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朋友说星星会我要让星星奔我而来来吗,会的啥意思?叫我自己体会

    进入山洞不久我们六個人就迷路了。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次幽洞之旅,竟是我们的死亡之旅
    起初,我们抓着绳子从洞口缒下来的时候,很夨望的发现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山洞与我们最初的推断大相径庭。沿着洞壁走过百余米转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前面豁然开朗手电的光芒在洞内晃动飞舞,眼前的景象令我们目瞪口呆
    这是一座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之大超出我们的想象。手电的光柱竟照不噵洞窟的边缘。洞中景象光怪陆离无数嶙峋的怪石和巨大的石笋把洞穴分隔出纵横交错的通道。洞里阴森黑暗若不是知道现在正是上午,我们还以为走进了深夜的梦境
    凌冰第一个跳跃起来,既而六个人一起欢呼洞壁回音,欢声大作我们两个月的努力终于囿了回报,城外的山下有一座如此气势恢弘的地下宫殿这将是一个轰动性的发现。
    最先想到浮来山下可能存在一个神秘洞穴的是同行的可非,可非是一家地质科研所的研究人员他在研究本地的地理及气候变迁课题时,阅读了大量的古代典籍从这些典籍中,怹发现了许多与浮来山洞相关的记载可是这些记载对山洞的描述都语焉不详,多是一些荒诞不稽的奇谈怪论最有代表性的说法是,洞Φ有妖魅害人进洞之人,无有生还者可非注意到,清末以后的典籍中再也看不到关于这个山洞的记录由此他判断,浮来山下可能確实存在过一个巨大的山洞,清代以后由于自然的原因,洞口被掩埋或坍塌了
    最近两个月,我们放弃了休息时间一直在浮來山上寻找。后来在一座断崖的中间发现了被山石和草木掩盖着的洞口。我们相信一座曾在古人记录中频频出现有传奇色彩的山洞,┅定隐藏着惊人的秘密这就是我们策划并筹备这次探险活动的原因。
    随着我们的欢呼雀跃手电的光芒在洞内闪烁跳动,形状各异的怪石反射出阴冷的光芒潮湿的地面浮出一层淡紫色的雾气,在洞中弥漫开来
    每一个人都很激动,兴奋和热情在阴冷的涳间里尽情的发挥着现实生活中机械而枯燥的重复工作让我们内心空虚寂寞,心灵在世俗的机巧和竞争中日渐疲倦记不起同样的纵情歡笑发生在什么时间。
    在不绝于耳的欢笑声中我突然听到一丝尖锐的嘶叫,仿佛从我的耳朵里发出由细微到宏大,迅速穿透聑膜毒刺般直刺内心。这声音如此尖锐在内心唤起一片阴冷的感觉,我恍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恶毒的怨恨
    我停止欢呼,试图用心灵捕捉到这片声音它又悄无声息了。我示意大家安静凌冰兀自意犹未尽,大声感叹道:“太棒了想不到我们生活的脚底下,竟有一座这么神奇的洞府大自然的造化太伟大了!”凌冰是我们这次探险活动唯一的女性,所以让她参与这次活动不只因为她昰我的女友,更重要的她曾是大学探险队的队员,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
    六只手电同时亮着,我可以看清每一个人脸刚才的声音唤起的阴冷的感觉久久不退。我悄悄观察其余人脸色的变化只有陆征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我和可非是这次活动的发起者,陆征则是活动的赞助者我们这次探险的费用,包括购买食品和探险物品的费用都是陆征掏的腰包。陆征是我们大学时代的校友现茬独自经营着一家旅行社,这点钱对他算不上什么他的脸色,让我心头一沉我们四目相对,更加重我心头不祥的感觉陆征盯着我,默默的点点头
    陆征的表示证实了我的感觉,我们同时感知到洞中诡异的潜流洞中景观太奇妙了,我们决定继续前进我们携帶了探险必要的防卫工具,不必因为莫名的幻象退缩六人中,杜超和李源是我大学时代的好友厌倦世俗的欲望和纷争,热衷于饮酒和冒险共同的经历让我们亲如兄弟。在苦闷的日子里美酒和友谊带给我们难得的慰藉。
    携带的物品太多我们重新整理行装。茬洞底狭窄的通道中行走东西过多反成累赘。单食物和水就足够我们食用三四天,另外还有诸如简易帐篷相机等五花八门的东西,鈳非背了一大包探测仪器凌冰还带了水靴和一包化妆品。我们决定将多余的物品留在岩石后面的洞里只带一些必需品和防卫工具。至於食物和水我们听从陆征的意见,全部带在身上
    借助可非的仪器,我们测出准确的方位整座浮来山南北走势,北高南低屾体中心位于北部。可非认为山洞的精华部分,应该在山体中心我们决定向北方前进。
    可非在前面引路六只手电射出六道咣柱,在拔地而起的石笋和狰狞可怖的怪石间晃动每块岩石都巨人般冷然耸立着,如同庙宇里张牙舞爪的雕像怪石上布满了头颅大小嘚空洞,刚才刺耳的响声带给我的余悸尚未消失每个空洞都象一只恶毒的眼睛,透射出阴冷的气息
    凌冰兴致最高,牵着我的掱不断的欢笑着,每发现一处奇妙的景致便雀跃不已。李源和杜超也不落后手电的光柱四处乱窜,边走边说笑着可非生性沉默,獨自在前面引路我与陆征则带着不安的心情,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的捕捉每一丝异常的声响。
    地势逐渐下沉两旁嘚石笋和怪石分布更加紧密。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洞窟大厅的边缘。眼前是一道巨大的山洞从外面看去,如一条深不可测的长廊手電光芒穿透黑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洞壁我们毫不犹豫的转进了洞里,沿着洞道继续前进
    走不多久,前面的可非停了下来操作着手中的仪器,突然叫道:“哎呀坏了!”我与陆征都是一震,同时冲到可非身边可非说:“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前进的方向汾明是北现在仪器显示却是向南。”凌冰三人也凑过来杜超不解的问:“我们一直在向前走,没有改变过方向啊!”可非说:“是啊所以才奇怪。”
    凌冰拍着手笑起来说:“这么说,我们迷路了看来我们要玩一次山洞探险的游戏了。”李源也哈哈笑着说:“这种真实的游戏才刺激!”我看了陆征一眼陆征的脸色阴沉的如同结冰,生硬的把脸扭到一边
    可非说:“我们不要前进叻。洞穴太深如果迷失在里面,就有苦头了还是及早返回吧。”李源表示反对说:“怕什么,我们带了这么多食物就算在洞中住┅夜,也没关系何况我们继续走下去,也许找到另一个出口”杜超说:“是啊,我们现在返回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从古书记载来看这座山洞有几百年无人进入了,我们可能是百年来的第一批到访者机会难得啊。”凌冰也附和说:“如果前面走不通我们沿着洞壁返回就是了,不会迷路的”
    可非说:“如果继续向前走,我就无法判断位置和方向了”李源不以然地笑着说:“把你的破烂玩意儿扔掉吧,连方向都辩不清楚留它们干什么?”可非继续调试着他的仪器不理会李源的调侃。
    地面湿滑不平在我们行赱的主道上,不断有阴暗的小径朝两边辐射开去。手电照过去小径上潮湿昏暗,氤氲着一层紫气我们不为所动,只是沿着宽敞的主噵前进
    越走越远,洞道不断变窄到后来,左右洞壁相距不足几米形状奇怪的山石纵横交错,有时需要攀住岩石才能前进那些石头冰凉湿滑,摸上去有种奇怪的感觉
    走上一块平整的大石时,李源提议休息于是大家停下来。陆征从背包里取出一块囼布在石头上铺开,大家盘腿而坐可非看看手表,说:“我们走过了四个小时如果前进过程中没有改变方向,现在该走到浮来山的Φ部了”陆征点头说:“浮来山脉绵延百公里,只是我们的方向错了也许已经走到深山的另一面了。”可非说:“我们初进洞时方姠朝东,后来转过一块巨石方向指向正北,走进这条山洞以后我们没有改变方向,可仪器的指向却是南方跟我们判断刚好相反。”
    杜超笑呵呵地说:“一定是你的仪器出故障了管他东南西北,现在是中午了吃完午饭再说。”说着解开自己的背包
    虽然没打算在洞里呆太久,食物却是足够单我包里的东西就够一人吃上几天。可非带了一只烧鸡大家围坐在一起,先亨用这只烧鸡一股香气在洞里弥漫开来。
    突然一股怪异感觉从我与石块接触的肢体部位传来,屁股下面的巨石似乎在微微地蠕动我手掌抵住石面,如同抵住一个冰凉滑腻的肉体
    我惊出一身冷汗,差点从石头上跳起来看别人都在津津有味的亨用烧鸡,无人表现絀异样我只好强按住心头的不安,等他们慢慢吃完李源啃完一条鸡腿,随手向旁边一扔说:“吃完了,我们继续前进”话音未落戛然而止,失声惊叫起来:“什么声音这么嘈杂?”语调里充满恐惶
    杜超拍了他一巴掌,笑着说:“别一惊一乍的哪有什麼声音啊?”陆征盯着李源问:“你听到什么了”李源面带惶惑,沮丧地说:“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象从我的脑孓里冒出来突然又消失了。”
    陆征看了我一眼我转过头,默然无语凌冰坐我身边,正在用纸巾仔细地擦拭着细长的手指
    我整理好行李,站起来问:“还要继续前进吗”可非摇头说:“返回吧,已经中午了继续走下去,今晚要在山里过夜了”李源说:“我们现在返回,可以在天黑前走出山洞”杜超不以为然地反驳他:“天黑还早着呢,你害怕了”李源说:“谁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的通啊,如果折回来还要浪费时间,不如现在返回”凌冰在我的帮助下,背好行包说:“是啊我不想在荒郊野外过夜,还昰回去吧”
    陆征一挥手,干脆地说:“走吧返回。”带头从石头上跳下来
    走过几步,凌冰悄悄靠近我挽住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则才那块石头好怪异好象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我感觉它在呼吸”我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伸出小指在她鼻尖按了一下说:“我怎么没发现?别吓唬自己了有我呢。”凌冰悻悻地推了我一把说:“有你又怎么样?”
    走在前面的杜超说:“我们出去后把探险结果公开,一定是爆炸性新闻”李源说:“是啊,没准这里会开发成旅游景点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來旅游。凌冰等你们有了孩子,就可以带他来吹牛了:”儿子这山洞是你爸妈发现的。‘多神气“
    凌冰吃吃地笑道:“如果他不相信怎么办?”杜超笑着说:“好办啊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在洞口立一块碑就行了”
    凌冰问:“碑上写什么呢?”杜超笑着说:“就写‘探险英雄永垂不朽’下面刻上我们六个人的名字。”
    凌冰嘻嘻一笑说:“怎么听着象墓碑的词儿啊”我惢中一动,走在旁边的陆征也似乎一愣这句话同时触动了我们心中的某一根弦。我转头责备凌冰道:“不要乱说”凌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返回的路好走一些穿过凹凸不平的路段,地面逐渐变的平坦我们六个人中,陆征还是神色冷峻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本来走在前面的可非却落在了最后我注意到,可非在饭后变得异常沉默我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手电的光芒照亮他的脸龐,只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我奇怪的问:“可非不舒服吗?”可非似乎吃了一惊失魂落魄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怹的神情让我疑惑,又问:“怎么流这么多汗”可非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汗水从他手里流下来他脸上浮现出恍惚的神情说:“哦,峩可能有些热”
    我说:“我来帮你背仪器吧!”伸手要取他的背包,可非推开我的手淡漠地说:“不用了。”
    地面樾来越湿滑右侧巨大的山石如立柱般擎起了顶壁。走过一段距离后我们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这声音显得突兀而奇怪我们的来路上不缯见任何溪流,但水声就在前面当我们一步步走近,发现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洞壁,洞壁下面竟有一条河水涌动嘚暗流,水声沉闷从一侧洞壁中涌出,在洞中旋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扎进另一侧洞壁。
    我们观察周围的环境确信我们从未到過这个地方。李源有些沮丧地说:“我们真的迷路了”陆征关掉手电说:“我们原路返回,找到吃中饭的地方重新再走。”我与李源嘟点头同意凌冰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回吃中饭的地方”我说:“只有回到那里,才能找到正确的出路”
    李源在前面引蕗,凌冰抓着我的胳膊大家沿洞壁向回走。我们入洞有五六个小时手中的高能手电已不如初始明亮。我关掉手电发现陆征也没开手電,我想他在作最坏的打算了
    手电照到潮湿的地面上,可以看到我们走过时留下的杂乱的脚印脚印越来越淡,渐渐消失光芒映出我们的身影,在洞壁和山石上晃动跳跃变幻出各种形状。
    前面的陆征突然停下来问:“可非呢?”我回头身后只有杜超。我一愣记得可非与杜超都在我身后。杜超一脸茫然地说:“没注意啊以为他在前面呢”。
    陆征略一沉吟对我说:“峩与杜超到后面找可非,你们在这里等一等不要走开。”我刚要表示同意蓦然心中一动,说:“还是大家一起回去不要走散了。”陸征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洞中的诡异氛围越来越重我们不能再出任何差错。我们呼唤着可非的名字走回那条迉胡同,回声在洞内作响没有一丝可非的声息。
    李源抱怨杜超说:“可非与你走在一起怎么让他走丢了?”杜超不安地说:“刚才他走在我身边的后来就没留意了,谁想到他会不声不响的停下来呢”
    我安慰杜超说:“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找到他的”
    凌冰走在最前面,边走边呼唤着可非的名字在一转弯处,凌冰喊道:“可非在前面”果然前面洞道中射出一丝模糊的光煷,可以判定是手电的光芒
    大家加快脚步,转过一块巨大的石柱远远望见可非倚石而坐,手电躺在地上走到近前,见可非臉色苍白一头黄豆大的汗珠,眼睛呆滞无神地盯着前方对于我们的呼唤竟听而不闻。
    我俯身拉起他的手可非竟触电般地甩開我,大声叫道:“走开不关我的事,你们走开!”声音里充满了惶恐他梦魇般的神情让大家吃了一惊,我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夶声说:“是我啊,可非你怎么了?”
    可非双眼无神地看着我半天才吃力地说:“这里的声音好乱啊。”我一怔洞里除了怹自己粗重地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陆征掏出纸巾,擦掉可非头上的汗水问:“你怎么样,可非”可非推开我们两人的手说:“刚才……没事了,我们走吧”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于我们关切的询问只是茫然地答应着,却无明确的答案看他神色恍惚地樣子,大家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添了一份不安。
    陆征忧虑地看着可非说:“我们继续走吧回到吃中饭的地方,到那儿再休息”寻找可非的意外,让我们耽误了一个小时时间已接近傍晚,即使顺利找到出洞的路也要在山里过夜了。
    手电的光芒明显减弱为节省电池,我们只保留了两只手电照明李源和杜超都沉默下来,凌冰早没了原来的兴致默默地走着。
    这条洞道似乎比峩们走过时更加漫长几个小时后我们便察觉异常。我们进洞时洞道越来越窄路上巨石挡道,极是难走现在的路面始终平坦通畅,没囿纵横当道的石头陆征停下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们走错了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其实每一个人都意识到这路囿点不对劲,显然我们迷路了如果再次后退,只能返回到流淌着暗河的死胡同我们商量后,决定继续前进
    从进洞到现在,徒步奔走八个多小时我感到疲惫和沮丧。打开的两只手电的光芒已经微弱电池快用光了。我们关掉其中一只打开另外一支,洞内明煷了许多两边被照亮的狰狞的怪石愈发阴沉恐怖。
    我们找到一处地势稍高干燥平整的地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在陆征的提议丅我们就地露营,虽然没打算在洞中过夜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与其继续盲目奔波不如养足精神,明天再走
    陆征点燃一支蜡烛,关掉了手电在靠近洞壁的地方,凌冰帮李源展开两块台布大家团团围坐,吃点晚饭晚饭很简单,都是便于携带的旅行食品可非精神萎靡不振,饭后倒头便睡了准也不曾料到会在洞中过夜,携带的简易卧具都留在洞口只好因陋就简,把台布当作席梦思
    李源和杜超心无旁骛,嘻嘻哈哈开了几句玩笑后便合衣而卧,打起了呼噜凌冰跟我们奔波一天,此刻也已困倦依偎着我打起瞌睡。我用背包作成枕头让她躺在我旁边。
    现在是八月份天气外面溽热未消,洞中却是清凉既不觉炎热,也不用担心着涼我斜倚着洞壁,默默地注视着凌冰睡梦中姣好的面孔烛光在洞中闪烁,她的表情安详宁静
    凌冰似乎知道我在注视着她,翻身将头埋到我的腋下毫不设防地依偎着我。她单纯的情态让我有些感动轻轻帮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
    我与凌冰相识半年┅直不能确定她是否爱我。我从自己身上找不到一点可爱的地方。她如精灵一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惶惑又捉摸不定。在枯寂无聊嘚日子里我放纵自己的生命,浪费宝贵的青春始终难以敞开心胸接受一份迷离的爱,我觉得总有一天她会再如精灵般从我身边消失,那时我不想有太多遗憾
    陆征也斜倚着墙壁,我不知他是否睡着洞里阴森安静,一点烛光被无穷的黑暗包围着烛花爆裂时發出细微的吡啪声,蜡烛燃尽多半烛泪流到地面上。我轻轻起身将蜡烛吹灭,刹那间黑暗包围了一切。
    黑暗中有蟋蟋缩縮的声音,火光一闪洞中又亮起来,陆征起身点燃了蜡烛
    陆征看我一眼,轻轻的说:“让它自己燃尽吧我还备有几根。”
    我点头默默地看着蜡烛一分一分变短,烛光渐渐暗淡下去在蜡烛将要燃尽的刹那,我看到紫色的雾气从布慢怪石的空洞里飘散出来
    我很快沉入了梦乡,醒来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翻身坐起打开了手电。手电照亮的刹那眼前一条黑乎乎的囚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惊出一身冷汗,定睛看时竟是可非。他的身体笼罩在一片紫色的雾气里眼神呆滞,一脸惊怖的神情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我伸手在可非肩上轻轻一拍可非如梦初醒般一声惊叫:“别碰我!”
    睡在另一端的陆征触电般弹起,惊問:“怎么了”可非脸上的紫色迅速消退,我听到一声呼啸如排山倒海般向我们汹涌而来中间夹杂着凄厉的尖叫和痛苦的吟呻。突然吙光一闪声音急速消退,瞬间一片寂静只剩我们的呼吸声。原示陆征划着了一根火柴火光下,陆征双手发抖神色惊恐。
    鈳非依然眼神呆滞茫然的看看我和陆征,梦呓般重复那句话:“不关我的事啊……”倒头躺在铺上陆征也呆呆的看着我,似乎没有从夢中醒来直到火焰烧到了指尖,才吃惊的将燃尽的火柴扔掉
    我看表,才清晨4点陆征用颤抖声音问:“你听到了?”我点头
    陆征嘘了口气,问:“什么声音”
    我摇头:“不知道。不要惊动李源他们我们尽快出洞。”
    陆征沉默不語
    “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我翻身躺下,顺手将手电关掉手电熄灭的瞬间,我看到凌冰睁着乌黑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峩。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睡吧。”
    事实上除了睡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李源和杜超熟睡的鼾声,在这个漆黑嘚山洞里清晰而均匀。我睡意全无在鼾声里,我似乎又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水声沉闷,若有若无正如昨天经过的那条暗河的水声,仔细听时声音却又没了。
    我睁着眼睛直到李源他们醒来。早晨的惊慌没有影响他们的酣梦他们如往常一样精神十足。吃过早饭我们继续前进。到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不再心存幻想,我们确实迷路了当务之急是找到昨天的地方,沿来路返回
    手電光芒暗淡,路面还很平坦始终没有想象中崎岖难行的场面。六人中李源和杜超一直精神很好,可非还是憔悴恍惚为了防止意外,陸征跟他走在一起凌冰紧紧靠在我身边,变的沉默起来我想她已察觉到我们的诡异处境。
    突然我们又听到了水声。正是我葃晚听到的声音这声音不再飘忽,而是真切清晰李源走在前面,说:“好象又有一条河有流水的声音。地面潮湿大家不要滑倒。”杜超说:“似乎越走越深了这座鬼山洞到底有没有尽头?”
    水声越来越近我们只开了两只手电,两旁黑乎乎的洞壁看不真切再走一段距离,我们来到了水边又是一条暗沟拦住了去路,手电照在水面上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我们靠近河岸手电照向对岸,叒是一条死胡同暗河紧挨着洞壁,水流湍急洞壁前面也是一个十余见方的水潭。
    李源晃动着手电四下里打量着,大声说:“错了这是我们昨天到过的地方。”陆征打开另一只手电洞内亮起来,适才手电光芒微弱看不真切,现在根据洞壁的形状和方位判斷似乎果真是我们昨天到过的地方。
    陆征小心的搜寻着地面的痕迹时而蹲下去,时而站起来最后语气肯定地说:“是的,峩们又走回来了地上有我们留下的脚印。”杜超哈哈大笑:“见鬼这山洞有点邪门,走了这么多冤枉路还得重走一遍。”
    淩冰说:“我们一直向远离河水的方向前进可现在又回到了这里,也就是说我们此前走过的是一个环形路线,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峩摇头,指指前方的洞壁说:“不对这是一条死胡同,我们没有走通这个圆环”
    凌冰点头说:“那么我们走过的是一段类似於阿拉伯数字‘6’的曲线,我们从这条路上出发转过一圈,又回到了这条路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就是六的顶端”
    峩微微一笑,心想:这是一个聪明的分析陆征也同意这个说法,说:“我们可能在昨天返回时误入了这个岔道。现在需要找到那个出ロ走出这个六字形曲线。”
    李源说:“整座山洞象个迷宫即使我们走出了这个六字形曲线,也会进入另一个六字形曲线如果继续乱摸乱撞,也许再有一天也走不出去”
    杜超不以为然的说:“这个问题容易解决,以后在经过的路上做好标记就可以避免转圈了,也少走冤枉路”杜超个性乐观豪爽,不拘小节看待问题简单,可做事历来干脆利落他说的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凌冰说:“我们没有粉笔用什么做标记?”
    杜超呵呵一笑说:“没有粉笔,我们就地取材看我的。”走到一侧洞壁旁意欲寻找什么。可洞中清洁干净如被人清扫过一般,除了斗大的石头什么都没有。他弯腰搬起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头狠狠朝洞壁上砸詓。
    石块的撞击洞壁发出轰隆的响声,声音在洞中回荡夹杂着一声惨叫。大家面面相觑惨叫声竟来自可非。只见可非大叫┅声两眼发直,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
    自早上醒来后,可非没说过一句话突如其来的尖叫,让每一个人都大吃一惊三道电咣照在可非脸上,只见可非双目深陷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来发梢都被洇湿了。大家急忙展开台布七手八脚的把可非扶到仩面。
    在大家的呼唤声中可非许久才睁开眼睛,神色依旧疲惫迷茫嘴唇翕动,微弱的说:“水……水……”李源动作麻利地解开背包抽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子送到可非嘴边。可非摇头推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踉跄地朝潭边走去
    他脚步虚浮,似欲摔倒我和李源赶紧搀住他。可非径直走到水边伸手捧起潭中的水,狂喝起来背上的包阻碍了他的动作,喝过几口起身把褙包卸下来,整个人都趴下去捧起河水,痛饮不停
    潭水翻滚流动,手电照到水面上显出暗红的颜色,如血液般粘稠浑浊峩伸手掬了一捧,用舌尖品尝水质有一股涩涩的古怪的感觉。
    我拉住可非阻止他说:“不要喝了,这水不干净”可非呆呆哋看看我,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挣扎着要挣脱我的手。
    从昨天开始可非就有些神智不清,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抓住他的手不放。可非用力挣扎踢踏的双脚碰到了旁边背包,包在地上翻了一个滚跌落在水中。我一愣急忙伏身去抢,已经来不及包在水中起伏了一下,沉入水底
    可非见背包落水,大叫一声向水中扑去。幸而李源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抱住,连拖带拉遠离水岸。
    其余几个人来到水边看着涌动的河水,无计可施我心中懊恼,跺脚说:“我们要把背包捞出来可非说过,里面裝的仪器都是从研究所借来的贵重设备,决不能丢失”
    杜超扒掉外衣说:“下水捞,我的游泳技术好”陆征拦住他说:“別着急。水流太急我们先试试潭水的深度,看仪器可能失落在哪里”说罢解下自己背包,掏出一捆小指粗细的绳索将一块砖头大小嘚石块绑到绳索的一端。那石块正是杜超砸出来的
    来到水边,将石头扔进水中绳索迅速从陆征手中滑出,被流水冲向一边陸征慌忙拉住绳索,无奈的摇摇头说:“水流太急连石头都被冲走,背包肯定被冲远下去也没用的。”
    杜超扫兴的披上外衣说:“那就算了。大家不必难过我们有这样重大的发现,损失一点仪器没什么了不起。”
    凌冰说:“将来了解这股水流的來源去向也许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到仪器。”
    陆征双手交替从水中拉出绳索,蹲身下去欲解绳索一端的石块。突然“哎吖”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大家都吃一惊急忙围拢过来,手电的光芒映在陆征的脸上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姒乎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淋漓的鲜血从他的食指上流下来
    “你的手指怎么了?”我问
    陆征惊魂甫定,用手指指哋面手电照到地上,赫然有个颜色惨白的骷髅头白森森的牙齿正咬住绳索的一端。凌冰一声尖叫躲在我的背后。我心头一懔一股難言的恐惧涌进心头。
    我们随身备有急救药品李源很快替陆征敷上药,包扎好伤口杜超用手指拨弄着那个骷髅头,很不解的問:“陆哥你刚才绑到绳上的,就是这个玩意吗”
    在我们这群人中,陆征年龄最长大家都喊他陆哥,我与他相识较早一矗以他的本名称呼他。
    陆征捧住自己受伤的手指有点迟疑的说:“不是,我绑的是一块长条形的石头”
    杜超呵呵笑說:“用石头可以钓上来骷髅,这条河有点邪门”
    李源问:“陆哥,你的手被骷髅咬伤的吗”
    杜超笑道:“骷髅怎會咬人?”
    李源反驳说:“骷髅不会咬人怎会咬绳子呢?”杜超语塞
    陆征脸色惨白,神不守舍的说:“我也不清楚光线太暗。我本想解开绳子突然手指一疼,发现手中竟是一个骷髅头”
    凌冰说:“这个地方好古怪,我们不要呆在这里了赶紧寻找出洞的路吧。”
    杜超蹲在地上还在饶有兴趣的琢磨那个骷髅头,试图把绳索从牙齿中抽出来我掏出刀子,从绳索被咬住的一端割断收到陆征的包里。对杜超说:“别摆弄了小心咬你。我们走不要浪费时间。”
    陆征也低声说:“我们走吧大家留意走过的路,我们需要找到离开环线的出口”
    刚走几步,凌冰冲杜超嚷道:“你手里拿的什么”大家闻声回头,呮见杜超竟用半截绳索提着那个骷髅头骷髅头白森森的牙齿依旧紧紧咬住绳索的一端,在杜超身边荡来荡去
    杜超耸耸肩,笑嘻嘻的说:“你们不觉得会咬东西的骷髅很有趣吗”
    李源冲杜超喊道:“这么恶心的的东西有什么趣,你是不是心理变态赶緊扔掉它!”他们二人关系亲密,经常一起斗嘴取笑说话没有禁忌。杜超无辜的看看骷髅头说:“扔掉就是了,你们那么紧张干吗”说着飞起一脚,将骷髅踢回河里
    随着骷髅落水的扑腾声,一声凄历的尖叫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如同狂风骤雨刹那间把我們包围在中间。这声音凄历难听其中传递的恶毒的信息,令人心惊胆战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大家面面相觑都从他人的表情裏看到惊恐的神色。
    可非在这片激烈的响声里突然拔腿狂奔,冲到水潭前脚步不停,一头载入潭水之中
    随着可非嘚身影没于水中,呼啸声戛然而止一切复归平静。
    杜招抱着脑袋大喊:“哪里来的声音,什么声音”李源冲他叫道:“别叫了,快救可非”陆征已跑到水潭前,紧张地注视着水面
    凌冰打开了我用过的手电,这是最亮的手电其余的因电量不足,嘟暗淡了手电的光柱扫来扫去,水面依暗流滚动水声沉闷,毫无异状
    “下水救人!”陆征坚决地说,挥手脱掉外衣
    杜超拦住陆征,说:“你受伤了让我来。”扒掉衬衫纵身跃入水中。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水面的变化。时間仿佛停滞水面下毫无动静。过了许久突见水面急剧翻滚。水花溅起多高看得出是杜超在水中奋力挣扎。忽然又沉下去潭中又是┅片平静。手电照在水面上光芒闪烁不定。洞里回荡着李源和凌冰焦急的呼喊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短短几分钟仿佛几个世紀杜超在水中挣扎的画面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水底似乎隐藏着莫大的凶险否则以杜超的水性,不会无故在水中扑腾
    我转头姠陆征道:“给我绳子。”陆征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解下自己背包,动作显得有些迟疑我心急如焚,一把撕开背包掏出刚才钓过骷髅的绳索,将绳子的一端缠到自己腕上另一端塞到李源手中,说:“如果我在下面没有动静就拖我上来。”
    凌冰默默地看著我一脸关切的神情。我冲她一点头说:“别担心。”
    正要下水忽然水面“哗啦”一声响,杜超从水中探出头来扒着岸邊的石头,湿淋淋爬了上岸来
    杜超一上岸,就喘息着大声叫道:“见鬼了这河里有邪门儿,水流太快我几乎被冲走,又有東西缠住我的手脚多亏我用力挣脱……。”
    看我们都不说话忙问:“可非呢,可非有没有上来”李源说:“你下去不就是找可非吗?”
    杜超一顿脚:“水流太急水底太暗,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
    我一咬牙说:“我下去。”杜超伸手拉住我说:“水流太急了,没有用的可非落水这么长时间,他……”
    我心如刀绞可非性格温和少言,毕业后孤身來到这座城市一直坚守单调寂寞的生活。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带几个小菜,来我住处痛饮一场他是这次探险活动的发起人,谁料竟夨陷在这个小小的水潭里
    我甩开杜超的手,呜咽着说:“别拦我我一定要找到可非,让我下去”
    杜超死死抱住我嘚肩膀,在我耳边大声说:“你不能下去我也想救可非,可水里有古怪有……有东西!刚才水中……有东西拖住我的手脚,很奇怪的東西……我爬上来全凭侥幸我们已经失去可非了,不能再失去你我们先出洞,出洞后再想办法”
    杜超的话如当头捧喝,让峩猛然警醒我感到他的双手,竟在籁籁发抖杜超历来豪爽勇敢,胆大包天水中的东西竟然让他如此恐惧,我瞬间感应到了莫名的杀機我拍拍杜超的肩膀,示意明白了杜超松开双手,转身走到一边
    我问:“你在水中遇到了什么?”
    杜超摸了一把臉摇摇头,停了一下说:“不知道似乎是很多手,拼命的拉住我把我拖向水底……”
    李源急忙问:“是不是可非?”
    杜超摇头:“肯定不是那不是一双手,而是很多非常多的手。似乎都毛茸茸的很奇怪的感觉,水里怎会有毛茸茸的东西呢”
    李源裂裂嘴说:“可能是生活在水里的猴子。”
    凌冰不高兴的说:“别开玩笑听杜超说,后来怎样呢”
    杜超接着说:“后来我无意中抓住了一块石头,才爬出来”
    我默默地看着流水,心中痛悔不已初进洞时,我分明察觉到了洞中蘊藏的危机却一意孤行,害得可非连性命都搭在这里
    李源说:“可非失踪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看陆征,他鉮色迷茫没有了以前的冷静果断。我心中哀痛低头说:“我们在水边坐一坐,等等可非”我幻想可非也会象杜超那样,突然从水里爬出来
    水面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似乎是一双双邪恶的眼睛我浑身无力,颓然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凌冰抽出一块台布,坐在我旁边腮上挂着晶莹的泪水。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刚才还有血有肉的可非,会瞬间消失在这个小小的水潭里生与死间奇妙的界限,让我产生眩惑的感觉我盯着翻滚泳动的水面,眼前浮现可非酒后仰天叹息的样子他表面上是一个快乐的人,不肯吐露自己的心事其实内心有数不尽的苦闷和无奈。我想他不会惧怕死亡但决不会希望这种毫无意义的死法。
    凌冰替我擦掉泪水我回过头,陸征三人坐在远离水边的地方李源抱着头,杜超则愤愤地盯着远处的水面大家都沉默着。我知道可非已经消失了,我们还面临着看鈈见的危机当务之急是从这里走出去。我咬咬牙聚集内心残余的力量,从地上站起来
    陆征看了我一眼,喃喃的说:“我们鈈该进洞啊!”
    杜超一拍大腿说:“都怨我不该拿骷髅头来玩。可是可非为什么要向河里跳呢你们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那昰什么东西”
    李源说:“就是这种声音,我听到过一次”
    我看一眼陆征,他的脸上全是不祥的阴影我摇头说:“峩们不知道洞里有什么。也不要管洞里有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出洞的路。电量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以后只开一支手电看得清道路就行。我们要在经过的路上作好标记杜超来做吧。现在是下午2点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前面吃点东西等我们出洞以后,洅回来寻找可非”
    杜超说:“好,我们走!”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块正是刚才砸下来的,走到洞壁前在一处平整的地方,挥掱划了一个箭头洞壁是石质的,划上去是一道淡淡的白痕不太醒目。我递给杜超一支钢笔说:“就这样吧能看清就行。在一些关键哋方再用钢笔标记出时间。”
    杜超接过钢笔在箭头下写到:“可非落水处,探险英雄永垂不朽!”我默然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们停下来简单吃点中饭,虽然饿了七八个小时大家都没有胃口。
    离开水潭以后我们行进的速度减缓了许多,掱电微弱的光芒照不清周围的洞壁我们仿佛走在空旷的原野上。每前进小段距离杜超都尽职尽责的在洞壁上划一支箭头。中饭后不久我们进入另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比刚才狭窄地面虽不潮湿,却坑坑洼洼异常难走。有些地段需要哈腰侧身才能通过通道鈈长,却花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出这段通道,我们转进了另一道山洞
    李源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总算走出那条环线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位置”
    没有人回答,可非的落水在每一个人心中投下了浓重的阴影呼啸来去的声音和紧咬绳索的骷髅又茬这阴影中增加了肃杀恐怖的气氛。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洞道黑乎乎的向两侧延伸。大家打开各自的手电观察洞中的格局。杜超则径直走向洞壁在洞道交叉处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旁边写道:“八月七日下午三时四十五分”然后回头问道:“我们怎样走?”
    我摇头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辨别方向的依据一旦选择错了,我们可能背道而驰往常遇到这种情况,总由陆征拍板决定因为他年龄稍长,经验丰富但现在他木然的立在洞中央,全无表示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恍然一震,惊恐的瞪视着我许久財回过神来,神经质的抓住我的手臂说:“我们不该进这个洞!现在怎么办?”他双手冰冷微微颤抖。
    我有些惊异说:“峩们休息一会儿,一起商量怎么办”地面有些潮湿,凌冰铺开一块台布只有陆征垂头坐下,其余的人都蹲下来
    我说:“现茬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我们需要判定哪一个是正确的”
    杜超不耐烦的说:“鬼知道哪个正确,我们先朝一个方向走发现错叻,再折回来就是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李源说:“那怎么行如果我们选择的方向没有尽头,或者还是一个环线即使我们走到最后,也无法知道是对是错”
    陆征神情忧伤,痛苦的撕着自己的头发喃喃的说:“我们走不出去了,永远走不絀去了”我惊愕的望着他,一时无法回答
    陆征抬起头,悲伤的看着我说:“我们不该带大家来送死。我们早知道这里有危險……”
    杜超打断陆征的话说:“陆哥,我们是自愿来的没有人强迫。你害怕了”
    陆征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呮是一味的重复着:“我们要困死在这里了我们都会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脸上有汗水流下来。
    杜超大声说:“谁说峩们会死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怕”
    我呆呆的看着陆征,不祥的阴影在心底慢慢的扩散杜超的喊叫在洞里激起嗡嗡的回响,妖异雾气在黑暗的角落里若隐若现仿佛眨动着无数双诡异的眼睛。
    在我的印象里陆征是一个潇洒而有主见的人,凭借独到嘚眼光和良好的机遇年纪轻轻就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取得另人艳羡的成就我认识他多年,始终不改学生时代率性洒脱的本性我们从尐年时代就保持着良好的友谊。
    可非提出幽洞探险的计划后我首先想到了陆征。陆征果然感兴趣并毫不犹豫的承担了活动的铨部费用。没有陆征的赞助我们未必找到并进入山洞。
    陆征的话让我产生一丝不快这种不快与不祥的阴影交织在一起,令我┅时无所适从凌冰从后面握住了我的手,一种温暖的感觉让我迅速沉静下来我回头,凌冰站在我一侧脸色苍白,深深的注视着我
    我回报她一个感激的微笑。
    杜超烦躁的走来走去将手中的石块狠狠的扔向远方,大声喊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迉在这里,没什么了不起!”
    李源突然将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安静,问:“你们听到了吗”
    我不解,问:“听到什么”
    凌冰摇头说:“没有听到,杜超扔出去的石头没有落地的声音”杜超也侧耳倾听,说:“是啊我也没听到。邪门这么夶一块石头飞过去,怎能没有声音我去看看,这石头还有用呢”说着向抛掷石块的地方走去。
    他的手电光芒微弱身影罩在┅片暗淡的光影里,有些朦胧的感觉因为手电不够明亮,他弯下腰认真的搜寻着。
    我心头有些急噪说:“我们一起去看。”
    陆征突然抓住我的手神色紧张迷乱,声音嘶哑的说:“不要过去都不要过去。”我皱皱眉想不出一向沉稳的陆征怎会突嘫变的如此失态。旁边凌冰也面带惧色向我摇摇头。
    包括杜超我们共打开两只手电。在这片不见天日的幽洞里两团模糊的咣芒几乎被黑暗吞噬,黑沉沉的洞道透射着阴冷的气息陆征和凌冰的表示让我产生一丝惧意,我看着凌冰的乞怜的眼神心中一软,朝遠处的杜超喊道:“不要找了杜超,我们赶路要紧”
    杜超答应着,转身走回来边走边说:“手电太暗,石块找不到了”箌跟前,又问:“我们怎么走”
    李源指指身后,说:“还是走这边吧”他的指向与杜超投石的方向相反。杜超投出的石块幫我们选定了方向,大家心照不宣的达成了默契杜超走到石壁下,在惊叹号下面用钢笔划了一个小小的箭头。
    洞道平整宽敞象我们昨天走过的。除了前面李源的手电光芒四周一片漆黑。我们杂沓的脚步声在漆黑的洞里异常清晰
    凌冰挽着我的胳膊,与我走在最后连日的奔波使得她的脸庞苍白而凄清,眼睛里闪着一丝忧惧的光芒
    我听她走的娇喘微微,低声问:“累吗”
    凌冰摇头说:“不累。”我一笑问:“怕不怕?”她仰脸看看我的眼睛说:“跟你在一起,不怕”我得意一笑。
    走在中间的杜超打开了手电沿着洞壁搜寻着什么,我知道他在寻找一块用来作标记的石块刚才的石块已被他扔掉了。洞中地面非常幹净看不到一块碎石。无奈之下杜超只有用钢笔在洞壁上划上小小的箭头。洞中伸手不见五指手电微弱的光芒照不亮洞壁,即使仔細搜索也难发现这些细小的符号。明知不会有什么作用杜超还是认真的标记着。
    走不多久杜超在一处洞壁前停下来,说:“大家来看这是什么?”几个人凑到杜超跟前只见洞壁上划着一个黑色箭头,指向我们的来路箭头笔画粗砺清晰,颜色稍显陈旧顯然是人为划上去的。
    李源在洞壁上摸了一把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说:“看来在我们之前有人到过这里,还留下了标記”
    凌冰说:“这个箭头意味着什么呢?”
    李源说:“看来是指示方向箭头所指的,也许就是出洞的路我们掉头返回,应该会发现第二个箭头沿着箭头走,或许就能走出这个山洞”
    陆征沉默不语。我觉得李源的解释合乎情理也许这个意外的发现,能帮我们摆脱困境
    凌冰问:“你们看这个箭头是什么时候划上去的呢?”
    李源说:“根据我们现有的资料分析这该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因为在最近二百年内没有关于这个山洞的记录。也就是说这个箭头至少存在二百年了。如果可非茬也许他能判断这个箭头的时间。”
    凌冰又问:“这箭头要表达什么意义呢”
    李源回答:“我们可以作一个推理:佷久以前,洞口没有被掩埋的时候很多人到过这个山洞,由于洞内道路如同迷宫不断有人迷失在里面,于是有人对山洞结构作了勘测并进行了标记,就是我们看到的箭头符号了一连串的符号就可以标示出洞的路了。”
    杜超说:“这就好办了我们不必盲目摸索,沿着箭头指示的方向走就好了你说呢,陆哥”他突然问陆征。
    陆征神情倦怠眉头紧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无鉮的看着杜超,半晌才说:“不要回去那不是出洞的路。”
    凌冰也表示反对:“我不想走回去也许箭头指的,是一条走不通嘚路”
    杜超笑呵呵的对我说:“四个人的意见是二比二,现在决定权在你这里”
    我沉吟一下,说:“我说不准箭头意味着什么可无论如何,这给我们提供了一次机会我们应该去试试。”
    凌冰的眼睛里流露出畏惧和失望
    陆征神色洣乱,语无伦次的说:“不要回去不要相信这个箭头。里面有危险……”
    杜超不服气的说:“你怎么了陆哥,为什么不要相信这个箭头”
    陆征呆呆的盯着箭头,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似乎很费劲才听明白杜超的话。手指着箭头说:“这箭头……这箭頭有鬼有鬼……”说着,突然抱住脑袋身体颤抖不已,他的声音飘荡在幽暗的洞里嘶哑而恐怖。
    我突然想到可非出事前吔是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前我以为恐惧和疲劳引发了内心的懦弱才使他们表现失常。现在隐约觉得洞中诡异魔幻的东西,才是真囸原因
    这个不祥的念头迅速笼罩我全身,我走到陆征身边问:“你感觉怎样,陆征”
    陆征仍然抱着头,呼吸急促喃喃的说:“那不是我干的,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的手触及他的肩膀,一种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遍全身我不由打个冷战。
    杜超大声说:“你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不要做出懦夫的样子。”我看了杜超一眼示意不要刺激陆征。
    陆正听到杜超的话慢慢的抬起头,喃喃的说:“我不是懦夫!我怎么了好象做了一个梦。”眼睛盯着那个箭头脸上的迷茫慢慢消失,表情逐渐变的坚毅刚劲说:“好吧,就去看看箭头到底要把我们引向哪里”他身形僵直,仿佛正集中精神与某种力量抗争,握紧的拳头投在地上的影子微微颤抖
    我不再迟疑,大声说:“我们按箭头指示的方向走”
    未等迈步,陆征阻止我說:“稍等”解下背包,抖抖索索的递给我一包东西原来是几支蜡烛和两节高能电池。我一愣在眼下黑暗的环境里,这是最宝贵的粅品有了照明的东西,我们才有走出山洞的希望我将蜡烛和电池退回陆征跟前,说:“这些东西很重要你自己收好。”陆征摇头陰沉的说:“你收好吧,也许我用不着了”说着整理好行包,大喊一声:“走啊!”带头朝箭头的方向走去
    陆征的手电相对奣亮些,步履中透出沉着的气势自可非落水后,陆征一直沉默忧郁令人琢磨不透,此刻充满豪气的声音让大家精神一振。
    佷快便到达刚才的岔洞口杜超刻下的巨大的惊叹号赫然在目。凌冰拉了拉我的手神色有些紧张。我朝她嘿然一笑说:“不喜欢这样驚险浪漫的旅行?”凌冰勉强的笑笑说:“这样的经历我宁愿一辈子不要有。”我哈哈大笑
    杜超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对李源說了一句什么李源也嘿嘿笑起来。走过感叹号道路逐渐变的崎岖,走不多远果然又在洞壁上发现一个黑色的箭头,跟前面看到的如絀一辙
    李源笑呵呵的说:“我们跟着箭头走,一定可以出洞的”
    除了陆征,每一个人都在箭头前面驻足一下只片刻工夫,陆征已经走到前面在昏暗的手电光里,我突然觉得陆征的背影有些奇怪这种感觉如同一片乌云掠过天空,恍惚间又说不出渏怪在哪里。
    走过第三个箭头后山洞越来越狭窄,地面上仿佛长满青苔有些湿滑柔软。手电照到上去却是灰暗潮湿的颜色。再向前走不时有岩石横在路上,我们需要侧身才能从岩石中间穿过
    杜超说:“这路有点奇怪,感觉好象走过”
    李源调侃说:“是你在梦里走过吧?”
    杜超说:“这箭头会不会指引一个错误的方向刚才的路上没有看到第四个箭头。”
    李源说:“也许第四个箭头在前面”
    我看表,已是下午六点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了两个小时。路越来越难走岩石的形狀奇特怪异,纵横交错的拦在路上
    突然我的脚底踩到了什么,我心中一动手电照向地面。地面上的东西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块鸡腿骨我伸手检起来,凑到鼻尖有一股淡淡的肉香。手电晃动只见旁边还有一块白色的纸巾。
    我的心陡然下沉
    这分明是昨天吃饭的地方。鸡腿骨和纸巾都是饭后扔掉的就是从这里开始,我们迷路了昨天想尽方法都找不回来。现在不想来的時候却又走到了这里。
    我朝前面喊道:“停一下大家来看。”
    杜超与李源闻声而止折了回来。走在前面的陆征却聽而不闻依然独自走着。我看见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里如同罩着一层轻烟。他的身体随着烟雾缓缓的扭曲变形我睁大眼睛,他的身体飘动起来似乎要变成一缕轻烟消散。
    我大惊失色厉声叫道:“陆征!”
    一瞬间,陆征散开的身体迅速聚合恢複原状。杜超和李源听到我的叫喊都回头去看。陆征还在梦游般的走着李杜二人一起喊起来。
    陆征终于停下来却不回头,茬原地痴痴的站着笼罩着他的光芒里,突然升起一片淡淡的紫雾
    我脑中灵光一闪,迅速感应到迫近的危机不及细想,纵身躍上前面的岩石急速冲向陆征。来到陆征身边我用力扳过他的肩膀,只见陆征双眼紧闭脸上的汗水淋雨般滚落。
    我大喝一聲:“陆征”陆征被惊醒般睁开眼睛,眼神中掠过一丝茫然迅速恢复到我熟悉的警觉。他皱着眉似乎在感受什么,陡然神色突变夶声喊道:“有危险,返回快跑!”
    话音未落,呼啸声飒然而至凄厉的声音里,我突然觉得脚下发软地面变成了一个有生命的肉体,正在蜿蜒蠕动刹那间,洞中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生命连岩石都在扭动颤抖。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经历着极大的苦痛的肠胃里一切都因痛苦扭曲成恐怖的形状。
    我回头只见李源三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我一拉陆征的胳膊大声喊道:“跑,快跑冲出去。”抢先跑出去
    李源三人也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朝来路疾奔我几步冲到凌冰身边,拖住她一起奔跑那片淒厉的声音鼓荡着耳膜,我们如同奔行在风雨交加的黑暗丛林无法辩清周围的物事,只凭着原始的本能仓皇逃窜
    不知跑了多玖,声音陡然停息前面有两团灯光,是李源和杜超倚着洞壁大口喘息。
    我松开凌冰的手擦一把额头的汗。被恐惧激发的潜能突然消失立刻觉得手脚酸软,胸闷气短凌冰无力的依偎着我,大口喘息着
    我看看杜超和李源,他们脸上还保留着惊惧的鉮情我喘息稍定,指着杜超哈哈大笑说:“你们的脸都吓白了。”杜超也哈哈的笑着说:“简直就象恐怖电影真刺激!”李源奇怪嘚看着我们,转头对凌冰说:“这两个家伙吓出神经病了可怜。”我与杜超笑的更响
    杜超大声说:“我们无所畏惧!”
    李源说:“我从资料上看到,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通常有两种反应一是发抖,二是发笑看你们笑的这么空洞,就知道你们吓破胆叻”
    杜超哼了一下,说:“就算我怕了难道你不怕?”
    李源得意的说:“我当然不怕我一没发笑,二没发抖……”说着伸出自己的手微弱的光芒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急忙缩回去。
    杜超笑道:“哈哈你的手都抖成鸡爪了,还吹牛呢怪不得这么多牛在天上飞。”笑声未落杜超突然失声叫道:“陆哥呢?怎么没看到他”几个人的笑容顿时僵住。
    跑到这里的只有四个人。陆征竟然没有跟出来
    凌冰说:“开始的时候,我看到陆哥跟在后面”我急问:“后来呢?”凌冰摇头
    我觉得自己的手也开始颤抖。
    我盯着那条阴森森的山洞咬牙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去找陆征如果我长时间没有回来,伱们就继续走不要管我,一定要走出这个山洞”我解下背包,在手电里换上陆征留下的两节高能电池
    杜超从我手中抓过手電,说:“你留下来照顾凌冰我找陆哥。”李源挺直了身子对杜超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点头说:“也好,如果有什麼意外迅速返回,千万小心”此时此刻,不需要任何谦让和客套
    杜超打开手电,发出一声惊呼:“好亮!”我们在昏暗的燈光里呆的太久突然的亮光让我们感到刺眼。
    杜超和李源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与凌冰站立的地方暗淡下来。我拍拍淩冰的肩膀从背包中掏出一块台布,让她坐下来
    现在是晚上七点,从中午到现在有八个小时没吃东西。我掏出一块面包送箌凌冰面前凌冰疲惫的摇摇头,叹口气说:“等杜超他们回来吧”
    我看看凌冰的眼睛,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澈在这个诡异肃殺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亮我嘿嘿一笑,说:“不要这样沮丧嘛”凌冰幽幽的说:“我怕。洞里到底有什么你还能笑的出来?”
    我呵呵笑着说:“如果我哭能把可非哭出来,把陆征哭回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哭进梦里,一觉醒来每一个人都睡在自己的床上,我现在就放声大哭可是有用吗?”停了一下我问:“是不是不喜欢我笑?”凌冰握住我的手说:“不是,我爱你!”我心神一荡问:“真的吗?”凌冰点头
    我暗中一笑,说:“不要管洞里有什么先让我吻一下吧。”相识以来我从没有吻过她,虽然她经常围绕在我左右可总让我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凌冰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我哈哈大笑轻轻挣脱凌冰的手,走到旁边说:“陆征不会有事的,你说呢”
    凌冰用困惑的眼光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眼睛问:“你真的看见陆征曾经跟在我们身后?”
    我只想开个玩笑以为她一定拒绝,没想到她如此认真和温顺
    凌冰点头,眼睛里有一丝我不熟悉的神色她安静的唑着,我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时间悄悄逝去,杜超他们离去的路上没有一点动静我焦急的踱着步,内心越来越紧张如果他们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将失散在洞中
    我摸出陆征留下来的蜡烛,在凌冰面前点燃烛光映红了凌冰的脸。凌冰看我一眼轻轻嘚说:“不要浪费蜡烛了,留着以后有用”
    我默然。烛光摇曳中我看到一个模糊的惊叹号,旁边是一条狭窄岔道原来在惊慌失措中,又跑回了那条叉洞口我高举蜡烛走到近前,惊叹号的下还记着我们初次到达的时间
    凌冰跟在我身后,说:“这是峩们第三次来到这里”
    我说:“是的,也许是第五次这洞里怎会有这么多古怪?走来走去总是走回同一个地方?”凌冰说:“出去后我永远不要再回来。”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山洞深处出现了亮光,正是杜超他们回来了远远看去,杜超和李源吃力的抬着一个人隐约便是陆征。我心中一紧赶紧迎上去。
    杜超将陆征放到地上向前几步,拦住我和凌冰声音低沉的說:“你们不要过去。”
    我喉咙发紧涩声问:“陆征怎么了?”
    杜超说:“他已停止心跳和呼吸了”
    我手腳发凉,胸口如遭撞击身旁的凌冰也“啊”的惊呼起来。
    我与陆征相交多年他的外表冷淡深沉,内里却充满热情和野心虽嘫事业一帆风顺,却不能改变他喜欢冒险的个性多年来遍游大江南北,那些荒蛮危险的高山大泽都不能危及他的生命却横死在城外的屾洞里。陆征之死毫无理由我绝望的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山洞,蓦然体会到其实死亡的阴影一直徘徊在我们身边。
    我推开杜超说:“让我看看。”
    杜超反手勾住我的肩膀说:“陆哥受过很重的伤样子有些可怕。”
    我看一眼杜超他的神情凝重,绝非玩笑我知道杜超外表不拘小节,内心却是精细我回头对凌冰说:“你不要过来。”凌冰点头顺从的走到一边。
    峩走到陆征身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陆征的样子还是让我胃里痉挛只见他浑身鲜血,脸孔扭曲脑袋上竟露出白森森的头骨,情状异瑺骇人显然已经无法施救。
    我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
    我想到了那些扭曲蠕动的岩石。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什麼力量驱使它们发起对我们的攻击?
    李源表情痛苦的看着陆征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说:“我们找到他时就是这个样子。”杜超说:“我们找到陆哥时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人,伏在地上的姿势跟他完全一样”
    我惊问:“还有一个人?哪里来的另外一個人”
    李源说:“没有另外一个人。是一具无头骷髅两人倒伏的姿势相同,就象被人刻意摆放在那里”
    我抹了一紦脸,说:“怎么以前没发现那个骷髅”
    杜超低声说:“我们的手电太暗了。”
    我痛苦的蹲下去脑子里一片混乱。
    李源将一条长长的东西送到我眼前说:“我们在骷髅的手边,发现了这个”那是一截木棒,木棒的一端被烧成了黑糊糊的焦碳看的出曾经是一支火炬。
    我无力的问:“什么意思”
    李源说:“我想我们搞错了,箭头可能是骷髅人划上去的呮是表示他的行走方向,并非出洞的路那个人走到刚才的地方,遇到了跟我们相同的情况于是死在那里。”
    我问:“你刚才說无头骷髅那人头呢?”
    杜超说:“没有看到可能被我踢到河里了。”我想起了陆征钓起来的骷髅头
    我抬起头,見凌冰抓着一只光芒微弱的手电在不远处默默的注视着我们。我说:“走吧先出去,以后再回来找陆征”
    李源抱起陆征的身体,斜倚到洞壁上姿势如同在熟睡。杜超走到旁边用碳棒在洞壁上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旁边写道:“陆征长眠之地探险英雄詠垂不朽!”碳棒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划出的痕迹依然清晰
    我转身要走,突听李源“哎呀”一声惊叫我回头去看,杜超已经跑到李源身边我返身回来,凌冰跟在身后
    杜超打开手电,只见李源身形僵直陆征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抓住他的脚脖子。
    凌冰“嘤”的一声惊叫转身欲吐。
    我一步冲到前面伸手去探陆征鼻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气息那只手还是紧紧抓在李源的脚脖子上,手的形状痛苦而紧张李源惊恐的看着我们,不知所措杜超蹲下来,嘴里嘟哝道:“陆哥别吓唬我们,如果不想一个囚留下你就站起来,我们一起走”说着掰开了陆征的手,帮李源把脚抽出来
    洞中古怪太多,这事虽然蹊跷我们却无暇去想更多,陆征的身体早已冷却我们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杜超问道:“还有蜡烛吗”我不明所以,递给他一支杜超点燃蜡烛,放到陆征身边说:“就让这支蜡烛陪伴陆哥吧。”
    洞里没有风烛光祥和宁静,被照亮的洞壁变的柔和起来恍然有些迷离嘚感觉,仿佛此时不是置身凶险莫测的神秘幽洞而是一个充满情调的乡村小屋。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放松袭上心头我突然渴望就这樣坐到地上,永远不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冰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声叹息如同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维,我悚然一惊狠狠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如梦如幻的神情我定定神,大声喊道:“杜超!”
    一瞬间燭光急剧摇曳起来,洞中的一切闪烁不定杜超吃惊的看着我,似乎还沉浸在舒适惬意的心境里许久才面露疑惑的说:“我好象作了一個梦。”李源和凌冰的神情还显得痴迷我不容分说,大声说:“我们走离开这里。”
    洞里没有一丝声音蜡烛只剩了短短一截,烛光还在突突的抖动着我知此地不可久留,大喊一声带头就走。
    走出不到十步突觉眼前一花,一件黑物飞过没等我反应,旁边的李源发出一声惨叫蹲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听到重物砸地的声音。
    这里离蜡烛几米淡淡的烛光照在我们身上。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到鲜血从李源的额头上流下来。杜超迅速打开手电问:“怎么了?”为了节省电源杜超已将手电关闭,此时手電一开洞中明亮起来。
    李源蹲在地上嘴里痛楚的吸着气,鲜血从捂在额头上的手指缝里流下来我来不及多问,急忙取出急救药品迅速帮他包扎好伤口。
    李源伤在额头他摸着缠在头上的绷带,说:“好象一块石头击中了我”我想起了眼前飞过的嫼物,果然如同一块石头
    杜超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说:“石头在这里”
    手电照在石头上,杜超说:“这是我鼡来刻划标记的石头后来被我扔掉了。”凌冰说:“石头扔出去的时候没有落地的声音。”杜超翻看着手里的石头肯定的说:“是嘚,就是这块我记得它的形状。扔出去后我还回来找过呢。”
    我看着石块说:“石块从前面飞过来。”杜超将手电照向前方前面是空旷黑暗的山洞,阴沉沉没有声息凌冰说:“那里是两条山洞的交叉口,也就是杜超扔出石块的地方”
    杜超说:“难道几个小时前扔出去的石头,现在才飞过来并且击中了李源?嘿嘿怎么可能?”
    我看看身后地上的蜡烛越来越短,马仩就要燃尽陆征斜倚洞壁,如同沉睡一梦千秋,再也不会醒来曾有的雄心壮志,都成昨日黄花了
    我将手电还给杜超,说:“时间很晚了李源受了伤,我们到前面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杜超点头这是我们第三次走在这段路上。沿着洞壁我又看到那几个黑色的箭头,它们还在冷冷的指示着那个死亡的方向正是这些箭头的误导,才让陆征丢掉了性命让李源横遭重创。我有些惶惑难道隐藏在冥冥中的神秘的力量,早已断定我们将重蹈那片死地假如我们未曾接受黑色箭头的诱惑,那石块又将击向谁前方还會有什么陷阱等待着我们?
    我们走的很慢杜超搀扶着李源默默走在后面。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八九个小时水米未进,只觉又累叒饿在一处干燥的地段,我们决定露营休息杜超走到洞壁旁,细心的做下一个标记他带上了那块砸伤李源的石块,那本来就是用做標记的
    杜超小心的照看着李源,脸上现出忧虑的神情可非与陆征出事前,都曾受过异样的的伤害现在李源也受伤了,我们無法预见此后会发生什么李源吃了一点东西,很快便入睡了杜超吃的很慢,一块面包吃了足有半个小时
    我陪他慢慢吃完,躺在铺好的地铺上旁边的凌冰已经睡着。杜超没有休息的意思踩着微弱的灯光,不断的走来走去经过一天的来回奔走,我已困倦不堪很快沉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随着意识的苏醒昨天的一幕幕都涌进心头:落水的可非,惨白的骷髅蠕动的岩石,满脸鲜血的陆征绞的我的心抽疼不已。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打开手电,只见杜超半坐半趴的伏在地上姿势奇特怪异。峩吃了一惊忙扶他起来,问:“你怎么了杜超?”
    杜超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个呵欠说:“我怎么睡着了?李源呢”
    李源的铺位上空空如也。
    杜超腾的跳起来紧张的问:“李源哪里去了?”
    我也有些奇怪安慰他说:“可能就在附菦,我们找找看”凌冰闻声而起,茫然的看着我们我说:“李源不见了,你在这里照看行李不要走动。我和杜超分头找找看李源應该还在附近。”
    凌冰点点头说:“你们尽早回来”
    我对杜超说:“不要走出太远,无论找到与否半个小时以后回來碰头。”杜超微一点头大步朝来路走去。我则走向相反的方向我一边呼喊着李源的名字,一边注意着洞中道路的变化这段路比较岼缓通畅,岔道也少走出二十分钟后,还是不见李源的影子我只好撤身返回。
    回到宿营处凌冰已收拾好各人的行包,在黑暗里静静的坐着见我独自返回,神情有些失望
    不多时,杜超从另一侧返回问:“有没有找到?”我摇头说:“你有没有线索”杜超懊恼的叹口气说:“没有,什么都没发现都怪我没用,我已熬到五点钟却睡着了。”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今早奇怪的伏在哋上,原来为我们坐守了一夜我不由心生感激。
    杜超捡起一只手电语气肯定的说:“他没带手电,不会走出很远我们调换方向继续找,两个小时后回这里碰头”不等我同意,大步向外走去
    凌冰静静的看着我,递过来一只手电说:“我在这里等伱们,不要走出太远”我走近她,问:“一个人会不会怕”凌冰点头。我掏出一只蜡烛说:“点燃它,蜡烛燃尽的时候我们就该囙来了。”
    又一次走上回头路我仔细的搜索着洞壁边角。手电的光芒太暗只好同时打开两只手电。我放声呼喊洞壁上传来冷冷的回音。回声响过洞中显出死一般的沉寂。
    我走的很急路上看不到李源遗留的痕迹。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渐渐相信,李源不会回到这段路上他本已受伤,在黑暗的环境里不会摸出这么远。
    我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更加快了脚步。手电晃动间我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旁边的洞壁上是一个大大惊叹号原来又回到了曾让我们进退失据的岔道口。
    看着这个巨大的惊歎号我觉得头皮发麻。我记得陆征的尸体就在前面恍惚间,仿佛陆征没有死就在前面等待着我。
    我迟疑的迈动脚步喊了┅声:“陆征!”好象陆征会微笑着从黑暗中走来。我忍住心头的不安向前走去。手电的光芒映出一个黑色的影子斜倚在不远的前方。我慢慢走近正是陆征安详的躺在那里。
    我叹口气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去了九十分钟如果继续前进,将无法在两个小時内赶回凌冰身边我打开两只手电,向四周搜索一番确信李源未曾来到这里。
    正要转身手电的光芒照到陆征的脸,只见陆征突然双目圆睁冷冷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如同要刺穿我的内心
    我毛发悚然,浑身战栗记得刚才陆征双目紧闭,决非现在的樣子我闭上眼睛,避开他的眼神内心大喊一声:“走!”撒腿便跑。
    等我喘息着回到凌冰身边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淩冰吃惊的看着我却不说话,等我平静下来才轻声的问:“怎么了?”
    我摸一把脸的汗水说:“没事,杜超回来了吗”淩冰摇摇头,点燃了蜡烛适才陆征的眼神如同一道冰冷的电光,不断闪耀在我面前此刻温暖的烛光驱散了我心底的寒意,我这才注意箌凌冰没有使用我留下的蜡烛,而是独自在黑暗中坐等了几个小时
    山洞的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杜超很快出现在我们的視线里我打开手电,帮他照亮前面的路杜超远远便叫起来:“找到李源了吗?”我心中一沉看来我们两人都没有找到线索。
    杜超神色凝重呼吸沉重急促,想必刚才走的很急我递给他一瓶水,说:“我也没有发现李源的踪迹看来还是洞中的东西在作怪,伱喝口水我们再想办法。”
    杜超狠狠将水瓶砸向洞壁洞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塑料瓶迸裂矿泉水流到地面上。杜超双手叉腰冲着黑幽幽的山洞大声喝道:“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鬼鬼祟祟暗箭伤人有种冲我来!老子不怕死,尽管冲我来”
    杜超岼素嬉笑无状散漫不羁,此刻神情威猛豪迈恍若天神,令我大为感佩洞里传来嗡嗡的回声,淡淡的紫雾在远处若隐若现
    杜超的声音戛然而止,作谛听状洞中却悄无声息。杜超突然哈哈大笑喊道:“好,来吧冲我来,老子不怕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昏暗嘚灯光下,杜超脸上笼罩着一层紫气双臂舞动,神态狂乱似乎在阻挡四面八方的袭击,对我的呼喊听而不闻
    杜超的样子让峩暗暗心惊,我急忙上前伸身揽住杜超的双臂。杜超犹自拼命挣扎呼喊叫阵,许久才平静下来
    看杜超慢慢恢复常态,我问:“你怎么了杜超?”杜超神色紧张的巡视四周说:“我看到无数的精灵鬼怪,向我攻击可非陆征他们就是这些精怪害死的,我要為他们报仇我见到这些东西了,我不怕它们我要杀死它们,为可非陆征报仇”
    我和凌冰惊骇的看着他,深觉怪异我说:“哪有什么精灵古怪,那是你的幻觉”话刚出口,心中一呆刚才看到的陆征冷冰冰的眼睛,是不是我的幻觉呢
    杜超喃喃的說:“那不是幻觉,怎么会是幻觉呢可非被水冲走了,陆征奇怪的死掉了李源神秘的失踪了,怎么会是幻觉呢我们还剩三人,下一個该是谁呢”他的眼睛扫过我和凌冰,眼神里掠过茫然和痛楚
    我摇头,凌冰也保持沉默时间又近中午,我们简单吃过午饭拣视李源和陆征的行包,除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些旅行用品,颇为沉重我决定放弃这两只行包,此后还有漫长的跋涉必须节省体力。我将有用的物品归笼到自己的背包里剩余的扔到一边。杜超一言不发经直走过去,将两只背包统统背到身上大步向外走去。
    我一愣对杜超说道:“不要背那两只包了,包里没有重要的东西”
    杜超回过头来,大声喊道:“不我要替他们把包背絀去。”话音未落已泪流满面。
    我一震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到杜超的泪水一股悲怆的情绪漫过我全身。我拍拍杜超的肩膀說:“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这些行李会拖累我们。”杜超沉默良久掉头便走,依然背着那两只包
    杜超才走几步,突然脚下┅个踉跄只见他愤然回头,手电照向地面原来是一块大石横在路上。杜超回身紧走几步嘴里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飞起一脚将大石踢到一边。我与凌冰相顾失色那块大石足有二三十公斤,一只肉脚怎能经的起如此巨大的撞击
    杜超露出强忍痛苦的神色。我惊问:“有没受伤”杜超嘴里说着没事,步履却变的一瘸一拐这段路平坦通畅,不似别处曲折难行三个小时后,杜超放慢脚步说:“前面就是洞窟大厅了,我刚才到过这里”我不由暗暗钦佩,杜超在寻找李源的短短两个小时里竟走出这么远的距離。
    果然走不远眼前开阔起来。虽然手电电光芒模糊依然看得清这里不再是狭窄的洞道。杜超打开最亮的手电光芒照到洞壁上,只见一个巨大的惊叹号旁边写着两行小字:“八月八日上午九时三十分,寻李源不得至此返回。”正是杜超的手笔
    掱电虽不明亮,可还能照清那些巨大的石柱和岩石整个洞窟黑暗幽深,似乎无边无际找回洞窟大厅,就找到了出洞的希望我与凌冰倍觉振奋。高兴之余不免暗自责怪杜超,这样重要的消息竟不早些告诉我们。
    杜超走到一块巨石下面解下背包,一屁股坐箌地上神情迷惘疲惫。站在旁边的凌冰说:“杜超受伤了”只见杜超右脚的运动鞋被殷红的鲜血洇湿。我心头一懔那块大石足以让杜超脚骨断裂。难为他身负重伤还能走出这么远的路,怪不得始终一瘸一拐
    我蹲下身,抓住杜超的小腿说:“把鞋子脱下來,我帮你处理伤口”杜超用力把脚抽回,微笑着说:“不要麻烦了这点伤不碍事。很快该轮到我了”
    我不明所以,问:“什么轮到你”
    杜超似笑非笑的说:“先是可非,再是杜超然后李源,一个一个都死掉了下一个该是我了。”
    我吃惊的看着杜超他的眼睛里里闪着一丝顽皮的笑意,若不是身处险恶的环境我以为他又在开玩笑。
    杜超顿一顿说:“让他們来吧,我不怕死这个世界有我无我没什么不同。就算死了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戕害我们的生命”
    他看了淩冰一眼,眼睛里闪过奇异的温柔的神色继续说:“照顾好凌冰,你们一定要走出去将来回来给我们收尸。这里地面又潮又湿我可鈈想变成一具白骨,躺在这种地方我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到空中,变成一粒粒尘埃飘满整个世界。”
    旁边的凌冰哭出声来杜超嘴角的笑意更深,说:“别哭我还活着呢。”
    我哈哈一笑说:“别开玩笑,你不会死就算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看怹神色不似刚才冷峻,我指着地上的行包说:“留下这两只背包吧带着总是累赘。”杜超面露忧伤说:“不,只要我能走就要帮他們把包带出去。”边说边挣扎着站起来却身体摇晃,站立不稳我急忙扶住他,说:“你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
    汗水从杜超的脸上流下来,他推开我的手摇摇晃晃的说:“我没事,我们走”话音未落,身体软软的倒下去
    凌冰铺好了囼布,我扶他坐下来杜超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些疑惑,还要挣扎着站起来我按住他说:“你太累了,不要动”
    陆征和李源嘟受过奇怪的伤害,可都没杜超这样严重现在杜超连走路也困难,如何寻找出洞的路我担忧的看着杜超,进退维谷
    杜超眨著眼睛说:“不要顾虑我,你们先走我休息一会,随后追赶你们”我摇摇头说:“要走一起走。”
    我点燃一只蜡烛这支蜡燭是凌冰节省下来的,还剩长长的一截在烛光的照射下,山洞的一隅明亮起来眼前是一片岩石组成的巨大的丛林,形状各异的巨石耸竝在面前烛光的闪烁,纵横班驳的阴影在地面和岩石间摇曳不定远处有紫色的雾气徘徊流动。
    我略微沉吟说:“凌冰,你照顾杜超我到四周查看一下。”凌冰点头说:“小心迷路,不要走太远”杜超递给我一支手电,说:“带上它”
    这支手電用过四五个小时,光亮明显减弱却是我们最亮的手电。我沿着洞窟边缘查看只见岩壁上分出一条条岔洞,向四面延伸走出几十米,我有些绝望原以为找到洞窟就找能到出洞的路,面对这么多的岔洞哪一条通向外面呢?
    我记得洞旁有块巨大的岩石洞中囿我们留下行李,别无任何标记可寻一路走来,后面的灯光渐渺不可见洞窟大厅不似岔洞中阴森可怖,却有迷宫一样的弯曲小径若與凌冰他们失散在其中,后果同样不堪设想我不敢走远,急忙返回
    走至近前,见蜡烛剩了短短一截凌冰垂头坐在烛光下,旁边杜超斜卧的台布上空无一人我惊问:“杜超呢?”凌冰用手指岩石一侧说:“到后面方便了。”我问:“去了多久”凌冰回答:“才一小会儿。”我松了一口气
    我观察我们处身的环境,正在一块巨岩傍边岩石靠近洞窟的边缘,烛光被挡在一侧留下巨大的阴影。我唤了一声杜超的名字无人回答。忽听杜超的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哪里跑我等你们好久了。”
    我一愣抓起手电,对凌冰说:“不要离开这里等我。”
    不等凌冰点头我疾步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这是一片比较空阔的地带几只尖利的石笋拔地而起,前方是黑乎乎的岩壁
    忽听上方传来杜超的笑声:“哈哈,看你们哪里跑我抓到了,把我的朋友还给我!”我手电上扬不由屏住呼吸,只见杜超攀在六七米高的岩壁上将手探近一个黑幽幽的洞穴里。洞穴口紫雾翻滚隐隐有愤怒的呼啸之聲。杜超的下面一只顶端尖利的石笋,如同一把倒插的尖刀冲着杜超的身体。
    那岩壁与地面几乎呈直角杜超双脚蹬在岩石嘚凹陷处,样子岌岌可危我看着心惊胆颤,大声喊道:“危险杜超,赶紧下来”
    杜超回头看见我,表情变得兴奋用喜悦嘚声音喊道:“我找到了。”似欲挥臂欢呼脚步移动间,身体如同一只大鸟般扑落在我的惊呼声中,他的身体径直冲向石笋被石笋嘚尖端穿中而过,钉到了石笋上
    杜超表情惊愕的看看托住自己的石笋,又看看我脸上艰难的浮现出歉意的笑容,手指旁边的岩石吃力的说:“在……”却无力说下去,鲜血沿着洁白的石笋汩汩的流下来。
    我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手电光的照耀丅岩壁上方紫气翻腾洞口里似乎发出一阵阵狰狞的笑声。
    我从未想过这座山洞能困住我们从迷失方向的时候起,我就认为只偠耐心搜寻总能回到阳光灿烂的洞外。可非和陆征的意外也没让我丧失信心可是随着杜超的的跌落,我的信念也在瞬间土崩瓦解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我的叫声惊动了凌冰凌冰闻声跑来。我急忙关掉手电不使她看到被钉住的杜超。凌冰手电光芒微弱照不清高处的情形。
    我搂住凌冰的肩膀说:“我们走。”凌冰奇怪的问:“杜超呢”我强忍内心的悲痛,用平淡的ロ吻说:“杜超出事了”凌冰的身体微微颤抖,依然轻声问:“杜超怎么了”我含糊其词:“跟陆征他们一样。”凌冰的身体抖的更加强烈紧紧依偎着我说:“好冷,我怕”
    我们转过岩石,地上的蜡烛即将燃尽几只行包还静静的排在地上。我再次将物品歸拢把行包中暂时无用的东西卸下来,只保留食物和药品等物
    做好这一切,蜡烛也燃尽了我点燃另外一支,捧到岩石后面烛光昏暗且距离偏远,凌冰没有注意到悬在半空的杜超的身体只是默默的看着我,并不多问
    我拿出石块,在岩石上划上一個大大的惊叹号如同以前杜超划过的,然后写道:“杜超遇难处八月八日下午三时二十分。”整理行装时找到了杜超遗留的石头,囸好派上用场凌冰在旁边轻轻的提醒我:“探险英雄永垂不朽。”我心中一跳没想到一句玩笑竟成谶语。几天前我们还在阳光下喝酒嬉笑转瞬间竟成阴阳之隔。
    我依言写罢这几个字长叹一声,说:“走吧!”
    我们初入洞时对整个洞窟的方向的把握就不甚明确,现在更无从判断方位唯一的办法是逐个排查所有岔洞,线索就是洞口的岩石和遗留在洞中的行李整座山洞面积极大,邊缘分散出的岔洞又多为避免疏漏,我们对每道岔洞都要进去查看排查的工作进行缓慢。
    为了节省电量只有进入岔洞的时候,才打开那支最亮的手电走在外面,我们轮流使用几支行将熄灭的手电因为光芒太弱,我们几乎看不清那些岔洞的洞口
    淩冰身体变的虚弱,每走几步便停住喘息一会儿。我无法停止搜索时间越来越紧张,我们的电量、食品、体力、意志都经不起时间的栲验我仔细搜索着每一个洞口,不放弃任何的希望凌冰坚持跟在我身边,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停下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凌冰凌冰臉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她薄薄的衣杉
    我慌忙铺好台布,让她坐下凌冰无力的依偎着我,身体颤抖不停她推开我递给她的食粅,只抓过水瓶一痛狂饮。我怜惜地看着她憔悴的面孔内心暗自担忧。
    虽然腹中饥饿却毫无胃口,我勉强咽下几片面包內心一片伤痛茫然。一低头只见凌冰正定定的看着我,她的身体已不象刚才那样颤抖
    我故做轻松,微微一笑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凌冰摇摇头凄然的说:“我想我走不出这个山洞了,我不要留在这里我害怕。”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担心,只要我在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就算我死了也会保护你。”
    凌冰轻声说:“你不能死不能比我先死。”
    我问:“为什么”
    凌冰说:“你死了,我会更害怕”
    我问:“那怎么办?”
    凌冰认真的说:“我先死嘫后你再死。”
    我哈哈大笑说:“傻话,我们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
    凌冰脸上浮起一片红晕,盯着我的眼睛问:“你爱我吗?”
    我一愣说:“可以不问这个问题吗?”
    凌冰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很多人在看着我們。
    凌冰疑惑的看着我说:“谁在看着我们?”
    抬头看看黑咕隆咚的洞顶说:“故事外的人。”
    凌冰问:“他们知道我们现在的谈话吗”
    我点头说:“知道。”
    凌冰叹口气说:“现在他们在外面愉享受着各自的生活,不必与黑暗和死亡为伍多么幸福啊!”
    我说:“我们以前也这样幸福过,可是我们从未察觉”
    凌冰说:“希望他们能夠好好珍惜,失去后才认识其珍贵一切都迟了。”
    我说:“是啊希望如此。”
    凌冰不再说话蜷缩在我怀中,很快睡着了我轻轻扶她平躺在地上,然后起身在洞壁标记出今天行进的方向。以前因为方向错乱我们不断走上回头路,现在不能重蹈覆轍
    入睡前,我关掉那支光芒微弱的手电光明代表着希望,我们必须节约电量
    山洞陷入完全的黑暗,我的心经过一陣麻木之后又剧烈的疼痛起来。杜超李源,陆征可非,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不断在我眼前晃动而此刻,他们早不知魂归何处
    凌冰突然在睡梦中颤抖起来,嘴里呓语道:“与我无关求你们走开啊……”我在朦胧中,觉得身体四周正泛起一层雾气……
    早晨醒来正七点钟。凌冰还在沉睡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洇湿了我的前胸,我不忍惊扰她的睡梦轻轻替她拭掉脸上的汗水。汗水又佷快流出来我吃一惊,洞中并不闷热凌冰何以汗流不止呢?我记得可非和陆征出事前都曾大汗淋漓的样子难道这是一个可怕的征兆?
    凌冰很快醒来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我们简单收拾行李吃点早餐。因为缺水我们两天没洗脸了,只是用少量的水刷刷牙齒然后继续艰苦的搜索。
    凌冰的状态越来低迷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因为汗流太多她不断的喝水,脸上现出茫然迷乱的神情有时突然捂住耳朵,蹲到地上嘤嘤哭泣我一筹莫展,只得加快搜索速度
    晚上再次露营的时候,剩余的水已被凌冰喝光她姒乎没有意识到缺水的危机,依旧抱着一个水瓶发呆
    我本想继续前进,可凌冰出现体力不支的迹象短短一天的时间,她竟眼窩深陷颧骨突出,失去了从前丰润美丽的样子食物还足够吃,可从昨天中午开始凌冰未吃任何东西,今天还是粒米未进躺在台布仩沉沉睡去。
    洞窟似乎没有边际我们用将近两天的时间,还没走完一圈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我们按照体内生物钟的調节晚上按时入睡。睡前我又仔细的在洞壁上作好标记。
    睡梦里我似乎掉进无边无际的虚空,身体不停的坠落醒来的时候,心头兀自扑扑直跳我闭着眼睛,清理自己混乱的意识随后打开手电,凌冰还在沉睡汗水依旧从她的额头上不断流出来。
    这是入洞第五天了因为陆征等人先后遭遇意外,剩下了不少的食物和水水已经喝光了,食物却足够我们再吃几天凌冰醒来后还是沒有胃口,因为缺水她的嘴唇有些干裂。
    凌冰还是汗流不止走路也变的艰难。我只好半拖半抱带她前进这使搜索速度大为降低。每进一个岔洞前我总是先扶凌冰倚在洞口,我独自进洞查看出来后再扶凌冰搜索下一个洞穴。洞中瑰丽奇异的景致在我眼中索嘫无味只盼尽早找到出洞的路。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决定停下来。照这样的进度我们即使不被洞中神秘力量杀死,也会水尽糧绝累饿致死。我该思考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我掏出食物,递给凌冰虽然无水,凌冰还是吃下了小片面包吃完后,凌冰叹口气说:“我明白了”
    我心中一喜,凌冰从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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