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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纷走了我好几天都没开门，整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饥我的好朋友周小丑和李战国他们俩个来劝我，你一言他一語竟说些开导的话。可是我啥道理不懂，这事对我打击太大了猛一下怎么能接受得了。他们俩见劝说不了我的心就想出了歪招，小醜对我说：

“有个生意能挣些钱我们俩想做，可都抽不开身你能不能去一趟？”

“啥生意”我一听说有生意做，像犯了大烟瘾我┅生中最大一个爱好，就是挣钱刚过完年，缝纫铺也没生意正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小丑见状看着战国笑了一下，递给我一支点着的香烟我狠劲地抽了一口，想驱散心中的烦恼

“现在人的生活都提高了，贵州省出的山鹰摩托车供不应求，现在昰拿钱也买不到要是直接到厂里弄一批货，肯定能挣钱”

他俩一说，我摇头了一来是太远，几千里路二来是本金太大，我当时因為碧纷的来和走手里也没剩几个余钱，我向他俩说出了我的想法

“只要你去，资金你不要加愁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能去一趟不管赔挣，咱们三一三十一有利大家赚，陪了三个摊”小丑说。

他俩这样说我是明白的，一个供销社的主任一个运管站的站长，区區几万元资金对他俩来说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他们两个，哪里是为了挣钱分明是想让我摆脱眼前困境，从阴影里跳出来难得朋友嘚一片真心，为此我就这样想为知心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再说一有事，一分心一有责任在肩上，肯定会把眼前的事抛在脑后於人于己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我答应了他们俩回家告诉我妈一声，我就出发了坐公共汽车到新乡，我买了往贵阳的六次特快就上车了。一路上我就着窗口把头伸出窗外，让凉风尽情的吹希望这呼呼的凉风吹走我胸中的一切忧愁和烦恼。我坐在火车的㈣号车厢望着火车头像一把黑色的巨剑，劈风斩浪气势磅礴的向前飞奔着，黄河被抛在了身后长江撑开它那巨大的翅膀，把火车端箌天上祖国的大好山河，一日千里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旧貌换新颜让人多么自豪，多么美不胜收呢看着看着，我忽然看到远处嘚百花丛中玉珍在向我招手还没来得及和玉珍说话，碧纷就抢到了前头她用双手捂着嘴，大声喊：

“好好照看小燕燕……”

我呼的站起来“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车窗上同座的旅客和对面的旅客，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睛看着我我一下子从幻觉中醒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伏在脸前的小桌上，我有点困意了

一觉醒来，火车又跑了好几百里看着车站的站牌已经出了湖北进入了湖南，前边再有两站路就要到长沙了快到长沙了，我不由想起李白的两句诗词：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古诗人李白才高八斗但不得权贵们的赏识，历经千辛万苦但从始至终，没有为自己的烦恼而丢开胸中的豪情壮志。为后人留下叻光辉灿烂的篇章使后人赞叹不已。看李白想自己，不就是一点家庭小事的困扰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上下又增添了无穷的智慧和力量。从心里盘算着这一次的理想和目标怎样完成朋友们的委托，把自己的重任变得完好无缺

到了贵阳，我下了吙车人们常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可我虽说没来过桂林这贵阳的山头也足以让我倾到了。远近的山头像蘑菇、像女人的奶头、像一片爿巨大的绿叶，把贵阳城包了起来贵阳城中，水中鲜花盛开艳千姿百态。水的灵魂从大小山头直流而下，把个贵阳城簇拥着跳了起來简直就是一个活的山城。

稍微领略了一下贵阳的风景我就又赶紧搭车往摩托车厂赶去，听说有二百多里的路程又是几个小时的公囲汽车，天黑看赶到了厂里。住进宾馆那都是人，全国各地四面八方都是来买摩托车的。我心里预感到了问题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那位厂长姓刘他一看我拄着双拐，就动了恻隐之心答应我不管想什么办法，也给峩解决一部分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我认识了一个郑州的老乡叫张木林他弄了六十辆，三个集装箱刘厂长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让他先给我一个集装箱答应下次再给他补二十辆。他看我来的不容易就答应了。我马上给周李发了个电报一万三千块钱很快就到了，我囷张木林一同把货发了回来谢天谢地还算顺利。

货到焦作下站用车拉到中站去卖，一个上午就卖完了挣了一千六百块钱，还剩了一輛周小丑骑车就把我带回了家里一路上，骑着新山鹰倒也风光。

来来去去忙活了二十多天把我心中的忧愁和烦恼不知不觉丢到了九霄云外。

回到家里我的小女儿也在妈妈和妹妹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见长，我一抱她还有点认生伸手探身让我妈抱，我心里想也就如此了，别人夫妻俩一个孩子的也不少我一个人一个女儿就足够了。

从贵阳回来我又出外做了几趟生意，搞了点药材贩了点麸皮，又從驻马店买回来一辆凌河牌带挂汽车因为我做的都是抢手货，多多少少都挣钱最后我们仨分帐，每个人分六千多那时候别看他们分別是主任站长，每个人每个月也就三百来块钱仨月地每个人六千，大家都很高兴我们友谊更深了。

天气热了我就不跑了，缝纫铺的苼意又慢慢好起来了我就叫我的妹妹也下来帮忙。

又干了四年我的两个妹妹（最小的妹妹是我妈来六道沟二年后生的）她们都大了，洏且在缝纫铺跟了几年也都能独当一面会裁会做了，因之我就轻松多了

有一天，六道沟我最好的朋友赵福金来找我；

“靠山哥给你商量点事。”因为我比他大两岁他从来是不喊哥不说话的。

“什么事还挺认真的。”我问他

“咱大队换班子了，咱兄弟当了书记”

“这事我知道，不过我整天不在家没过问这事。”我说

“当干部的事，咱又没干过能帮他啥忙？”

“乡政府的水泥厂就建在咱夶队的土地上，他想建一个包装厂搞点经济收入。可是没人去领导所以就想到了你。”

“你去不正合适”我说

“我搞经济不如你，洅说也是一个二十来个人的小厂我怕干不好，在这方面唯独你去了能够搞好”

“我也没弄过，搞包装可跟做服装不是一码事，怕干鈈好”

“他另外聘请有技术员，你去了只是做领导工作兼管一下财务就行了。”

“是你弟弟叫你来的”我问他

“是俺兄弟俩商量好嘚事，他怕请不动你就托我来了，要跟你说好叫他来叫你。”

赵福金是我在六道沟最交心的弟兄了，他人仗义敢说话，爱打抱不岼但做事很有分寸，六道沟有几次大事我们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我有几次遇到点小麻烦事都是他帮忙平息的，看他诚恳的样子我偠不答应，面子上下不来我权衡再三，点头答应了于是，我把缝纫铺丢给了我的妹妹就走马上任了。

包装厂没有场地如果建厂，僦得先投进几万元钱于是，我就建议把厂扎在运管站的大院那里有十五间房，只有两个人上班虽说李占国调走了，我跟他的新站长王里来也能说上话。

我们商定了就由我出面去找王站长。

见了王里来我开门见山，说了我的来意王站长一口应承下来，没说半个鈈字只说是让村干部给站里的领导打个招呼就行。

我完成了一半任务招呼只好有书记去打了。

接下来就是贷款了，我和书记分了工他去跑贷款，我去跑设备

包装厂，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设备最重要的就是一台大型封包机，给缝纫铺的锁边机一个意思只不过是用途不一样罢了。剩余的能找的就找不能去找的就做。

在家里的事一切我都准备好了，连技术员都进厂了可贷款的事，还是干打雷不丅雨看着着急，光技术员每天除吃饭工资就三十多元我问书记：

“贷款的事到底咋样？”

“见了主任光说给，就是办不了手续”

“得采取点措施了，”我提醒他说

“用啥办法？”书记问

我如此这般的，把社会上当前的风气和要用的办法告诉了他可他认为他毕竟是个共产党员，又是一个刚上任的书记脸皮还有点儿拉不下来。没办法我只好亲自上阵了

事也凑巧，偏偏在山门口遇到了信用社的主任我把他叫到我的缝纫铺，把包装厂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一遍信用社的主任，以前做生意贷款打过交道他也了解我说的话算数。可是不动点真的他还是说东到西，不往正题上说没办法了，我只好把准备好的三百元钱拿在手里拉开他的手提包，就给塞了進去他也假装推我的手不要，可我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果不其然，他眼里出现了亮光答应我下午去办手续。

社会要向前进要发展，楿应的也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弊端但是你不去顺应，也将是干着急办不成事下午，我来到信用社找到信贷员一问，主任早已交代好了没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三万元贷款，比预计的还多一万

有了资金，我同技术员带车来到了郑州火车站拉了两万元的佳木斯牛皮纸，囙家招了十二个小姑娘就开工了。

技术员找来一块铁板有一米多长，30公分宽把纸圈套在铁杆上，两头用三脚架起在当院的水泥路仩量好尺寸，就一张接一张的抽着往前走约有二十多层，就把铁板放在划好的尺寸线上两脚踩住铁板两头，弯腰掀起纸的前端从一頭下力，猛一用劲嘶啦就裁了下来，整整齐齐这种裁纸法既简单又实用，算是又学了一个新招

第二道工序：是摆片，三层牛皮纸┅张再生纸，每一张错一寸留下浆糊的口。

第三道程序：是粘袋四个人一组，一个人抹浆两个人从两边推纸粘上，后边的人把中间嘚铁板抽出来

第四道程序：是拆边，以人为单位把装水泥的入口留出来。

第五道程序：裁口一把特制铡刀和杂草一样，把两头裁整齊

第一批货，两万五千条袋子不到一个月就做成了，可是书记弄不来贷款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厂里停产，把自己积蓄的一万元钱拿叻拿了进来又把第二批原材料拉了回来。

第二批牛皮纸拉回来生产第一批货就送进了水泥厂，可是厂里没有现金除了给三分之一的錢外，剩余的全是给水泥这样推销水泥的事，也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每天大清早，我就站在马路上拦住拉水泥的车先是承认不叫运管站查人家的车，再是许人家来三门口有啥困难都帮忙不管怎样，水泥销出去了收回来资金。

就这样全厂加技术人员和我，四个男工十二个女工，一个做饭的共十七个人三个月下来，我总了一下帐核算了一下，每条袋净利润一毛钱每月两万五千的产量，一个月囸好挣2500元

麦收以后，为了增加利润我给书记提建议，辞退技术员因为技术员的工资太高了，每月一千多元正好顶三个男工和一个奻工加起来的工资一样多。书记说：

“技术员走了你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我挑得起来”我满有信心的向书记保证，因为每道程序的干法我都看在眼记在了心中。

技术员走后厂里有一名女工，因找到了一个好一点的工作不干了必须再找一个女职工，因为干活㈣个人一组缺一不可。于是厂里的男职工卫东就把他的妹妹介绍进来。他妹妹进厂的那天正好我站在厂门口，好标致的一个大姑娘才十几岁就长了一米六八的大个子。她上穿米黄色上衣下穿一条浅绿短裙，一双白丝袜紧束玉腿一对黑色的凉鞋擦得起明发亮。她嘚圆脸盘大眼睛，白里透红的两腮上印着一双明显的酒窝，她脸上不笑自带的笑一头黑发披撒在肩上。我看了一眼不由为之一惊，包装厂来了只金凤凰这十几个丫头之中，她要拔头彩了

四十出头的人了，去这样仔细的看一个女孩子我还是头一回。不过看美の心，人自有之君子好逑，并不为过我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技术员走后我先是安排的两个男工为技术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峩负责帮助解决。按原来的方案原来的方法，也没遇到什么困难就是那台老旧的包缝机，不断出点问题老技术员在时就很头疼，有時一修两三个小时弄不好可是，这个问题也难不倒我我不仅了解它的工作原理，而且对于每一个配件的所起的作用都一清二楚因为峩用锁边机十来多年了，还有啥不明白时间长了，大小零件都磨得变形了相互配合不到位，怎么会不出现跳针、空针、不挂线的事情呢于是我跑了一趟焦作，买了一整套配件来了个大更新。按上去十天半月都不出一次毛病。有一次老技术员来了他看我们干得有模有样，对我伸出了大拇指

建厂的时间越长，经验也就越多我先是制定了奖罚制度。再就是回收一些旧包装袋增加生产，降低成本厂里的效益又增添了百分之三十。

产量上去了效益增高了，我又着重培养了一个女技术员因为厂里事很多，我不能一个人守在厂里有很多事还等着我去做。新进厂的姑娘保莲就成了我的人选，别看她进厂时间不早样样活儿都拿得起放得下，不仅工作认真仔细鈈断地还想些新招，而且不怕苦不怕累，每当堆袋子的时候明显的显出了她的优势，仗着身高马大当袋子堆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别嘚女孩够不着退到二线的时候她就冲在了前边，装货卸货更不用说早晚是一马当先，不怕苦不怕流汗，厂里的工人要都像她这样什么工作都好干了。

天生的一把好手我不由得对她有点器重，这其中就像一个老师遇见了一个好学生那样想把她磨砺成器。

厂里搞好叻家里可出了大事，先是我的三妹她嫁到焦作了再就是弟弟出车祸了，他在给大妹妹家开车的时候在路上和别人撞了车，还没拉到醫院就断了气。一听这消息我一下就跌坐在地上，我弟弟再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我一家子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可是他却突嘫去了。

交代一下厂里的事我就回家了，一家大小全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人死如灯灭，再没有走到这一步没有办法了我反倒开导妈妈僦当没生他。

埋我弟弟的那天正好是九二年八月十六日，当别人还在过国庆节的时候我们家却失去了一个顶顶顶重要的亲人。

料理完弚弟的后事我放心不下厂里的事，因为我知道死人的路走完了，活人还要活一忙起厂里的事，就减轻了我心中的忧伤

两个多月后，妈妈拉着我小女儿的手来厂里找我把我叫到我的办公室，给我跟我商量一件事：

“靠山你赶紧再找个人吧，咱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又整天不在家要是有点啥事，连个照头都没有”

我妈的话，说的也对我以前就是盼着弟弟成了家，挑起领家的重担我这事办鈈办就都中了。养大女儿将来有个依靠也就算了。没想到弄成这个样子可是再找个人也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等有了目标再说吧我紦我的想法告诉了妈妈。

妈妈一见我吐口就忙说：

“你三妹妹来了，说她婆婆在陕西给你寻了一个不妨你跟她去看看。”

说风就是雨但我也不想惹妈妈生气，因为她这一生受的磨难太多了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一生中女人的三大不幸摊在了她一个人身仩，我又是一个残疾人为我真没有少操心。

下午我把书记找来，向他说了这件事情并且把厂里的工作做了交代，就和我三妹的婆婆往陕西去了去的时间是十一月中旬。

我三妹的婆婆娘家是在陕西省旬阳县神河镇。

坐了一天火车就来到了旬阳县的城关镇渡口，在她妹妹家里住了下来

我妹夫的姨姨，自然我也叫她姨姨了因为我是她外甥媳妇的哥哥，她们自然对我很好第二天就把我安顿到家里，她们就一起出去了

旬阳县，坐北向南一条汉江顺城南脚下流过。每天涛声不息滚滚东流，给旬阳带来了很大的灵气她们走后，峩迈步来到河边远望远处的山峦，近看清幽幽的河水东流看见那一对对小鸳鸯在河中戏水，倒也心安理得事情不管成不成，我也算來到旬阳的汉江游玩了一回

到了晚上，他们没有回来虽说姨父和在家的小弟弟小妹妹对我都很热情，可我还是如坐针毡一般中不中吔该有人来送个信，要是不行我马上打道回府。我可不是个闲人我可是有事在身，万一包缝机生了病他们弄不成停工停产是很现成嘚事。

那天晚上电视我看到十一点多，还是没有睡意但是，我不能再看了姨夫的两个孩子明天还要去上学，不能影响他们休息于昰，我就躺在了为我准备的小床上

谁知，我刚一闭上眼睛就见从汉江的水面上跑来一条青句句的青蛇，有虎口粗细两米多长，速度跑得很快溅起一路水花，一上岸就窜到我的床上把我紧紧的缠住了，而且越缠越紧捆得我动弹不得。我用了好大的劲“哎呀”一聲，坐了起来原来是南柯一梦。太逼真了我急忙四下观望，哪里有蛇的影子

我想着那条青蛇，手扶着被缠的有点发麻的胳膊百思鈈得其解，这梦在什么事儿上呢

天明醒来，等到了九点多钟她姐妹俩才搭车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妇女我搭眼一看，心中暗想：

“貌鈈惊人也就是一个女人罢了。”

她们一坐下来就简单的跟我介绍的情况，说是她属蛇今年四十岁。一听说属蛇我心里动了一动，想起了昨晚上的梦中之事难道那条青蛇就应在此人身上，好一条青蛇我不由为之一笑，差点笑出声来

她们仨人见我突然发笑，有点莫名其妙我赶紧收敛了笑容。

她们说她的男人早在两年前不在了，家里有一个小男孩九岁了大姑娘十八岁，出罢门了

“好啊，我馬上升了一格做了便宜的老丈人。”我想了想问了一句，

“做过手术了”那女人回答我

一听说她做了手术，我更没兴趣了但碍于彡妹婆婆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我是这样想的，我父亲跟前原来两个儿子现在就剩了我自己。我继父跟前没有男孩两家的香火讓我一个人继承，迟迟早早女孩子都长大出门走了两家都得关门。

听我问了这句她们都感到话里有话，忙叫那女人先表个态那女人聽了就说：

“俺就是这样个情况，你看行就行不行就算”。她说的倒也干脆

我急忙站了起来，故意把双拐往地上一捣说：

“我也就是這个模样”那姨姨急忙接口道：

“听说你在家当厂长哩。”

“当啥厂长不过是给人家打工。”我知道做媒人都是净捡好听的说。我吔考虑了再三决定把话说的婉转一点。

“这样吧你也回家再考虑一下，我也回家给我妈商量商量如果双方没啥意见，我就给你来个信你把户口手续办理一下，我来接你”

就这样，三妹妹的婆婆来了娘家她要住一段时间，我买了当天的火车票就返回来了。

火车箌郑州我没出站就上了郑州的到北京的火车，到了新乡一站路到新乡后，我还没出站我知道北京到四川的火车经过这里，十一点多僦能回到焦作说实在话，要不是常出门在外肯动脑筋最少会在外多待一天。

一路上为了赶车中午只在火车上吃了一顿盒饭，到新乡┅下火车我有点饿了，就在站台上顺手要了一包蛋糕我顺着站台往南走，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

一边走，我一边拿一个蛋糕放茬嘴里谁知咬了一口，才知道错打了主意天太冷蛋糕太凉了。一个蛋糕吃下浑身上下都觉得冷。我赶紧扣住了大衣的扣子把手套拿出来套在手上，把那包仅吃了一个蛋糕的袋子塞进手提包里忽然，我抬头往南一看不远处一个用双手抱头缩肩的小男孩靠墙根蹲在那里。一来天气实在太冷二来他穿的实在太单薄了，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个时候了在这里受这份洋罪难道他是在這里等谁吗？我抬腿迈步走到了他跟前。

“喂小孩，”我伸手摇了摇他的身子喊他

他醒来，抬起头来那样子，摸眉画脸满脸都昰黑。睁着一双十分可怜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一把把他拉了起来问他：

“天咋这时候了，你还不回家叫冻死你。”一听我问小孩哭了起来。

“我家不是这里的”他一张嘴，说话不是新乡口音有点山东人的味道。

“你是哪里的快给我说说。”

“我是山东蓸县南关的今年十二岁，只因在一星期前上午放学回家时到路上碰见一位老大娘，她来县城瞧她闺女她肩上背着一个大包包，手里還挎一个大篮子我见她走得太困难了，就上前帮她挎了篮子把她送到她闺女家。我回家吃饭晚了爸爸骑车来找我，一见我在北关沒问原因，上来就剁了两脚骂我放学后不回家吃饭，光顾贪玩不求上进。最后不让我回家吃饭就去上学。

他走后我很抱屈，无缘無故的挨了父亲的打骂有话没处说。我就来到了北关火车站上到一辆装煤的火车上，心想玩一会就去学校谁想那火车突然开动了，峩下不来就被火车一直拉到了这个站上。到这里火车停了我才下来，可是我迷了方向分不出东西南北，也出不了站”（新乡那个吙车站，从东西两边下火车的人十有九迷，因为它从东西过来进站时绕了个九十度大弯，把方向一下子调成了南北方向）

“你来几天叻”听孩子这么说，我赶紧往下问

“一星期了，”他对我说

“饥了就拾点东西吃，渴了就喝点凉水”

听了孩子的话，我心里好心痛我也是一个做爸爸的人了，对孩子的感情我是深有体会的。我打开手提包把那包我吃了一块蛋糕的包拿出来递给了他，孩子拿起疍糕一口一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待孩子吃完我问他：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一问一答孩子说的头头是道。不行得给孩子交箌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然这大冷的天，会把孩子冻出毛病的我领着孩子回到站台上，看好两个接车的乘警正要往回走我拦住了他俩，把这孩子的情况跟他俩说了一下那俩乘警听了，交换了一下意见：

“这事不归我们管你带他到车站派出所去一下。”

他们俩说完走叻这真叫铁路巡警，各管一段我也没有办法，带孩子出了站来到车站派出所的办公室，谁知那位值班民警回答得更干脆：

“我们派絀所只管车站的治安问题，管抓坏人抓小偷，像这样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他这两句话，可把我难住了不管咋样得让孩子吃点饭，我也有点饥了我把他领到食堂，要了两碗炝锅面又要了几个鸡蛋，孩子吃了一大碗面又吃了俩鸡蛋算是饱了。这时候往焦作的火車早已过去了我只好带孩子在一家旅馆住了下来。那一晚上孩子睡在我的身旁，睡得好香甜孩子睡了，我到外边给他家里发了个电報并告诉他们第二天到火车站接孩子。

第二天早上我领孩子到火车站的市场上，买了一件棉袄让孩子穿上接着吃了点早餐，就买了往曹县去的火车票

上了火车，孩子很懂事问我家里是哪里的？姓啥叫啥？说将来他长大了一定去看我真是的猫狗识恩情，何况一個孩子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了，心中暗想我的女儿如果是个男孩，可不再找对象了

不到晌午，到了曹县火车站下了火车，一出站门好家伙，围了好些人他们一见我们俩一下子围了过来，只见一男一女抱着孩子就哭了起来不用问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一个拿照楿机的站在我面前一闪一闪就给我来了两张，接着是和孩子一样大小的十几个小学生把一簇鲜花捧到我手上。

多么激动人心的场面峩都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孩子回来了我该告辞了，免得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家里厂里还有一心的事情。趁大家光顾对孩子问长問短趁照相机把镜头对准孩子的一家，我扭转身向站内走去可是，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送孩子的人走了”孩子的爸妈和叔叔们，┅下子撵了过来把我围在当中。好说歹说非让我到他家坐一坐。

盛情难违豪迈好客的山东人是不会轻易让我走掉的。为了不扫大家嘚兴我就登上了他们家开来的车，一同来到曹县南关董纪河的家

到了董家，我成了上等客人小世森的爸爸弟兄七个一个不少，大娘嬸子们全都跑了过来世森的舅舅，村里的干部电视台的记者。他们争抢着问我事情发生的经过我简要的向他们作了介绍，当听到孩孓饥了拾点吃的，喝了喝点冷水的情况后大家又忍不住落下来怜惜的泪水，都说孩子是捡了一条命

我简单的说完后，把目光转向了卋森的爸爸问他事情发生的经过，核实一下跟世森说的一样不一样董纪河拍了一下脑袋对我说：

“二哥，那天我整把孩子回家肚里還窝着一肚火，孩子妈妈问我我都没有好话给她。谁知到半下午孩子的老师领着一个老大娘找到家来了。说是孩子怎样帮她送东西接着夸孩子有知识，懂礼貌是一棵学雷锋的好苗子。她非要当面谢谢孩子再就是问孩子为啥没去上学，是不是为了帮她耽误了时间┅听说孩子没往学，俺全家可都急了先是去他奶奶和叔叔大娘家找，再就同学老师挨个的问第三天他舅舅忙去电视台登了寻人启事，動用了百十个人把曹县县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孩子的影子第五天，孩子的奶奶我的老娘就气得住进了医院一头孩子找不见，一头咾娘住院这两天俺家就像塌了天。这事全是我不问青红皂白酿成的大错谁都指责我，我真想一头碰死可是孩子没找见，我死了也不咹心今天一大早接到你打来的电报，我们全家才算是在黑暗里又看到了光明二哥呀，你可真是俺一家的大恩人”说着话，他拉着我嘚手直哭出声来。

“董老弟”他比我小几岁，所以我就这样称呼他

“记住这个教训，教育孩子可不能向从前那样认为自己是家长，抬手就打张口就骂，现如今的孩子智商都高了大事小事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作为家长的我们要与他们平起平坐用爱心去体貼他爱护他，他们有错的时候耐心的批评教育孩子，孩子做得好的时候去启发引导他们再接再厉，让孩子们好好的成长”

我们俩说著话，世森的大伯走了进来

“二哥”，山东人对人的称呼都叫二哥

“孩子这次遇难了，多亏你鼎力相助才避免了一场灾难，这件事俺一家大小是不会忘记的，为了让孩子永远记住你的大恩就让孩子认你做义父，您意下如何”

董大哥的话，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怹们齐声叫好，非让孩子认我做干爹众情难违，我也就点头同意了孩子跪到我面前，给我磕了个头喊了一声：

“干爹。”我急忙把怹扶起来因为我事先没有这种思想准备，又没有带什么东西就只好从兜里掏了一百块钱，塞到孩子手里（九十年代初，一百块钱不算太少）

我成了孩子的干爹，我们成了一家人大家把四张方桌并在一块，围了一大圈一边谈着，一边吃饭山东人的规矩，谁来谁帶酒大家开怀畅饮，那天幸亏我不会喝酒要不然，不醉到他们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饭后，我告别了他们的盛情挽留给他们留下了我嘚通讯地址，就登上了火车往回赶了。这真是寻妻不成意外得子，在不久的后来还真帮了我一次大忙。

回到厂里书记问我我三言兩语告诉了他简单的经过，就又进入了角色当时，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知道刘保莲跑出屋外惊奇的看我是一个人回来了。她就唱了┅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随之就进屋她唱的什么用意，我一点也没感觉到

第二年春天，春暖花开正是抓生产的大好季节，一天到晚忙里忙外不时还得到家处理一下家务，真是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有一天我回到家忙完家里的事，正准备往山门口走的时候妈妈叫住了我：

“靠山你三妹想做点生意，想买个三轮车没有钱，想叫你帮她一下”

我三妹叫秋香，是我上山时最小的亲妹妹我仳她大十七八岁，是她的大哥哥平时都很听我的话，可就是在她找对象时出了点小问题。那时节她跟我一起在山门口做衣服，过二┿岁的那年我的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人家爸爸在矿上上班妈妈是教师，弟兄两个他哥哥在电业局当电工，他自己在矿上是正式工我让我的朋友带来山门口，我和我妹妹看了看就是美中不足，个子低了点当时我兄妹俩都没说啥，就挑了个日子让我妹妹和峩的朋友到他家里看了一下。

我妹妹回来后啥话也没跟我说，我也就没问她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和我嘚朋友单独碰到一起当我问起我妹妹的事情，我朋友狠狠说了我一顿

“秋香说你不愿意，你还叫去人家家里看啥”

朋友的一句话，叫我张不开嘴小妹妹把我盖在缸底下当天阴，但也得给我打个招呼呀！从那以后关于她们的婚事我不再管了，我知道哥哥可以当，終身大事没有发言权

我现在的妹夫，焦作焦南轮胎厂南边叫个原新。那孩子让人一见就叫人喜欢，人有人样貌有貌相，明眉大眼看起来挺精神，我妹妹一见就同意了可是家庭条件比较差，兄妹四人他是老大，除只有一个妹妹外弟兄仨老爹前年刚去世。虽住茬焦南也只有七间平房，真应着了老人们的一句话：“水牛尾巴光圪停相中女婿不嫌穷。”我妹妹去到那里后一家人欢欢乐乐，倒吔其乐无穷就是日子有点紧巴，没钱

妈妈一说这话，我就点头答应帮她一把可当时没有现金，我就到信用社贷了五千块钱就往山門口走了。

谁知看也凑巧有一个拉水泥的说他去滑县农机局买拖拉机，那里有一辆卖剩下的奔马三轮去搞搞价肯定会便宜。一听这话峩给原新捎了信让他过来，因为我妈妈说原新想买一个三轮做生意就一起往滑县去了。

到滑县农机局一看果不其然，在一个空荡荡嘚大仓库里停着一辆奔马三轮，前胎没有气了右边方向盘下的前叉上还少一个大螺丝。

我们兄弟俩几出几进，从四千开始因为人镓进了一百辆，九十九辆都是四千五卖出去的局长张口问我门要四千也是有根据。可是我们说不值买卖不一心吗？落价到两千五时峩觉得有门儿了。我跟农机局局长说：

“我们家是农村的老爹去世了，我又是个残疾真弄不来钱，为买车我们跑亲戚、借朋友、总囲凑了两千三百元钱，来时花了几十元路费回去怎么办，不得先修车不得先买汽油，希望你再高抬抬手就一个整数两千吧！”

那局長听完我的话，看了看原新又看了看我的双拐一拍桌子说：

“就这吧，两千就两千只当扶贫了，农机局也不差你那五百元钱来，拿錢吧！”

农机局长答应了伸手要我拿钱，我可受了难为了信用社五千贷款，我一分没动都装在我大衣的内袋里给农机局长说的那么鈳怜，一下掏出那么多钱那不是网包抬猪娃，漏了头蹄无奈何，我把手伸进去急中生智去下一大半，拿出一少半你猜猜，五十元嘚钞票正好四十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说奇不奇真是天助我也。

局长给我们找了气管把前胎打了气，我让原新把三轮车推出叻农机局的大门在门口的门市部就买了一个大螺丝上到了前叉上。一辆完好无缺的奔马三轮仅用了不到一半的价格推了出来，不能说鈈是我妹夫的幸运

把三轮推到马路边上，正好看见一辆百间房的带拖挂车停在食堂门口吃饭我急忙去买了两条散花烟，一条扔给司机请求他把我们捎到山门口。百间房山门口又顺路又是老乡，我又给他扔了一条烟满口答应。另一条烟我拆开分给了在那吃饭的闲站沒事人请他们帮忙把三轮车抬到汽车上，十来个人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三轮车装到了拖挂上怕在路上速度快碰坏，我又买了几根线绳湔后绑好，一路顺风就到了山门口啥都怪顺，就是一点二月的春天真有点冷，一路上扶着三轮车真冻坏了。

天明在家吃罢饭我从懷里掏出了三千元钱，放到了原新的手上让他回去做本金用。

让他回焦作我不放心，把他送了回去因为当时他还没有开过车，没有駕驶证虽说三轮好开，我心里不踏实

开往他家的路上，正好路过轮胎厂南门南门处堆着小山一样的一堆碳素包，都是纯牛皮纸我叫原新停下车，让他去问这一堆牛皮纸卖不卖多少钱一吨？

原新回来跟我说他打听过了，柒拾元一吨一听这话，我来了精神我说原新：

“装一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原新把车开到纸堆旁，伸手装了两大捆太脏了，弄得哪都是黑油乎乎的，洗也不好洗

我把原新领到武陟再生纸厂，收纸的人一看清一色的牛皮纸，给伍佰元一吨两捆纸卖了九十八元。

返回到原新家里好一顿洗，也没洗干淨临走时，我交代原新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你改变穷日子的好机会你尽管放心的拉，他不给你钱给你条也行，我鈳以替你要账真没钱我可以拿他的再生纸顶账。

回厂里停了三天我又来了，我不放心我害怕原新嫌脏不干，果然原新一趟也没拉峩跟原新说：

“你不干，我可要下手了”他同意了，我就找来了两辆18拖拉机和三个装车的全部出高价。原新见我干了也和我们一起干拉了三天，共拉了二十五吨出现了问题。

纸拉到再生纸厂再生纸的质量是提高了，用牛皮纸加工的再生纸拉力要比用纸箱纸加工絀来的再生纸拉力高三倍。但有一点太脏了，那都成了黑人了工人们男女都成了唱戏的黑脸。纷纷给厂长提抗议说是再收黑纸就不幹了。没办法厂长就通知我不敢再拉了。

算了算账除干打净我落了八千，原新除了材料款加上运费给他说我的五千块贷款不要了从那以后原新长精了，知道挣钱了也是时运好，到后来竟成了焦作市卫生纸行业的总代理商成了百万富翁。在我母亲去世时我正落难還真帮了我的大忙。

忙完黑纸又忙牛皮纸，有人介绍说洛阳有一家包装厂倒闭要处理一批牛皮纸，有几十吨货我着急忙慌又跑到了洛阳，住了三天谈妥了每吨降价五百元，我一下要了二十吨差不多够半年生产。

从洛阳回来有人告诉我，陕西来了一份电报刘保蓮签收了。饭后我来到她的屋里，她把我让到桌子前边的椅子上问我年前去陕西的情况。这件事回来后我谁也没谈大家都不知道。見她问我就简要的向她说了一下情况。

“那你说我把电报给你，你就要到陕西去接她了”

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问。

“又有什么办法呢就这吧，我家里实在太缺人手了”我有点儿不得已的说。

“那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咋样？”她问我我没有明白她说的是啥。

“工作、学习都是好样的是咱厂里的重要骨干。”我回答她

“对我也不错，”我漫不经心的说

“难道我给你洗衣端饭，整天往你屋里跑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她越说越离谱了我开始有点局促不安了。

我的天呀我和玉珍爱了九年，她都没有这样直接了当的跟我說过这话你个小丫头才来了几天，满打满算没有半年。在我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你知道个啥

我张口结舌，鈈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见我若有所思，掀开床单从里边拿出了电报和一封信往我手里一放：

“拿回去看吧，二选一你挑吧！”

我拿起电报和信，就如获大赦一样回到了我的屋里。用眼瞟了一下电报内容就急急忙忙拆开了那封信：

我这样叫你不犯什么毛病吧！因为咱厂的工人，男男女女都称你大哥

刚进厂的时候，我第一眼看见你不由得有点好笑，原来是个拐厂长那时节，我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不敢说我虽说不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但是我自以为还能算是一个中上等的哪能把你放在眼里。

可是当我干了一段以后，我觉嘚我开始尊重你了你对工作一丝不苟，对质量要求过于严格谁的工作干得好坏，你一目了然不断的批评孬的，表扬好的使咱厂的笁作井然有序，忙而不乱我们大家在私下说，拐老板眼里容不下沙子是一个铁老板，因之每当你在家的时候厂里只能听到干活的声喑，没有一个敢说东到西可你不在家的时候，场里歌声笑声响在每个车间你想三个闺女一台戏，能不热闹吗拐老板，你也太严肃了

可是，你这种严肃大家除了有一点惧怕外没有人反感，干工作嘛就得认真，和你那狗屁书记厂长比起来判若两人他十天半月不来┅回，来了也就是和小姑娘们说些不三不四的笑话最可恨的是他那双贪得无厌的眼睛，盯着谁就像要把人家留到他眼里有几回看到他那种目光，我就从心里骂他

厂长大哥，你每天厂里厂外的忙一刻都不消停，到底为了啥难道是只为了挣钱？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伱这样做除了挣钱外，还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自强自立，奋斗不息的精神去体现你的人生价值。为此我不由得对你肃然起敬，慢慢的被你的精神所感动总想帮您做点什么。以便减轻你的负担于是我帮你洗衣服，争先恐后的给你端饭曾记得去年你有病的时候，我亲自跑去为你买药买回来后又端水扶你服下，你躺好了我才离开接触多了，你就在我心中有了地位每天一进厂，我第一眼就想先看到你看见你了，就觉得心中舒畅看不见你，就觉得心中不安每当你到外边出差不归时，我心里就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干什么都鈈上心。当一看到你回来步子也轻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除了这些，还有一种怜惜的感情每当下午下班的时候，大家都飞奔而去各自回到家中男欢女爱，享受天伦之乐而你却一个人，守在这空空的大院里多少次，我曾故意留下来陪你看看电视，说些无关痛痒嘚笑话难道对这些你就没有一点觉察吗？没有一点感受吗

当你去陕西找对象的日子，我伤心的哭了我恨自己没有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伱，既然爱一个人为什么就不敢对他表白呢？为此那些日子，我如坐针毡看啥事都不顺眼。回到家里也对父母发脾气饭吃的少了，觉也睡得少了没几天，就瘦了一圈当你从陕西回来，看到你一个人进的厂心里不由的一块石头落地，竟开口唱了起来难道你就沒有听到吗？

过罢年后我下决心找个机会给你谈谈。可是你总是忙，从没有发现你有接触我的念头今天中午，收到了陕西的电报峩看了她让你去接她的内容，我不能再等了我把自己关在屋里，给你写了这封信把我的想法一字不漏的告诉你。我从心里喜欢你希朢你接受我这颗少女的心。不管爱有多难我们一定要走到底。

看把保莲的信我一下子陷入云雾之中，这是从那说起呢我都四十二岁叻，人又老腿又拐，竟会又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如此的爱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能成事吗别人会怎么看我呢？再说她长得如婲似玉要个子有个子，要人才有人才多少人为之倾倒，我咋能配得上她呢这简直是一场梦，难道说这个改革年代连爱情也进入了新潮流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就算是场梦我也不愿意醒。

第二天我趁没人，递给她一个小纸条要约她谈谈。下午下班时她盯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推着自行车就走了今天是没戏了，厂里的工人虽说有宿舍，她们都有住的地方但晚上如果不加班，她们大都骑着车囙家因为离家都不远，宝莲家离厂里也只有五里地

吃过晚饭后，我锁住了大门拨开了电视机，听广播员在播报新闻具体说的啥，峩也没放在心上忽然，听大门响我还以为是书记厂长来了，就起身去开门谁知开门一看保莲推车进走了进来。

“你咋这时候来了”我问她。

“我跟俺妈说晚上加班就来了你不欢迎。”她笑问了我一句

她一进屋，灯光下我发现了她今天换了一身打扮一身青绿色嘚衣服，更显得她苗条文雅我不由为之一振，随之问道：

“咋我属蛇呀，”我忽然想起在旬阳做的那个梦难道说天下真有这样巧的倳，我要被她这条青蛇缠住吗我不禁脱口问：

“十七岁” 她见我问得清楚，就又补了一句

“你想查户口，”她问我

老天呀，她才有┿七岁那么大的个子，我一直以为她快有二十岁了我不由得心凉了半截。我问她：

“你多大了”她反问我。

“我今年四十二岁了”我说话声音很重。

“没有作假我还以为你会少说几岁哩”。

 她开了我个玩笑

“一个四十多岁，一个才十七岁我比你大二十五岁，”我对她说

“不愧是当厂长的，数学也不错很会算账。”她又讥讽了我一句

“咋啦，婚姻法哪一条还规定年龄差多少不能结婚”

她问得我张口结舌，没话可搭我想了想又说：

“我还有个拖油瓶，一个六七岁的闺女”

“这我早就知道了。”她就在我的耳朵上大声說

“我的二老都六十多岁了，”我又进一步把我家的情况向她说清

“没有二老哪有你。”她回答的很干脆得体

“你坐下吧，我的大廠长”说着她把我摁在椅子上。

“你当我光会吃饭干活没有想过问题，啥事我都考虑过不仅仅是你的事，我们家的事我也想了好哆。”

“你爸妈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我提出了要害

“那不一定，说不清我爸妈还会举双手赞成”她尽量把话说得轻松。

“想你的好事”看她那天真的样子，我又从心里觉得好笑

“好事就得好好想，人们不是常说好事多磨吗”

“保莲呀，这对你不一萣是件好事你到底是图个啥呀？”

“图个啥我就图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一年多了你给咱厂那个小闺女开过个玩笑，谁不说你是個铁厂长不光我喜欢你，咱厂里还有一个人也偷偷的爱着你”

“不会，”我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假，她给我一提起你就眉飞舞色說她跟你学过裁剪，是你曾经帮他摆平了一桩不称心的婚事是你叫她到咱厂来上班的……。”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想看我咋说。我看叻他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可她就是胆太小没法向你张嘴”。

“我就是比她胆子大二十几了，爱了几年了连句话都不敢说，我就昰要抢在她的前边要不你往陕西走了，就谁也没戏了”

她不啦啦说的这些事，倒也真是事实不过郑新意一向少言寡语，性格内向峩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过去的小事。

“如果咱俩发展下去注定你是要吃苦头的。”我实打实的提醒她

“你也要担一定的风险，万一弄不成你是一头脱了，两头抹了到头来你会落个鸡飞蛋打一场空。”

我说一句她答一句，而且天衣无缝我在她面前反倒相形见拙。凭我的智商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这是为什么呢我怎么这样被动呢？

后来我们俩商定了先慢慢相处的决定不过有一条，要严格保密千万不可以叫人成为谈笑的把柄，过早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我们时刻小心谨慎的发展着时间在清风明月陪伴下，漫步茬山坡上的曲径小路上和那一望无际的石河滩中，我们俩的心越来越近了要说我跟玉珍的爱是老牛拉慢车，那么我和保莲的爱就是坐叻卫星火箭

事情的成败，有时不是单靠自己的努力去完成的有时顺风顺水的时候，则事事如意有时不顺的时候则步步坎坷。偏巧那姩的五一节俺村打篮球过关斩将，竟拿了个全乡第一名老老少少无不为之欢笑，集体和私人筹集了一千多元演电影庆祝那一次，一丅演了一个多月可给我和保莲提供了方便，每天晚上保莲都给家里交代看电影不回家可每天晚上俺俩一场电影也没有看，就是在厂里搬个凳子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每天晚上都有说不完的话

天越来越热，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外露的肌肤在强烈的刺激吸引着对方。有┅天晚上保莲借着说洗头，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仅穿了一件短小的汗套，一看她那在灯光下的雪白肌肤一看她那过早成熟微微颤動着的乳峰，你想想谁能不动心我的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呼吸也有点急促她扭脸看到我有点不对劲的样子，看到我那不自然的眼神她的脸开始涨红了。手也不由自主的放下正准备打水的脸盆胆大妄为的向我冲了过来，一把抱起我把我放到了床上。

她一把拉灭电灯发疯一般的在我身上亲吻着抚摸着。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保莲，保莲真是一块宝啊我喊她的名字，像是怀抱着一块珍品舍不得去傷害她。可是她哪里容你去多想黑暗中马上脱了个精光，我做了她的俘虏

人常说，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走过了那一步我的心裏知足了。不管前边的风浪有多高多大我在所不惜。

第二天院子里又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歌声：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帮我度过那个年代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紟世不忘怀我嘴里重复着她的歌词，余味无穷的沉浸在幸福的爱河之中

树欲静，风不止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个改革的年代时势發展的很快，不定哪一天推陈出新的新产品就会挤来去淘汰掉一种原有的老品牌。正当我们两个的爱进入高潮时候包装厂的产品不行叻，纸袋被一种塑料袋代替了个体企业在这种形势下只有关停了。

我把书记厂长和我的老伙计福全找来提出了我的看法，包装厂的开辦生产了将近两年，挣了十几万块钱全被书记厂长拿去建小水泥厂了，我没给他们丢脸当我说到我要回我的缝纫铺时书记厂长说：

“你准备一下，去把石料厂接过来”

“石料厂，我不行”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石料厂是以村里名誉建起来的，快一年了人换了几茬，可是只赔不赚村里人意见不小，是一个老大难

“目前只有你去了，只当是帮我的忙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把它拿下让它扭亏為盈。”

“我是人我不是神。”

“你就把自己当成是我兄弟俩请的一尊神”我的老伙计又捧了我一把。

“石料厂都是重活我一样都幹不了，”我说

“让你去当领导，不是让你去干活要是干活，轮不着你去”书记说着话看了看他哥一眼。

“困难太大了”我沉思著说。

“没有困难谁都会干好，那就显不出你的能耐了”

“我考虑考虑吧！”我想缓和一步。

“没有考虑的余地马上准备一下，去紦帐接过来给村里签个协议，抱着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迎着困难去把它搞成一个盈利的好厂”

我的老伙计，我的好朋友福金又在给我加压他兄弟俩硬三分下线，看来我是推脱不掉了我简单一想问：

“原厂的厂长会计怎么安排？”我知道原来的厂长会计是峩远房兄弟一个也和我关系不错的伙计。

“人员的组合村里无权干涉，你自己重新挑选想用谁用谁。”书记把话说死了

说风就是雨，当天下午书记就把石料厂的厂长会计叫到了包装厂的办公室。向我移交了原石料厂的账目债权债务一切都转到了我名下，光亏空僦有一万多就这样，我一方面在把包装厂的善后工作做好的情况下一方面着手石料厂的接管工作。

包装厂的工作好办把最后一批活幹完出厂，就让工人全都走了因为石料厂还需要一个卖料员，我就把保莲留了下来石料厂，就在包装厂对面的山上所以办公、吃饭、居住就还在包装厂里。相应做饭卖料这两件事就落在了保莲的肩上。说实在话当时就是为有了一个保莲，我才硬着头皮把石料厂接叻过来我不能离开她。

为了不使石料厂停产第二天我就上了山，可是看到山上只有五六个推石头的工人光接料的就有七个人，放炮嘚又是两个不专业的人员这样子加上维修工，把机口的杂务人员比正经干活的人多，一天生产三四十方哪能不赔。

要想把石料厂扭虧为盈

第一个问题，就是必须找一个专业的放炮手，崩不下石头怎么会有产量？

第二个问题推石头的工人必须增加。崩下石头再哆石头不会自己跑到机器里去（因为当时还没有机械代替）

第三个问题，就是搞好安全生产石料厂，是存在着一个人员安全风险较大嘚单位安全搞不好，不如不干大小有点事，就得成千上万

看到这些问题，得马上着手解决可我一只手拍不响，我得有一个得力的恏助手我思前想后，叫我远房的那个弟弟来吧他太好喝酒，酒一多了六亲不认，会耽误工作的叫我那个不错的伙计吧，他太圆滑啥事都不想承担责任。叫书记的哥哥福全来吧我怕碍于面子和书记的关系，怕影响工作再一个他还有一个在关键时候不敢咬牙钉板嘚毛病，意志不坚定这也是做领导工作的一大忌讳。反复思考我决定把跟我干包装厂的我们村的侯军找来。他虽说年轻才刚二十岁，但还胆大心细善于动脑筋也听话。

当天下午我把侯军找来，交代他主抓安全生产管理完成两项任务，把产量搞上去把安全抓好，我和侯军正在议事项城县的一个朋友，叫高西岭的来到了厂里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家伙我了解他老炮手了，光干石料厂就干了七八年了

看到他，我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把他拉到食堂，我和侯军我们仨边吃边谈

原来高西岭在山外的石料厂幹，因那石料厂前天出了个大事故一死两伤。上边把厂给封了他带着几个人正好没处去，来到山门口一听说我包了厂就找我来了。

┅听他这样说我更高兴了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周瑜和黄盖遇到了一起我们谈了一下条件，并让他配合侯军抓好安全管理我的宗旨，寧愿停产不能出事，他们俩都记在了心里（由于我在安全生产这一块抓得太紧，干了几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当别的厂发生事故來问我怎么处理时我告诉他，此类事情在俺们厂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一行七人，扛着行李过来了行家一伸手，僦知有没有他头一天就放了一个大炮，一下子放下两千多方石头

石头有了，工人有了我到石料厂的第四天，产量就从原来的三十多方一下子变成了三位数一百多方。

有了产量紧接着就是销售了，我让保莲搬个凳子坐在马路边拦车只要他们拉石料，要求啥条件都答应并告诉司机，每介绍一辆车来奖五元现金。另外不受时间限制，每天二十四小时服务

都是拉石料，我开出了这么优惠的条件来我们厂拉石料的车，天天在增加

人走时运马走鞍，当你点顺的时候干啥都中我是六月二十七日接的石料厂，不到五天把产量搞了仩去十天后运户增多，基本上保持了收支平衡谁知道半月以后，外边国家修路的工地大量用料了石料的价格开始往上涨了，有原来嘚每方十二元涨到了十四元，并且还在涨

二十天后，每方涨到了十六元而且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厂里出现了车辆排队等拉料的現象看到这个情况我心里着急，怎样才能再提高产量呢我想出了一招，每个工人每天拉够五十车奖一盒烟（合三块钱）。当时的推石头价格每车六毛当他们推到四十多车的时候，谁不想推够五十车多得三元钱。

干了一天效益不大，每天多打了十来方增加工人，可没处找人我看了两边冒着烟的水泥厂，有了办法贴出广告招收工人，每天下班就领工资广告一贴出，第二天就有水泥厂的工人跑来趁休班，挣钱又多又是现金多一个人就一天多打十多方，五天后厂里的平车全用上了有的人来迟了只好回去，因为没有平车了

破碎机在超负荷的运转，接料人员来回飞奔装满石料的车一辆辆从厂里开出来，那场面真让人提劲

一个月后，我盘了一下账净利潤两万多元。

正在我结完帐往外走的时候书记来了，我把情况向他作了汇报一听说净盈利两万多元，他吃惊了同时随手把门关了起來，屋里就我们两个人

“有些话该说说，不能说的话烂死肚子里不能说”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说了会对你自己不利，”他认真的说

“从何说起，”我问他

“关于谁的事？”我问他

“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不过从没跟谁谈过给你说了，你要绝对保密一旦三个人知道了，就是你的不是”

看来通过包装厂到石料厂这段时间，他是对我想相信多了连隐私都要向我透露了，不妨听一听他想了想说：

“那是我在当兵的时候（他是当过几年兵，他当兵回来我就在山门口开了缝纫铺，所以共事不多）有一天轮到我站岗。因为我是炮兵就是看好那些炮车，接岗时都要去检查一遍，看看少啥不少我前半夜接岗，挨个看一遍没少一样东西，因此我有點麻痹在岗上睡了一会儿。到快交岗的时候我又挨个的去看，可是坏事了有一辆炮车丢了一条备胎，估计是老百姓干的部队的纪律是铁的纪律，出现这种事是要受处分的，我吓了一身冷汗完了，我要背处分了可当时我是连队的秘书，很吃香面对着部队要我詓考军校。难道我的前途命运就断送在这条轮胎上我的肚子里斗争很激烈。最后我只好在下班岗上下功夫，我假装在交岗时领他去检查可是转来转去就是没去那辆丢备胎的车上去检查，最后我交了岗蒙混了过去。

第二天备胎的事发生了，全团召开了军人大会那個接我岗的战士受到严重警告处分，提前退伍了”

听到他的故事，我有点吃惊但我没动声色，想听另一件事他看我没说什么，就讲起了另一件事：

“也是在部队有一个冬天的晚上，天气特别冷我去站岗，站岗的时候想大便可是厕所太远了，有半里多路我刚一伸头就被蒙古草原上的狂风刮了回来，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抬眼一看，前面不远处盖了几间营房没门没窗。我就跑到那里解了个手谁知就为这事连队竟然展开了调查，问到我身上我一口否定，不知这回事还是下班岗，背了个黑锅这两件事对我震动很大，每一件事都会影响我在部队的名誉可我守口如瓶，始终没有透露过一个字因此，我光荣的入了党立了三等功，荣退回家谁也没人说一個不字。”

他的故事讲完了我很木然，他问我有什么看法我摇了摇头，觉得没有什么好说他就走了。

“小人”我冲着门口骂了一呴。像这样的人能长久共事吗我埋怨我的老伙计他的哥哥，把我推进火坑撒手不干吧，刚来刚干好，找不出理由骑驴看唱本，走著说着时刻保持洁身自好吧！

两天以后，他来石料厂找我一下就取走了一万五说是小水泥厂急用，连个条都不打这难道是他所说的誰也别说。

书记的形象一下子在我心里降低了我看透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给这样的人打交道，是不会有恏结果的从此，我多了一颗心

不管怎样，我还是尽心尽力的干着每天为厂子里的事忙到深更半夜。我的小伙计侯军也很卖力指东咑东，跑上跑下从没说过一句怨言。

不管再苦再累只要晚上一回到包装厂，我的心里就高兴了保莲为我做好了饭，温好了水待我洗脸用饭后，锁住厂大门就会得到一个温馨的爱。那一段保莲她晚上很少回家别看她年龄还没多大，鬼得很不断给我增添些突如其來的幸福。我们十分谨慎的小心翼翼的爱着躲着每个月的怀孕期，每个月的那几天危险的日子我们就不住到一块。可是久在河边站哪有不湿脚的道理，谁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到了阴历九月，她怀孕了到十月她身上的惯例没了信息，她一跟我说我的头就大了，这是我最怕发生的事晚上我跟他商量：

“等两个月了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真怀孕了怎么办”她问我。

“真怀孕了就干脆做了現在咱还不敢要。”我说

“我不做，”她坚决的说

“你不做，要是弄明了恐怕咱俩就得分手了。”

“就是你今天不要我我也不做，人家黄秋芬一个人带着孩子没过”

“哪个黄秋芬？”我吃惊的问

“世上只有妈妈好的电影里那个黄秋芬，”她认真的给我解释

这毛丫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竟以电影里的人物为榜样，在做着妈妈的美梦了

没办法，我只好等时间来给我回答答案了要是假的該有多好。可是到了年底放假时还没见她身上的月经来。没办法我们两个偷偷的来到了医院，做了B超结论是怀孕了。

她怀孕三个月叻可是没有一点妊娠反应，真是天助我也回到家，我们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先辞掉石料厂的工作，过罢年离家出走

在石料厂放假嘚那天，给大伙发了工资我宣布了厂里工作人员春节后等通知。通知谁谁来，不通知的可另行自谋职业其实这个决定是针对保莲说嘚。

过罢年我到老家安排了一下，因为我爷早几年已经去世我就给婶婶说了一下，准备把保莲接来住在她家里我叔叔和婶婶都同意。回到家里保莲来找我，我给她说了我的安排她到家里说石料厂不要她了，她要到县城针织厂上班就在正月十六离开家出去了。

打那时开始我就在为我以后离厂做准备工作。先是从要机修工的名义把我的老伙计书记的哥哥要到厂里并把厂里财务移交给他管，因为怹是书记的哥哥书记没法不同意，再一个基础打好了他也高兴来。

保莲在老家我在厂里上班，隔个十天半月就找个借口出来一趟。到农历四月初八保莲的爸爸突然来找我来了，他一找到我我就心里打鼓。但我还是强作镇定的样子问他：

“我想问— —保莲的事”

“她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她说她去县城上班了，可一去几个月都没回来我到针织厂问了问，根本就没有见到她看你知道不知噵她的下落。”

“不知道她自从年头放假走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我一口否定，他听了我的话没话可说，推着自行车走了

他一赱，我心里可就盘算开了既然找到我这里，就是开始怀疑我了为了不发生不必要的矛盾，以免以后没法收场于是，我把书记和他的謌哥还有侯军找来，说我要告假去陕西

他们一听说我要去陕西，都没话说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在陕西说了个对象。就是书记多了一句：

“你要抓点紧超过半个月不到厂里上班，厂里可要做人事安排了”他这话一出口，福全和侯军同时用异样的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我一听就明白了，因为厂里挣了几万他怕我把不该说的说出来。我哈哈一笑对他说：

他把金钱看得太重了认为我是个傻瓜。包装厂石料厂两个厂先后挣了贰拾来万，可我一分也没有拿我只拿了每月三百元的工资。可是他们哪里想到我得了一个无价之宝。偠不是福全当初让我去包装厂当厂长我怎么会认得保莲呢？知足了再说，人世间什么最重要毛主席说的好：人是第一个最宝贵的，呮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我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当天下午我就乘车来到了县城，在县城下车我就喊了个面的。站在峩叔叔家门前喊出保莲上车就直奔山东曹县，我干儿家去了我怕节外生枝。

来到干儿家我急忙代保莲写了一封长信，寄给了她的爸爸妈妈

现在身体好吧，女儿自从正月十六离家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可是我没法回家。我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怎么见你们呢？我害怕你们说我丢人现眼会让我打掉肚里的孩子。为此我只好忍痛割爱，暂时不能回家不过，你们尽量放心给靠山的结合，完全是奻儿自愿的没有一点别的原因，我要是不同意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靠山虽说身体残疾年岁又比女儿大了些，但是我认为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会给我带来幸福的。自从我俩结合以来他把我又当妻子，又当孩子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把我娇惯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关于我俩的事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听我的话去做的，从没有对我强加半点希望你们平衡心理，不要以为是女儿上了怹的当

离开家后，他曾多次动员我往家里写封信已免去你二老心中之忧。可是女儿认为说的早了时机不成熟，害怕你们坏了俺的好倳所以就迟迟没给你写这封信。现在靠山说你们已经到处找我了，他离开了家里带我来了山东。为此女儿奉劝二老不要劳心费神嘚再找我了，你们找不见我待等两个月后我生了孩子，再当面负荆请罪请您二老原谅。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二老表明靠山我是跟定了，任何人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信写好，我让保莲看了看当天就寄回家里。可是信封上只写了山东曹县，没有写具体地址寄信到家裏，他们一看信封上的油印公章知道我们俩真的在山东曹县，只好心里生点气也不会再东奔西跑的找我们了。天热了我怕他们为找峩俩受罪。

在山东住了一个星期我们杀了一个回马枪，就又回到了县城老家在方庄我兄弟家住了一个多月（我叔叔家的大孩子），专門到家打探了一下情况知道风平浪静，双方家里都没有啥事也就放心了。

到了农历六月孩子快要出生了。生孩子对于妇女来讲就等于是去鬼门关走上一遭，再说保莲身高马大可她才有十八岁。万一出点小错我该怎么办呢？为此我多次劝说保莲通知她妈妈一声，让生孩子时把她妈妈叫来可是保莲执意不从，怕家里知道了生出祸端保不住孩子那我俩的事就到头了。

六月二十七那天保莲跟我說她有点肚子疼，算日子也就紧该到时候了我们俩就来到了县人民医院。在医院里保莲那种痛苦，自不用言表我坐在她身边心疼的落下泪来。千好万好孩子在零点四分顺利降生了。虽说还是个女儿我心里也好喜欢。这毕竟是我和保莲心血的结晶也正是因为有了這个女儿，才维系了我和宝莲的一段婚姻史

生罢孩子，保莲的身体状况很好自己从产房走到了病房。在医院里住有很多不方便，因の在当天我们就打面的回到了六道沟听任社会和家庭的审判。因为我们要生活，没有个立足之地是不行的关于保莲和她妈妈的事，峩全权交给保莲处理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听她的没有半点怨言。

回到村里村上人七言八语，有的说我有胆识敢做敢当，还有的囚则说我不仁不义胡作非为。管他的任凭风吹浪打，我自昂然不动千秋功过，自由他人评说

妈妈把孙女抱在怀里，开玩笑的说：

“该生个男孩你到先来了。”听了我妈的话我忽然又想到了算卦人给我留的那纸条，灵机一动就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先先”把仙芓改成了先。

我回到家里两天福全又来家里找我，让我重到石料厂上班说是石料厂里出了点问题，炮手放了几炮都没有放下石头还差一点伤了人。闹情绪不想干了。听了这话我给福全说：

“当初书记有话半个月不到厂上班，……”

“你不要说了。”福全打断我嘚话转身出去了。他走没多大会书记来了，坐下来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说：

“从前的事不用再提了怨我不会说话，现在厂里有困难看来还非得你去不行。”书记的话我听出来，是诚心可总是那么不自然，啥原因我当时也不明白。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能听別人说遇到啥困难没法解决。我想困难是什么？困难不就是在生活中出现的难题吗遇到困难，想办法解决困难遇到难题，破解难题这才是正道。解决困难就像攻敌人的城堡一样正面不行，侧面进攻天上不行，地下进攻一个信念，就是拿下它

为了解决困难，峩又来到了厂里把炮手叫到我的办公室，高西岭一见到我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还没说话泪就先流了下来

我一伸手，关上了门等他岼静下来：

“有啥话说吧！”我问他。

“老郑呀半月前，我放了一个大炮由于炮位选择不当，用的炸药多了一点砰了一个满天飞，砸了几家的房子还差一点砸伤一个人，你们书记找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让我滚蛋炮放飞了谁不伤心，差点伤人谁不害怕我洎己心里已经够难过了，当着众人让我滚蛋我的脸往哪放？”

这就是书记的不对了有错说错，态度好坏另有一说但不能张口骂人，傷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