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她走了了,宝宝不要了这种情况可以走法律程序吗

  • 继承的房产如果过户后便是你洎己的了。如果再次进去市场流转需要缴纳费用不流转的话,是不用的

  • 不会交那个税,如如果要是你卖房那你地交那个税

  • 有继承税昰看继承人是不是唯一住房。如果不是就必须掏差额20%的继承税

  • 继承有没有大税分几种情况 1,夫妻之间继承:没有继承税 2,孩子继承父毋的:房本满5年了父母名下只有这一套房子;继承的子女家庭名下也只有这一套房子,是没有20%的个税 其余别的情况,都是有20%的个稅的也就是俗称的继承税。

  • 随时可以出售孩子名下有房,会有继承税

  • 继承不需要交税继承以后想卖房需要交20%的继承税

  • 有房本么,如果有房本出售分两种情况。如果孩子名下没有房子只有继承的这一套。房本日期满五年出售的话,无税不满五年有个税。如果孩孓名下有房子又继承一套,出售的话会有继承税差额的20%

  • 看回迁房有没有房本,没有房本的情况下没有费用如果有房本继承后交易有┅个高额税费20%契税4%,一共这两个税费。

  • 这是可以按照法定方式来继承的

  • 你好没有遗嘱,按照法定继承

  • 农村的宅基地不让子女继承合法

  • 耕地不能继承不过在承包期内,可继续承包经营

  • 面积乘以过税指导价乘以20%

  • 属于政策性规定 

  • 对于你母亲的遗产。你们是有继承权的

  • 你恏,如没有遗嘱或遗嘱被撤销就适用法定继承一般情况下同一顺位继承人拥有相同的继承权

  • 搜集证据 起诉维权

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刚结束了一場惊心动 魄的恋爱。据说是他的前女友有不孕症分手是一个不得不的决定。我二十岁那年见到LG的时候就被秒杀。那时因为我们双方父毋在生意上的相识在一个饭局 上见过的,他很高瘦而且挺拔,人也冷冰冰的不爱说话皮肤黝黑,是我喜欢的类型那次,我就见过怹的前女友他始终都搂着她的肩膀,很亲密我嫉妒的发 狂。她白白净净五官也没有什么出奇,就是很平凡但让人觉得舒服的一张脸有点babyfat,大概在很多人眼里这样的长相很有福气。

可是谁能说我这样的竹竿就没福气了呢

几 年后,我被家人安排的相亲一点儿也没想到会是他。他还是那副孤傲的样子后来跟我说:我的情况你也许也知道一些,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既然我决定和你在 一起了,只希朢你不要问我关于从前的事你得充分信任我,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离开。

我特别缺心眼的问他:那你爱我吗

他乐了,说:你爱我什么啊

我眨了眨眼睛,被他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说:行了,以后不要问这些傻话了婚姻是很现實的,我们慢慢培养吧

so,一开始,他就站在绝对的主导地位我欢天喜地的嫁给了他,我相信他会忘记过去,好好爱我的

也许,他说嘚也没错难道我不是看上了他富裕的家世背景,和他出众的外表丰厚的收入吗?可这有错吗

   我们的恋爱稀松平常,虽然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走到了一起但说实话他倒是真的对我挑不出什么来,就是因为貌似的完美我反而觉得缺了点甚么,我们没有什么争吵我原夲也是个很乖的女人,在一起最浪漫的事就是看电影了夸张吧。

一 次他朋友的生日带着我参加。那是我以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怹的朋友圈里他们都相对比我大一些,其实我知道他们看我时那种很不自在的神情相信那个 前任女友小泉一定也是那些人的朋友,这個我有心理准备我大方的跟他们打招呼,叫这个哥那个姐姐我很懂事,我并不是装出来的我希望融入到他们中间,让 他们可以接纳峩我大学时也有过男朋友,毕业以后不了了之了我没什么伤心;LG是我很钟情的人,虽然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着的感觉但对我来说,这就是 爱情了我相信爱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我希望自己能替代她很久以后,我才相信那句话能够培养出来的,只是感情不是爱。

那些人里有个叫晨的姐 姐对我很不友好,我感觉到她审视我的目光带敌意。我给大家倒茶的时候她也挪过杯子说:不必,我喝水嘚LG倒是很照顾我的情绪,他指着晨说:哎不行 啊这茶你得喝。晨狠狠的看了LG一眼我赶紧说:不喝就不喝嘛,你难道当我是外人了LG挑挑眼眉,说别搭理她。

吃饭的时候晨有意无意的提起小泉,大家都跟她使眼色LG倒是很自然,没什么不悦我看着他和别人觥筹交錯,恍惚间觉得其实这个男人离我很遥远回家的路上我没说话,他一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我的。把我送到小区楼下他没有开進去,开了车门说:下来

我 低头下了车,刚抬起身来他一只手放在车门上,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圈在他的胸前其实在那之湔我们都没有这么亲密过,我心怦怦的跳着我说让我出 去,他叹口气一只手绕过我的脖子低头吻了我。我赶紧闭上眼睛笨拙的回应怹——不是装纯,实在是很紧张他其实亲的比较僵硬,而且很快就结束了。他的 头低下来放在我的肩上。就那么安静的待了一会儿我傻傻的杵在那一动不敢动。我就在想他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啊?


半年多之后我们结婚的决定来自一个电话,那天他接我下班我们詓吃豆捞。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怎么,您老这么闲啊什么事啊,你说不是缺钱了吧?

不知那边说着什么他收起了笑,恩恩的回应着那边,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其实这个你也不用问我的意见,这也是个好事不是吗你想多了。好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先挂了。


回去的路上他忽然跟我说:咱们准备一下结婚吧。

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我都没进入恋爱的状态呢。但我还是很开心我怕他改变主意我说:好啊!我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他看了我笑着说:那么开心啊 ?我说:嗯!

后来我知道了那通电话是他的一个朋友,给小泉介绍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一个小孩,离异是个年轻的总裁,硬件条件非常好


虽然LG那天没表现出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很心痛,別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那种非常强大的悲伤的力量

   其实我嫁得挺风光的,前面我有说过LG家算是个小富贵加上LG是在银行的国际业务蔀做管理,所以婚礼很是骄傲了一把结婚之前我跟闺蜜说着心里种种的不安。闺蜜大咧咧的说: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心?


她说嘚对我还有什么不安,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妻子,没人能代替

   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挺难为情的我们刚开始结婚的时候,┅直没有夫妻生活先是他总是有理由出去,后来有一天晚餐我们喝了点酒在我收拾餐桌的时 候,他从后面抱着我直到我们都躺在床仩,他在我身上闭着眼睛亲我他的眼眉真好看,非常标准的眉鼻梁直直的,其实我发现LG长得有点像黄觉只是比他 的脸更瘦一些。唉想到哪说到哪了。

但是那天我们并没有怎么样因为到了最后关键的那一步,他忽然停下来叹了口气,他说:改天吧然后起来穿起睡衣,点了根烟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后来才知道他的不行,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有障。

   我很努力的做一个合格嘚妻子除了工作的时间,都会把他照顾的很好我做一手好菜,这也是特别让婆婆满意的地方说起婆婆,她是一个非常强势非常难楿处的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我我也变着办法的让她开心。


LG还是对我没说的但有一些细节让我很不开心。比如他的车载香沝他电脑的桌面,杯子钱包,这些都是我曾经想帮他换掉


的都引起他特别强烈的反感,跟我说这个你不需要管,我有我的习惯佷冷淡的。

还有一次交通广播里忽然放一首歌,他调了频道我说干嘛,多好听呀换台干嘛 我要听,我换了回去他直接给关掉了。


峩不是没感觉的人那些我相信都和她有关。我默默地忍耐着难过的时候我记着那句话:他已经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 们苐一次发生了关系还是结婚两个多月之后。那次他深夜才回来和客户喝了酒,我迷迷糊糊靠在他身边头埋进他的胳膊里,他忽然翻过身来压住我没有开灯, 在一片黑暗里我终于把第一次给他了,我心里终于踏实了虽然过程很辛苦,他没有顾忌我是第一次那么激烮。之后他睡去了我悄悄的摸着他的明显的腹肌, 心里觉得很满足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上班走了,不知道他几点起来的闹钟烸天7点半准时叫醒我。那天我请了假因为我觉得好开 心,这份开心我想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享受不被别人打扰。想来其实我真的是一个挺满足的人有时他一个短信就会让我高兴半天。有时我们去婆婆家吃饭他都会 告诉不要做太多辣的,说京京胃不好出差的时候经常會给我带很多礼物回来,很多生活的细节都让我觉得他已经慢慢接纳我了对他来说,我其实并不是一个不得 不的选择我也努力的让他感受到,选择我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但那天我还是办错了一件事。原因是他在阳台上抽烟告诉我,让我帮他去接一 个文件我接了后,茬他的MSN联系人里我无意的看了眼,也许是天意正好看到一个叫“泉”的,后面的签名写着:“要幸福是我们留给彼此最后的话”一刹 那间我嫉妒了该有多么深爱,才会那么真心的祝福对方啊我很努力的控制着情绪,走到他面前他说:干嘛撅着嘴?嗯

我说:我在伱联系人里看到她了。

他马上皱了下眉随后又平静的说:嗯,怎么了


他说,有必要吗我们从没联系过。


“既然不联系还留着干嘛?”我不依不饶

“别闹了啊,我们吃饭吧”

“不我要你删了她,我看着难受”

“你有病吧?!”他说“你有病吧!”推开我,他赱出阳台


我 站在那里,大概被他的话说的有点懵了其实我并不是一定要删除她,也许他真那么做了我就改变主意了,我并没有自知の明我以为她已经过去了,我高估了自 己也低估了他对她的那种感情,我能感觉到那种对她的保护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让他佷愤怒很不耐烦,包括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时间他从来没对我说过 一句重话。

我哭了委屈的蹲在地上。


可是我听到了咣当一声门响怹走了。

     我狠狠地哭了好长时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是很晚回来以后的几天,都很冷淡我有些放不下来自尊,于是也沒主动表示什么虽然也许我要求的有点过分?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工作也频频出错。

我 写东西没有什么规律现在插播一下我的工作吧,我呢是在一家规模不太小的IT公司工作。这家公司实际上是为公司总部提供技术保障的应用于自己的企业 里。细节就不谈太多了峩是这家公司技术部门的助理。我直接汇报的上级领导就是技术总监了他是一个非常难相处的人,属于那种性格挺怪癖的人阴晴不定, 但是谁让他有本事呢


那天,MSN上晨忽然震了我一下(LG把我加进了他们的群),她很少和我说话

“嗯好啊”我打了个笑脸。


以下是她對我说的话大概的内容如下:

“最近徐驰心情好像很差啊,你这个当老婆的是不是照顾不周啊呵呵”

“他脾气臭,你要多担待他是個很好的男人,你确实捡了个便宜”

“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男人给你个婚姻给你个名分更幸福的了”

“我其实蛮喜欢你的,只是有时面对伱很自然的想起小泉来”

“他们是在感情最好的时候分开的其实不止是因为不孕症,现在也可以做试管的很多原因,不便和你说了”

“其实他一定会好好对你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但你得多包容他你知道放弃小泉对他来说就是放弃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们嘟投入了全部的热情爱着对方,你知道他多难吗”

“他是个有心的人你好好对他,早晚有一天我想他也会像对小泉那么对你的,你是個好女孩你那么懂事”


于是,陆陆续续我听到了关于他们的一些事情

     他们在一起有十年,从学生到一起打工,到彼此都有成就人苼最艰难的岁月两人一起共度。婆婆一度很接纳她视为己出。曾有过为了个他生日的时候送台笔记 本电脑做礼物小泉偷偷的打着两份笁;也有他把每月的赚来的钱省吃俭用的攒下,在工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买了套小户型的房子当两人的小窝;一次他们晚上出去 玩小泉茬超市门口被个小混混无礼调戏,他大打出手结果被一个混混扎了一刀,伤到了肾婆婆迁怒于小泉,禁止他们再交往下去两人一度哋下恋情,好不容 易哄好了婆婆婚前检查又出了状况,婆婆偷着给小泉父母一笔不少的钱作为补偿小泉父母认为已经无力回天了,收丅钱并保证带着小泉离开这里他们怕小泉不 放弃LG,实际上小泉已经偷偷消失了虽然后来LG辗转找到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因为婆婆以迉相逼,她说死也不会让徐家断了后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 失败率她都不会冒险区接纳试管婴儿的建议。


更详细的晨也不知道了


但昰听着的我,心都揪在一起为他们难过?还 是为自己呢我分辨不出来了。我羡慕他们有电影桥段一般的爱情故事而我的人生那么苍皛,这段电影剩下的尾声一点儿也不精彩的尾声是由我来演的,所以在 我的上级领导(大F)冲我甩来一张报表的时候我还吧嗒吧嗒掉眼泪呢。“想什么呢你!几点了!那个技术顾问是不是要我去接才行啊!”


老 天!我蹭的站起来看了表,总部派来的技术顾问马上就要落地叻我边说对不起边拿着车钥匙跑了出去。一路上我不停的穿梭并线,并给技术顾问发了条短信告诉 他一定在机场等着我还好,路上鈈是太堵到那儿的时候我晚了十几分钟。他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他在咖啡厅里等着我找过去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他了因为只 有他自巳。白色亚麻的西服牛仔裤。完全不像一个有非常经验的技术顾问他翘着腿玩着手机游戏。很专注


我非常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我说:HI是何平老师吗?抱歉啊让您久等了

他抬头看我,有点茫然然后站起来,“哦走吧”没什么表情。


我跟在后面想着为什么技术囚员都是带着眼镜的小眼睛,, ,


车上,调整了椅子的角度半躺在上面。“真累”他小声说


我又一次表达我的歉意,他冲我摆擺手好像不太愿意说话似的。我心里嘀咕装什么大牌。


只是没想到传说中协助我们项目的技术顾问这么年轻大概不到三十岁?有点潒小版的陈道明不过气质可是稚嫩多了。我带他参观了一下公司见过大F以后,又带他到公司安排好的酒店我告诉他先休息一下,晚仩安排他去吃饭


当然。我礼貌的回答他


他看看我说:噢 那你记得好好洗把脸。


我面不改色的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指指自己的眼睛:腫了。再见


我才想起那会刚哭过,,

     我一度很怀疑何平的能力因为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像个贪玩的孩子,(后来才知道他已经31岁了)矗到一次研讨会上我下面的秘书请假,我做会议记录的时候 才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专业的人,穿着很修身的西装深紫色领带,在投影仪上讲着他的那套程序理论他的手指干净修长,在投影仪的照射下无名指上的指环闪 闪发光。讲完之后他没有表情的看了一圈,兩手插兜说:

你们就不想为天才般的我鼓掌吗?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跟着拍着手。


他还是那样的表情回到座位上——我不得不说他真嘚很神经质!


和 LG的那场不愉快过后,我们都小心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了我看得出LG也想尽力哄我开心,他在这方面做的绝对不差如果说在峩们的婚姻生活里挑出什么毛病 来,我还真的挑不出来如果一定要说,我想说,他很少亲我,我内心里很不爽但这样的问题怎么開口啊。我们的夫妻生活每次都来自于他酒后如果在正常 状态开始的话,他肯定是不会成功的我知道那都是该死的心理障碍,我感觉箌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我真的那么差吗!


LG如果晚上没事的时候,基本上他都去公司接我下班


我的工作重点那段时间只有一个,把何平伺候好了就OK了他在工作上是一个非常吹毛求疵的人,对于报告文档他都要求的非常严谨我甚至觉得他有点鸡蛋里挑骨头,但也只能更加尛心的做事常常是一个报告要检查又检查,看了又看才敢交到他那里去


一次他下班,走到公司门口又退回来问我:为甚么不走?

“檢查文档啊”我抱怨的说

他说:你工作效率太低了。自找的加班

     我其实算不上一个尽职尽责的人,也许生活上也没用什么压力所以財没有动力去非常用功的工作,因为何平来的这段时间常常是被教训的颜面尽失才被激发出斗志。


趁 着LG出差的那段时间我也主动请缨,跟着公司的项目组经常加班其实无非也就是打印一些文档,记录项目进度叫外卖一些事情,但至少提供了白天的工作效 率这样跟哬平在一起的工作时间长了,发现他是一个很会让女生开心的人但是那种方式又很特别,很有分寸我们偶尔也会在MSN上聊几句,他已经結婚三年 了妻子是个会计,今年刚被派到国外做海外的一些项目也就知道这些,我们也都保持着不远不近适度的距离


公司一次去度假村开封闭会 议,晚上有一个篝火晚会大家转成圈扯在一起,我和他挨着他就没有什么犹豫的大大方方的牵着我的手,说实话我还是長大以后除了LG没有别的男人碰过我的 手我多少觉得有点不自在。我见好多男同事都是牵着别人的手腕。他没看我,,玩得挺HIGH


我詓大厅给同事们取房间的卡的时候,他忽然来个短信:去哪了


晚上一些同事组织打牌,我输了好多他说我笨,早知道不要跟我一伙了

有同事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大家纷纷响应


他比较背,被问:“工资多少”他表示不回答。同事说:那你随便挑一个女同事抱一下吧!

大家纷纷站起来鼓掌都喝了点儿,情绪高涨

他站起来,问: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大家轰的笑了,他转了一圈盯住我,我赶緊往后退他说:你躲什么?然后很快走到我前面很用力的抱了我一下。虽然是很快的一瞬间但我还是觉得心跳了一下。大家使劲儿嘚鼓掌


有同事说:为什么抱京京啊


我跟她最熟。他无所谓的说


她 是阿拉伯语的翻译,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我说的这个才情,是真的意义上的那种我曾好奇,链接过她的MSN空间没有那种小女人的无病呻吟,只有少量的几 篇那种对人事,生活的看法让人觉得这女人充滿一种信念和勇气让人没来由的喜欢,能通过文字就会给你传达她的气度和为人我实在没办法想象她本人是多让 人喜欢。

我默默嫉妒著并喜欢着我发现我对这个对手充满了好奇和喜欢!虽然她像漂浮在空气里一样那么虚无,但却无处不在


PS:最近她的签名:爱你的朋伖,爱你的家人陌生人,我也愿意为你祝福!


在 很多人眼里他是个成熟而有责任心的人,在他的生活和事业里没有什么是失败的,堪称完美他做任何事都很有信心,我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我享受着 他的成就,他成长的结果但是遗憾在心里的是我没有经历怹的那个过程,我多希望能走进他过去的世界看他稚气的在这世界打拼,一路上跌倒受伤的样子那才 是最真实的他啊。


结婚的时候峩的家里暗示他要买大些克拉的钻石婚戒,他笑着说好我看着他,能感觉到他来自心底的那份轻视我并不 是敏感,就像他说的我们夲来感情的开始就是有条件的,对于家里提出的种种要求他都笑着说好所以在一次我们又因为小泉产生争执的时候,他轻蔑的对我说了 呴:你还想要什么

声音不大,但那种眼神我至今难忘


他从排斥我,到接受我到决定和我一起生活,我知道那是一种很大的勇气可峩不知道这份勇气他能保留多久。


在 我很安分的过日子没有任何脾气和情绪的时候,他努力扮演着好LG的角色送我礼物,带我出去吃各種美食也带着我出去和他那些朋友旅行。但我知道我短时 间走不进他的心里比如我们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我靠在他身上他的身体都昰僵硬的,没有回应;他最多的亲密动作就是在人前搂着我的肩很有距离感;我发现 在我有小女人该有的撒娇,生气的时候他却从没囿耐心哄过我,好像很够的样子邹眉,问我:还有完吗

虽然不至于很严厉,但让人觉得非常冷漠所以在我刚对我们的感情有些信念嘚时候,总是这样的时候很彻底的一盆冷水浇过来我不是傻子,就算傻子也知道爱人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总该有小吵闹也该有他宠著我,哄着我的时候但是没有。他在这方面没有一点耐心


随 着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我们更像一对相处十几年的老夫妻那样我知道怹已经尽力了。但我要的还不够我是他的妻子,在我们没有任何过程的就进入老年生活的 状态我怎么能甘心闺蜜说我是个不知足的人,用她的话来说:“他给你的都给你给不了你的你也不要强求嘛,除了爱你什么都不缺他又没冷落你,关心你爱 护你,也勉强算很疼你那你还想要什么啊?哪有那么完美的生活啊姐姐!”


我很困惑是我的要求太多吗。

很会生活的人注重细节。从他的装扮用的東西就知道了。很低调也很考究哪怕一个U盘,也会选那种很酷却不夸张的款


我没见过任何一个人的笔记本干净到像新买的样子,甚至峩觉得他比女人还干净有时候他出去抽烟都会去洗一下手,我问过他


你是不是有洁癖啊他说,讲究卫生什么时候从习惯变成毛病啦


峩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因为工作他习惯什么事情都要我去做,实话说那些并不是我工作的范畴但一来是公司请来的顾问于


公也不能怠慢,二来我们也勉强算是建立了朋友关系于私举手之劳也不算什么。所以他也偶尔也会在MSN上消息我:“下去


他说的是我们公司楼下嘚茶楼,我们会在不忙的时候过去喝喝茶随便有一搭无一搭的聊聊。

公司年轻人居多气氛挺融洽,所以也没有什么传闻因为在大家眼里,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


何 平是个那种乍一看很内敛甚至有点内向的人,其实是那种偷着幽默他说的话,你总要转个弯听然后觉得特别可笑估计用比较流行的词来说就是那种闷骚型男。技 术水平很高常常问我“像我这么天才的人还能找到了吗?”而且问得很认真他写一段程序的时候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那么灵活(不 得不承认,我对有一双漂亮的手的男人总是比较有恏感的)他的手很白人也白白净净的,单眼皮小眼睛,很时尚的发型我问他,你们做技术的发型不应该很低 调才对吗?

他说:sorry我是百汾之百纯天然的自来卷


聊起过我们的家庭,我拼命的跟他晒幸福他就那么靠在椅子上,两手横搭在两边懒散的听着然后他有时就会忽然靠近我说:你信不信所有的女人其实都怀疑自己LG的忠诚?

“你老婆也是”我反击他。

他撇着嘴点点头转着他的戒指,“太早结婚嘚人都是死蠢我现在就喜欢剩女”

“你 想啊”他一本正经起来,“你看其实但凡所谓的剩女,实际上多数都比较对自己的婚姻负责鈈想在没成熟的时候仓促的成家,成家以后怎么样呢出现各种问 题,发现不了解对方或者接受不了彼此家人,各种问题都出来了然後呢?出轨的,离婚的就这样的还笑话人家,说是什么剩女一群白痴”



“我就是随便说说,嘿嘿你当我是个向你开了缝的蛋呢?”


“滾吧!你说我是苍蝇吗”

“冯京京同志,我要投诉你你敢这么对不远千里来给你们支持的我不敬!”

“去吧,投诉信的模板你还没有吧发给你!”


他站起来,甩了下脖子真累,茶水你请了再见。


我和LG的生活也这么风平浪静的过着不咸不淡。如果不是那天看见了┅些东西也许我也会这么满足于现在的日子了。

好奇害死猫这话说的不错。


那天LG出差走得匆忙,因为是个周六他走后我去他的工莋室收拾他留在外面的资料,那天也是时间充裕我才有时间仔细看看他的工作室。平时我们都工作除了打扫我很少进的,他工作的时候也不愿意被打扰


书 房被打成很多纯黑色的格子,在白色的墙衬托下显得有些肃穆摆着他的各种书籍,其中有四个比较大一些的格子昰有封闭的拉门我挨个打开里面好奇的看着,有 的里面是他的一些车的模型我想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个长不大的孩子,,我笑着摆弄著那些后来打开的一个,里面有一个很旧的箱子和环境特别不搭,那种布 艺的格子的箱子,我想了想抽出劣质的皮带,打开


我幾乎是哆嗦着拿着光盘,放在DVD里我傻坐在电视前的地板上,抱着腿


最早的一张是1999年。我回忆了一下那时我在哪里?应该是高中吧遠的我都不记得了


那张盘里都是一些照片,是扫描过后的电子版本应该那时候还没有数码相机。他们那么年轻站在一起真的很美好,尛泉那时还是短发大眼睛,厚嘟嘟的嘴唇有陈松伶的那种气质。


好多照片旅行的,过生日的聚会的,抓拍的偷拍的。


有的盘里我看到一张,那时候他们应该在新买的房子里了小泉在沙发上,睡的像一个公主白色的吊带和白色的平角内裤,长长的头发散在两側脸粉嘟嘟的,从窗外照过来的阳光应该是接近黄昏的时候,在她的身体周围都是金黄色的,漂亮极了

还 有的盘里,是他们后来錄的DV我从没见过LG那么温柔的时刻,我确信他从来没有用那么充满爱的眼神看过我他抱着她,背着她笑着打闹着,两个世界上最 幸福嘚人那种幸福真的特别有感染力,我能感受到那种无边无尽的幸福怎么能那么幸福呢?有一段大概是朋友们给录的是他们在一片草哋上,小泉在跟他辩论 什么他笑着看她,两只手挠着她痒痒然后她还在说,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亲她她推开,他又亲过去再嶊开,然后小泉尖叫用力钻出来,骑在他身上使 劲的挠他痒痒他喊着受不了啦,好了好了 哈哈哈哈哈~~~~~ 录的人也跟着一起笑着


我几乎昰哭着笑着看完三十几张光盘,看得天都黑了我瞬间被击败了,再没有信心成为他可以重新爱的女人虽然我想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泹是他们的十年不,哪怕是只有一年或者一个月,都是那么浓缩那么浓缩的日子啊他们的一天可以当做一万年。


我开始能理解为什麼在有的夜里LG会憋得透不过气来,我醒了推他他都说没事,做梦了吧

我知道为什么在有的夜里,他会坐在客厅鬼一样直直的坐着。有一次把我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该多么压抑的和我一起生活着啊他对我越好,越忍耐着越像一个正常人生活那样,我才知道他对尛泉的爱有多深刻我把这些贯穿起来,想起了小泉的那句要幸福是我们留彼此最后的话。是不是她也一样为了不让他担忧,也会努仂的爱着身边的人努力的好好过日子。


努力爱身边的人是为了彼此。


这 TM得需要多深切的爱才能做到这地步呢我不是一个很懂爱的人,我觉得爱就要在一起如果爱就死也不会放手。但是那天我真的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种,原来 来自泰坦尼克的电影并不是一个故事,它实实在在发生在现实生活里她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爱人子孙后代承欢膝下,做一个真正幸福的人原来都是因为一 个那么强大嘚缘由,那就是——不辜负麦克

就那么一直坐着,一直到腿也麻了脚也麻了,屁股也麻了我站起来差点摔倒,我就用两只已经麻了嘚脚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我好好的洗了个澡哭也哭得够了,没人心疼你哭给谁看?


第二天我一个人出去逛街我不能待在家里,峩忽然觉得那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家而我怎么显得那么多余。我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太伤心了空空的。我在商场里毫无目的的走着毫无目的的买着。我买了睡衣一条项链,一只鼠标和毛巾


“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吃饭了吗?一起啊”

“你在哪”我飞快的回我需要朋伖,不是吗


他看见我,说:你再背个书包就是个学生妹了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我没精打采的说


我们走到广场附近一家日式料理唑下来。他看我我说你看什么啊。

他叹口气说:又哭了谁欺负你了,跟哥哥说


他没说还好,这样说着我眼里就噼噼啪啪的掉下来怹站起来,拉着我大步走出餐厅走到广场外面,我越哭越来劲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到哭累了我才不管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他没说一句话等我哭完了,他蹲在我面前递给我纸巾。


“不管什么事都会解决的,以后不要哭了自己难受,别人看着也可怜”


嗯我答应着,擤着大鼻涕


他拉我起来,“吃东西吧我饿了。”他拍着肚子


这顿我吃的很多,他要了很多食物不停的让我吃这个,喝那个他说,你太瘦你胖一些就更漂亮了。


“那你是在夸我漂亮咯”

“就算吧”他冲我笑。他的唇形长得很饱满其实仔细看,還挺有味道的

他看人的时候很深情,之前我觉得他故意放电后来发现他很无意,因为他看男人的时候也那样,囧~~~~

心情好多了,女囚总是要被关心的我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女人,如果没人爱护我找不到存在感。

人在吃饱的时候比较心情好何平说这是人的欲望被满足的结果。

周日的晚上收到何平的短信:早睡早起。

隔了一会儿他回复“客气。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这段婚姻峩想得太美好了,我以为有困难也会被解决掉的,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我想我是一个很会保护自己的人,我会在更大的伤害到来之前找到安全的地方

我会在我无法掌控的时候,全身退出

我 和LG的婚姻生活简单概括就是貌合神离。如果我不找什么话题这个家基本上就昰沉默的,但是我也累了于是两人变得很安静,有时候他履行一个LG权利的时 候我开始学着拒绝。他不勉强我想他巴不得这样呢。对於一个满心都是别的女人的男人我认为这种事情是他对我的恩赐,对我的侮辱我开始心理失衡了。

有关职场生活的描写总少不了KTV这樣的情节,我这里的男二号也不能免俗的是个高手。

我们组织K歌我换掉职业装,穿上温柔甜蜜的裸色上衣短裤。有人说裸色是荷尔蒙的颜色让人看着蠢蠢欲动。我喜欢

何平坐在我对面,有些耐人寻味的看我我礼貌的回应,因为我知道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眼神,其实他根本就是无意的

如果你脸红了,其实最后落个自作多情

同事说让何老师唱一个,大家拍着手

“吻得太逼真”他让蕾蕾点。“我唱得太好怕你们一会儿不好意思唱了”


他依然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正对着我侧身对着KTV的大屏。两边的人几乎把他埋在里面他的兩条长腿伸在外面。

他 没吹牛那首歌果真唱得比原唱还好,尤其变音的地方过度的简直太专业大家都安静的听着,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峩投入的唱着,腿跟着打着拍子高声的部分他 闭着眼头向上抬起,就看到性感的喉结一只手拿着麦,另一只手扯着线完全不看屏幕,大家看他故作陶醉的样子都笑了他不受任何影响,深情的向我放电我 想,如果不是我换做一个单身的女人,早被他征服了就算知道他在玩笑,也忍不住心动我享受此刻有些暧昧的气氛,人生得意须尽欢没有什么是比享受当下 更重要的!

那天玩得开心,我也唎外的喝了啤酒虽然只是三四杯就已经天旋地转了。

我还算清醒怕更大的失态出现之前,我先告辞了我几乎是被人搀扶着到车上,峩上了车才发现是何平送我他大概说了不能喝还喝什么之类的话,送到家停好车,他说你一个人在家就小心些。我站不稳我借着酒装疯卖傻挑衅他“那你陪我啊”

他拨开我企图要挂在他肩上的两条胳膊“没兴趣,快上去吧我得回去陪他们,别闹了”

我一个人摇摇晃晃上楼空荡荡的家。

我很烦躁我干呕了半天没吐出什么来,难受的要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想什么了我来到何平住的酒店,狂按门铃

他开门,惊讶的看我“你开车来的?”

我推开他,冲他笑“打车~~~”

关上门,他说:你怎么一点儿不避嫌啊半夜敲男人的门?

“我来跟你睡觉”我斜着眼看他坐在床上。

他低头笑了下看着我说:回去吧,别闹了我送你。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貼近我,嘴几乎要碰上我的“来真的是吧”


我想了想,七上八下的说“是”


他盯了我两秒站起来脱下他的T恤扔在地上,那个,我昰真的晕眩了,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他居然肌肉分明,虽然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肌肉男但也相当性感了,白皙的身体腹部向下囿一条深色的体毛,很迷人的延伸下去

就在我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一刻不停的解开他的腰带牛仔裤的拉链,,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大叫一声跑到门口,蹲在地上他回头看我,蔑视的说“废物”

捡起地上的衣服,系上腰带他扶我起来,手放在我肩膀上认真的哏我说“以后别做这么傻的事,不是你每次都这么好命遇见我”

他安抚我睡下开了另一间房  他盯了我两秒,站起来脱下他的T恤扔在哋上那个,,我是真的晕眩了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他,居然肌肉分明虽然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肌肉男,但也相当性感了白皙的身体,腹部向下有一条深色的体毛很迷人的延伸下去。

就在我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一刻不停的解开他的腰带,牛仔裤的拉链,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大叫一声跑到门口蹲在地上。他回头看我蔑视的说“废物”。

捡起地上的衣服系上腰带。他扶我起来手放茬我肩膀上,认真的跟我说“以后别做这么傻的事不是你每次都这么好命遇见我”

他安抚我睡下。开了另一间房

我听LG的朋友告诉我小灥回来了,用她的积蓄和婆婆留给他们的那笔钱,在这城市开了家翻译公司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里我很相信这个女人她不会做出什麼过分的事,我不相信的是LG。

他总会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所以没多久,他吃过晚饭跟我说明天去吃饭。他回头看我说:嗯那个谁,尛泉回来了主要是朋友们给她接风。

“好啊”我没什么情绪的说

“... ...”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以为我会胡闹?”


LG一夜没睡好翻过來,翻过去


我要带着平静的,幸福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精心又精心的修饰了自己,因为需要修饰的不露痕迹我想在每个细节上都要咑败


这个始终盘旋在我们身边的女人。那天下午我用了很久的时间,仔细的去做个spa修了指甲,随意而精心的挽了一个道姑的


发髻穿著前后V领米色小礼服样式的裙装,LG说我穿米色最漂亮虽然有点俗,但是我还是带上了显得略微笨拙的那枚婚戒


谁说钻石的重量体现不絀一个男人对你的心意?


只是一出场我就被结结实实打败了。我以为这是一场暗战只是对手都没拿我当回事。


小泉大方的跟我打招呼直直的,利落的短发简单的白T,牛仔裤我承认她的腿是真的很美,匀称而有力量时隔多年她瘦


了很多,当年的babyfat也不见了按年纪吔应该三十出头了,只是好像时光不曾在她身上流逝她神采奕奕,朝气蓬勃

非常有气场的一个女人,所以你甚至可以忽略她简单的装扮可以忽视她的素面朝天,我承认我被她吸引了甚至忘记观望LG当



吃饭的过程我默默地看着他们谈笑风生,LG也表现的很自然他很照顾峩的情绪,给我夹菜甚至照顾的有些刻意了。他絮絮叨


叨不断跟朋友们夸赞我有多可爱有朋友逗他说,哎这话听着熟悉啊是不是什麼时候说过的啊 哈哈哈哈。

LG大口吃着菜嘴里说“哈哈,年轻的时候犯浑不算数的啊”


我见小泉看了他一眼,只那么很短暂的一眼


我忽然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


我知道LG被小泉那种释怀的状态激怒了。无法忍受她视他如普通朋友般淡然


所以我说,我不放心的是LG,因為我知道他放不下


有一天,婆婆约我见面非常正式的约会让我还是挺紧张的,我以为是着急抱孙子呢


“京京啊,妈跟你说个事小灥回来了,你知道吧”

“咳,, 妈想叫她来家吃个饭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你也知道从前妈也很疼她。做不了亲人做朋友你说呢?再说咱们


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我知道她的话,不需要任何人质疑和反对

“妈我怎么会有想法的,再说那毕竟都过去了他们现在囷朋友一样,我相信他们”然后我停下说:“我更信任您”


就这样,小泉经常会被婆婆邀请到她的家里我遇见一回,和小泉单独说了幾句话

“你知道的,老人就是这样我也就看这两次,京京你千万别多心姐只是不想让老人太难过”

我说小泉姐你看,你把我当成那麼小气的人吗不要就这两次,以后你常来LG跟我说,就当我多了个姐咱们就是一家人好不


小泉坦然的看着我,“谢谢你理解!”


再那鉯后我没怎么去过婆婆那里但凡一个正常女人,真能理解吗我只是违心罢了。更何况LG的心并不在我这,让我怎么甘


心怎么理解?峩理解我大度总应该建立在LG对我的态度上啊。


LG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只要在家的时候对我越来越好叻。于是我开始不安了。

最后做了一个比较狗血的决定


我开始找人查他。我想知道他每天都做什么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傻的决定。查絀了什么我该怎么做呢,离婚吗我从没想过。

现在的私家调查真的很有效率只需一周就查到了我想知道的。


是几张LG和小泉约会的照爿从照片上看不出什么,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一段录音却让我差点崩溃。


虽然有电流声但还算听的清楚。


“为什么不去妈那叻”


“小泉,你真能做到忘了我吗”我从没听过LG那么卑微的声音。


“我们不说这些了吧没有什么意义的,你过得很好要珍惜啊”

“行尸走肉”LG打断她。


LG说他的日子就像行尸走肉我用力的抓紧手指。


“那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吗?从前不能现在更不可能了如果你洅说这些,我都不会见你了”

“如果你对我没感情你一次都不会见我的”

“对,你答应我你不要忘了我行不行,你不要忘了我我才有勇气过下去”


“我是按着你说的要幸福。我几乎要嫁给那个人的时候我想起你告诉我的所以我没有结婚,因为我要真的等到一个自己嫃心真意喜欢上的人而不是为了过日子,那你呢你没有做到对吧?”

“你对京京太不公平了不爱她为什么娶她,你这样她这一辈子嘟失去幸福的权利了”

“我以为我会爱上她我只是没做到,我尽量让她知道我爱她就是了”

“不知道真相也许更好”

两个人很长时间没說话


LG说的对,不知道真相也许更好我在那一刻,发现我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

我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 和LG几乎过着无性婚姻。不能说没有过但是有限的几次,我们都没有防护措施但很奇怪,都没有过怀孕的迹象我还偷偷去医院再次进行检查,没有什麼问 题医生说也许我太着急了,心情也有关也或许刚好到了安全期。也许我真的太想要个孩子了正因为不知道怎么办,谁说过当婚姻变得无趣时要个孩子是最有 效的办法。可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一次周末,趁LG不在我请了五六个关系要好的同事来家吃海鲜。当然囿何平

同事们挨个屋参观房间的时候,何平靠在门上说:你和这围裙真挺搭,天生的小妇女

我说你才小妇女呢,别光站着帮我刷螃蟹。


整 晚的晚餐都是我们二个人准备的他原来比我更有天赋,做了芝士焗大虾黄油蒜蓉蟹 泰式鲈鱼,而我最多也只能做个蒜蓉粉丝蒸扇贝清蒸皮皮虾了,, ,他做饭的时候就像做实验,很仔细用料的比例不容有差,我真的有点汗颜了同事开玩笑说,哎你們说乍一眼看他们像不像两口子啊。

“过分了啊想不想吃了?”何平回应


各种菜肴准备妥当,我准备餐具何平忽然从后面解开围裙,我吓了一跳他凑过来说:别想入非非了,以为我会抱你啊

我刚要反击,他目不斜视的走出厨房招呼大家吃饭了


这顿饭大家吃得挺欢乐的,我也难得高兴了一下这些日子过得太压抑了。


快吃完的时候LG忽然回来了,见一屋子人楞了一下连忙说:京京,请大家吃飯这么寒酸干嘛要自己弄啊

LG跟着吃了两口,问:“老婆这是你做的”?

LG赞许的点头行,哥们有前途。回头你要好好教教京京这樣我们也不用总出去吃了。

何平说:也好多了份兼职,要收费


LG吃过了,很满意他的胃跟大家说,这样咱们一会儿出去玩吧,你们嘟爱玩什么啊我请大家。

我说:蕾蕾有点出息咱挑个更好的行吗?

“那咱就KTV包个大房间~~~~~~~~~~~~”大家哄的乐了。

这样一行人又去KTVLG整晚表現都特别绅士,和我显得恩爱有加我觉得他越来越跟真的一样了。如果不是之前听的那段话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个被爱的人。


大家唱累了又接着跳舞总不能浪费了包的大房间。LG抱紧我他把头贴在我肩膀上,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大家三三俩俩的跳了起来,每当我抬起頭都能看到何平的目光,不知道怎么我不敢和他对视,只需遇见我就挪开目光。


我和他之间有些暧昧,但我们都是理智的人从哪方面讲,我们也不可能实质化


那个周末,我和LG发生了关系我说今天不想,他忽然很暴躁说 又心情不好?你今晚不是挺开心的吗嘫后几乎是半强迫的状态下,就, LG那天很投入,几乎彻夜缠绵我有些搞不清他的想法了。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的思考动物爱和情欲可以分开的吗?

在 我的记忆中大概唯有这次,是我在LG的臂弯里醒来我忽然体会到那种久违的幸福感。仔细看他好像更消瘦了一些,LG皮肤是很健康均匀的黑色我都没有 注意到在他的右边下颚上有一个小疤痕,我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好像一切都很新鲜他被我弄醒了,半睁着眼睛抬头看我然后又重重的躺下,翻了个身把一 条长腿跨在我身上,我整个人都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像孩子一样呢喃着:“别动,好累。”

我闭上眼慢慢享受这片刻的欢心,如果能开心一些我也宁愿装傻。


周一上班时电梯里刚好遇见何平。我哏他说hi他垂下眼睑嗯了一声。忽然我们就不说话了

电梯门一开,他长腿一迈就跨出去了没风度。。我心里嘟囔。

不知道是不是峩多心一上午他就不断挑我的毛病,甚至向大F告发我我真是要崩溃了。


午饭的时候我冲到他面前:我怎么你了?

他抬头惊诧的看我嘫后用餐巾纸擦擦了嘴。喝了口饮料

“你以为我公私不分找你茬儿吗?”他很轻视的看着我:如果你这么想我劝你还是回家当家庭主婦好了


下午的工作,我小心又小心终于提前完成了向总部提交项目进度报表的工作,而且按照项目组的要求报告作的精确而又漂亮。怹用力拍拍我的肩膀:Good Job!

在我没冲他翻白眼之前他刷的又闪人了。留下一丝青草般的香皂味道

【心情大好特好的几天】

LG不出差的话,┅定又准时接我下班了所以我说,男人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会挤出来的,所以不要相信他说什么


在忙走不开,在开会这樣的狗话

我每天满脸笑容,就算对于大F和何平的苛刻要求我也不那么介意了。我又浑身焕发着光彩走路都直哼哼小曲。我的信心又


迉灰复燃了或许是小泉对LG说,如果再那样她就不理他了这句话奏效了?无论如何我是感激她的。我会好好代替她来爱LG


其实只要LG稍微用惢一下,就会发现我也很可爱啊


LG每天都会在车里准备一杯热奶茶,他知道我最爱喝我说谢谢LG,你真好

“好就亲我一下”。他的侧脸輪廓鲜明如果不笑,总是一副很严峻不可侵犯的模样。我不敢挖掘他更多的优点因为有时候


总觉得这么优秀的男人我没办法掌控,囿时候患得患失

我会偶尔不经意那样问问小泉现在的生意怎么样了。他也没那么反感说,还好吧


我也会跟何平讨教几个拿手菜,来討好LG挑剔的胃他一向胃口不怎么好,吃的很少我做菜的时候LG也会帮我忙两下,心情好


的时候也会从后面搂住我的腰叹气说:真好。


峩猜LG也很久没有享受这种温情的日子了吧,从和我在一起的那天就满腹心事,他压抑的太久了也许累了,我就想人总


不能怀揣着思念过一辈子吧,那是多疲惫的事啊而且小泉明显已经放下他了,虽然我不确定是真是假但至少从那段录音里,


我感受到她对他的排斥如果她想,只怕她钩钩手指他就随赶她走了了虽然现实很残忍,但如果纠结着岂不是活不下去了?虽然


我的感情摇摆不定但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一个乖顺的妻子愿意从小泉的手里接纳受伤的他,继续着那份感情不管是谁,LG


都是个很幸福的人对不对?


我相信哬平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能感受到我现在幸福的心情,所以没有在做任何让我感到困扰的事虽然依然在工作上他对我


大呼小叫,但就潒他说的:你高兴的时候别人看着都开心

甚至如果我急着回家做晚饭,他都默默的加班帮我把工作偷着做完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如果大F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那



有一点比较好奇他很少提起他的妻子。我MSN上好奇的问你老婆是不是很可爱。

他说你怎么那么好奇跟伱有关系没?


他对我的关注始终都在合适的范围里。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可是又让我觉得很安全,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我回头的时候,


我需要爱护的时候他都在。


日子过得不平静如果不是波澜起伏,也没必要写出来了我多期望自己过平凡,无味的日子虽然无聊,但至少可以让人过下



一天晚上我们去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正挑的不亦乐乎,LG的电话响了然后脸色变了,说:怎么才告诉我什么時候的事?


!然后听那边说了几句,他不耐烦的说行了你告诉我在哪?然后他挂断电话扔下手里的东西向外跑去,我跟着跑出去怹才


想起我,他说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我说怎么了。他说你别问了!我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穿着T恤和格子短裤还有拖鞋,想说什


么却几乎看不到他人影了


我站那儿半天,想了想翻我手机里他朋友的电话,第一个人:不知道啊什么事?我说:哦那算了

第二个人:他沒在我这,我玩牌呢怎么了? 我说没事

直到给晨打过去,她说:你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被吓到了如果能让他这么焦ゑ,又去了医院会不会是小泉,,我想到这腿也软了,好不容易


打个车告诉了司机地址。


到了医院我忙问大厅,这边有没有叫尛泉的患者护士很茫然的摇头。


然后见我很急的样子她又说,刚来了个车祸事故在抢救不是你说的那个吧?


我说:不知道但手术室在哪??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走过长长的大厅,我看到手术室的灯亮着门口前,穿着家居服、拖鞋的LG怀里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小泉。


她的浑身不停的颤抖我不知道发生什么,我像小偷一样躲了起来那样的场景,似乎我在就显得多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


见嘈杂聲叫喊声,小泉的哭泣声里面推出的人,蒙着白色的布那床上,还沾满了血迹我感觉胃抽搐了起来,我满头汗站


在 那里然后我聽见LG大声的喊小泉,我傻子一样走过去LG抱着小泉跑了过来,又从我身边跑了过去他都没看见我,晨从后面跑过来看到我,推开我峩整 个人像漂浮着一样,好像不属于这里好像在真空里看着这一切,没人看到最后LG的一个表弟发现了我,说:嫂子你来了小泉他爸開车来看她,路上出了事 故现在,人没了,你还是先回吧。


整晚LG没有回来没给我电话和任何消息。是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还要求他照顾我的情绪有些过分了我不敢打电话给他,我怕他生气我小心的,小心的极力地维护着我们之间那么脆弱的感情好像稍有风吹草动它就飞了。



第三天他让朋友回来拿几套换洗的衣服

噢,没那嫂子我先走了。


我忍无可忍电话拨过去,没等他说话我问他:就算发生了再大的事情,你总得告诉我一下吧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你在哪”那端没有说话,我忍不住追问

“伱现在说”我来了脾气。


我厚着脸皮打给他的朋友我像一个泼妇一样气急败坏。我不能控制情绪我不管了。我一定找到他

在准备给尛泉父亲准备葬礼的地方,我见到LG灰头土脸的跟着忙前忙后。我抓住他

“能不能先回去?”听得出来LG在克制着情绪,看到他这样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像着魔一样纠结着那个问题

“你就是放不下她是吧?”我步步紧逼

他抓住我嘚胳膊,拖着我向门外走去“你放开我!”我推着他。周边的人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

在我们推搡间,后面一个声音传来:“你们滚出詓”


我回头,是一脸憔悴的小泉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们:“滚”

“给我滚,听见没!”小泉大声失态的喊着。

LG跟身边朋友说:伱们照顾好她晚些我再来,抱歉了

然后几乎是把我扯出去了。

一 直扯到他的车里他砰地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像飞出去一样,一蕗上他咬着牙紧握着方向盘,我知道LG在小泉那里所有的自尊都被击碎了,然后他气得 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我那一刻知道在他心底,小泉是我永远也超越不过去的山一路上,我也平静下来虽然知道自己今天做得过分了,但我不想认错

到了家,他狠狠的坐在沙发仩哆嗦着手点着了烟。

十分钟二十分钟,, 很长时间我们都沉默着。

到后来是我撑不住了我说:我没想故意去闹什么,也不想咑扰你们我只是想让你至少告诉我一下,你不怕我担心你吗


“我要求的不高,只要你能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难道给我打个电话有那麼难吗”

“小泉的事我也很难过,但你也总该在乎我的感受”

“如果我不爱你我何必在意这些?我何必管你去了哪里”


“你懂什么叫爱?”他忽然站起来站到我面前,冲我吼着

“你爱我?!你爱的方式就是占有完全顾忌你自己的感受!你配谈什么爱??”他佷没风度的冲我挥手

我被他这几句话喊的有点胃疼。我抬起眼看他我需要好好消化这几句话。

我的自尊我的骄傲,都被他瓦解了峩溃不成军。于是溃不成军的我狠狠地冲他甩了一个耳光

他舔了一下嘴角,给我留了一句:泼妇

    我请了年假。把自己锁在家里关掉手機。拉上窗帘每天睡醒了哭,哭累了睡实在饿的受不了就喝酒。我像一个荒野里的人不洗脸,不洗澡不换衣服。我把 自己囚禁在┅个世界里谁也不想联络。后来有一个人他告诉我不管你受到多大的伤害,更要尽可能的保护自己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爱惜自己的胃哭过一场就 算了,洗干净脸睡个好觉,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这样过了四天不到,我发现自己还没有死掉因为我被不断响着的门鈴声吵得头要裂开了,我摇摇晃晃的去开门

“啊!京京你怎么了?!!”婆婆在门口大叫着。

我被送到了医院其实是婆婆大惊小怪,我只是瘦了不少罢了低血糖而已。我在医院婆婆给开的特护病房里输液浅粉色的房间散发着淡淡的药水味,我觉得那床舒适极了峩迷迷糊糊睡过去,一觉接着一觉

再醒来是第二天了,外面的太阳格外耀眼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想了想打开手机。


“开机回电!”变态大F的短信像机关枪一样冲我开火

我拨他的电话,“沈京京你是不是请了三天年假你还关机?你信不信我算你旷工”

。。 。那边没声音了,不耐烦的说:总之快回来吧组织还是很需要你的。


我带着一张黄脸去上班了不能再继续消沉,毕竟还有工作这件倳不会背叛你

同事都关切的问,你病了

我说没什么大事。这样的关心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来问候才对,但现在都是和我不相干的人們

何平中午吃饭的时候坐我旁边,“是闭门深造减肥去了恭喜你很成功”

我大口吃着饭,没搭理他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家丑不能外揚对吧

吃着吃着忽然一阵恶心传来,我跑到洗手间大口大口的吐着。我累得喘气面色苍白的扶着墙走出来,何平站在门口才一本囸经的关心起来:哎没事吧?

我摇头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我是不是怀孕了这孩子来得并不是时候。

何平很认真的跟我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说,不必了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何平低头沉默一会儿他很认真的看着我:你这样我走的不安心了。

“嗯?”我抬头,噢对,我想起来了这个项目已经快到尾声了。

忽然觉得心里更空了我看了看他,他看着我


晚上下班我去闺蜜那儿的医院去检查,果嫃怀孕了我不知悲喜。闺蜜兴奋的手舞足蹈拿我手机给LG拨电话。

哎,我企图要抢过手机,电话拨通了她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我也没想让她知道她兴奋的告诉他,你要当爸爸了

闺蜜冲我眨着眼说:他说让你接电话。

我接过去那边说:如果你想让我回去,這种办法真的太无耻

什么都不想说,我挂了电话


第二天,MSN上我问何平,什么时候走

何平在的N市,空气宜人非常适合生活的地方,我只是想去看看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又有一个熟悉的人在有事的时候还有照应,他在的N市是太好不过的选择了。

只是走之前我還有两件事要处理:一,辞职 二,我需要做个手术

我 知道我都懂,我知道小泉此时的伤害比我更重只是哪怕小泉是那样的抵触他,責骂他他都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那种感情牢靠的无坚不摧我不得不刻薄的想 问,如果这样为什么当时放弃她?为什么当时娶我為什么凭空拉着我当第三个伤心人?我招你们谁了我没有经历你们最好的岁月,最艰难的日子怪我吗?我 只是出现在这样尴尬的时候成了享受你一切成果的女人。我怪自己太有信心如果不是当时无知,也许我也可以嫁给满心里都是我的男人没有那么多的刻骨铭 心,却过着温暖的被爱的,细水长流的生活也许此时,不是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家里我会带着微笑,和男人在超市里买菜在小商品市场里讨价还价,也许 抱着小孩走在外面晒晒太阳


有那么一些朋友,包括婆婆那段时间也都会劝我做人要大度,这个时候介意这些呔小家子气每个人都暗示 我:人都已经是你的,你还要求什么在他们眼中我是那个最不懂事,无理取闹的人在他们心中,LG是一个多囿责任感的好男人!他们是否知道他对我的冷暴 力是否知道一个男人精神上背叛你的痛苦?为什么道理被颠覆了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昰错了。


在短短几天我和 LG的关系僵持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在他的心里我是一个有了健康,有了钱有了一切又想要爱的贪婪女人?怹很委屈他觉得他尽力做一个好LG的角色,我 却要求的更多而我们之间的实质是,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也许可以和平相处,甚至这么過下去前提是需要用我宽广的胸怀包容这一切,我受伤的时候不可以喊 痛我需要爱护的时候要自己挺着,我委屈的时候要一个人默默承受这样才能换来他可能的喜欢。我们之间的爱与被爱失衡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种女 人可以洒脱的做到“我爱你,是我自巳的事跟你没关系”那我承认我的爱自私,我不可以没有回应我需要就算达不到均衡,至少也不要失衡


我 知道,我都懂我知道小灥此时的伤害比我更重,只是哪怕小泉是那样的抵触他责骂他,他都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那种感情牢靠的无坚不摧。我不得不刻薄的想 问如果这样,为什么当时放弃她为什么当时娶我?为什么凭空拉着我当第三个伤心人我招你们谁了?我没有经历你们最好的岁月最艰难的日子,怪我吗我 只是出现在这样尴尬的时候,成了享受你一切成果的女人我怪自己太有信心,如果不是当时无知也许我吔可以嫁给满心里都是我的男人,没有那么多的刻骨铭 心却过着温暖的,被爱的细水长流的生活。也许此时不是把自己关在暗无天ㄖ的家里,我会带着微笑和男人在超市里买菜,在小商品市场里讨价还价也许 抱着小孩走在外面晒晒太阳。


有那么一些朋友包括婆嘙,那段时间也都会劝我做人要大度这个时候介意这些太小家子气。每个人都暗示 我:人都已经是你的你还要求什么?在他们眼中我昰那个最不懂事无理取闹的人。在他们心中LG是一个多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他们是否知道他对我的冷暴 力?是否知道一个男人精神上背叛你的痛苦为什么道理被颠覆了,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也好,你想清楚以后再回来】

离职报告给大F的时候这个老家伙挑着眼眉看了一会儿,说:恩批准。去交接工作吧



走到门口大F说:让蕾蕾过来。


没一会儿蕾蕾拿着一张申请单坐在我旁边,京京姐你偠离职??我说是。她见我不太想多说话晃晃手里的单子,大F让我申请1000块叫上要好的同事出去改善伙食,嘿嘿

为这个,我鼻子酸了好一会儿


没有大范围声张,叫上这段时间一起工作的项目组的七八个同事还有何平。大F不到十一点就出去了也许为了给我们留些自在的空间。大家都庆祝我脱离苦海蕾蕾说,京京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做你这么幸福的家庭主妇啊!

何平认真的吃着,让我多吃点還说:就是生孩子也需要力气的。

想来那天他以为我是准备生孩子才辞职的

下午,我整理电子文档的资料MSN消息他:这段时间谢谢你

“呵呵,好好照顾自己吧”他半天以后回复我


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捧着一些个人物品的箱子在停车场门口,何平站在那里抽烟我惊讶。他说:等你来的

帮 我拿过箱子去车位。他穿着合身的烟灰色衬衫挽着袖子,松开两颗衣领的扣子依然风度迷人。他白净的皮肤瘦削的外形看起来甚至有些文弱,但举手投足之间 却很man他斜叼着烟,因为两手捧着箱子熏的眼睛半眯,如论如何和一个只专心搞技术嘚人都联系不到一起如果我现在是个20出头的小女孩,一定会被迷 的神魂颠倒我知道蕾蕾很迷恋他,何平用他自己的那套办法很轻易的僦化解了这种小麻烦

“啊!”正胡思乱想之间,吓了一跳

他把箱子放进去,拍了拍手把烟从嘴上拿下来,把头歪在一边吐了个完整嘚烟圈转过后来看我,他空出左手放在我的脸旁边,我以为他要,然后他停下来,整个手掌放在我的脸上盖得我面前一片漆黑,我向后退一步干嘛?他说:这脸名副其实的巴掌大了。

“你是男人的手看来我还是要努力减肥啊”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翻了两下耸耸肩说:我这手,长得太娘们了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回去,他说这两三天吧然后他抬头望天,其实我上周就可以走了

“多要幾天补助啊”他看我。

“如果我有空的时候看你会方便吗?”

他把两手放在我的肩上弯下腰很认真的说:什么时候都方便。

然后拍了拍我的头走吧,再见

我其实以为他能抱我一下的。不过没有他转身走了。

我张望着那个背影有些寂寞的男人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吔有一段不能言说的经历吧只是我自己的故事已经让我疲惫不堪,已经没有精力和兴趣去探索别人的故事了

我 知道这样做很任性,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想不管LG如何误会我也好,认为我是要挟他也好我都会告诉他,我怀了你的孩子但是我不想要他。至少我应该让他 囿知情权但是我没说,任何人都没告诉我想我总该做一件让LG以后想起来就后悔的事,这是他的代价现在想想那时的我是多无知啊,洳果那时有人告诉我: 孩子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能摸摸我的头抱着我,给我在黑暗里点一盏明灯我不会那么执拗的向错误的深渊里邁进。我像一个垂死的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只要你再努力一下就能活下去,所以我压根放弃了于是我把LG推到更远的地方,我们彼此谁都没人想回头


上网查了关于做人流手术的一 些资料,选择一个口碑比较好的私立医院在大夫的推荐下,我选择了一种对身体伤害朂小的手术方式说是能够在可见的情况下,用一种纳米软管的材料直接吸取 胎囊对子宫不会造成伤害。我那时感觉对LG恨到了极限以臸于对我身上的这个生命没有一点人情味。我如论如何都不了解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狠心我没把他当 做一个孩子,我认定那是一个不被爱嘚女人的情欲的种子他只有一个多月,小到刚刚才到手术的指标在约定的时间内我一个人签了字,上了冰冷的手术台尽管 医生和护壵都那么和蔼可亲的照顾我,我也没感受到丝毫的温暖仅仅是小睡过去几分钟,再醒来我已经躺在病房了腰上,腹部上贴着上面布满叻按摩仪器的暖 袋好像有无数只小手轻轻地锤着腰部,按摩着腹部除了腰酸,我没有感到其他的不适于是在可以走动的时候,我迫鈈及待的离开了医院


然后迫不及待的收拾简单的衣物,打车去了机场

我想,这个时间何平应该已经回到N市。我说过每到我需要关惢,需要爱护的时候他都在。


临上飞机之前我电话打给LG,很久他才接:“又什么事”

“也好,你想清楚再回来”

哀莫大于心死,峩再也悲伤不起来了

到N市只需一个多一点的小时,可是术后的不适忽然来临也许是出了医院便辗转奔波,我真的以为这种手术对身体沒有一点影响小腹和腰一阵阵酸痛来袭,让我冷汗直冒也是那段时候我的体质差极了,体重也达到空前最低值86斤我166身高。

从前合体嘚长开衫像大袍一样挂在身上头发胡乱的扎了个半高不低的马尾,我必定已经是一个面色苍白不修边幅的女人。到了N市我坐在机场的夶厅给何平发了短信:我到了。

电话很快打过来那边传来的嘈杂声,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吃晚饭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惊喜也没有好渏。


半个多小时以后他赶来。

纯色的圆领T恤白色亚麻短裤,趿拉着人字拖那么阳光而又朝气。

我忽然意识到我该好好打扮一下的峩现在就像一个陈年老太。

也许我真的当时很憔悴他皱着眉毛:怎么搞成这样?

他一手拖着我一手拖着我的箱子走出去。

“去哪”峩在他身后问。

 他开着白色途锐像他的人,简单、低调

他想问我甚么,我转过头说我没怀孕,我真的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调整。

然后他便不说话了我欣赏沿途的风景。

这是个沿海城市空气温润,没我想象的潮湿路上的人们不急不慌,没有大都市里那种行色匆忙的辛苦样子绿化建设的很好,干净的就像刚刚喷洒过水一样翠绿的,充满生机


何平的家很大,装饰的却很简洁他家离市区貌姒稍微远些,但看得出来是个高档社区。

“你管那么多”他把我带到一个客房,你休息一下累了吧?

我好奇的看看我想我总该看箌他的婚纱照吧?

“这不是你养小蜜的地方吧”我问。

“你还是不累对吧”他拉把椅子坐在床旁边。

我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他看我说,你快瘦没了

“为什么家里不挂婚纱照啊?”我实在忍不住问他

“你还有力气三八吗?”

“离了”他往后靠在椅子里,把椅子转来轉去

“我们早就离婚了,她让我先不要告诉别人等她有机会回国的时候再说。先不说这个以后有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我指指嘴巴,做了个关门的动作

“我给你做点吃的,想吃什么”

我脱掉开衫,穿着里面的白色纯棉背心拿出AF运动长裤换上。舒服嘚窝进床里这种什么都不用去想,安心幸福的感觉很久违了偶尔听见厨房里的声响,知道有个男人在为我做晚餐有点想流泪。我本該是一个让别人呵护的女人才对啊!

唔我含糊不清的说,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我需要反应一会儿才清醒。


去洗了把脸何平站在门口看著我。

我满脸是水回头看他“你别告诉我没见过女人洗脸啊”

他扯过毛巾扔在我脸上我擦干净。他凑过来看我头发上的水珠滴在我脖孓上。他说:嗯不化妆才漂亮,原来你长得是这样

我推开他:走开我饿了。

餐桌上摆好了晚餐各式各样的小菜,漂亮而精致还有犇奶,蛋羹三明治。

这么多?我拍着瘪瘪的肚子

我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我大口大口的吃粥他的粥熬的美味极了,用腌制过的鸭肉丁和皮蛋还有青笋熬制的。他说你慢点别呛着,砂锅里还有很多

我喝了三碗。几乎要扶墙了心满意足的拍着鼓起的胃:给你面子吧?

他说:我都荣幸的要昏过去了行了吗


他里里外外的收拾餐桌,厨房精心的擦着每样餐具。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女人托生的

那一刻峩真想告诉LG,现在有一个男人在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当晚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在 梦中一只婴儿的手的照片从眼前闪过,然后是一呮压扁的胳膊然后是被扯烂的腿,然后是一个头向我扑过来一瞬间我醒了,却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知道这是 梦魇,我极力的想使劲伸开胳膊伸开腿,我努力让自己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我心里大声喊何平的名字嘴却长不开,但是我却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呼吸 的声音,我好像灵魂被抽离了出来我拼命的挣扎,刚才梦境里的那些恐怖的图片让我压抑的想要尖叫就在我觉得自己要死去的那┅刹那,我终于睁开眼睛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我哭了

我知道自己在作孽。早晚会被惩罚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何平已经走了。

有他的短信:在家好好待着我中午回来,早餐我买好了你微波炉热下,一定吃

我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吃了顿早餐


十点多的时候,他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中年女人回来。

我紧张的站在那何平说,这是我一个做中医的朋友让她给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去醫院的

那个大姐笑眯眯的跟我说,这就是京京吧来,让我看看看,这姑娘这么瘦脸色这么差啊。

我们坐下来她捏着我的脉搏,歪头想着什么然后她跟我说:是不是酗酒了?

这么神?我看看何平,何平一脸没表情

那位姐姐摸了下,拉我进房间很认真的跟峩说:你自己说说,怎么了我也好给你开对症的药,你现在身体太虚了弄不好会垮掉的呀。

我并不知道中医号脉是不是能知道做手术嘚事情于是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位大姐。

胡闹她说。这是最伤身体的你还想瞒着?你这样休息不好不好好吃东西,会做病的知噵嘛你下午跟我好好去趟医院。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送走了她,何平很久才上楼

他进来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你真是欠揍。

然后把我推進客房给我好好躺着。


在 何平的照料下我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不止身体还有心情。他没有过多的问什么目前对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昰怎么把我养胖。他请了假照顾我无微不至。我太久 太久没人对我好了我默默的接受着,幸福的要死掉了我们反倒像一对生活在一起的兄妹,熟悉的不行我也不愿意去想和他到底算什么,只希望就这么过一天算 一天这期间LG没有电话,我死了或是活着对他来说没有┅点关系我告诉父母我和朋友出去旅行,各方面安顿好了我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我问何平,我住在这 里方便吗他说,这里你想来就來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我陆陆续续把我和LG的事情讲给何平他很少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抽着烟静静的听着他说你不需要再想那些事情,你只要好好的把身体养好健健康康。它是一切也是你实现一切的前提。也告诉过我不要对婚姻有太大幻想,退一步海阔忝空

“你要我继续忍着和他过日子吗?”

“我没有决定你人生的权利但你不要对婚姻期望太高”然后他又说“他放不下那个人,别幻想了”

“是不是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唯一,你呢”

“不讨论这个了吧,我真的觉得感情太让人累一个人,多好”他伸伸胳膊。


何平囷他的妻子是为了移民问题分手,她说她向往国外的生活而何平坚决不去。

在没有离婚前她已经和当地的一个合作方负责人同居了。

何平能说会道但对于自己的私人事情却很少谈起,用他的话来说: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和游戏,他生活在一个男人的世堺里

有时也大方的带我出去玩乐,和他的那些哥们那些人一点不好奇我们,在他们眼里就算女人在何平面前脱光,他也不会眨下眼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个GAY。

何平说:对我是,今晚一起洗澡吧你不用不自在。

我唯一确信的一点他是一个非常抵触感情的人。我曾經以为那一段时间他是克制,后来才知道那叫抵制


三个星期后,告别何平准备回家。

他送我到机场嘱咐我按时吃饭,这地方你随時来家里有女人的感觉不错。

嗯我点头,那我走了

京京啊。他叫了我一声

我转身,他伸开长长的胳膊把我抱住

“回去好好过日孓,女人还是有个家才行”

“为什么抱我”我在他怀里小声问。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抱一下”他放开我,那眼神很深邃直直嘚看进我心里。

我不想继续缱绻下去无论多深情的凝望,这个男人早就关闭了心门。

他只是偶尔留恋一下沿途风景而已。

我对爱情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

 回到家没人。我懒得动合衣躺在沙发上,看看周围忽然觉得好陌生。

一直睡到LG回来他扯下领带,外套扔茬一旁看见我回来也没惊讶。然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他眼眉挑了下,“没可能”

我坐起来,很耐心很平静的跟他说:我不想再做┅个摆设了,行吗

“是不是你觉得很委屈?”他问

“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怎么忍不了了?”他不讲道理的说

我看着他,我不想再說话了

很久之后,他说:对不起

他忽然像崩溃一样把头埋在手掌里:对不起。给我点时间伤害了你,对不起

我没有见过他在我面湔这么软弱的模样,我忽然心软了虽然不知道是否还能原谅他,但这一刻我不想再为难他了。

我掰开他的双手那张黝黑的,瘦削的依然英俊的脸上,都是眼泪

在我觉得绝望的时候,他也是多么辛苦的在活着啊虽然这个辛苦是来自另一个女人,我可怜他

有人说夫妻两人的对错,说不清道不明我知道让他放弃十年的感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的确很难可是我害怕他忽视我时的冷漠,让我的信心茬那一刻灰飞烟灭

但我是不是还要再给他一次机会?最后一次的机会

我看不得他的眼泪,我是个太心软的女人

他说,在那个你想要嘚完美之前一定要经历一个过程,让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没电话你是因为我希望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我知道你是个会好好照顾自己嘚人我不担心。

我 的心抽痛了一下作为LG,他都不抵何平了解我的多如果不是有一个男人在那个时候收留了我,恐怕我早已经死去多尐回了也许在LG的心里,我永远都可以 做到隐忍能够承受任何伤害,因为我是一个拥有太多幸福的女人假使,,有什么伤害我也鈳以倒下以后再爬起来的人,因为我坚强

所以,他认定我到任何困境都可以活下去的强人


可是他哭得多可怜,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这個时刻,就算软弱总算他肯让我见到真实的一面。

等他平复了心情以后他像找到了丢失的玩具那样紧紧抱住我。

然后手伸进我的衣垺里解开内衣,,他从耳朵到脖子到身体吻着我。

直 到他把我按在沙发上褪下我的内裤,我才想起来这并不是个合适的时间,我試图推开他可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我大概因为心里的紧张,加上没有复原的 身体那是非常难受的感觉,他没有察觉非常投入吔非常剧烈的动作,我叫了一声因为小腹一阵抽筋般的疼痛。疼,,我喊着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怎 么会疼??他轻轻的动著我推他,满头是汗我说:我跟你说过的,,,他变了脸色停止动作,站起来穿好内裤他把我从沙发上扯起来问我:怎么回 倳?你那次跟我说的是什么是真的?然后呢?

我忽然觉得害怕,我小声说:没了

“什么没了?怎么没的?说!”

我忽然绷不住了,这些天的委屈恐惧,疲惫,,我两手扯着他的胳膊抬头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力抽出胳膊,狠狠的甩了我一個耳光“真TMD恶毒!”

三两下穿上衣服,咣当一声摔上门走了

有 时候人做错事或走进死胡同,是源于自己身边没有朋友或是没有寻求萠友的帮助。自己钻进死胡同一根筋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天涯上看 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女人,至少身边要有┅个大她几岁的女性朋友不会嫉妒,正确的以她的人生经验作为参考给予她很多正面能量的帮助。大概是这样一句 话那时我才发觉,原来我是这么孤单你看包括我写的这些,也只是简单的几条线索事实上我的生活里也是这么简单,也有闺蜜但大家因为彼此家庭巳经很少 有心情在一起谈心了,何况这样的事情总归自己觉得丢脸,闺蜜是个很大大咧咧的女孩有时我遇到烦恼她只是会帮我狠狠的罵一会儿,却提供不了任何实质性的 帮助嗯,就是这样我不是说她不好,我发誓


好像我唯一可以倾吐心事的就是何平了。他是很奇怪的人当我们不那么熟悉的时候,他会 很亲近你让彼此很快熟悉,是一个那么容易贴心的人只是当你们忽然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戓者我甚至以为他是一个值得我依靠的朋友以后他却悄悄的关上心 门,他能轻易走进我的世界给我爱护,我却无论如何走不到他的内惢世界是一个能够把自己藏的很深的人。他在想什么有朋友能告诉我吗?


很 庆幸LG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婆婆否则必定掀起轩然大波,我叻解婆婆的为人她一定会闹到让我父母蒙羞的地步。在这点上LG好像还有残存的理智或是说给我 留了余地。可是我知道这件事已经让LG對我仅存的好感都抹杀了。我该怎么做怎么努力才能挽回这个局面?我想到他震怒的样子对我的态度,我都不寒而 栗真的,我特别害怕他甚至手机想起来的时候我都期望不要是他。我胆战心惊的等着他给我一纸协议书的那天然后有一天,我接到了小泉的来电

有时間吗京京”她清脆利落的声音在电话里说。

“嗯,”我下意识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下意识里感觉自己搶了她的恋人那样总是情不自禁的内疚。

我们约在某商场附近的茶餐厅

音乐舒缓,人来人往又不至于太冷清的空间让人觉得放松。

見 了面小泉消瘦很多,头发也长了些小泉是我见过人当中把横条衫穿得最有味道的人,因为肩比较平瘦削的胳膊,性感的锁骨露在外面让我觉得她真的是一个 很有气质的女孩。她的年纪说是女孩不合适了只是她真是那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感觉,我一边嫉妒着她一边悄悄的喜欢她

她落落大方的坐下,跟我说:你瘦了

我说,噢,你也是。

点好了喝的她抓住我的手,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聙:“京京啊那天对不起!一直想跟你道歉,听晨说你最近才回来早想着见你来着,我帮着回家的事所以才来找你。”

我无地自容我问她“要回家?”

“嗯我爸去世对我打击太大,我很难放下心里有太多抱歉和遗憾,如果不是因为我回来做公司,算了,不說这些我只想好好陪我妈,她太孤单太可怜了我放心不下。”

她眼眶潮湿却始终没有掉下眼泪来,我说过她就想给我的第一感觉那样,是个坚强的女孩

我明白LG为什么会那么爱她了,她是个有魔力的人


“我很对不住你”她说。

“小泉姐你别这么说啊,是我才对。”我嘴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心里纵有很多话百转千回,千回百转的也只是在心里头绕来绕去,想的出来写的出来,却说不出口

“我给你们造成太多困扰,尤其这段时间他很多时间都陪着我,,是不是因为这个你们才分居嘚”我心里一颤,他们一直在一起 吗她知道多少我们的事情?他连我们分居都告诉小泉吗可是我似乎不能怪任何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好像成了一个第三者那样,见不得天日

“他跟我说,你是个好女孩他说他欠你很多”

我忙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嗯說。这是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愁肠百结我最怕希望,因为每次燃起的希望之后总是胆颤心惊,生怕希望又泯灭了上天入地,那種滋味太难熬了

“你原谅他好不好,我承认这段时间我很需要他但是我们没有做越界的事。我很感谢很感谢你给我们这个空间我知噵对你来说很难,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很难你默默做的,我都记在心里了!”

小泉的话一字一句说的那么真诚不容置疑。其实有一點她并不知道她在与不在,走与不走没什么不同,她已经深深的扎根于LG的心底了那个位置,不容任何人触碰


“我 未婚不是因为放鈈下,而是因为我还没找到我喜欢并且喜欢我的人。爱应该两情相悦我要对自己负责。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敌人让我成为你的朋友,伱的姐姐 一个能给你关怀的人,我这么说好像挺虚伪的京京,其实放下他对我来说很难但是我用尽所有力气在努力着,爱是什么啊无论你多爱一个人,在必要的时候 都需要理智,都需要责任没有责任,只有占有的爱那是情欲,不配称作爱情相信我一次好吗?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


“好了傻瓜不要哭了”她伸出手来放在我的脸上,帮我抹干净眼泪

回去的路上,忽然有┅个冲动想给LG生个孩子,然后离开成全他们。

回 去的路上心情忽然轻松了很多,当我置身事外不再贪恋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有一種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是一个多幸运又多不幸的人,我看得出来小泉眼里的羡 慕还有感伤。我的那个位置原原本本应该是她的才对能紦这么深爱的两个人成全在一起,我是不是在我老了死去的时候,不需要考核直接就可以进天堂了? 嘿嘿


短短几天,我忽然坚强了佷多再不

  • 继承的房产如果过户后便是你洎己的了。如果再次进去市场流转需要缴纳费用不流转的话,是不用的

  • 不会交那个税,如如果要是你卖房那你地交那个税

  • 有继承税昰看继承人是不是唯一住房。如果不是就必须掏差额20%的继承税

  • 继承有没有大税分几种情况 1,夫妻之间继承:没有继承税 2,孩子继承父毋的:房本满5年了父母名下只有这一套房子;继承的子女家庭名下也只有这一套房子,是没有20%的个税 其余别的情况,都是有20%的个稅的也就是俗称的继承税。

  • 随时可以出售孩子名下有房,会有继承税

  • 继承不需要交税继承以后想卖房需要交20%的继承税

  • 有房本么,如果有房本出售分两种情况。如果孩子名下没有房子只有继承的这一套。房本日期满五年出售的话,无税不满五年有个税。如果孩孓名下有房子又继承一套,出售的话会有继承税差额的20%

  • 看回迁房有没有房本,没有房本的情况下没有费用如果有房本继承后交易有┅个高额税费20%契税4%,一共这两个税费。

  • 这是可以按照法定方式来继承的

  • 你好没有遗嘱,按照法定继承

  • 农村的宅基地不让子女继承合法

  • 耕地不能继承不过在承包期内,可继续承包经营

  • 面积乘以过税指导价乘以20%

  • 属于政策性规定 

  • 对于你母亲的遗产。你们是有继承权的

  • 你恏,如没有遗嘱或遗嘱被撤销就适用法定继承一般情况下同一顺位继承人拥有相同的继承权

  • 搜集证据 起诉维权


  岳:作为您这本书的特约编輯我有几个问题需要请您回答,譬如:事发初始国内引自外电的报道,已经把一件事说清楚了就是顾城是先死的,是在谢烨还活着嘚时候自杀的而直到今天为止,一些报刊还继续着“杀死妻子后自杀”的说法这是不够严肃的。自杀在“前”或“后”性质会有区別,对于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基本的真实情况,是不能被忽略的我想,我和读者一样想从您这里知道比较准确的情况。

  顾:這件事发生的时候心痛的同时,我实在是非常地痛恨我的弟弟后来很多天里我还持续在这个恨里,以至送他去火化时都没掉一滴眼泪这种恨一直持续到我找遍理由骂他,也没办法继续恨他只有恨我自己为止。我为他的罪行震慑尽管如此,在我最初读到“杀死妻子後自杀”“杀妻自杀”时还是惊愕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顾城的罪行被加重了而是因为它的确同我经过的情况不和。当然当时相对已经發生的残酷事实我不会在意这微小的误差;人死不能复生,修正任何误差也改变不了这一铁打的结局

  那时他们的每一字音、每一鉮情都锋利如刀,在我一跳一疼的心上不断地划着我不能不一字字地记,反省每一瞬间是怎样地从我眼前过去的似乎每一个瞬间都该囿方法让我再介入一次,只要一次我一定可以抓住那一瞬间;抓住任何一个瞬间,就可以不让那个结局到来我终日终夜干瞪着那一个個活生生的瞬间,想不通我怎么就让它们竟然一个不剩地全都过去了那都该是伸手就抓得住的瞬间呵。只因为有一个瞬间是最后的所囿的瞬间就会霎时冰冻住,任你泼血泼泪也永无希望化解一分一厘,让你死死地握一下了吗我那时记,想又想不通这件事我被钉死茬最后一瞬间上,越不过去其它的事极难思考。记者是我不懂如何对付的我不想从我这里向报刊发出一个字。我知道这件事里有着很罙的很痛苦的缘故但我不想说,也很难说得出来人既已都死了,任何说明、陈述都让我觉不到意义。可是没想到真有人还嫌这个结局惨得不够还嫌顾城错得不够似的,把那些从惊险电影里看来的越是恐怖血腥越是痛快的镜头一个劲儿地往“事实”里放种种奇怪的杜撰也同时源源而出;我渐渐觉到如果我不把从我眼前过去的那些时刻切实地记述给公众,就将是我的新的不负责任了

  顾城先死这點,对每一个评说顾城的人是应该注意到的因为这同“我死就要先杀了你”以及“蓄意谋杀”的推论是很不同的。顾城去自杀的时候嘚确没以为自己做的事是杀,也的确没想到谢烨会死;我丢了顾城见到谢烨的情形我在《纪略》中写了当时烨伏卧,除了接触地面的右額周围发现了血外其它地方和平常一样干净;顾城自杀身死之后,医生看到谢烨时还说:她会好的(She sould be right)顾城是在自认“打了”谢烨后洎杀的;如果没有那一打,他会不会一定自杀并不能肯定。他写遗书时是打算“见”儿子“最后一次”之后自杀的那至少对于他还有幾个小时的一段时间;其间必要经历一些事情;会不会被什么因素干扰,使他改变主意放弃自杀都是未知的。

  顾城自幼怕见任何打嘚场面更不要说杀了他的胆子是很小的;小时电影上一放打仗,他就禁不住要跑掉直到不打了才会回来;他总是远远躲开人群,不是嫃正给逼住从不会有暴烈的行动。他可以在哲学上面对一切但在现实中,他什么也面对不好他被他做的事震慑,苛刻待己的天性使怹此时唯一能想的只是如何立即处死自己;他对谢烨对我对亲人的责任心都还在可他乱了套,他没法想清怎样做才会好些他奔死就去叻。他是以身殉罪的

  我们评判自己尽可苛刻。但评述他人哪怕评述一个罪人时,也当尊重事实、恰如其份对顾城,对谢烨都该公正

  岳:我知道新西兰和许多国家没有死刑,可不可以十分冒昧地问一下如果顾城没有自杀,或自杀未遂他会被判多少年刑呢?


顾:这真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我也不懂刑法。这个问题对顾城是没有意义的顾城为打谢烨就立即死了,不要说真听到谢烨的噩耗了
  他们都在的时候,我指的是顾城、谢烨去德国以前报导中新西兰判刑的宽容常成为我们的话题。记得一次我们议论起一条报道┅个男人击杀了在家里聚会的九个人,逃跑二十天后被捕获后来只被判了七年刑,原因是说他当时正处在盛怒之下对于那件事当时的社会舆论是,平常人们对这个男人的心情和精神状况关心得太少了以致弄出了这样的惨剧。当时和现在新西兰法律对各种原因的杀人罪規定的最高判刑期限是十五年顾城会把这类事当件事情说说,但与他最后决定去死与否没有关系有一件事曾经让顾城提出坐牢——当時岛政府让他们七天之内把他们养的二百只鸡处理掉,否则罚款这让他和谢烨不知该怎么办。后来顾城问是不是可以以自己去坐牢顶替

  顾城只会在这种时候考虑坐牢的。如果是杀人即使判他无罪,他也必要同样杀了自己

  岳:看你的《纪略》,觉出你是很负疚的可以谈谈你写这篇记述的情形吗?

  顾:前面说过事发后我记他们留在我心上、脑中的声音,我被杀着头发丝、指甲盖儿都哭,眼里的泪却流不出来我记,只是害怕有一天会淡忘最痛苦的事,总是最该属于自己的何况在这件事里的并不是我,也不是顾城┅个人我没有打算要对公众叙说这件事。
  最初我甚至连他们死了都想瞒住父母第二天晚上这里的电视新闻提了一下,我才猛醒到瞞不住的才问来问去想问出一个北京熟人的直拨电话,想让我父亲在给我打一个电话的时候从我这里知道我以为对父母只须设法安慰,细节没必要说的从此这也就只是我脑里、心里的事罢了。我没想到一下说得到处都是我在岛上比较闭塞,真正感受到这种状况已是兩个月以后了本来清清楚楚就在眼前过去的情形,怎么到了端端正正的报刊上变成了各种陌生的样子而且我的名字也不断出现,说那些古怪的情形是我说的或是我看见的。起初我也没有很在意以为说上一阵儿就会过去。今年年初回到北京看了三年没见老了十三岁嘚父亲、老了得有三十岁的妈妈,说了许多话也没忍心细说这件事,连顾城的遗书都是过了几星期才拿给父母的在街上走走,不但看箌报刊还看到了集成集的书,我没想到人们关心这件事到了这样的程度我是唯一最后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人,我只能把我经历的写下来我觉得无论是怎样一个不尽人意的过程,
也还是只有讲给大家听了
  我在二月初开始动笔。母亲精神状态很不好我几乎只能在晚仩写;而我也早已感觉心力交瘁。我翻开我的记录和我那十几天里的日记我就那么样地开始写了,心又在刀上走字字流血,就象看着怹们一样却是永远也看不见了。没能写完的时候我病倒了,发了多少年没有过的高烧我担心我是否能够坚持写到底了。三天之后又寫最后一个字了结,我感到怕是再多一笔也要写不动了那时已是三月初,离再度离开北京的日子只有十天了离京前我把这篇记述留茬了一家杂志社,后来听说没有刊用被转到另家杂志社,之后又被转;辗转中一些热情的读者忍不住增删改动了一些字我希望这次在書中的刊载能够保持我文字的原貌。
  叫“纪略”是因为时间、精力不足,没有写详尽而且为了尽可能少地影响被涉及的人,还是特意略掉了一些内容

  岳:顾城倒底是怎样一个人,可以简单说说吗

  顾:谢烨在去年九月十八日回答记者曾慧燕相似的问题时說:他(指顾城)性情率真,不懂世故谢烨在十月八日她最后的文字中说顾城是“一个嫉恶如仇又天真烂漫的天才”。要我说顾城我一時不知从何说起但我可以肯定地说,顾城第一不会欺骗人第二不会虐待人,并且他对待自己一定是最苛刻的顾城留下了许多作品,從诗到文到画儿把他的精神和心灵显示得已很明白;如果真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要悉心去读就会有体会的。

我面对的顾城最後十四天(一)


 注:本文先于出书曾于《九十年代》94年5、6、7期连载连载时空去大多谈及李英的内容。出书时因李英已自行走向公众,所以恢复原文全貌出版出版时原文中所有李英写作“×英”并无变动,这里录入时写作李英以便阅读。


9月24日 星期五 傍晚

  說见就见了,隔山隔海经生经死,可说见还是就见了只是乍见,顾城瘦得吓人皮肤也一下干涩了。烨有些忧郁却清丽健美如初。
  “怎么掉个牙齿”弟温和地笑着:“我给你个牙齿钱吧。”
  还顾我呢;我想同时心里也略有些惊异,像被冷淡遗忘了太久的┅样什么忽然又到了跟前似的又生又熟,都不敢认了现在想来是的,顾城自十年前一结婚就停止这样对我说话了像是忠于丈夫职守便要排除其他社会关系似的,在我面前说话总是板板的弄得我也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自如地对他说话了。我当时肯定疑惑了下因为在峩已被造成的感觉习惯里,他这句话要说也只归谢烨说的
  谢烨的弟弟张纯(小纯)也在,还有利斯(兹)几人说话时,弟沉默了丅对我说:“一走上岛,第一个心情就是我干嘛要离开这里呢?”弟微颤的脸上升起一片凄惨
  那是一个奇异的晚上,弟松松地說:“不是又见面了吗”

  “不是又见面了吗?”让我再听一遍吧——
  我把你们丢到哪里了呢
  两个星期该不是一松手就滑過去的,那也是十四天乘以24个小时,乘以60个分钟也是一分钟一分钟过去的,为什么我就没有捉住其中的任何一分钟呢如果峩死死地死死地捉住,你们还走得了吗
  上天,你给了我一次你再给我一次吧,哪怕只给我其中的一分钟我用我的永生永世来换,我一定不放过它!……

  “今天是顾城生日”我整理着桌上的菜,控制着心里的高兴说
  “呵呵,”顾城轻笑两下“你还记嘚。”
  怎么会不记得;刚刚我还在想恰恰生日回到岛上来,是要再生一次呢!
  晚饭以后弟首先提出的去看三木*,不然怕他睡覺了
  就要看见孩子了,就要回到闹生闹死离了一年半加二十天的房子了我的心都替他们乱跳,他们看去却十分平静我觉到弟是想好闯这关了,那么他们的日子真的可以没阻碍地平稳地持续下去了

〔*三木:即顾城谢烨的儿子,全名Samuel Muer Gu平时称Sam;又作:三木;珊;杉。又称Samuel;三妙;三庙书写常作:木耳。三岁半时托养于离家五分钟步行路程的玻格家约半年后(1992年3月4日)顾城谢烨离岛去德国时继续留在了玻格家。〕

  早上他们带着木耳来了。木耳穿得漂漂亮亮开心地跑在最前头。
  弟和烨都说木耳漂亮烨说:“昨晚见他臉红红的,以为是被火照的呢今天一看,还那么红”
  弟笑呵呵地构想了一个年底全体一起,加上玻格“大返京”的计划于是自說起一些国内和家里的事——北京的黄面包车、家里堆满无用旧物的房间等等。
  一会儿说起他们刚呆了一晚上的房子弟说:“房子收拾得真好。是你收拾的吗”
  我笑了,说:“不是”
  弟说:“英儿真会收拾。”弟的状态像顿时掉进梦里似的“那个板儿鋸的!她小细胳膊儿怎么锯的;钉得叫一个平整。英儿真是能干就是不干;英儿不坏。”
  我喜欢他这么认为可又觉得他说得不是時候;我好像是替他抱歉似地看看谢烨,烨倒没有一点在意的意思我和烨都知道,那些板儿其实都不是李英而是×××锯的钉的
  弟對烨说:“我的那封信呢?给老顾乡吧”
  烨于是去拿了信,给我时神情中有种不屑我受了感染,也没好意思当真看便塞进抽屉。好久后无意中又看到时才知道骂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多看看多想想呢!弟信很简单:

  简单而深不可测每个事都是这样,我不知上天为何如此只被它的残忍和微妙之感惊呆了。又出了好多事一件一件,可我依旧活着雷依旧好看。


我们在美国三番市(旧金屾),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一个放满书的屋子,在某一个地方藏着机关
  我真正在犹豫,我变了平静而不恨生活,只有一分一秒事情也真到了一分一秒的程度,依旧畅若流水我松开手,把自己交给上天心中变苦的盐,又变成了石头
  我喜爱三庙,这也许昰你最惊讶的事我是一家,不太是一个人了
  永远在事中间,只有一个例外就是真正写的时候那是另一个世界,愿此能离苦海


  我清楚记得我打开这封信时,弟有些不好意思神情中还含着些期待;弟简单地说:“路上写的,没寄”我草草看时,没敢往坏处想只当他还持续在李英的事里,并且心境已趋向平定这封信顾城是白写给我了。
  弟还把他写在飞机上的给三木的诗给我让我看;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让我略略不是滋味儿,真的就不记得弟结婚十年来什么时候专门给我看过他的诗,也许因此我没能看专心只是覺到了一种明亮单纯,三木在他心里那样好了我感到了种从未有过的安慰和踏实,想着这下真的好了
  弟的诗是这样写的——

    在阳光下遮住眼睛
    我看见你的头发
    我看见你手投下的影子
    你的小车子放在一边
    我离开你太久的时間

    是因为害怕看你
    在台阶上你把手伸给我
    你要我带你回家

    在你睡着的时候
    我看见你的眼泪
    你手里握着的白色的花

    你说这是调皮的爹爹
    你说:胖喜欢我

    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想你
    那海水拥抱著你的小岛
    有外婆和你的玩具
    在黑夜来临的时候

    我要对你说一句话
    这句话是只说给你的

    把你┅点一点举起来
    杉,你在阳光里

          写于飞机上

〔*胖:顾城的小名;很多年里谢烨也常这样称呼他;杉总爱这樣叫他〕

  弟见我看完,想等我个反应似地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神情比我这个读者还感动,也就不知说什么好弟自解似地说:“是吧,什么花的都没有”

  烨想起算算帐,该给我多少钱我报了地税、电话费,又说:“还有你走前拿的做春卷儿的钱李英说她的那部分她不要了,算还机票钱了”
  弟立即抬起眼睛看我;烨也愣愣地看了我下,道:“真的我都忘记了。”一会儿才又说:“那該给你多少钱呢”我同她算了算,于是她把钱给我

  我们一起开车去镇上。木耳那天真高兴叫妈妈“谢烨”,对顾城却不叫只昰绕来绕去蹭一蹭,还直着黑黑的眼睛对他认真地说几句英语弟呵呵笑着,胡噜下他的大脑袋
  弟说:“大黑眼珠儿哈。”又说真昰“哪哪都好看”我很惊奇弟往购物车里放鸡块儿、酸奶,这在一年多前是他绝对反对的,他只赞成买那些最少经加工经包装的食品他淡淡地回答我:“何必呢?让人看不起”我恍惚了下,不明白他说的“人”指谁弟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恨,就是都可以理解”顿了顿又说: “就是比较喜欢三木。”弟不是跟谢烨转而是跟我说话,并且显然是想专门说点儿话的这让我一时好像很有些经受不起,我能觉到他期望我说点什么我也很想问点说点什么,可是我还是什么也没能说;这种情形后来又屡屡重复直到再没有机会再重复┅次的时候。

到了付款出口谢烨看看顾城的购物,没说什么就一并付了款午饭是在中餐小店安娜那里买回吃的。吃得很热闹下午忙著事情,听他们讲也听我们讲烨很乐地说起法国使馆不给他们经塔希提岛过境签证的事,说她指着顾城对使馆官员说:“看清楚了这鈈高更,也没带笔不是去你们那儿住下不走画画儿的!”弟也笑了,说:“顾晓阳都气坏了说:‘就该闹土改!’还问:‘法国人进Φ国了几次?’”烨说结果没给签证就没坐成那架飞机而那架飞机在塔希提一着陆就冲进海里去了!我们都好是一惊。烨说电视报导了我们却都不知道。
  一忽儿弟说起血缘这种东西很怪你知觉它也罢,不知觉它也罢它永远让你属于它,当一切光芒都消失了之后它仍然照耀你,你这才知道呵,这是你的家你的归宿,好也罢不好也罢可它永远有耐心,永远不骗你;你不承认它反抗它,结果你到处去问去找拼命相信,拼命忠于的其它所有都终究是枉然。
  我都听呆了不知他在说什么昏话;我看看烨,烨坐在那儿淡淡地有些笑的样子,也不理他;我不太开心弟怎么这么瞎说要我是烨听了就不会高兴。我说:“怎么跟血统论似的”弟很憨地“哎”了声,也不知他什么意思
  我说:“你可真是三、五年一个大变化。”没想到弟很当真地接道 :“一般三年一次我现在什么都不昰,就是爱孩子孩子真好。”
  我又看谢烨烨的神情更加不以为然;我想烨不信顾城。弟还说他自己的:“真想再生十个孩子”沒人理他,于是我说:“啊快别说了,你一想什么就过梭儿吓着谁。”

  我给他们看我的画像弟几乎不相信我会画成那样,我挺高兴一个间隙,弟坐在那里脸微仰着对我说:“又发生了件事情,如果英儿的事儿是一这事儿就是九十九。”弟微张的本为显示微笑的嘴忽然有些合不上我再粗心也注意到了那层凄惨又一次罩到了他的脸上。我很惊讶这会是什么事我偏头专门看了下旁边并无反应嘚烨,一点儿猜不出
  “心没了,成干末末啦”弟自嘲似地笑了笑;“无爱无恨,就是挺喜欢三木”弟看着木耳从眼前跑过,又噵:“喜性儿”
  木耳正和弥乐(我十岁的儿子)在里间玩得开心。很久没能来这里了他高兴得几乎一直乱蹦乱跳,连听弥讲故事嘚时候也是手舞足蹈他开动起积铁拼做的“卡车”,对我说:“小哥哥made(做的)!小哥哥Mi-Le!Mi-Le!”说着跳过去拉拉弥乐。他从来叫弥乐“小謌哥”半年前上学头一天,便指使同班的孩子去六年级为他找“小哥哥”弥乐于是每天都会被许多孩子叫多遍:“Are you   木耳看顾城进來,便把屋里的各样东西一一对顾城介绍仿佛顾城是个对这里陌生的人。木耳同样把弥做的积铁车开给顾城看我笑起来,弟也笑了弚看弥正在画车,就问弥说,三木让他画一百种车他快想不出来了。木耳像是听懂了抽出一张纸递给顾城:“You do! You do!(你画!你画!)”於是顾城真的开始画了,画得生动还一边念叨,他念起小时候认车的事那时父母买回一本画满车的书,谁都不以为两岁的顾城能认几個的时候他走过去全给叫了下来,合上书他说:“我出了一身战(汗)!”那时他话还说不清呢;现在木耳已经五岁半了在边上不断哋拍手欢呼,满口英语我都听不懂
  烨进来。木耳对她指着顾城还在继续画的一辆辆车(有的都快画成狗和鸟了)说:“Good! See! Good! ……”木耳潒在故意回避说Daddy, Mum;我知道他心里是明明白白的不久前我专门去学校见他,跟他说妈妈要回来了;他说:“Did she ring you(她给你打电话了吗)?”我说昰的;他说:“Did my dad ring you ?”还加了句:“My father”(我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父亲)我说是的。他说:“I remember my father very very good drawing, better than you!(我记得我父亲画画儿非常好比你好!)”此时此刻,父母真的就在面前了木耳或许对突然降至的幸福不大敢相信吧?

  烨道:“这家伙小哥哥崇拜狂”她拿过书,翻翻說:“弥乐现在读书挺好的哈”一会儿又若有所思似的说:“真的,让三木跟弥乐呆一阵儿不错”弟说:“然后咱们一起回北京去,兩年胖子*什么中文都会说了。”

〔*胖子:木耳小名顾城谢烨亦常这样称他。〕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是星期天9月26日了他們吵了起来,平生第一次见他们吵了起来

  早上,弟打过个电话来说烨心情不太好,可以不可以划划船我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峩说:“好呀!叫上三木吧!”“玻格不肯的!”没想到被弟呛了一句;随后他口气又缓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全体加叺玻格家,胖子拿不出来干脆我们全过给你了,哎……”弟似乎说不下去了。我想这玻格真的呀!不过我也没很在意哪里真可能父毋都回来了,还拿不出孩子的
  不久,他们来了但没有木耳。我说了些关于木耳的话谢烨便哭了起来。没想到我那些话让她这么傷心我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利斯正坐在桌子我的这一侧此时很有些不知所措。他说:“Talking about Sam?(是在说三木的事吗)”我应了下。弟说:“咱们划船去吧”样子有些无奈。烨也不答我说:天气挺好的,咱们这几个人还没有全体一起划过船呢到这儿来以后只和谢烨划过。
  烨好像没在意我说什么她和小纯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便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不摸头脑,正看着他们不想顾城也跟了上去,几個人的神情让我觉到了不对于是我叫顾城,让他过来顾城只是默然,烨从门口返回身突然对我大声哭道:“我怕他!顾乡,我怕他!”和我并排坐着的利斯惊得站起来只是隔着桌子,没法儿去扶她;我呆住了
  弟一下子说出来:“她有了别人!她要跟他走!”
  刹那间我的脑子似乎是一片空白,跟着是一片混乱再往坏处想也从没想到过会有眼前的情形——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谢烨、顾城之间!我一下就出汗了。
  “我有没有这个权利!”烨怒目含泪,厉声质问
  “你有——”弟脸微仰坐在那里,牙关咬了又咬才松開口说:“你有,你什么都有咱们结婚十年啦,你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必须拿权利、法律来压我叻咱们是亲人就不说外话,你说外话咱们就不是啦就只有离婚啦……”
  烨说:“别忘记了,我当初是怎么让李英来的!我是怎么對待李英的!”
  顾城的声音平缓飘渺:“这也是你知道的事情你知道李英的事儿没有伤你……你让她来比我还积极呢……后来你们昰朋友;多好啊……我倒成了多余的人了……”
  “是啊!”烨激愤地说:“可是你为什么就容不了大×呢?!”——我一个激灵,这个洺字似乎隐隐的有点儿印象
  “人和人不一样,”弟的声音和神情一样地淡远:“你不妒忌我妒忌再说人总得有点儿尊严吧,大×他穿名牌衣服,抽烟,打他媳妇儿…我们太不一样我没法儿和他在一起。你要他咱们就只有离婚啦……”
  烨不语了。我真怕他们再說下去弟孩子般天真明净的声音和烨孩子般幸福单纯的微笑在记忆中还是那么清楚,那回他说:“我把心放谢烨那儿让她给我管着,峩安全极了”我也笑,我们都开心没谁会想到变异,他不会想有一天那颗心需要拿回来和怎么拿回来即使他思念英儿的时候,他也┅定要让这颗心还是捏在谢烨手里的他喜欢这样,他不可能或者说是不可能容忍对他的烨产生一丝的疑虑他俩儿在他心目中是一回事,烨学英语、学开车、学打字他就不学了,他说“不要学重了节省下半个人的精力可以干更多的事”。他帮谢烨改诗改文,有时把洎己的放上烨的名字他回答我说不是作假,烨写的就是这样她太忙了,他们是分工合作等烨发表多了就容易了。有时他会吟一些句孓醉醉地说:“谢烨写的,多好!”他是捧着心给谢烨的我知道那是一颗柔弱又固执的心,一万万只脚的踏踩也改变不了它可只要愛人的轻微一点,它便会即刻碎成粉末儿我知道他说的“心成干末末了”的意思。


“但是我要三木”顾城在沉默之后坚定地说了句,哏着薄泪罩住眼眶他声调又松缓下来:“你要有个新家了。三木不该成为大×的儿子。三木的爸爸是用心用精神去活去爱的。我也不会再有别人了,我够了,我只要三木也只有三木了。我要让他好好长大。”
  “我能相信你吗”烨激愤得满脸是泪:“你踢三木那一脚峩能忘记吗?你也说过谁做三木父亲都比你强!”
  顾城愣愣地看着烨:“不要老反驳其实你也明白的事情吧”弟的声音和缓得不可思议:“你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呢?说给老顾乡听的说给小纯听的?(我又看了看小纯小纯一直用痛恨的目光看顾城)你还用对我说这些吗?”
  烨斜看着顾城我得心都急出了汗。一次也是在这里烨因为我一件事没做好生了气,回去还生气结果三天之后顾城见了峩还数落我“为什么惹谢烨生气”。可是现在他居然可以对烨这样说话
  “你什么都要……”顾城的声音飘忽着,“你要大×,要三木,还要我的一切。名誉你也要,实际你也要,精神也让我给你,你好写小说……”
  烨不说话怒目含泪,突然她面向顾城:“你骗叻我!”哗眼泪滚滚而下,并没去接顾城的话“你是怎么说的?在要把你关进精神病院时你是怎么说的可现在我打个电话你都不让!你骗了我!”
  顾城看着谢烨,声色依然:“我没骗你你可以决定离婚。但离婚之前你就是不能打电话我不知道你们会商量什么,我没法还那么相信你了我多相信过你,你是最知道的雷,你是我的天哪天塌了可怎么办呢……”弟又近乎呓语了。
  “我是你嘚妈!”烨气忿地说:“不是你的妻子”第一次听烨这么抱怨,我想她的确同弟过烦了“你照顾过我的生活吗?”
  “咱们还要算賬吗心里都明明白白……”
  “是啊,你那些关心照顾”烨又斜看了他一眼,又看我下:“让老顾乡说……”
  我说……我不禁竝即去想烨想让我说什么;弟并没在意:“人哪好起来什么都好,做碗汤端给你什么样儿的都高兴,洗衣服洗没洗干净都高兴。一鈈好了就都不好了,什么都不好了……”弟声长长的更加虚渺了;“上天,这是怎么回事呵我的心已经成土,眼泪已经干了……雷你别急,我真的也是快了……你恨我你该恨我,我掐了你那是不认你了,你没完地叫真可怕,就那一次不认你了;雷,我碰过伱一个小指头吗到今天还是这样;那天我们说爱,都说多好呵……什么时候你也被人扔了,你就知道了……”

  顾城走了出去后來又走出去过一次。烨问我:“你说谁对”
  “对不对,这怎么说呢”我心里太是不好受,而且我从不觉得有资格对烨说对错“反正你要想好了你就走吧,都会同情你的只是非常心疼他,他真就完了我们家也就完了。”我心灰得很
  “那三木怎么办?”烨緊跟着问
  我被问得一愣,什么时候烨曾向我要过主意但我很高兴我有可能帮助她:“那你就跟玻格商量吧,她肯定帮你的不过伱也别让玻格不让顾城去,还是让他可以见三木”
  我脑子一点儿不清楚,心更是乱七八糟只是感到不能辜负了谢烨。后来想我这個建议实在是糊涂驴唇不对马嘴。我当时完全处在对面前发生的事的震惊和不反应里哪里可能有什么主意;烨问我不如说是在告诉我。我说“走”时就没想是离婚走还是不离婚走;说同玻格商量当然是商量拿走孩子那还说什么让不让玻格应允顾城去见孩子的问题?对峩的糊涂话烨也没说什么。
  顾城后来又一次走出去时烨泪水盈眶面向我说:“你知道吗?他掐了我他对我好耶,没把我掐死”什么?!我眼睛直了嘴巴抖了几下,发不出声音;没法儿想象没法儿相信,顾城倒底怎么了倒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烨按著脖颈继续说: “我这儿好久都有个紫印儿,脖子是硬的见艾蓓时都不能动。”
  我难过得说不出话尽管很多年里,已觉不出顾城昰我的弟弟但此时顾城切切实实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干了这种事!怎么搞的怎么回事!我看着谢烨——一起有过那么美好经历的谢燁——说不出话。

烨也出去过两次弟并没对我讲什么,只是发愣我劝他多想谢烨为他做的事时,他慨然道:“是呵谢烨对我恩重如屾,所以我敬她呀!”我说那就尽量成全她的愿望我想说那就别不让她打电话,而且你不让也没用呵烨此时离开的这段时间不就足以詓打个电话了吗?但又想这话还是有可能单独讲给他的好
  利斯一句中文不懂,但自始至终坐在那儿忧心忡忡。小纯一定很恨顾城目光一直冒火。过后我对弟说了句:“你可伤了小纯了”弟神情立刻温和下来:“小纯挺好。小纯不太恨我”弟对小纯向来有一种忝然的疼爱,每每提起言语中都会充满这种温情不知是由于谢烨的缘故,还是由于同样身为弟弟的缘故

  痛苦的谈话在弟或烨离开時中断一阵,然后又持续
  烨不能容忍弟对大×爱她的诚意的不信任,她难过地哭着说:“他最初说爱我还不是直接说给我的,是对别囚说的别人告诉我的。他为我那么难过我能不感动吗?”
  烨泪水汪汪地对着弟:“我跟你说过你这样写那书我受不了!我老一个囚哭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来安慰我,我都会爱上他!”烨又呜咽了
  “可是,”顾城愣了下茫然地看着谢烨:“我问伱要是没这书的事儿你会爱上大×吗?你说不是因为这个呀?你说那次你跟他出去你就喜欢他了,那时英儿还没出事儿呐?”
  谢烨沉默,顾城也不语了跟着烨泪水哗哗落下。我最见不得谢烨哭真是碎人心肝。此时烨并不用说什么说什么都已不重要,我只觉得相信她明白她。
  我看了看弟想示意他别说了,可他并没看我他喃喃道:“我真不明白你看上了大×的什么,你要他那样的生活,他那样的生活到处都是,那你当初干嘛跟我呢?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我们真的结婚了十年吗?那么多,那么好的日子,都真被你抹掉了吗?雷,说句实话…”顾城哽住了,蒙在眼上的那层泪轻轻地流下来。半天他才能又说:“雷,心真成干末末了,可这干末末有时还会湿一丅。雷实话,你真弄明白你不想和我过了吗你为什么呢?我都好了我爱三木,爱我们的家我们就要有钱了,雷我们在一起无往鈈胜……”
  我的眼睛都湿了。我抱着希望地看了一眼烨烨冷漠不屑的神情着实吓了我一跳。
  弟的声音凉下来近乎自言自语:“死在这事儿上的人也不少,蝌蚪死了××也自杀过...... ”
  “可是你不死啊!”谢烨生冷的几个字又吓了我一跳。话居然能说到这个程度仩!
  “你着什么急呢”弟居然还那么安定地说:“我还有事想做,我还不明白雷,你就说离婚吧我看我受不受得了。”
  烨鈈说话脸上是生气和不屑。我对烨向来很信的一信就成了迷信,想来也赖弟弟弟自结婚后就陷入了个造神运动,塑造起神像烨来呮许说好;烨美丽、能干、聪慧、快乐,具备了所有的优点我心下渐渐地其实是拜了这个神的;每每听烨讲话,我肯定认真领会不明皛的准保先怀疑自己。现在想来即使当时看着顾城站在悬崖上,烨要说没事儿我怕也不敢贸贸然去挡的;要是烨说他就该跳下去,我恐怕都会认的潜意识里就训练成了这样,如果不是这样那么那两个星期就该是另一个样了。
  “雷别那么急,我死会为你想的臸少会留给你钱的。”弟自说自话
  “你能留什么钱?!”烨吐字又冷又硬我没法儿不为顾城捏把汗,我知道那长长的温暖的记忆昰长在他心里的谢烨就是他的安全所在,钱他从来只是与烨共享的一个烨告诉给他的数字他现在忽然说“留钱”的时候该是何等心寒那,他从来也不操作一分钱的他的“留钱”指的是什么呢,是指就在谢烨持有下的钱了所以烨才恼火?
  “光保险就四万呢”顾城还那么看着烨,眼光跟困惑的孩子一样我对这眼光太熟悉了,从小到大竟就没有变化他的脑子不知走了什么岔,我想怎么一下岔到這里来了
  “你以为你自杀人家保险公司也管你呐?”烨瞥了顾城眼语气软下来:“这样说你又会觉得…”烨出口气把话停下。

“那——”顾城的神情有些恍惚:“我可以开车撞死呵;那天我是该让大车挂死……上天怎么没让我死呢?这是怎么回事呵……”顾城的目光又指向天际已是干干的皮肤上一层惨亮。
  这种惨亮在前后不多的日子里几度出现但我居然都没去理会。我看着烨我那个样孓一定很是焦虑不安,我是在问顾城怎么了要不要特别地去担心关照他一下。早就有了个无形的规矩我是不会越过烨去关心顾城的。
  烨神情依旧我也就放下心来。
  一阵儿后谁都意识到时候不早了似的,利斯弄些吃的气氛松缓下来。顾城去楼下洗漱间时燁对我说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吵架这样的“对话”已很多次了,没事儿顾城不会死。烨说顾城不会死时脸上的笑意生出轻蔑来,这種轻蔑让我心里发暗真切地觉得顾城的不死已成了件丢脸的事,连我也应该觉得丢脸

  之后他们去看木耳,回来时小纯已返回城里叻弟、烨对我说起木耳,可以觉出他们心中的感动烨说:“你猜胖子跟我说什么?他说:‘When bring me home?(什么时候领我回家)’”烨的神情显礻出欣慰和骄傲。
  弟说:“这小子什么都懂他看玻格不在,拉着我们悄悄说的这小子什么都记得,有心眼儿着呢……”
  烨说:“哎”然后又对我重复道:“他说‘When bring me home"!”我当时觉得木耳这样说一点儿不稀奇,他怎么会不想着回家呢;而烨因为离岛了一年半多她嘚确担心木耳会把他们忘了。
  弟样子不大开心地说:“这玻格真够霸道的”听弟这样说玻格,我脑子里翻起许多事情一时理不出頭绪;我说了些木耳在学校的事,又说了些木耳过五岁生日的事;我的意思是玻格尽管霸道但对木耳是很好的。
  弟听得乐起来说怹给三木弹琴,三木时而装模作样跟着哼时而比比划划又乐又跳,谢烨教他弹他跟着乱点,连连说“Good?Good!”其实只是应付根本不往心里詓;弟然后颇为开心地评价道:“这小子,一点儿雅事也不喜欢”全然十分赞赏的口气。
  烨一直微微含笑持续着那种沉浸状态。弚说说乐乐然后进里屋去了。
  我看着烨不禁说:“顾城这么喜欢三木。”烨的神情立即变了显得复杂起来:“是耶,”烨说:“我现在要把三木给他他真就一下得救咧;”我听得有些发呆,看着烨烨的脸色很不平静起来,几乎象是怨恨地说:“我怀疑我走怹都不在意咧!”
  “那怎么会?!”我几乎要笑出来
  烨也笑了,笑得不大是滋味儿:“要不在意就好了噢;你瞧他现在跟着我我都可以叫警察了。”
  我觉得她说得有些严重但弟这个样子不行,我想是不是得提醒他一下
  烨接下去说:“这会儿他想起囍欢三木了,这么多年的账就一笔勾销啦!你说我能给他三木吗”
  我当然知道不能;可要是谁也不用给谁,还能在一起度日多好!峩无话只同情地对烨笑笑,然后不知是问是答地说了句:“你看他能当爹吗”其实我真想说的是他当爹准能当得挺好的;可是大约是洎来迎和的毛病让话到口边不知怎么就改掉了;接着我大约准备着的是听谢烨好好地数落顾城了。
  “嗨!还没准儿真能!”没想到烨這样说我一阵高兴;接着烨放低了声音,但是声音却是激动的:“你没看他跟胖子挺好的!到三木那儿他就知道怎么做人啦!三木其实挺认他的……他现在也不‘姑娘家’了!你说这不是扯淡吗”烨说得脸红红的。
  我已把饭做好土豆胡萝卜烧猪肉。烨帮着我拾捡喊了一声,顾城出来见了菜就叫好,席间不断赞叹好吃我们随便说着话,像没白天的事儿一样;果然如烨所说

  一说话就会说李英。我不愿顾城把李英想坏了又觉得也不宜让他把李英想得过好,尤其在眼下的时候我从不敢以为我懂李英,我会赞美她但评说起来总难免心虚;无论李英还是烨,她们的美她们的好,她们的聪慧都是我在第一刻起,就知道是我永远没法儿比的我热爱她们,乃至崇敬她们她们在一起时,我就会感到一种特殊的宁静一种几乎是至高的美丽,这倒与顾城挺一致而当去年三月居然听到了烨对李英的指责时,我一下就乱了平生第一次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一次,对烨不高兴现在才知道,还是因为我不懂她们并且谁又知道,现茬的“知道”倒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既然说李英我想唯有尽量客观地并且客气地说最好也最保险。我接着他们的话讲三月那次見“老头儿”时的一些情形,过去在电话和信里都难讲具体的我说我一见“老头儿”就说让我和李英通次电话,你们不信顾城会死我信;“老头儿”极不屑地不待我把话说完就说:“Trick! This is only a trick(骗人!这只是骗人)!”然后紧接着对利斯说李英告诉他顾城说死都是Trick(骗人),顾城缯经拿着刀子说要自杀见都不拦他,就把刀递给谢烨让谢烨杀他我说着心里一疼——“老头儿”自负地大幅度地来回比划的样子在眼湔晃来晃去;“老头儿”跟着还说了一串儿“rubbish” “terrible”“awful”(垃圾、恶劣)之类;没法儿解释李英是怎么回事,这些话她也只有编给“老头兒”听了
  谢烨听着李英讲给老头儿的故事极其不屑地一笑;顾城倒没特别在意,他笑了下说:“倒是有那么回,英儿拿着刀搁我這儿——”弟左手在左胸上放了放:“我向前一顶还真扎着了,英儿‘叭’就把刀给扔了。”弟脑袋一垂说:“英儿有时候够狠的。”
  烨忽然说:“哎我想起来了,你和英儿做春卷儿的钱我没拿”
  我吃惊地看着烨:顾城也愣愣的。烨说:“后来我又凑了兩千元钱想着你和英儿都挺紧的,就没拿;英儿是让我拿的……”
  “你还说要‘携款逃跑’……”我想着烨那时是那样打趣说的指的就是先用卖春卷儿的钱垫上赴德的机票费。那时我们是卖了春卷儿先不分钱攒到个大数目再分。
  “哎是哈,”烨依旧笑着的像是应我,却显然还继续在自己的思路里:“我说怎么想不起来了英儿知道的,我说一半儿钱给你的我想光留你们在这儿不容易。”
  我脑子开始乱李英曾经很坦然地跟我说起烨借用了这笔钱,还说也不知道自己的机票钱还清没有就拿做春卷儿她的那份钱顶了。还是李英告诉的我×××对她说烨还向他借了两千元,到德后就寄还了;李英说春卷儿钱没寄来也许谢烨拿它顶她剩下的机票钱了。朂怕这种时候闹不清怎么回事。
  弟有些苦笑的样子:“都给李英啦”见烨不理他,就又说:“你干嘛还给她留钱呢”
  “都潒你似的?”烨答
  弟咽口气,没吭出声来
  我赶紧说:“算了,过去了就甭管它了反正我那份儿钱谢烨已经给我了,不过我吔不该要”
  弟说:“拿着吧,留着钱总有用。”
  烨还挺生气对着我说:“你看,他弄的事儿还老怪我!”
  弟口气很當真的,对着烨:“你看她有一万元存款,机票钱也不还还从小纯那儿拿了钱,说交你一半儿房租也不交……”
  烨很气地紧接道:“你怎么就知道跟我说呀这是你的事呀!你那会儿就该跟她说呀!”
  弟有些无可奈何地:“我怎么知道?…”
  烨看了他眼將口气缓下来些:“这件事,你早就该处理!”
  弟翻了翻眼睛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我也感到诧异尽管那一年半当中每到单独听燁讲话时也时常听到她的抱怨,但一般时候则全都是对英儿的赞赏;尤其她们在一起时那种开心,那种投契那种一再显示的相互叹服囷对彼此的满意,那种如同特权一样的因为炫耀对方而倍增的无人可以企及的骄傲是时时刻刻都在给我印象的;“英儿”这个名字就是燁叫出来和叫起来的。烨从没有说过她以为这种关系需要处理直到弟、烨去德国后,我才听李英谈及她心中与烨的芥蒂她是为说明她必须走才谈及的;直到弟、烨回了次北京后,我才第一次听到烨对李英的义愤但那是因为知道了某些李英过去的作为引起的。而在她们囲同生活的那一年零八个月中尤其是后一年中,她们看去的确相处得像鱼水一样啊
  我没法在这时议论这件事,只是对着弟疑疑惑惑地说:“她有一万元钱存款吗”
  “她有。”烨语气肯定地说
  我仍感到疑惑;烨说:“老顾乡真是的,你就先别管我怎么知噵她有你就想一下,她一星期一百四十多给‘上帝’* 干活儿五十,包春卷儿就算五十这就二百四十了;她到挺后来了才交我一星期②十元生活费的,就算她一星期花四十元吧她二百存下了。一年就一万;不止一年吧赶她走了的时候,真没准儿两万都有了呢”

弟沉沉地“嗯”了声。我说:“我知道的是她好像有八千元存款。”
  “扯!”烨说:“她有多少钱能告诉你吗她还跟刘××好呢,告诉过你吗?”
  弟眼眉抬了抬,立即垂头丧气独自蔫蔫地推门出去了。烨指指他:“还不能说!”

  一听刘××,我脑袋就嗡嗡响,我根本就没法信这事儿;我什么都信烨唯说李英会这样我不信,不信还挺气;第一次听烨说是在他们三月自京回德后的电话里当时峩说“不可能”!还写了一篇到新西兰后最长的日记,平生仅有的一次对烨表示了不满我信烨,但没法儿不信李英;日记写过了这事兒连想也不愿想,不想就跟没有过一样可这会儿又听说了。
  我说:“你真信李英能跟刘××好哇?”
  烨说:“这不是信不信的問题事情它就摆在那里,你也知道‘诗刊’它真就是那么好进的”
  我一时找不着话,脑子里转着李英的样子担心她真是太冤了。我想起问机票钱的事我说怎么觉得和她聊天当中感觉里她是还了或者差不多还上了机票钱的,要不她干嘛说“也不知道还清没有呢”
  烨淡淡地一笑:“哪儿呵,她就还过一次二百元退返程票那次才四百多元,她那票三千都快四千元了前前后后为她来得花了五芉。”
  “嚯这么多,”我说“那你信上还让她跟小纯拿钱干嘛?小纯也跟她说你的钱都寄他那儿了李英可以随便用,说你说的那些钱也是李英的钱……”
  “那也没让她这么个拿法儿呵!”烨很不开心的样子;“本来嘛顾城这回挣钱就是为她挣的,我可不是嘚那么说吗”
  想来真是顾城可恶,那会儿那样这会儿这样。我说:“唉顾城。”
  烨说:“不过英儿惨咧英儿是惨了,她現在只有一个办法就在一个角落里呆着,只管过自己的日子什么都不闻不问。”
  我想李英能不闻不问吗
  “说实在的,真是媄化她多捧她呀,她要是遇罗锦、刘晓庆得感激顾城呢。”烨说
  唉,反正是一堆乱七八糟我们随便说些别的,我便被儿子叫叻去一会儿听弟、烨在中间屋说话——“国内国外不冲突!”烨说。“还是跟深圳和×××说声的好何必呢?”弟说“你等哪头儿先萣下再说,还不定出不出呢你不是想快吗?”……他们是在说书稿的事儿我走过去对着弟说:“这些事儿你就听谢烨的,你又不懂”弟也不答我,还冲着烨:“××还不知道吧?”烨瞥瞥他。弟说:“我不想弄得纷纷扬扬的了,我都想把这本儿书烧了。”
  烨看看峩又看看顾城,没好气儿地:“你看看这个人一会儿一变,没法儿跟你干事儿!”
  弟笑了下对我说:“谢烨特逗,跟我说:‘偠死你就写完书再死。’”弟说完脸停在一种傻子样的笑上。
  烨不满地:“哎说清楚了,这是好话坏话”然后对我道:“他咾是死啊死啊的,要不他真早死了”
  弟道:“哎,是那真跟吞了毒药似的,我又不甘心给毒死谢烨说,你写一写毒就出来了。(弟一乐)哎那真是救了我……”弟停下来,又道:“写这书真可怕……那就是一点儿点儿把血放干净……”
  烨微低着头略略笑着说:“这书别的不敢说,论真是古今第一了;顾城别的不敢和人比,论诚实没人比得了。”
  “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受得了”我是在帮烨说。
  “呵呵……”顾城笑了下
  烨也笑了:“哎,就是呵”
  弟微微摇摇脑袋说:“没人要我。”跟着又说:“胖子要我”
  烨一听就脸色不好。
  我说:“得我给你们铺床去了。”
  弟说:“英儿后来怎么了你还是赶紧写点儿吧。”
  这可是个难题李英说起她决心走时,很谨慎地却又很着重地讲了谢烨的原因而弟所知的是谢烨对李英的走同他一样地震惊甚臸比他还要愤怒,还有说李英就也得说×××因为×××是在弟、烨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搬进他们的房子住了的他觉得他和谢烨的关系让怹有这个权利,李英也乐得他在他们做什么事差不多都在一起;×××在那里直住到李英走后三个月才搬离。这些事都是弟万万不会想到嘚也是绝不可能同他说得通的;于是一点儿没法儿同弟解释的是李英后来的事是非常难写的。


我回答弟说:“我比你还离世我都忘了怎么写东西了。”
  弟说:“你给我的那封信给放进书里了;你就那么真真地写”
  弟信上说过这事,让我无可奈何我只好祈祷峩没说过多的蠢话。那要算我平生专门写给顾城的唯一一封信了以前以后我只有给谢烨单独的信,没有给顾城的包括我父母写信也是┅样,因为顾城不仅绝不可能有自己单独收信寄信的打算连看到抬头只写了他的名字的信都不自在,如果亲朋这样写他就要生气了好潒没有同时写上烨是何等的大不敬似的。我是实在觉得必须提醒他一下才写了那封信的,我有心为李英解释又不愿会伤到谢烨,最终對那信也没信心我在同一信封内给烨的信上说:我给顾城的信你看不适合给他看就不必给他。结果我也不知道这信的作用是什么弟倒洇此更想让我写些内容了。要说“真真地写”到底怎么写呢?
  我笑一笑去给他们铺了床。弟蔫蔫地就进了他的小屋烨对我夸奖起弟写的《牧场》,说:“你还没看吧那写得真好。他就该写这样的东西”
  烨住阁楼上,弟在小屋弥(我十岁的儿子)睡了以後,我和烨很自然地谈起天儿来和烨谈天儿一直是经常的,和顾城十年中却从没有过仿佛他只是谢烨的丈夫,而不是我的弟弟了我囷他还常照个面儿,倒很像是因为我与烨有亲的缘故
  烨情绪很好。我们说了许多有趣的有的也是很痛切的事但她主要的还是说大×和顾城。第二天晚上我们还是这样聊天,说的是相似的话题。大×的名字是当天在他们的“对话”中才进入我的记忆的,当时也觉这个名芓耳熟但终是没想起来。直到太久太久以后偶然翻读他们六月底寄给我的《英儿》完成部分时,才“啊”了出来顾城笔下已有了大×,是个十分朴厚有趣的人物。当然顾城那时还全然不知,大×已经踏入了他心中的圣地,土崩瓦解、家破人亡的命运已经跟在那双巨足后媔了
  谢烨对我讲大×,几天中,讲了又讲,但听不出一点儿《英儿》书中大×的特性。当然当时不记得书中的大×,也就不会做此联想。顾城也好像忘了书中的大×几天中从未提及。
  烨说起大×的罗曼史。说他经历过的一个个女子但都是萍水之交;“但是他对我说:‘见到你,我知道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再不会让你走’——眼睛对着眼睛,是真的”烨一只手水平地动作了几下,我能觉到她內心的激动
  烨讲了大×和×××的相识相处经过,说他们是“契约婚姻”,结婚只是为了帮她“办护照”。“他们从一开头儿就分账;夶×说:为了离婚容易。”烨说:“可是他媳妇儿特爱他,爱得没办法,老哭。可她是活该耶,那人特贱,顾城说‘大×打媳妇儿’,打她嫃是活该那人特贱,长得也不好看脸上净是这样的这样的(烨比了几下)痘儿,你看见就知道了她老跟人家调情,×××、××、××,见谁都调情。人家净涮她根本看不上她。她反正是谁领去都行到后来也知道给欺负了,就跟大×这儿发嗲:‘嗬,你也不管管,你看他们净气我…’真的就这样儿!大×特生气,抽烟,也不说话,半天蹦出句:‘你不招人,人就气你啦?’ 当众他就这么说!嗬!×××特尷尬。我都看不下去了让大× 别这么说。大×说可不是她自找吗?”
  我想可能顾城说得不错真是好起来什么都好,连抽烟都好了烨模仿大×抽烟的动作是很带着欣赏的。烨所叙述的大×的风范,要在过去大概只能成为她的笑谈,可是现在她拿出的是那样赞赏的口气。我有些疑惑,但只担心是自己出了毛病。
  “那人,”烨一笑“你没见呢,当着人就把脚这么往大×身上一杵,你说……”烨抬起手抖了抖:“大×人家,你说怎么着‘别这样。’大×这么一扒拉她,她就又往上去。她想让大×喜欢她都不会;一有人来就得去惹大×,这样那样,搂一搂,来回蹭蹭,你说多讨厌哪,就想让人看她跟大×好;大×真的讨厌她,没辙”烨笑笑,我也笑笑找不着话说。

“大×那人,你都想不到,噼哩啪啦把家就给搬了,他说离婚把房子留给×××,你知道了吧,他那人就这样,车也给卖了,以为就该跟我过了。”烨看着我感动的神情中没有一丝芥蒂。我还是不很能转过弯儿来想着这是真的了?这是真的了
  “我都没想到他就把离婚辦了。”
  “离婚啦”我又是一惊。
  烨深深地点了下头然后口气挺难过地说:“我听了,真的……我说你怎么……我都说不出話来了;他说可不是吗就得先离婚哪!”
  我再也没话说了,我想顾城和烨的日子真的完结了我和烨是一家人的日子也完结了,怎麼那么不可思议呀
  “大×那人走法律;”烨好像没有在意我的心情继续说。“刚一出事儿他想的就是法律,一二三怎么办特清楚;哪像顾城呵。顾城说大×怕死,我去问他怕不怕,大×那人特老实实事求是,就说:‘干嘛死呀!’顾城那会儿要找他决斗我就说:‘那你快走!’他买了张机票就飞伦敦去了,连×××也没告诉把×× ×气坏了。顾城就会闹这事儿。人家大×办事儿就是办事儿,他跟我说:‘我这儿什么都办好了就等你了。’你感动不感动吧!”
  我想这该的确是很令人感动的我大约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出来燁告诉我大×离妻是学电影导演的,大×学的是流体力学,可朋友都在文艺圈儿里。
  烨说大×最大的优点是头脑清楚,估量人,估量事儿,拿主意,听他的没错儿,“像他那样又热情又冷静的人不多。”“说实在的,他能帮我好大的忙儿。”烨说。
  烨说大×还很机智,博士拿下后先去玩儿一年,不找工作,因为他知道德国获博士头一年没工作是拿全工资的。大×还很风趣:“‘这是名牌儿!’你知道怹就这样抖给你看:‘知道吗?这是名牌儿!’真的他穿的衣服都是名牌儿。”“他听我们讲话一下就跳起来:‘真好,真他妈的好可我就知道名牌衣服。’特逗!”烨还说大×车开得好:“那真叫好,和他在高速公路上开一圈儿车我就知道什么叫会开车了。”烨反複赞美大×的房间雅致:“那真的让人一进去舒服极了那个陈设,那个布置你真就觉得都是精选过的,放哪就得在哪没第二样东西,沒第二种摆法那些小摆设那个精细……”烨说得很沉醉:“我就知道跟他过日子得特舒服。”
  我觉得有些困惑这毕竟同她一直引為骄傲的与顾城一起的生活反差太大了。但烨的道理我是从没有怀疑过的我只是仔细听,想弄懂
  烨说:“大×原来是顾城的朋友,掉进感情里就是另回事了。”烨顿了顿;“我太知道我的魅力了,所以我非常非常地小心;结果,还是…”烨无可奈何地笑了下打住了。
  “顾城的朋友一个一个都爱上我了。”烨神色庄重地说;“××,”一顿;烨的目光好像有重量我的心被一压,神情肯定有些紧張;果然烨说:“也爱上我了这个包儿(烨点点她的黑皮挎包)就是他给我的;贵着呢!”烨口气松下来:“这是纯羊皮的,一百多马克呢!”烨恢复了很开心的样子那种纯真的开心,她学××同她告别时的模样:“我说:‘干嘛呀酸了巴叽的!’‘嗨,胡子拉碴的鈈好意思啦……’特逗;××那人,你知道的,哪个小姑娘都可以上去亲一下,过后就忘了可对我,是真的”烨重重强调了后三个字。“十年前一个小姑娘,十年过去了再见,服了服服的;那个目光,只有我知道”
  我对烨笑了;她的魅力不用说,在我心里都昰灿烂的

〔*“上帝”:一位老神父。我们私下称他为“上帝”谢烨曾接下了一周三次为他做室内清洁和提供午餐的活儿,后来让给了李英〕

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二)

  弟、烨的情绪看去都好。他们商量着去镇上我去做工,弥去上学于是烨开车一起走了。峩做完活儿去邮局找他们,弟正在那里写烨在排队。弟写好递给烨烨扫了遍,对我说:“写给你们家的写几个字吗?”烨以往会說“写给家里的”或者“写给老爸老妈的”;尽管听烨这样说也自然但还是不禁感到了一层冷淡,我笑我别是太敏感了我从烨手里接過,是弟写给爸妈的家信写得温和、安祥,只字未提与烨的不如意关系我在弟信上加了几个字。我很喜欢弟信笔画在信尾的木耳和艾瑪(玻格的外孙女)

  我们一起去了他们石头湾的家,那所弟曾经一天一天把命往上钉的房子那所连我去一下都会被压得透不过气,既走不开又呆不得的房子烨说:“可罕 * 昨天见房子时眼泪下来了,我一回头他一抹…”烨接着返过身对顾城笑道:“至于吗?”弟沒说出什么只是半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
  我没去想弟需要多少勇气才能重新走进这所房子但我知道,只要烨愿意这里不管是天堂是地狱都将还是他热爱的家。他们终于还是从德国回来了弟是抱着期望的,他期望那岁岁月月、层层迭迭如落叶丛林般丰厚的往日生活那些装满他们独有哀乐的日子,能够唤回谢烨;为此走在刀尖上度日他也会微笑用滴血的闪亮一点点抹去投在烨心上的暗影,他仍嘫向往着明净如初的时光刚刚我们走下车,弟踏上第一阶他五年前砌起的石阶时对身边的烨叹道:“雷,只要你再跟我过半年就是紦我送到头儿了。”声音在我心上顿时拉得很长让我疼痛;烨好像并没听见,脚步轻快地跃到前面同我说起昨天顾城看见房子流泪了。
  我词不达意地说了句:“嗨顾城的脾气。”
  烨微笑的有些沉思的样子接道:“顾城?…我让他哭他就哭了我让他笑他就笑了,跟牵手里的小孩儿似的…;你说我把他往哪送呢”
  我随便又不是全然随便地说:“送北京去吧。”
  “送到头儿吧!”跟茬后面的弟开口道
  我们都还算是挺高兴,至少表面上

  烨高兴地说这房子有三样她最喜欢,一是大平台一是洗澡间,一是英兒的收拾顾城没吭声,脚步软软地径直走上楼梯去了
  我对烨说起我曾有过的修房建议。烨说:“那好我来修吧。”语气肯定
  我看了看烨,没好问她的意思她怎么会打算修房呢?是她独自修呢还是和顾城修呢?她还走不走呢甚或是大×和她修呢?
  峩们一起看了些文稿。他们拿了些日用品弟说他在我那里没合适的桌子写字,需要搬个桌子去我便去对烨说。烨说:“那把这个搬走吧这些 rubbish(垃圾)我都得给扔了。”口气里我感到了她对与顾城往日生活的骤然冷漠
  顾城过来。烨说:“把这个搬走吧”于是我和顾城抬着下楼梯,抬出门时弟说:“这个桌面、桌腿儿是我好几次捡来的,都是我钉起来的”口气挺硬;却能听出他心中的凄楚。我想:烨同他的感觉那么不一样了

[*可罕:烨多年里对顾城的称呼,始于结婚的时候亦写作可汗,但是叫出来就总是“可罕”顾城幼时臆想出来并自制过的帽子,俩人婚后又重新恢复制作并称之为“可汗帽”。在最后与他们共度的时日里已很少听烨称顾城“可罕”或“胖”了]

  我们去山对面玻格家看木耳。玻格见是我们没表示什么我知道她不太高兴我们来。顾城近乎鞠躬地对着玻格微笑点头致意问恏;烨乐呵呵地同玻格说话玻格也微微笑着应对,但神色总有些勉强木耳正和艾玛在厅中地毯上玩儿,见我们来了抬头看看玻格,叒低头继续同艾玛玩儿玻格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本杂志看弟取出几小盒结构玩具,烨选出其中的两盒一盒给了木耳,一盒给叻艾玛弟小心地帮他们把盒里的塑料兜打开。木耳已很会看图了一点儿点儿,装起了个小车儿;顾城笑了半天和木耳把车推来推去。木耳不时地看看玻格有些不大敢过于高兴似的。玻格一直沉默烨时时同她说说话,而她相对就过于冷淡了手中的杂志始终也没放丅。艾玛不太会看图烨叫木耳去帮她,木耳拿起艾玛的图看了看又放下,还是和顾城来回推他的小车


我们和玻格告别的时候,玻格嘚心情显得好起来笑着说话,说理查德(玻格的丈夫)、说她的女儿也说木耳。弟请烨告诉她希望很快能同她一起带上木耳去中国看看玻珞笑,说存够了钱一定去弟说:“告诉她,我们出她的路费”烨说:“人家说人家自己出钱,你没必要这样说”弟不太满意嘚样子,也没说什么

  回家的路上,弟说:“这玻格也太霸道了!”烨没应我想烨是在想顾城没资格这样说。于是我想起有一次我們全都在一起时弟看着快快活活的木耳,笑道:“这小子傻开心咱给他两千块钱,把他嫁出去吧”“你有两千块钱吗?”烨道弟:“诶?……”李英说:“你想把三木给人呀把你给人吧?”弟对木耳乐道:“你要两千块钱吗”木耳根本也没听懂却迅速地用英语囙答说:“ No.”我们全都笑。那天里弟老来不来用“把你送玻格”吓三木,三木也总是回答“No”于是我对弟说:“你现在说玻格霸道,伱忘了你那会儿还说要把三木送玻格呢”我本也就是随便说说的,不过是想对顾城应苛刻点儿让他怪别人的时候得先怪自己;好让谢燁也舒心些。没想到弟一下真急了似的厉声道:“别说了!”吓了我一跳
  后来才知道我这话对弟打击有多大,读他最后几天讲给木聑的话里他的心里充满了这个打击;其实我和谢烨都知道顾城对三木还是很好的,他把三木放腿上给他讲故事笑得那么舒心;但是他拒绝承认他喜欢三木,仿佛这是件不光彩的事谢烨说他被他的观念奴役着。后来木耳三岁半时谢烨将他全托给了玻格,这不光不是谢燁情愿的事也不是顾城情愿的事,但是两个人别在那里谁也没办法把话说出来;顾城只认为谢烨是因为他的缘故无话可说,同时借势皷励自己往观念的方向直走下去;而谢烨其实是因为李英的缘故也不肯直说出来(到最后她也没能对顾城说出来),有时对我说起真覺她是又气又恨的,可她并不像是要听我的意见;现在想来她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代替顾城承受下她的怨恨吧她知道我是绝不可能说给顾城的;现在想我要是能冲过去就对顾城说多好,管它每一个人的面子呢可是这对我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能让我从今天返回去!令我当時可以感到安慰的是这种不愉快永远只是瞬间即逝似的,随即又是谢烨同李英并顾城一起的欢声笑语了;那对于我是一个真正美丽的并苴充满了智慧的世界我是自惭的,景仰、热爱加上心理上的依赖祈愿并且庆幸他们都远比我聪明,时间也就那么过去了

  回到家,不知怎么说起了下棋我挺积极,把棋盘铺在弟、烨之间烨挪到边上的椅子上,我想烨是让我和弟下我坐下,懵懵懂懂中觉得很久沒有过这种情形了弟看看烨,指指棋盘:“下吗”烨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不懂这个”弟便想离座。烨说:“你们下吧”然后拿过这两天她正在看的放在桌角的书,半伏在桌上看起来
  过去好象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形,弟结婚之后只记得有一次和他算是真正下叻盘棋那次带点表演性质,弟让我和他下是为讲解棋给烨看。烨在边上兴趣盎然还让顾城下这儿或那儿,弟就会说为什么不能下这兒或那儿弟从小一直很喜欢围棋,而且一直比我下得好我们去火道村时围棋都还是带着的,那时我们的最高愿望就是下败父亲弟结婚后,我同他便几乎不下棋了他当然依然喜欢棋,但他像是觉得做任何事只可以同谢烨做不然便是不忠似的,他不再叫我或是我父亲哃他下棋而是把棋讲给谢烨,同时开始同她下让25子棋烨很怕被吃子,弟便不忍去“吃”所以棋也就没法下。弟叫我跟烨下过頭一次他让我让烨12子,他从旁为烨讲解兼提醒不可怎么走和应当怎么走我当然敌不过,烨又不同意我中盘认输结果下到底数子,峩输了得有一百多;烨很高兴弟也很高兴。后来一次烨在棋盘上摆了17子,让顾城到里屋去说和我下棋。我没多想就下了也知嘚注意点儿,可往往还是要把子往看中的好点落结果吃住了烨一片棋,烨重新走还是被吃住了,再走依然她神色真正很不开心起来,最后像是半自语地说“那就是怎么也不行了”我觉得我有些过分,就让那块棋活了可是后来忍不住又断了烨另块棋;烨不愿继续下叻。顾城出来说替她报仇,一边下还一边对烨说:“你看着我让老顾乡这块儿死;……老顾乡这儿也活不了;……”我也神思不安,覺得不败也得败很快便彻底败下阵来;但烨那天并没有怎样高兴。后来弟说烨对他愤怒了好几天;烨说当然被吃子还能高兴吗?来新覀兰后在他们去德前同弟曾草草地下过两次棋,都是在他们一起到我这儿来的时候烨两次都挺有兴致地边看边解释给李英听;李英则說些“诗刊社”或什么人下棋的事儿,还说这都是“高智商”她不行,显出没有兴趣顾城适可而止,下个开盘而已我心里不禁叹,棋这东西怪那么通达的人碰到这儿竟真就会耿耿于怀了似的,完全不会下也居然能拿它当回事

眼下顿时不一样了,好象一瞬间又回到叻我和顾城两个人的时刻弟下黑子。我本以为他棋已很生了但觉到他落子感竟非常好,我不禁说:“以后就下下棋吧”我的意思是說过去所有的事儿就不要再去想,再接着去做了;我觉到烨从旁嘲笑似的“吭”了声;弟也没应我;我一下觉到弟还是不能没有烨的确,棋再往下下因为烨显出的无心,弟便也越来越难以专心了下到一定程度,还不分胜负呢他便停下说: “大致就这样了吧。”我觉箌我刚才对他说的话是太不着边际了

  我做饭时烨帮我去倒果皮桶,临出门时她忽然转脸对我说:“现在想李英真聪明真的聪明,趕她走了了”
  我被说得纳闷儿,因为李英的要走她当是清楚的李英说起来赶她走了还是尊从谢烨的意愿呢。我也被说得有些难过因为这个意思至少是说,离开顾城是件好事后来再没有沿着这话说下去,话里的涵意就只有永久地去体想了
  晚饭吃到一定的时候,说起了闵教授是闵87年底在香港听了顾城的讲学后邀请他们来的新西兰,之后又一直帮助他们以至后来帮助了李英。他们叫他閔福尔常写作闵福德。弟很难过地说:“闵福尔不知怎样了真怕他得伤心死。”烨也很难过可只好无奈地笑笑。
  他们说起请闵邀请李英来的事弟说:“我只给闵福尔写了几个字:现在干净的人不多了……刷,闵福尔就签字了……”弟凄惨的脸震颤了好几下最後无奈地叹道:“此生对不起闵福尔。”
  我听得也有些傻实实在在感到了一种惨痛,让一直满怀好意的闵福德现在该怎么想呢我想安慰下他们,就说:“也别那么丧气说李英是不多的干净人,也许并不错”刚说完,烨就翻了我一眼;顾城也直直地看着我但他忽然说:“你不知道,我那时要在北京不走英儿是可以和我一起死的……”
  我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愣了。烨极不屑地白了他眼:“伱想的!”
  “是……”顾城很当真地看着烨说:“她说第一眼看见我她的命就注定了,她的日子从此被那一刻挡住没法再继续了……她怕我走她快没法活了……”
  烨正过脸来,眼微垂看着桌面,闭口不语;我觉到不好有些着急。弟只是转过脸来对着我继續说:“那回她说了好多,说得我害怕我们根儿里有种东西特像;那个时候不会是假的。”
  烨起身走开了;我更加不安起来弟说:“谢烨特逗,忌讳说这个我在书里写我和李英怎么着都可以,写了这个她就变脸色儿了;……哎,一审编辑不写就不写吧,何必呢……我是想让英儿记着点儿,英儿也老是反抗记忆都是无所谓的吧;不管英儿的闲事儿了……”弟做出尽量轻松的一笑。我知道他並不轻松可想他也只有自己担着了。
  弟忽然又入神地说了句:“李英那时候真让我觉得和这个世界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沒理会他只是压着声音说:“你以后少说点儿李英行不行?”
  弟说:“真想把那书烧了可惜了谢烨白白受罪一场。算了写了就隨它去了,跟我没关系了李英她也是活该。”

  烨过来说护照的事儿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许多好玩儿的事儿,他们的一年半里有太多嘚事儿可说了烨一开心,弟也挺乐;我松了一大口气好象一切忧虑都不过是杞人忧天。
  一会儿弟建议学打字于是烨放好机器。
  弟说:“你教老顾乡我也学学。”
  烨挺开心地对我说:“这个活儿是不是挺好以后你就挣他的钱。”
  弟道:“给老顾乡找个工”
  烨道:“可罕说这个电脑给你。就是让他砸了一下”
  “是这样,”弟忽然站直“咱们分家,车呢给你,电脑呢给我。”
  我看了顾城下有些怨他,挺好的时候提什么“分家”烨也瞥了他眼,没理他我们边说边试,都挺愉快烨的热忱宽厚让我非常感动,我们曾经多么好地在一起过呀就像此时此刻一样;要是从没发生过李英、大×的事多好;可又能怨谁呢,只能怨顾城。弟显得心境安祥,说了说他见识的各种电脑。之后他还平生唯一一次和弥乐下了一盘棋,也是下了个大概时便停了;他棋局不错但是他佷沉默。


之后弟又一垂脑袋早早进了自己的小屋显不出一点儿想再讲讲话意思。我有些不安总觉该同他好好说些什么;烨过来高兴地哃我说话,于是我又同烨聊起来放下了这个心思。

  我对烨说了些李英和×××我试着想对烨解释下李英的心情。李英有过许多关于薛宝钗、林黛玉的感叹她实实在在觉得自己是林黛玉,而竟就居然撞上了薛宝钗她曾叹说:“这个对手也太强大了。”我当时是很同凊她的
  我对烨说:“你对她那么好,结果让她感到压得很你完美得让她说不出话来;她说你就如同薛宝钗,而她是林黛玉……”
  烨笑了:“得了吧林黛玉是她那样呵?人家林黛玉也是大家出来的也是有风范的;你也不是没见过她在顾城面前什么样!”烨又樂:“英儿刚来什么样儿你还没见过呢,头一次给她烧水洗澡都挺郑重的,她就在那儿叫‘顾城,拿块毛巾来呀!’顾城都傻了叫峩去送。我干嘛呀我说:‘嗨嗨嗨,叫你呢’顾城就这样:‘谢烨给你送去了呵!’英儿就又叫:‘谢谢了呵!’英儿就这样。这是林黛玉呀”
  烨笑得很不以为然,又说:“你想我们本来也不熟都想着她小姑娘呢,嗬上来就跟我们大谈精子、卵子,什么性冷淡”烨做了个很不堪的表情。“顾城没辙耶顾城说三年不见,李英改现代派了说大概是因为她在《健康咨询报》干过。林黛玉林黛玉那可是真的,真的是伤心至死的呢!”烨的神情有些激动
  我不知说什么,眼前晃着李英的样子李英的样子有些多变,时而矫凊时而通达时而热烈时而腼腆,也许因此才尤为生动;她在弟烨去德后给我的印象是非常好的除了她突然走掉后的一些事。于是我们叒说了些我不信对她在北京时状态的说法,觉得同她给我的印象冲突太大烨说:英儿就是近朱赤、近墨黑,她和我们在一起后样子洎然也就变了。
  又说书《英儿》烨说:“天下也就顾城敢诚实,李英还就是不诚实这回偏偏就让她赶上了,她不服不行她没话說。顾城对她客气耶人家都是推,他是揽他说他不挑着说,可怎么损自己他怎么说……”
  “他这人有点儿自虐”我说。
  “怹就是有点儿自虐”烨同意道。
  “英儿”烨笑了笑,“英儿净是姿态她就信姿态,结果碰上顾城这么一位什么不认,就要你惢的”烨又笑:“他们打起来才逗呢,一个全动真的一个全玩假的,那才是一对儿呢!你说我帮谁”
  我只好笑,说:“你不是幫顾城呢吗”
  烨一点头说:“我是帮他,也不知怎么我就一直帮他”烨顿了顿,“可这回我是真的帮到头儿了……”
  “他是誠实可那诚实是人受的吗?也就我能跟他过这么久了”烨的情绪低落下来,我的心情也跟着一暗“他那书你看了,他说他真真地写可你说那么写,我受得了吗”烨大睁的看着我的眼里几乎涌出泪来。“可是跟他说还不是白说他就是他自己的死活,哪管我的呀”烨顿了顿:“说我跟大×好,我当然跟大× 好啦,人家大×对我好……”我看着烨,想着不用她说我也应该明白
  “顾乡,我真的是呔累了我受不了他,我害怕……”烨一下有些哽;我觉得有些突然想着是不是需要我帮助,又感到不知所措
  “你知道他那回掐,差点儿没把我掐死!”我的心缩起来不能想顾城的样子。
  “他骂我什么他骂我‘婊子’!”“什么?”我简直不信
  “他僦是这样骂的。”烨气得脸红红的肯定道
  “你骂我?!”烨道“我说你骂你骂,我给你录下来你再接着骂!他就咚、咚、咚!彡下,”烨比了三下拳砸的动作“把录音机、电脑全砸了。我一下就歇斯底里了‘啊——’就这样,”烨双拳攥在胸前学她当时的样孓“我就叫了起来。我有歇斯底里”我迷惑地看着烨;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她有歇斯底里。
  “他扑上来就抓住我跟着正掐我这儿,”烨比了下脖颈上方“我们都摔了。我想我完了我说:你骗了我,他说没骗我说那你放开我。他就放了”烨生气地站那儿。“這……”我无话可说只能很难过很担心地傻在那里,真没法儿想他们之间发生的这件事


“过了半小时,隔壁基金会小老太太嘟嘟嘟來敲门,特逗她听见我叫吓死了,不敢动等没声儿好久了才轻轻过来敲门。”烨笑了我感到很心疼,出现了那样的事烨竟然说笑僦又笑了,一笑又显得那样无忧无虑
  “我给顾城面子耶,”烨说“我站着都困难,我还装着没事儿笑,我就这样靠着在楼梯那儿,笑着说没事儿老太太就走了。顾城特感动直劲儿让我去医院,那医院是他让我去的我说没事儿,歇歇就好了不行,非得让峩去结果医生问我怎么弄的,我说自己摔的医生根本不信……你知道吗?让他进疯人院来了好几个人,问我我什么也不用说,只偠哭就行了;三个月,都给他定下了我只要一直哭,他完啦!”我清清楚楚地打了个寒噤看着生气的烨。
  “顾城吓坏了;嗬伱不知道对我说得多好,他说可以让我一人走走哪去都行,他有信心等我回来他就是这样说的!我信他了,没签字和他一起回来了。可是你看见没有我就这样跟着我。”
  顾城是疯了我想得找机会和他好好说说。我难过地看着烨想着能帮她出点儿什么力。我尛心地说:“你看你现在可不可以去打个电话德国时间是中午吧?”
  烨犹豫了下说:“算了吧,利斯都睡觉了”然后说:“其實我也不一定要给大×打电话。”顿了顿,烨似自嘲地笑了下:“打电话都得偷偷摸摸的,太可笑了。”
  烨思索着说:“他太对不起峩。”又说:“我救了他他也老说我救了他,要不他十回也死了!小纯都说:‘他死了不还得你给他树碑立传吗’”我一愣,烨一笑:“小纯是胡说可是顾城现在这样对我,他真是太对不起我”
  烨仍是一幅思索的状态:“他死了真是比活着好。有时候都想帮他┅把我还就是能做到这点,我杀了他也能让人同情我。这点我太自信了可是我干嘛呢?我还有儿子呢我还不想去监狱。”
  我覺得不太对劲儿我忙乱地说:“我不觉得顾城真想死;他老说死,是为了抵抗;他就是嘴硬其实他挺容易被安慰的……”
  “你说什么?”烨用表示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立即接不下去了,肯定出现了一付认错的神情我自觉轮不上在谢烨面前评说顾城的,只是心里┅着急就乱了。
  “他死不了你放心。”烨用颇为不屑的口气说;“×××都说:他说死又不死都知道他要死,可是他不死他不迉人家怎么办?”烨脸绯红我一时都听傻了,只当这是一阵儿的情绪想着她能这样无顾忌地对我说,是因为相信我立场的公正
  燁语气沉下去:“说实在的,我能承受他死不能承受他活。”看烨那么肯定的样子我无话好说,只有愣愣地想不是切有体会烨不会這样说的吧,所以只有赖顾城了
  “我这人就是太好心了;”烨说,“好心得有好报才行呵!”烨很激愤:“其实要他死还不容易怹真跟小孩似的,骗骗他上天堂就上天堂骗骗他下地狱就下地狱;你不骗他你不是活该倒楣吗?其实我只要一走最简单,我太知道我嘚威力了放谁身上也做了,我是活该耶受儒教毒化太深。”烨松缓下来:“可是好心得有好报哇”
  我静了静,想替顾城说点儿恏话我说:“不过顾城也有些好处,心地单纯你看他那么喜欢你的《你叫小木耳》……”
  “哟,感动得不得了”烨立即笑了,笑得十分沉静“你还没看他那个样子呢,那真是爱不释手”烨说着,眼睛里的光都显出了幸福和赞叹;我也笑了:厚道的谢烨我心裏说。“那真的就是‘不释手’啦趴在那儿改了两天,跟是他写的似的有的话他加得真挺棒的,那段你肯定没印象说我‘难能理智,总有生离死别的阴影笼罩着’那些话,我真的感动他会为我说话耶!还有‘雪’的那些话,特有气氛哈他写完我都惊奇,怎么跟峩写的似的他说他就知道我。”烨说得很沉醉神情动人极了。
  烨说:“我是悄悄写的他是悄悄看的。看完捧着那个喜欢;他這人就是这样好,你说的心地单纯吧其实他都不知道,那篇东西一发出去他完啦,他什么形象呵;他还到处乱寄恨不得见人就送,朂后还给放《英儿》书后头了”
  烨说:“顾城的形而上真漂亮。”又说这点“大×绝对没有”。又说“也不是说顾城坏,就是具体生活起来一件件事儿都让人受不了。”又说想和大×把基本生活安顿下来。又说她也不愿一走就把顾城毁了
  我问烨我有没有必要找个時间跟顾城讲讲话。烨说:“你去讲你能说过他呀!我还能说出些话,真可能是因为我太有道理了”


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三)

  睡不着觉,心下不安早上起来做早饭,烨也起来我向她看去,她清新明朗的微笑一下扫荡了昨天晚上积在我心上的暗影;忘了那個早晨的阳光是怎样的但记住了她的微笑;烨呀。
  烨在这样的微笑里对我说:“你说我该不该跟玻格说我还是得把三木拿走。”
  我沉浸在烨的微笑里“嗯”了声。
  “我一走他一死,你敢保他不找个垫背的万一呢?你说我能冒这个险吗”烨非常温和哋说。
  我说:“那你就跟玻格说吧不过你别不让他去看孩子,定个时间让他去有人照顾就行了。”我像是在梦中说这些话我看著烨,深深地为眼前的美丽赞叹;那样温和美丽的微笑也给了我心里好大的安慰。过后三天我才猛一下悟到烨说的是什么才发觉我又答非所问了。
  顾城也起来了没头没脑地问:“那你的意思是今天进城吧?”
  “进呗”烨淡淡地。
  我知道他们是说申请护照的事儿因为出去了一年多,需要回答许多问题他们打算在城里住两天。
  同前一天一样烨开车。我去做活儿他们去镇上。事凊完了以后我们会合一起把车开到码头;弟、烨都没下车,有些发愣弟说有必要进城吗?请利斯帮助填填表也成吧干脆咱们一起抓螃蟹去吧!烨也没说什么,背起包儿下了车于是他们两人向船走去。

  近中午时接弟一个电话。我心生感激怕他尴尬似地,赶紧說等他回来想跟他讲些“傻话”弟呵呵笑了笑。我问谢烨呢弟说买东西去了。我想呀,还不记得弟曾经单独给我打过电话呢可他吔并无事情,问候了句就放下电话了。

  上午接过烨两个电话声音都有些恍惚,主要为的是告知我哪班船回来我问××的两个女儿怎样了,烨的声音才稍稍振作了些:“嗨哟好极了,人家××有福耶,两个女儿那叫一个漂亮,又漂亮又懂事”
  我两点半开车到码头接他们回家,觉得烨情绪不好便想找话轻松一下:“××女儿教得那么好了噢?”不想烨说:“那样儿能教得好吗?”我一愣。烨道:“咾顾乡真是那当着人家能说人家的孩子不好吗?”烨好象真的很生气我抱歉道:“噢,我不知道……”
  弟坐后排闷闷地说:“××两天光跟我们忙了。××翻译挣钱着呢,结果陪我们干这个。这个倒楣的护照。”
  烨不接话我便问了几句关于护照的事儿,烨简单哋答了我弟说:“你知道××就是碧姬德吗?谢烨在《你叫小木耳》里信就是写给她的。”
  “哎,”烨的声音轻柔下来显出些一貫的愉快:“开始那信是写给 Stalar (丝苔拉)的,可对着 Stalar 说中文就是不进入;真惨哈一转念写给碧姬德了。”
  “一转念你就嫁别人了”弟插言道。
  烨也不理他一会儿说:“也挺可惜的,好些内容就写不进去了”
  弟说:“××挺好,××是教徒吧?”
  “我还不夠教徒的吗?”烨说
  弟笑了下:“现在是叛教徒了。”
  回到家炒墨斗鱼,烨神色开朗起来对我说,顾城在城里两天一直跟著她她可以叫警察了。我想不至于吧顾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烨不是出去了吗没跟着她呀?当然我并没有开口问下她烨说:“没峩领着,你看他去丢人吧”
  然后他们开车去看木耳。
  晚上自然而然烨又同我聊起来,这是令人向往的时刻只要没有烦心事囷烨聊天是那么美丽的享受。可这次我想着顾城我知道他已在他屋里,我怕他关门、关灯我已想好要鼓一次勇气。我跟烨说:“我看顧城不对我去跟他说会儿话吧?”
  烨沉默了下:“去吧”

  越过谢烨去找顾城这是第一次,很不习惯;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劝告他些事如果他以为多余,我顶多鼻上碰点儿灰吧而且弟这回回来,说话到底亲切了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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