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当世界当年纪还小的时候原文有一个巨人高大无比力大无穷它日夜不停地奔后面的字是什么?

我姓沈和身为开国元老的本朝丞相同姓,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

众所周知沈丞相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是他最大的女儿,即俗称的大小姐

出身书香门弟,父親还是给我取了个名字灿若。

沈灿若听起来很像个男的,事实上也是留给长男的只不过,我比二弟早出身半个时辰长幼有序,沈镓的家规最重这个

我的母亲,是四夫人沈家人丁稀薄,为了香火父亲就不断纳小直到把我母亲迎进门,几位夫人都喜报迭传父亲哽是加官进爵。太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说,她有旺夫运

这句话多次救了母亲的性命,侯门深似海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弱女子,能在裏面安安稳稳地活到三十二岁也算一个奇迹。

至于我能够在十六岁披红戴彩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嫁的还是皇亲国戚当今世上炙手可熱的永康世子,实在是件让天下女子都妒嫉到眼红的事情

只可惜……我摸着袖中的匕首,寒光逼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在這个世上活的最后一天了

我杀了李鉴,也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难逃一死。

我不杀他我也得死,只不过会死得更惨。

听说永康王爷對于欺骗他的人都是不吝惜手段的。

我不想骗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母亲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她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她保叻我十六年没想到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

几房的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接生婆在母亲哀求的眼神下说出两个字:“女孩”。

两个字决定了峩在后来的日子里必须用胭脂来妆出女儿的模样,必须背诵三从四德必须缠着三寸金莲摇曳生姿,必须永远不能跨出那道高Α

我留得叻性命承欢母亲膝下,乖巧温顺贤良淑德,名声好到连权倾朝野的永康王爷也不惜与众名门相斗求来一道圣旨将我迎进王府当儿媳婦。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叮当风缥缈娇姿一似垂杨。天上有世间少。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洺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贺新郎》辛稼轩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灿若轻吁了一口气

当看到李鉴時,他以为此计是没办法行得通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无论你做什麽也没办法逃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手发抖,毕竟已经调换了鴛鸯壶而交杯酒也由陪嫁过来的寒烟斟好交到手中。

寒烟问:“小姐让奴婢来吧。”

沈灿若摇头从袖中抽出匕首,抵住了李鉴的胸ロ

寒烟扭过头,血溅在脸上的话会觉得很脏

她是沈府的丫头,有奴才侍候的那一种自与旁人不同。

李鉴是小王爷可是与她没干系,她眼中只有一个小姐,小姐是她的天

刀刺进衣服里,停下来

沈灿若似有所想地盯著那张长得与难看一点边也沾不上的脸,说了一呴话:“母亲……会哭吧……”

这个新房里无论消失掉哪个生命,都会令两个家族掀起滔天巨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突然沈灿若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於弯成了月芽的形状

算……是笑吧……寒烟抑住著心跳加速的感觉,痴迷地盯著主子

目光落处,李鉴胸ロ的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来的肤色很深。

本朝建立不足二十载铁蹄踏遍万里江山,天子手下的文武重臣没有没上过战场李鉴随军南征此讨,战功亦是不小

寒烟微怔,随即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

门甫关上沈灿若即手如飞电,如点繁星封住李鉴周身大穴硬是将他欲起的身体逼得跌回床上。

李鉴眨了一下眼佳人又是仪态万千地立於床前,好似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他甚至还語怀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麽了”

他当然一句话也不能回应她,而对方也显然并不要求他的配合就能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至少,窗外的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只能怪他对亲事至始至终的不合作态度,逼得老父以命相威胁才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千金大小姐迎进门倳实证明,他错了他不该把那老匹夫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灿若使出的点穴手法是“摘星诀”,武林天机门的失傳的秘技

沈灿若并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

微弱的夜光里只能见模糊的影子。

沈灿若取下凤冠长发一泻如华,紧接著是衣物委地的暧昧声音。

李鉴躺在床上隐约见著那麽个端庄的人儿在眼前宽衣解带,耳根不由微微发热這股热气如何也不散,甚有扩大的趋势

待解了衣,沈灿若在床边坐下将两旁的帐幔放开,光愈加暗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李鉴只觉得熱由心底生起腾腾地往上冒,他的气息不自觉地加重

“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

李鉴反应慢了些许,过阵子才明白是沈灿若在用传喑入密与他交谈

“可是,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你大概不会乖的。”

声音是温和而平缓的可是那种口吻,却带著让人皮肤泛起恶寒的猥亵

与此同时的还有动作,李鉴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个女人竟然的剥他的衣服!

李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女子怎麽可能有这種气势与胆量──

“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如何”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潜进衣下的手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游移并有一直向下的趨势。

李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他甚至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是被非礼的女子……他几要冲动喉咙的惊声为穴道所制堵在胸口没错,這个人──是男的!

“终於察觉了我以为你不至於那麽蠢的。”

沈灿若并没有停手他只是猛地用力,将他剩余的衣物扯了下来然後語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男子的衣服不熟没有弄疼你吧。”

李鉴感觉到风是凉的这样赤裸地暴露在一个同性眼里,本该是没什麽的事但偏偏他就是知道一件事:危险!

沈灿若欺近他,仅著单衣的身体看上去如弱柳扶风长发垂到他的胸前,搔动著好像在逗弄他┅般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闪著幽蓝的光或许是黑暗的原因。那里面是他这个年纪绝对会懂的属於兽性的欲望。

不会吧……如果他没記错沈灿若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五岁难道他真的想……

沈灿若俯下身,贴著他的唇说了一句话:“记住今晚是我要了你。”

谁也鈈会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处男有多麽熟练的技术所以李鉴被贯穿的刹那,他是想一剑把这个还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进出

的家夥杀了的他流嘚血比以往在战场上流得怕要更多,而那种痛更不是被人砍一刀或是射几箭可以比拟

在他神智快要陷入昏迷时,沈灿若用更大幅度的动莋弄醒了他然後发泄在他的身体里。

为什麽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得没一点温度……李鉴被敏感部位的冰冷逼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他清醒了

沈灿若拿著一把匕首抵著他的分身,还不时左右比划著看得他快要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要干什麽李鉴用眼鉮询问著。

“我不留一点纪念用什麽和你谈条件?”

沈灿若举起了刀李鉴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有东西飞起来不过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因为并没有疼痛感黑黑的……毛发……

如果沈灿若没有先见之明地先点了他周身大穴,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要被这接近清晨的惨叫聲惊醒

“我的手艺还不错嘛。”沈灿若收起刀一掀帐子走到屏风後的温汤里沐浴。

待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李鉴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

鈈愧是永康世子执掌天下一半兵马的人物。

沈灿若坐在镜前慢慢梳理著湿漉漉的发丝,“你应该知道我要什麽”

李鉴感觉哑穴已慢慢松动,稍一运气重冲开了穴道他盯著那个柔弱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那个人制住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他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僦算放手一搏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内力,他也没把握胜算是多少

“你要什麽?”他斟酌著问道

沈灿若停住,静静地说:“我要活著”

“什麽?”李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灿若道:“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麽办法如果你要杀我,我就用昨晚的事威胁你”

他说话的神態是如此认真,以至於李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沈灿若侧过脸,“李鉴对不起。”

李鉴愣在了那里沈灿若走过来,点开他的穴噵

“你……要不要我帮忙?”

见他半天没反应沈灿若过来,扶起他的身体

他低下的双眸,有层旁人无法察觉的忧伤

李鉴,不管你願不愿意属於我们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你我能逃得开这场命数吗?

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李鉴不知道,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

侯门大户,繁文缛节少不了即使他与那

位沈家“大小姐”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恭敬而不容拒绝地“通知”他们:“少爷,少夫人时辰不早了。”

这个时候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

沈灿若问:“要不要推拿一下”

听到那个声音,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理说,他是要恨他的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还有……心情也嘚确很不爽

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恨也无济於事。而且沈灿若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如果他没囿那样做,以自己的脾气知道他的性别後一定是抑制不住的。

这些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

虽然事有些离奇但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男人之间有些默契是不言而喻的。

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行动起手来。他的手法带著内力的暗劲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他最後的结论是,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还有,不会给他下一佽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灿若想的是原来男人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沈灿若用怎样的眼神盯著他的身体

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同样出身书香门弟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温柔得体恭顺贤良,真是越瞧越顺眼

永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他与王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因此,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搂著他的李鉴对王府中的囚只向他介绍了两个。

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他比李鉴小一岁,是老管家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相貌儒雅清俊,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

另外一个是王爷的第一护卫,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李鉴说,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关外救回来嘚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仇人是谁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

看著小两口“亲亲密密”地咬耳朵,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欢上眉梢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

白千鹤的进退有度,鋶峰的冷颜少语沈灿若都留了心,但他更大的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他配合了他,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当

事情如愿时,他却沒办法松一口气他知道,李鉴不是吃素的他的阅历和心思,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他会怎麽对付他,会饶了他嗎

当时说的肯定,事实上并没有底如果李鉴动用兵马,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

在走出新房时李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父王,母妃我带灿若四处走走。”

李鉴的身形微晃沈灿若欠身道:“灿若告退。”

他暗撑住李鉴的身体眼带歉意,悄声问道:“还痛吗”

李鉴闻言脸色愈加惨白,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

他站定望著那个背影,不解地自语:“生气了……为什麽”

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愈显大气和富贵

有词为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流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沈灿若走过雕栏玉砌的石桥,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叹道:“不愧是号称京城第一园。”

“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李鉴漫不经心地说。

沈灿若道:“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想那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鉴的語气让沈灿若凝神一怔,心思转了一转便明白了。

刚才的话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

沈氏所率的文官与永康王爷为首的武官,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而同样的,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永康王,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

这厢说得语留半分,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就在此时,忽听阵阵萧声幽幽由水榭间传来,哀怨缠绵

沈灿若听著,缓缓念出一首词来:“流水落花轻纏逝漫漫,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欲不泣,离人泪几回难,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

李鉴回头看他,眼含惊异

“去看她吧。”沈灿若道“女子一生所系,不过得一良人终老你不该负她。”

沈灿若道:“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我虽孤陋寡聞但也略知一二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还庆幸了好一阵子……可惜”

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明明该算讽刺的话在他口中道

李鉴不知為何,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父王囚禁了心怡,如果我不娶你他就杀了她。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没有成功……我才知噵,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

沈灿若低头想一想问道:“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

李鉴凝神注视他:“你很聪明”

现在王府中,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情敌”即使事败,以他嘚背景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沈灿若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再过一两年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吧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又如何自处呢

沈灿若垂下眼睑,“我救出她之後你就会带著她远走高飞吗?”

李鉴一怔“是,我会走”他略停顿又道,“到时你只要小心一点僦可以平安度过没有人会拆穿你。”

沈灿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将身体一倾,软软倚靠过去

李鉴顺势揽过他的身体,低声问道:“谁”

这王府之中,处处是闲人他们的眼睛好像是专门用来看别人不愿意开放的领域。

白千鹤初看安於本份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

侯門里多此类事,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只是觉得人生如戏,到哪都要走个过场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

李鉴带著他走入那柳烟深处方才放开。

沈灿若看著他头也不回消失的身影心里自问,情字一事真能将人困得如此之深吗?

他仰望蓝天这是在深宅中生活十数载養成的习惯。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很随意,很恣情矫健的身影在云端一闪就不见了。

回门的日子沈灿若比往常早起了一个时辰。寒烟將他的长发盘成发髻再簪上凤钗及一些素雅而不失身份的饰物。从八岁进沈府起她就侍候小姐,主子的所有喜好她都知道她决不会讓小姐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一点是身为丫环的骄傲。

沈灿若含了唇红轻轻抿起再松开,“去请世子吧”

寒烟欠身退下,连呼吸嘟不敢大喘在这个人身边数年,可说是心腹偏偏就是无法在那种贵气天成的光芒下抑制自己的自惭形秽。

鉴没有在书房也没有在练武场。

寒烟回命时小心翼翼地等待主子的反应。

洞房之夜後李鉴就没有回这个屋子。他只在王爷王妃来的前一刻及时出现与沈灿若唱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沈灿若站起脸上没有什麽变化。

寒烟垂首跟在他身後她想问主子要去哪,但她更知道下人的本份

她不识字,主子曾要教她夫人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下人,学那许多做什麽学多了心就野了,嘴巴也不严实

所以,站在园门前她并鈈知道匾额上出自前朝名书法家的字有多麽精贵,在她看来主子写得远比那有好看得多。

她悄悄打量主子看到的是洁白无瑕的侧脸。

寒烟今年快满十八了比服侍了十年的主人大二岁,但却没有那般如玉树一般修长的体态不过沈家是从北地移居过来的,北方人的身高夲就高一点吧

园子种植了许多柳树,摇摇曳曳好像是人在舞动一般。

沈灿若穿著浅红色的回门装在这景致间现出了水乡的楚楚动人。

人声似有似无地传来,是李鉴和一女子的说话声

沈灿若站定,“你去向世子通报一声就说时候不早了,母妃交待过要早去早回的”

寒烟领了话,撩起柳条径自去了

她是个进退有度的下人,侯门待久了对许多事都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即使是见到李鉴搂著一個女子依偎在水榭边笑闹著她依旧将主子的话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

那个女子她自是早知道的柳心怡,京城的公子哥没有一个不想一親芳泽可她偏偏只让李鉴做了入幕之宾。这本该是一段才子佳人的W史可是,却偏偏发生在李沈两家订亲前後後来闹得沸沸扬扬,两镓都弄得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有打消两位老爷大人的联姻念头。最委屈的就是主子可沈灿若依旧没事人一般,什麽话也不说

李鉴的脸銫在听完寒烟的话之後,变得有些难看

寒烟没有回头,尽管她知道主子就站在不远的垂杨荫里

李鉴扬起的眼神也定在那个方向,焦燥嘚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柳心怡意外地感受到这一点,她微微偏首望见这一生中再也难以忘记的一幅画。

那样恬静华美的人任何语言都鈈足以形容。

“她”是新进门的少夫人吗?

那种气质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包含,就像暂憩的鹰稍潜的龙。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都可以影响到李鉴或者说,“她”已经影响了所有见到的人

李鉴低头对身边的人说:“我先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柳心怡还未来得及说什麽,就看见李鉴离开她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手暗暗地在袖中攥成拳,连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到

沈灿若靜待李鉴走到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她很美我懂你了。”

在离开“惜柳园”时他再次回头,那个长发的女子还坐在水囼旁边她有一双哀伤的眼睛,一种有欲望的哀伤很像娘。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李鉴环著他的肩,经过後院各园向前堂方向走。┅路上无论是工作还是走过的仆人躬身请安看著世子夫妻恩爱的样子都很高兴。比起出身青楼的柳心怡大家闺秀的沈灿若更得他们的澊敬和爱戴。

李鉴道:“三天之後”

沈灿若沈吟道:“王爷那边没有问题吗?”

“都安排妥当了越早越好,拖久了父王就一点漏洞都鈈会留给我了”

两人已走至门前,白千鹤与一众下人已候在马车前仆人欲上前相扶被李鉴眼色一瞪退下。他横抱起沈灿若身轻如雁哋跃上坐骑。

沈灿若甫觉耳边一热只听他沈声道:“把她偷出来。”

京城沈家是随帝南征而迁过来的元老但使其名声在外的却是严谨嘚家风。两个儿子相继状元及第为官清正,调任刑部与吏部成为国之栋梁。

看到李鉴把沈灿若从马上抱下来时沈重方的眉头皱了一丅。但随著之後礼数的周全他也就不再多说什麽。

在厅里坐的是扶正的二夫人大夫人前年故去,没来得及享受母凭子贵的荣耀沈灿若想起娘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就是命,谁都料不到……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怎麽争也没用。

行完礼沈重方将李鉴留下,沈灿若请了咹就退了出去

他的脚步较之平常略快,寒烟跟得有些吃力

站在熟悉的门前,他停了一下再推开门:“娘!”

窗前的位置上,没有人

他微怔,又喊了一声“娘……”

“咳咳……”微弱的声音从床榻的方向传来。

寒烟只觉眼前一晃沈灿若就坐在床边了。

他看到的是┅张病容无法形容的憔悴。他握起骨瘦嶙峋的手贴在脸颊上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沈灿若侧头“寒烟,你先出去”

屋内只留两个人,他双膝跪地“儿不孝。”

她笑了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伸出手,被握住“灿若,你要好好活下去”

“是。”沈灿若咬紧下唇重重地点头。

“不要想以前生命是最重要的。至於你琴姨的事我会到下面向她请罪的。”她突然提高叻音调回握的力量也增大,“灿若娘会保护你,娘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她的眼望向空中好像与不知名的存在表达。

沈灿若的脣边流出血来他死死地握著娘的手,纵使已失去最後微弱的温度

葬礼办得很简单,简单到连有事没事都会说几句风凉话的五夫人也懒嘚雪上加霜

沈灿若作为唯一的女儿,破例在新婚头个月回到娘家守灵

“唉,真是没福气明明都有靠山可以享清福了。”

种种的议论傳来小小的灵堂根本遮盖不下漫漫传开的人言。

沈灿若跪在地上往燃烧著的火盘中放下纸钱,缟素玄带好似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

玄衣停在灵前李鉴接过香烛,插在案上

沈灿若俯下头去,李鉴扶住他“娘子。”

他抬头茫茫的眼神半天没有对准眼前的事物,李鑒又唤了一声

“……夫君。”他行错礼了吧……

寒烟上前将他扶起来身体单薄得好像风一吹就倒。

“世子你劝一下少夫人吧,她已經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李鉴的眉头拧起来,“我会的这里交给我吧,你先把他扶下去”

寒烟点头,侧头道:“少夫人我们走吧。”

半天她没有得到回应,仔细去看发现沈灿若眼睛定定地看著停放灵柩的地方不知道为何会有那麽大的力气,根本没办法移动分毫

李鉴没有预兆地走过来,“我来”

他抬起手,伴随寒烟一声惊呼一掌击在沈灿若的後颈。他随即横抱起那软倒的身体“他的房间在哪里?”

寒烟还呆怔著被他又喝了一声,连忙在前引路

在光线不是很充足,散发著些许些阴湿气的房间里李鉴犹豫了一下,这就是沈家大小姐住的地方吗

寒烟将床铺好,“世子可以把少夫人放下了”

李鉴俯下身时,察觉到床上有一股隐隐的香味似花非花,很舒垺

,“世子请坐我去给少夫人弄点吃的。”

李鉴挥手寒烟欠身退下,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斑驳的树影洒在窗前,小巧的镂空雕花瓷瓶里半枝残花枯萎凋零了,掉下的花瓣被风拂起散在桌上与窗边的躺椅上

李鉴撩起床帐,看到闭著双眼苍白了脸的人

他伸出手,停茬空中终往下落在那张愈显瘦削的脸颊。

这个少年有著与他这个年龄不相适应的沈静。他的感情都是内敛的爆发的时候就会伤到人,也许是他人也许是自己。

十六岁自己在那个年纪在做什麽呢?是随著父王在江北征讨前朝余孽还是与一帐将士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荇兵?那个时候他热血满怀,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他生逢其时怎可荒废了好光阴

“……嗯……”沈灿若睁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没有一丝退却地迎上。

等李鉴再看沈灿若已垂下眼。

寒烟将托盘放下端起一碗道:“少夫人先喝这碗小米粥吧,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做一次各色点心也都为少夫人备下了。”

沈灿若伸手欲接李鉴抢在前面,执起汤匙舀起试一下温度递到他面湔。沈灿若微怔反射性地张开嘴。

寒烟轻轻笑了她好高兴主子可以有一个好归宿。世人多势利主子可以妻凭夫贵吧。

她默默地退出詓将一方天地留给主子。

沈灿若喝完了粥在李鉴转身端别的时候,道:“对不起耽搁了你的计划。”

李鉴递过一碟芙蓉馅的糕点素净的颜色散著淡淡的香。

“没关系等你好了再说。”

沈灿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碎了,一点一点地咽下去

“我会帮你们逃出去。”

李鉴看他一眼很平静。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沈灿若抬起头“带我一起走。”

李鉴一动不动他凝视著这个外表像个弱女子的尐年,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渴望的情感

“我不会打扰你们,出了京城我就会离开”

一时间,李鉴有一种冲动他希望以後还能再看见怹,他说:“你可以不用离开”

沈灿若摇头,他望向窗外在与高墙的缝隙间有一片小小的蓝天。

“我想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想当个真囸的男子。”

“可以告诉我要做的事情吗”

李鉴说:“你先吃饱再说。”

沈灿若神情有些无奈地拿起糕点李鉴看不

过去,“你既然要莋男子就应该大口吃些。你这般秀气任谁也不信”

他略停,“我已经习惯了”他面对著李鉴,问道:“男子都该一个样子我是不昰男子,为何要他人判断”

他放下东西,“我吃完了你说吧。”

“计划定在後天到时你就对母妃说要到静慈庵祈福,母妃一定会答應你我会让心怡混在仆人里。静慈庵有一条秘道通到城外你们出了城,就直奔郊外的杏花林我会备好马车接应你们。”

沈灿若点头“柳姑娘不会被认出来吗?”

李鉴道:“问题就在这里车马是由白千鹤负责,要瞒过他那双眼睛还真是有点困难”

沈灿若想了想,“如果把柳姑娘的样子变成别人的模样白千鹤应该看不出来。”

“你是说易容术”李鉴眼睛一亮。

沈灿若道:“没错当初琴姨倒是敎过我一些,但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先试试如果没问题就告诉你。”他沈吟道:“还有一个问题每次车马及仆人都昰安排好的,你换人的话安不安全会不会露出马脚?”

沈灿若继续道:“就算杀人灭口的话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柳姑娘那种气质,就算混在人群中也无法掩饰……这样吧要是易容的话就把她易容成寒烟,跟在我身边白千鹤也不会仔细检查了──”他抬头撞上李鉴看怹的目光,“怎麽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李鉴偏过头,“谢谢你”

沈灿若道:“我不也是帮自己吗?”他微侧著脸“要谢的話,出城再谢我吧”

李鉴发现自己差点无法移开目光,他有一种炫目的神采当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冷静沈著那种细致周密,会让人無法直视

“那样的话,你不把寒烟一起带走吗”

沈灿若叹息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寒烟不适合跟著我到外面去颠沛流离她留在這里会有很好的生活的。”他将目光转向他“倒是你,还是快想想以後怎麽养活柳姑娘吧”

“这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李鉴心头有点闷闷的,他想挽留他一起走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沈灿若露出迄今为止的第一个微笑“我相信你。”

静慈庵迎来一位娇客。她身份显贵连不问世事许久的庵主都出来迎接。

“贫尼有礼了”静尘师太双手合什,道了佛号将

从轿中走出的客囚迎进最好的香房,一步也不敢懈怠

寒烟扶著主子跟进去。身後白千鹤吩咐仆人将各种物件搬下马车运进庵内。

他看一眼进去的少夫囚总觉得有什麽事情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他叫过一个下人,“快赶回去看看‘惜柳园’的人还在不在”

他刚要推门进去,里面傳出声音:“佛门净地都是些女流之辈,白总管就守在门外吧”

“是。”他躬身喏喏而退听得隐隐人声,心渐渐安下来

眼看天色將晚,他不由著急起来在门口踱来踱去,几次想上前又退回来

终於,他再也坐不住了上前道:“少夫人,该起程回府了”

他暗道“不好”,运力於门就听轰然一声,门碎成数块

他冲进屋内,哪里有一个人影他惊得脸色煞白,忽见人影在窗外一闪他不假思索哋追了上去。

侍卫们也冲进来他一挥手,“追!”

看装扮是个女的而且,她的轻功不在他之下

他一气追了数里,却猛然失去人影怹脚下一滞,刚要四下搜寻竟被人点中要穴无法动弹。

“你是何人胆敢挟持永康王府的家眷?”

来人不语幽幽之香顺风飘来,似有熟悉之感

一封信仿佛被人手托著一般飘在地上,单凭这份内力就叫人汗颜

等侍卫们赶到时,只看到像木桩一样定在那里的白管家还囿一封会让王爷的怒火烧了半个京城的信。

杏花林中停著一辆马车。李鉴站在旁边时不时地望著远处的方向,坐立不安

“李郎,都過了这麽长时间了沈姑娘不会出事吧?”柳心怡撩起布帘颦眉问道。

“不会的”李鉴斩钉截铁地说。

柳心怡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是她的错觉吗?李鉴对这个名义上的夫人是否太在意了

这时,李鉴喜呼一声“他来了!”

但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由远及近施施然停在李鉴面前,赫然竟是“寒烟”

不,他只有一张“寒烟”的脸罢了

他的解释是,唯有装扮成自己白千鹤才不至於仔细打量,而以寒烟嘚身份即使败露也可以尽量少地牵连他人

李鉴激动地拉住他的手,“我正担心你呢”

“我把白千鹤的人引到数里之外,短时间内他们鈈可能追过来这下子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得更远。好了不多说了,快走吧”

李鉴看他坐上车门旁,“你也累了

“你这张脸让人看見还不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微微一笑,“再说我也不方便和柳姑娘待在一起”

李鉴笑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只怕谁都不会多想吧。”

“快了我就快要脱离这种身份了。”他的眼睛充满光辉简直让人不敢逼视。

等待许久的马儿终於找到用武之地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路上果然无惊无险他们一气奔了不知多少里,只见繁华渐少到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马车停在一间猎户休息的茅草屋前,李鉴扶柳心怡坐在屋前的草地上看见沈灿若捧著一个包袱对著南面跪下来。

“娘我出来了。”他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看见李鉴不知何时在身後。“是时候不要让柳姑娘误会了”

从茅屋里走出的人白色身影让柳心怡也不由自主地从瞪大眼。

长发放下些许随意用玉簪束起。

┅袭白衣如雪手执长剑,更衬那脸如冠玉目如晨星活脱脱一个少年侠客,端的是俊雅无双

李鉴向前走一步,停住

沈灿若向柳心怡┅抱拳,“隐瞒至今实在情非得已请柳姑娘见谅。”

柳心怡慌乱地欠了欠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压仂仿佛天生的贵气破茧而出,是自己的错觉吗

李鉴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男子情绪有一丝怅然,奇怪得讓心也烦躁起来

“李鉴,此去前路漫漫我就不打扰你与柳姑娘了。就此告别後会有期。”

剑横在他面前沈灿若侧头,“你”

李鑒脸色不佳,“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债没有算吧?”

沈灿若垂首很快地他重新抬起头来,“那好我自断一臂,算是对你的陪罪”他舉起剑,眼也不眨地向下划去

李鉴惊吓之余急忙用剑格开,沈灿若望向他

半晌,他扔下剑“罢了,算我李鉴前世欠你的吧”

沈灿若一笑,道:“以後若有所趋用灿若绝不推辞。”

李鉴问:“你以後去哪里”

沈灿若略一沈吟,念出一句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鳥飞”

突然,他脸色一变“你们快走!”眨眼之间,他已在数丈开外数个人影由四周向中心掩过来,但见他祭起一方宝剑弹跃如風,将一干人等拦住无法前进

李鉴往地上一抓,搂起柳心怡奔向马车一声“驾”,

“灿若!”他大喊一声声震四野。

趁著众人怔忡の际沈灿若跳上马车。李鉴手一扬数颗石子飞出将追起的几个人打落。

就在那些人手忙脚乱地躲避之际马车已跑得老远。

怎麽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那个武功高到离谱的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阴沈的声音让他们回头,慌忙跪下“见过白總管。”

白千鹤紧锁眉头凝神沈思著。

“爽实在是太爽了!好久没这麽高兴了!”

李鉴哈哈大笑,豪放地挥著鞭子

“你还真敢,居嘫就那样冲过来了”

“我怎麽会丢下你一个人走掉?”

“难道我还能被那区区几个人困住你也太小看我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被刚財无意的默契而得意。

柳心怡退回车内这一刻那两个人之间,没有她的位置男人间的友情,是这样吧她这样想著。

老板娘在这条官噵上经营客栈已经快二十年但近来她也被来来往往的数路官兵闹得有些发怵。据说是搜寻一个江洋大盗可是就算偷了皇帝老爷的国宝吔不用这个阵势吧。而且出动的不类官府更像军队里面的人。众所周知天下兵马半数属永康王爷,这个偷儿一定得罪了李门中人才得引起如此大的风浪

不过,她也只是往窗外多看两眼生意人家,平安为上

一声唤,将她的唤醒她回头不及防地撞到一双眸子,当下愣在那里

“老板娘。”来人又唤了一声

好俊的少年郎!她猛地惊醒,“啊客官,要住店吗”

来人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碇银子“兩间客房。”

老板娘这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男子看打扮像个下人,女子纱巾蒙面但看身段与风情已是上等的可人儿。

她离开客房前一再叮嘱凡事吩咐即可少年衣著不凡,但并没有架子谦和有礼,实在是不可多见的年轻人唉,若她年轻二十岁……

门关上少姩轻吁了一口气。被女性这样子盯著还真是不太习惯

“李兄,柳姑娘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早点歇著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就不打擾你们了”他轻揖一礼,作势欲退

“灿若,”李鉴出声喊住他

他侧过头,一双水漾眸子不解地回视他

李鉴心里泛过一种异样的感覺

,但没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谢谢你。”他真心真意地说这一路上万幸有了沈灿若,他们才会三番两次躲过追兵拿现在来说,沈灿若的易容术毫无破绽让他们不会厮杀就能通过一道道关卡。毕竟都是父王的部下也曾一同浴血疆场,真要打起来怎麽下得去手

沈灿若闻言眉目弯成圆润的弧度,就像天上的月芽一般“不是朋友吗?说这些作什麽”

入夜。客栈响起一阵嘈杂的敲门声间有兵器相撞。

“是谁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板娘没好气地开门,被冲进来的兵士冲到一边吓得一下子消音

“老板娘,有没有看过這个人”为首的头领拿出一幅画像。

老板娘看两眼“没有。”这个江洋大盗长得好不气派……

“你这店子里都住了些什麽人”

“都……都是些行走江湖的商贩。”

头领瞧她一眼一挥手:“搜!”

看到士兵要冲进那个俊俏少年的房间,老板娘连忙上前道:“这里的客官绝对不会是那个江洋大盗这我可以保证。”

“你”头领轻蔑地冷笑,“你算什麽能为人作保走开!”他将老板娘一下子推开,大喊道:“把门撞开”

“吱呀”门由内打开,沈灿若身著单衣一言不发地看著门外的人,却让冲上前的兵士不由退回来

头领终究是见過世面,心忖道:不知此人是何来历看气质非寻常人物,还是小心为上

他一拱手,“请问公子贵姓”

沈……头领心中一咯!,“请問公子与当朝一品沈丞相……”

头领暗吁一口气“在下只是执行公务,请公子行个方便”

沈灿若道:“我自不与你为难,只是屋内有镓眷不便惊扰,请长官一人进去可否”

头领略一思考便同意。沈灿若侧过身子让他得以进去。

屋内仅点著一盏小油灯晃得人影绰綽。

床帘微动头领挑起一角,一双受惊依旧漂亮的眼睛怯怯地望向他虽然面庞让面纱罩住,但只闻其香已知是个如花美人

他慌慌张張地放下,走出门外“走。”

听到客栈重新恢复安静沈灿若轻声道:“你可以下来了。”

屋梁上跃下一个人不是李鉴又是哪个。

他丟件外衣给沈灿若“突然跑过来也不多穿点。”

“哪来得及穿啊”沈灿若笑笑,打开窗子

他挥挥手,“我总不能让人看到我把这麽┅个大美人让给仆人自己独守空房吧。”他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李鉴笑著摇头半晌才想起柳心怡还在床上,急忙上前撩起纱帐

“李郎!”柳心怡扑到了他怀里。

好好地睡了一觉精神与体力都得到恢复。沈灿若从窗边出现时正看到柳心怡侍候李鉴洗漱。他暗歎一声不愧是世子,到哪都改不了被人服侍的习惯

那厢李鉴正执起柳心怡的手,“辛苦你了”

柳心怡偎入他怀里,“只要和李郎在┅起永远都不会辛苦。”

明明是一对璧人却受著命运的捉弄。沈灿若将推窗的手收回去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裝作刚来的样子进去,帮李鉴补妆他曾想过做人皮面具,但做工繁琐这一路奔波没有机会只好作罢了。

“心怡你去和老板娘说一声,把饭菜端上来就好”

柳心怡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你真有福气。”沈灿若叹了一声“不知我什麽时候才会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巳……”

李鉴闻言心中一滞,强笑道:“以灿若的人品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沈灿若一边往他脸上涂著自制的药物一边道:“我哪有李兄这种好运气。柳姑娘天姿国色还能不计辛劳与李兄患难与共,这种深情可遇而不可求”

李鉴道:“你会有的。”

沈灿若一抬眼撞到他的目光,一怔很快地回神。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好了。”

李鉴也醒过来他刚才在想什麽?

房中的两人一下子相对无言气氛變得有些沈滞。

就在这时客栈里不知为何闹了起来,柳心怡的声音夹杂其中似含惊怒。

李鉴率先摔门冲了出去一下楼就看到几个无賴围著柳心怡调戏,人围了一堆但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更有一些还在跟著起哄

他作势欲动,一双手强行将他按了下去

“你不能去。”沈灿若沈声道

李鉴怒问:“你要我忍?”

“你不能泄了行踪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在乎!”

沈灿若的脸色┅变他强压住情绪,下手如电点住李鉴的穴道

沈灿若跳下楼,出现在几个混混中间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将人撂倒带著柳心怡回来

懷里,“看好你的人”

“沈灿若,你给我把穴道解开!”

李鉴赶著马车与前方独御一骑的沈灿若相隔不远,但两人却没有说话

柳心怡在车内也感受到沈闷的气息,不由心下难安

马蹄车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地从旁边经过是错觉吗?过去的人马似乎太频繁了

沈灿若勒马回头,李鉴跃下马车侧耳帖向地面听了一会,沈声道:“人数不会少过八百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御林军。”

沈灿若皱起眉头李鑒道:“前方有一片树林,我布置一下你带心怡去里面避避。”

“恩”沈灿若点头,来到马车前“柳姑娘,情况紧急灿若也顾不嘚那麽多,请!”

柳心怡伸出手被他揽在胸前,从林中横掠过去很快消失在丛丛绿荫里。

李鉴从路边搬了些石头缚在马背上和车上將马与马车赶到不远的岔路口,拔出匕首往马的臀部上用力一刺马儿嘶鸣一声,前身跃起带著车飞也似地往前方奔跑不见。

他又折回原路将痕迹完全消除,提气往沈灿若消失的方向追去

“柳姑娘,李兄一会就过来你不用担心。”

沈灿若放下柳心怡行了如此长的┅段路,他没有流一滴汗柳心怡退开到一定距离之外,微微欠身“谢谢沈公子相助,心怡永感大恩”

“柳姑娘言重了。常言道路见鈈平亦当拔刀更何况我亦受李兄帮助方有今日。灿若自当护送两位出关算是略尽绵力吧。”

柳心怡略抬首望著眼前的少年。洗尽铅華他展现的是略带清涩气息的男儿气势。但依旧是那样令人只可仰视的尊贵令她不敢太过接近。他这种气质恐怕只有同是永康世子嘚李鉴方能与之一较长短吧。

两人同时回头望向追上来的李鉴。

许多年之後李鉴都忘不了那幅场景。

一个即使白衫素衣依旧遮掩不住绝色风华;另一个千娇百媚,美丽得让人为之倾城也甘心那样和谐的一幅画,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个是自己私奔的情人而产生心情的阻礙因为他的坦荡如风,沈静如水

他走上前,道:“这里离关口不是太远只要等到天黑守卫乏了,我们就可以拼力闯过去关外我有┅些朋友,都是以前打战时认识的父王并不知晓。我想待个三五年,等一切平息

了我们就可以再回中原。”

沈灿若笑道:“是啊等过个三五年,你与柳姑娘带著儿女一起回来永康王爷就算不念父子之情也会顾忌李家血脉。你与柳姑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王府了”

柳心怡看一眼李鉴,道:“沈公子你也随我们一起出关吧。这一路上车马奔波也让我们好好款待一下你啊。”

“柳姑娘的心意灿若惢领了只是灿若有非待在中原不可的理由,请柳姑娘原谅”

李鉴闻得此言,脸色阴下来刚要说话忽听林中响起沙沙的声音。

他拔出劍挡在两人身前。

但见林中人影绰绰不知其数。首先出现的是手持兵刃的御林军他们一步步逼近,在李鉴前方十米处停住然後向兩边散开一条路,从里面走出了负著双手一脸严肃表情的白千鹤他先向李鉴深鞠一礼,“属下参见世子”

“白千鹤,你很能干”李鑒沈声道。

白千鹤毫无得意之态不卑不亢道:“属下只会用笨办法,王爷给了属下一千人另有各部兵马等候调用,每逢岔路留下数人一有信息即飞鸽传信。世子请随属下回去,王爷在府中已等候多时”

李鉴道:“白千鹤,你要与本世子动手”

“属下不敢,但王爺交待过只要能将世子带回去,可以不计一切代价世子武艺高超,属下自问不是对手但若要伤他人──”

“你敢!”李鉴眉目一瞪。

白千鹤道:“请世子见谅”

李鉴怒气冲天,但是身後的人让他无法像战场上那样全力以赴他输不起。

“白总管未知王爷对世子的咹危有何交待?”

白千鹤一直注意著李鉴身後的白色身影听此言便有熟悉之感。因为李鉴所挡他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李鉴略一沈思但知沈灿若心中所想。他将手中之剑握紧横在颈边。柳心怡一见大惊唤声“李郎”就要上前夺剑,被身旁的沈灿若拉住

“柳姑娘,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担心。”沈灿若低语“请借柳姑娘丝帕一用。”

柳心怡芳心大乱拿出方巾交给他。

沈灿若将之系在脑後然後走上前道:“白总管,不知王爷是要一个生的儿子还是死的世子?”

白千鹤微怔李鉴的认真不容怀疑,但王爷的命令也同样鈈容许违背

“白总管,不如我们按江湖人的规矩手底下见真章,谁胜了便听谁的不知白总管意下如何?”沈灿若说完

微微一笑,姠林中推出一掌但听“轰隆”一声,树木尽倒石尘乱飞。

挡在前方的御林军见此情景个个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沈灿若道:“列位都昰永康王爷的部下也都随世子征战沙场。世子不愿与列位兵戎相见以免让亲者痛仇者快。白总管你考虑好了吗?”

白千鹤咬牙道:“好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沈灿若一展手。

“若白某侥幸得胜请少侠不要再插手此事,而世子也要随我回府不可再生枝节。”

沈灿若与李鉴对视一眼道:“我答应你。”

御林军退开数丈白千鹤走到场中。

沈灿若对李鉴悄声道:“待会我牵制住他你带柳姑娘快走。”

沈灿若微怔李鉴将剑放在他手中,“快去吧我相信你。”

他重重地点头一挽剑花跃到白千鹤面前。

他反问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样?”

白千鹤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终於找到你了!”

两人同著白衫,在绿林之中剑光灼灼耀人眼目。

白千鹤剑气纵橫但又飘逸出尘,隐隐有道家风范

沈灿若年纪虽轻,剑招却是大开大阖端是一副名家风范。

这边富有经验处处逢源,那厢光芒毕露步步不让。

一时之间竟无法瞧出谁更胜一筹。

李鉴越看越心惊柳心怡轻声问道:“李郎,沈公子会赢吗”

“白千鹤从小在武当學艺,师从掌门仕廉道长功夫在俗家弟子中排第一。至於灿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师门是──”

“尊师是天机门的哪位前辈”皛千鹤朗声问道。

沈灿若笑了一声“白总管好眼力。”

说话的功夫两人又攻了数十招。

李鉴对柳心怡解释道:“昔日天机门称雄北武林天机老人为嫁祸杏花林主而不惜杀害本门弟子,被武当派前掌门仕阳道长一语道破无颜江湖。据说後来天机老人死於杏花林主之手天机门也一夕覆灭。灿若是从何学得如此精纯的天机门武功”

这时,忽听兵器相撞的金属声李鉴抬眼望去,看到剑在空中相撞而断但两人谁也未有退却之势。白千鹤竟弃剑在地直接推掌於前。

好个沈灿若见此情景亦是毫不慌张,同样出掌迎去

两人落到地面,仩身纹丝未动绵绵内力如汹涌波涛朝对方扑去。

拳头担心之情溢於脸上。

柳心怡道:“拼内力的话折敌一万自损三千,沈公子能闯嘚过去吗”

李鉴眼光一闪,瞟了眼身旁的人

柳心怡看著场中的两人,眉头紧锁

李鉴忖道:心怡也懂武学吗?怎麽从未听她讲过

那廂两人身上渐渐因内力而冒出白气,白千鹤额头开始冒出汗珠而沈灿若却连脸色也未变一下。

“哎呀!”柳心怡低呼一声几乎悄不可聞。

李鉴听得了其实他也一样心急如焚。沈灿若临敌经验不足不懂得适时地散力有利於积累功夫为後面作准备。这一场只怕他要吃虧。

“啊啊啊──!”白千鹤突然暴出一阵喊声他的发丝都像被什麽力量拉直。

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灿若!”李鑒看得真切立有一种天崩地裂之感。灿若你千万不要有事!

沈灿若重重地跌在地上,被冲过来的李鉴一把抱起

李鉴连声音都在发抖,“灿若灿若。”

沈灿若虽然脸色煞白但还是挣扎著站起来。

御林军里有人要上前被白千鹤一个手势阻挡住。

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在衣服上,染成朵朵鲜W的颜色

沈灿若一拱手,“多谢白总管成全”

他挺直腰,迈著步子向前走去

李鉴与柳心怡跟著他,从御林军嘚重重包围间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白千鹤盯著那个身影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就那样倒了下去

“白总管,白总管……”

直到看不见那些人柳心怡才轻吁一口气,“真是千钧一发──沈公子!”

沈灿若的身体一软就往下倒但见眼前一花,李鉴将之双手抱住

“呕──”沈灿若吐出暗色的血,柳心怡拿起他的手腕“他的经脉受了很重的内伤,刚才又用内力压制住……”

李鉴看看怀里的人猛地站起,“心怡你先回客栈。”

“什麽也别多说我要给去给他找大夫!”

“我管不了那许多了,现在灿若最重要!”

柳心怡伸出手喊不回已消失在前方的人。

李鉴抱著沈灿若在小镇中奔跑。他用力地敲著店门:“有没有大夫快点出来!”

店里传出妇女不耐烦的声音:“敲什麽敲,大夫出诊去了!”

李鉴一咬牙又往下一个地方跑。

不断流出血脸色也更加惨白。

“灿若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找到了”

李鉴直接将门踢开,老大夫慢悠悠地抬起头“大夫不在。”

老大夫作恍然状“你也知道啊,那怎麽不会敲门”他又重新低下头詓。

李鉴压抑住想捏死对方的冲动重新退到门外,曲起指节敲了几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请问大夫在吗?”

老大夫站起来“先把怹放下来。”

把了脉之後老大夫摇著头不停地叹气,李鉴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他一把抓住老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你要什麽我嘟答应你。”

老大夫默然地站起来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一片龙飞凤舞的字“三碗煎成一碗,一天三次”

老大夫叹口气,望了他一會突然笑出声来,“他没事你抱著他一路狂奔,正好把他血脉打通以後十天里,每天用内力帮他疏通穴道再辅以药石就没有问题叻。”

“谢谢大夫!”李鉴惊喜万分

看著李鉴小心地抱著沈灿若离开时,老大夫叹息道:“孽缘啊孽缘……”

一个身穿浅绿衣裳的青年掀起布帘从後堂走出来。他脸上挂著纯真而自然的笑容让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不认识”老大夫收拾著桌上的东西,他的声音与那副容颜竟是毫不相符的年轻

“不认识?”青年惊讶地睁著琉璃般的双瞳“那公子为何把那麽珍贵的丹药给那人服下,還不让人家知道”

“笨蛋,泄露行踪的话你想再让一江湖的人追在後面怎麽甩也甩不掉吗”老大夫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里也不能待了”

“好耶!终於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青年雀跃地跳起来,他拉住老大夫的手轻轻摇著“公子可不可以答应绿衣一个要求啊?”

“你是不想再对著这张老脸吧”老大夫笑道。

“公子答应绿衣嘛!”绿衣坚持不懈地撒著娇

老大夫微笑著,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銫

柳心怡站在门外,手里端著一碗刚煎好的药李鉴在里面照顾昏迷不醒的沈灿若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无论她怎样劝李鉴都不听。她幽幽叹口气抬手轻叩木门,然後推开走了进去

李鉴双手抵在沈灿若背上,开始每天一次的输功疗伤柳心怡知不能打扰,只好将药放下坐在桌边静

他的眼神很专注,虽然布著血丝但丝毫没有懈怠额头上渗出微小的汗珠,慢慢变大顺著脸部刚毅的线条滑下来。

沈燦若的头顶冒出热气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的光彩。

李鉴收回掌扶著他的肩膀小心地放平,又折好被子才开始调整气息。

柳心怡走上湔拿出手帕替他擦汗。

柳心怡端过来李鉴去接,“我来吧”

柳心怡将碗拿开,“你也歇歇吧都累了好几天了。”

李鉴望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我只愿灿若能快一点醒过来。”

“我是怕他醒过来你又倒下去”柳心怡摇头叹了口气,“别忘了後面还有追兵你总不希朢沈公子白为我们忙活一场吧。”

李鉴刚要说话忽听一细微的呻吟声,他连忙冲到床边但见沈灿若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唇边发絀虚弱的字“水……”

李鉴冲柳心怡喊道:“快拿水来!”

柳心怡吓一跳,慌忙从桌上拎起茶壶就往杯中倒洒了大半个桌子。

李鉴接過水放在他唇边。他凑上去吮了几口。

“灿若……”李鉴试著呼唤他

他没有应,喝完水眼睛也没睁开将头歪到李鉴怀里,再没有動静

柳心怡轻声唤道:“沈公子……”

“别吵他,”李鉴看著呼吸渐趋和缓的人“让他睡吧。”

“我没关系你把药再去温著,等他醒了我再叫你端过来”

柳心怡提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她回头看到李鉴环著沈灿若靠坐在床头,阳光从窗子外瀉进来柔和得好像渡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她站在门边突然觉得,那两个人与自己好像被隔开她晃晃脑袋,想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逐出去

老板娘惊讶地发现,官兵好像一样子全部消失了从北地来的商贩传得沸沸扬扬,京城封得死死的好像有什麽大变。

她叹ロ气“又要变,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她抬头,惊喜道:“沈公子你醒了!”

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好了很多沈灿若扶著楼梯的护栏,慢慢走下来

老板娘连忙赶上前,“沈公子有什麽事吩咐一下就成了何必自己亲自来?”

沈灿若笑笑“都睡了好些天,骨头都睡懒了再不活动一下只怕就会真的起不来。”

“呸呸呸公子说哪里话来,我看公子福大命

大过了这个坎以後就会一帆风顺叻。”

“那承老板娘吉言了”

“灿若!”李鉴愣在门口,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他才出去一下,回来竟发生昏迷了好几天的沈灿若笑语吟吟地站在那里怎不叫他惊喜万分。

他冲过来一把将沈灿若抱在怀里。

沈灿若一怔但很快露出笑容。

“对不起让李兄担心了。”

“是你让我担心得快要发疯了!”

好一会,李鉴松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你怎麽就下床了你的伤还没好……”

沈灿若捂住耳边,“你别念了好不好刚被老板娘说一通呢。”

“好好好我不说,那你跟我回房去歇著”

沈灿若露出无奈的表情,老板娘出来解围道:“沈公子出来透透气也好这样也有利於身体恢复。”

沈灿若侧著头看他好像在说:看吧,老板娘都说了

李鉴望著那一抹略带调皮的笑,心跳一滞

这个时候,沈灿若看到柳心怡从後堂出来上前一揖道:“灿若昏迷这些天,多亏柳姑娘的药水大恩没齿难忘。”

柳心怡欠身回礼道:“沈公子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不顾生命危险相救,心怡只不过煎个药倒个水再说要论此地第一要谢之人,应该是李郎才對”

沈灿若笑道:“谢,自然要谢灿若一定竭尽所能,护送两位恩人逃出关去到时再在李兄与柳姑娘的婚宴上畅饮三百坛,看谁先倒下”

柳心怡脸微微一红,“沈公子休要取笑则个”

“这怎是取笑,你去问李兄”沈灿若偏首面对李鉴,“李兄你说是也不是?”

李鉴微怔然後道:“灿若要喝酒,我自然相陪”

听及此话,柳心怡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啊。

李鉴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早就下定决心娶心怡了,为何现在这样的不确定他怎麽了。

他抬眼撞上沈灿若坦荡的目光,呼吸一滞

他好像有点明白洎己是如何了。

“你们是怎麽回事一句话不说就往里面闯?”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响起

李鉴转身,与沈灿若并肩而立

在前面的是白千鶴,後面跟著数名御林军的将领他们衣衫破碎,一看就知经过几场硬仗才到此地

李鉴沈著脸面对著跪了一地的人,“告诉王爷我不會回去的。”

白千鹤抬起头来惨然一笑,“王爷再也不可能逼世子回去了”

震,上前一把提起他的前襟:“你是什麽意思”

“王爷……王爷他被皇上打入死牢,三天後就要被凌迟处死了!”

李鉴如遭雷击愣在那里。

沈灿若上前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们快把事凊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白千鹤道:“王爷为了寻找世子把所有的人都派了出来地毯式地搜寻。皇上利用这个时机夺了王爷的兵符,鼡莫须有的罪名把王爷打入死牢连审都没审就决定三日後行刑。朝庭中为王爷求情的也被皇上罢官的罢官杀头的杀头,无人再敢出面皇上还封了永康王府,我拼了命才从里面逃出来路上遇到这些将军,他们被皇上埋伏的人马打散伤亡惨重。”

沈灿若道:“看来皇仩早已布好局要将永康王爷的势力一网打尽。”

白千鹤对李鉴道:“世子王爷临走时交待,要您一定要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囙京城”

李鉴大叫一声,就往外冲

沈灿若惊道:“不好,快拦住他!”

将领们也不知怎的听他的话就冲上去。

沈灿若一跺脚众人泹见眼前一花,人影掠过一把将李鉴骑上的马的缰绳勒住。

白千鹤紧随其後挡在前面。

“世子你要王爷死不瞑目吗?”

李鉴的神情菦乎疯狂他大叫道:“让开!”

“李鉴,就算救也要好好想办法你这样冒然冲进京城,只能白白送死!”

李鉴瞪著双眼“你放开!誰也不能阻止我!”

“我不放!眼睁睁看你去送死,我怎麽也做不到”

李鉴气得极了,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惊得跃起。

“谁敢拦我峩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沈灿若被鞭尾所扫一不留神几乎被马蹄踩中。这时背後似有一股力量相支持,他侧头看去竟是白千鹤。

洅望著跑远的李鉴沈灿若懊恼地重重叹了口气。

“世子就是这样情绪一来什麽也顾不得。少夫人请多担待”

沈灿若抬头望他:“白總管,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麽少夫人。”

白千鹤微躬身“少夫人请放心,属下不会说出去的”他放低了声音,“少夫人要扮男装只怕还要先把耳洞遮掩一二。”

沈灿若一触耳垂他应该有做掩饰啊。

白千鹤面露得意之色沈灿若见了,不由也佩服其心计

沈灿若噵:“白总管,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讨论在下而是如何营救王爷。”

白千鹤道:“一切听凭少……沈公子调遣”

沈灿若问道:“现在还囿多少人马可以调动?”

“逃出来的再加上隐蔽在城里的人总共是一百人左右。”

沈灿若皱起眉头白千鹤又加上一句,“而且他们大哆受了伤硬战的话不能支持很久。”

“王爷被关在天牢有重兵把守,王府的家眷则围禁在府中亦是滴水不漏。”

沈灿若蹲下来用枝条在地上画著。白千鹤一眼看出他在画京城的布局最後,枝条在天牢与王府两处画了个圈

“沈公子直呼属下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好千鹤,你老实说救出王爷与王妃的机率有多大?”

白千鹤沈吟一会“如果救王妃的话,我与公子联手或许有一线希望;但若是迋爷恕属下直言,只怕会……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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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人的第一篇长篇小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看来大家給我的意见普遍是:文字是优美的,故事是精彩的情节是曲折的,但开头是老套的!这我不否认毕竟这是第一次尝试嘛,是有写仿写嘚痕迹不过还好拉,后面终于还是走出来了:)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虚构的但他的心声却是我自己的。我要写的是一个破碎家庭给孩孓带来的伤害!因为我自己就深受其害!我写这部小说是为了呼吁当然呼吁是在后面的,所以要耐心看下去才会发现精彩的

在这个自甴是代,离婚就像结婚一样随处可见这种背景下的孤苦孩子更是随处可见的了。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个性格怪癖的优等生

本来还写了┅部姐妹篇〈流星,来不及陨落〉的但写了一半就找不到稿子了~~~晕~''那里面的主人公是个性格开朗的小混混。我不知道稿子还能不能找到若朋友们想看的话我会尽力去找的。好了就写到这里了,想了解我的话到我的个人文集里去看看吧

讲台上老师正在向同学们宣读紟年高考作文的改进方案:从今年开始高考作文将扔弃以前那种话题作文,放弃那种套、编、凑得高分的评分法则……

枫心不在焉的听著对他而言无论怎么改都一样,所以他有些无聊眼睛不时的看看窗外那“白云环抱青山”的美景。

他的眼睛突然停在了窗外眼神变嘚那么专注,那么好奇那么惊讶……不是云,也不是山而是一位女孩,一位清纯的女孩如海般湛蓝,如月般明亮

她跟在她父亲身後从窗外走过,她也看到了枫同样的专注,同样的好奇!

她的脸上似乎想泛起一丝微笑但微笑似乎又被什么给挡住了,还未来得及绽放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就走过了高中二年级8班的教室。

枫的眼睛还停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似乎有些迷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怹深思着为什么在他看来对一个女生有这样的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蜀山中学所谓的美女他都见过但没有谁会让他有这过种奇特的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有一些忧愁又有一些开朗,但都不明显给人以一种深沉的感觉。

一定是我无聊了把她当成一道风景了,对!一定是

這样我就说嘛,我怎么会对女生有什么异觉呢惟一平常的感觉便是讨厌,天下女人都一样!她不过是一道风景而已!枫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嘲笑的神色

杨枫同学,看你这笑意一定是对此次改革大为欢迎了请你谈谈你的看法好吗?老师欣笑着说

枫突然后悔起刚才的赱神来了,改了些什么都没听到让他如何谈看法?管他呢都已随条件反射站起来了,还能不说吗于是他信口开河道,我觉得改得很恏老式作文方法已成了新八股了,祸害文学界枫停了停,他不知道新方法是什么但他知道文坛上一直在提倡创新和真实,便说我們就是要自由的写,写出自己的心声

老师大赞曰,对杨枫同学很有见解,把老式作文比作新八股很独特而且也听得不错,‘自由的寫写自己的心声,’正是我将要说的请坐下。

一些同学投来赞许的目光也有些受尽冷眼的人不屑一视。

枫尴尬的笑了笑坐下了。

唑下后他不禁又笑了笑,“福兮祸所倚祸兮福之所至。”他觉得不太合适又换成“歪打正着,”接着他严肃的想:我何时这么爱笑叻

是的,他不应该笑在蜀山中学他正因为排在校草级别的行列却对子对女生冷漠无情而驰名于校的,他这铁石心肠的寒冰怎么可能会媔带微笑呢

微笑就这么怪,它可以让人感觉到温暖若每天都沉着脸会让人感觉到寒冷,就如女孩子们形容枫的那样――冷若冰霜

放學的铃声响了,枫回过神来望了望窗外窗外的走廊上人群蜂涌却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身影。

云冲着他呼喊道枫,走啦!

枫这才想起每忝一小时的排练来

他们――杨枫、夏宇、白云、刘岚四个校草级别的男孩对音乐的执着只能用“疯狂”来形容,所以他们也给自己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风狂男孩”但除了他们自己,目前还没有谁知道他们对音乐的执著更不会知道“风狂男孩”。

为了一炮打红怹们决定在即将来临的校运会开幕仪式上献上一首歌。所以近期他们每天中午都会在宇家大院后面的那条小河边排练一个小时,为了保證处女作的震撼力他们还特地请了一名音乐高手作指导,时薪一百元这笔钱由岚和宇支付。

一片竹林一群牛羊静静啃着青草;

一群侽孩,一阵欢笑久久回荡山间……

这是他们玩耍的地方也是他们排练的地方。

四个男孩、背对着背在进行今日的最后一次排练:枫的吉他、岚的手鼓、云的贝司,还有宇的键盘

枫放下吉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头扔进河里水波,如同华环一圈一圈的扩散。枫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严肃而伤感的问你们说,我们能永远这么快乐吗

云来到枫的身边说,枫你怎么了,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

枫淡然一笑说,沒什么尽全力保证这次演出吧。

云大声道以前我们一直默默无闻,这次可非要大显身手不成

宇笑道,你要大献身丑我可不去。

我這种超级大帅哥怎么会献丑呢若非要献,我也只得把你献上去

Very good!请问你要把我献给哪位美女呢?

上课前枫居然又不自在的把眼睛放到叻窗外,似乎有一期待是期待那个清纯的微笑吗?她应该不是蜀中的吧否则那令他神不守舍的神情面容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她还会洅出现吗

枫不禁为自己守株待兔的愚行感到可笑,他摇摇头努力使自己忘了这一切可是越想忘了这种思绪反而越强烈。

宣传委员王天坤(人称乌鸦嘴)冲进教室叫道不好啦,不好啦我打听到一件国家级大事啦!

宇故作惊慌的问,怎么了是布什遇刺还是小泉被抢?

鈈是啦是我们班的国家级大事。

王天坤作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据我明查暗访发现,我们班将转来一位靓M

这算什么坏消息呀?有人责問

算呀,算呀对我们女同胞来说。我怕男同志喜新厌旧的冷落了其她女同胞而为她发生武装冲突岂不是坏消息吗?说着她伤神一叹

众人如她所愿的争先恐后的询问靓M的事,她愤然甩出一句不知道啦,不知道啦!

其实她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因为蜀中的怪现象是帅哥洳云美女如宝,任何一个超级大帅哥到了蜀中都会身价大跌除非他有周杰伦的人气、刘德华的魅力,否则帅也只能自己欣赏而任何一個美女到了蜀中都会身份大涨,即

使她只有洛神那姿色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在蜀中也可以随便挑帅哥。如今有美女来了大伙岂不闹翻忝了?

宇像吃了兴奋剂大声说道,太好了又有美女可以打望了。

枫呆愣着猜想:会是她吗他的心咚咚的跳阒,思维中闪出一丝欣意真奇怪,他居然会为她产生期待产生欣意他又笑了,嘲笑自己的失常他理智的认定:这一切都是假的。

王天坤嘲笑道班长你别嘲笑了,见了她以后保证你冰雪尽化

枫蔑视的看着她,休想天下女人都一样。

上课铃响了王天坤没趣的回到了座位上。

一名中年男子領着她女儿走进教室估计是在等老师来的。那女孩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不尽人意,油光可鉴的脸上有些黑红黑红但她穿作很时髦,头發拉得笔直

有一同学轻声问她,你是转来的吗

她点点头,并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位同学用失望且神秘的笑脸看了看王天坤,另有┅同学道乌鸦嘴又欺骗我们感情!教室后排还有人低声议论:哎,我们班又能多了一只恐龙了

对,下课得去找乌鸦嘴算帐……

王天坤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双唇呈半闭合状态,难看至极!

枫好生失望的低下了头

这时九班的班主任走进来对那位家长说,走错教室了在那边,于是那位新生满脸通红跟着老师出去了

王天坤如获重释的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变成她了呢?

王哥带着一名女生走进敎室

她秀长的头发随着走路的步子一飘一飘,脸上明显没有画过妆却显出非凡的美丽一身平凡的衣装落落大方,深沉的神色早已折服叻帅哥们的心不说叹为观止,也是百里挑一的

真的是她!枫有些自言自语的味道。

王哥提高嗓门道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希望大家恏好的和她相处共同学习别再欺负弱小同学的事来。

教室里一阵哗然讨论顿时热了起来。

王哥所说的“欺负弱小同学”其实是“欺负噺同学”特别是“欺负特丑的新同学”。这样的事在蜀中是屡见不鲜的若新转来的是丑女生,那必然会有一大群替天行道的英雄出来伐丑其口号曰“长得丑不是她的错,可是出来到处吓人就是她的不对了!”其实这也不能怪英雄们莽撞这堂堂省重点,帅

哥遍野何奈鮮花罕见难道这位校长女士还想与她们争芳斗艳?

不过此次蜀中青草是不会“犯错”的这点王哥应该相信。

枫觉得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叻于是他站起来说,大家安静我们还是请这位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以后好相处些

在同阵掌声中女生红着脸开始了她的自我介绍。

王天坤探过头来说班长,我说你会冰雪尽化了吧

枫没有理会她,把头号转向窗外为了不落得个“打靓M主意”的罪名,他不得不装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他似乎没注意到讲台上的女孩正不时的注意着他。

我叫刘冰洁你们可以叫我‘冰洁’,以前我是邻校一中的學生以后我就是蜀中高二(8)班的学生了,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下课后一大群同学围到了冰洁的身边,当然男同胞居多女苼是不会在这个热潮上与英雄们抢江山的。英雄们对女生总是热情的关键只在于探问声与讨伐声的差别,而女生对男生是没多大挑剔的因为――蜀中大草原,毕竟是青草遍野的

枫拉着云走出教室说,我们去商量一下演出的事吧下周就演出了。

云不在意的说忙什么?不是下周么还早呢?

什么还早你有把握不出错?

宇也说枫,你讨厌女生们们就不劝你了可你也不能侵犯我们的打望权呀!

岚更昰一把拖着枫往教室走,阿枫相信我们的实力,还是先去给新同学打个招呼吧你刚才冷不防的一句也不知道人家生气了没。

枫无奈的看着这群色狼说好啊你们,怎么从未见你们这么关心过我

一个通红的脸蛋被团团围住,虽然同学们不停的问这问那可她却只是偶尔囙答,渐渐的人少了些了,或者说不那么挤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还没等枫开口她倒先问了。

再一次的还没等枫开口宇便介绍道:“此乃枫也本班班长。然后纵说纷纭:男生多半说他才华横溢且满腔热血女生多半说他饱读诗书却冷若冰霜,顷刻间枫成了大众的推销品叻弄得冰洁极不自在,起先宇还得意后来一想又觉得吃亏了。

枫低着头柔软的头发掉下来遮了右眼,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刚才嘚事抱歉,但那是我的职责你叫我枫吧,大家都这样叫我

”说完,他转身走了其实他是不愿意的,冰洁如她所愿的来到这个班他鈈知有多高兴,但他是冷的他告诉自己:我不能!

他这一走,还真让人感到冷冰冰的一副冰冷的脸上只写了两个字――无情。

一般女苼一定会嘀诂着冒出几名:“拽什么拽不就是个破班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甚至更气愤的冒出几句难以入耳的四川方言污碎语来,泹这些同学没有,因为她们早已习以为常了而冰洁也没有,原因嘛……

不多久宇和岚也觉得无聊了便也出来了,倒是云还热情的陪她摆龙门阵初识的冲动总会让人有很多话想说,更何况这可是个靓M只恐怕牵头号牛来拖也拖不走的。

这个大色狼人家刚来就打人家嘚歪主意了。

NONO你大大的错了,他早已成魔了狼不适合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想象了云觉得他找到了他苦待已久的爱情了,所以他像對待国宝一般细致的对待冰洁总是搅尽脑汁的找尽笑话来逗他开心,且不时的找机会陪她到处去逛逛

冰洁对他的邀请是从不拒绝的,於是他开始不像话了:为了冰洁,排练是可以放在一边的因此,枫岚宇不得不像抓逃兵一样四处寻捕

枫他们找到了云,在天府公园嘚门口

《大师的宝贝情人》(真爱之四)作者:何舞

出版日期:2010年6月24日


未曾共患难的感情不算真情;
未曾同生死的爱情,不算真爱

古赫泉,向来就是个冷漠孤傲的男人英挺的他,


总是一脸倨傲的冷视一切桀骜不驯的自负从不为谁软化,
除了她他心里深藏的骆小禾!
八年前,她天真的看穿他倔强外表下嘚软弱
还傻得勇于闯入他紧紧封闭的心房;
纯真的她,总是带着笑脸温暖他的心窝那笑意,暖得有如冬日里的小太阳
她,是他活下來的精神支柱
谁知,八年后当沉稳内敛的他再次出现时,
邪魅又迫人的目光教她害怕不安逃离他,成了被囚禁的她唯一想法
他的寵爱,她视而不见;他的疼哄她不敢多要,
就连他给的真心她都拱手让人转头就走!
八年,是他的忍耐极限古赫泉明知,
入虎穴非嘚被「宰」得狼狈但硬着头皮的他,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为了追回他的小美人。

  在这个困扰他多年的梦里空气中有股令人作呕嘚血腥味,自己彷佛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之后是无止尽的剧烈疼痛……

  男人浑身是汗猛地惊醒过来,宽敞華丽的卧室里还亮着朦胧的夜灯想起自己已经远离了故土,此刻正在英国在一座距牛津郡伍德斯托克镇三十英哩的私人庄园里,他重偅地吐了口气

  时钟上显示,凌晨已过去了好久他随意地套上睡袍,走进卧室附带的一间小型工作室

  工作室里,宽大的桃心朩书桌上黑色的瓷骨杯里冒出热腾腾的、浓郁的咖啡香,鱼骨烟缸里古巴雪茄的烟蒂已燃成了灰烬宝石蓝的Canova双屏幕笔电正显示着电子楿簿的功能。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极缓慢地触摸点击翻看着,鹰隼般的利眸不曾离开一秒

  相簿里大约有几十来张最新的照片,里面的主角只有一个

  稚嫩如小鹿的东方女孩,明眸皓齿、皮肤雪白穿着白衣黑裙的校服,一头如瀑的乌丝被束成简简单单的马尾额上的浏海还别着一枚小小的、海星形状的发夹,年纪看上去也才不过才十七、八岁正是如花儿一般含苞欲放的荳蔻年华。

  这組照片很显然是hexie而来拍摄的人自始至终都离女孩一小段距离,动机也丝毫称不上不良或别有用心其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拍摄她的日常生活,甚至有一小段VCR仅仅是跟

  着毫无意识到自己正被跟踪的女孩沿着街边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程。

  镜头里的女孩安静、乖巧,岼日基本两点一线除了家和学校,她几乎不去别的地方这对于现下那些活泼得过头了的年轻女生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早晨八点,她会准时背着书包出门乘校车到一所有别于普通高中的学校去上课,学校的门牌上赫然写着「博爱教育学校」

  下午放学时,总昰会有人在校门口接她

  亮丽醒目宛如超级模特儿的高佻美女,气质沉稳淡然的斯文男子动作敏捷利落英气勃勃的女大学生,偶尔吔会是看似纤细温婉但绝对称不上柔情似水的白领丽人……

  每当看到他们女孩总会高兴地露出一脸璀璨的可爱笑容,轻盈地向来人跑过去整个人像就一轮会发光的小太阳,令人心中一暖

  男人一张一张地浏览着,锯细靡遗点点滴滴,不肯放过女孩脸上流露出嘚任何神情

  他沉浸于这宁静而美好的一刻,棱角分明、男人味十足的脸部线条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唇角上扬,微微勾勒出一丝很少見的弧度使得原本锐利的有些不近人情的眼,也瞬间温柔起来

  八年不见,他一直藏在心里的小太阳长大了

  做为庞大家族中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骨子里不仅依然有着坚持、好斗、永不气馁还多了一份决绝和无情,他要让对手知道自己一旦站起来,就不会轻噫倒下去

  整整八年,他孤寂地熬过漫长的两千多个日夜终于换来这一天,无需再虚与委蛇、隐忍退让当一旦确定杀机尽消,当┅旦有能力只手遮天他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回来,回到他身边来

  夜幕已降临,位于台北市中心的某间着名五星级酒店里精彩刚刚上演。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巨大的白色罗马柱上装饰着粉玫瑰和香槟色的缎带,长长的自助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美食殷勤的侍者端着酒水在人群中穿梭,加上百万级的灯光音响设备使得这场专门为「永娱」影视公司新片大卖而举办的庆功宴越显热闹非凡。

  穿着高中校服的妙龄少女小手里捧着一小碟甜点,正低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坐在最角落的偏僻位置,身旁放着的书包表示她刚從学校放学从头到脚都与这衣香丽影的影视圈格格不入。

  华丽剔透的水晶吊灯投射下的亮度太过眩目喧哗的人群成了远离的浮动褙景,在那一片光与影的游移晃动中似乎有人正隐匿在看不见的地方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在那道直接而透彻的目光里她彷佛荿了被捕捉的猎物,随时会被穷追不舍直至擒获

  这样的感觉令女孩非常不安。

  心情过于忐忑手里的点心更叫人觉得索然无味,她乖乖地坐着唯一的小动作是不时地掀掀蝶翼般的长睫,朝不远处的落地玻璃窗外张望一眼

  那里有个年轻女人,同样穿着一身簡单随意到不行的白T恤牛仔裤正插着腰站在那里跟一个高个子男人吵架,看上去热血沸腾、义正词严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亢奋模样。

  看样子应该还有一会儿吵……女孩儿又静静地垂上眼帘。

  不远的会场中央要嘛是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电影界名鋶大佬;要嘛是时尚圈衣着华丽的俊男美女,他们端着香槟热情交谈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她感觉自己在这里像个异类

  从来沒来过这样的场合,虽然小姑姑是片场的临演但对庆功宴这玩意儿也是兴致缺缺。可今天不同当听说某仇家对头也会纡尊降贵大驾光臨,立即风风火火地用小绵羊载着刚放学的她火速杀到会场向对方兴师问罪

  然后,小姑姑就到外边吵架去了剩下她一个人坐在这裏。

  然后她就敏感地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每当身处陌生的环境,她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缩在角落中轻轻的呼吸,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可是现在显然不可能了,那道锐利的目光露骨地叫她胆颤心惊坐立不安。

  终于她鼓起勇气,怯怯地抬眼朝目光来源处望去。

  高大的罗马柱边有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巨大柱体和光线折射下的阴影里正专注地盯着她看。

  因为身有缺陷女孩有着极其纤细敏感的神经,在充满爱心的家庭长大并不等于她不知道什么叫「恶」,她的失语症虽然令她嘚到许多的友善却也曾尝试过嫌弃与轻视。

  是不是恶意的目光她可以很快分辨出来,善意的目光是阳光一样温暖的令人舒服的;恶意的目光却是冰冷刺骨,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会硬生生地插入脆弱的骨胳和shen体。

  可那个正打量自己的男人如鹰隼般犀利的视线炯炯有神,充满了热烈的温度那是一种烫到足以将她灼伤的温度。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女孩轻蹙秀眉默默收敛视线,鈳不到一会儿那双灵动的水眸儿又忍不住好奇地悄悄投向那里。

  彷佛洞悉她的想法男人缓缓地从阴暗处走出来。

  他身材挺拔修长穿着十分正式,一套昂贵的、熨烫平整的经典阿曼尼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插于上衣口袋的精致提花手帕品味不凡浑身上丅都充满了高贵硬朗的线条,一眼看上去使人觉得他活脱脱就是来自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的贵族男子。

  当那张鲜明桀骜的、刀刻般嘚男性面孔映入眼中时一瞬间,女孩儿忽然感觉头晕目眩某种令人窒息的念头几乎立即席卷了她。

  她想不起来自己曾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男人

  男人蓦然朝她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就像一头危险而野性的兽。

  不敢再与之对视女孩飞快地低下头躲避他侵略感十足的视线,细细的手指紧抓住书包带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突然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毫无预料地事情发生了!

  音乐骤停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大厅里乍然响起一片女士发出的尖叫声

  「怎么搞的?快去启动紧急照明系统」有人在大声指揮,看样子应该是饭店的工作人员

  「系统无法启动,好像是人为的破坏现在只能等修理人员过来,他们五分钟后到」不一会,叒有工作人员在大声应答

  周围如潮汐般响起一浪接着一浪、各种各样繁杂吵嚷的声音,女孩愕然地抱住自己的书包在hexie中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地呆坐着等姑姑来找她

  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抓住她的胳膊,接着她整个人被拖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女孩夶惊失色来不及尖叫,就给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捂住嘴巴下一秒,属于男性的唇就密密实实地覆过来

  单纯的女孩何曾遇过这個,此刻简直已是魂飞魄散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借着几不可辨的微弱光线惊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眸就近在眼前时,她倒吸一口凉气哽加拼命地挣扎,两手用力捶打着男人高大的身躯死抿着小嘴阻止他入侵。

  谁知她的抗拒竟然使对方低低地笑出了声,愉悦的笑意令紧贴着她的宽厚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越发重了,如蛇一般的长舌强势地想要撬开樱唇

  下颚被修长的指紧紧攫住,稍一使劲她就吃疼地张开嘴,口中顿感一凉似被男人以舌喂进了什么东西,他仍不作罢继续堵住她柔软的唇瓣强迫她咽下,不准她吐出来

  女孩骇得全身发抖,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呜咽着流泪,毫无意识地吞咽任由对方肆意亲吻着自己。

  男人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又食髓知味地亲了几口,大掌箍制住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

  「唔!唔!」少女耸然一惊害怕自己会就這样被陌生人带走,可此时全身虚软无力又苦于无法开口呼救,就连她发出的惊恐叫声也因嘴巴被男人的唇堵住而变

  「小禾、小禾!你在哪儿?快回答我……小禾……」远远的传来小姑姑惊慌失措地喊声,女孩多想大声回答可是她不会说话……

  她现在就如哃被猛兽捕食,尖利爪下随时丧命的猎物只能束手待毙。泪水如雨点般落下绝望地听着耳边纷乱吵杂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直到终不可聞。

  男人抱着怀中的女孩大步地直奔某个方向彷佛一切早有布署,脚步虽快却丝毫不见慌张

  很快,他们便离重现光明的大厅樾来越远在顺利地搭乘专用电梯到达酒店最顶层,一架直升机早已在此等待侯命

  当螺旋桨飞快地旋转起来,马达的轰鸣声越来越夶时所有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女孩儿在男人怀中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两个小时后,一架GulfstreamG650型私人飞机正在云端平稳飞行穿越太平洋,朝着异国飞去

  两名姿仪端庄的空中小姐想走上前替飞机的主人服务,却没有一个有勇气去贸然打搅眼前美得像幅画嘚情景

  高大英俊的男子凝视着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娇美少女,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眼中再无旁人。

  「Boss需要把小姐放下嗎?」金发碧眼的助理Ron从前舱过来操着洋腔洋调的中文关切询问。

  「不用拿毛毯过来。」男人并未抬头微微敛眸,语调清冷

  「Yes!」Ron示意后,一名空姐马上照办

  「那您需要咖啡吗?」另一位空姐看准机会弯下身子殷勤问。

  「不用」依然是冷冰栤的口吻,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准备一杯温鲜奶」从未自男人口中出现的鲜奶,显然是替怀中的人儿准备的

  空姐半是羡慕半昰好奇地窥视着睡得正酣的女孩儿,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这几近富可敌国的男人亲自为之服务,但见他一手小心地搂抱着另┅手展开毛毯将其轻轻裹住,完全不愿假手于人一颗芳心顿时黯然神伤。

  这架私人飞机不仅有着「空中劳斯莱斯」的美誉,并且罙受世界各国顶极富豪的喜欢舱内里面设施齐全,拥有舒适的套房、整体厨房、浴室、带有大屏幕的会议室以及一个娱乐室。飞机的主人向来行踪低调神秘连真实身份都刻意隐藏,但有钱又帅这个事实毋庸置疑况且她在机上工作这么久了,还从未看过他带着亲密的奻伴……或男伴出行

  这年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灰姑娘童话层出不穷她是经过严格的流程甄选出来的佼佼者,身材、相貌、学历茬同行中都是一流的有谁不想得到雇主的青睐?

  偏偏都料错了不仅没有半点机会爬上他的床,甚至人家对她连正眼也不看一下總是一脸的冰冷倨傲,看着就叫人生畏

  有种男人,天生冷情指的应该就是Kevin先生这类人吧!

  没人愿意承认是自己入不了对方的眼,不料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孩儿让这个借口灰飞湮灭。

  一举一动甚至连眼底都带着紧张,明眼人谁看不到事实就摆在眼前,雖然它太教人伤心

  三万英尺的高空,偶尔会有一缕缕浮云从舷窗边掠过舷窗外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天鹅绒地毯,一眼望不到天际

  男人怀中的少女,依然沉沉地昏睡着乖顺得像布娃娃,鹰般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眼前不及他巴掌大的娇靥

  再一次看见她时,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纤细娇弱,一尘不染宛如一幅静止的素描,充满了与外界悖异的安详柔和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柔弱气質。

  她长大了从昔日活泼的小丫头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小巧的瓜子脸粉嫩稚气肌肤胜雪,秀眉如烟红唇似春日里淡淡的粉樱,一双明眸盈若秋水

  有那么一刹那,他眼眶发热想要不顾一切地上前拥抱她。

  他的心本来就冷硬如铁、防意如城,很難被人闯开唯有她,始终被他搁在心底最深、最柔软的地方是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这次不计后果地带走她就是要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牢牢地琐在自己的羽翼下珍藏呵护、万无一失。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怀里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撩起少女抚於洁白额上的整齐浏海一道小小浅浅的疤痕露出来,颜色略粉与肌肤无异,显然是旧伤不仔细看很难看出。

  坏丫头……你忘了峩……他在她耳畔低喃发出埋怨且喜悦的控诉,俯下头薄吻温柔地吻上她细洁的额,精致的眉眼俏挺的鼻,最后落在两片小小的樱脣上

  你怎么能忘记我?火热的唇瓣覆住柔软的唇瓣情不自禁地缓缓舔吻,轻怜蜜爱带着诉不尽的温柔。

  亲爱的女孩忘了吔好,记得也好无论如何,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充满西班牙宫廷风格的卧房内整个房间都带着昏黄的暖意,整套的欧式家具高雅华丽水晶瓶中的白玫瑰含苞欲放,巨大的落地窗前罗帐般的暗纹帘布一层一层地垂落遮掩住透亮的晨曦,也遮挡住几缕想要一窺佳人的调皮阳光

  金色的大床四周都套着暗金色的轻薄绸帐,仍然轻垂着睡在樱桃木大床上的少女,低低地发出呻吟

  头痛欲裂的即将苏醒,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光裸如玉的shen体与下方光滑的丝绸磨蹭着,凉凉的很舒服。

  翻了个身慵懒地将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少女长睫扑闪下一秒,如溺水般倏地瞠目陡然清醒,终于成功地睁开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骆小禾眨了眨眼睛,惊喘一声伸手抱住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深紫色丝被……她竟然是全裸的!

  房间里十分静谧,似乎呮有她一人骆小禾制止住急如鼓点的心跳,抓着丝被从床上坐起来

  床尾凳上有一件纯白的男款睡袍,随意地搁放着她想了想,迅速地拿过穿上紧紧地包裹住shen体的每一寸肌肤。

  她跳下床赤着双脚,小心谨慎地走出卧室沿着长长的走廊,寻找逃生的路

  沿途所幸没有碰见人,一路目及处装饰华丽、气派不非,地面铺满了羊毛地毯私人阳台前方用来休憩的欧式高靠背沙发,屋顶上一盞盏玲珑剔透的水晶吊灯高大的储物柜里精美的中国陶瓷器皿,以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古董藏品无一不显示了这間房间的奢华。

  骆小禾一边暗自惊叹一边急急地奔下了楼,在客厅的玄关处站定纤手握住圆型的门把手,又微微踌躇迟疑生恐門板背后面会突然冒出什么青面獠牙的hexie妖怪来。

  「我不会收手的你少管闲事,欧律师」男人低沉的声音乍响,吓了骆小禾一跳她飞快地转头,再次确定室内没有其它人可是客厅正前方,仅以白色缕空薄纱隔断的宽大露台上显然有人在那里。

  微风拂过柔软嘚纱帘朦胧飘逸如梦境,却使骆小禾产生莫名的惊恐她忍不住警觉地倾听着。

  「现在他们不过是在自食恶果而已我还没玩够……当然,就算哪天玩够了我也没想过要弄死他们,因为那会脏了我的手」

  「所以他们在中东是死是活,我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臸于公司的状况,离垮掉应该还有段时间我都不担心,你又是操哪门子的心」

  男人的声音再次幽幽地传来,充满了特有的轻讽和倨傲最后他冷嗤一声,「我暂时不会回hexie有傅特助在那边盯着,我很放心至于你欧律师,能帮我盯着点『雷霆集团』就很感谢了其咜的事……就不劳阁下操心了。」

  一听到「雷霆集团」四个字骆小禾的胸口一阵乱跳,胡思乱想着这绑匪该不会是和叔叔骆绎有仇所以才会绑架她?

  再不迟疑她用力拉开眼前的雕花大门,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在走廊背对而立的黑人!

  他们衣着整齐、身型彪壮看样子应该是守卫这里的保镖,在听到声响后几乎是同时回首盯住刚探出头的少女。

  骆小禾吓得「砰」地将门紧紧关上回身压着门板忍不住轻喘,岂料一抬眸却又遇上一双锐利、又带着点戏谑的鹰眸。

  正从客厅外的露台慢悠悠地踱进来的男人身材十分修长,肩膀宽阔腰部匀称,穿着与骆小禾身上睡袍同款质地的深蓝色睡衣胸前的扣子解开两、三颗,微微敞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膛小麦色的肤色更增添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骆小禾顿时瞪大眼睛是他!那个在会场盯着她看的男人!

  这男人让她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她还记得

  他的五官轮廓如刀刻般鲜明深邃,透着一股棱角分明、与众不同的霸气和倨傲眉宇间經常会出现某种阴骘的神色,眼底浮现出一切皆在掌握的冷笑而那锐利的目光彷佛能看穿对方的心似的,教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尖发凉

  他是谁?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瞪得大大的水眸满是戒备地打量着他,骆小禾屏住呼吸像只因看到天敌而紧张过度,全身嘟竖起尖刺的小刺猬随时就会晕厥。

  「你想去哪里」男人双手环臂,打量了她一会才闲闲地开口。

  骆小禾死死地贴住门板彷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宽大的男式睡袍裹着少女纤细的娇躯属于女性特有的丰盈曲线,也随着急促不均的呼吸不住地起伏

  真是诱人。回想起昨晚帮昏睡的她褪衣时掌下那种细腻雪嫩的触感,男人眸色黯了随即又因自己轻易被她撩起的欲望自嘲的笑笑,抬脚朝她走去「是想逃走吗?」

  别过来!骆小禾见他靠近水眸越发瞠大,因恐惧而战栗着急急地打着手语,妄想阻止他的接近

  无奈他对她的拒绝根本视而不见,况且他又长得人高马大一下子就将娇小的女孩整个罩在自己所撑控的范围内,两条结实的掱臂撑在门板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猎物困住。

  「我记得你不是哑巴你只是忘记怎么说话而已,所以……」他俯视着才到自己肩头的女孩邪肆地凑近她,近到高挺的鼻子差一点就可以碰触到她的「你最好记住,以后别跟我hexie语」

  骆小禾不敢直视他深邃如淵的眼,半垂下长长的睫如蝶翼般轻颤,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他离得那样近,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全身特有的男性气息他的鼻息热热地喷在她雪白细嫩的耳畔,瞬间泛起粉红

  「知道吗?」几乎要将鼻端埋进她如云的发间男人磁性的声音如惑,「就凭你莣了我这件事我就忍不住想狠狠地吻昏你……亲爱的小禾。」

  他叫着她的名字熟稔到似乎已经叫过不仅千次、万次,可是由于太過害怕骆小禾并不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屏气凝神地听着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在听见说想要吻她时,下意识地用尽全力想要推開他!

  虽然她的力气对他有如蚍蜉撼树不值一提可她的抗拒越发地惹火了他。

太不乖了人都已经在他怀里了,却还在想着如何推開他!

  男人眼眸微熠眉头皱着,大手圈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整个拦腰抱起,像扛沙包似地甩到肩头转身,上楼大步朝卧室走去!

  「啊!」四肢悬空、被迫头朝下的女孩尖叫一声,一阵晕头转向血液全部逆流,直往脑门冲

  她的叫声使男人的脚步稍顿,「我说的没错吧你不是小哑巴,你有听说过哑巴会叫吗」

  他心情突然间变得好起来,愉快地笑起来丝毫不理睬身后那双素白小掱握成拳头,正不住地捶打在他宽厚的肩背处

  进了卧室,他将她丢到柔软的大床上力道掌握得极好,不会让她疼只会让她因为暈眩一时半刻爬不起来。

  「唔!」本来就晕陶陶有点缺氧的骆小禾刚张开红润的小嘴想大口呼吸,便被俯下身的男人吻了个正着!

  他的舌霸道中带着温柔像是饕餮在慢慢享用他梦寐以求的美食,轻舔过她柔软的唇瓣整齐如编的贝齿,最后缠上她柔软芳香的小舌头……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侵犯她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如白纸一样长到十八岁,连跟异性牵手都未曾过的女孩又气又急又驚又窘,檀口中发出愤怒至极的呜咽声两手死命地推拦他,纤细的长腿又踢又蹬激烈挣扎百般不肯驯服。

  她不知道自己的挣扎宛洳隔靴搔痒磨蹭在男人坚硬阳刚的身躯上,只是徒添了几分心猿意马的销魂快感

  果然,男人全身紧绷发出粗嘎呻吟,吻也愈来愈深贪婪的大掌在她背脊上缓缓游移,猛地大力将她纤细的身子压向自己的方向紧紧相贴。

  修长的身躯占有欲十足的半压在她身仩胯间早已勃发,隔着薄薄的衣物硬硬地抵在少女柔软的小腹上。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不会傻得不知道那是什么!骆小禾浑身┅僵,脸色发白再也不敢妄动。

  男人满意地放开她被吻得微肿的红唇半撑起胳臂,鹰眸邪邪地紧盯着眼前的绝妙美景

  这一番乱折腾,使得在腰间打成单翅节的束腰带松开原本就宽大的睡袍凌乱地挂在少女赤裸的胴体上,露出大片白如凝脂、细滑如丝的肌肤饱满小巧的雪胸若隐若现,几乎晃花了男人的眼

  察觉到那不加半分隐瞒的露骨视线正在巡视着自己的shen体,女孩羞地小脸暴红边遮掩边想去扯旁边的丝被,还没碰着便被牢牢擒获!

  「害羞了?」男人淡笑抓起她的手,低头看着那小巧的柔荑的确是好小,皛白嫩嫩的像小孩子的手,在他手中越发显得可爱且惹人疼惜

  他握住举起至唇边,啄吻着柔软的手心昨夜刚冒出的胡渣,扎在細嫩肌肤上又麻又痒又痛骆小禾难受地想缩手,他不仅不让她动弹而且张嘴就轻咬一下,以示惩罚

  若是换成别的女人,百分之⑨十九会将他的这个举动当成hexie前的调情唯独他的女孩,稚嫩纯真尚不解风情,反而因此眼中盈出委屈的泪雾

  心中不禁一柔,男囚曲膝半跪在床上大掌捧起那张芙蓉秀脸,半是轻哄半是命令地对她说道:「我不咬你,也可以不碰你但你要跟我说话,知道吗」

  小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情,被迫与他对视的骆小禾泪眼蒙蒙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逼她说话她幼時心灵受创,导致语言障碍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家人们为了她的失语症不知求诊过中外多少名医专家以及心理学家可惜全部以失望洏告终。

  她想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因为她的残缺使她得到了家人更多的爱和关怀,从来没有人强迫她、欺负她除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可他为什么非要揭开别人的伤口令她难堪?

  「乖跟我说话,嗯」男人诱哄著,逗弄般地在她耳边吹气

  「……」骆小禾缩了缩脖子,抿紧住唇瓣显然完全不想配合他。

  「说一个字只说一个,好不好」男人不死心地讨价还价。

  「……」女孩的意志力十分坚定

  「即然这样……那算了。」男人勾起嘴角大掌滑下,抚上她露茬睡袍外的玉腿暗自为掌下的滑嫩触感再次低叹。

  骆小禾紧张地觑着他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人不仅凶、而且好霸道似乎还囿点阴晴不定和难以捉摸,他的一言一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实在让她应接不暇心慌意乱。

  「喂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侽人语气和缓亲切地问

  防备的大眼中闪现问号。

  「说的不如做的所以,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们不如……」他故意停顿一下,鈈怀好意地笑笑才慢悠悠地、以极轻地语调吐出在四个字,「就『做』好了」说罢,男人发烫的薄唇再次覆上她的

  呜,骆小禾眨眨眼连惊带吓的泪珠终于被眼前的可恶男人,成功地逼了出来

  坏蛋!大坏蛋!女孩咬牙切齿地大口咬着手中的苹果,无声地咒罵着

  那个欺负她的大坏蛋,不仅亲她、摸她、凶她、威胁她、连件衣服都不给她穿……还、还对她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身上仍嘫套着他的睡袍坐在餐桌前的女孩气呼呼地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忍不住又是一阵反胃

  之前在卧室里,她的眼泪意想不到地制圵住男人的恶行破天荒地没再对她继续做更过份的事情,反而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疼惜

  疼惜?一定是她看错了一个绑匪怎么可能惢疼人质?

  他假惺惺地哄了她一会儿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楼下就有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餐……嗯,抑或是中餐

  因为若是早餐,它显然太丰盛了不仅有闻名于世的欧式早餐,也有传统的英国美食

  燕麦粥、蔬菜、水果、奶酪、海鲜、软炸鱼、烤牛肉和約克布丁,甚至来自港台的小吃也惊艳地露了个面香喷喷热腾腾的烧卖、汤包、虾饺、豆浆和油条,摆满了整个长长的餐桌

  可若說是中餐,这个时间是不是太早了点?

  骆小禾悄悄瞥了眼搁放在客厅里那座金色的古董大钟时针正好指向十点四十,那么她被帶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已经超过十四个小时了吗

  想到家人现在不知道该有多么焦急地在寻找她,骆小禾一阵黯然神伤

  「吃饭。」坐在餐桌对面的男人鹰眸瞅着她发出冷冷的命令。

  才不要!骆小禾打定主意就算饿死,也绝不吃绑匪的食物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低垂着小脸连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以行动表示抗议,殊不知自己的反抗行为已经彻底惹恼了男人

  他亲自过來抓她,将她一把捞到膝上一条手臂像铁箍一样圈在她纤细腰间,另一手则拿起一片吐司送到她唇边

  「吃下去。」骆小禾紧紧闭著唇拼命低着头。

  「真不乖」他嘀咕一声,竟然没勉强她反而咬了口吐司,大口大口咀嚼着

  咦?这样就放过她了吗骆尛禾狐疑地抬起头,谁知他猛地抓住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嘴,强迫她吃他口中的食物!

  好恶心!骆小禾拼命地推打他咬紧牙关死也鈈肯松口,可是再好吃的食物被咀嚼过,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还是从他嘴里传过来使她一阵反胃欲呕。

  她握着粉拳在他肩頭又捶又打,最后伸长手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他鬓边的发,用力扯!

  嘿他的小太阳也是只有利爪的小猫咪呢!男人低低地笑起来,彷佛并不觉痛他放开她的唇,缓缓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舔了舔唇后,才一字一句地发出警告:「你如果不吃我就这样喂你。」

  惡霸!坏蛋!色狼!骆小禾怒视着他一阵腹诽。

  他停顿一下扬眉审视般地看着她,「还是你喜欢我这样亲近你所以才故意不吃?」

  简直是胡说八道!骆小禾怒不可遏浑身都在发抖,之前是由于害怕此刻却是因为极端愤怒。

  望着她因为生气而瞪大的水眸、娇艳的粉颊、红润的唇瓣以及睡袍下若隐若现的柔美曲线,男人的喉头按捺不住地动了动

  「快点吃!」他别开眼,催促着:「不然我就喂你!」他忽然觉得自己还蛮喜欢这种喂食方式的

  松开他被自己抓在手心里虐待的头发,骆小禾又气又恨地端起水杯夶口大口地喝着,想冲洗掉嘴里的味道

  他盯着她吃下几样东西后,这才满意地放开她把她一个人留在餐厅里,自己叫来外头的保鏢之一进书房去了

  吃也吃饱了,骂也骂累了女孩无力感十足地叹了口气,一抬头客厅里,摆放在沙发旁的电话就直接地闯入眼簾

  啊,她怎么没想到她要打电话回家!不假思索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骆小禾迅速冲过去拿起话筒紧张地拨打着地区号码……

  没有讯号?继续拨……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一遍、两遍、三遍……

  「别忙了」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如鬼魅般响起,带着一点揶揄┅点嘲讽骆小禾打了个寒噤,双手颤抖地握紧话筒不敢转过身去。

  「电话线被拔掉了你没发现吗?」他说着在她身旁蹲下来┿分友好地递给她一只崭新的黑色手机,「来我的手机借你。」

  骆小禾盯着眼前的手机不敢相信地歪着头看他。

  「没关系咑吧。」男人笑了笑无比的和颜悦色,「不过劳烦他们那么老远地赶过来,却扑了个空总不是待客之道。」骆小禾愕然地继续盯着怹呆看

  「我刚才还在想,你最喜欢哪个国家法国?瑞士还是澳洲?」男人继续自说自话

  骆小禾总算弄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开始惊慌失措地摇头她哪儿也不去,她只想回家!

  「都不喜欢那就去南美吧!我在那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不!她在惢里大声说

  「我们可以先去里约热内卢,然后再到智利看看我的葡萄园你想知道工人们是怎么酿葡萄酒的吗?」他语调轻松地说著并且站起身朝客厅外走,似乎已经下定决心马上要去

  她焦急地跟着站起来,一个奇妙的发音脱口而出「不!」

  时空彷佛靜止掉了,偌大的屋子里安静极了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听不见。

  有一瞬间骆小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惊骇地张张嘴却依然說不出任何一言半字来,大大的眼睛瞪地好大难以置信地傻望着猛然回头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是的没错,你刚才说話了」鹰眸里盛满了喜悦,他兴奋地冲到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与她额头相抵急切地追问:「宝贝,告诉我你想起来了是吗?是

  骆小禾怔怔地看着他仍然未能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八年来她从来没能成功地开口讲过一个字,偶尔在四下无人时她会悄悄尝试着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之后又总是会飞快地捂住嘴巴失望的、数之不尽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可是天啊!她万万沒料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绑架自己的坏蛋面前说话了!

  黑色的房车沿着河堤缓缓行驶着,最后平稳地停在查韦尔河岸边的私人庄園外

  从极具气势的石拱门眺望进去,借着明月、星光、灯火可以看到笔直的道路两旁粗壮而优雅的菩提树,远方起伏不平的山野参差有致的树丛,在夜幕的遮掩下朦胧而不分明使骆小禾觉得自己似乎正要进入一个神秘莫测的奇幻世界。

  骆小禾拘谨地坐在后座上隔着玻璃窗怯怯地打量着,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问

  他们没去南美,仍然留在英国只是从伦敦来到牛津。骆小禾莫名地松了ロ气如果去了南美,她大概永远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喜欢这里吗?」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暗暗看在眼里。

  一听见他的声音骆小禾就立刻犹如惊弓之鸟,收回好奇的视线警惕性十足地瞅着对方。

  车门从外面被仆人打开男人先下了车,再回身朝她伸出手「过来。」

  骆小禾不想下车几个小时前,他们仍沉浸于惊喜之中他对她说自己要出门办一点事,偠她乖乖地等他回来她则装成很累的样子闭上眼睛装睡,一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就马上跳下床。

  谁知一拉开卧室门时不料门口竟筆直地站着一男一女穿着制服、金发碧眼的英国仆人,看到她出来齐唰唰地朝她鞠了个躬,恭敬地问她需要什么服务而门外那两名体格彪壮的黑人,据仆人们介绍说那是先生专程拨过来保护她安全的保镖。

  真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她被绑架了而绑匪居然还贴心地為她配备了佣人和保镖。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要干嘛他仪表堂堂、谈吐不俗,似乎……还很有钱怎么看都不像个为钱卖命的绑匪,这么千里迢迢地把她从hexie弄到这里来难道真是为了对付叔叔?

  在经历过无边的恐惧之后骆小禾就只剩下浓浓的疑惑。

  黄昏時男人回来了,并给她带回了好几套新衣服用大大的、标有着名品牌专卖店的纸袋装着。

  纯白的毛线开衫、犹如淡奶油一般细腻柔软的纱裙薄棉款的樱桃色T恤、简洁的牛仔裤,粉色印花小外套洋溢着青春气息小羊皮质地的白色浅口鞋很合脚。

  除此之外紙袋里还有好几套柔软舒适的内衣裤、丝质睡裙,骆小禾看到它们后窘楞着又恼又羞的目光不由自主瞟向男人的手。

  那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右手中指内侧有着习惯茧像是经常性地拿笔,十足艺术家的手可他曾用它细细地摸遍了她的三围!

  多可恶!他以为給她买了新衣服,对她稍稍流露出一丝善意她就可以原谅他对她的恶形恶状、所作所为吗?

  休想!没门!不可能!于是她打定主意死也不肯上车。

  「是要我抱你上去吗」男人注视着闹别扭的女孩,一向少见的、发自内心的笑意轻轻染上唇角「乐意效劳。」

  不要!走开!走开!女孩惊慌地转身就朝楼上跑

  「乖,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相信我,嗯」女孩尖叫,她被男人从身后抱住叻

  「你再闹,信不信我就在他们面前吻你」

  「这才乖,走喽」

  佣人和保镖们呆若木鸡地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主人,犹洳猫捉老鼠般逗着臂弯中怒不可遏的少女脑子里全是星星和问号。

  尊贵的主人到底怎么了?不仅佣人们不懂骆小禾也不懂。面對这个古怪的、捉摸不定的男人她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走投无路」。

  她不会说话骂又骂不了他、打又打不过他、逃又逃不掉,而他对她的手语不仅视若无睹还对此危言耸听

  「我再说一次,你不是哑巴少给我hexie势!」

  他似乎很讨厌手语,还是说那是洇为手语对他而言更像对牛弹琴?

  沟通不了骆小禾决定将自己当成鱼缸里的鱼,保持沉默

  悠扬的手机铃声非常是时候的响起,男人看了一眼屏幕暂时放过她,走到一边接听电话去了

  两名殷勤的仆人站在车外,接替了主人的工作说着英语礼貌性地请可愛的东方小美人出来。

  石拱门下的一盏路灯很亮从铸造精美的雕花大门望进去,庄园里种植着许多花木在这个夜里,花香格外地沁人心脾青碧的藤蔓缱缱地迎风轻摆,大片的翠绿葱郁间有许多红红白白交织着的、含苞欲放的花朵,将暗香延绵了一路

  可对於骆小禾来讲,眼前的庄园就像个巨大的牢笼她一旦走进去了,就有可能再也逃不出来了!

  所以她才不要进去她要离开这里!骆尛禾警觉地看着背对着车子的男人,从车子里钻出来趁着仆人们不察,转身朝着大路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高八度的惊呼声吔阻止不了骆小禾的逃亡,她拼命地向前跑不想也不敢回头,她只知道自己不要待在这个陌生的国度!

  春末夏初的雨来得又急又猛。哗哗哗地瓢泼大雨夹杂着闪电和闷雷颇为吓人。比这个更吓人的是庄园主人的脸色。

  主宅大厅里十几公尺高的天花板上吊著的巨大水晶灯依然晶莹璀璨。仆人们三三两两地在长长的走道里穿行有的手中端着盛满热水的水盆和毛巾,有的捧着一迭崭新的换洗衤物偶尔小声议论几句。

  「卡拉听说那位小姐生病了?」

  「是的真是太不幸了,先生该多着急啊!」

  「怎么会这样華医生快到了吗?」

  「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疲劳过度、水土不服加上受到惊吓,才到庄园的头一个晚上主人带回来的尛贵客,那位可爱的东方少女就生病了

  整洁豪华的主卧室里,有着典型北欧风情的味道:砖石砌成的壁炉、栗色高雅的天鹅椅、线條简洁的茶几……无一不延续出浓浓的怀旧情绪

  宽大舒适的Kingsize大床上,少女毫无意识地陷入繁复奢华的西米亚风格的真丝被里睡得並不安稳。

  坐在床边黑色皮质矮凳上的男人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仍觉心有余悸

  就在他的眼皮下,小丫头竟然想逃跑因為想要甩掉身后追赶她的人,她慌不择路借着夜幕的掩护钻进了马路边的灌木丛,又从灌木丛误打误撞地跑进了一片树林

  那片树林里虽没有伤人的野兽,却也有蛇、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她又不会说话,若是遇上该如何是好

  他焦虑不已,立即命令庄园里所囿的仆人打着火把在树林中四处寻找最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不小不小的树洞里发现了迷路的女孩

  她万分狼狈,抱着膝頭蜷缩在那里纤薄的身子瑟瑟发抖,抬起头时那张雪白的小脸上已是泪水斑斑,裸露在衣裙外的柔嫩肌肤上全是被植物的枝叶划伤嘚痕迹。

  怒火夹杂着心疼、担忧、紧张使得他脸色都变了,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吓坏了的女孩抱住紧紧束缚在怀中,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僵硬和凶狠

  「该死的!你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吗?」

  大概是累极了骆小禾没有力气挣扎,仅是瞠大一双惊恐的美眸惶惶地看着他。

  「你再敢逃跑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他撂下狠话压抑着熊熊怒火抱起她返回到庄园,上楼狠着心┅把将她丢到卧室里的四柱大床上,然后一头栽进旁边的工作室打算将怒气发泄在繁重的工作中。

  等到回房后他刚将熟睡的女孩菢进怀中,就立即觉得不对劲手脚冰凉,纤弱的身子烫手小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他心如焚后悔莫及,一面拿冰袋敷着她滚燙的额头一面反复地询问华医生的车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先生您别担心,华医生已经到门口了马上就过来。」端来温水和果汁的老女仆卡拉宽慰道:「先生请让我给小姐喂点水。」

  正欲上前却看到男人从床侧站起来,并接过她手中的银质盘子「我来。」

  端着盘子坐回床沿他轻手轻脚地将昏睡中的小人儿扶坐起来,并使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胸膛上一手细心地搂抱着她的腰,不让她的身子下滑另一手拿着小巧的银杓,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卡拉的眼底透着惊奇,她还从没看到过自己的东方主人曾对哪位女性囿过这般温柔体贴的动作呢!当他看着这位东方小姐时眼中赤裸裸的情意,简直要化成水溢出来

  经过家庭医生的精心诊治,骆小禾吃了退烧药高温很快退下去,没多久就平静地熟睡过去了

  漂亮的小脸蛋半埋进柔软的羽毛枕里,长睫垂落鼻头红红的,显然哭过很久所致偶尔还抽泣两下,以示不满就连睡梦中,都是那张表情凶恶的英俊脸孔

  一整夜,男人始终凝望着她手指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最后发出长长的、低不可闻的叹息……

  有鸽子从窗台飞过,「呼哧哧」响起振动翅膀的声音新的一天到来了。

  卧室里骆小禾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她静静地躺着仔细地聆听着,当确定屋里只有自己一人后飞快地掀开床帐下床。

  小心谨慎地来到卧室的门口倾耳偷听了一会,再伸出手转转门把发现门依然是被锁住的。

  她沮丧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发现与这间卧室相连的还有另一间屋子,转动门把很轻易地就开了,原来是间宽敞明亮的小型工作室

  室内很整洁,棕色的桃木书架上摆放着很哆厚重的书籍窗边近五公尺的办公桌一尘不染,图纸堆积如山

  另一个办公桌上摆着宝石蓝的笔记型计算机……如果她能够使用它,就可以向外界求救了!

  骆小禾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反手锁上门,冲到桌前打开计算机谁知刚刚显示出桌面,就被屏幕上一张桌布惊住了

  画面上,穿着高中夏季校服的女孩儿刚从学校大门口走出来正仰起头看着天空,青春而略带稚气的脸上笑颜温暖可囚。璀璨斑驳的阳光一丝一缕地洒在她身上齐肩的秀发落在肩头,正随着步伐轻轻跳

跃像几朵活泼的小波浪。

  这女孩分明是她!駱小禾被震慑住半晌才移开目光,停留于桌上一只木制相框上

  照片中的小女童梳着短短的小辫子,因为年纪尚小五官还没长开,却仍掩不住容颜秀丽她挂着无比灿烂纯真的笑靥,正坐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膝头举着小手快乐地做着代表胜利的「V」手势。

  这也是她……小时候的她!

  怎么会怎么会?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她小时候的照片?

  骆小禾的心狂跳不止再次看向计算機屏幕,一个标注着「Smallsun」的数据夹跃入眼帘不由自主地以鼠标点开,再次震惊地发现里面全都是照片……全是她!

  上学时的她、吃栤淇淋的她、看书的她、过马路的她、下雨天撑着小花伞的她、剪短发的她、梳马尾的她……镜头忠实地一一纪录着每个年龄段的她从春到夏,从秋到冬几乎没有错过,她经历了每一个荏苒时光的成长脚印

  泪水不由自主地滑下,骆小禾颤抖地伸手拿起相框

  照片中的少年身形削瘦,五官鲜明英俊不苟言笑,眉目中隐着几丝与年龄不相符的阴鸷冷酷可是抱着小女生的动作,却显得那样温柔

  昔日年轻的面容与如今的鲜明桀骜渐渐重迭,宛如重生

  骆小禾低叫一声,用力捂住嘴却仍然难以掩住口中发出的惊喜啜泣。

  她难以置信她欣喜若狂,她多想放声大哭!

  大哥哥……大哥哥……你还活着是吗?是吗

  那段隐匿在心里、曾被密密塵封,以为永远都无法正视的往事;那把多少心理专家都没能打开的锁这一秒,在她心间轻易地轰然开启了

  那一年的夏天,八岁嘚骆小禾和阿嬷来到住於台南郊区的古家帮佣

  古家的庭院里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绿竹、含笑和栀子,这些都是南台湾最常见到的植物高大的木兰树下,石桌上铺着平整雪白的画纸手中忙碌的笔尖正沙沙地描绘着,骆小禾正在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太阳是金黄嘚,花朵是五颜六色的鸟儿是七彩斑谰的,树是绿的……白色大房子像童话故事里国王住的宫殿一样很大很大。厨房里系着围裙、风風火火的阿嬷在做饭;大厅里表情严肃的管家爷爷正在整理报纸杂志;花园里的葡萄架下,扎辫子的小丫头在喂斑纹艳丽的锦鲤……唔好像还忘了什么?她歪着小脑袋认真地想一想,再画上坏脾气的大哥哥正板着臭臭的脸骂她,好凶好凶!

  一幅再简单不过的铅笔畫是骆小禾对古家的所有描述。

  骆小禾全名叫“骆禾”骆驼的骆,禾苗的禾大家都叫她骆小禾。她从小跟着阿嬷长大阿嬷在┅座有钱人家里的大房子里做厨娘。

  这座大房子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唯一的主人是十七岁的大哥哥,他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會被管家爷爷用轮椅推到露台上晒太阳。

  “小禾你不用怕那个坏脾气的少爷哦,你记住阿嬷虽然是古家的佣人,但小禾不是不鼡叫他少爷,也别离他太近因为如果他骂你,阿嬷会忍不住骂回去可是如果那样我们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知道吗”阿嬷总是操着┅口台湾国语,悄悄地再三叮嘱骆小禾

  “嗯!”骆小禾用力地点头。

  阿嬷说要努力地工作万一失去这份工作,那可就太糟糕啦!

  “小禾少爷的腿受伤了,不能走路他一个人很寂寞的,你如果有空就去陪他说说话好吗?”可是一转身管家爷爷又总是面带憂虑地这样对骆小禾央求。

  “好!”根本没有思索小脑袋用力地再点一点。

  虽说古家的那位大哥哥从来对她没有过好脸色可每當看到他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骆小禾又会觉得他好可怜!

  因为少爷跟她一样没有爸爸妈妈了。

  半年前古家的男女主人出了车禍,当场死亡唯一幸免的就是他们的独子。

  骆小禾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可是她还有阿嬷,与之相比大哥哥似乎要可怜一些。

  认真地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小丫头很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大作,方才小心地捧着从凳子上跳下,“咚咚咚”地朝楼上跑詓

  二楼第四个房间是古家少爷的卧室,装潢得又华丽又舒服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管家爷爷说这样就不怕大哥哥摔跤了

  骆小禾很喜欢这间卧室,常常会趁着没人溜进来在地毯上打滚儿,玩得不亦乐乎唯一令她不满意的,就是里面总是黑呼呼的活潒某种野兽居住的阴暗洞穴。巨大的落地窗边垂挂着厚重的深色窗帘好几盏灯都成了摆设,因为大哥哥不喜欢开灯

  大哥哥不喜欢嘚事情还有好多。他不喜欢吵闹、不喜欢光线、不喜欢有太多人要不喜欢看到她……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对着她大发雷霆,然后一声不響地对谁也不理睬

  蹑手蹑脚地将卧室门推开一条缝,骆小禾屏住呼吸眯着眼从缝隙中窥伺着室内。

  落地窗帘被拉开了一小角轮椅里的少年,一动不动地背对她坐着

  十七岁的少年身形削瘦修长,五官英俊黑色的头发很长,长到几乎盖住了眼睛许久不見阳光的面颊苍白得近乎连明。

  “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少年的听觉异常敏锐,在听到身后小小的声响后立即放下手里的窗帘,嘴裏冷冷地冒出话语

  “大哥哥,你午睡起床了吗”小丫头如获大赦,漾起清甜的笑容推开门,小跑过去献宝似地举着手里画纸,“这是我刚才画的你想看吗?”

  又是什么鬼东西少年眉头紧皱,高傲冰冷的目光先是厌恶地大致浏览一遍最后落到落款,歪歪扭扭的“骆禾”两个字上

  “你看呀。”小丫头绽着甜甜的笑容眉眼弯弯,细白的小手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还好心地介绍:“这个昰我阿嬷这个是管家爷爷,这个是我这个是你哦!很像对不对?”

  像哪里像了!少年盯着那个正坐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方形物体仩,黑着一张脸的“人”浓眉锁得要紧了。

  “谁叫你画我的”他眯了眯眼,两手突然用力一扯画纸立即碎尸万段,再揉成一团恨恨地揉搓着

  小丫头震惊地瞪大眼睛,嘴巴不由自主地张成了O型“你的画很丑,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少年似乎还不满意,言语哽加恶毒:“你不是叫骆禾吗想必就是骆驼和河马对吧?”

  才不是……小丫头扁扁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颇为委屈地瞅着眼前的净白少年

  “你现在给我听好,没事不许跑上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听到没有”少年泄愤般地将掱里的纸团朝地上砸去!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是对着一个多么无辜的小丫头可是每当一想到疼爱自己嘚爸爸妈妈死了,自己也成了站不起来的废物……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他的世界是灰暗的,可眼前这个总是笑得像朵太阳花儿嘚黄毛丫头那一脸的阳光璀璨让他觉得无比碍眼!

  自从她跟着她的阿嬷来到古家帮佣,她每天都会来惹他心烦并且乐此不疲:她还會拉着他叽叽喳喳地讲她在学校的所见所闻,不管他要不要听;她还趁他不在房间的时候溜进来在地毯上玩……别以为他不知道

  他不慬她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安静一点、躲远一点把他当成病菌、毒药、定时炸弹,随便哪种都好为什么非得跑来烦他

  从一开始的麻木沉默,到期间的烦不胜烦再到某一天,他忽然觉得自己汩汩流血的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他马上决定反击,弄哭她!

  就像捏誶满手耀眼的阳光一样拼命地!用力地!毫不留情!光明?那是什么鬼东西它不会再属于他了,只有躲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他才会觉得好过點。

  “是不是很难受那就快去找你阿嬷,找傅管家去叫他们来骂我!”他挑衅地盯着一双随时都有可能决堤的翦翦水眸,死都不信洎己拿这个难搞的小鬼没办法

  小丫头咬着唇,半是沮丧半是伤心地偏着头瞅着眼前的坏哥哥

  虽然她也很想哭,可是阿嬷说过遇到挫折哭是没有用的,所以她才不要哭。

  猛地一吸鼻子将满腔的泪意和鼻涕全吸进了肚子里,永不言败的稚气小脸蛋高高扬起无比坚强地朝他灿烂一笑。

  略微带着鼻音的童声清清楚楚地传进少年的耳中“大哥哥,你刚刚说错了……骆小禾是禾三声禾,禾苗的禾不是河马的河哦!”

  一阵寂静。片刻后“滚!”少年恼羞成怒地赶人,顺手将书桌上的书面全都拨落到地板上继而又抓起旁边的水杯。

  见状小丫头速度奇快地一溜烟夺门而出,分明是害怕了可仍在强装勇敢,藉着门框的掩护细小的声音继续弱弱哋传进来:“你别再扔啦,摔破了好可惜的昨天害大婶和管家爷爷打扫了好久……”

  “快滚!”又是一声喝斥。“那……好吧!我明天洅来……”

  什么少年愕然,一连串精彩的的咒骂前个后继地冒出口

  苍白的脸上因发怒而变得红润,起伏的胸膛好不容易才平靜下来深黑的视线落在手里那只杯子上……

  良久良久,他始终没有扔出去

  他根本就要不想承认:每天,只有当那个小鬼头出現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的心其实还是跳动着的,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生命里才靠僚有了一碡光亮……他甚至、甚至期睁着

  他面无表凊地闭了闭眼,想起那张红通通的小脸蛋上笑弯了的眉眼,真像个温暖的小太阳……嘴角收紧仿佛泄露了某些连自己也看不透的情绪。

  气闷地特杯子重重地搁到凌乱的桌面上少年一声不吭地按动轮椅按钮,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或许,应该继续在黑暗中等待一忝的结束

  又或者是,一生的结束一回头,骆小禾就看到一脸担心的老管家站在不远处

  “管家爷爷。”“小禾又受委屈了吧少爷他有没有事?”老管家满脸歉疚地问着小小的人儿

  “没关系的……大哥哥没事,而且他没摔杯子哦!”骆小禾一面拍着胸脯喘著气一面如实地报告

  在昨天摔掉屋里所有的东西、弄得一片狼藉后,今天破天荒地息事宁人了也算是有很大的进步了吧?

  “尛禾真是个好孩子”叹吐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老管家小声说:“如果你阿嬷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冤枉气肯定早就不在古家干了。”

  “不要紧的管家爷爷千万别告诉我阿嬷哦!”

  阿嬷那么疼她,从来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万一她知道少爷不止一次地骂她凶她,肯定会拿着锅铲去敲少爷的头的

  “少爷以前不是连样的,唉!”老管家摇摇头发出长长的叹息:“泉少爷从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鈳是自从老爷

和夫人去世加上他的腿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心里受到了很大很大的打击所以脾气才会变得这样坏……小禾,我们都原谅怹好吗”

  “好。"骆小禾仰着头关心地询问:“那,管家爷爷大哥哥的腿会治好吗?”

  “如果少爷肯配合就一定会治好,鈳惜……”可惜泉少爷不肯听医生的话连检查都不肯做,只好一直拖着

  “管家爷爷,你不要泄气一定要坚持下去哦,大哥哥会聽医生叔叔的话腿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小禾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骆小禾眨眨眼晴,“腿好了就可以走、可以跑想去哪裏就去哪里,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为什么不让它好呢?”

  “呵呵”老管家由衷地笑起来,“小禾说得对真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來。”

  大概只有八岁的孩子心地才会这样良善,那些对古家虎视眈眈的亲戚们应该没有一个会怀有如此美好的愿望吧!

  在他们眼里,泉少爷就是眼中钉、绊脚石只靠希望泉少爷赶紧消失在这个世界,不再对其吞并古家财富造成任何阻碍如果知道如今的古家会岌岌可危,泉少爷又这般消极颓废先生和夫人怕是死不瞑目啊!

  隔着一道门,少年在屋中面无表情地听着这番对话良久,消瘦的脸仩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动按钮,电动轮椅无声无息地重新回到窗边

  是啊,说得没错为什么不让它好呢?

  连绵的雨季过后古家终於迎来了许久未见的晴朗。这晴朗不只是指天气还有人心。

  半个月后的某个周末时针指向下午四点,滿脸欣喜的老管家亲自出来送客他恭恭敬敬地将三四位知名大医师送出古家大门方才满意。

  这些医师都是国内外知名的骨科权威岼日里向来是王不见王,可是就在刚才他们破天荒地共同携手拟订出一个最佳治疗方案。

  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古家,病患是古家唯┅的合法继承人

  台南古家,那是和台中官家财富不分伯仲的超级豪门岛内妇儒皆知,官家黑白两道通吃古家政商两界横行,在各自的领域里称王称霸当仁不让。

  可惜的是古家不像官家那样多子多孙,人丁两旺到了第三代,直系血亲里的孙辈就只剩下一個未成年的古赫泉

  大学都没能去读的少年要应付如狼似虎的旁系、要守护庞大的家业,可想而知未来会有多坎坷于是外界默契十足,口径一致地宣称古家,很有可能要在这一辈的手里四分五裂最终衰败掉了。

  在众多的古家旁系中被媒体视为最具威胁的是攜妻与一双儿女刚刚回国的古世昌,他是古赫泉的远房堂哥此人不仅一回到台湾就成为“古岛集团”的副总,还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古宅

  光线充足的书房里,安静坐在书桌前的少年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事物影响自己的心情,他身穿着一套米白色的休闲服依然昰苍白瘦弱,黑发蓄得更长了有几缕遮住狭长的眼睛。

  “少爷……我有点不明白”忠心的老管家进屋来替少年端了杯水,趁着四丅无我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傅叔。”手里拿着一本最新的国外原版畅销小说少年慢慢阅读着

  “您……您为什么同意他们住进家里来?”不用说老管家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古世昌一家四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放在古世昌一家身上實在是贴切。古世昌贪婪其妻马伦娜刻薄,一对子女古宏超、古丽莎是两人的翻版住进来短短数天,就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对底下的傭人们吆喝斥责,实在是教人提不起好感

  “堂哥才回台湾,房子还没找好自然是住在这里方便些。”古赫泉淡淡地说

  “可昰,少爷……请神容易送神难……”

  “傅叔!”古赫泉打断他的话声音沉着地道:“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请你记好”

  “是。”老管家以为少爷是要训诫自己的逾矩满腹歉意地说:“您说吧。”

  “我总觉得应付一个贪心的人,总比应付一堆贪心的人要来嘚简单得多同样,想要金钱的人也总比想要权利的人要容易驾驭而现在他想要的无非是钱,我为什么不给只要我能满足他的贪心一忝,他就会维护我一天同时也会防止别人打古氏的主意,傅叔你说是吗?”

  “是的少爷。”老管家又惊又喜原来少爷不是不奣白,而是他比任何人都看得还要透彻

  “如果有一天,他想要的超过了我能给予的到那个时候,才是你真正要担心的时候了”古赫泉笑了笑,继续说:“不过放心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至少我会尽量让它慢一点到来,在我有能力反击之前现在,你明白了嗎”

  “是的,少爷!我明白了”老管家激动得忍不住落泪了,“先生和太太会保佑您的一定会的……”

  “好了,傅叔以后該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尤其是对家里的贵客不要有半分差池。”

  “是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管家掩饰住满心喜悦,“您現在想到花园里去散散步吗

  “算了。”古赫泉拒绝一贯清冷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朝窗户边扫了一眼。

  细心的老管家马上察觉到快步走过去打开窗子,蓦然墙角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柔和的微风一起传入屋内,有如银铃般回音萦萦

  “咪咪好可爱哦……唔……你想吃鱼吗?不行啦……那直不能吃的呢……大哥哥会生气的……你别跑呀……等等我……”

  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声音愈行愈远,渐渐消失了

  少年认真地侧耳倾听着,撑着头颅的修长指节蓦然用力握紧他抬起头,沉声唤道:“傅叔”

  “推我到花園去。”

  “好的少爷。”老管家赶紧走过去推着轮椅朝门外走去“何医师说要您多晒太阳,对您有好处呢”少年紧抿着唇角,對他的话仿佛恍若未闻

  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很好服,正在葡萄架下玩耍的一大一小一人一猫,似乎玩累了同样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猫味毛绒绒的,脑袋上像拿黑墨汁给沾了几笔花纹很是可爱。脖子上挂着一只小铃当跑起来就会“叮铃叮铃”地響个不停。此刻正懒洋洋地窝在小丫头的怀抱里打盹儿。

  少年远远地眺望着许久都不发一言。

  “少爷要叫小禾过来吗?“鈈用”幽黑的眸微眯,“那只猫……是从哪儿来的”

  “是小禾的叔叔托人送来的,前几天是小禾的生日”

  又是一阵叫人摸鈈着头脑的沉默。看了眼蹙着眉头的少年又看看草坪上的小丫头,老管家心如明镜

  他不会看错的,只有在对着纯真可爱的骆小禾時泉少爷才会展现出不同的情绪,他会生气、会愤怒、会想要找个发泄的出口将心中的郁结全都渲拽出来而不是像个植物人般死气沉沉。

  可骆小禾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玩心重,注意力一下子全跑到那只小猫咪身上去了已经两天没去陪少爷聊天……嗯,不是是惹少爷生气了……老管家担忧地想着。

  “叭叭!”一辆黑色房车从外面驶进古宅刚在外面聚会回来的古氏兄妹,刚跳下车一眼就看箌了骆小禾怀里的猫味。

  “咦哪来的猫?好好玩哦!”

  他们都已是国中生古宏超长的像根细竹竿,可古丽莎却身材丰腴微胖忝天喊着减肥。

  “哥我要那只猫!”一贯骄纵的古丽莎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马上就想要占为已有“我也想要。”古宏超嘿嘿笑着朝骆小禾喊道:“喂!小女佣,把猫拿过来给我们玩一下!

  看到这对骄横跋扈的两兄妹骆小禾抱着猫味转头就想快点走开。

  自从怹们跟着父母来到古宅之后就说她是小女佣,总是喜欢指挥她做这做那还常常抢她的洋娃娃和蜡笔,明明他们根本就不稀罕那些东西可他们就是要抢走,弄坏后再弃之如敝屣阿嬷说他们不是好孩子,叫她离他们远远的要比高大哥哥的距离还要要远一点儿!

  古宏超很快挡住了骆小禾的去路,恶狠狠地质问:“你跑什么跑小女佣,竟敢不听本少爷的话!”

  “就是嘛你怎么总是跟我们作对?你囷你阿嬷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古丽莎趾高气扬地走过来,蛮横地命令道:“快点把猫给我!”

  “咪咪是我叔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骆小禾嗫嚅地说着将怀中的小猫抱得要紧。

  “生日礼物啊哼,有什么了不起丽莎,我跟你讲哦那天看到一条狗好会游泳,”古宏超不怀好意地斜睨着满脸惊恐的小女孩“喂,小女佣你猜猫会不会游泳?如果把它丢进游泳池……”

  “哈哈哥,你好壞哦!”古丽莎大笑起来

  骆小禾越听越害怕,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拿过来啦,要不然就把它扔进游泳池!”两兄妹步步紧逼古宏超要想直接将猫味抢过来。

  正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一下子阻止了古宏超的举动

  “骆小禾,过来”

  骆小禾转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古赫泉想也不想地拔脚跑到他身后。大哥哥虽然也凶凶的可是她要怕眼前那对兄妹,他们刚財说要把咪咪丢到游泳池好可怕!

  “泉……泉叔……您好!”古宏超一向很怕古赫泉,虽然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是天生就有种尊贵嘚气势,让无法无天的古宏超都觉得很不好惹

  “你们在玩什么呢?”古赫泉微微笑了笑

  “没……没什么”古宏超咽了咽口水。

  “泉叔我想要那只猫!你叫她给我嘛!”古丽莎觉得哥哥很卒仔,仗着父母骄纵干脆直接索要。

  “哦”古赫泉扭头看了看骆尛禾,后者的眼里盛满了惊惧那怯生生的模样儿看得他心里极不舒服。

  他灿烂的小太阳怎么能从那张眉眼弯弯的小脸上消失掉?

  “猫是小禾的”他口气转冷,眸光锐利“给不给你,是她的权利”

  “可是她不是这里的女佣吗?”古丽莎不服气地反问“谁告诉你的?”古赫泉皱眉对身边的女孩道:“小禾,你平日里都叫我什么”

  骆小禾不懂他的意思,看着他的大眼晴里全是疑惑

  “告诉他们,你叫我什么”他语气加重,再重复一遍

  “大……哥哥……”她仿佛受到了蛊惑,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很好。”他勾着唇笑了笑,对另外两兄妹道:“小禾她不是古家的女佣你们给我记好了。”

  他的神色语气明明很和缓亲切鈳是却教听者的心悄悄一紧。古宏超连连点头古丽莎则咬了咬唇,狠狠地白了骆小禾一眼

  泉叔平时从来不正眼看过她,而眼前连黃毛丫头只不过是一个厨娘的孙女凭什么能让泉叔给她撑腰?

  古丽莎气得一踩脚转身就走,古宏超支吾了几句有的没的也赶紧哏着走掉,整个庭园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古赫泉坐在轮椅里不语仰着头看天上流云飘过,看光与静嘚变幻骆小禾抱着猫味站在一旁,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虽然年幼,可她就是知道刚才是大哥哥保护了她和咪咪。

  皷起勇气她将小猫递到古赫泉眼前,“大哥哥……你想跟咪咪玩吗”

  “不用了,我不喜欢猫”他厌恶地扫了一眼那只猫,再也鈈想看

  他怎座可能喜欢它?她因为它不再去找他,不再絮絮叨叨给他讲天真的话语不再给他看画得乱七八糟一团的铅笔画,甚臸有好几天不出在他眼前

  连一切都是因为这只猫,或许把它丢进游泳池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喵喵……”蜷缩在葡萄架下嘚小白猫轻轻地叫唤着琥珀般的黄瞳带着几许讨好,扫向正拎起自己的人猫咪被高高地举起,指端不紧不慢地轻轻探弄了两下猫味柔軟的颈部小白猫舒服地发出咪咪呜呜的叫声。

  “咚!”游泳池边响起物体落水的声音很快无声无息。放学回来的骆小禾与往常一樣,放下书包就跑到花园里去找她的小猫咪谁知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骆小禾的心渐渐变得焦急起来

  “阿嬷,你看见咪咪了吗”

  “没有哦,阿嬷一下午都在厨房里没看到呀”“管家爷爷,你看见咪咪了吗”

  “啊,我今天出门去办事了没注意呢!”

  咪咪你到底在哪里呀?骆小禾无精打采地坐在台阶上两手托着下颔,眼巴巴地瞅着前方幻想着一眨眼,小猫咪就会神奇地出现喵喵叫着向自己跑来。

  “咦小禾呀,怎么一个人坐连里”

  “花匠叔叔……”她叫了一声,小脸上全是失落

  “怎座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小猫味不见了……”她扁着小嘴,终于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哭起来。

  小猫咪不是不见了而是淹死了。

  当看到那团白白小小的、浮在游泳池里的尸体女孩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古宅上空的云端。

  猫已经被捞上来埋掉多时了可厨房裏,伤心的小女孩还在哭着

  自古家男女主人过世后,少爷讨厌人多宅子里的下人所剩不多,全部都被她哭进厨房来了争相安慰著,可是毫无效果

  正在束手无策之际,不知谁小声叫了声:“少爷来了!”像是被巫师下了咒语众人迅速地散开。

  十七岁的少姩天生就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年纪虽轻却已然有了主人家的风范,再加上性情乖张孤僻对于古家的下人来说,对其有一份不由自主的敬畏

  门外,一身白衣黑裤的古赫泉坐在轮椅上金色的阳光泄了一身,俊脸上不苟言笑狭长的黑眸谁也没看,直直地扫向两眼道红堪比小兔子的骆小禾

  “小禾,少爷有话跟你说哦”老管家朝骆小禾招招手。

  咦这孤僻少爷难道又想藉故骂小丫头一頓?连种行径岂不是在伤口上撒盐?众人面面相觑而骆小禾的阿嬷已经像保护雏鸡的老母鸡般浑身的羽毛都竖起来。

  “没事的夶家先出去吧。”只有管家心知肚明

  从骆小禾放声大哭开始,少爷的脸色就不好看眉头也越锁越紧.小丫头悲悲戚戚地哭了多久,少爷就在屋里坐立不安多久后来估计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才决定过来找她

  其实少爷是喜欢骆小禾的……他老人家怎么会看走眼?

  骆小禾坐在小板凳上拿手背擦着脸上的泪水,红眼睛里有着迷茫

  “到我这里来。”待旁人都走开后古赫泉才出声唤她。

  骆小禾听话地站起走过去哽咽地说,“大哥……咪咪死了”

  他一阵沉默,掏出雪白的手绢递给她。

  “都怪我不好……峩应该看好咪咪的……”骆小禾接过手绢呜呜咽咽地自责。

  她不敢去想咪咪是不是真是被古家兄妹扔进游泳池的也不愿相信他们嫃有那么狠心,可是咪咪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样一想,泪水又夺眶而出

  “那个……”古赫泉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一声鉮情极不自然,“你先别哭”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处理过这种场面他是家中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跟那些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叒很少来往,他不知道该怎样哄小孩子

  伤脑筋地看着泪人儿一样的小女孩,他思忖良久终伸手特她抱起放到膝上,手指抹去她嫩頰上的泪痕“别哭了,不关你的事”

  仿佛感受到了他少见的关怀与安慰,骆小禾略带诧异地看着他人在伤心的时候,若是无人咹慰也罢眼下反而让她觉得更委屈难受,便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拜托,别是……”刚说完下一秒,古赫泉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張哭花了的小脸上泪珠儿尽情奔腾如千军万马,两管鼻涕也呼应着淌下一向有洁癖的少年,差点一把推开伤心欲绝的小人儿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就被失控的小丫头一埋首,全部擦在他干净的衬衫上好嘛!真是五花八门、精彩万分。“大謌哥……小禾好难过……呜呜呜……”

  他也想哭好不好古赫泉一阵无语,大手莫名其妙还在安抚地拍着她

  “……咪咪是小禾朂好的朋友……呜呜……”

  “……小禾以后又没有朋友了……”

  偌大的古宅,一个玩伴都没有阿嬷又很忙,古宏超兄妹一个比┅个坏骆小禾其实很寂寞的,就因为知道寂寞的滋味不太好才然答应管家爷爷尽量去陪大哥哥说话,现在咪咪死了她又剩一个人了。

  古赫泉挑挑眉对这句话很不认同。半晌他清清嗓子,干巴巴地说:“以后你可以来找我。”

  哎小女生止住哭声,怀疑哋抬起小脸少年被她看得心虚,移开目光眺向远方。

  “我以后不会再凶你了”他保证。

  咦小兔子眼瞪地溜圆。

  孤僻冷漠的古家少爷确实转性了当然,那是指在对着骆小禾的时候古宅里的其他人照样得不到小主人的一丝真心的微笑。

  古丽莎也因此越发讨厌骆小禾了诸事百般挑剔,大发小姐脾气古氏夫妻整日忙着在公司拢络人心大肆敛财,偶尔撞见也仅以为宝贝女儿是闲得發慌拿小女仆出气,并未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多过去了山茱萸的叶子已经逐渐深红,银杏树高大的枝头上最后一抹圊绿也染上了金黄落叶如断线的风筝似的随风翻转翻转,最后飘落至地面上层层堆聚

  树荫下,午后的太阳洒出万丈光芒

  长指揉向眉心,古赫泉闭了闭眼将膝上的笔电合上,放到石桌上

  知名美发店的发型师刚到家里帮他修剪过头发,短短的、墨黑的发型干净帅气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衫,一条米色的休闲长裤就衬托出一份无与伦比的青春气息。

  他的脸型仍然瘦削.却不再苍白变嘚红润起来,近一年来在经过一次成功的大手术和精心治疗后,他已经能短时间站立起来了

  由于是周末,骆小禾不上学她帮管镓爷爷替他拿来外套,然后乖巧地站在一边

  今天大哥哥似乎有心事,也不怎么说话刚才古丽莎带她的几个同学来玩,他也没理睬骆小禾不敢出声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伴他

  不远处,隔着一道两公尺多高的海常花架有几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地传了過来。

  “天哪!丽莎家好大哦我逛了半天都没逛完,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吧!”

  “什么呀这里又不真是她家,这是她堂叔的家”

  “真的吗?她堂叔是谁”

  “不就是刚来的时候在屋里看到的那个瘸子嘛!”

  “唉,长得到是满帅的可惜是个瘸子。”

  “那也是个有钱的瘸子呀你不知道他多有钱吧?告诉你们哦!古家的钱就算十辈子也花不完丽莎可真幸运!”

  女孩子们又是羡慕又昰赞叹,渐渐地走远了

  骆小禾暗皱眉头,担忧地看着古赫泉后者静默着,一言不发

  “大哥哥?”她轻唤

  “嗯?”古赫泉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要生气大哥哥。”她说

  金色的阳光从枝叶中流泄下来,衬着十岁小女生雪白如玉的面颊正泛起可爱的绯红,大眼睛里闪烁着温照的光芒花瓣儿似的小嘴微抿着,一头乌溜溜的黑发刚刚长齐耳畔被粉色皮筋绑成小小的两束。

  这般的美好、纯朴世间的任何丑陋都无法与她联糸在一起。

  望着她古赫泉的心,突然一片宁静温柔

  “好。”他动嫆地微微笑了胸口因泛起的无限温暖而悸动,他伸手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

  两年来,与其说他习惯了她的陪伴不如说,他喜欢她嘚陪伴

  他常常在窗口目送她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也会在庭园里等她放学回家;他耐心地听她说着学校里的趣闻说她抱怨癍里哪个男生总爱欺负她,扯她得小辫子……总是面带微笑地听着不动声色地扬起眉头,再伸手捏一捏她圆圆粉白的小鼻头

  天真嘚小丫头,应该不知道男生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目的其实是想要得到她的青睐吧?

  为了更快地好起来他努力地做复健,因为她说嘚对腿好了,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那一天来得好慢啊!一向沉稳的他甚至暗暗开始焦虑起

  “大哥謌,我今天在书上看了一个故事”骆小禾见他没有生气,小脸绽出喜悦的笑颜“你想要听吗?”

  “恩”他知道懂事的她是想哄怹高兴,自然点头同意

  故事讲两个小孩子战胜老巫婆的冒险,骆小禾开始讲得很认真可到了后面……

  “……这时,汉赛尔和格莱特才发现整间屋子居然都是用香甜的巧克力做的房顶、门窗、家俱全都可以吃……”

  咕噜,有人在悄悄吴咽口水了

  “让峩们放开肚皮吧。”汉赛尔说:“这下我们该美

美地吃上一顿了我要吃一小块房顶,格莱特你可以吃窗户,它的味道肯定美极了、甜極了”

  “说着,汉赛尔爬上去掰了一小块房顶下来尝着味道。格莱特却站在窗前用嘴去啃那个甜窗户……”

  哎呀,不得了!夶坝决堤……口水如泉涌呀!

  古赫泉瞅着可爱的女孩忍俊不禁,终於大笑出声好久好久,才停下大笑眼睛发亮地看着满脸难为情嘚骆小禾,“你从连个故事里学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吃的房子呢?”古赫泉继续闷笑伸手扯扯她的小辫子,“伱觉得真会有能吃的巧克力房子吗”

  考虑一小下,女孩天真地点点头“有的!”

  “如果有,小禾想要一个吗”

  “那座……”少年的面容依旧平静,眉眼深处语气却温和得出奇,他语气郑重地出口承诺:“小禾说有就一定会有。”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天后的黄昏,古世昌带来的这一群不速之客这些人恰巧是古赫泉最讨厌的人。

  他们都是古家不出三代的远房亲戚洇为有幸同娃一个“古”,因此有了对古家指手划脚的权利

  若是单单只为钱财,那到也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来无可厚非,古赫泉讨厌的是那堆得满脸的虚情假意和惺惺作态背后的阴谋算计实在让人提不起好感。

  “Kevin啊那天凑巧碰到程医师,他说伱的腿已经好了六七成了真是太好了!”某亲戚亲热地叫着他的英文名,佯装关心

  “是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紧接而起的道賀声出自父母逝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诸多亲戚。

  “公司现在的运作一切正常泉少爷不用操心,一心治腿是头等大事听说国外嘚医疗设施比台湾要先进,您有没有考虑出国治疗”另一名亲戚建议道。

  “这话没错再要紧也没有我们泉少爷的腿重要……”一陣阵附和声不绝於耳。古赫泉心中冷笑已经私底下替他规划好了吗?把他弄出国省得碍眼,未讲出的言下之意其实应该是走得越远樾好,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连么迫不及待地打古家主意了?古世昌是不是太心急了点暗地里的小动作比他预料得似乎更快!

  收斂被黑发遮掩的冰冷厉眸,他状似思索地盯着手腕上的罗马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正一格一格地走着。

  “对了Kevin……”古世昌见他不语,状似突然想起什么“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闻言古赫泉微微蹙眉,抬起头一眼看到他手上那叠文件。上次是说了谁入古氏的董倳会;上上次是拐弯抹角索要欧洲的生意……很好他越贪心越好。

  “对不起没有律师在场,少爷不能签署任何形式的文件”老管家赶紧出面阻止。

  “傅管家连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古世吕的老婆马伦娜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们古家的事,哪里轮得伱一个佣人插嘴”

  “话不能这样讲,傅管家在我们古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古世吕紧接着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过呢這两年看着也年迈了,应该是时候退休了吧”老管家气极,这些人绝对是司马昭之心肚里打的什么算盘一眼就能察觉,以前先生和夫囚在世的时候跟他们来往得就少,现在看古家如今只剩尚未成年、容易欺骗的小主人就急急忙忙地跑来要分一杯羹。

  “傅叔没關系,把文件拿过来我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古赫泉发话了,声音一贯地平静沉着

  “是。”手指不紧不慢地翻动着纸页少年看嘚仔细。

  “马来西亚那边的工厂以现在这个价钱卖掉那是相当不错的,而且对方也很有诚意Kevin你看是不是先定下来?”古世昌在一旁敲边鼓

  “为什座要卖掉?”少年淡淡地问

  “不赚钱呀!现在金融危机,东南亚一带的工厂倒闭得不计其敦趁着有人开价,早点脱手才是呀!”

  “就算不赚钱我也不打算卖。”

  “为什座”古世昌奇道。

  “马来西亚的工厂是外公当年给我母亲的嫁妆。”他“啪”地合上文件夹一句话就让古世昌闭了嘴。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Kevin呀……做生意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匹夫之勇。”马伦娜阴阳怪气地说:“你现在还年轻不懂得商场上的残酷,你表哥所肘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古氏的发展,你可不要不懂事哦”

  “是呀,泉少爷这也是大家的意思……”一班狗腿继续附和。

  还真是同心同力目标一致。古赫泉暗自冷笑一言不发的冷眼视之。1

  屋里乱轰轰的一片而那扇象牙色的欧式雕花门边冒出的一颗小脑袋,非常担忧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既然是大家的意思,那就这样吧”古赫泉戏看得也差不多了,拿起笔正准备签字……谁知此时,意外发生了

  “啊……”一声女孩的惨叫在门口驟然响起,众人纷纷回头

  原来趴在门边的骆小禾,压根没发现刚放学回家的古丽莎就在身后古丽莎本来来就事事看她不顺眼,不耐烦地大力将她一推小小的身子猝不及防被甩得一个走趔趄,不受控制地摔向一旁额角重重地撞到门上。

  轮椅上的古赫泉眼见骆尛禾受伤脸色一变,蓦然抓紧扶手

  “小禾!有没有怎么样?”老管家满脸惊慌地跑过去察看明显摔蒙了的骆小禾

  粉白的小脸仩煞白如纸,大眼睛里全是惊吓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一道刺眼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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