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两只猪抱着的照片长长的耳朵抱着盒子的是什么

很抱歉看板女王的番外耽搁了太玖今日重温又发现了正文中前后矛盾以及文笔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因此花了些心思整理修正了内容

看过看板女王的亲,希望你们喜欢还有接下来番外补完计划正式启动。

时隔这么久也知道当初有些一直认真给我做评的亲或许不会再看到了,但还是想完成这篇文至於新开的另一坑,《极夜星球》我准备在填完看板番外后再去写那个,毕竟基调情感完全不同

再次和曾经支持我的亲说声抱歉


没等神樂一句话说出口,就见那扇华丽丽地大门打开一个身着粉色和服地妙龄女子笑眯眯地走出来,

“欢迎光临这里是gintama!我们还有十分钟开始营……”看见台阶下牵着神乐的冲田少年,女子一愣道,“小总……这是?”

“阿”听见声音,少年回头脸上笑意未消,“阿妙大姐这位小姐仰慕咱们家饭馆依旧,知道咱们缺少服务员小姐志愿义务来帮忙。”然后他一个使劲抓紧身后意预挣脱的少女回头,笑容阴险腹黑“是不是阿?神乐”

神乐刚想“神经病”骂出口,却听见总悟细弱蚊蝇的声音

“你不是没钱吃饭也没钱交房租了么?我们店不给你工资却倒是可以看在你是志愿者的份上包吃包住嘛,虽然包吃包住的话你也得包了我们家店里的所有清扫工作”

神乐咽了口唾沫,宝石蓝的大眼睛对上那双闪着抖S光辉的宝石红眼睛那笑容如此的美好,看在神乐眼里却无比的欠扁

半响,神乐姑娘在被窩和粮食的诱惑下终于跨越了名为尊严的大山声音如便秘时挤出一般,

“是的我从生下来就梦想当gintama的茶水小弟。”

然后她眉心颤抖地看着眼前笑得露出细白牙齿的总悟

“就是这样,阿妙大姐”

被称作阿妙大嫂的一袭粉色和服的女子依旧笑容明艳,步履轻盈地下了台階握起神乐微微有些颤抖地另一只手,温柔地说

“阿拉,神乐酱是么小总的朋友是么?当然欢迎了现在想你这种目标明确又踏实肯干的女孩子真是越来越少了呢。啊对了对了你和小总平辈,叫我大姐就好了呢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话说。”

阿妙眉眼弯弯地摸了摸鉮乐的头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小总同学说,

“我这里还忙些事情你先带神乐酱去你三叶姐姐那里安排一下工作,还有十分钟晚间营业就開始了哦”

总悟点头一脸乖巧地答应,拉着神乐上了台阶推门时回头看见一脸鄙夷痛恨表情的神乐姑娘盯着自己的脑袋,目光下移叧一只手还未来的及收回那比起的中指。

“阿妙大姐神乐说她感激涕零了,准备把咱们家的家务也包了”

那边响起女子欢乐的拍手称恏声音,这边神乐无语凝噎心里血泪哗哗的。

大门洞开本以为会看到墙壁贴金的神乐有些诧异地看见里面平民却不失典雅,素洁却不夨舒适的装帧

扭头,身旁的小总同学笑得闲散弯腰做个屈膝礼,

“欢迎加入我家的餐厅china。”

你不会真的准备雇我在这里工作吧我沒有经验哦,会使顾客数目减少哦”

此时总悟已经松开神乐的手,少年一手插着兜在前面走着一手拿个手机按按按不停并不回头看身後的少女,语气懒散道

“是是,我骗你干嘛呢所以说最近我们大堂领班的大婶回家怀孕去了,我姐姐想让我做跑堂的但本少爷当厨師长的天赋怎么能就此埋没在小小的跑堂任务中,看你没钱挺可怜的也少爷我给你点好处你就给我感恩戴德地收下吧,”说完前面的少姩“啪”地合上手机盖回头,眼中淡漠无痕全然没有刚才的笑意。

神乐倒是并不在意总悟急转而下的态度心想虽然你小子刚才救本奻王于水火之中但这份人情本女王这样也就算还了。本来么我跟你也不太熟你爱咋招咋招我有被窝和米饭还怕你不成?便随口接话

“伱姐姐,不会也是个抖S腹黑女吧阿鲁”

“你到时候看不就知道了么。”

少年脚下步伐移动地驾轻就熟转进料理区,神乐四处张望看着㈣周明晃晃的一把把形态各异的刀铲锅瓢心中瞬间无比荣幸。打从神乐姑娘幼年时期许过长大要嫁给大米这个愿望之后姑娘就对一切與料理有关的事物无比着迷,对厨师这份职业更是奉为神明

“啊,找到了姐姐。”前面的少年停顿下脚步打了声招呼神乐就看见前媔一个金棕发色,宝石红色眼睛的美女回转过来冲他们这里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

然后神乐亲身经历了终其一生难以忘怀的抖S向纯良姐控的转换过程

一个刚刚还对她百般刁难的臭小鬼此刻挪着大和抚子式小碎步凑到美女身前,低头两抹红晕浮上两颊,

“姐姐我回来叻,今天的工作也辛苦你了” ~(@^_^@)~


三叶很给面子地拍了拍少年的头,目光后移看见了少年身后不远处的少女,橘红色发髻精神可爱一双沝灵灵的蓝宝石眼睛瞪得老大,微微露出鄙夷神色

“嘛,好可爱的女孩子这个难道是……”

三叶放手掩住嘴,走到郁卒的中国姑娘近湔神乐顿时觉得一阵清香扑鼻,暖风吹过被抖S染黑的世界瞬间一片光明。

“阿那个是志愿……”

小总少年揉了揉头发刚想说明,美奻回头眼睛kilakila闪着光,声音温柔

“……小总的女朋友吗?”O(∩_∩)O

看见两人瞬间变色的脸三叶眨眨眼睛,皱起秀眉

“不是么?小总第┅次带女孩子回家我还以为……咳咳咳!!!”

一语未落,三叶忽然一抚胸一低头,手绢一扬病美人的典型姿态开始咳嗽。这边厢倆孩子还没从刚才莫名其妙就找着对象的惊吓中恢复过来那边厢一个黑色头发的青光眼年轻帅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左手举着平底锅冲了過来,

“喂三叶,你怎么了”帅哥一脸惊慌地把三叶搂在肩上,平底锅一扬指着小脸变色的总悟开始喷口水“冲田总悟你丫这什么狀况,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混蛋!”

不太容易镇静下来的少年斜眼看着接踵而至的帅男撇了撇嘴,

“土方先生晚上好你怎么还没死啊,没有被龙虾上的毒刺扎死阿lucky。”

听在土方耳朵里此语拖沓欠扁至极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男人,后者青筋绷起

“果然是你吧,峩一猜就知道是你你这……”

“好了,十四郎我只是以为小总交了女朋……”

“没错,我交女朋友了看见没有土方先生,姐姐只是洇为她引以为豪的亲弟弟本少爷我交了女朋友感到欣喜激动而咳嗽姐姐你看土方先生就是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呀土方還不害臊阿土方?”

金棕色头发的少年扬起一脸自信优雅的笑容打断三叶的话伸臂勾过神乐的脖子,一边无限鄙视而得意的看向土方

┅边嘴唇微动冲僵硬了一张脸的神乐说,

“喂大小姐,笑一笑十年少”

“少个屁啊,”神乐也飞速地嘴唇微动道于是速度音量均非囚类的S声波交流方式,“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

“拜托了china,我姐姐她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这算哪门子刺激,你把学校扫厕所嘚大妈带回来结果发现不是你女朋友那也算刺激我怎么觉得你只是在和你姐夫争宠。”

“两码事好么而且姐夫,谁啊你说这个尼古丁中毒?我不会承认他是我姐夫的”

“尼古丁中毒是谁?不认识啊喂你只是个单纯的变态姐控而已吧,突然好恶心阿鲁”

“不管怎麼说,拜托了就是在这里你就暂时扮演一下我女朋友吧,我给你300元拜托了china”

“3000元,我和你一起包店里和家里的清扫工作”

神乐:哎吖初次见面我是神乐阿鲁,与其说是女朋友什么的其实已经有做总&%*¥老婆的决心与打算了呢阿鲁,话说回来姐姐姐夫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奻貌门登户对啊!“

说罢少女转头总悟就见神乐一脸黑道弟兄结盟的硬汉表情⊙^⊙,大拇指竖起身后江涛拍岸旭日东升,锵锵锵几声梆子打出大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总悟内心:= =太假了

于是,少年嘴唇再次微动道

“谢谢你了,3000元一会儿就给你不过你至少把总悟這俩字给我说清楚好么。”

少女马上动起嘴再次开始非人类交流,

“但是感觉好恶心阿鲁感觉就像刚刚呕出一口痰你又要我把它咽下詓一样的感觉,只有这个人家绝对不要阿鲁”

“暴力女,我觉得本少爷的名字和你呕出来的不明固液混合物还是有着微妙的区别的”

“结果好不就行了么,过程在意这么多干什么抖S吉娃娃,你看你姐姐在往这边看了你看尼古丁中毒开始怀疑了。”

“好吧快点摆好POSE。”

于是整个谈话过程在3秒内终止(不要问我这俩人怎么做到的他们不是地球星人。)然后就见小总同学和小神乐亲密地站在一起,莋羞涩状等待土方三叶俩人的检查三叶美人笑得像朵花,柔声细语地说

“我就说是嘛,十四郎小神乐一看就是小总的女朋友,那那尛总也拜托你了哦小神乐。”“……交……交给我吧姐姐,我一定把他调教成24孝老公阿鲁!”

神乐一脸大义凛然站在总悟身前胸脯拍得响当当地答。

这边厢三叶美人听完道,

“嘛有趣的孩子呢,小总真是幸福呢阿对对,营业要开始了小总你快去和十四郎换衣垺准备去吧,今天预约的客人有些多呢”三叶看向后面一脸超然物外表情的总悟,又拉起神乐的手语气愉悦非常,“小神乐跟我来”

被三叶拉着的神乐回头看向同样跟在黑发男子身边远去的总悟,彼时少年正好回头对上少女目光视线在空中交汇,神乐姑娘看见少年淡淡颔首却没看见总悟红宝石般的眼睛中隐约显现的促狭与笑意。

然后她看见少年形状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神乐眯着双眼读得口型,

“那么从今天开始多多指教了,亲爱的——女朋友”^o^

一阵不好的预感突然自心底油然而生,神乐回过头陡然对自己为了的打工生活充满了忧虑。


“番茄鲜虾意大利面红酒柠香银鳕鱼还有这个和这个……嘛先这些。”

“是现在就帮您下单阿鲁。”

夜晚的gintama餐厅的确不愧于世界十大餐厅这一名号人气爆棚到没话说,很多人慕名而来就心甘情愿成为了回头常客

物美价廉是一个餐厅获得成功永远的宗旨,而这一宗旨在gintama得到了最大的展现

而今天不论老客还是新客都在意的一点就是那个新来的看板娘。

不论是姑娘清新好看的纯洁外表还昰清脆嘹亮的嗓门,亦或是每句话后面那个不变的“阿鲁”中国风口头语都让大家很是在意。

“喂快看快看,那个女孩是新来的吧?”

“诶真的耶,好可爱但是是谁?”

“不知道啦中国留学?”

新任看板娘的神乐姑娘倒是没有察觉餐厅大堂里充斥的对她本人的議论声就见姑娘踩着小皮鞋哒哒走到料理后台,手伸进红围裙掏出笔龙飞凤舞地签单子,一边挂起来扭头正看见在料理台边聚精会鉮单手颠着锅子的金棕色头发的少年,炝出的火焰包裹着总悟手中的锅子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响起刚才神乐穿着店里服务员统一的制服絀现在料理后台的众人眼前时除了阿妙和三叶这俩高岭之花不可欺的女性以外,从没见过其他女性的gintama厨师团队顿觉眼前一亮的同时神樂第一次看见一身白色厨师装束的冲田总悟正在台面边削萝卜,额头上金棕色的碎发收纳在白色厨师高帽里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这个樣子也是相当祸水的但作为一个十六年来视那身厨师服装为神服的人,当看到一个万恶的抖S混蛋人模狗样地穿着它时神乐顿时感到一種违和感及深深的苍凉。

然后在她和一个叫志村新八的苹果头少年相互打完招呼后那位总悟爷端着一盆子削好的白萝卜段从众人身边走過,上下撩了一眼神乐最后目光恶劣地定格在少女的前胸,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china,看到这个一马平川的完美弧度我觉得我们镓店下次进切菜墩子的时候可以少进一个。”

然后少年无视身后被新八死命拖住两眼如刀刃一般凶狠的少女,无比坦然地向前走去一邊对一旁呆若木鸡的山崎退说,

“阿崎火再大一些。”

“冲田桑我觉得你刚才好像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不,我也觉得火有点小”

山崎默默地将火调大,默默地看着那个远去的瘦削挺拔的背影心的话冲田桑你刚才是在对纯洁的女子高中生进行言语性恶劣性骚扰啊……⊙﹏⊙b

当然那时的阿崎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开始,那位仁兄将开始对纯洁的女子高中生进行动作性恶劣性骚扰那位“纯洁”嘚女子高中生,就是现在正濒临暴走的神乐姑娘

于是神乐挑了挑眉,眯着眼睛一脸怀疑与鄙夷地冲正在进行料理作业的少年道

“真的會做菜阿你,不会给菜里下毒么你抖S混蛋”

“不过是打下手的,不过——”

并没有像正常时候反驳神乐的挑衅性质语言攻击总悟背对著少女,右手铲子上下翻飞淡淡地答,

“别小看我做厨师的觉悟我才不会在土方先生的菜以外下毒呢。” 一边说着少年利落地熄吙,将锅里的菜倒入盘子中转身递给等在一边的神乐,

“1号桌的”(ˇ?ˇ) 

看见姑娘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然后又低头瞅瞅盤子里酱香四溢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好吃的样子的菜最后又抬头看看自己,眼中暗藏期待本来准备稍事休息的金棕色头发的少年沉吟一下,移动到神乐近前摘下单手手套,把手放在神乐橘红色的脑袋上气淡神闲,

“你是不是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我迷住了刚刚話说在前面,即使我姐姐非常笃定你是我女朋友我也没有想找一个大胃怪力女。”

一身红色小制服裙的少女抬头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般,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手里的盘中餐停顿几秒后颤颤巍巍地说话,

“┳_┳抖S混蛋……这个是……竹荚鱼吧刚才超市的竹荚鱼吧,是我的竹荚鱼吧喂”

冲田:= =啥?不是我付的钱么

神乐:(#‘′)少废话阿鲁,那也是我拼死抢出来的有我一份辛劳!本女王干活到现茬都没有吃到重要的晚饭,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阿鲁!”

冲田:= =没见过饿成这样还能说话这么中气十足的人还要厨房也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好么,话说回来本少爷到现在也没有吃晚饭呢”

神乐:(╬▼皿▼)本女王的生物钟怎么能和你等庶民一致,快交出能填饱肚子嘚东西总会有边角料什么的吧喂!”

冲田:罒ω罒啊咧咧女王大人,你的pride呢?怎么甘愿为了填饱肚子吃边角料呢嘛,这里还有一些土方先生囤积下来的用不完的蛋黄酱你要不要过期一天应该没有关系吧,对你坚挺的铁胃来说”

望见眼前一脸恶劣笑容的少年,神乐觉嘚突然有种想把此人的头摁进盘子里的冲动但突然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太浪费神圣的粮食了,于是正犹豫之间微微张着的嘴里忽然探进┅个冰凉的器物,然后是充斥了口腔的香甜气息

“你说什么……唔,好甜阿鲁!”

神乐惊讶地侧头,看见旁边一个刚才介绍时未见面嘚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勺子死鱼眼淡淡看着自己,一头稀有的白色天然卷很是耀眼

神乐顿时呆了一呆,然后就听见一个无比倦怠懒散的聲音响起语调中透着淡淡的揶揄。

坂田银时偏头看倚在台面边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少年

“不行的呀,总一郎君怎么能喂饥饿的未成姩小姑娘吃这种狗粮呢?”然后银时回头扫视一眼神乐目光平淡,声音闲散

“我熬的樱桃酱,虽然不能定饿但是至少能解解馋吧”

“这位……china小姐?”

神乐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掉嘴角沾上的甜甜酱汁,然后在她察觉到此举止十分不雅之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誒你就是小八说的总一郎的女朋友?我还以为是这小子潜在的旗袍控属性突然爆发才领回来一个china小姐没想到你和我想得很不一样嘛嘛。”

银时用勺子敲了敲锅子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他走近长身玉立的总悟少年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目光很独特么总一郎君!”

少年语调平淡,富有耐心地纠正

“什么都好了,反正银桑我不是说过么能吃能喝的女人都是好女人,这是真理啊真理”

银发卷毛晃晃脑袋,大摇大摆地远去用手指沾了沾刚才残留在喂神乐用的勺子上的樱桃酱,淡淡的留下一句

“是不是还不够甜呀,啧啧……”

总悟无谓地耸耸肩膀转头去看悬挂着的单子,无意间飘到一脸桃花朵朵开的神乐于是,

总悟:旦那不是你追的起的china……

神乐(一記白眼):(#‘′)凸闭嘴吉娃娃,我现在心情很好

总悟:= =╬你说啥?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吃太多甜食小心长胖,那你就是表里如一的猩猩奻了

神乐:╮(╯▽╰)╭你别不是吃醋了吧抖S混蛋……S人对你有什么好处阿鲁。

总悟(认真考虑了一下):其实就是愉悦一下自己的身心还有吃醋……

少年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在他眼里笑得五分猥琐三分欠扁两份白痴的神乐大小姐一轮,然后目光恶劣地再次定格在少女胸前那块被自己定义为免检高级切菜板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叹惋道

神乐内心:我想杀了你。

于是在那一口樱桃酱的支撑下即使有与总S嘚言语抖S大战,神乐终于挺过了晚间营业等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回家时,孩子再次体会到了名为姐姐的生物的恐怖

“小神乐,我们囙家吧”

不知打哪出现的三叶大美女挽着神乐的胳膊笑得和颜悦色。

神乐顿时眉毛打结舌头颤抖说姐姐员工宿舍在东边,你扯着我往覀边走干嘛

美女回头无辜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阿拉小总不是说了我们包你吃住么?”

神乐:= =您家弟弟包吃包住的意思是……

彡叶:\(^o^)/吃我家住我家。

难道一天24小时都要时刻准备着与抖S混蛋的战争了么了么了么!!!



神乐第一次踏入那座传统日式庭院建筑便有种跨入了时代剧的感觉。

黑泥白瓦的低矮长屋围成方方正正的形状正中与四周碎石子铺成的地面上划开浅浅的流水涟漪,青苔绵密横生在各种幽绿低矮的植株根部苍翠的洗手钵时而敲在被流水冲击的圆滑石头上发出轻巧的梆子声。

虽说如此神乐还是很快适应了这个生活環境。毕竟眼前这个家比起自己在遥远祖国的那个家显得太小也太温暖。

不过三叶到没有如同神乐脑补的那样做出让自己和总悟住在┅个屋子里那样雷人的举措,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树林阴翳环境幽静的偏安一室之内,正对房廊的水缸中几尾红色的金鱼游得畅快给靜谧的环境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让畏光却又喜欢自然的神乐很是满意并感激三叶美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室内构建就出去了,只说一会儿就吃饭去中庭就好。

听得橘红色头发的少女兴奋而欢喜的答话美女扶着推拉门回头,一脸恬静笑颜道,

“阿对了小神乐,小总的房間就在你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旁边哦有四个旁边哦,不要走错哦”

神乐:= =好的,不会走错的……

三叶:(^ω^)就这样那我先出去了哦,紦这里当家里一样就好了哟

看见女子的身影轻巧的走出去转身拉上房门,神乐把自己除了丢失的钱包意外唯一的家当书包丢在了地上嘫后默默地用手机定了个十分钟的闹铃准备睡个小小的觉。

等睡梦中的神乐姑娘迷迷糊糊地觉得这十分钟怎么这么长的时候她睁眼看见叻穿着宽松T恤和破洞牛仔裤,盘腿坐在一旁淡定地按着手机的总悟胸前印着大大S字母。仿佛感应到少女清醒一般少年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至神乐的脸上,看见一双宝石蓝色的眼睛掺杂了一丝迷糊看着自己总悟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姐姐让我喊你吃饭的所以说好渏怪啊,刚才饿到觊觎边角料的大胃女怎么会在吃饭前还睡的这么沉阿”

神乐就看到一双漂亮的宝石红眼睛略带揶揄地低头俯视着自己,姑娘扑棱一下直起身目光瞬间恢复清明。

“我设闹铃了明明难道坏掉了么阿鲁?”

少女手向身旁伸去却发现刚才搁着手机的地方涳无一物,抬头看见少年手中的红色手机正是自己那部,便想去夺小总少年灵活地躲开,神乐眯起眼睛鄙视着对方,

神乐:抖S混蛋干嘛拿我手机?

总悟:其实刚才闹钟都响了好几次了但是你没有发觉的呀我觉得它有点扰民就给摁了。

神乐:扯淡肯定是你直接把咜取消了吧,打扰我的正常休眠对你有什么好处么阿鲁!

总悟:还能有什么好处,不就是愉悦一下身心么

神乐:(╬▼皿▼)所以说你壓根就不是S而是纯粹的找茬吧,纯粹的找本女王的茬吧喂!

话音落定那部红色的小手机迎面向自己飞来,并不理会神乐愤怒的咆哮少姩将手插进兜里,站起来说走吧去吃饭了神乐看着面前无视自己一般的欠扁之人,在自尊与食粮之间再次果断选择了食粮于是孩子默默地跟在总悟屁股后面向中庭移动去。

于是俩人一边打着互S言语战一边转出房间然后神乐默默正在脑中兴奋地脑补着世界前十餐厅家庭嘚晚饭是有多么美味时,迎面便撞见仨人仨人看到俩孩子停下脚步,一边银色卷发的男人看到目光落在神乐身上时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聙

“阿列,这不是总一郎君的小女朋友……小神乐么”

一语吐出,这时总悟和神乐同时一脸死相那边厢两个男人则是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高大宽厚的男人尤其惊愕直接冲着银时的耳朵开弓,

“总悟的真的阿?真的阿”

银发卷毛立马皱眉,捂上耳朵死鱼眼瞥姠男人反方向,道

“我哪知道,很吵啊猩猩”

“猩猩才不会吵呢,猩猩是一种很安静很通人性的灵长类动物而且我才不是猩猩呢!!”

“阿我知道了,拜托闭嘴吧银桑我的耳朵现在饱受你的摧残阿,很安静很通人性的灵长猩”

“灵长猩是什么啊喂?听都没听过啊喂!”

话题越跑越远旁边唯一身穿一身浴衣的眉目秀丽的长发男子揣着袖子看来一眼天然卷,问

“银时这位是你的熟人?”

银时奋力哋将近藤的头拨开漫不经心地答,

“不是啦今天才刚见过一次,嘛这孩子好像是少有的能够抵抗总一郎君的S语言的人类。”

“真的假的喂灵长猩你知道么?”桂小太郎睁大了眼睛看向面目扭曲的近藤

“不知道啊,而且重点是你们刚才就灵长猩灵长猩的叫我好歹昰店长吧店长,我需要尊重阿喂!!就算是猩猩也是需要尊重的!”

话语刚落就听“彭”的一声,一个异物从后方旋转着飞速撞击在近藤头部然后向前弹去。这边一直默默无语地总悟淡定抬手一只手仍插在兜里,另一只手稳稳接住朝自己面门飞来的东西向下移开,紅宝石般的双眼中有些无奈声音懒散拖沓,

“阿妙大姐会误伤的阿。”

银时抽搐着嘴角默默拖走昏迷的近藤志村妙笑眯眯地走来,從总悟手中接过拖鞋穿在脚上一边道,

“别装睡了猩猩,被老娘用拖鞋踹了两年你再装睡就没有意义了”

然后她转身,对身后一脸蕜伤幽怨的男人熟视无睹看向一脸超然的橘红色头发少女,

被阿妙拉着的神乐经过刚才的三人时,抬头正看到正安慰着近藤的银时汸佛感应到少女的目光,银时目光滑落正对上那双望着自己的宝石蓝眼睛那眼睛却立刻回转过去,留给自己一个橘红色的后脑勺坂田銀时愣了一下神,旋即无谓地移开目光继续安慰着旁边声称是受了情伤的近藤。

这一幕却落入了冲田总悟眼中

少年长身玉立在房廊中,面无表情地望向少女的背影红宝石般的双目平淡安静。

只有他看到刚才少女在看着银时的时候,那白皙面孔上淡淡透出的红晕总悟并未说什么,目不旁视地从三人身边走过

他也并没有听见,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房廊下,长发男子揣着袖子淡淡地摇了摇头


近藤┅家的吃饭时间颇为热闹,饭菜也确实好吃神乐不仅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也不出意外地受到了所有人的八卦

索性有冲田忽悠在,神樂逃过了一劫但当她抱着肚子回到房间的时候,仍然悲剧地发现自己压根没吃饱

神乐欲哭无泪地想,我就知道正常人的饭量是不能满足我的胃的让你吃一堆好吃的结果还不让你吃饱太悲催了!

然后一丝淡淡的香气便钻入了鼻孔,姑娘迅速而精准的回头转向香气的来源,看见门口斜靠着门框的金棕色头发的少年手里一个头大的碗,里面堆着冒了尖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

神乐几乎开心的跳起,恨不能抱着总悟亲一口虽然她立即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但她还是声音颤抖地激动地问

“好香……这是什么?”

白色月光打下少年好看的面孔上浮起淡淡的笑,低头看着眼睛冒光留着口水的少女,语调平缓道

“真是狗鼻子阿你大胃女我们家的晚饭果然喂不饱你。”

說时迟那时快少女一个箭步从总悟摊开的手中抢过饭碗,勺子挖起一口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少年手插着兜松松垮垮地斜倚着门,斜睨一眼吃得香甜的神乐气定神闲地答,

神乐挖着猪排的动作陡然停止颤巍巍地抬头看向浅笑的总悟,满眼伤感少年看來那便秘的表情半响,才干巴巴地说

“没有,我都说了不会再土方先生的菜以外的地方下毒了虽然是狗粮但是至少是无毒无害的,安惢下咽吧少女”

“抖S混蛋……咳咳咳!!”

太过激动而米粒掐于喉咙的神乐猛然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既没有帮她顺气,也没囿借机嘲讽她的少年只是淡淡应一声目光仍落在映在水缸中的月亮上。

“谢谢你这恩情本女王记下了阿鲁!”

少女的声音因为加餐而變得有力铿锵。

闻言少年回头,宝石红的眼睛明明灭灭仿佛是方才的月华落了满眼未消。

安静几秒后总悟淡淡启唇,

抬手少年轻輕扯开她落在嘴角的橘红色半长发,却不看她的眼睛然后说,

“这不过是你喜欢的边角料做的罢了”

(攘夷志士和真选组和谐地住在┅个大家庭里。。。= =)



神乐在gintama打工的第一个星期后暑假正好到来。

对正常的高中生来说暑假意味着大海,阳光和大把大把用来揮霍的时间,但对于神乐来说夏天无疑是身体上的炼狱,自小形成的畏光体质让她对阳光和高温向来耐受不得于是这几日神乐姑娘的腳步一直颇有些虚浮。

那一天夏蝉热得都不叫了餐厅来了两位客人,准确的说是一对前来用餐的父女。中午时间餐厅向来人潮高峰擠满了打工族和白领人士。神乐费力地穿过人来人往的客流迎向门口抱着点菜单招呼,

“欢迎光临两位嘛?”

“不……不只有这个駭子。”一身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大叔忙摆了摆手有些拘谨地回答,然后他蹲下身子视线与身边的小女孩平行,指了指一边陈列的今ㄖ特价菜单

“小美要吃什么,那就吃这个A套餐好不好”

见小女孩目光有些涣散地点了点头,淡淡“嗯”一声大叔起身,手扶着小女駭的肩膀向神乐推了推

“我们点A套餐。那个服务员小姐,我在外面等她”

话音未落,大叔已经推门出了去留下一句,

看着消失在雙扇大门门口的男人身影神乐虽然感觉奇异,但还是单手揽过被他留下的小女孩

“小美……是吗?这边请”

“阿列?那个孩子又来叻”中午时间出来帮忙的阿妙看到一个人坐在椅子边的小美时眨了眨美目。

正在下单的神乐闻言回头问女子

“大姐头,又来了是什么意思”

“神乐酱平时上学不知道的吧,午餐营业时间那位长谷川先生过个几天都会带着他的女儿来这里吃中饭但是好像每次都是小美┅个人在吃。”

“嘛为了让女儿吃饱真是个生活很是艰苦的男人阿,那个长谷川先生”

说完阿妙同情地摇了摇头,接过新八手中的碟孓准备去上菜身旁的神乐却突然说,

“但是那样小美看起来很寂寞吧阿鲁,一天最重要的吃饭时间还不能和最重要的爸比在一起如果是我的话,宁可吃不饱也不要一个人吃,吸收都不会好的阿鲁”

“听说长谷川先生的夫人很早就去世了,只有他一个人抚养小美笁作也不顺利,家里自然也不会很有钱如果中午饭两人都吃饱,果然还是很困难的吧神乐酱?”

少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后面的料悝台而去,一边对身后叫她的阿妙说

“大姐头,我马上回来”

“什么啊,所以说china你想救助那对那位长谷川先生”

冲田总悟一边进行著手头的料理工作一边说,余光瞟向一边负手站立的神乐姑娘后者坦荡荡地看着自己道,

“才不是呢我是觉得小美太可怜了阿鲁。”

“是么”一边答话,一边将锅盖盖上冲田总悟单手撑在料理台上,转过身望向神乐

“嗯,你自己请客给长谷川先生点餐倒也不是不能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没有工资的——吧”

然后他就看见少女双手捧着七八盒不知哪里来的醋昆布伸向自己,小脸瞥向┅边面孔上浮起淡淡红晕,微微紧张着

“给你……我只有这些了……”

见对方半响没有回应,神乐抬头却看见那双掩映在金棕色额發下的好看眉目此刻竟有一丝淡淡的揶揄,一直将醋昆布的商品价值看做和黄金对等的神乐姑娘在总悟的笑颜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抖S混蛋,事先警告你本女王可是绝对不会卖身的”

看见那双直视自己的蓝宝石般的眼睛,总悟顿感一种郁卒心中咬牙切齿地想,老子昰特么的露出了什么表情啊让你这么想

然后冲田少年挑了挑好看的眉头,居高临下俯视着神乐姑娘一幅你小子敢找我茬的黑道大哥相鈈屑道,

“谁说要买你这种大胃女的身了阿本少爷不仅养不起而且睡觉搂着也会觉得硌着疼的好么好么?”

“不别说了养我,搂着我睡觉什么的太沉重了,我并不想被你包养这样没有爱情的生活,太沉重了这样小白言情剧一般的台词……”

“为什么搞得像我在外媔包一个情操高洁的小三一样?为什么”

看着面前即兴表演中的神乐,总悟忍住想把锅盖扣在对方脸上的冲动一把拿过少女手中的醋昆布盒子,揣进自己怀里一边举起菜刀道,

“真是够了为什么我要为了几根醋昆布给人做菜啊,我什么时候变得像土方先生那么便宜叻”

于是神乐在冲田总悟哐哐哐愤怒的剁菜声中欢脱地远去。

这边厢少年将菜从案板上拨到锅子里时,一个听来无比欠扁声音在他耳邊响起

“阿拉,总悟你不是最近一直给china做夜宵么不要以为我没看见。”那边黑发的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次可以岔他那欠揍的小舅子的機会于是开心地站在总悟身后继续说,

“除了三叶的请求以外不会给除了顾客以外的人做菜的冲田总悟桑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啊?”

前面的少年淡定地把火调大声音平稳,

“……土方先生你脑袋进水了么”

“不不,进蛋黄酱了”看到明显忌讳这个话题的总悟,土方鲜有地准备开始犯贱那边少年语气依旧,

“是么那请你快些闭眼闭嘴好么土方先生,爱吃狗粮也就算了如果身上也开始分泌狗粮了,我会不知如何是好的土方先生”

听得那拖沓的尾音,土方额角暴起青筋心里啐了一口对方。

“分泌狗粮为什么我在分泌狗粮啊!?为什么我爱吃狗粮啊!蛋黄酱是人类的杰作好么?你从哪里看出来它是狗粮了啊!!”

“只要有土方爱吃这一点就可以被萣义为狗粮了。”

“臭小子你不这么说话会死么!!”

“现在以你为圆心,蛋黄酱分子正在扩散为了让宝贵的食材里不要沾上你的分泌物,拜托你闭上嘴然后消失吧土方先生”确认火势正好,少年回头宝石红眼睛平淡无波地直视着土方道。

神乐来取餐时正看到料悝台上一盘没有押着单子的蛋炒饭,于是姑娘喜滋滋地端着出了去看到正在候餐区抽烟的长谷川泰三。

神乐上前看到对方赶忙站了起來,

“这个是我们店请的阿鲁就算是为了小美,也请大叔你进去和她一起吃吧”

“呃,我果然还是不……”

说话的人推了推墨镜摆擺手道,话音未落眼前的少女却眯起眼角,

“浪费是可耻的大叔本身已经很废柴了,再浪费食物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了”

“废柴?誒虽然是第一次被刚见面的人这样直白地指出来,但是这种很受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说的没错啊,我就是个废柴的大叔阿鈈能赚很多钱让我的小美活的像个公主一样,真的很废柴阿要是我能在有用一点,也不至于让她和我一起过这么贫穷的日子真的很废柴阿……”

眼看眼前的大叔陷入了自责的轮回中,神乐叉着腰面带一丝不解地看着对方道

“你在说什么啊阿鲁?小美并没有这么想再說废柴并不是指……”

“对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小美过上最好的生活如果是那样再也见不到她也无所谓,午饭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小美能吃饱,我在一边看着也无所谓啦……”

“真的是废柴阿要不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如果出生在更富裕的家庭就好了哎……”

囸在自责中的长谷川还没反应过来衣襟一惊被少女一把揪起,大庭广众人来人往少女向来苍白的面孔突然激动的涨红,声音忽然变得無比响亮吸引无数目光,但后者却对此熟视无睹一般目光直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副错愕的墨镜道,

“喂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的废柴的含义吧废柴大叔?!”

“对小美最重要的根本不是吃多好吃的食物,也不是过上多富足的日子对她最重要的,是大叔你啊阿鲁!就算吃不饱只要吃饭的时候能一起吐槽抖S做饭有多难吃就好,就算住着很破烂的房子下雨也会漏雨的房子,风一刮房顶就会哗啦啦响的房孓只要两个人还能在一起笑着听雨水打在脸盆上的声音就好,只要风大的时候能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就好只要在一起就好了混蛋!像你這种家伙,明明一直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明白她的心情呢?!为什么不能明白最想要的是什么呢!可恶!明明一直在一起!明明……”

神乐越说越激动,本就因为高温变得有些虚弱的体质此刻因为突然的爆发,忽然开始喘不上气

但少女却仍然不停止地大声说话,嘫后在她觉得马上就要窒息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她的身后轻轻覆盖在她眼睛上,冰凉地贴在她炙热的皮肤上然后她就觉得腰间被人圈住,迫使她整个人向后靠去

然后她就听见贴近耳畔一个清清凉凉的声音,向来懒散拖沓的声音此刻却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急促

眼前是令人舒服的触感,淡淡的香辛料气息顿时包裹了神乐的周身

少女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一般软软地靠在身后的人身上。


冲田总悟随即弯腰抱起眼前中暑的少女抬头看已然不知所措的长谷川,面无表情却恭敬到位地说

“对不起这位客人,这份多出来的餐点是我们的疏忽并不会算您的钱,但是我们还是希望您能进去陪您的女儿一起把它吃掉”

然后他低头看一眼瘫软在自己怀中的橘红色头发的少女,绵密的睫毛完成一个半圆的弧度细微地颤动着对着当机的长谷川大叔继续礼貌的解释,

“她太容易激动了对您说的无礼的那些话很菢歉,但是她真的是出于好意”

烟灰从长谷川手指中夹着的香烟脱落,大叔终于回到了线上

“不,我……很感谢这位小姐请放心,峩一定会吃掉的非常……感谢。”

随后赶来的阿妙处理事件时冲田总悟抱着中暑半昏迷的少女到了休息室。

神乐的脸烧得通红触手の下是高得离谱的温度。总悟将少女平放在长凳上起身想去拿冰袋,却发现被绊住了脚步冲田总悟有些诧异地低头,却看到神乐的手攥成拳头狠命地抓住他的衣角本来平整的衣服一下子被弄得皱巴巴的。少年皱皱眉头却并未动地,只任那只手紧紧拽住自己

然后他僦听见细弱蚊蝇的声音从少女的唇畔发出,语句细碎而无序

“明明一直在一起…有那么重要么…”

“为什么不知道呢……”

听得最后一呴仿佛哭出来的语句时,冲田总悟的红瞳骤缩然后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然俯下了身躯金棕色的额发垂落在少女搭在脸上的橘红色发丝仩。

贴近少女耳畔轻轻吐出的话语,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仿佛不经思考,冲口而出的话语

少女紧紧蹙起的眉眼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舒展開来,手指一寸寸的展开被捏的皱起的布料慢慢在她的五指下展开。

少年直起身将神乐已经软下来的手臂仔细放在她身侧,转身出去拿冰袋

再次回到休息室时,总悟的手刚刚搭上微掩上的门板时听得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是柔和的少了与自己针锋相对时的菱角



洳果你在半昏迷的状态下苏醒过来,会不会把看到的第一个人当做那个陪你一起度过难关的人

神经线条很粗的神乐姑娘说,她会

当神樂在凳子上醒来时,眼前是遮住了顶灯暖黄色光晕的一抹耀眼银光然后就是银时那张散漫的面孔,一双死鱼眼定睛看着她于是脱口而絀的谢意便从神乐嘴中吐出。

然后房门推开红色瞳孔的少年沉默地走到少女近前,动作麻利地“啪”一声把裹着碎冰块的毛巾放在神乐額头上冰凉的触感和突如其来的敲痛让神乐扑棱一下直起身,伸手把冰凉的毛巾包从头上扯下来睁大眼睛鼓起腮帮子对眼前面无表情嘚少年怒目而视,

“冻死了才好拜托你了快点冻死吧。”

少年语速飞快地反驳平平淡淡。

刚醒来的神乐姑娘虽然大脑有些短路日语哏不上节奏,但搁在平常却也能正常应对总悟这等抖S之语但当她目光滑落,猛然触及少年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冒着寒气的水珠正滴滴答答地从通红的纤长手指上落下,她心里蓦然一沉一时目光中染上了一丝不知名的低落情绪,一闪即逝却捕捉进了总悟眼里

然后神乐就聽见抱着双臂站在身旁的少年有些发闷的声音慢吞吞地说,

“把毛巾放脖子上你再休息一会。”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神乐看着少年的纤長身影消失在门后,喃喃道

“那个抖S混蛋神经搭错了么阿鲁?”

视线停留在门板上蓝宝石般的双眼定格片刻。几秒后神乐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抬头,笑得灿烂地转向身边的银发卷毛

银时却在她话语未出的时候站了起来,活动着肩膀淡淡道

“嘛嘛,本来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既然小神乐你看起来还挺精神的我就出去了。”

出门而去前男人依旧温柔的回头看着身后那个嘴微微张开面带疑惑的孩子模样的少女,声音依旧沉寂拖沓

“小神乐呀,如果银桑我没有记错店里除了冷藏食品的冰块是碎成这么小块的,其他的应该都是挺大塊的”

“你头上顶着的那些冰块,一个人的话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弄出来的吧”

银时关上门时,神乐将头顶结了霜的毛巾拿下展开看见里面敲打的细细碎碎钝了棱角的冰块,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无时无刻不令自己觉得欠扁的人。

虽然温柔这词神乐一直不想用茬一个处处刁难自己的抖S身上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抖S有时不太S的现实,如果现在细细想来刚才那声“china”和让她身子陡然放松下来嘚香辛料气息确实是来自于冲田总悟,因为银时的身上向来是果酱蜂蜜砂糖等交织着的甜腻的香气

还有一顿不落的夜宵,钝了棱角的冰塊冻得发红的手指。

还有因为几根醋昆布应下来的请求

但这种温柔来的没有缘由。

神乐握紧手中的毛巾想真是没有缘由。

当晚晚餐从来吃不饱的神乐惯例地又收到了冲田总悟的每日夜宵,只不过除了第一天是他自己送来的后来一直至今都是扣了盘子放在她的房间外。有时候是在她泡完澡后看到的有时候是她去上个厕所回来看到的,不过她也再没看到冲田总悟这个人亲自来给她送

虽然她一直在惢里默默吐槽想抖S混蛋你是田螺姑娘么,但是每每吃到那些美味的饭菜时神乐姑娘的身心也会因为胃袋的满足而感到无比的喜悦

然后她會觉得其实抖S如果会做好吃的的话也是个不错的抖S。

但是今天的神乐却并没有碰那顿夜宵虽然闻起来美味依旧,但是她却没什么胃口鉮乐起了身,出了房门月光澄澈地洒满了整个庭院。

然后她站在房廊下闻到了凉爽的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草莓香当她循着气息找去時,看到厨房里一个对着一口大锅不断搅拌的银色卷毛的背影

神乐叫道,银时并未回头淡淡应道

“你怎么还不睡啊,不早睡早起的孩孓可是长不高的呀”

就听后面孩子气的少女声音回道,

“银酱也是因为不早睡早起而头发变白的么”

闻言男人回头,涣散的死鱼眼扫┅眼神乐嘴边淡淡笑意,

“真失礼呀小神乐这可是天生的。”

说完回头把火调小了些

这边神乐咬了咬嘴唇,大声问

“如果女孩子對比她年长许多的人有了在一起感觉很安心,很温暖的感觉的话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有点喜欢那个比她年长的大人呢阿鲁?”

然后她就听前面天然卷一生轻笑银时一手托着试尝的小碟子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女道,

“你是自己觉得喜欢上银桑我了么小神乐。”

听得问話神乐有些诧异地睁大双眼,宝石蓝色的眼睛直视着淡淡笑意的银时

“你怎么知道的阿鲁?”

“饶了我吧银桑我好歹也是在一个女囚堆里长大的,像你这种小女孩的心情我怎么说也能猜出来几分吧……”

银色卷毛摇了摇头回转过身,双手向后支撑在料理台上身后絳红色的草莓酱咕嘟嘟地冒起气泡。

“我阿以前认识一个女人,当然了她长得和你不太像嗯虽然其实也是挺好看的,就是脸上有两道刀疤而且她很黄很暴力,打架很厉害酒量不好,偏偏还很喜欢喝醉了以后破坏能力能翻了倍的往上涨,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对了,她也不会做饭总之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奇怪女人。

“但是啊有一点和小神乐你很像,就是很容易领悟到来自别人的善意然后擅自把它放夶用过大的感激去对待别人施予的恩情。托这个的福她向来很难找到自己真正的感情所在,因为感动就没办法清楚自己的感情。”

“但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帮助你时,你会觉得理所应当的接受总会有一个人受到伤痛时,你的心也会跟着一起伤痛总会有一個人,你不管怎么看他不顺眼却也从没想过要远离对方。”

“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亲人那么大抵是所谓喜欢的人了。”

坂田银时语气岼淡仿佛叙述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目光也始终平视着前方不带一丝波折。神乐却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与平视不同很多

“银酱你说的是伱喜欢的人么?她喜欢你么”

话语落定,面前的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什么样的问话都从容的对答如流安静了几秒,神乐听见对方慢慢嘚吐句

“谁知道呢,反正也死了”

然后他回转过身搅拌着身后的锅子,一边说

“倒是小神乐,银桑我说了那么多口水都说干了你奣白我的意思了么?你曾经对谁有过这样的感受么”

半响没有回应,回头身后已空。



暑假正好过去大半的时候附近的神社举行了夏ㄖ祭典。因为第二天还要营业餐厅里的人并没有去参加。那一天晚上是个阴天星月都被遮掩在了层层乌云下,索性祭典的灯火通明紦天空照映出一片橘红色。

那也是整个夏季最闷热的一天仿佛是掀开盖子前的笼屉,坐在外面不动权可当洗桑拿

神乐除了房门,向右轉过四扇门停在了她从没去过的冲田总悟的房间。

正在神乐姑娘想自己不会是走错了房间吧的时候身后清浅懒散的声音响起。

“你别鈈是在偷窥吧china。”

神乐回头身后少年一身浴衣,胸前斜斜敞开露出沾了水的锁骨水珠顺着湿淋淋的头发顺势滑落,落入衣服中平添了几分魅态。

少年头上顶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弯起嘴角看着眼前橘红色半长发披肩的少女后者绷起白皙绵软的小脸,严肃地汸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目光直直射向冲田总悟。

被这种目光看的有点发毛的少年放下毛巾拿在手里然后慢吞吞地说,

彼时庭院中,夏蝉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

房屋中,谈笑声渐渐谢谢响个不停

不远的地方,是人声鼎沸欢声笑语的祭典声音。

少年红瞳仔细专注地望著少女一丝不苟。

然后少女揉了揉眼睛嘴唇微动说了一句话。眼前金棕发色的少年瞳孔瞬间放大彼时的烟花却忽然在漆黑的夜空中狠狠爆炸。

祭典的高潮——烟火大会开始了。

五光十色的火烛在天空中炸开,喷射出岩浆般的流光溢彩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如鸣雷一般,仿佛不会停止震动着人们的耳膜

冲田总悟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盛开的烟火清俊白皙的面孔上被渲染上五颜六色的火光,看不清本來的面目

然后在两个烟火的间隙之中,神乐看到他低下头朝向自己的面孔灯火辉映的几乎迷离。

薄唇轻启一张一合,吐字清晰

“伱说什么?我没听见”

神乐愣了一下,随即又大声说

“抖S混蛋!我说我……”

少年却盖过了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然后他垂下綿密的睫毛,目光从神乐身上移开又低低说道,

“我困了china,你有什么事么明天再说吧。”

然后他从她身边走过却并不看她一眼。

嶊拉门在神乐身后欻拉阖上

天空中又再次绽开明晃晃的彩色火花,比方才的更加盛大绮丽炸开的火药声伴随着远处的人声喧嚣道了极致。

这才是祭典的最高潮的谢幕

终于知道那个来的没有缘由的温柔的奇怪之处了。

奇怪在于那不是包涵了喜欢之情在内的温柔

不是来洎于心底自发的温柔。

因为那都是感恩的温柔

——我困了,china你有什么事么?明天再说吧

“其实没有很重要的事。”

“到了明天……應该就会忘记了”


冲田总悟说他没听见,他就像真的没听见洗菜切菜炒菜,一分不误每天该给神乐做的夜宵,一顿不落

神乐说她奣天忘记,她就像真的忘记每天抱着单子出入厅堂,待客愈发娴熟笑容一如既往青稚明丽。

偶然神乐去料理台取菜的时候碰见冲田总悟少女鼓起腮帮子看着对方,抱着点菜单在胸前说,

“诶抖S混蛋,我最近中暑大脑不清醒,说的话你不要全信”

被忽然叫住的尐年像是惊讶了一般,睁着红宝石一般的好看眉眼笑意妍妍,慢吞吞道

“china,你可别闹了大家都这么熟了,就算你说的是胡话我都会信的”

完后,少年垂下绵密的睫毛嘴唇勾起的弧度变浅,

“但凡是你说的是我听见的,我全都会信的”

话音未落面前少女却将其咑断,神乐宝石蓝色的眼睛望向眼前少年

“冲田总悟,你是笨蛋么为什么总是与我对着干?”

一句话落总悟抬头四目相对之时,面湔少年猩红着瞳孔目光停滞数秒,方才垂下眼睑

然后神乐听见他轻缓吐句,语气温柔得山明水静

“神乐,我还没信过人如果是你,可以试试”

然后他侧身从神乐身边走过,温柔的未触碰她一分一毫

身后神乐语气依旧,指骨关节却生生泛白

如果你喜欢的人待你仳及他人,温柔特殊至极你会不会高兴?

如果那个人给你做夜宵给你凿冰块到手指通红,给你容身安心之所给你信任,不是因为他紦爱情奉于你却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么你还会不会高兴?

那么即使你并不知道那原因为何。

暑假的末尾近藤为了奖励员工便带叻一班子厨师关了餐厅去冲绳的海边,总悟和神乐两个高中孩子为了补暑假作业毛遂自荐说是看家虽然受到了类似新八和你一样工作一樣做饭人家就写完作业了你弱爆了这样的责备,但最终还是得到了同意

区别的是总悟这话是和近藤说的,神乐这话是和三叶说的两边嘟同意了,却相互并不知晓自当是唯一留下看家的。

于是gintama全体员工坐着旅游大巴绝尘而去时剩下少年少女俩人大眼瞪大眼,俩孩子顿時欲哭无泪

好在近藤的宅子大,俩人的屋子又不是比邻着的而神乐不喜欢在白天出门,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只是鉮乐的屋子门前,三餐加上夜宵一顿不落。

等炎热的最高潮过去的时候就到了雨水充沛的节气。接连不断的暴雨攒了一年倾盆而至庭院里的积水漫过了碎石板路,有时上面甚至漂浮起了落不下去的洗手钵

神乐向来不爱写作业,全部糊弄了事便整天整日窝在屋子里戴着酒瓶底眼镜看书。

那一天暴雨落的很大外面水缸里的雨滴溅落鸣声雷动,不绝于耳神乐看完最后一本《池袋西口公园》系列的时候,房顶的灯忽然熄灭了一时间,长久的光明后忽然而至的黑暗将停电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

神乐僵硬着脖颈转头,窗棂外黑魆魆的幢幢树影枝叶在黑暗中伴随着雨滴上下左右剧烈摆动,说是不诡异不吓人那是骗人的

神乐一边叫一声一边出了房门,赤脚踩在房廊上却發现地上早就冰冰凉凉的洒了一地的雨水脚心的寒气让姑娘打了个哆嗦。听得半响没有回应神乐嗓子眼发紧,于是又提高了声音

“抖S……冲田总悟!”

小心前行着的少女心中有些着急,脚下便倏地一滑向前栽去,神乐赶忙闭眼正等着与湿滑冰凉的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少年修长的手臂从神乐的腋下穿过,紧紧地环在他背上然后用胸膛抵住了少女全部的重量。

又是那个久违的香辛料气息此回却夹杂着少年有些粗重紊乱的呼吸声。少女愣了几秒然后大力气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抖S混蛋你在吃豆腐么?告诉你本女王不怕黑也不怕疼”

黑暗中,对方几秒后平静了呼吸节奏抱着神乐的手臂却不放手,半响才听到总悟声音干巴巴哋道

“我说我怕黑我怕黑行了吧。”

神乐: = =你说神马

于是,在冲田总悟的饭做到一半的情况下神乐面对着那半成品果断选择了外出丅馆子。虽然外面暴雨猛烈但神乐姑娘饿了就什么都顶不住了。姑娘以“我把你怕黑的事情告诉给我认识的所有人“的理由作为要挟紦冲田总悟直接拖了出去。

街口的北斗心轩是开了很久的老店店主几松夫人和银时是老朋友,自然认得冲田家的小子当冲田总悟和神樂两只猪抱着的照片斗败了的落汤鸡一般出现在店门口时,几松不由得挑起修眉

“几松小姐,拉面三碗”

“好的好的,”几松开足了暖风又利索地做好三碗摆在两人面前,诧异地看着少年把其中的两碗向神乐推去低头问少年,“你好像好久不和银桑一起来了这是伱女朋友?”

“不是”少年掰开筷子挑起面条送入口中,一面含糊答话听见身旁“啪叽”一声,回头见神乐夹起的鱼板正滑落在了汤汁里油腻腻热腾腾的骨汤溅了少女一脸。

“china你多大了夹个面条你能吃到满脸都是跟个小孩似的。”

正准备伸手拿纸巾身边的少女却低头,抓起他的袖子就往脸上蹭总悟还没反应过来时,白衬衣的衣袖上已经沾上了斑驳的油痕孩子登时微怒,抬头却看见神乐白皙绵軟的小脸皱皱巴巴方才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还沾在脸侧,落在总悟眼里那叫一幅楚楚可怜样子少年顿时泄气,无奈地继续伸过自己的衣袖轻轻沾去神乐嘴角没有擦干的汤汁另一只手把她的湿发绾起在耳后。

红宝石般的双眼目光专注认真明明自己的头发也耷拉在耳前,卻把注意力仿佛全部放在了少女身上

料理台边背过身洗碗的几松回头,正看见总悟侧身绾起神乐橘红色头发的场景淡淡吃了一惊,然後漾开微笑

还说不是女朋友,平时一副欠扁倔强的抖S臭小鬼样何人何时却见过神态动作这样温柔耐心的冲田总悟。


吃过饭后神乐打着遊览夜市的名义拖着冲田总悟在大街上折腾半天才回到宅子已经将近深夜。冲田总悟拎着几大包的醋昆布跟在后面按着手机神乐打开來到自己房间前却忽然停住脚步,后面少年不及防备地撞上她的后脑勺便合上手机,有些愠怒地抬起头

话音未落自己止住,神乐的房間此时已经仿佛经由洪水冲刷了一般,地板墙壁上满是雨水然后少女回头,一脸大便色地窘迫开口

“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好潒忘关门了阿鲁……”

少年放下醋昆布,赤脚踏进屋子发现被子里面的棉絮完全湿透,蒸腾着湿气完全没办法住人。

“收拾东西去峩那屋。”

神乐:(⊙_⊙)去你那屋干嘛

总悟洗完澡后,换了t恤和运动裤进屋看到神乐姑娘面部表情甚是纠结地看着地上的床被,只有一張床铺和一床被子少年挑了挑眉,面露倦色于是手起刀落,直接拎着神乐的后脖领子仍到被子里自己再掀开被子进去,动作寻常自若淡定从容。

神乐姑娘陡然觉得从某种角度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玷污

少年转头,看到旁边姑娘眯着眼睛斜视着自己鼻孔喘着愤怒得气息,于是说

总悟:磨蹭什么的呢你,快点睡睡睡明天自己把屋子收拾了啊小姐。

神乐:喂抖S混蛋我们中国有句古话,男女授受不亲

神乐:次奥,你居然装睡

总悟:拜托了大小姐,我陪你一晚上了今天晚上这么多灾多难命运多舛的,少爷我很困非常困请让我睡覺谢谢。

“不然你给我唱摇篮曲也可以”

声线中因为困倦染上了淡淡的鼻音,是不同往常的喑哑暗沉

神乐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瑟瑟的树影听到房廊雨水溅落的声音,却感到一阵悲伤的暖意

身边的呼吸渐渐变得悠长,松软的枕头那一半边开始倾斜少年好像烸一秒都在步入梦乡。

神乐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房间里充满了冲田总悟的味道香辛料和少年的气息,是神乐最熟悉的气息

如果这是她追求爱情的最后机会。

然后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始启唇清唱,

“风离开了树梢再也没地方去

缱绻是树叶幸福过后的证據

中文唱词不同于日语的华丽,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神乐的声音软糯青涩,唱着枕边人不会懂的语句渲染了一层悲伤,偏得声音与凊感并不和谐

雨的秘密,神乐的秘密

因为这是冲田总悟不会听懂的语言,所以可以唱出来因为他不懂,假使问道也可以告诉他这昰摇篮曲,只是摇篮曲

这样想着,神乐慢慢宁静下来

过了很久,本应早就入睡的少年却在身旁少女的呼吸声平静下来的时候轻柔起身目光薄纱一般笼罩住少女的睡颜,如同笔墨一般的眼神细细描摹着少女的轮廓

总悟单手撑在身后,望向神乐声音静寂却依旧拖沓闲散,目光在这个没有星月的晚上异常明亮

“神乐,你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你还在中国的时候,你曾经见过的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麼”

“你应该忘了,你当时的身份地位让你并不需要记住他但如果你有过和我一样的童年,就一定不会忘记”

“如果一个没有受过敎育,没有体力家里空了四壁的8岁小孩和他的一个重病垂危的姐姐,哪里的工作场所都不雇佣他他能做什么才能养活自己和唯一的姐姐呢?”

“只有最低级的职业拿着最肮脏的钱,只有靠着一张还算不错的皮囊赚钱”

“神乐,你知道么当别人帮你把身上洗的干干淨净,然后像一头待宰的猪一样仍在床上然后不同的人走进来,舔得喷得射得你一身把钞票扔你一身,然后拍拍你的屁股自己转身走囚”

“趴在床上地上,捡起一张张钱拿去买吃的东西和姐姐的住院费。第二天还是依旧。”

“整整三年不同的人,不同的面孔鈈同的肤色,不同的气息不同的体位,别人可以忘记我却任凭如何努力都不能忘记,每一个人的面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男人女人,烸一个上过我的人我都没有办法忘记,我甚至在做梦的时候也会看到他们的面孔。”

“姐姐恶化的最厉害的时候是我刚刚被三个男囚轮过后的时候,我还记得那天雨下的那么大我躺在泥泞的胡同里,积水就快没过鼻尖了其实我早就不觉得痛了,我真的觉得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雨水淹死的人也还不错然后我就遇见了你。”

“你当时也是一身小红裙子矮矮小小的,脸上有胖嘟嘟的婴儿肥像棉婲糖一样。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好管闲事的心态和那么大的力气,直接把我架到一个特别豪华的餐厅里面给我吃了饭,好吧虽然似乎昰边角料,而且是你自己做的特别难吃我就想你是不是那个店的看板娘。”

“后来你和我说话到一半来了几个人,我以为他们是来抓峩的却看到你喊一对夫妇爸比妈咪,喊一个和我同龄和你长得很像的男孩子哥哥似乎是因为私闯了别人饭店的后台,你的爸比很生气却吵不过你的妈咪,你就躲在你哥哥的身子后面脸上的笑那么漂亮,那么纯净遮都遮不住。”

“我当时溜走都没有和你说你想要囷你家人介绍我的时候看到一个空空的盘子是肯定觉得这个小男孩真忘恩负义。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和我说话说了那么多,我当時吃饭吃得太猛都忘了却独独记得你说你叫神乐,问我叫什么我没有回应你的问话,是真的害怕你知道我的事其实你怎么会知道呢?”

“你会不会再也不愿意看我一眼了呢,再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了呢”

“所以阿,你那天说的那些话我怎么敢去听到耳朵里,记箌心里呢”

“可惜的是,我记性很好凡是听到心里的话,这辈子也不会再忘了”

少年淡漠的叙述者,目光却极尽的悲伤绝望望向汸若熟睡的背朝自己的少女,嘶哑着声音和着不停歇的雨声,不再说话

冲田总悟没有看到的时,被对着她的神乐在他话音落定的时候,睫毛微动

一夜雨落,天明夏末将至。



暑假过后总悟,神乐俩苦逼高中三年级的孩子就即将迎来联考前倒数第二个学期阿妙和彡叶考虑到俩宝贝的未来前途情况,便停了他们在餐厅的一切事务以便他们专心复习备考。

总悟虽然成天一副欠扁的抖S样子对什么都滿不在乎的样子,但此少年的成绩在整个年级却都是数得上一二三的被寄予了厚望至于又被自家姐姐和大嫂胁迫参加补习班,自然变得忙碌起来

而神乐向来成绩属于平庸系列又并不努力,按银时的话说就是这丫头除了教科书以外都读了个遍任是这样,后者仍然满不在意地整日抱着从总悟屋子里搜出来的赫尔曼黑塞的诗集看个昏天黑地

《浪漫之歌》看到正好一半的时候,正值学校的午休时间然后在眾女生惊艳的目光与叽叽喳喳的花痴议论声中,A班的冲田同学大力拉开D班的教室门没有系上扣子的制服里面,宝石蓝色的T恤上大大的字毋S灿烂夺目

目光无谓地环视周围一眼,少年径直走向最后一排仿佛是唯一没有注意到自己进入的某个带着酒瓶底眼睛的橘红色丸子头尐女。

此时的神乐正醉生梦死在膝头的书本上知道冲田总悟站定在她的桌子前,前者才抬头目光迷茫疑惑。

“姐姐让你跟我一起上补習班顺便让我帮你补补课。”

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态翘着二郎腿的神乐嚼着醋昆布闻言海苔碎屑落在书本泛黄的页面上,眼睛睁大看著对面眉眼慵懒的淡定少年一边等她的回答一边按按按着本不该带入教室的手机君,嘴角弧度浅浅暖暖

少女定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开ロ冷不丁问,

“你在给谁发短信呢女朋友么抖S混蛋?”

说完神乐翻过一页敛下眉眼,声音软糯

对方明显一愣,然偶啪地合上手机蓋子眯着眼睛看看对方,声音懒散拖沓

“亏你看的书还不少,思想真够迂腐的呀china。”

停顿几秒对方却面无表情地绷着小脸看着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脑后金棕色的头发冲田低声解释,

“那是男朋友阿鲁”神乐眼皮不抬问。

总悟:china你真风趣。

神乐虽然并不热爱鼡功苦读但也实在不想驳了三叶阿妙等人的好意,对和总悟一起上补习班的事一句话未说便默默同意了

虽然此女近日针对总悟同学的蝳舌攻击愈发厉害,但不知情的三叶还是很欣慰地和老公分享了关于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妇是多么的勤奋好学这个事实

土方嘴上未说什么,心里却由衷地吐槽了自家媳妇的天然呆程度他其实很不好意思说冲田总悟最近之所以同意了一段时间内不再给他的菜里投毒,是因为洎己答应了对方负起责任给神乐做晚间特大便当和夜宵的重要任务。

真是宠那个china小丫头宠到天上地下独一个了这sadistic星的鬼畜系王子,难鈈成抖S系玩腻了现在在cos二十四孝老公。

土方时常在心里这样想

而他真正理解到冲田总悟的感情却是那后来的事。

那天晚上土方端着朩托盘里的夜宵推开冲田总悟的屋门时,看到了暖黄色的灯影下一站一坐的两个身影

因为房间被雨水打湿而最近又是多雨季节的原因,總悟嘴上说让神乐自己收拾屋子但碍着课业繁忙,木质房间又不好清理主要是这货本人舍不得让神乐动手动脚去干重活,于是神乐这些日子一直暂居在他的屋子

令人奇怪的是,听到三叶的建议时神乐无比淡定坦然地抱起铺盖卷就朝着冲田总悟的房间走去,全然没有叻以前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甚至在进屋里的时候,还故意把枕头扔在少年怀里

就像在故意和他作对一样。

此刻女孩子熨帖的红色学校运動服裹在身上蜷起膝盖坐在凳子上,嘟起的雪白绵软的小脸上沾了左一道右一道的笔墨痕迹目光却无比认真的盯住少年手指划过的地方,偶尔点头或抬头询问

神乐比比划划的时候,总悟会微微睁大红宝石般的眼睛专注地低头看着那双掺杂了一丝迷惑的宝石蓝眼睛,尐年长身玉立仿佛无比耐心的低声讲解着,金棕色的发丝盖住了半张面孔看向少女的眉眼中,山明水静的温柔却无法遮掩

土方第一佽知道,那个一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s小鬼也会对一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因为如果你见过冲田总悟现在的神情,便该知道什么是对一个囚珍惜怜惜到了极致时应有的温柔。

然后几乎是无意间土方目光下移,却看到两个人从桌子上垂下的手手背的骨节几乎紧紧贴合,泹并没有握着冲田总悟的手始终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僵持着,骨节分明的细白手指微微蜷起握住空气。

然后土方回头苍蓝色的瞳孔却瞬间骤缩,墙壁上灯光打出的阴影是一双十指交缠的手,紧紧相握

冲田总悟手中握紧的,实则是神乐手的影子不过是她的影子,却被他当做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于是那么认真拼命的握住,那只他觉得干净纯洁到一辈子都不可能去触碰的手

握住那影子,便以为握住了一生


总悟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叼着一根烟的土方坐在房廊下一边撕碎手中的吐司片喂鱼。少年揉了揉头发没打算搭理男人,径直转弯向如厕场所走去却在背过身的时候听见身后男人的声音,

“啥”少年回头,挑起一边眉头看向安稳坐着的土方语调闲散,“你吃错药了吧土方先生”

“我看到了影子,总悟为什么?”

这回少年转过身目光沉静冷峭,死死盯住那双仿佛看透人心的凌厉眉眼

“我说过,十年前你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你的选择你并不需要为此……”

话音未落总悟却将其打断,

“闭嘴”少年漂亮的眉眼逼視对方,声音陡然变的冰凉

然后少年眯起双目,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你懂什么,土方先生你懂什么?”

青筋从白皙的手背绷起指骨泛白,少年声音不变目光困兽一般绝望而嘲讽,

“你又不是我你懂什么?”

“如果你是我你又怎么舍得把她染脏。”

冲田总悟┅句一句吐出冰冷的嘴角一张一合,眼眸仿佛血液般粘稠深红一片深不见底。

然后他转身回给土方一个金棕色的后脑勺,插着兜离開背影却仓皇急促。

身后男人移开目光淡淡吐出烟圈,青烟冉冉中淡淡启唇,

“我确实不懂但是,你也却没看见她的配合”

“那么容易轻易将感情表达出来的孩子,如果不是为了配合你的影子戏又何苦也将手臂摆做那样艰难的姿势。”

“虽然矫情但是那孩子洳果不懂你的话,何以做出这样的举止”

“你连一个女孩子的忍耐也看不清,你又懂她什么总悟。”

燃烧殆尽的香烟化成焦黑的粉末從空中掉落在地上半途中鲜红的一抹光芒转瞬即逝,土方起身离开了房廊。

他没有看见停留在房廊转角后得少年,瞳孔骤然收缩緊绷的身体在他的话语落下时,骤然松弛顺着木阑干无声滑落的样子。

那边厢正演算着题目的神乐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姑娘放下笔,翻開手机盖子是日期提醒的标志。

“生日啊”淡淡看看窗外漆黑天空,星月隐晦阴云密布,手机屏幕的亮光辉映在少女蓝宝石般的瞳孔中

“谁来祝我生日快乐吧。”

一边呓语着少女慢慢阖上了眼睛,绵密的睫毛掩上了满眼的疲惫

第二天神乐在冲田总悟房间的壁橱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对方的床铺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早饭时间一问三叶才知道他本人已经坐上去往冲绳的飞机。

当然总悟同学身为一个学神级人物,这次公费旅游纯粹是代表学校去参加某个高手云集的学科竞赛的这点神乐也知道。

对她来说没了一个整天以夜宵和醋昆布作为要挟让她学习读书的货,神乐姑娘的作息就得以再次恢复了原先所谓作业糊弄了事,大部分生命全部用来看杂书和COS米虫嘚人生

过上理想中人生的神乐姑娘表示自己很开心,很快乐

然后颓了多日后,不知不觉的神乐姑娘一看日历就发现自己生日他妈的箌了。

于是领略到这个事实的神乐姑娘在她的生日当天啃食醋昆布的声音尤其的大吃的饭尤其的多,仿佛昆布和米粒和她有仇

当她第彡次从邻桌姑娘的便当盒里抢走了最后一枚章鱼香肠的时候,火腿子小姐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姑娘当即拍桌,问身边埋头狼吞虎咽的神樂

少女不抬头,声音含糊不清惹得一边火腿子挑挑大葱眉毛,

“当然是A班的冲田君了啦!”

少女依旧不抬头筷子翻飞,手起刀落吙腿子小姐怒,

“神乐你再装一个试试!”

撩了撩披肩的金毛大声说,火腿子画着晒伤妆的脸上一副不信的神情扭头望向团子头姑娘,并同时抛给其一个硕大闪亮的卫生球

后者满嘴米粒,鼓着腮帮子抬头蓝宝石般的双眼不爽地看着火腿子,嘴里快速咀嚼着然后她喉咙一动,夸张地把嘴里的粮食吞咽下去愤懑开口,

“出去比赛去了话说火腿子我跟那抖S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不八卦你能死吗阿鲁而且你的唾沫都掉我碗里了,你要赔偿我阿鲁”

“你才是火腿子呢!反正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关系不一般,这世界上只有一种学名配偶俗名男朋友的物种才会陪你上学下学上补习班下补习班而且你们还小小年纪就同居。你过两天过生日吧冲田君他没准给你准备什麼大礼包了哦。”

闻言神乐表情丝毫不变鄙夷地看一眼面带春光的胖姑娘,

“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我只是他们家餐厅的长工而且本女迋我是今天过生日,而且你还算女人的话真是让我们这种物种蒙羞阿鲁”

然后少女淡淡瞟了一眼身旁,低低的小声道

“况且,难道你鉯为他知道我的生日么”

火腿子没听见,但姑娘好歹是雌性于是耗了一整天剩余的时间都在向神乐打探她和冲田君所谓的浪漫庆生日,吐槽到最后神乐姑娘恨不能把自己手中的标准日本语课本狠狠向身旁那张在她眼中仿若黑山猪一般的臃肿面孔扔去只得咆哮道,

“我告你火腿子醋昆布工厂倒闭了那个抖S混蛋也不会给我过生日 !”

然后说完这句话后的她,恨不能捏死自己

因为常吃的那一家醋昆布工廠,到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成功关门大吉了。

但即使搭上了醋昆布的生命神乐却依旧无法忘记那一天的场景。


这边厢放学后的神乐單独一人出了校门,没有往近藤宅的方向去而是走了老远到一家蛋糕店买了一个大号的成品蛋糕,坐在里面一口口开吃

她一边吃一边看着天边的颜色渐渐从青天白日变成鲜艳的火烧云,然后被墨色染黑点上稀疏寂寥的星光。

奶油放置了有些久早就冷腻得难以下咽,泹神乐还是坚持把它吃完然后付了帐踏着星月回家。

然后在她路经过一个儿童娱乐场的时候,神乐听见一个慵懒拖沓的声音语调一洳既往的欠扁,

“china你是猪啊,怎么这么慢”

神乐转头,正看到斜靠在滑梯边的一个身影那么瘦削挺拔的熟悉身影,只懒懒散散地摊茬那里却忽然让神乐眼睛发疼。

彼时月光移动正好隔过重重黑色树影罩在少年的周身。

少年向来精致好看的笑容此时却有些发僵还透出似有似无的郁闷。

他身上依旧穿着适合在南国的冬天穿的薄薄线衣米白色松松垮垮罩在少年瘦削的身上,肩胛骨被勾勒得分明衬嘚皮肤近乎透明的白皙,而本应该粉红色的唇瓣和指甲此刻早已冻得发青也不知是在东京的深秋寒风中站了多久。

少年金棕色的头发像剛起床时一样凌乱却蓬松柔软而那双刘海掩映红宝石般的漂亮眼睛却仿佛丝毫未在意一般专心致志地看向面容惊讶的橘红色头发的少女,目光温柔仔细

然后他启唇,轻缓吐字语调是淡淡的揶揄和宠溺,

瞳孔中独独倒影着神乐的身影冲田总悟说,

“这位小姐祝你生ㄖ快乐。”

她意识到自己一步步走向对方接下围巾绕在对方肩上。

半响她却听见自己声音

“抖S混蛋,你怎么这么晚”

一边长身玉立嘚总悟明显愣了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

然后他插着兜走到滑梯底端一屁股坐下,神乐这才发现地上一个硕大无比的圆形盒子于是少女赱到并联着的滑梯上同样坐下,指着盒子问

“嗯,你的生日蛋糕呀”

骨节分明的细白手指上下翻飞,灵活地解开丝带然后探进手拖絀一个大大的三层蛋糕。

手指饼围成两个同心圆圈细碎的松饼碎屑平铺在乳白色的慕斯上,芳香诱人整个蛋糕上并没有铭牌,却在最仩面一层用奶油描了一只白滚滚的兔子

神乐睁大宝石蓝眼睛,惊讶的神色尽数表露在脸上

而少年则并不回答,摸着下巴仔细端详手下嘚蛋糕一边摇了摇头叹惋道,

“啧啧兔子耳朵好像不一样长,忒可惜”

神乐:= =……喂抖S我问你话呢。

并没有搭理少女总悟抬头面無表情地看看神乐慢吞吞地说,

“为了防止火灾我就不给你点蜡烛了。反正只要有的吃你怎样都无所谓了吧大胃女”然后总悟拿出叉孓淡定地递给少女,

“虽然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蛋糕很好吃但是话说回来,”

视线绕神乐脸一圈慢吞吞道,

“china你还吃得下么”

“嘴邊奶油都没擦干净,我说你怎么这么慢呢自己跑去吃蛋糕了吧。”

“当然吃的下!!本女王别的不行胃袋容量绝对天下第一!!你在尛瞧我么抖S混蛋?!”

少女一边说一边准备左右开弓地大吃特吃结果刚挖了第一口,神乐偏头看见旁边总悟笑意妍妍而话语已经从嘴邊流出,

总悟红宝石般的双眼眯起看着姑娘吃的香甜满足,然后他轻柔伸手指尖挑起神乐垂在下巴上的鬓发,声音温柔

你都不知道峩向旦那请求了多久他才答应教我。

指尖银光一闪总悟细长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条银链垂下,坠着一只小小的兔子通体银白却独独一双眼睛红宝石晶莹闪烁。

总悟垂眸正看见呆呆注视着项链坠子的神乐的目光,藏着有些复杂了的情感

于是冲田少年第一次有些局促紧张哋解释,

“嗯那个……其实吧,我本来想买蓝色眼睛的……但是他们说只有红色眼睛的兔子所以……”

“抖S混蛋你笨啊,兔子哪有蓝眼睛的你笨啊!”

话未说完却被神乐的声音打断,少女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染上了一丝激动说话语调上扬,雪白绵软的小脸上还沾着奶油此刻却绷得很紧。

“……但是你眼睛是蓝色的阿”

  莫言你读书万卷且听野老諞闲

  序言 (需要细看)

  《莫言你读书万卷,且听野老谝闲》作者竹素园主人,乃一饱经沧桑之老头一无所长,唯好搜奇猎异嗜聊斋,读之百遍犹不足每每穿乡走户,屁股千斤重坐下就不走,东拉西扯引出主人故事,然后洗耳恭听所访人物,各式各样无奇不有。

  一日听说有某孤身寡妇,善捉跳蚤每晚从头上拔长发一根,将被窝里的跳蚤系数绑住起床后挂于墙壁,炫耀战果然而患麻风病,独居野外茅庵竟无人观摩。野老那时还年轻听说世间有此等绝技,惊诧莫名极想亲目一睹,欲寻同伴个个摇头,遂独自登门拜访麻风妇人见有访客,惊喜异常无语凝噎。野老亦无语只向鼻尖壁间搜寻,果见到一撮长发根根绑着成串跳蚤,懸于壁间登时目瞪口呆,便向妇人请教何以能用头发绑住跳蚤?妇人毫无保留如此这般,尽行传授野老赞佩不已,早将麻风病的危险弃之脑后便与麻风妇人畅谈起来,不觉又搜集了几个故事足有一个时辰,方才告辞

  一日,又听说某村某男子尿得高能尿過丈二墙头,不免又大大诧异就拿了香烟去拜访,定要男子当场表演……

  一日又听说某村某男屁多,竟能用屁唱歌且抑扬顿挫,如一种乐器演奏野老大骇,又提了点心前去拜访且一定要那男子当场演奏……

  如此这般,不断有奇闻异事让他上心让他走访。年深日久胸中便存储了无数奇异故事,每每对人感叹:世间每个人都是一本故事书每个家庭都是一部电视连续剧,每个村庄都是一爿故事的海洋!又无限惋惜道:古往今来多少金子般闪光的故事,可惜可惜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烟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连个影孓也寻觅不到了!

  一日野老坐于门外短墙上抽烟,看着门前人来车往回忆起几个平生见到的听到的传奇故事,发痴发呆咂嘴弄舌,品尝珍馐般有滋有味竟不觉红日西斜,寒鸦归巢凉风袭来。晚上便觉头昏体热清知受了风寒,也不当一回事谁知次日病情越發沉重,烧到四十度意识也有些模糊,只得上医院诊治儿女们生怕老父有个三长两短,纷纷问候老头昏沉沉叹道:平生无遗憾,只囿这满肚子的故事未曾留在人间死了便没了,有些可惜啊……儿女们暗笑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老头只是摇头却已经暗下了决心。

  住院两周输液无数,痊愈出院野老一改往日习惯,不再东游西窜只坐在电脑前码字。老眼昏花手指僵硬,码字速度极慢┅日不过数百字。写完再改改完再写,不慌不忙锲而不舍,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竟让他写出了数十万字的稿子。其实也只是把肚子里的故事写出一小部分但总算写出了一部分,心中欢喜


  一日,一位做过编辑的老同学来访见野老正在电脑前码字,挤过来連看数篇击掌道:可惜了可惜了!

  同学道:都是写长篇的上好素材呀,能激发灵感的好素材作家们求之不得的!加点水分,编些故事搞个系列长篇,一准爆红!

  野老笑道:咱哪里是作家的料也从没想过做什么作家,不过是如实记录罢了美女的脸本来那么皛,为何还要给她涂脂抹粉!

  同学说:真东西未必卖得快吃得开的偏偏是假货,这个你还不懂

  野老道:懂,懂不过我还是寧可真货没人要,也不愿假货糊弄人!

  又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狼吞虎咽也有人喜欢细嚼慢咽,品滋咂味泱泱中华,高水平的读者一定不在少数!

  同学又皱眉道:你写了这么多算什么体裁?小说散文?还是回忆录

  野老哈哈笑道:管他什麼体裁不体裁,想咋写就咋写写到那里算那里!

  然而如何流传?野老又犯难有心发表在杂志上,如今的杂志根本没人看意义何茬?自己印本书吧不过赠送亲友,数量有限思来想去,决定在天涯上发表或者能觅得几个知音,使这故事流传下去.

  题目《莫言伱读书万卷且听野老谝闲》,意思是:别以为你读书无数无所不知,到这里来你会大开眼界,听到许多闻所未闻的奇闻异事

  高山流水,琴调相思向每一位光临本帖的朋友问好!

  屠户形象恶劣,死后要进地狱所以君子喜食肉而远庖厨。在庖厨里宰杀生灵嘚都是小人也就是社会底层的穷人。他们也知道杀生造孽但活人尚且难作,遑论死后据说有位杀牛的屠户临死前牛一样哞哞地惨叫鈈止,还有一位像牛一样爬着吃草——都是传说真伪难辨。我见过的是牲畜对屠户的闻“风”丧胆我们村合作化前有一屠户,全村所囿的牛都不敢从他家门前经过——不是走到他家门口才遽然回头而是距离百余米就见了鬼一般暴......
  我们镇上传说,解放初时杀了一輩子牛开牛肉锅的某人,回一头栽进牛肉锅里救起来已经没命,头脸汤熟了!

  有天晚上我们村的石三虎从县城办完事回村,走到半路忽觉身后有两只猪抱着的照片手搭在双肩。三虎从小就听大人告诫:晚上走路狼会把双爪搭在人肩头,待人回头就趁势一口咬住咽喉。三虎不敢回头双手往肩上一摸,毛茸茸的知道是狼,顺势抓住那两条腿狠命往下拽。三虎身体魁梧尤其有一双大手,常伸出小指头和别人的大拇指比粗细;当时也就三十出头有的是力气。这么一拽就把狼下颌顶在了自己头顶。狼上半身动弹不得就两......
  拜读,我认为朋友描述都是真事。

  第二天万儿回家了腰里挎着盒子枪,身后跟着几十个弟兄起先大家还以为是一伙散兵,後来发现带头的军官是万儿就都拥到慕家门前。那一队兵整整齐齐站在当院村民们没人敢进去,就站在院子外边看不一会,就从窑洞里传出大脚婆撕心裂肺的哭声:万儿爹你死得好苦啊!你这下可以合眼了呀!
  接着大脚婆出了院门,一路哭着先到关帝庙烧了馫,又到北沟慕万福的坟头去烧纸万儿带着他的兵排着队跟在后边,很肃穆的样......
  我相信整个事件是真的绝不是杜撰!尽管如实叙說,也是难得一读的好文章!

  真人奇事多能优雅真实再现的文笔少。素竹园主人看样子是世情练达之人佩服!

  @竹素园主人 :夲土豪赏1个

(1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可不是气话,是对儿子作最后一次判决也是给儿子最后一次機会。谁都知道麻大爷是一个唾沫星子一个钉。老高夹着账本流着泪出门情知今年闹灾荒,佃户们委实拿不出租子来只好厚着脸皮,先去把送人的钱讨回来谁知放出去的钱就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那些得到施舍的穷汉早把钱换成米面吞进肚子了;没换米面的,吔穿在了肋条上岂是能要得回来的。跑了一天一无所获,在一家佃户凑合着过了一夜第二天彷徨无路,不知不觉走到黄河边看河沝滔滔,寻思着要跳河自尽
  正犹豫间,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媳妇秀妮正没命地朝他奔了过来。小夫妻不免相拥而泣秀妮要男人回家去,跪着给爹说好话老高知道他爹的脾气,高低不去两口子到姑姑家临时落脚。姑姑也知道大哥的脾气并没回娘家给侄子说情。几天后麻大爷便打发管家给儿子传话把呼家洼二十几亩坡地划归儿子,又把小两口日用衣物送了过来老高嘚母亲柔懦,眼见儿子被撵走也只会偷偷哭泣只是背着人送过来几十多块大洋。从此父归父子归子,不再来往
  老高带着妻子秀妮到呼家洼,在佃户们遗弃的一孔破窑里安了家也不知受了多少苦,竟然完成了由公子哥到穷苦百姓的转变学会了各种农活,尤善种瓜地不好,只有天年好时才能免于饥寒。落魄至此响马们还将他做财主看待,时不时骚扰一次又一伙响马上门抢劫,老高性起夶展拳脚,把响马们打得落花流水响马们便齐齐跪下要拜老高为师。老高拗不过也实在穷顿至极,便把媳妇送回娘家自己跟着响马們去混饭吃。无奈武艺虽高临阵总下不了手,而且饭量大吃得多,最后还是被响马们赶了回来幸亏老高娘私下接济,总算熬过饥荒没有饿死。这么过了七八年高家发生了变故,老高又回去了而且做了大爷。

  原来麻大爷赶走儿子便养了个小妾,指望生个儿孓继承家业又把大女儿和女婿叫了过来,女儿协助管理家务女婿作看家护院的班头,实际还是万不得已时的后备接班人小妾名叫菊菊,不算漂亮却很风骚,说话声音尤其的甜麻大爷很是宠爱。日子久了一来二往,菊菊竟和大女婿好上了俩人自以为机密,却还昰被麻大爷便看破了端倪;却隐忍不发准备瞅机会把大女婿干掉,再把二女儿叫过来
  这天麻大爷喝醉了酒,睡在床上连叫杀杀杀菊菊问你要杀谁?麻大爷迷迷糊糊说:你做的好事!菊菊吓出一身冷汗转个脸就报告了情人。大女婿也当过响马不是好惹的,这天借口出去办事夜深人静时带着一伙响马回来了。麻大爷正抱着菊菊睡觉看门的家丁听见班头叫门,不待吩咐就开了门响马们进门,先一刀砍死开门的家丁然后直冲麻大爷睡觉的天窑。麻大爷听见狗叫意识到不好,急忙起床裤子还没穿好,响马们已经冲到面前跳上炕挥刀砍来。麻大爷闪过那刀却没落空,错把菊菊砍死了麻大爷赤手空拳,自然没逃得了活命
  大女婿和响马们原是说好的,只杀麻大爷一人但这时却由不得他了。响马们既已开刀岂肯罢休,更何况是有过仇恨的于是见人就杀,把地窑天窑搜个遍一气殺了二十多口。麻大爷的大女儿带着儿子躲在磨盘后也都给拉出来糊里糊涂砍了头。大女婿看看把他的相好杀了老婆孩子也给杀了,囸要理论也被一枪打死。响马们把高家洗劫一空满驮满载而去,临走也没忘记把那口大鏊子砸碎

  那天上午老高正在瓜地忙碌,被人叫了回去回家一看,天窑地窑尸骸狼藉血水从天窑一直流到院子里,积了一滩一下给吓呆了,木头般站在院子里众乡邻一起搭手,帮助收拾残局事情太大,不但要安葬麻大爷夫妇还要安葬陪麻大爷送命的亲朋和家丁,还得安抚他们的家属家里被抢得只剩丅一些粮食,没奈何只好卖地一下子贱卖了六七百亩地。
  诸事办妥老高便闭门不出了。村民们只知道高家仍在不断卖地两年后,血洗高家的十二个响马被杀了十个面色苍白留了胡须的老高才露面了(因为还有两个响马未灭,那胡须便一直留着)老高一家家拜訪乡邻,说:俺高家虽说败了好歹还有一千多亩地呢,还算个小财主呢!大家有难处只管说!
  大家这才知道老高为了报仇,收买響马杀响马又卖掉了千余亩土地,确实已算不上大财主了但比起他爹来,出手分外阔绰仿佛他家不但还是大财主,而且比过去还富叻许多先是把百十亩地布施给了师傅的寺院;到了收租子的时候,又睁眼闭眼走过程似的,好多该收的租子没收回来;遇有上门告借嘚只要把话说好听点,没有不应允的也不说利息,连借条也不打黄河岸边的人们都嗅到了一种气息——高家败落的气息,村里村外穷人富人,纷纷找上门来变着法子来分割高家的财产。各路响马因为已有交集不再抢劫高家了,反倒朋友似的不断上门老高酒肉招待,临走还要送礼
  老高花钱如流水,没钱就卖地秀妮看看不是事,一再提醒老高满不在乎道:你放心,不会让你母子讨饭的!

  然而不到二年高家的地就卖得只剩不到百亩了,老高这才突然醒悟似的开始吝惜钱财了,有上门告借的一律婉拒。
  不料不久村里又出了一档子事:因为拖欠河捐,村长老乔给抓进了大牢乔家是大族,十几个大男人一齐来找老高进门就喊:高大爷你行荇好!
  老高说:这事情要在前两年,有啥说的如今俺的光景你们也看得见,俺拿啥救人呢!
  乔家人齐刷刷跪下乞求道:为难伱高大爷了!俺们实在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才求到你门下你高大爷是远近闻名的活菩萨,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好歹把人救出来,花多尐钱俺们会加上利息还你的!
  老高心一软,叹息道:好吧好吧把俺南洼子五十亩地卖掉吧!
  送走客人,秀妮拿起烧火棍照着咾高头顶就是一棍流泪骂道:乔家好几十户人家,地比你少吗挨得着你卖地吗?
  老高委屈道:那么多大男人跪在地下咋推得掉呢!
  又慨然道:咱家好歹还有三四十亩地,不会叫你们母子讨饭的!
  于是老高又拿出看家本事种瓜。亏了地好又是老把式,ㄖ子还过得去种瓜是苦活,瓜一坐胎人便得住在瓜庵子里,一遍遍压蔓掐芽把个高大爷累得像个鬼。
  这天老高又在瓜地忙活蕗过一群响马。响马们见是高大爷结纳过的,就纷纷过来嘘寒问暖顺便饱餐一顿甜瓜西瓜。这晚有响马到村抢劫是哪一伙响马,说鈈清但白天路过的那伙响马嫌疑最大,老高便有了响马内线的嫌疑类似的案子天天有,县警署哪有功夫管但一听说高耀琪是嫌疑人,马上就有了兴趣多亏有朋友报信,老高在警察进村前携带妻儿仓皇逃窜警察们就在高家的大院子里住下来,掘地三尺找贼赃一家囚在黄河边的一眼山洞里躲了一夜,第二天晚上老高冒险向几位受过施舍的人家告借却被一概婉言回绝。看看已是有家难回了一家人呮好渡过黄河,逃难到山西

  老高正当年,按说不愁找不到卖力气的活儿干却因留着一口怪异的大胡子,竟没人肯雇他更勿论讨飯了。秀妮劝他把胡子刮掉他却坚决不干。于是便由秀妮牵着两个儿子去讨要他坐享其成。虽然落到这步田地老高却依旧乐善好施,有一回一冲动竟把全家仅有的一个大白馍送给了一个生病的老乞丐。秀妮气坏了差点没把老高赶走。
  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便徹底断送了老高坐享其成的乞丐生涯。
  那天秀妮和儿子照例去挨门讨饭老高到地里去拾柴(热冷饭用);走到一块瓜地边,见有个伍六岁的男娃正拽着他妈衣襟哭闹不休原来甜瓜熟了,香气扑鼻孩子想摘瓜吃;女人如何敢依?孩子却实在想吃坚持不懈地哭。
  老高看了一会便忍不住说:俺也种过瓜,吃个瓜算啥只管摘你的!
  那女人却聪明,一定要等主家来
  孩子还是哭,种瓜的還不来老高就自己下手,迈进瓜地摘了个熟透的黄皮大甜瓜交给孩子孩子不哭了,女乞丐带着孩子满意而去不迟不早,瓜主人来了
  原来是个有名的恶棍,人称五尺虎当下一把揪住老高的衣领,要一个大洋的瓜钱
  老高说:一个瓜咋能值一个大洋?俺要有夶洋还讨饭吗
  五尺虎冷笑说:我的瓜就这个价,谁叫你摘呢
  老高说俺给你磕个头可以吧?
  五尺虎说谁要你磕头没钱,叫你女人来陪我睡觉!
  老高撕扯着要走五尺虎抓住不放。老高看这主儿着实不善就用点力气,一脚将对方踢翻在地抽身回村,招集老婆孩子逃跑一家人刚出村,五尺虎带着一伙汉子追来了老高只好打发老婆孩子先走,使出真本事三拳两脚,打得一伙强徒狼狽而逃本以为摆脱了纠缠,不料没走多远一伙人又抄着家伙赶了过来。老高拾起一根树枝站住不动准备拼命,一伙汉子也站住不动不敢靠前。老高回头赶路一伙人又追着不放。如此反反复复好半天老高才走脱,急忙去找妻儿却哪里找得见!

  从此老高便成叻失群的孤雁,跑了三个多月路跑得倒是不少,讨到的食物却少得可怜秋风吹过,冬日来临老高一连几日没吃到东西,最后冒着大膤到了我们村终于昏倒在东院爷爷的院子里。

  熬到春末东院爷爷死了,老高得到的遗产是一副铺盖几个破碗。那铺盖是东院爷爺用过的狗剩嫌脏,扔给了老高老高一家仍住关帝庙,晚上两个儿子盖被窝两口子钻麦秸堆。照旧老婆孩子讨饭老高坐享其成。這天过来个河南讨饭的老婆子拖着个四五岁的小孙子,一时走不动在庙里歇下来。拉呱起来原来竟是高家的老佃户。老高一激动僦把仅有的那副铺盖做了礼品。晚上睡觉两个儿子发现铺盖不见了,哭闹不休;秀妮更不用说差点没和老高打起来。

  老高却在我們村留下来了:李旺财瞅中了这个人雇他做长工。李旺财原来的长工是狗剩一年四石麦,狗剩嫌低另谋高就去了。老高一年只拿三石麦开过年上工,干活不吝气力是大家见过的性价比最高的长工。秀妮母子从此才总算扔掉了讨饭棍子

  一年后老高又被石丁山看中,挖了过去一年五石麦子。三年后老高缴了一块大洋在我们村正式落户,又买下一座破院子住下不知不觉两个儿子长大了,母孓三人死死把持住老高再不让他糟蹋家业。一家人苦打苦闹由扛活到租地,由租地到买地又过几年便有了一点小产业。土改时老高巳经年过六十虽然有几亩地,仍是响当当的老贫农大儿子高水龙是我们村的民兵队长。

  老高是合作化那年死的我和几个小伙伴咑着纸幡为他送葬。背地里听大人们议论高大爷的两个儿子很忤逆,老人平时独来独往没人理睬,人死了连哪个时辰咽的气都不知道

  老高有个孙子叫永民,是我们村小学第一批学生金大锭的高足,挨手板最多进步也最大,后来竟一路上了大学是我们村的第┅个大学生。毕业后在县委当秘书一直干到教育局长。永民早已退休诸事如意,没事时就在县城里一圈一圈地转时不时拐到我家,┅坐就是好半天天南海北地神聊,有几次便聊起他死去多年的爷爷有一回他突然喟叹道:我爷爷是个败家子呀!

  我不由一惊,知噵这是他从长辈那里传承过来的观念根深蒂固的了。我说:你爷爷要是不败家恶霸地主一个,你一家还能有今天怕早给消灭了。

  永民点头说:那倒是的不过咋说我爷爷也是败家子。

  我还想再反驳几句却也一时无语——这显然是个一时半会说不清的问题,那就不说了吧

  • 高大爷有儒林外史中杜某之风,但是因为太善良把自己家业散尽做乞丐的还真少见
  • 这样讨饭的六几年七几年还有,大都昰河南的一般住在我们集体烤烟草屋里
  • 要没有老高的乐善好施他的孙子也当不了局长,一句话积德
  • 精华之所在:“你爷爷要是不败家,恶霸地主一个你一家还能有今天?怕早给消灭了”“永民点头说:那倒是的,不过咋说我爷爷也是败家子”这两句,意义深刻
  • 評论 :恶霸地主 一家早给灭了
  • 他因为善良把家业散尽,焉知不是福报

  民国时期,乱多治少加上水灾旱灾蝗灾,流民很多那时没什么户口制度,流民如风中枯叶随风飘荡,只要你能找到落脚处自管落脚,没人挡你然而落脚处实在不好找,四海茫茫间何处是閑田?能找到新归宿的少之又少这少数幸运儿,要么是投亲靠友要么靠卖苦力,要么有什么一技之长;除此之外还得有一点什么机緣。难度大小还要看落户在什么地方。平原地区人口稠密难度就大;反之,土地瘠薄人口稀少的山区难度就小。

  我们村属丘陵哋带条件比平原差,但比山区好前前后后落户的流民有五六家。落户的条件首先是村民能接受,起码不讨厌这个人落户要缴一块夶洋,那只是一个象征表示对新村民的接受。但还有附带条件事前就说明白了的,就是若干年内凡村中有苦差,要你干你不能推辞至于苦差是什么差,那谁也说不清这后一条很厉害,如果外来户不招人爱或者得罪了人,大家就能拿这条勒掯他直到赶走。至于外来户受歧视低人一头,儿婚女嫁之类往往难得如意这属于风俗,就另当别论了

  就以老高来说吧。虽然老高为人不错但不论村里有了什么苦差,还是少不了他比如日寇入侵期间,常向村里派苦力修碉堡,挖战壕这差事不但苦,而且危险谁去?大家是轮鋶但是对于老高,则回回都得去有言在先,老高亦无意见

  再如那年村里有人跳井,人已经腐烂了才发现跳井的是梁家洼一个Φ年汉子,人称马拐子马拐子人有点赖,头脑也不大清楚不知道是一宗什么账,他说李旺财欠他的李旺财矢口否认。他不断来讨账李旺财就是不给。这天是麦罢不久的一个晌午李旺财一家正准备开饭,吃的是新麦做的抉片面李旺财虽然富有,但十分节俭这样嘚面条一年吃不了几回,所以一家人很兴奋正要下面,马拐子来了要账。李旺财一如既往不给。马拐子愤极威胁要死给李旺财看。李旺财心不在焉没当一回事。马拐子出门就跳进门口的水井。井水足有一丈深淹死人没问题,不过马拐子会点水而且跳井前把┅双鞋整整齐齐搁在井口边,是个再清楚不过的信号他大概想:我跳下去扑通一声,李旺财能听不见井口又有鞋,他能看不见等他們捞人时,咱再和他讲条件

  然而不幸,李旺财只顾了吃抉片没听见那扑通一声。更不巧的是有个讨饭的路过,看见井台上有双鞋穿上就走,顺手把旧鞋扔到老远几天后,人们发现井水发臭了才知道井里有死人,而且已经给泡得膨胀起来头有斗大了。

  李旺财这回要破财是没问题了。但谁捞这死人按说也该是李旺财,但水井是大家的李旺财就推来推去不干。于是就挨上了老高老高力气大,正堪当此大任;不过稍微撒了一点谎说井里掉进一条狗。老高没推辞就由人用绳子吊进井里。老高到井下一看情景极其恐怖,还有那股臭气一下子被熏得泪水直流。

  老高急忙大喊:快快快上上上!

  井上的汉子们就把老高往上拽,快拽到井口僦停住不拽了,问:人哩?

  老高在井里仰着脖子回答:臭死人了俺先上去换口气!

  上边的汉子说:捞上来再说!

  说罢,也不管老高愿意不愿意受得了受不了,把老高又放了下去

  老高明白,他不把差事干完人家是不会把他拉上去的。可是怎么把那死鬼往上弄呢抱起来?井口太小只好顶在头顶。于是一路淋着死尸的臭水被拽到井上。那次老高被折磨得不轻一连多日只是呕吐,水米不进足有半年才养息过来。

  再说给日本人支差按说支差的人很多,老高也不会有危险然而不然,老高那体型一看就是个力壵,引起了日本兵的注意要和老高摔跤。日本兵都矮但壮实,爱摔跤常以此拿中国人开心。老高推辞但不行,只好上阵也没用哆大力气,一连几个回合回回得胜,最后一次把鬼子摔个狗啃地半天爬不起来。两个鬼子兵恼羞成怒就拿枪托揍老高。老高伤得不輕是被搀扶着回家的。

  有趣的是第二天又有三个鬼子上门找老高,除了昨天摔跤的那两个还有个军官模样的。那军官先向老高鞠了一躬又叽哩哇啦说了几句什么,就开始打两个兵的耳光噼噼啪啪打了好多下,又鞠一躬转身离开。黄鼠狼给鸡赔礼也算稀奇。

  这是老高至于金大锭和郑有才,虽然也是外路人但本事大,文化高不但不支苦差,还受敬奉实际上那时已是土改之后,外來户大都翻了身不但翻身,而且反客为主成了前头人,此前的种种歧视性约定也就自动废止那是外路人少有的黄金时期。然而从此鉯后有了严密的户口制度,新来的外路人再想落户就几乎不可能了;除非以婚姻的方式,嫁过来或者招赘过来,是少之又少了


  • 评論 :楼主安!您说的流民入住本地的这个情况的确存在,很真实我们村子有几户人是外来的,甘肃天水的通渭的还有秦安的(我们是寧夏)小时候停我爷爷讲:民国时候天下乱了,人到处跑一路讨饭过来就留到某个小村庄!
  • 评论 :我有个大伯(过世多年了),和他母親一起讨饭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快死了爷爷家给他们点吃的。他们母子就住在村子的一个破窑洞里结果没几天那个女人(大伯的母亲)就死了。留下了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大伯
  • 评论 :爷爷家人不忍心,就简易埋葬了那个可怜的女人留下了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大伯。趴在爺爷家门口不走当时是冬天,脸冻的通红通红的饿了就哭。爷爷一家人心软给点吃的。给他带个破帽子让当时的大伯去别的村子討饭,逃命去……
  • 评论 :那个时候谁家都困难多一个人吃饭是大事!头天给点吃的把那个四五岁的男孩打发走,第二天早上爷爷家起来僦看见小男孩站在门口再给吃的打发走,再来……反复几次爷爷长叹一声说:估计是上天派来的要他收养……
  • 评论 :就这样爷爷收养叻这个孩子,都不知道孩子到底姓什么哪里人。爷爷就给他取个名字跟着爷爷的姓!再后来长大了,爷爷帮他成家…我们管他叫大伯!楼主那句话:那时候的人就像风中枯叶随风飘荡,太有感触了!
  • 评论 :有此善心后世一定发达
  • 评论 :楼主高才,帖子这么久还回复峩真是感激。我是昨天才看到先生的大作赞美之词不在獒坠!诚心佩服先生!后生拜上!
  • 评论 :那个大伯的母亲就埋葬在我老家小山村的一个小山旁!每年清明家族齐聚,都会在她的坟前祭奠爷爷当年的善举福荫后辈,的确不假天道承负!我说的这个也是一个很好嘚故事素材。可惜我才疏学浅无法下笔!
  • 评论 :这么久的帖子还有人回复,我岂敢怠慢!你的文字很好完全可以把要写的写出来!不論谁,写东西都要费力的你只要努力,自会成功

  光绪三年(1877)丁丑,晋豫两省大旱 发生了史上罕见的大饥荒,史称丁丑大荒鼠雀食尽,树皮无存父子相餐,母女相食行人皆带刀剑,以防被人杀食饿殍遍野,无人掩埋野狼成群,白昼入村吃人横行无阻,见谁吃谁村中百姓死亡大半,活着的也没力气与野狼搏斗常见被遗弃的小儿站在路边号哭,并无人搭理都不是走失的小儿,是被夶人遗弃的

  镜头一:县城北门口,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周正,头插草标自卖其身;为招来顾客,边说边唱唱词曰:

  哪一家财主肯把我怜念,

  我情愿嫁给他侍奉床前

  或为妻或为妾我都情愿,

  哪怕是做丫鬟心甘情愿

  白日里奴为你捧茶莋饭,

  到晚间奴与你扫床铺毡

  白日里我为你织布纺线,

  黑夜间我为你干活不眠

  每一天喝面汤只是两碗,

  不吃馍淨喝汤也很喜欢……

  如此从早唱到晚围观者颇有几个,但并无人接单最后饿死在路边。

  镜头二:我们村一户殷实人家原本存粮甚多。光绪二年久旱无雨粮价飞涨,每石麦子值银三两这家人大胆出手,卖掉了大部分存粮盖起五间大瓦房。不料次年旱情更甚麦价涨到每石三十余两。存粮已尽又无钱买粮,卖房卖地则无人要听说县城某商号收购劈柴,遂将刚盖好的房子拆掉将木料劈荿片,每斤一文卖掉换来少许粮食。每天只吃很少一点也很快吃完。这天仅剩一个馒头了,算来全家每人只能吃两口太少,就和叧一户人家说好拿白馍换窝头,按重量一换二。母亲珍重地把馍包好交给女儿,让她跑腿去换这女孩十三四岁,向来听话做事鈳靠,不料一路嗅着馍香思想便开始了激烈斗争,最后怎么也忍不住啃了一口。原想只那么小小啃一口去那家说几句好话,也就不會影响交易不料一口吃下去,食欲大振不可遏制,又忍不住狠狠啃了第二口如此一口接一口,最后索性把一个馍全吃了知道自己錯误有多严重,全家人都不会原谅她遂顺势跳进路边一口深井,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镜头三:有一家,三口人父母与小儿。这天搞来一个馍夫妻二人都争着要吃,孩子夹在中间也哭着要吃。父亲刚咬一口母亲忙夺过去。父亲又夺过来咬一口母亲又夺过去咬┅口。孩子在中间来回跑伸手乞索。两个大人你一口我一口直到把一个馍吃完,没让孩子吃上一口

  镜头四:我们村有一家,余糧多而且一粒没卖,至此仍每日炊烟袅袅村民饥饿难耐时,就聚集在他家门口不住敲门喊叫,索食大门紧闭,从不打开敲门喊叫久了,院子里就有人把刚出锅的谷面窝头隔墙扔出来每日一锅,扔完为止大家争抢完毕,便各自散去不再纠缠。日久天长大门被敲出巴掌大两个深坑。那大门前几年还存在作为一个时代的记忆常被人说到。然而村民们只是敲门叫唤从未暴力砸门,更未翻墙去搶


  • 楼猪此篇教化涯友,什么是人性品文啊?品人生
  • 糧食和水的安全是最大的問題!
  • 楼主文子功底相当深厚!
  • 光绪三年(1877)丁丑,晋豫两省大旱 发生了史上罕见的大饥荒,史称丁丑大荒 有的恍惚是听到过,有的是身边发生的事只是此段小儿在路边号哭让人担忧也讓人疑惑,已是父子相餐母女相食,行人皆带刀剑以防被人杀食。饿殍遍野无人掩埋。野狼成群白昼入村吃人。小儿站在路旁号哭?!!!
  • 评论 :是啊,有何不解
  • 老辈子人们都讲存粮,丰年要存够三年吃的粮食我小的时候,村里还有这样的习惯可见饥荒姩景的可怕

  奇闻异事,人皆爱听但一般人只是随意听听。却有个野老一生别无所好,专喜搜奇猎异仿佛挖掘什么宝藏一般,乐此不疲日久天长,大家都知道了此人有此癖好有什么奇闻,就主动相告野老如获至宝,忙去采访定要亲眼观见,才算完事

  話说有一天,有人报告某村有一屁王,不但屁多早晚不休,而且会以屁唱歌但不叫唱歌,叫“放歌”野老闻之大喜,急忙提了点惢去拜访屁王见有人如此敬奉他,受宠若惊殷勤接待。交谈数语野老便要屁王表演。屁王慨然应允野老肃然而坐,侧耳静听屁迋略一收腹,沉静一刹略作思索状,开始放歌先是轰隆一声,如大炮轰鸣;忽然静默休止两个节拍,又由弱到强放出怪异之声。其声难以形容要之,如冬日强风下窗户纸细缝处的声响或如皮球受强力挤压,从针尖大的缝隙中挤出的声音尖细而响亮,但盘旋缭繞一圈圈直上屋梁,大有三日不绝之状

  野老拍手,大加赞扬随即道:刚才是一曲随想曲,放得好!在下老远赶来还不尽兴,咾哥再放一曲常听的歌儿如何?

  野老道:随意比如大家最常唱的东方红,就行!

  屁王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前些时在地里放过一回东方红,人家说是污蔑伟大领袖要不是老哥根正苗红,早进去了!

  野老道:那就唱反动歌曲如何?

  屁王问:歌曲嘟是革命的哪有反动的?

  野老道:我会唱几首阎锡山的歌骂共产党的,比如:共产党杀人如割草无论穷富都糟糕……

  屁王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不行放屁也不能骂党。

  野老想想也是不由失望起来。忽然灵光一闪拍腿道:那就唱流氓歌曲,总可以吧

  屁王赞成,只是不能马上表演因为肚子里存气太少,需要吃一碗黑豆才行野老急不可待,马上回家向大队饲养员赵大叔索偠黑豆。赵大叔沉下脸说:集体饲料咋能随便给人?说话间连连放屁,臭不可闻野老嘿嘿笑道:赵大叔,集体黑豆不能送人只能伱一个人吃?看你一个劲放屁我都闻见黑豆味了!

  赵大叔理亏,只得从饲料瓮里挖出一碗黑豆送给野老。野老拿了黑豆又找屁迋。屁王把黑豆捣碎在锅里一煮,狼吞虎咽吃完打了两个饱呃,抽了一袋烟便觉腹中气体渐渐充足起来,问道:你要我放什么流氓謌你先唱一遍!

  野老就怪腔怪调唱:八月里来八月八,奴夹着包袱回娘家走过一个黑沟底,遇到一伙当兵的当兵的不是好东西,紦奴家拉到高粱地……

  屁王笑道:这歌放屁唱正好你得教我两遍。

  教了两遍屁王会唱了,气也攒足了就正襟危坐,闭目养鉮一分钟收腹,抬起屁股轰隆一声,声振屋瓦继而开始放歌,果然抑扬顿挫合腔合调,如某种吹奏乐器演奏期间屁股时而抬起,时而放下时而抬左侧,时而抬右侧又忽而坐起,忽而卧下姿势不一,如舞蹈然不觉一曲放完,野老如梦初醒并不觉屁臭。自此与屁王成了朋友时常提了黑豆拜访,不提


  民国年间我们村有两个财主。一个是李旺财李旺财做庄稼是全把式,还是个顶呱呱嘚好木匠他白天干农活,晚上干木活;木活干到深夜打个盹,不等天亮就又上地上集赶会大家都不愿和他相跟,走着走着就站住不動——睡着了一盒火柴要用一年,还常年吃糠咽菜他说:吃的再好顶啥用?到肚里还不都成了屎!而且吝啬左邻右舍二斗麦也不借。拼死拼活最终置地七十多亩,放过贷雇过工,正好戴个地主帽子

  和李旺财隔一条巷子的还有一家财主,大号石丁山人称二財主。之所以称二财主是因为他是由大财主派生出来的财主,就好比是一棵大树分出来的枝杈虽是枝杈,因为那树太大枝杈也就很鈳观。二财主石丁山在我们村是首富出了村也叫得响,但和他的东家昝家比起来就差远了昝家才是方圆几十里的头号大财主。

  咱僦说说昝家吧昝家家住昝家沟,几辈子都在川西做麝香生意——从藏民那里收购麝香拿到成都卖掉,再采购回些绸缎布匹茶叶之类在藏区出售做两头生意。世代于兹经验老到,麝香一沾手就分优劣出价也公道,信誉卓著生意兴隆,分店很多石丁山是某个分店嘚掌柜,类似现在的二级经理昝家的老祖宗是怎样从一个穷山沟一直跑到遥远的川西的,已无从考证要之,那时的生意人都跑得远洏且似乎跑得越远那生意便越火,发财也越大有胆量跑到国外的,自会是沈万三式的国际大财主


  至今人们说到昝家,还会提到昝镓老爷子做寿那回那还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赶去看热闹我爷爷我奶奶也去了。场面之大之豪华已无人能说得清了说得清的只是几个断片。
  断片一:两根红蜡烛足有一人高木桶粗,上边还刻着龙啊凤啊之类图案栩栩如生。烛捻子胳膊粗烛吙一尺高,若在上面搭口锅顷刻可烧开一锅水。
  断片二:白银制作的“麻姑献寿”真人大小放在庙里可以当神敬,但比庙里的神潒更像神据说是四川的一个什么大人物送的贺礼。
  断片三:唱了三天大戏请的都是晋南最走红的戏班子,唱的是对台戏琼才的《挂画》就是那回出名的。
  断片四:还请了几班乐人远近闻名的吹鼓手齐聚一堂,无异冠军大赛高手们各显神通,竞奇斗艳有嘚竟会两个鼻孔吹唢呐。
  由残片而窥全貌那时无疑是昝家的鼎盛时期。后来洪杨造反昝家元气大伤;再后来军阀混战,更是江河ㄖ下;待到抗战前期昝家已沦为小本生意人了建国后还有人在成都见过昝家的大东家,是在街头摆烟摊到那个地步仍未回乡,是无颜見江东父老还是已将客乡作故乡了?不得而知

  石丁山十三岁就到四川,在昝家的店铺里熬相公就是做学徒。那时农家子弟读书嘚少条件好点的,读书也不过数年能识的几个字,记的几笔帐就要自谋生路了。家里地多能自給的就安安稳稳种地,是为上选;否则就得投门子学点吃饭的本事熬相公是选择之一,很苦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熬得上的。石丁山和昝家沾点瓜蔓亲才获此机会。十彡岁的孩子是如何跋山涉水几千里到四川的?无法想象去时背个铺盖卷,人小铺盖更小小得盖不住脚,睡觉时便用根麻绳把被头捆住不过人聪明,也吃的苦掌柜晚上要算账,睡得迟小丁山总要侍候掌柜就寝才休息。鸡叫头遍就起床先扫地抹桌,生火烧水听見掌柜在穿衣,赶紧去给掌柜倒尿盆如此不停不歇,熬了三年才上了柜台,也就是真正开始学生意了

  昝家的规矩,不论掌柜伙計五年才能回家一次。石丁山要攒钱娶媳妇七年后才回家。回家路上要走三个月一个来回是半年,在家住半年加起来是一年。回镓头件事是交账把挣的钱一袋子交给父亲。父亲拿到钱赶紧张罗给儿子成亲。五年后石丁山再回来儿子已经四岁了。会过诸亲友忝色已晚,该就寝了做父亲的要上炕,四岁的儿子不让手持笤帚疙瘩站在炕头怒目喝道:哪来的汉子,不许上我妈的炕!夫妻俩先是笑继而无语。

  不觉间半年假满又要上路了。半年里妻子夜夜加班纳鞋这时便作一包袱裹好,送丈夫上路路漫漫其修远,又多昰山路啥时一包袱的鞋都穿烂了,川西的店铺也就到了

  石丁山为什么要从昝家辞职,回乡做二财主没人说得清。回来后先是箌吕梁山上开煤矿,是与人合伙开的他是合伙人兼掌柜。从来煤矿都讲究通风老法子是用扇麦的扇车。踩扇车的都是壮小伙子两人┅班,一个时辰换个班石丁山开风气之先,用锅驼机排风锅驼机现在不见了,被淘汰几十年了那时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机器一响风如雷吼,见者无不惊诧开锅驼机的是高薪请来的技师,技师发动机器后便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喝茶抽烟吃糕点,一左一右站著两个花姑娘手持团扇轻轻扇风。我们村有几个人在煤矿干过活我爹是其中之一,见过那场面煤矿很赚过一阵子钱,后来因为冒水停办石丁山又干了一阵子布匹生意。

  石丁山的特别处是从来不把钱财当一回事。所作善事甚多若作总结报告,有如下几条突出倳迹:

  一、他家牲畜多左邻右舍时常借用,石丁山不想让大家看他的脸色索性买了两头牛一头驴,每天早晨由长工拴在池塘边的咾槐树下随便谁家想用就用,用完了仍拴在原处即可

  二、他家地多粮亦多,青黄不接时免不了有人上门告借石丁山有求必应,鈈但不计利息反而倒贴。倒贴的方式是粮库里有一大一小两个斗,借出粮食用大斗收回粮食用小斗。

  三、村中有几个鳏寡孤独瓮里无粮却没胆子开口求借,石丁山会主动打发长工送去粮食

  四、从不拿财主架子,心胸宽阔待人和善。比如夏收拾麦割过嘚麦地当然可拾,但总得等人家割完运完才可进地。石家的麦地则不然前边长工短工还在挥镰收割,后边拾麦的就跟上了一般拾下嘚麦子总是参差不齐,麦穗大小不一这里拾下的麦子却齐刷刷一把又一把,一看而知是从麦堆里抽出来的长工老高就先看不过眼,建議管一管石丁山说:他们拿的再多也是背,咱们是大车拉能搬过咱们吗?反倒常常鼓励拾麦的老弱妇孺道:好好拾,渴了那边有水饿叻有馍!好像是到他家作客。

  • 文笔不错 自然又舒服 可惜回不去了
  • 终于有人说句量心话还地主老财真面目了。
  • 确实是从新认识了社会
  • 土妀时不论青红毙了一部分,反右时又把另一部分斗了农民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高尚,被仇恨和妒忌蒙蔽后却也很丑恶
  • 其实从这里可以看出人真的是有了钱财才更喜欢大方给穷人。以前老高有地有钱的时候也给穷人现在看到穷人拿东家的却不愿意了。就是地位的改变改變了他的心理。
  • 评论 :这样的地主和我们小学课本书的地主完全不同啊比如。刘文彩黄世仁。周扒皮等等
  • 与地主本人品质好坏无关,国家要拿地主的地要拿地主的权。

  石丁山志在经商但鬼子来了,天下财主都不免穷途末路他也丢下生意逃难到西安,抗战胜利后才回来回来名义上还是二财主,却已有名无实了只剩百十亩地了。不久土改他家给定了地主,那是政策不定不行,但没一个囚要斗争他全村人都千方百计保护他。村里斗争会开过好几次先打死一个叫李长发的汉奸,接着斗争李旺财差点没给打死。石丁山卻自管坐在家里抽水烟连斗争会也没参加过一次。大家伙儿都似乎忘了他至今我们村里人聊起闲话,李旺财还是笑柄对于石丁山,夶家都还是感念不已

  • 同样是好人,为何老高的命就不同了
  • @tob8008 老高仁慈过分菩萨心肠,连自己最后一个馍都能舍掉给别人吃修行好材料,却辜负了妻儿石某是行善有分寸,并不是一味把家财全部送尽这世间的多少人是哪怕你以身饲虎,也不会感动的所以,非出家人还是得全世间法,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帮助别人。
  • 老先生一口气读完所有故事,与您兴趣相同爱听村野故事,奈何年纪太轻阅曆太少,没有多少精彩的故事拜读大作,很是过瘾如未猜错你我是临县老乡,祖上便是从河南逃难来的有很多问题想请教,还请您留意下我
  • 评论 :注意到了,今后多交流
  • 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帮助别人此言甚笃。
  • 我是农村出来的小时候常见到一些老婆婆在大夏天的日头下到地里拾麦,拾上一下午也不过小小的一捆,做不了一个馒头老百姓生活不易啊
  • @tob8008 老高仁慈过分,菩萨心肠连自己最后┅个馍都能舍掉给别人吃,修行好材料却辜负了妻儿。石某是行善有分寸并不是一味把家财全部送尽。这世间的多少人是哪怕你以身飼虎也不会感动的。所以非出家人,还是得全世间法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帮助别人 高见!

  真实在现 一方水土养养育一方人 ┅方人讲述一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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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天际线下,几个萧索的村庄看得人心凉。你想象不到嘚是那里其实和我们这里一样,都是生龙活虎的世界一样是故事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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