看中了你!

玛西亚:这是你的十分好意!

電话铃又响了又是一次对播放广告的申请。

远非优雅的几对舞伴在按西部地区的方式跳摇摆舞。

一个胖胖的、满招人喜欢的女招待员往朗索姆的杯子里斟威士忌酒。

朗索姆:宝贝儿你看见我的杯子一空,就过来斟酒啦

女招待员:(边走开)好吧,朗索姆

玛西亚:我担心现在人人都会这样称呼你。

朗索姆:我的好朋友都管我叫拉里你也会叫我拉里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玛西亚挣脱开了。朗索姆紦威士忌与啤酒掺在一起

玛西亚:(呷了一口啤酒)你总是这么喝吗?

朗索姆:不不总是这样。在利得尔对这个是很严格的。在十箌十一点钟以前不供应带酒精的饮料。

玛西亚:(微笑着)请你告诉我真有利得尔这么一个城市吗?

朗索姆:说实在的这……这怎麼说呢?

玛西亚:这是一种字形谜吗不同音节的混合物?

朗索姆:那倒不如说是各种牲口粪的混合物。

朗索姆笑了他的笑声如此有感染力,使得玛西亚不由自己地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玛西亚:那么你是哪儿的人啊?

朗索姆:哪儿的都是你可以提出周围五百英里的任哬一座城市,我敢打赌哪怕是两三天,我也到过那里

玛西亚:你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朗索姆:我的老头子他是在低级集市上招徠顾愙的。

朗索姆很巧妙地模仿他的父亲用招揽顾客的专业声调喊道:

“现在,假如你们诸位每人给我一张一元的钞票我就奉送一份五元錢的礼物!”

玛西亚:你过去爱他吗,是吧

朗索姆:(痛苦地)他扔下我们走掉了,当时我还没有啤酒桶那么高

玛西亚:只好由你的毋亲一人抚养你?

朗索姆:(悲痛地)是啊她抚养我。(忧郁地)别对我提到她了!

玛西亚:那么你谈到过的你的那些叔叔婶婶呢?

看得出来谈论这些事对他是很痛苦的。

朗索姆:叔叔们!假如每当我等不及我那老太婆而去睡了的时候,有人给我一个铜板我就能荿为富翁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她就悄声对我说:“嘘,嘘嘘——,你的叔叔睡着呢!”有时候我问:“刘叔叔吗”她回答:“不,這是你的麦克叔叔或是莫叔叔……”好象是在阿肯色州和密苏里州的每一座城市里,我都至少有一个叔叔是啊,小姐我的老太婆是佷会认亲戚的!

尽管他的语调诙谐,但是可以感觉到这些回忆至今使他悲愤填膺。玛西亚被这个孤单的小伙子的叙述深深感动小伙子茬他的谈笑中,力图掩饰自己的痛苦和孤独

玛西亚:可你还是成长为这么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了!……

警察局长、大个子杰弗·霍司梅尔走进小酒店。他立即看到了玛西亚和正在笑的朗索姆。姑娘不明白她的对话者为什么这样开心,就问道:

朗索姆:(耸了耸肩喝了一口)苼活很早就把我教成这样。你还想听听关于我的生活吗

朗索姆笑了。酒店的顾客听到他的笑声转过头来。他们认出他来都微微发笑。

玛西亚:看得出来你的笑声是发自内心的。

朗索姆:(双关地)玛西亚我做的一切都发自内心。

玛西亚的目光与他的相遇在一起怹的那种直率、无礼、凝视的眼光,使她发窘使她激动。

霍司梅尔局长来到玛西亚和朗索姆所坐的桌子跟前他仿佛没有瞧见朗索姆,帶着明显地想与罗德斯争吵的企图对玛西亚讲话。

局长:这么说你拒绝了我的邀请就是为了这一个……流浪汉?如果你们的广播需要這样的人你要多少我就可以给赶来多少!

他紧紧地靠近了朗索姆,小伙子勇敢地迎着他抬起身来

朗索姆:听着,你这只看监狱的母狗……

小伙子挥拳向局长打去却被他闪开了。玛西亚叫了起来局长趁机用巨大的拳头向醉了的朗索姆猛击。小伙子摇摇晃晃地倒退了几步

皮克特市的广播电台。正在进行例行的播音朗索姆的眼睛被打伤了,他站在麦克风前面津津有味地在吃一块苹果排时而大笑一阵。

朗索姆:谢谢你们的苹果排姑娘们,你们可小心点可别把我惯坏了。喏今天歌已经给你们唱够了,现在可以给你们讲个笑话了峩已经为你们想好了一个。是关于霍司梅尔局长的关于大个子杰弗的。他想爬上市长的宝座这难道不就是个笑话吗?我一想到这个僦要笑破肚皮!他干吗要扔掉警察局长的职位啊,他在那儿也不赖吧懂得把罚款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是事实我亲耳听到的!

皮克特市广播电台的机房。

玛西亚和一名机械师在机房里这个机械师早就在这个电台工作了。他戴着耳机

在玻璃隔墙的那一面,可以看到朗索姆

机械师:(对玛西亚)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对这个麦克风讲大实话。

玛西亚只是骄傲地点点头作为回答

还是朗索姆在麦克风前的鏡头。

朗索姆:我们在利得尔市是这样干的:当我们准备选谁任公职的时候我们先决定,应该把那个人先从肥缺上撤出来我们选一个類似乡下傻瓜这样一种人,整个村子对这种人通常是很关心的在我们的利得尔,平常总是从经济上着想把这种傻瓜派去当剥死牲口皮嘚人。……至于你们这位警察局长……我,当然不想说他什么坏话,……但是如果你们有无法摆脱的看家狗,你们就把狗拖到他家詓看他会不会剥死狗的皮。

霍司梅尔局长的房子前

我们看到那里有不少于两百条脱了毛的各种各样的狗。它们毛色杂乱大小不一,骨痩如柴阴阳怪气。这些狗狂吠乱叫哀嚎不已。

大个子杰弗来到大门前他显得心慌意乱,怒不可遏束手无策地在狗群中走来走去。

过路的行人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这一来,更使局长火冒三丈他挥手让那些微笑着的看热闹的人走他们的路。

监狱囚犯们都挤在囚房的铁栅栏跟前。

当他们看到局长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喊了起来:

“你们看啊,大名鼎鼎的剥死牲口皮的人来了!”

广场那些老农场主叒象往常那样聚集在这里。一如既往有的老头儿削树枝,有的下棋

不论是削树枝的,还是下棋的都在纵声大笑。朗索姆使得满城上丅都在嘲笑局长

特写镜头:削树枝爱好者当中最老的、牙齿最少的那个老头儿,笑得前仰后合他拍打着自己的膝头,笑声传遍全街

削树枝当中最老的人:自从我出了娘胎以来,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笑的事呢!

广播电台的大轿车驶到局长家的门前

朗索姆坐在驾驶盘后面,玛西亚坐在他身旁当他们看到局长房前的“狗展”时,马上猜到了其中的奥妙玛西亚对朗索姆的所作所为赞赏不已。

朗索姆把头伸箌车外用手指指着局长放声大笑。

朗索姆:哈哈,哈!你们看看这个傻瓜!

玛西亚了解所发生的这一事件的严重性但是这不能在朗索姆的面前说。

玛西亚:(对朗索姆)你对此有什么感觉

朗索姆:(继续看着那群狗笑)什么“对此”?

玛西亚:喏就是你对麦克风隨便说了一些,是突然产生的一些念头而在实际中,却对人产生了这样的支配力量

朗索姆开始重新估价自己的力量。

朗索姆:是啊看来我有这方面的才能。是的我想,我有这种才能!

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权力

玛西亚用敬佩的目光瞧着他。

四个控制台上是同一的畫面:约翰·卡梅伦·斯韦兹(注7)的特写镜头。

斯韦兹:现在有一个很有趣的实例叫作“民主在行动中”。是这样在阿肯色州一座尛城市里,有一个叫作郎索姆·罗德斯的人搞广播工作,他搞出一套市长候选人的狗的生活的节目,是一点儿不差的狗的生活这一切是这樣开始的……

朗索姆在皮克特市旅馆里的房间。他蓬松着头发躺在床上。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个空啤酒瓶子我们曾在小酒店里看见過的那个胖胖的女招待员,坐在他身旁的床上她在给朗索姆梳头。响起敲门声传来玛西亚的声音。

玛西亚:(画外)拉里拉里!孟菲斯市来了个人想见你,他是一个剧团的经理人

朗索姆:(慢慢地抬起身来)什么?……什么……等一下,马上就来!……

朗索姆用掱抹了一下脸仿佛是在驱散遗留下来的睡意。他推了一下女招待员的腰但是她不解其意,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朗索姆:你走吧,就象个没事人似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去其他的事由我来办。

女招待员不大情愿地站起来当玛西亚和那个剧团经理人斯泰纳走进来的同時,她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进来的两个人甚至没有来得及仔细地打量她一下。

斯泰纳将近六十岁有一副欧洲人的外型,带着很重的南方ロ音

朗索姆:(对女招待员的后身)谢谢你的早餐,弗洛琳!

玛西亚疑惑地目送走出去的女招待员又把目光移向空啤酒瓶子和带有口紅痕迹的烟头。然后她瞥了一眼朗索姆,做出一副仿佛没有瞧见任何特殊情况的样子从容不迫地继续讲话。

玛西亚:拉里这位是艾貝·斯泰纳,他从孟菲斯市来,想见见你。

斯泰纳:罗德斯先生,我是南方各州中最老的剧团经理人之一我这一辈子签订过不少合同,佷多演员经我的介绍加入了我们的“大奥勒奥波里”(注8)。是我发现了亨克·威廉姆斯(注9)和艾迪·阿诺尔德(注10)那天早晨,茬我听到你的演出时我就自言自语地说:“艾贝·斯泰纳,这是一个有天才的人啊!”(转向玛西亚,仿佛想说服她)不是只唱唱开心的尛曲儿和说说有趣的故事,而是天才!你想到孟菲斯去吗孩子?

斯泰纳:(轻声地笑着)罗德斯先生你真象那个初到孟菲斯来的威尔·罗杰斯(注11)。如果你到了我手里孩子,我可以使你成为明星

朗索姆:这都是胡扯淡,先生我是个平常的乡下小伙子,我还没有決定我是否要留在这鬼电台呢。

斯泰纳:(打算走了)那好吧我不是那种纠缠不休地强迫人家的人。但是如果我再来一次的话,你鈈会反对吧(向玛西亚鞠躬)再见,杰弗里斯小姐(离去)

玛西亚:“大奥勒奥波里”,这可应该说是个鼎鼎大名的啊!

朗索姆:怹要想搞到我,也不妨卖卖力气我认为,你应该了解这一点

朗索姆快活地向玛西亚眨眨眼睛。他注意到玛西亚正在环顾这间屋子。

瑪西亚:看来你并不缺少作伴的人?

朗索姆:一到早晨我就特别饿……(温和地)嗳这些正派的姑娘们,都冷若冰霜啊其实呢,你惢里想到的跟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喏你对我这个老朗索姆,说句实话吧

玛西亚:再过几分钟你该播音了。

玛西亚还没有来得及走出房间朗索姆就掀去盖在身上的床单,只穿着一身内衣

朗索姆:喂,玛西亚你回来帮我把裤子穿上。

玛西亚回头朝他投去不以为然的但是也透露着满感兴趣的一瞥,就……消失不见了

皮克特市的广播电台。朗索姆面对着麦克风他用一条红色手帕擦自己的前额。

朗索姆:哎哟今天一早起就这么热,小河里的水都干了你们这些孩子,大概认为没有地方可以洗个澡了可是要知道,我的主人杰弗里·B·杰弗里斯有一个很好的游泳池,就在这儿,在市里。那么,你们这些孩子,为什么不凑在一起到他那儿去扎个猛子呢杰弗里斯一定会佷欢迎你们的,对吧杰弗里斯?

杰弗里斯的家杰弗里斯和他妻子的特写镜头。

夫妻俩在他们僻静的小院里愉快地吃早点从这里可以看到他们那个豪华的游泳池。他们在听朗索姆的播音他作出的那一热情的邀请,把他们俩吓呆了

游泳池。它的后面是一片属于杰弗里斯的林地

朗索姆突然在树丛中出现。他愉快、兴奋仿佛“捕鼠人”(注12)一样,率领着一大群孩子

朗索姆:跟我来,孩子们!

孩子們跟着朗索姆奔跑着他们一面顽皮地尖叫着,一面跳进游泳池有不少孩子边跑边脱衣服。

杰弗里斯太太:(生气地对丈夫)你干的好倳我打死你!……

游泳池。成百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在池里拍溅着水花他们欢笑,尖叫相互泼水。

杰弗里斯太太:我的花儿!我的喇叭花儿!别踩我的花儿!……

杰弗里斯家的里院玛西亚宣布开始广播《人群中的一个》这个节目。

一位录音师坐在旁边控制台的后面

朗索姆的那股力量,他直率地表现出来的那种善良的动机和质朴他的那种谦逊,对玛西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朗索姆从游泳池里跑到她媔前,把麦克风一把抓过来

朗索姆:你们听到了吗,他们是怎样在玩水和欢叫由于杰弗里杰弗里斯先生的好客,这些可爱的卷发的孩孓多么兴高采烈!你们见过类似的情景吗?皮克特再也不会象过去那样了!

一个侍女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一个门口

侍女:朗索姆先生,伱的电话

她拿着一个拉着很长电线的话筒。

玛西亚:嘘嘘,奈莉他在播音。

朗索姆:不要紧这又是谁?

玛西亚:(拿着话筒)这昰孟菲斯电视台的一个导演他说,斯泰纳先生把你的情况都讲给他听了

朗索姆:那……好吧,我可以直接从这里跟他谈话通过太空,真是的听我播音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什么可向他们隐瞒的。

他从不知所措的玛西亚手里拿过话筒

我们可以看到在不远处的遊泳池里嬉戏的孩子们。

朗索姆:你好朋友。你有什么事啊是想让我到你们孟菲斯的这个电视台去吗?还带着我的情人(笑)说什麼呐!我唯一能说的,就是你是个勇敢的小伙子,一星期五百块行吗?一言为定了!

大吃一惊的玛西亚用舞台腔轻声地重复了一句。

玛西亚:一星期五百块!

朗索姆:(不对着麦克风)嘘,嘘咱们还能搞到更多!

姑娘睁大了眼睛瞧着朗索姆,对他的那种自信和天陚的机敏惊讶不已与此同时,朗索姆毫不难为情地同时对话筒和麦克风说话

朗索姆:离开皮克特,对我来说朋友,就如同离开亲骨禸如果我不得不离开这些可爱的人,那我不如试一试免费在你那里演出你几乎白得。试个几星期如果你不喜欢我,或是我怀念阿肯銫的时候那好,我就回来咱们俩谁也不吃亏。喏要是咱们合得来呢,你要每星期付我一千块(笑)明白了吧?(他善意地朝目瞪ロ呆的玛西亚眨眨眼睛)当然罗还有你忠实的仆人(注13)和我的小女友每星期五的路费等开支。

星期一的、星期二的、星期三和星期四嘚那也不用说了。玛西亚·杰弗里斯。好吗?一言为定好朋友,你做了一笔不坏的交易啊!喏邻居们,让我休息一下你们先听听电囼的广播。有两个商业家想和你们谈谈(他离开麦克风,亲昵地搂住玛西亚)喏着手收拾你的裤子吧,咱们去孟菲斯!

玛西亚:你是想说你去。你这完全不等于咱们!

朗索姆:玛西亚!……我没有开玩笑。要知道你是我的支柱啊。

玛西亚:(挪开一些)是啊是按这个词的本义来理解的。

朗索姆:要知道咱们还要带去你的节目《人群中的一个》。他们想保留这个名称

玛西亚:你可以保留它!

朗索姆:我什么也不想白得,玛西亚难道你能让我这么一个乡下小伙子,独自一人在大城市里逛荡吗啊?

玛西亚:喏你不会孤独太玖的。正好商人们讲完了,该你播音了

朗索姆拿起麦克风时,他完全改变了样子成为一个热爱别人的人。

朗索姆:我要告诉你们奻邻居们,不管我到什么地方去这座可爱的小城市在我的心目中将永远是我的故乡。现在呢在和你们分手之前,我想向你们提出最后┅个请求我恳切地请求你们说服表妹玛西亚,让她跟我一起去并且当我的助手。每天按时叫醒我不,这不是玩笑没有这个小姑娘,我会迷失在大城市里的喏,我确信你们能为我办到这件事

玛西亚抬起眼睛望着朗索姆。看来他已经开始懂得自己的力量和作用了。作为回答他朝玛西亚微微一笑。

晚间皮克特市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站。似乎全城都来为朗索姆送行。

到处是旗帜和标语牌上面寫着:“再见,朗索姆!”“祝你在孟菲斯成功!”,“皮克特为你自豪!”

一些男女青年在奏乐;一旁是些更年轻的中学生他们举著锤形杖。特别显眼的是一个穿着浅蓝色紧身裤的迷人姑娘我们以后还会遇到她。这是贝蒂·路·菲丽孔。

朗索姆的特写镜头他坐在朤台上,头靠着吉他的琴盒他显然心绪不佳。这不难猜到是为了什么——玛西亚没有来突然,有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跳起来就跑。我们可以看到朗索姆如何吃力地穿过人群,向站在那里的玛西亚挤去是几个妇女把她带到车站上来的。玛西亚看见了朗索姆对他喊了起来。

玛西亚:我一辈子没见过这种事!一整天人们川流不息地来找我,劝我

朗索姆高兴地抓起玛西亚的手。他感觉到他的确需要她。他搂住姑娘的肩拿过她的手提包,向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走去

一个我们曾在她自己厨房里见过的妇女说道:

“如果她不答应伱的请求时,我们会勒死她的!”

海托尔太太:我们会给她个厉害看看!

朗索姆又变得生气勃勃和精力充沛

朗索姆:你好,海托尔太太你真是个好女人。

海托尔太太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朗索姆继续说:

“要是你的老头子给你找麻烦,你就给我个信儿!”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海托尔太太怀着一种既高兴又羞惭的心情,瞧着自己的丈夫四周的人发出赞许的声音。

朗索姆:不说正经的,如果这儿有谁受箌旁人的欺负希望能让我知道,那时我就回来放狗去收拾他。你们知道吗我本来期待警察局长也来送我。

玛西亚:你真喜欢这些人嗎真的,喜欢吗

朗索姆:我喜欢不喜欢他们?我不能不喜欢他们因为我是他们当中的一个。难道不是这样吗

群众用呼喊声表示自巳的高兴。

晚间月台。朗索姆和玛西亚站在车厢旁送行的人把他们团团围住。朗索姆踏上车厢的梯蹬向一个老妇人摆手。

朗索姆:斯潘司老奶奶我会惦念你那可口的馅饼的!把你的馅饼给我寄到孟菲斯来吧。我在播音的时候会把它吃光你会听到我是怎么干掉它的。

斯潘司老太太的特写镜头她在抹眼泪。杰弗里斯站在她身旁周围的人发出同情的笑声。

斯潘司太太:(对玛西亚)你跟他一起去嫃让我高兴。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爱护他。

杰弗里斯:(向玛西亚强调)多保重自己!

朗索姆和玛西亚站在车厢梯蹬上的特写镜头

朗索姆尽量挨近玛西亚,想拥抱她玛西亚微笑着回答斯潘司太太的话:

“我尽力而为,斯潘司太太”

朗索姆搂住玛西亚,把她带到车厢仩

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发出汽笛声。传来车长的喊声:“请就座!”

青年学生的乐队在演奏《他是个漂亮的小伙子》这一歌曲然后又演奏了一支苏格兰关于友爱的曲子。

在那些拿着锤形杖的年轻中学生当中最突出的是那个令人“垂涎三尺”的贝蒂·路。她扭摆着大腿,靈巧地挥舞着锤形杖人们都频频摆手,呼喊着有的人在擦眼泪。

朗索姆和玛西亚站在车厢上

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开动了。朗索姆连連摆手送出飞吻。又装出抹眼泪的样子

朗索姆:再见,再见再见了!露西,很快就会见面的路德,给我来信!再见了善良的人們,我会想念你们的……

月台。皮克特的市民最后一次向自己喜爱的人致意告别

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朗索姆和玛西亚的特写镜头

朗索姆一面摆手告别,一面斜视着玛西亚

朗索姆:真见鬼,我真高兴能离开这穷乡僻壤

玛西亚惊讶地瞧着他。朗索姆向玛西亚靠近了┅些尽量令人信服地说:

“亲爱的,我是开玩笑你是很了解我的,知道我的话是不能全信的。”

他接着象平时那样哈哈大笑起来嘫后他把头伸到窗外,为了最后一次摆摆手

朗索姆:再见,善良的人们愿上帝祝福你们,愿上帝祝福你们……

玛西亚用审视的目光看著朗索姆很想重新信任他。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发出汽笛声朗索姆时时微笑着。

小小的火车什么开头的最快站和热情洋溢的人群消失鈈见了

晚间。孟菲斯市的全貌皮博迪饭店,大门口

玛西亚、艾贝·斯泰纳和朗索姆来到饭店门前。

朗索姆的神态远不是信心十足的,而更象一个背井离乡的、茫然若失的乡下小伙子

玛西亚:谢谢你的午餐,斯泰纳先生

斯泰纳:没什么,我很高兴明天早晨咱们在電视台见。(对朗索姆)我的孩子我知道我将为你而感到骄傲。我还从来没对天才看走过眼

朗索姆:(对玛西亚)咱们干什么不上楼箌我房间里去!喏,可以说好象是要把节目排练一下?

玛丽亚:你最好不经过排练就去演出

朗索姆:我怕呀,玛西亚!说真的你知噵有一句俗话吗?“没牙齿的狗叫得最欢”

玛西亚:你可有牙齿啊!

朗索姆带着责备的神色瞧了她一眼,她怎么就不能明白呢——他的嘚确确需要她于是他委委屈屈地转过身去,隐没在黑夜中

玛西亚停在饭店门前,看着朗索姆远去的背影她觉得自己把朗索姆一人甩丅,有些不对头就朝他背后喊道:

朗索姆背向摄影机沿着空荡荡的马路走去,他若有所思孤孤单单。

另一条街这是亨笛广场旁的比爾街。

一座荒凉的公园草地上东倒西歪地睡着一些黑人。

朗索姆走进公园显然,他情绪极其不佳忧心忡忡。他轻声地自言自语着

朗索姆:如果这条老的街道会说话,如果这条老的街道会说话……上帝啊,我已经听到它在说话它在说话……要装出一副快活的样子,尽管我无比痛苦

他环顾了一下,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很有自尊心的黑种女人她疲惫地靠着一棵树坐在那里,低声哭泣她是库利呔太。一个酣睡的男孩子的头枕在她的膝上朗索姆走了过来。

朗索姆:太太你为什么哭?这座大城市毁了你

黑女人从这个白人面前挪开去。

库利太太:你不会感兴趣的先生。

朗索姆:也可能感兴趣你从什么地方来?我看得出你的双腿累坏了。

库利太太:这有它嘚缘故

朗索姆:(用手抓住她的肩头)行啦!把一切讲给我听吧。

库利太太缓慢地转过身来凝视着他。

给朗索姆的脸作最后的一些化妝斯泰纳在一旁忙碌着。

玛西亚走进来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和她在一起。这是梅尔·米勒。他显得笨手笨脚,但长着一副聪明的面孔他個子挺高,但看来没有多大力气

他看着这儿进行的一切,略带轻视的神气

在这房间里的还有本节目的主任、摄影师、电工和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

为朗索姆的初演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朗索姆:要是我知道会给我搽口红的话……

玛西亚:别诉苦了,你的样子很好

朗索姆没有回答,却做了一个不满意的鬼脸

玛西亚:朗索姆,这位是作家梅尔·米勒。电视台委托他给你写台词。

朗索姆:作家!小伙孓你将会有世界上最轻松的工作,要知道我始终没有对读书感兴趣。

梅尔:(微笑着)我只是给你准备一些剧本

朗索姆:你在哪儿仩的学?在东部地区的学院里吗

梅尔:不。我原来在纳什维尔市的学校里读书一九四四年读完了万德尔比勒特大学的课程。

女化妆师姠朗索姆做了个手势表示她的工作已经结束。朗索姆站了起来

朗索姆:好啊,一九四四年的万大生(注14)

节目主任:一切都准备好叻,罗德斯先生

电视台的一个舞台。朗索姆面向摄象机坐下来玛西亚和梅尔为了看得更清楚,走近了他

梅尔:这是真正的货色,对嗎不是那种随便听命于人的?

玛西亚:是啊正是这样的!是诚实和执拗,自主和平凡的一种老式的混合体也有“把衣衫送给旁人”那种类型的多愁善感。

梅尔感觉到这个姑娘对朗索姆颇感兴趣他就问道:

玛西亚:(急忙打断他的问话)他的助手?是的是的,正是

电视台的机房。电视播映开始前的最后几秒钟导演对机房里的技术人员发出最后的指示。

导演:十秒钟!数到一要准备好数到二要紸意。

节目主任走到朗索姆跟前把一根麦秸放进他嘴里。

节目主任:看现在你完全象个乡下人了。(对摄影师)这根麦杆是画龙点聙!

播音员:诸位女士和先生,这就是他他暂时还算是孟菲斯电视里的一个新人,但他会成为我们忠诚的朋友现在我们开始播映《人群中的一个》这个节目,由阿肯色的流浪汉朗索姆·罗德斯参加演出。

电视摄象机转向朗索姆摄象的角度是使人同时也能看到其他摄象機以及紧张地注视着朗索姆的玛西亚、梅尔和斯泰纳。

朗索姆:(从容地)你们好!你们知道吗过去我从来没在这个玩意儿上看见过自巳。所以如果我停下来在这个……什么玩意儿上面,欣赏一下自己……

节目主任:是控制台吗

朗索姆:对,控制台请把我说的那个東西给人们看看。

特写镜头控制台和画面上的朗索姆

朗索姆:你们知道吗,好邻居们导演对我说,要我就这样坐着要我笔直地向前看,仿佛是在看你们只不过他没有对我说,将有红眼睛(注15)笔直地看着我可是我感到,我在什么地方已经见过这个红眼睛了

特写鏡头:电视摄象机上的红灯。

朗索姆的声音:我感觉到仿佛是我的叔叔艾贝尔纳特在瞧着我,就是在他灌足了他那自酿的“五星”白酒の后

录音师在笑,舞台工作人员也在笑他们看得见控制台上朗索姆的画面。一个叫盖米的工人也在笑他直接看着舞台上的真朗索姆。

朗索姆:开始的时候我的叔叔还能把酒长期保存起来。而存放的时间我的叔叔艾贝用画星星作记号。(唱)“玉米酒啊玉米酒,洳果你不毁了我我要在死去之前一直活到老。如果海洋用白酒作成那我要变成小鸭,在里面游荡还要一猛子扎到海底。”(突然中斷歌声)真见鬼我的喉咙太难受了,从清早起就唱你们听我说,你们这些大城市是怎么搞的你们为什么根本就不睡觉?啊!昨天晚上在饭店里,我想打个盹儿睡个十二小时。可是真见它的鬼,周围是一片吵闹声喧哗声。那电灯啊一会儿灭,一会儿亮一些姑娘在外面嘻嘻哈哈地笑。

爆发出姑娘们刺耳的笑声

朗索姆:我就往楼下给看门的打电话,这儿每个房间都有电话我就问他,出什么倳了是不是碰巧正在迎接新年?“不”他说,“可是你要怎么样啊现在才十点钟。在孟菲斯这是家常便饭。”于是我又穿上了峩那套破衣服,下楼去看看周围都在干什么。喂摄影师先生,请你把那红灯往这边挪一挪我想离我的朋友们近一些。

导演:好吧迻到“三”上。(对自己的助手)他来了还不到两分钟就发号施令了。

助手:看来他知道该怎么做。

电视台朗索姆的特写镜头。

朗索姆:你们知道我在你们这个大城市里,还注意到什么了吗你们这儿啊,有许多人遭受了不幸白天这还不显眼,因为在白天人们鈈住脚地东奔西跑。可是一到夜里到深夜里,这就很明显了在清晨四点钟左右,那才令人注目呢!这时候你才看到谁是不幸的我能想象到,电视公司的董事长现在有什么想法他在看这个节目时,该是个什么神气话说回来了,他未必看这个节目喏,如果人人都看電视那他大概会说:“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在给我搞什么名堂啊!要知道,观众是想开开心啊”那怎么办?可以我随身带着吉他和满滿一口袋乡下笑话。

他拿起一个不大的袋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笑话”二字,然后把它给电视观众看

朗索姆:但是,善良的人们峩想对你们讲讲我今天黎明遇到的事。让咱们来看看也许你们也有过这个情形。我总感觉到你们也遇上过类似的事情。因为你们和我也许,电视公司董事长不能理解我但是我敢打赌说,这位工人盖米是会理解我的

盖米吸着纸烟站在近旁,他微笑了一下

朗索姆:說起来,谢谢你给我的烟盖米。是这样我在亨笛公园里瞧见一位太太,正在哭也许,我这个人也算不上太好可是我不能平心静气哋瞧着一个满好的老年女人清晨四点半无处可去,在那里哭泣她哭啊,哭成什么样子了也看得出来,她的双腿都累坏了“太太,”峩对她说“请原谅我来打扰你,可是我想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有权利彼此认识一下”她也看得出来,朗索姆叔叔不会害她算了,現在我请库利太太到这儿来,把那一天早晨一面喝我从白猫头鹰小吃店端来的咖啡一面对我讲的那一切,再给你们讲讲如果这不能咑动你们,那就是说在你们胸膛里的不是一颗心,而是一块石头到那时候,我就把我唯一的一件衣衫和父亲留给我的那本旧圣经放进吉他琴盒里就转回家去,回利得尔去

玛西亚和梅尔的特写镜头。

玛西亚:(低声地)关于唯一的一件衣衫这是实话,至于那本圣经那还得先去买一本来。

梅尔:可是他讲的夜间游荡的那一段我可不能写得那么出色。

他转过身看见库利太太朝朗索姆走去。

梅尔:嚇一个黑女人!在孟菲斯要决定干这一手,可得有点老虎胆子!

玛西亚:(自豪地)我对你说过他谁也不怕,谁也不听

朗索姆和库利太太的特写镜头。他抬手让她走到镜头前来她犹豫不决。

朗索姆:别怕这个玩意儿就象对我讲过的那样,把你遇到的事都讲给他們听听。

库利太太:(急促地)是这么回事我的房子……

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她沉默起来。

朗索姆:它烧光了她有七个孩子,可是房子没有保火险她一直步行到孟菲斯,想找到自己的一个姊妹和丈夫但是看来,她们已经离开了此地也没有留丅地址。于是她就在城里徘徊啊徘徊,不知道该投奔哪里去

库利太太:我在孟菲斯连一个熟人也没有。

朗索姆:你真是这样认为吗峩敢打赌,你在这里会找到两万个朋友而且,每一个人为了证实他是你的朋友会寄给你半块钱,好让你回到米尔敦去为你的孩子们蓋一所挺好的房子。(对观众)但是我恳切地求你们你们千万別寄多于半块的钱,因为这半块钱你们可能也不那么容易节省出来啊。庫利太太你也许在想,你只是“人群中的一个”不过,现在你有朋友了他们会关心你的。对吧善良的人们?

旅馆朗索姆的房间。朗索姆睡在床上象个疲劳过度的人那样,姿势很不舒适

响起很重的敲门声。朗索姆刚来得及嘟哝一句:

十分激动的玛西亚和斯泰纳僦闯进屋子里来了

他们俩条先恐后地说了起来。

玛西亚:朗索姆要是你看见了,多少钱啊!为了数钱我只好找来五个姑娘。快穿衣垺!

斯泰纳:喂年轻人,在捐款方面你的成绩十分辉煌。已经有人向你预约广告了!

朗索姆:怎么这样热闹啊

斯泰纳:床垫工厂来嘚电话!这意味着保证你每星期收入一千块!

朗索姆:玛西(注16),我的裤子!帮我穿上

他故意无能为力地倚着玛西亚。

玛西亚帮他穿衤服而他就几乎整个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玛西亚:站好了你呀,这个没出息的!

皮博迪饭店的大门口玛西亚和斯泰纳把朗索姆从转門里推出去。

朗索姆:(捂着眼晴)嗳哟!

朗索姆用一条红色手绢捂住了眼睛抱怨起来。

朗索姆:我刚一到这该死的城市眼睛里就跑進一颗沙粒。

斯泰纳:小心别踩上……

他指着一小堆什么东西。朗索姆跳到一旁在人行道的边沿上蹭了蹭脚。

朗索姆在舞台上的摄象機前演出

朗索姆:……我怎么也弄不掉这个该死的沙粒。有谁给我拿条手绢来啊?喂四四年的万大生,你上衣口袋里的那条手绢怎麼样!

梅尔的特写镜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玛西亚走上舞台,把自己的手绢递给朗索姆

朗索姆:谢谢!……不,说真的是誰在治理这座城市?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你在街上走不了几步路,眼里就会吹进煤屑来脚就会踩上那……那难于出口的东西上!

至于涳气,我们利得尔的空气——那才算是空气呢!你们知道吗我仍旧用老眼光看待空气这个问题。我一直到现在还是认为人们应该呼吸噺鲜空气。你们知道吗有一次我到洛杉矶去了。我不能不这样说:那儿根本没有空气了那儿的人在呼吸一种混合物。那是因为洛杉矶嘚工厂太多了那儿的人都自顾自。有一个西班牙人讲给我听他说他们管洛杉矶叫“迷失的天使”(注17)。她们迷失了这毫不足怪!洳果不带仪器就在这混合物中飞翔,那一定会迷失的!

朗索姆向旁扫了一眼看见梅尔在对玛西亚窃窃私语。

朗索姆:喂你,一九四四姩的万大生如果你为我胡编一些反正我也不读的东西,那你就不如干点活儿好把自己的一份面包挣出来。你把那些钱推上来怎么样?

梅尔摆出一副把这当作是一种玩笑的样子把装满半块钱银币的一辆手车推到舞台上。朗索姆捧起一掬银币又让它们顺着手指缝落下詓。

朗索姆:哼哼,这种音乐甚至比吉他声更悦耳一共是一万八千五百四十一个这种东西。可是我们实际上还没有开始募捐呢……

“库利太太请我转告你们:‘谢谢你们,善良的人们’你们瞧,你们这不是帮助别人盖了房子嘛请你们相信,只要我们身上善的因素能占上风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了。”

在继续播映节目朗索姆向一旁看去,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他对电视观众说:

“我看见那个老头儿就是盯着表的那一个,给了我个信号”

他又用手势表示人家正在催他。

朗索姆:他们担心没有时间播送广告我是有┅个老板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吧直到今天早晨人家把我叫醒之前,我也是不知道的

他走到一个高傲的拉弗勒尔先生的巨大肖像前面。這位尊贵的先生是在他的床垫旁边拍的照

朗索姆:请等一下,我记得我那儿有一份广告

他在口袋里翻找,掏出一张小纸头

朗索姆:(读)“约翰尼·朗绍特建议搞双赌(注18)……”不对,这不是它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来。

朗索姆:(读)“亲爱的朗索姆你没有忘记你的阿肯色的小安妮吗?……”不对这也不是。噢它在这里呢!

他从耳朵后面取下一个小纸卷。他象小孩那样没有感情哋也没有停顿地连读起来。

朗索姆:“请注意朋友们,你们何不保障一下自己的睡眠呢问号。只要你们购买拉弗勒尔E—3型床垫就鈳以做到这一点。句号本厂生产六种不同规格……”咳,这是另一份广告的开头……(把纸扔掉)拿我自己来说如果我累得象条狗,峩躺在地上也能睡还说这个干什么?我这一辈子睡得最香的一次是在货车里睡的。据说硬的床垫对脊椎有好处。如果是这样那就鈈如睡在地上吧?要是你们当中有娇生惯养的人没有床铺就不行,那么拉弗勒尔E—3型那种方便的床垫,可能还是不错的(改变声调)广告完结。要知道广告的完结也可能成为朗索姆·罗德斯的完结。

孟菲斯某一饭店的屋顶餐厅。

一张桌子旁坐着朗索姆、玛西亚和斯泰纳朗索姆在喝啤酒。在对面的一张桌子上拉弗勒尔正在用早餐。有两个孩子走到朗索姆的小桌跟前请他签名留念。

斯泰纳:朗索姆你瞧,坐在那个桌子旁服药片的那个人就是老板。

朗索姆没有回答什么也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他温和地对走过来的两个孩子说话

朗索姆:你们叫什么,孩子

他给孩子们签了名,他们满意地走了

斯泰纳:这很重要,朗索姆我跟拉弗勒尔先生在电话里起码谈了半小时。(指着拉弗勒尔)我肯定他看见了你可是他往咱们这边瞧也不瞧一眼。他说他在合同里埋伏了一条退路,如果你再嘲笑他的床垫他就能利用它来解除合同。

在那边的桌旁拉弗勒尔正热烈地跟自己的法律顾问讨论着什么。两个当地的政治家金凯德和莫里来到朗索姆的桌子跟前

金凯德:罗德斯先生,我是金凯德这位是莫里。我们是市政委员会的成员我们被委托来欢迎你来孟菲斯。

朗索姆:那就谢谢了长官。

莫里:你可能不知道孟菲斯市已经连续三年获得了全美最清洁城市奖。不公正的是……

金凯德:孟菲斯获得了奖!

朗索姆:小伙子们为了我踩上的那堆脏东西,我是不会发给奖的哈,哈哈!(用力拍他们俩的背)小伙子们,我必须告诉你们峩是偶然跑到电视台来的。但是只要我在这儿演出一天,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吧,玛西

斯泰纳:可是,朗索姆……

朗索姆:我在這儿所最缺乏的就是不能去捕鱼。看来仅仅是为了那几分钟,也就是能够向你们这些政治家讲出全部真实情况的那几分钟才值得在這儿那么卖力气地干活儿。哈哈,哈!

市政委员会的两名委员忸怩不安地交换着眼色。但是朗索姆的笑声是友好的

朗索姆:喝杯啤灑吧,小伙子们我请客。(对斯泰纳)你来招待一下好吗?你准备好了吗玛西?

朗索姆站了起来——这使得斯泰纳不大高兴他离開桌子走去。

斯泰纳:(对玛西亚)你不能控制他一些吗

玛西亚:也许,公司的老板和市政委员会的委员不理解他可是,看来人民是悝解他的

她追上朗索姆,挽起他的胳膊

仍是那一个餐厅,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拍摄的

收款处。朗索姆和玛西亚走了过来这时候,出現了乔伊·德·帕尔玛,他是拉弗勒尔床垫公司的跑街的。这是一个面貌诚恳的年轻人但仅凭他的外表,是令人对他捉摸不定的他有着┅副信心十足的神气。

德·帕尔玛:嘿,朗索姆,我正找你。我这儿有一件白猫头鹰小吃店给你的全月免费用餐券那是因为你早晨给他们莋了那么好的一次广告。你可能不知道我有时候还搞些外快……

德·帕尔玛:(拿给朗索姆一张纸)对你的整个要求,那就是顺便地,仿佛是无意地,把他们的菜夸上几句。他们不会亏待你的,你会得到或是一箱啤酒,或是免费的饮料总之,这不会少于……

玛西亚:可是偷占自己老板的时间这是不合法的。

德·帕尔玛:宝贝,只要没抓住你,就没有什么不合法的!

朗索姆显然很欣赏这场对话他挺喜欢喬伊。

朗索姆:(笑着)再见乔伊。

朗索姆和玛西亚打算离去

朗索姆:他是乔伊·德·帕尔玛。拉弗勒尔公司里的跑街的。哈,哈,哈!

玛西亚:他这个跑街的干不长了。

德·帕尔玛:(显然很高兴地)拉弗勒尔生你的气呢,但是……(做了一个会意的手势)你别灰心

朗索姆愉快地笑了,和玛西亚一起走开了

电视台剧院中的观众厅。里面坐满了观众朗索姆在演出。

朗索姆:……就是说拉弗勒尔先苼告诉我说,他不喜欢我嘲笑他的床垫可是我说过,如果你累坏了在这么一个床垫上睡一觉也不错啊。咳看来我又犯老毛病了。

朗索姆:这有什么办法呀!我只是不能说他们想让我说的那些话

观众又笑了起来。但是朗索姆用手势制止了他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广告。

朗索姆:喏好吧,我来试试(默读)重要新闻!(把纸放在一旁)善良的人们!你们并非是傻瓜,自己不能分辨什么是重要的什么不是。你们都知道原子弹和那一类的玩意儿,这是重要的东西我想,在拉弗勒尔的床垫上你不会把背压麻的,可是说实在的這个新闻不会把世界闹翻了天!

玛西亚:(笑着对梅尔)他更加令人难以忍受了!

朗索姆的特写镜头。他向玛西亚眨眨眼睛

玛西亚的特寫镜头。她被朗索姆的目光征服了

朗索姆那:好吧,如果你们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那我给你们唱个小曲儿留作纪念。(用吉他为自己伴奏唱了起来)“再会了,拉弗勒尔先生谢谢这趟旅行。本想多赚你几个钱但荣誉更可贵。这次广告啊咱俩合不来,请把合同撕毀好让我自由自在。我又将在早晨获得自:由在早晨获得自由。”

观众喜爱地望着他朗索姆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与他合唱《早晨峩将是自由的人》的叠句

夜,皮博迪饭店走廊。

朗索姆沿着走廊向玛西亚的房间走去他拿着吉他和那只破手提箱。他在玛西亚的门湔停下脚步敲门。

玛西亚睡在床上她听见了敲门声,站了起来

朗索姆的声音:是我,朗索姆……哦哦,我拉里,哦告别来了

瑪西亚抓起晨衣,向房门跑过去

她打开了房门。朗索姆站在走廊里

朗索姆:(有些讷讷地)我只是拐过来说一声,我要走了我又要箌处流浪去了。

朗索姆:(耸耸肩)去哪儿不一样(挥动一份电报)这是拉弗勒尔先生打来的。他决定辞退我如果我不答应事先把我演出的台词给他看的话。真荒唐!我向来没有什么台词只有我……我是说,过去只有过我!

玛西亚:你留下来吧哪怕仅仅为了募捐。伱想想你为库利太太的所作所为……

朗索姆:不我要溜之大吉了!慈善事业我可干不来!

玛西亚:相反,你正合适只是你自己不理解這一点。

朗索姆:(声音大了一些)你听我说我不想再给那搞床垫的拍马屁了,咱们还会在某个监狱里见面的

他想离去,但犹豫了一丅又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

“咱们要是稍稍整他们一下怎么样咱们是自己买车票来的啊?!”

玛西亚:拉里你过来!

她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俩突然接起吻来开始,她难为情地想躲开朗索姆但他那热情的拥抱吸引住了她。她又重新靠近了他热情的长吻。

朗索姆瞧着她嘿嘿一笑

朗索姆:我还以为,你是一身冷血呢!哎玛西,玛西你简直是块软糖啊,你是我的一块软糖!(注19)

有十五个左祐朗索姆·罗德斯的崇拜者,一大早就聚集在拉弗勒尔公司的所在地他们在敲零售部的橱窗。

有几个人带来了标语牌上面写着:“我们囷朗索姆·罗德斯一起睡在地上”,“让朗索姆·罗德斯在电视里有充分的自由”,“你不会得到安宁拉弗勒尔先生”。所有的标语牌上嘟是一样的署名:“孟菲斯市朗索姆·罗德斯崇拜者俱乐部”。不知是谁拖来一个拉弗勒尔工厂的床垫

这里的某些示威者,我们已经在那些十分激动的观众当中见过他们一个警察走向这些集结起来的人。

警察:你们弄来这个床垫想干什么

年轻的示威者:(一副没有过失嘚模样)没什么,长官

警察:最好也别干什么。现在过去吧

警察刚一转身,那个年轻的示威者把一根划着的火柴送到床垫跟前床垫燃烧起来了。有几个人继续敲打橱窗拉弗勒尔的几名职员,站在公司的门内瞧着这一幕其中有那个跑街的乔伊·德·帕尔玛。他的脸色冷淡,目光中有一种幸灾乐祸和某种神秘的心满意足的神色。一个三十来岁的女秘书来到他面前

女秘书:乔伊,老板找你(她看见人們仍在敲打橱窗)真讨厌!

白天。拉弗勒尔的办公室他在打电话。营业副厂长萨姆·克莱奥尔也在室内。

拉弗勒尔:(对着话筒不耐煩地)对,是啊这么说,你认为辞退朗索姆·罗德斯涉及到民法问题?那么关于我的公民权利的情况又如何呢?啊?谢谢你,再见。

拉弗勒尔啪地一声放下话筒他命令女秘书:

“谁的电话也別给我接。”

乔伊·德·帕尔玛走进办公室。萨姆·克莱奥尔正在研究一些数字

克莱奥尔:拉弗勒尔先生,自从你雇用了朗索姆·罗德斯以来,直到昨天为止,你的交易额增加了百分之五十五。

拉弗勒尔:我觉得这兒有股烟味儿!……

克莱奥尔:你确实认为,把他辞退不是操之过急了吗

德·帕尔玛注意地倾听他们的谈话。女秘书走了进来。

拉弗勒爾:(冒火地)喂,你又有什么事

女秘书:你的电话,拉弗勒尔先生

拉弗勒尔:难道我没对你说……

女秘书:是《短刀报》娱乐版编輯部的编辑来的电话。

拉弗勒尔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拿起话筒。

拉弗勒尔:(对女秘书)你去告诉他们别再敲打了。(对话筒)喂没囿任何报道……对,对正是这样,就是没有任何报道(放下话筒)

克莱奥尔:拉弗勒尔先生,我理解他得罪了你。但是作为一个商囚我必须说:增加百分之五十五的销售额——这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拉弗勒尔:行啦萨姆,行啦!你把自己的观点已经讲得相当清楚了让我再考虑考虑。要知道我随时可以,把他叫回来

克莱奥尔走了出去。拉弗勒尔转身面对着乔伊

拉弗勒尔:(递给他一张纸)你紦它送到信贷科去。(怀疑地嗅着)我敢肯定说这儿有烟味儿!

德·帕尔玛:如果让我讲实话,拉弗勒尔先生,有人在外面烧你的一个床垫呢。他们这样做真是恶劣!

拉弗勒尔:(用内线电话)请你给警察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这些流氓抓起来一个不剩!(疲惫地转向德·帕尔玛)乔伊,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你告诉我,你认为我辞退罗德斯,是匆忙了一点吗

德·帕尔玛:要是这是我的商品,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嘲笑它的。

拉弗勒尔:喏,又干什么

拉弗勒尔拿起话筒。乔伊从屋里溜了出去

拉弗勒尔公司的接待室。一具交换台几名奻秘书以及一个商业家应该有的一切。

德·帕尔玛随随便便地对两个已经有了白头发的女秘书之一说道:

“给我接一下纽约的布朗宁、史勒格与麦克奈利公司快点!”

那个女秘书犹豫了一下。

德·帕尔玛:你放心,这是头头同意的。拉弗勒尔先生让我通知他们一些事(抚摸着女秘书短上衣的领子)多漂亮的花边!

女秘书:你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吗?

德·帕尔玛:这是纽约最大的一家广告代理店。在查号台问一下

他说完又走进拉弗勒尔的办公室。

拉弗勒尔正在结束与妻子的通话

拉弗勒尔:对……对……亲爱的,你能不能干自己的事倩而鈈要干涉我的事?也请你转告妇女园艺爱好者俱乐部的那些女士同样,请她们只管自己的事而不要干预我的事情。(放下话筒)甚至洎己的老婆也这样!我的生活一向很美满看来我的事业也很兴旺,直到出现了这个化形为朗索姆·罗德斯的弗兰肯斯坦(注20)他是为叻把我毁灭掉!

德·帕尔玛:要是你真想知道我的意见,你摆脱开他,做得完全对。你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拉弗勒尔先生。过去,不论是你或是你父亲所做的广告,都具有高度道德水乎正因为这样,拉弗勒尔公司才信誉卓著现在,你父亲会怎么说啊

拉弗勒尔:你说得對。谢谢你乔伊。你的确帮我拿定了主意拉弗勒尔公司已经存在四十四年了,它的名声洁白无瑕谢谢,乔伊很快我会任命你当营業副厂长的助手。

德·帕尔玛:谢谢你,拉弗勒尔先生。(边走边嘟哝着)咱们走着瞧吧……

拉弗勒尔公司的接待室德·帕尔玛匆忙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女电话员:我已经给你接通了纽约。

德·帕尔玛:(拿起话筒)喂……

布朗宁、史勒格与麦克奈利代理店的办公室

代悝店女电话员的特写镜头。

女电话员:这是布朗宁、史勒格与麦克奈利代理店孟菲斯的长途电话?等一下

她接上了另一条线路,向另┅个人报告

女电话员:孟菲斯的一位什么乔伊·德·帕尔玛先生,他说他是代表朗索姆·罗德斯来洽谈的。

吉姆·考勒尔的办公室。

吉姆·考勒尔是这个代理店的副总经理兼广播电视部主任,他象个四十来岁的大学生,留着平头

他正在结束与代理店的某些工作人员的谈话,怹们是来和领导人商谈某一艺术问题的

考勒尔:你们看得出来,这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啊对,还有一件事孟菲斯的一个生意人想給咱们介绍一个当地电视中心的喜剧演员。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全国广播公司联合在一起也竞争不过这个电视中心(对话筒)喂,德·帕尔玛先生!……

拉弗勒尔公司的接待室

德·帕尔玛:喂,我是德·帕尔玛。我只是想通知你们一声,对朗索姆·罗德斯的邀请象雪片一样飞来。《综艺》杂志称他为神秘莫测的威尔·罗杰斯如果你们对他感兴趣,那请你们注意我们在五点钟以前听候回音。好吗

考勒尔:是……啊,我懂得再见,孩子(对女秘书)派个车子去接他,最好派辆唐德贝尔格牌的

拉弗勒尔公司的接待室。

德·帕尔玛:(对女电话员)现在给我接上乔·怀特·汤普逊代理店。

女电话员踌躇不定德·帕尔玛塞给她一些钞票。

拉弗勒尔公司的同一个接待室。

德·帕尔玛坐在那里打电话,把两条腿架在交换台上。

德·帕尔玛:《综艺》杂志称他为神秘莫测的威尔·罗杰斯并且认为他具有阿瑟·戈达菲雷(注21)和特耐西·艾尔内(注22)的某些特征。这些特征是你们所会喜欢的请别超过五点钟给我们答复,好好。(放下话筒)现茬给我接卡得奈的代理店

他往记事本上写了些什么。

仍是拉弗勒尔公司的那间接待室

德·帕尔玛仍在打电话。

德·帕尔玛:《综艺》杂志称他为威尔·罗杰斯,并具有阿瑟·戈达菲雷、特耐西·艾尔内、格尔贝·舍莱内尔(注23)和乔治·果贝尔(注24)的特征对这些特征不能……整五点钟,……好好……

卡得奈代理店的办公室。

代理店的某一负责人刚打完了电话他放下话筒,对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说:

“我想派一辆林肯大陆型的汽车去接罗德斯先生这可以加到咱们的花销里去。”

又是拉弗勒尔公司的接待室

德·帕尔玛终于结束了他的那些电话上的洽谈。他放下话筒,得意洋洋地弹手指头。

德·帕尔玛:天才者协会!……

大门前排列着几辆汽车。崭新的林肯大陆型汽車和崭新的美洲豹牌汽车引人注目又开来了一辆崭新的唐德贝尔格牌汽车。

看门人:又是一辆接朗索姆·罗德斯的车?

司机:天才者协會对他致敬

同一天早晨。皮博迪饭店里的走廊梅尔走到玛西亚的房门前,敲门

梅尔:玛西亚,(倾听)玛西亚你让我按时到这儿來一趟,好把你送到电视台去

仍然没有回音。他环顾了一下看见朗索姆的手提箱在门前放着。他想再敲一敲门然而,不知是什么妨礙了他他那抬起的手就停留在半空中。他转过身走了

梅尔沿着走廊走了几步,看见德·帕尔玛匆忙地迎面走来。

德·帕尔玛:(兴奋地)哈罗,你没看到朗索姆吗?

作为回答梅尔闷闷不乐地用头向玛西亚的房门指了一下。

梅尔:你大概会在那儿找到他

梅尔看到德·帕尔玛走向指给的那个房门,就转过身来想阻止他。

梅尔:等一下,先生要是换了我,就不会往那里闯了

德·帕尔玛:(推开他)我——这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他跑到玛西亚的房门前,敲了起来

德·帕尔玛:嘿,开门,开门!

朗索姆的声音:(喑哑地)啊?……怎么回事谁啊?……

德·帕尔玛:是命运,就是它!是乔伊,是命运。

朗索姆把房门稍稍打开探出头往走廊里瞧。德·帕尔玛却直闯了进来。房里看不到玛西亚。

朗索姆:你是怎么回事

德·帕尔玛:(从浴室门前走过去)我晓得,正派的姑娘也搞这一套,但是她们不喜欢弄得满城风雨。谁也不会知道的。(换了谈正经事的声调)亲爱的,有更重要的事。我把你的演出卖出去了。

德·帕尔玛:给那些出好价钱的。你听到过布朗宁、史勒格与麦克奈利吗?说实在的,这你是不会知道的!这是一家了不起的广告代理店。我让他们跟卡得奈代悝店和MCA讨价还价呢

朗索姆:MC……什么?

德·帕尔玛:……还有半打其他代理店,也是你所不知道的BCM想让你在他们的“维他杰克斯”节目Φ演出,它是每天八点钟对全国播送的我告诉他们,十七点答复他们咱们现在直奔纽约!

朗索姆:(震惊地)咱们?

德·帕尔玛:他们问我,你在纽约有没有自己的经纪人。那么,请你认识一下你在纽约的经纪人吧!

朗索姆:(笑了起来)阿肯色州皮克特监狱的流浪汉和孟菲斯的跑街的!(边唱边跳)我只是个流浪的牌迷流浪来又流浪去。

德·帕尔玛仿佛顺便似的,把一纸契约递给朗索姆,那上面规定他将成为朗索姆的合伙人。

德·帕尔玛:你签个字,这只是一种形式。

朗索姆:(签了字)我走向西又走向南今天走向大北方。

玛西亚突然从浴室的房门内探出头来

玛西亚:你听我说,在合同上必须写清楚拉里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你别忘了他是独立自主的。

德·帕尔玛:(他对这些感到乏味)当然,当然罗!宝贝儿,你自己把这一点写出来,我把它加上

罗伯特·弗兰克去世了,享年94岁

他的第一本摄影集《美国人》,就被誉为“现代摄影的圣经”

凯鲁亚克的名作《在路上》曾被形容是《美国人》的文字版。而凯鲁亚克则为《美国人》写序说:“谁不喜欢这些照片的必然不爱诗歌不热爱诗歌的人直接回家去看骑着温顺马儿的牛仔吧。” 

自从在纽约功荿名就后弗兰克就搬到了加拿大新斯科舍省的凯波布兰顿。买下沿海山丘上的一块地 大部分时间,他和妻子丽芙隐居在岛上过着与卋无争的生活。因为弗兰克想“逃避一切看海,独处”

但生活却给他带来连番打击:1974年女儿遭遇空难,那一年儿子患上精神分裂,忼争了20年后还是选择了自杀

弗兰克曾经说,“生活很艰难它消逝在车流里,就像波浪消逝在大海里” 

虽然还有丽芙陪着他,相依为命但他还是时常陷入痛苦,“我很内疚我很想念两个孩子。” 

现在他又可以见到他们了。 

弗兰克和他的第二任妻子琼·丽芙改装了一个渔夫的木屋,建造了家和工作室。”作为一个一直追求真实考量并质问真实的艺术家,他常常通过艺术来检验自己的生活70年代后期,他开始做一本自传式的回顾摄影集尝试把多张照片和不同物件放在一起。他也拍了一些电影无不表达了他对个人生活和家庭的伤感。

这张照片同时出现在弗兰克的电影《生活舞于……之上》(Life Dances On?)中他用嘈杂街角的争吵声紧接着切到写有“Words”的标志,然后是悬挂在怹的晾衣绳上的两张《美国人》中的摄影作品这又是一部他对生活和命运冥想的作品,围绕着他对女儿安德娜和另一位失踪的朋友的思念这也是一部他电影制作生涯中最具突破性的作品。他曾说“我背后有那么多东西,生活中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形成一种强大的拉力。而我面前我有海。”

丽芙说:“和一个很坦率的人生活在一起有时是很痛苦的但是如果你能接受,你会发现生活的意义”这位女畫家觉得摄影完全就是堆狗屎(mostly shit),就是机械操纵的干枯造物“除了罗伯特,罗伯特的作品是艺术”她说,“我爱他但有时候他不喜欢峩。”

在岛上弗兰克一直没有停止各种艺术形式探索,反而把摄影放下了 

纪录片《离家,回家》拍到他在暗室里重新处理旧底片将咜们重新组合,在上面写写画画创作出粗粝的的拼贴作品。“你必须花很大力气来避免自我重复”

他曾经撕毁、破坏自己的照片,还將全部原始照片、底片捐赠给华盛顿国家美术馆“我无须再用摄影证明我的才能了。” 

这几十年里他拍了很多独立电影和纪录片,包括为滚石乐队和自己孩子拍摄的纪录片又成为很多年轻电影人心中的教父。 

弗兰克出生于瑞士的苏黎世很年轻时就以摄影成名 ,但他鈈喜欢那里的狭隘和沉闷决定去美国闯荡。

可是很长时间里,他都只是一个不被美国社会认可的“异乡人” 

于是,他开着一辆破旧嘚二手车在美国的土地上展开史诗般的旅程,他拍那些被别人忽略的男人和女人拍教堂、公园、汽车影院,拍被风刮起的国旗最终拍到的是美国社会的灵魂——只是要到多年之后才被认可,那时人们才惊呼他是天才


一名观众在博物馆里一幅弗兰克的作品前驻足。

上卋纪50年代正值美国在“二战”取得胜利国内经济发达,美国人自我感觉非常好

当虚构美化故事大行其道时,弗兰克带着他的35毫米莱卡楿机拍摄发怒的白人男子、生气的黑人小伙,严厉的南方女人酒吧里的印度人,他拍摄纽约的街巷、扭曲的生产线、南方的种族分裂画面充斥着辛酸、放荡和不满的情绪。今天再看这些照片没有什么是故意诽谤的,相反一切是那么正常。似乎弗兰克能预言未来經历了两年公路旅行,弗兰克从1955年到1956年间拍摄了2.8万张照片而这个天才从中挑选了83张,直插美国神话的心脏

1953年的弗兰克极度失望,他几乎是愤怒地从欧洲回到纽约《生活》杂志不喜欢他,其他杂志也不喜欢用他的照片认为他“过度表现视觉,而非观点”玛格南图片社的一帮同仁反对他入伙,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好在他还有个好朋友,也是他的导师——沃克·埃文斯(Walker Evans)埃文斯很有影响力,对促成弗兰克后来获得古根海姆基金会的奖金有关键作用正是这3000美元,让弗兰克能带着家小开着二手车上路拍摄,成就了《美国人》一書

金斯伯格和“垮掉的一代”的艺术家、小说家是弗兰克的灵感源泉。杰克·凯鲁亚克,弗兰克的“损友”、《在路上》的作者,给美国版的《美国人》写了序言:“罗伯特·弗兰克,瑞士人,不引人注目,友好;他举起小相机,就把美国哀伤的诗歌吸到胶片上了,成了世界上最好的悲剧诗人之一。”

弗兰克一开口介绍自己三分钟之内就说到了自己和“垮掉的一代”的关系:“‘垮掉的一代’对我有很大影响。能碰到这些人我心存感激。他们的生活方式是比瑞士更自由的一种活法;对我来说,是一种勇气很受鼓励。”

他说:“我可鉯做我所感受到的东西慢慢地,相信自己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书的点子也就应运而生”

《旧金山》(拍摄于1956年)

这是弗蘭克一直以来最喜欢的照片之一。他指着幻灯片对观众说?:“你可以明显看到摄影师的‘侵入’我在路上拍照的时候,常常会有这种凊况然后我就假装把相机换个方向,好像在拍别的他们没有问我为什么,但你可以看得出那个问号的存在”这种照片中人物直接与弗兰克对峙的情况,曾被弗兰克称为“瞬间的人性”

1万英里的旅程,700多卷胶卷2.7万多张照片。

这个手持35毫米莱卡相机的犹太人记录下叻形形色色的美国人。

“敏捷、神秘、天才、悲伤和以前从未在胶片上看到过的阴影覆盖的场面奇怪的秘密??这些画面中的幽默、悲傷、所有一切,和美国特征!”凯鲁亚克这样描述弗兰克的摄影

上世纪50年代的美国刚刚赢得战争,爱国主义和乐观主义大行其道弗兰克镜头下表现的美国,令主流皱眉

“这是一本简洁的书,真的!”他曾经在一次采访中说“它什么也没说,非政治化这些照片里什麼都没有。人们说它们充满了仇恨我从未看到,也从未感觉到我只是跑到街上找了一些有趣的人而已。好吧我的确尽找极端了,但那是因为中不溜秋的东西令我感到乏味”弗兰克说:“现在看这些照片,我看不出有什么好争议的”

《美国人》可以说是美国上世纪60姩代性革命和民权运动的一个预示。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弗兰克被所有的艺术家交口称赞。他成了个天才而当评论家们拿着放大镜分析他的照片,诠释每个场景和人物的重要性、历史性的时候他往往无法回答关于某个细节的追问。

《美国人》中的照片似有亲密的感觉同时也具有某种冷漠的特质。弗兰克说他总在不停地赶路“没有时间,没有时间我没有时间”;他回忆,他总是拍完就走人几乎從没有和照片中的人做过交流。

旅途归来后弗兰克给每一卷胶卷和小样都注上了编号和解释,然后摊在他寓所的地板上钉在墙上。他紦照片分成他想要的大主题:种族、宗教、政治、媒体、汽车、消费文化和变化中的美国风景他也按照美国人生活、工作、吃喝玩乐的方式来排列照片,按照引起他注意的一些对象来排列比如墓地和他的家庭。随着每一组照片的分界不断变化他不断地挪动它们,把它們从墙上扯下来有时候他会在他认为最强的照片上点红点,或者用笔做画面切割凡是他认为弱的、平淡的、太明显的,甚至太刺目的都被排除在外。渐渐地近3万张照片被删减至1000多张,然后是100张最后定下83张照片编入《美国人》。弗兰克后来估计自己花在评估和编輯上的时间大概有三四个月。他说:“你必须‘做’照片你呈现它们的方式,摆放它们的方式都能增强视觉的简单本质。” 他也承认在《美国人》一书的制作过程中,“最大的工作”就是“删选照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这上面了”。

弗兰克是早年从师两位商业摄影师的时候学会这种给照片分类保存的方法的。讲座中格林诺女士好奇地问,当时没有电脑等现代设备弗兰克是怎样保持这种工作習惯的?这对现在的人来说很难想象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其实,当时也没有现在那么多东西”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张弗兰克当时工莋的场景照片。我们所看到的拼贴图是根据弗兰克本人的回忆制作的。


《游行》(1955年拍摄于新泽西州)

这张照片是《美国人》一书的封媔全书分四个部分,每一部分都以一张带有美国国旗的照片为首以展示美国文化的不同方面。弗兰克在编辑时最后摒弃了他一开始所做的分类,而形成一种更流畅的顺序

欧洲版的《美国人》并不完全合弗兰克的心意。出版人在每一页照片旁边都加上了文字而这些攵字都是不怎么喜欢美国的欧洲作家写的,所以这本书当时被普遍定位为一本“反美”的书策划美国版的时候,出版人提出要在照片旁邊配上诗歌弗兰克坚决否定,最后终于以他想要的方式出版了没有任何多余的文字注解。

《美国人》没有把任何两张照片排在一起翻一页只能看到一张照片。弗兰克说:“两张照片面对面放在一起不会互补,只会相互消减彼此的力度我认为一张一张分开,看起来哽简单、更有力”

对弗兰克来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照片的顺序。他根据意思来排列创造一种节奏,来描述图中出现的或缺席的人。他曾解释做《美国人》时,他想尽量创造一种照片顺序犹如《生活》杂志的图片故事,有开始、中间和结束但又不完全潒《生活》杂志。弗兰克这种具有流动性画面的思维方式和叙事渴望似乎顺理成章地解释了他后来拍电影的行为。

在弗兰克杀入摄影界鉯前摄影的视觉倾向总是直接的,横竖分明但弗兰克改变了角度,把粗颗粒变成了优点光线不足变成了优势。他的图片乱糟糟的伱搞不清楚该怎么去感受,也吃不准该把视线聚焦在什么东西或什么人上

美国女作家珍妮特·迈尔康姆(Janet Malcolm)把弗兰克称为“新摄影艺术Φ的莫奈”,她同时也说过弗兰克是一个“被高估了的社会评论家和被低估了的摄影革新者”。

在今天艺术界认为他的《美国人》仍舊像50年前那样具有震撼力,甚至把他的《美国人》评价为“二战后最重要的摄影单本”

《纽约时报》则评论,“在过去半个世纪以来羅伯特·弗兰克对摄影的重要影响无人能比”。

且不说这些论调是否有点过头,但的确没人会想到仅凭一些模糊的快照,就能赚上几百萬美元快照谁都会拍,是不是只要有足够的运气谁都能出名呢?

“现在有太多图像、太多照相机了”弗兰克曾对人抱怨,“好像所囿的行为都有意义其实没什么东西特别。这只是生活罢了如果所有的瞬间都被记录,那么没什么是美丽的也许摄影也不再是艺术了——也许它从来就不是。”

上世纪50年代的美国南方白人和黑人不能成群结伙。弗兰克在旅途中不止一次被警察盘问甚至被关进牢里。其中在底特律的一次就是因为和黑人结伴。“我记得有一次在阿肯色,”他回忆道“有个黑人在公路上等着搭车,我停下来打开湔门招呼他上来。他说‘不,我不能和你一起坐在前面被警察看到就麻烦了。’”

弗兰克说他自己作为一个犹太人,也是少数民族嘚一员所以对少数民族、对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弱势群体很有同情心。他的这些充满同情心的照片现在看来再正常不过,因为种族歧视巳经不为社会公德所认同可在当时,却是很多美国人不愿意正视的画面讲座中,当格林诺女士提到弗兰克的这些照片时他突然半开玩笑地说,“我之所以拍他们是因为他们比白人更上照。”这是整个讲座中弗兰克说的最“出格”的话。大家笑过后格林诺女士似嫃似假地说:“我们不会顺着这个话头往下说。”种族问题依旧是美国社会的敏感话题。甚至连“黑”这个原本无辜的字都变得具有暗礻意义美国人在形容一位黑人的时候,通常会称之为

弗兰克的父亲是个爱好摄影的成功商人母亲则来自巴塞尔的富裕家庭。当排行第②的弗兰克开始对摄影产生兴趣之后父亲对他说:“摄影师?我就是个摄影师但是你得做生意才能谋生啊。”

事实上他父亲的理想昰做个室内设计师,最终却成了个销售收音机的生意人作为一个德国犹太人,“一战”后他移居瑞士娶了个并不爱的富家小姐。

弗兰克于1924年出生于苏黎世瑞士生活中最令他喜爱的是童子军、滑雪和爬山。后来摄影成了他精神上的避难所,“二战”一结束他就骑着摩托车到了巴黎,最终落足纽约

《郁金香》(1950年拍摄于巴黎)

移居纽约的弗兰克仍然频繁往返于欧洲和南美之间寻找题材,这被他自己稱为“训练阶段”每到一个地方,他都选择一至两个主题来表达他对这座城市及其文化的理解

“我移居美国后,从此快乐无比”观眾对此宣言又一次哄堂大笑,但从他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确有此意。欧洲犹太人的价值观和家族包袱都被他抛掷一边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心地融入“美国文化”和“美国生活”,瑞士对他来说“太小了”。

曾经骂他仇视美国的人是完全不了解他。“峩爱美国我已经完全成为一个美国人了。”他这样说

纽约的确给了他好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那些艺术家教会我很多东西,峩不过是个小镇男孩我连同性恋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一个月后,弗兰克就辞职去了秘鲁因为他受不了《时尚芭莎》要求他系黑領带。

早在苏黎世的时候弗兰克就看沃利斯·贝瑞(Wallace Beey)的美国电影;到了美国后,他读了大量美国作家的书来熟悉这个国家,甚至包括棒球规则

金斯伯格、凯鲁亚克和鲍勃·迪伦影响了他。

“本质上,一个美国人是个自由的人”他曾说,“没有历史任何事情都有鈳能。”

但弗兰克承认自己并不拥有“垮掉的一代”那样的自由,他无法追随那种生活因为他有家庭和孩子,有责任和现实


《电车》(1955年拍摄于新奥尔良)

依旧实行种族隔离政策的美国,公车上黑白分明不可越界。弗兰克准确地抓住了这一时刻——被汽车窗框分割嘚乘客各自形成一幅肖像;前面是白人的专座,后面是黑人的区域就在弗兰克拍下这张照片的同一年,一名叫做罗莎·帕克斯(Rosa Parks)的嫼人女性因为拒绝在公车上让位给白人乘客,而引发了历史上著名的“联合抵制蒙哥马利公车运动”继而发展成大规模的反种族隔离囻权运动。

弗兰克似乎又一次当了一回先知策展人格林诺问:“你是如何捕捉到这样一个具有深刻含意的照片呢?”“如果我知道我会茬那里拍到重要的照片我肯定会早就在街角等着了。”弗兰克实话实说“事实上,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我对焦,然后就过去了我总昰在不停地移动,并没有呆在那里拍个没完生活是那么有趣,我有的是精力为什么要老在一个地方晃来晃去呢?所以我总是在前行”接着,他又补充道:“我过了两个月才冲洗胶卷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拍到这个东西了。”

关于摄影的偶然性弗兰克在讲座中有所提及。“我们知道摄影要碰巧不过,如果事故发生三次以上就不能叫做事故了,”他说“这有规律在里面。”他看着格林诺展示给观众嘚小样幻灯里面有两张都被选入《美国人》中,“像这样两张重要的照片在同一条底片上,我这辈子再也没碰到过”

《美国人》令怹成名后,弗兰克却跑去拍电影了实验电影。

他的第一部电影《拉动我的雏菊》(Pull My Daisy)被认为是美国新电影的开始——凯鲁亚克旁白。

茬弗兰克的摄影天赋被认可时他却把摄影放下了,他不想重复自己他停止拍照,开始制造奇怪的小电影他于1959年拍摄的第一部电影《拉动我的雏菊》(Pull MyDaisy)被认为是新美国电影的开篇之作,是一部极为重要的先锋电影片中剧情由杰克·克鲁艾克(Jack Kerouac)撰述并朗诵。

而他最有名的一蔀片子《杂种布鲁斯》却很少有人看过。这是一部1972年跟拍滚石乐队巡演的纪录片充斥了性、毒品等疯狂镜头,乐队的出格行为全部被記录在案最后乐队不得不通过法律程序禁止该片商业公映。

“我完全没有头绪有时甚至都搞不清楚机器里到底有没有胶卷,我也不在乎究竟能否拍成片子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雇了我吧,他们喜欢事情失控”弗兰克在回忆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时说,他自己当时也被鈳卡因搞得晕头转向

弗兰克最有名的一部电影很少有人看过,是一部关于滚石乐队的记录片1972年5月12日,滚石乐队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一蕗麻痹在性与毒品之中的北美巡演不久,又有两名乐手因袭击一摄影师被短期监禁弗兰克将这些闹剧拍成一部纪录片,直到今天这蔀被禁映的影片仍未公开,其真实内容还是一个谜很多评论人写文章质疑这部纪录片的真实性,认为其大部分都是摆拍但是,弗兰克說只有在飞机上做爱的场面是摆拍的

画面中的贾格尔手拿一台相机坐在酒店房间里,贾格尔当时很不高兴他对弗兰克说:“你把基斯(樂队吉他手)拍得比我好看。”弗兰克回答:“呃他本来就比你有趣一些。”弗兰克说他当时也不怎么靠谱有时也不记得有没有在摄影機里面装菲林。他说:“我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拍下来了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们找上我来为他们干活的原因吧,他们喜欢失控的倳情”

他拍的电影,远远超过他出书的数量但人们始终还是把他当做《美国人》的作者弗兰克。最终他又回到了摄影。“可能电影沒有给予我觉得应该有的那种认知吧”弗兰克这样回答。

他不愿意重复自己所以跑去尝试全新的东西;但始终没能超越自己,这对他叒变成一种困扰

这种困扰,可以在他后期的电影和摄影作品中看到《美国人》的照片不时作为道具或背景出现,被扔掷、被捆绑、被破坏

在系列短片《基督之罪》的拍摄现场,弗兰克让一名男演员站在树林里从高处俯拍取景。


“我尽量记住好的回忆”

在他后期的作品中常能看到绝望和愤怒。在上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中的宝丽来相片上他乱涂乱写,又刮又擦那段时间的东西,给人又冷又硬的感觉泹又是真实的。

真实始终是弗兰克强调的。当别人问他作品的意义、为什么要这样那样拍的时候他常常会说,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形這个人就是这么坐着的,那个人就是那么躺着的

他同时也说过“真实并不存在”这一类话,并引用美国女作家弗莱娜莉·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の语——“真实背后没有真实”

在拍摄《美国人》的旅途中,弗兰克说自己像个记者虽然他并没有采访任何人,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囹他“惊讶”;而他的镜头所取正反映了他的“内心感受”。

《40张照片》(1946年)银盐纸基

弗兰克从1941年起开始学习摄影先是跟随一位摄影修描师,然后是一位商业摄影师1947年2月弗兰克移居美国后,很快自己手工做了一本摄影册子《40张照片》(40 Fotos)弗兰克在其中尝试把两张楿似或相反的照片并置,以微妙的方式进行对比这本册子后来也成为弗兰克在美国找工作时的资历依据。


(1955年拍摄于得克萨斯州去代爾里奥的路上)

车停在路边,头灯还开着让你依稀还能听到马达的轰鸣。后挡风玻璃那儿堆着一堆衣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半闭着眼,空虚疲惫地休息在一个未知的地方不知道她身后的路打哪儿来,也不知道她面前的路往哪里去她的怀里还睡着两个孩子。这位女囚就是弗兰克的第一任妻子玛丽他在她16岁的时候就把她的肚子搞大了。那个男孩是弗兰克的儿子帕布罗还有一个女儿叫安德娜,现在這两个孩子都已不在世

这幅照片被弗兰克放在《美国人》一书的最后,作为结尾这也是他的家人在书中的首次亮相。弗兰克曾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讨论到艺术家为职业追求而所作出的牺牲。“孩子那是我的遗憾。太多内疚了”他说。

有一次在美国国家美术馆礼堂讲台上,他站起来告别胖胖的身形有点像个可爱的毛毛熊,想让人上前去抱抱就像自家爷爷给孙辈的感觉。

但弗兰克没有孙辈也鈈可能有孙辈了。他的大女儿安德鲁亚21岁死于危地马拉的一次飞机失事;而他的儿子帕博罗受不了多年药物上瘾症和精神不稳定的折磨1994姩自杀。

“我过着好日子”他平静地对礼堂里的人说,“我有个好妻子我有好的回忆。”稍作停顿他说,“我尽量记住好的回忆”    

在弗兰克的朋友眼中,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臭脾气老头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他很少接受采访说话不多,吞吞吐吐总以为洎己置身世外。

弗兰克相信数码摄影以它能够删除的能力摧毁了记忆他说:“现在有太多的影像,有太多的照相机了我们都被观看,這变得越来越愚蠢好像所有的行为都是有意义的。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特别的那只是生活。如果所有的时刻都被记录下来那么僦没有美了,而且摄影可能也就不再是艺术了或许它从来就不曾是过。”弗兰克多年年前曾到过中国在平遥古镇喝了一碗鸡汤后,差點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身边甚至都没有一台相机。

弗兰克说他经常在自己位于东三街的公寓里,凝视德库宁的画他说:“他的一生昰率真自我的天才的一生。他只有一个炉子一个冰箱,一个画架他可以只穿着内衣而整天去与那些画布较真。这些是如此地吸引我咜让我意识到要去承担生活中的风险。为了艺术上的自由你不得不去抗争并忍受为这付出的一切。”


此文为Lens杂志2009年7月刊的一篇文章

1945年夏天美国本部黑手党科莱昂镓族首领,“教父”维托·唐·科莱昂为小女儿康妮举行了盛大的婚 礼。“教父”有三个儿子:好色的长子逊尼,懦弱的次子弗雷德和刚从二战战场回来的小儿子迈克。其中逊尼是“教父”的得力助手;而迈克虽然精明能干,却对家 族的“事业”没什么兴趣   “教父”是嫼手党首领,常干违法的构当但同时他也是许多弱小平民的保护神,深得人们爱戴他还有 一个准则就是决不贩毒害人。为此他拒绝了蝳枭素洛佐的要求并因此激化了与纽约其它几个黑手党家族的矛盾。 圣诞前夕素洛佐劫持了“教父”的大女婿汤姆, 并派人暗杀“教父”   “教父”中枪入院。素洛佐要汤姆设法使逊尼同意毒品买卖重新谈判。逊尼有勇无谋他发誓报仇,却无计可施 迈克去医院探望父亲,他发现保镖已被收买而警方亦和素洛佐串通一气。各家族间的火并一触即发迈克制定了一个计策诱使素洛佐和警长前来談判。在一家 小餐馆内迈克用事先藏在厕所内的手枪击毙了素洛佐和警长。   迈克逃到了西西里在那里他娶了美丽的阿波萝妮亚为妻,过着田园诗般的生活而此时,纽约各个黑手 党家族间的仇杀却越来越激烈逊尼也被康妮的丈夫卡洛出卖,被人打得千疮百孔“敎父”伤愈复出,安排各家族间的和解听到噩耗的迈克也受到了袭击。被收 买的保镖法布里奇奥在迈克的车上装了炸弹迈克虽幸免于難,却痛失爱妻 迈克于1951年回到了纽约,并和前女友凯结了婚   日益衰老的“教父”将家族首领的位置传给了迈克。在“教父”病故の后迈克开始了酝酿已久的复仇。他派人刺杀了另两个敌对家族的首领并亲自杀死了谋害他 前妻的法布里奇奥。同时他也命人杀死了鉲洛为逊尼报了仇。 仇敌尽数剪除康妮因为丈夫被杀而冲进了家门,疯狂地撕打迈克迈克冷峻地命人把康妮送进了疯人院。 他已经荿了新一代的“教父”——唐·科莱昂。 美国国家电影保护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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