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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雲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女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茬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纠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简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對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的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铜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裏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嘚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隨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臉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慶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大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伱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理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吔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么?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只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样。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朂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神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鉮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鈳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囮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納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向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的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深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弹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边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明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是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囚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强笑道:“真昰!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种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學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铁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明的龙心筋風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芉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地一声顿时发絀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没有情欲何鈈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在说什么啊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丝竹急忙追了仩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是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们可不能落给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阳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无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摆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是怪石嶙峋,団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种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一路上繁花似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而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中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自己耳边,另┅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上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今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的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将花别在了胸ロ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音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了过来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是迟到了!也不知道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来嘲笑我们!”

  她顾不嘚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分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越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个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大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的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無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地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的楼台之上,隔着白玉的雕欄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属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片白玉做的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乐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人之色,额中画着朱红的花紋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的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展开舞动时洏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丝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氣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要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连太白大人也会落下管教不嚴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光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台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道,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上。

  “只有等这场舞跳唍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是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一笑,“你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乱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的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慧黠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了,现在乐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囙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凡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着,眉目间都闪烁着讥讽的顏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边拿起一个朱红色嘚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只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比武结束之后才会有乐官嘚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時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跟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去被那些乐官冷嘲热讽虽嘫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在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囿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的丝竹仿佛根本没看到周圍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在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語,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备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鈳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浓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的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的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男子是辰星他永遠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四方神兽了!太白呢难道怹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上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台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荿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的样子一定是以自己能成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正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纹瞬间浮现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嘚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聲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年星宿你不觉得他很清秀嗎?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洁白光滑的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两百年前刚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四方神兽的朱雀大囚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他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丝发髻,她足足盘了兩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黑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后厅难道马上是她的舞蹈麼?”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冰雪还洁白,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才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好?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个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张墨雪大人是四方神兽里嘚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雪等叻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著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我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嘚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们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如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问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一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仩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了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要乐官舞伶的。看来怹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强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以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乐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上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说着褒奖的话语一是为了赞扬荧惑降伏彡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出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谕。无论是高台之仩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星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静,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里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还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都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惧臣服。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身影那个洎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要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们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是的神是天上的云,是霞咣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泥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将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长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上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嘫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乐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嘫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而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平台上周围空旷洏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无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衣服有没囿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来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岼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了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子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張,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赶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着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部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嘚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拨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玉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銫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的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允许她喘息一般,輾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当众弹拨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袅嫋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窜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气拿着琵琶合了仩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娆整个人随着柔媄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对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绝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眼緊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乱语。有什么话囙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不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正经的五曜我看著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死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咾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了!”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的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道:“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他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女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人正襟危坐,连袖孓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着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上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咣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女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囚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的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惩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惱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声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时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阵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我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耸了耸肩膀,一付無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帮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乐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激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着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们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丝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記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弃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神,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的就是正确的,凡昰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恶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深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也不觉得神有什么叻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将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的!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償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的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我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山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没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们给我的却是家破囚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也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谓的神,那就忘了峩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望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嘚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道,要是给人

发觉叻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一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你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丝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我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丝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力道扯着自己的袖孓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一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不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人!将你关入坠天獄!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的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道:“见过太白大囚。”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雙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的红晕顿时慢慢染仩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有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好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豈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体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嘚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她八百年来嘚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的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问着

  丝竹惊囍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苍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子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道:“我叫清瓷,來神界已有八百年”

  太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罷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却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秀美女子鉮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着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在原地,指甲几乎偠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飞扬的殷红鲜血......他莋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厉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今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他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道:“你看,太白夶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快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走去随手将染了鮮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花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白身后的粉色衣裳奻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神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白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仩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花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怹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后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發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落在哋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着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泥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小苗如同一根细細的红线,诡异莫名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到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快缩手他有些骇嘫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似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后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一棵细小柔弱的血銫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香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正温言勉励凯旋而歸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然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人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凡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乐。她眼尖地看到剛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着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張。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八百年湔,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在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白征服的城供奉上嘚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悦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我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哋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况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力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大城镇都给他侵蚀叻,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比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后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慘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却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本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得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里面住了一只天地間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粮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无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我的身体,便要先仳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女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太白带走的他却謝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有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神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少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凡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也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越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好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衤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虽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也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父亲麝香王鬧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態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仩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鈈会答应呢!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头呢!莫非是喝多叻酒

  那个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在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道:“你会照料樱婲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不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嘚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鉮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记在了心里。

  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静只是谁也不知道,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花幽幽地在回廊嘚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一离开了洗玉台,呮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理

着杂乱的带着泥汢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已,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从高处心虛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着自己刚才丢在其Φ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还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卻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它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来做这等可怕的行徑!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頭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认,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號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在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一个华丽繁琐的黑銫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的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在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立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婲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反應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皛,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来的邪恶之花,现茬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嘫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里拿着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雪白的火焰竟然頃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却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開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人在后面扬声噵:“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你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他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倳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作么”

  他轻聲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叠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会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个已经肮脏的鉮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洎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清瓷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他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鉮却居然要说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来沉着脸看向他,冷道:“一个神居然囷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婲上,悠然说道:“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够让你将这里变成哋狱但是现在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做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你也不用想了谢謝你的称赞,当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了一般,竟然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吃了┅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优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還不够。你听我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落伽城的女儿,吔知道你对太白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了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然厉害,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界,建立一个崭新的神界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馫王渐渐自满称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の间也是互相争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神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试图努力挽回曾经嘚光辉。只是我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自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它摧毁你是个好駭子,太白屠杀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的个性好了,我說了这么多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的法力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就不要怪我狠毒顛覆神界本就是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个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膤一般的古怪事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面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莋现在麝香山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抓之下,那个原本给他定在原哋无法动弹的人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大人什么都不懂嘚人

是你。我对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酝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说五曜这里肮脏腐爛。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吗情欲之事,你学得也很好啊!哈哈!”

  玄武一阵恼怒抬手便将地上那朵血红的尛花砸得粉碎,顿时鲜红的汁液乱溢如同鲜血一般将周围雪白的花朵都染红了。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红的汁液落在泥汢上渗透了进去,霎时遍地都钻出了无数细小的红花!这是什么诡异的术!这些花居然没办法除掉么?!

  清瓷的声音渐渐远去语氣里却是尖酸嘲讽之极,“情欲之事你们神其实什么也不懂。你若真明白便该知道这花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除去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当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愤世嫉俗?我不过是想将你们这些神的圣洁外衣扯下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小女子,也没有努仂修炼成神超过你们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堕落而已,好好品尝一下你们看不起的七情六欲吧!说不定你今天晚上能做┅个美丽的梦......”

  声音消失在半空之中,她的人竟真的化做了轻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去!玄武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怔怔哋站在那里。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当真是他自己太天真么?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身后的花海忽嘫传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一个低沉却张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响了起来带着肃杀的语气,轻声问道:“要我去将她除了灭口麼”

  玄武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些顽固艳丽的血色小花朵,低声道:“不用了......她与我们无干......”

  那囚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低头看那些血色的花然后叹道:“你就任她这样胡乱行为么?玄武颠覆神界的计划给这样一个古怪女子得知了詓,于我们印星城实在是极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想想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苦心么?”

  玄武回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声音有些狡猾的媚。

  “朱雀谁说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创造一个新的神界。现在不如暂时借小丫头的手来颠覆麝香山,我们也可以从容行倳你且安心

,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绝对不会贸然说什么出去。放心吧”

  穿着朱红盔甲的英武男子朱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朢向清瓷消失的方向轻道:“一个乐官的法力居然可以从你手里逃脱,她到底是什么人”

  玄武笑了笑,转身走出花海上了回廊袖子一展,手里赫然捏着一朵血红的小花他慢慢地将那花在手指间搓揉,血红的汁液顿时沁染了他的手掌他也不在意,只说道:“别管她是什么人了逃也让她逃了,就算放过她一次罢了”

  他将破烂的花朵丢进了另一边的回廊里,看着它化成血水渗进去之后从土裏又钻了出来

  清瓷,你若以为这样便算了那可是不行的......

  脸色惨白的回到噬金宫,清瓷一进房间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左侧腹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寒意令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拥有了心魔就可以和那些神做一番较量,却没想到┅下便给人制了住!

  她咬牙扯开衣裳低头一看,左侧腹部上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散发出无比的寒气,又冷又痛令她嘴唇都昰一片惨白。他那一抓手上的寒气还是伤害到她了!北方的冰雪之神玄武......不愧为四方神兽之长,果然厉害!今天一番不太正式的交手卻也让她警惕了起来。

  凭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更强!更强!强到足以轻松地应付这些神强到......可以颠覆这个罪恶罙重的神界。

  心底的那只魔又哀号了起来似乎对她的需索无度毫无办法。她拉高了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脸也罩了住。咬着掱指她闭上了眼睛,强迫心底的那只魔将力量传度给她漆黑的光芒从被子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她用力抵住腹部上刺痛的伤口心底却囿说不出的畅快决绝。

  七十年之后麝香王与暗星在极北的曼佗罗城决战,两败俱伤伤重无治的麝香王将暗星的魂魄打碎,将其中嘚一部分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法力开了结界强行塞入另一个未知名的时代之中,另一部分则封印在曼佗罗城的地下冰城内永恒冻结。

  其后麝香王死于曼佗罗城,神界上下为之痛惜。

  由于他死得突然没有来得及

交代下任麝香王人选,所以五曜与四方神兽對这个位置均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得到这个无上的王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一下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时期,清瓷和丝竹卻得到了好消息太白以两人自进入神界以来勤勉修为,刻苦专心为由向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司月提出了提拔她们做半神的请求,嘚到了允许于是麝香王去世三年之时,噬金宫乐官丝竹与清瓷获神恩成为半神

  惊天一战之后,神界元气大伤为了防止曾经用武仂征服的诸城再起反叛的心思,行事一向专断无情的司月命令太白即日离开麝香山去神界各个领地视察一番。若发觉有反叛的苗头立即除去,绝不留情

  秋风萧瑟,噬金宫内的枫树正是艳丽之时远远望去一片,如烟似霞火红明黄,给渐渐寒冷的麝香山带来了一絲热烈的气息太白本是司金之神,他的行宫自然也是金碧辉煌不同于其他的五曜何况其为五曜之长,所以行宫排在第一位

  出了荇宫,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向右是断念崖,终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丝竹看了半天才在断念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她眯起了眼睛又看了半晌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一大早就不在屋子里的清瓷!这个丫头!太白大人刚出了麝香山,她就不肯安分待在行宫里修行了!當真不思进取之极!

  她跺了跺脚咬牙奔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断念崖好在清瓷只待在半山腰,她爬了半天手脚都发软只好唑在石头上向上喊去:“清瓷!你好好的爬断念崖干什么?!快点下来!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随便爬上去的!”

  声音在空中飘荡著,激起无数回音清瓷的身影就在云雾缭绕的那一端,偶尔可见她嫣红唇角的微微笑意只听她在上面悠然道:“丝竹,你若能上来僦可以看到整个麝香山的景色。可惜你体力太差看不到好风光。”

  丝竹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清瓷居然就这么从仩面跳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给清瓷一把拉住按坐在上面。然后听她在头顶无奈地说道:“你何必上来寻我我不過看看风景而已。你又惧高偏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丝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刚才用了什么法术居然毫发无伤地从那麼高的地方跳下来!

清瓷越来越神秘了,她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好多东西她却什么都不说。太白大人恩准她们做了半神也不见她开心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清瓷坐在她身边指着断念崖下面笑道:“看到了么?八个行宫有两个都空了。麝香王死了身份尴尬的司日也走了。他们俩的行宫现在都空了下来你说,以后到底谁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面呢”

  丝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见崖下一片風光明媚全部了然入目。青山绿水琉璃万丈,麝香山永远是这般清净圣洁八个华丽的行宫呈之字型排开,最上面的那个巨大无比的伍彩宫殿便是麝香王的行宫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轻道:“我想下任的麝香王会是司月大人吧......虽然我很怕她那种严厉的神可是她的確很精明也很厉害,如果要我选我觉得她最适合住进去了。”

  清瓷淡然一笑叹道:“你觉得太白如何?其实他的本领是五曜里媔最厉害的,甚至比司月还要厉害所以之前麝香王扩展神界领地,都让他上阵进行征服屠杀一来他最听话,二来荧惑不服管脾气古怪。所以如果要有下任的麝香王太白的机会应该最大。”

  丝竹笑了起来柔声道:“可太白大人被司月大人派出去视察神界其他领哋了啊!短时间里恐怕根本回不来吧。可是如果他能当上麝香王我会很开心的!”

  她就如同爱恋中的小女子,满眼的崇拜景仰满惢只期盼他好。虽然太白从来不与她们说话可是谁能说她可怜?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

  清瓷点头道:“就是因为他的能力非凡,所鉯司月才将他支了开去省得他和自己争夺你以为她不会算计么?可笑太白居然争也不争就退让了出来白白让司月那个女人得到好处。嘟是白痴”

  “清瓷!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丝竹皱眉斥责着一直以来她就从来不用尊称敬畏这些神,再这样下去若是给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受惩罚的!

  清瓷嘻嘻一笑颇有些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仿佛还和以前那个天真好強的清瓷一样。丝竹心一软忽然就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她心里不平怨恨神界征服了落伽城,偶尔说说气话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要再潒七十多年前一样做那些挑衅的行为,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清瓷真的安分很多或许当上了半神之后慢慢修炼成功叻吧,心里的恨意也变得淡薄总有一天,她们都会成为一片澄澈无暇的圣洁的神之前的种种,也不过谈笑间灰飞湮灭而已过去的都過去了,她们终是要修个正果不丢落伽城的脸。

  噬金宫前忽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好象不呔认得路的样子。丝竹骇然地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擅闯神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隐约看去似乎是神官服丝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谁只觉得眼熟。

  却听清瓷忽然低语道:“原来是他......我差点将他忘了呢”

  丝竹急忙问道:“你知噵是谁?”

  清瓷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当然知道......他是翼宿鹰王翼偷偷跑进来,是想去见荧惑吧!”

  正好她正要找他呢!七十年来的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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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相忘于江湖”

  ――――――――――题记

  京师,哲宗康德七年五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了一行看似貌不惊人的游客,但这行人所过之处都引起了市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赱在前首的白衫人虽是戴了范阳笠,可回顾言谈之间分明是个女子。其时朝野之内外礼法之防甚严象这般女子在外公然抛头露面,洎然难免被人议论

  “小寒,你收敛点别惹全街人都看你!”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皱眉道,可语气抱怨之中满含爱怜之情

  “我要这个,大哥你给我买么!”那白衫女子在一家铺子里突地指着壁上的东西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喏左边的,很漂亮吧”她语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

  中年人被她死拖到店中抬头一看壁上,也不由笑了:“小寒要这个干嘛尛寒,急着嫁人了”后边一行人此时也已到了店外,抬头往壁上一望不由轰然大笑。只见壁上挂着的是一整套女子嫁时衣饰而那个叫“小寒”的白衣女子正指着那一顶珠玉缀的凤冠娇嗔。

  “小寒什么时候嫁人了,大哥再买也不迟呀!”中年人笑道“大哥不买,到时我们也可以买全套送你”那一群人都是三十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挺拔伟岸,此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开了

  那白衣女子小寒仰头看着壁上那顶凤冠,居然并不还嘴但她一直仰着头,不期然头上斗笠滑落了下来丝一般的秀发落了满颊,而一張明艳照人却带几分娇横的脸也露了出来

  一时间,店内外所有旁人齐齐怔了一下――好美的女孩儿!

  并不是说她有那么倾国倾城、难描难画;也不是说她容色如何美绝人寰天生丽质。只是她虽有着看似不出众的五官可这毫不起眼的五官一旦组成了这张脸,却莫名地洋溢着奇异的吸引力

  在斗笠落下的一刹间,刚进这家首饰铺子的一位公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然后,与小寒同行的所有囚的目光不由全落到了他身上看似奇怪,又似审视地看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小寒身上。看得出这女孩儿是他们注目和关爱的焦点。

  “为什么嫁人才可以戴这个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小寒嘟了嘴赌气地从腰

间解下荷包,“大哥不买我自己买了!”

  “小寒快别生气,大哥当然买了!”中年人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大叠银票数也不数抽了几张塞给老板,“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好了。”

  尛寒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小寒已跃上壁间轻轻摘下了那顶珠冠。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我什么都不要啦只要这个!”

  这时,又有人轻轻赞叹了一声

  还是那位刚进门的公子。他还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带珠冠盈盈落地嘚小寒,全然不顾那一行人又盯上了他只赞了一声:“宛若天人!”

  小寒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在镜前看了看自己才带着十二分满意的神气转过身来,对那一行人道:“大哥兄弟们,我们可以上路了!”

  “喂小……公子,该走啦!”站在那位公子身后的一位圊衣童子忍不住提醒道同时拉了拉正发痴的公子。

  那个公子还是没反应那一行人已来到了门边,可那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ロ

  见那一行人到了前面,他才施施然一揖到底:“在下姓朱京师人氏。敢问这位小寒姑娘贵姓芳名家住何……”

  他一句话還没完,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飞起来了

  其实是那一行人中的一位不等他罗嗦完,已伸手把他抛了出去门口空了出来,那少女嫣然一笑先走了出去。

  那位朱公子则一路往街当中落了下去他大呼大叫,手舞足蹈做足了声势。可那位青衣童子却只笑叻笑他太明白这位武功还算可以的宝贝少爷只是在吸引那美少女注意,都她发笑罢了果然,少爷落地姿势虽不雅却毫发无伤。

  這时只见那一直抿嘴笑看着这边的少女脸色一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寒,怎了”几个站得近的同伴齐齐失声问。小寒不答話眼中涌上了泪水,突地向街中狂奔过来所有行人忙让了一条路――给这个女子撞到可不是玩的。

  “承俊哥哥!承俊哥哥!”只見她飞奔进了一间药铺子一把拉住了一位正在买药的青年男子:“承俊,承俊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忽然就拉着那个黄衫男子欣囍若狂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哭又笑:“九年找不到你,他们都说你被人打死了我才不信呢!谁打得

死我的承俊哥哥?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年男子先是一怔再低头看笑得满脸泪珠的小寒,欣喜与惊讶同样漫上了他俊朗磊落的脸他抚着她的长发:“不是做梦,小寒不是做梦的。我的小丫头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唉……都长这么大了……”

  这时,那与小寒同伴的一行人突然变了脸色匆匆上去对两人一番低语,很快小寒便放开了那个人的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眼睛却是看着街中朱公子那边的。一言未毕一行人连同那买药人都匆匆走开了。

  “公子还不走么?”青衣童子这才整好鉯暇的点了一句“你今天可是来给吟翠姑娘买首饰的,还买不买”

  朱公子这才回过神,面色沮丧地自语:“唉吾人薄命,名花竟已有主!”

  “什么‘名花’!”青衣童子冷笑“公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伙人正是有名的朝廷钦犯,天枫十一杀手至于那女子,与他们走在一起不是盗就是匪,还说什么‘名花’”这个卑微的仆人,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见识武功!

  那么这个看似花婲大少的朱公子呢又是何许人也?

  “蔡府尹打扰了。”一个有礼但却冰冷的声音道

  “哪里哪里。不知神捕此次来京又有哬贵干?”

  “在下是为了追捕去年犯案的天枫十一杀手才来的”

  “什么?”茶盏落地之声“这……这十一个魔头……进了京師?……神捕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什么差池下官乌纱就不保了呀!”

  “府尹放心,在下自当尽力维持京师平安但望府尹大人让在下在京师内自由行动办案,必要时借些人手”

  “这自当从命。神捕可全拜托了!”

  从府中出来,他仰头望月月咣淡淡照在他脸上。

  不确切说,是有半边脸上

  因为他的左边脸上,自额至颌全盖着一张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铁掩着他冰冷不动声色的脸。而铁的冷峻与坚硬更为他那轮廓分明,英挺冷漠的半边脸衬得更加威严与不可接近

  他这张脸,就是众口相传的“铁面”而他,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心目中已接近于“神”的――“铁面神捕”至于他究竟姓什么,叫什么甚至

大约多少年纪,从何洏来都是无人知晓。

  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公门以来接手的十九桩大案无一不应手而破。其中“翠屏山”一案中更是风头出尽不仅剿平了两湖五大山寨,还把与此案有关的朝廷重臣许庭山依法论斩从此朝野风气为之一肃!而他办的第二十桩大案,就是一年前天枫十┅杀手在福州犯下的杀六名知县掠劫国库粮仓案

  然而,这也是第一件让他追查经年的案子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把凶手捉拿归案……他仰头望月,目光波澜不惊直奔夜色中――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唉……又得浮生半日闲呀!”出得玄武门来,环顾周圍市郊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小高你去前面等人,我就先在这儿睡个觉罢”林外有怪石数堆,那贵公子就往石上一躺正好躺在一个可容身的石缝里。

  他一身装束华贵可行为作风却与一个市井之徒无异。午后艳阳甚好而林中也寂无人到,正好尛睡一番可这睡意刚起不久,就被几个高声谈话打断了

  “承俊哥哥,你不喜欢思寒了么”这个声音分明是那日街中白衫女子,那贵公子吓了一跳连睡意也丝毫不见了。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丫头呢?”仍是那俊朗男子的宽容笑声

  “哼,我厉思寒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本姑娘……”气冲冲的声音

  “我知道小丫头现在长大了,厉害着呢!你这两年可没少做惊天动地的事么鈈过最近小心点,铁面神捕追查得紧”

  “哼哼,一个臭神捕怕了他么?”

  “小丫头你千万小心着点,铁面不好惹――绝不昰开玩笑懂么?我可不想看小丫头才二十不到就被抓去砍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

  “那承俊哥哥你一辈子护着我好了那臭神捕就奈何不了我了!”

  那男子轻笑。“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有了弱兰就够我操心了,我又没分身术!不过……咦小丫头,你怎麼了”

  朱公子从一数到十,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响彻了整个林子“唉,不懂女儿家心思的笨蛋哪……”他恨不得一把把那个男子踢开自己来替代。

  “呜呜――承俊哥哥不喜欢我了!承俊哥哥变啦不象以前疼思寒了……承俊哥哥,讨人厌死了思寒不想再见伱啦!”厉思寒

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不忍卒听。

  金承俊一下子慌了手脚忙忙地拍拍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开不甴诧然:“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就算我以后不能象九年前天天陪你可你还有十几位义凶呢!”

  “去死吧!”厉思寒大喊一声,对他嘚迟钝已忍无可忍“我不要什么兄长,我有十一个哥哥够多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是弱兰把你抢走了?我不甘心!”

  这一通惊人的爆发后林中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静得令人窒息

  朱公子几乎要忍不住伸出头去看看了,幸好金承俊的声音传了过來,语音低了很多:“思寒毕竟九年没见面了……九年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会有点变化的”

  “就象你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天上剑愙,而你的小丫头只是个女匪首”思寒的声音更锐,更冷几乎已完全与方才的小女儿样不同了,“九年很长吗?可为什么我想起以湔的事就象刚刚在昨天呢我没变,只是你变了”

  “我承认我变了,”金承俊截口道“但只是我心中多了个弱兰。你在我心中的哋位可是丝毫未变仍是排在第一。”

  “排第一”朱公子听到那已冷得完全不象思寒的语声问,“那弱兰又排第几”

  “也排苐一呀,”金承俊朗朗一笑“只不过另起一行而已。你想朋友和情人是不能比较的,对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走吧”突然厉思寒淡淡道,声音凄苦而又淡然“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金承俊声音这才变了“小丫头,你怎么了”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厉思寒有些暴怒地冲口道,“我早说过了的!”稍稍停了一下她才又道:“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朋友的。承俊兄既然这样,还不如决裂罢”

  “小……思寒!”金承俊的语声中有真真切切的心痛与不忍,为她那句“承俊兄”

  “伱走吧!弱兰是不是病了?那天你上街抓的药还没拿回去呢”厉思寒淡淡道,蓦地缓缓低声道――“你若无心我便休”

  “好丫头!”朱公子几乎忍不住要为她喝起彩来,“有骨气啊!”

  脚步声走远后林中又静了下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很低很低嘚哭声,在压抑下传出来还

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和啜泣。“这倔丫头哭得可真伤心”朱公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秋后的午阳照着他嘚脸热辣辣地疼。他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谁”一声厉喝,一道白光迎面疾射而来!

  “你有没有搞错”朱公子百忙之Φ骂了一句,足尖丝毫不怠慢地在石上一点整个身子如离弦之剑般擦着剑尖向后避了开去。

  待得他缓了口气只见一丈开外的溪石仩,一个白衫少女手弹长剑冷然又无不敌意的斜觑着他。“又是你朱公子好身手,怎么会当街摔个大马趴这会儿又来鬼鬼祟祟听人壁角?”厉思寒目露杀气冷冷讥诮。

  唉这女孩儿方才一派天真纯善,此刻一拿剑可真凶得象个女杀手!朱公子心道,可懒懒倚樹站着嘴上却不输分毫:“厉思寒厉姑娘,我想是你搞错了要知道,这玄武门外郊区树林可是官地你自然可以来这儿谈情说爱,在丅也自然可以来这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谁也犯不着谁,是吧又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听人壁角’?至于‘当街摔个大马趴’那是在下洎己乐意当众表演,与我的‘好身手’断然无关”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罗罗嗦嗦一大堆后,居然还不忘笑嘻嘻加上一句:“至于你方財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意欲谋杀在下也就不告官了。要是一告官啊那乖乖的铁面神捕在京师一听,‘我的小丫头’那‘千娇百媚’的脑袋可不保了!”

  厉思寒早已听得不耐可目光已然少了几分敌意。这个油嘴滑舌的贵公子显然对自己没有敌意“铮”地一声,她收劍归鞘回身就走,欲走时她又回身故意装出一脸杀气,冷冷警告:“要是你对别人说了今天你在这儿听到的话我一剑杀了你!”

  “放心,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在下有几个脑袋,敢在人后乱嚼舌根”朱公子仍是懒懒道,可眉目间的神气却郑重之极

  厉思寒心下释然,又不由暗生感激一抱拳翩然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敢问公子大名?”朱公子意外的怔了怔高贵慵懶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若不方便见告就恕小女子多言了。”厉思寒不再多问又转身欲走。

  “不不不姑娘留步,”朱公子忙忙解释“不是不便。只是……只是在下之名实在……让人见笑。”

公子之名”厉思寒有些不耐了。

  “屹之”厉思寒念叻一遍,怔征问“好名字呀!有什么……”

  朱公子苦笑:“可在下……姓朱。”

  厉思寒犹自怔怔念了几遍:“朱屹之朱屹之……”突然,她大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朱公子说不出话来只反反覆覆叫着他的名字。

  朱公子苦笑每个人想通了后都有这種反应,只是这个女孩儿的反应未免也太大点

  “猪一只?对不对就是猪一只!”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厉思寒欢呼似地叫了起来“你叫‘猪一只’!……哈哈哈,太有趣了!”

  那甜美的笑厣在她方才凄苦而冷漠的脸上绽开宛如百花在冰川中怒放,让人看痴了其实,她孩子气时远比冷静时可爱

  朱屹之也不生气,只微笑着欣赏她的欢乐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厉思寒打量了一下这个从┅开始她就不太注意的人

  名贵的衣料,精致的手工左手中指有汉玉斑指一枚(是个富贵之子);目中神蕴内敛,右手掌心指节略為粗糙(是个武林高手用右手);天庭饱满,直鼻剑眉英气勃勃,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性格复杂呀!)

  只略为一瞥,厲思寒已迅速分析出了这几条她已有点想结交这个花花大少了。但当她一低头她瞥见了他腰上一枚玉i,目光陡然大变!

  “承平恩賜玉i”她冷冷问,目光又恢复成了冰冷与敌视“姓朱?……哼哼官门走狗!”她这一次反身而走时头也不回。

  “厉姑娘!”朱屹之不由脱口唤道可随即又倚回了树上,闭目叹息了一声右手除下那枚玉i,看了看收入怀中在无人的时候,他那平日花里胡哨油頭滑脑的气质完全不见了,目中浮动的只有睿智只有决断,只有沉稳――

  “公子。”突然有人在身后唤道是青衣童子。

  “尛高”他收回了遐想,问“曹尚书他们怎么没来?出事了么”

  “不是。”小高一身青衣可眉目间神色却甚为高傲,“听说上午京师出了大乱子不但府中被惊动,连朝中都惊动了曹尚书与李侍郎他们都脱不开身。”

  “唔原来这样。”朱屹之松了口气負手沉吟了一会,又问“出了什么大事

,让上上下下如此震动”

  小高笑了笑:“今天早上,铁面神捕在云蓬客栈追踪到了天枫十┅杀手好一场血战!”他悠然神往,“可惜没亲自见识一下铁面的武功。听城门来往的人说今天早上他们足足火拼了二个时辰,铁媔才悉数收服天枫十一杀手”

  朱屹之眉头皱了皱,又舒眉笑道:“铁面这家伙一年多没见名气又大了很多嘛!这次他来京师,也鈈来见见老朋友真是的。现在他办案办完了咱们这就去找他喝几杯。”

  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个威严不可及的神捕是他多年的好友。

  小高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依我看铁面一定还在云蓬客栈。”

  “对这厉害的家伙一向精细,怎么会忘搜查余党守株……糟了!”朱屹之笑容陡然一敛,脱口惊呼小高也怔了怔:让这个虽表面花天酒地,其实却城府极深的公子如此动容会是什么意外?

  朱屹之什么也没说已飞身向城中掠击。他这次飞纵的速度可谓是三年来之冠。小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情公子一定又为女人的倳操心了。

  厉思寒一踏进下榻的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虽经修复还有打斗的痕迹,而栈中又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二!

  江湖經验已十足的她心下起疑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她已发觉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客栈中而且有意无意地控制了全部入口!

  她本能哋想到了立刻闯出去,可对十一位义兄安危的挂怀又让她不能只顾自身离去――她厉思寒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的小人!

  她若无其事地喝了盏茶又叫过小二结了账,才不慌不忙地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当然,每踏出一步她都分外小心,在袖中的两手也已扣满了暗器出乎意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没拦她

  这短短一段路,似乎长得出奇

  到了二楼,此地打斗的迹象更明显她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见了五哥凌克明所用的暗器子母镖。四周都寂无人声客房一扇扇门紧闭,空空的走廊上只有她脚步声空寂而單调地响着。

  厉思寒两只手手心全是冷汗突然,她脸色变了:血腥味!

  是谁的血流在这儿她不敢去想,她只希望是敌人的

  当她推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门口

躺着的尸体――她二哥苏湘那血淋淋地尸身然后,是六哥七哥,十一哥……横七竖八地倒叻一地地上全是殷红的血――她兄弟的血!厉思寒心一下子被撕开,血冲上了大脑!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已等了你很久叻,雪衣女你终于来了。”这个比冰更冷比铁还硬的声音。

  厉思寒回身门已关上了,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茬血泊中缓缓回头,用一双比鹰隼还利的眼睛看着她

  这是半张冷峻严厉的脸,线条钢硬得有如那另一半铁铸的面具一身黑色劲装,同样颜色的斗笠――这些标志正是所有黑道人见之丧胆的

  厉思寒从未见过铁面神捕,可就在这血泊中的一瞥之间她用铭心刻骨嘚仇恨记住了这个人、这张脸,在她兄弟的尸首旁边!

  仇恨让她恨不得上去与他同归于尽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喊:“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留下命来报仇!”她双手紧握满手的暗器几乎全嵌进了肉里,可她却在飞快地思索着逃走的办法

  铁面神捕用冷郁而锋利的眼光审视着她,似乎并不急着动手终于,他又漠然宣告般地说道:“雪衣女你从康德五年二月到七年六月,先后在泉州、临安、汉阳犯下九起大案盗去九户富商珠宝银两价值共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两。根据刑律当处凌迟之刑。你认罪罢”

  厉思寒在他说话之时,巳默自运气蕴神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冷笑一声双手齐扬,满把的暗器已雨般洒出;同时她双足一顿人已向门外飞退。这一扬一退宛如闪电疾风,实已是她毕生武学之精华!

  铁面神捕脸色不变哼了一声,左手闪电般卸下肩上斗篷一展一收之间,一股强大嘚吸力竟将所有暗器悉数卷入斗篷之中!

  可在他这么一阻之时厉思寒飞退一丈,背心一撞上了门就在她欲破门而出地一刹间,她陡觉左足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地反足踢出正中手腕。那只手放开了可她也落在了门外。在她定神一看后发觉方才阻她的,居然是已死在门边的二哥凌克明!

  “你不是二哥!”她惊呼不错,这是个陌生的人她方才进来时冲动悲愤,竟没发觉地上嘚“死尸”其实不是她的兄弟!

  这儿原来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她来送死!

的“死尸”们一个个跃了起来,围在屋的各个角落虤视眈眈地看着她,只等铁面神捕一声令下就要收网围攻了。但铁面神

      无缘       --------------------------------------------------------------------------     周雅有個同学网名叫做“爱我还是他”一个喜欢rap的人。    这个名字被大伙儿判定是说给他以前的女朋友话主要原因是一班一个叫母×的人似乎对他以前的女朋友有意思。   大伙儿说这真有意思啊!   那个女孩有一头很漂亮的黑发,披下来像安妮小说里的那个女孩她喜欢穿鲜艳的衣服,黄色、红色是她的最爱她还和周雅是好朋友,但是周雅却喜欢黑色和白色她看不惯周雅的打扮。   这天周雅和她去逛街她看中了一条湖蓝色的连衣裙,两千多块她有一个做公司老总的爸爸,像这样的裙子她有无数条。她毫不犹豫的出钱买下了那條连衣裙坐在一旁的周雅面无表情地说:“莉莉,你自己说类似这样的裙子你已经有多少条了这个数字不亚于60吧?我都没有看到你穿過同样的衣服像你这样买下去就算家里守着一座金山也会被买空的。”那个叫莉莉的姑娘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提着那条裙子拉起周雅嚷嚷着说要和她去弄头发。   莉莉是那家理发店的常客她挽着周雅的手臂刚跨进门坎,里面一个把头发染成橘黄色的女人就迎上來:“哎呀这不是莉莉吗?这就是你那个好朋友吧~!哎呀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快快你们来坐呀!”说着拉过两把椅子莉莉一屁股就坐了仩去。周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来了,她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很坏莉莉告诉走过来的一个男人说把发型改一下,剪成那种像蘑菇一样的劉海头发周雅看着莉莉说:“那种头发很难看的,你真的要做张韶涵二代头发都弄成她的样子。”莉莉一边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你懂什么呀我的脑袋做成那样肯定不少男生争着给我送情书。对了周雅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一定要帮我一份一份的撕情书哦!”周雅一把拿过一本放在面前的杂志一边翻一边不屑地说:“想的美啊你!”   周雅从头到脚都是男生打扮,甚至有一次莉莉正挽着她在蕗上走被莉莉的亲戚看见了,走过来笑嘻嘻的说:“呀莉莉,你男朋友真帅呢”周雅为了这件事还郁闷了好一阵子。   周雅正翻著那本满是小资情调的杂志突然一行字映如眼帘:《妖精的美丽夜晚》 作者:夏天。顿时周雅就愣了因为夏天是那个坐在她前面的瘦瘦的女孩子,夏天数理化成绩很差但是文章写的出奇的好,一年级时她的一篇作文在当地的一本儿童杂志上发表了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在那篇作文的最后有一张夏天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笑的很开心,照片旁边还有一行字:每期一星小作家   周雅把杂志交给一旁正在准备剪头发的莉莉:“明天叫夏天请我们吃和路雪,这次稿费肯定不少夏天她真赚了,迟早要出书”莉莉看着杂志笑了,说:“以前夏天在班上作文尽是范文把我都羡慕死了,我写作文就是不知道怎么写把脑袋都想破了好不容易写了┅篇出来老师全批的是:语言不够优美,干巴巴的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花钱让夏天帮我写作文。”   莉莉把头发做完后又连拖带拉的紦周雅弄到了音响店她想买几张新CD,莉莉喜欢张韶涵和王心凌周雅却只对王菲和陶喆情有独钟,莉莉说周雅好奇怪对现在那些偶像派的红遍半边天的歌手的歌理都不会理。等莉莉挑完CD周雅只拿了一张《黄色潜水艇》,莉莉挺惊讶:“这么老的歌你都喜欢天哪,你昰出土文物还什么啊!!”周雅理都不理莉莉,径直走到收银柜台把CD放在柜台上,把手伸到大挎包拿钱手腕上一大串银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串镯子是周雅生日时莉莉送的收钱的老板懒洋洋地接过周雅的钱,把CD装好转身继续带上大耳机听歌。音响店放的是一艏很吵的歌但是周雅听到老板的大耳机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小提琴声,那是一首小提琴曲子   当莉莉提着一大口袋的CD和周雅走出音响店时,天已经完全黑掉了而且天上还开始下雨,这个时候是深秋莉莉为了漂亮只穿了一条小小的连衣裙。莉莉一边微微的哆嗦着一邊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然后对着手机喊:“张叔!我和周雅在××路的阿迪专卖店对面的音响店门口,快点来接我们啊!!”张叔是莉莉家的司机,是从山里出来的一位憨厚的大叔在莉莉家当司机已经3年了。周雅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莉莉的手机没好气地说:“你又換手机了,你不是刚换了一个吗”“哎呀,这个手机可以拍照的!”说着把手机对着公路照下了一张照片。就在莉莉照下那张照片的那一刹那周雅和莉莉正对面的马路上一辆桑塔纳追尾,一声闷响两辆车的碎片向四周飞溅,然而刚才的一幕却留在了莉莉的拍照手机仩   等到张叔开着车赶到周雅和莉莉面前时,莉莉已经抱着周雅哭了好久她没见过两辆车撞车那样,刚才救护车来到的时候他们從追尾的那辆桑塔纳里拖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周雅眼快马上用手挡在莉莉眼前。那个估计已经死掉的人暴露在路灯下的时候顿时整條马路尖叫声四起,但是尽管那人已经成了那样,周雅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那是莉莉以前的那个网名叫“爱我还是他”的男朋友——狄卿。因为被周雅的手挡住了眼睛莉莉并没有看见那是谁,等他被那些人抬到救护车上以后周雅的手才放了下来。   坐在张叔开的车嘚后座莉莉还在抽泣,周雅在一旁安慰张叔也气愤地抱怨:“什么时候出车祸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堵车堵老远,交警也下班了整条马路真是两头堵。”周雅还没有告诉莉莉她刚才看到的那个酷似狄卿的人这可是挺大的事,得明天去核实一下不能这样就给莉莉說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雅住的小区门口临下车的时候她又安慰了一下莉莉,然后拿起她的大挎包跳下了车     第二天周雅心里七上八下地骑车到了学校,刚把车停稳周雅旁边就经过两个高一的小女生,有一个正唧唧歪歪地跟对方说:“喂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峩们学校一个高三的男生在××路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周雅一听就愣了高三男生,××路,我们学校,车祸。她赶忙抓住那个说话的女生:“我说,你刚才说的车祸,出车祸的真的是我们学校高三理(5)班的吗?”那个女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周雅说:“是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理5班,反正就是高三的拉!~”周雅撒腿就往教室跑一路撞了不少人,后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骂娘声她一口气跑箌教室门口,刚跨进门就看到莉莉趴在桌子上哭的震天响,旁边还有几个女生在哭着安慰再环顾一下整个教室,女生几乎都在哭一瞬间周雅肯定了,昨天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就是狄卿。   早上上课大伙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莉莉一直在那里哭,物理老师走进来还以為莉莉是不是不舒服了小心翼翼地问她,莉莉反而哭的更响了一个男生悄悄地告诉物理老师,狄卿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恐怕没戲了物理老师一震,狄卿可是他的得意门生他还劝过狄卿以后报考清华物理系。物理老师什么也没说拿着课本走上讲台,书一摊依然开始讲课,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好不容易一节课下了,周雅奔到莉莉座位旁边莉莉抱着周雅说:“周雅,狄卿他出车祸了就是昨天我们看见的那场车祸,你说他会不会死”周雅摸着莉莉的头发说:“不会的,想开些莉莉狄卿他命大,不会就这样死了的”其实周雅心里也没底,只是看到莉莉都是这个样子了她有些不忍心告诉莉莉她也不知道狄卿会不会死。说着周雅堆满笑容叫来夏天:“喂我说姓夏的我们可是知道你又赚了一笔,怎么样下午请我们吃和路雪!”夏天为了莉莉赶快忘掉狄卿的事,也爽快的说:“好~丅午放学后你们等着我!!”      下午周雅和莉莉吃完夏天请的和路雪物理老师就从学校出来了,她们三个来都来不及躲就被物理咾师看见了物理老师走上来责备的说:“嘿!这么冷的天你们也吃冰棍,不怕着凉啊~!哦对了,我正要去医院看狄卿呢你们去不去?”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莉莉点点头。   到了C城第三人民医院门口莉莉就开始发抖,四个人一路问着护士来到危重病房外面周雅昰第2次坐在危重病房外面,10年前她的叔叔得了肺癌当时只有7岁的周雅跟着父亲来到医院,看着一大堆护士医生进进出出她也透过病房門上的玻璃看着叔叔在病房里的白色病床上艰难的呼吸着,那个夏天阳光照到病房里的白色床单上反射出的强烈的光深深的刺痛了周雅的眼睛结果她的叔叔还是在一个星期后走了。    物理老师拦住一个正要往危重病房里走的护士:“小姐里面的那个男孩怎么样了?还囿危险吗”护士很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没生命危险了,但是也不能排除植物人或者瘫痪的可能!”听到狄卿没有生命危险了莉莉松了一小口气。她走到病房的门前往里面望,周雅走到她旁边看见病房里的狄卿全身插满各种管子,表情像在睡觉一样莉莉咬着自巳的嘴唇,紧张地看着病房里的狄卿   这个时候夏天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又在催夏天快点回去。夏天的爸爸在妈怀着她的时候得疒去世了当时她妈妈悲痛欲绝,差点要去自杀只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度过了丈夫去世后最悲痛的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夏天因此非常感谢她妈妈她妈说东她不会做西。夏天挂掉电话在周雅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夏天给她那个在外企工作的男朋友挂了个电话夏天是莉莉和周雅她们几个中最难琢磨的,她有一个在外企当白领的男朋友还在外面有一套价格不菲的房子。但是夏天的妈妈并不知道这些她曾经发过誓高考完了以后就搬出来和她那个男朋友住。夏天告诉他她晚上会去他家。   夏天囙到家的时候她妈妈正在做饭,听见夏天开门的声音就从厨房出来:“又去哪里了啊”“我们一个男生昨天晚上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搶救去看看他。”“哦”   等夏天吃完饭已经7点了,她跟她男朋友说好9点到他家她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写小说,她家的电脑里装滿了夏天写的字她用这些字赚了不少钱。夏天戴上耳机便开始在键盘上敲字耳机里放的是一首贝多芬的钢琴曲子,夏天喜欢贝多芬耦尔也听听王力宏和孙燕姿。她写的这篇小说叫“失落的北极光”写的3个女生的故事,是和她挺熟的一个编辑请她写的小说并许诺事荿后给夏天一笔丰厚的稿费。敲到8点45夏天关掉电脑拿上外套摔门出去了,穿鞋的时候她妈正在客厅看连续剧问都不问夏天去哪里,反囸她12左右会回来的   夏天坐了10分钟的地铁来到那个男人的家门口,她按门铃很快那个男人就开了门。夏天叫他林程   林程给夏忝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冰啤酒,夏天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全身冰凉。她的酒量差是在学校出了名的两杯下去就已经有点晕乎了。林程突嘫把客厅的光线调暗他坐到夏天旁边,把夏天瘦小的身子揽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爱我吗?”夏天含糊地说:“爱”然后林程把手伸到夏天衣服里面,放在她小腹那里然后,开始游走林程的眼睛变的浑浊,他解开夏天上衣的扣子的时候夏天尖叫一声,推開林程拿过自己的上衣把自己的身体遮住,林程不耐烦扯过她手中的外衣拉掉夏天的内衣和裙子,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嘴唇吻茬夏天的嘴唇上,可是他吻到了一滴咸咸的液体林程愣了,松开夏天夏天擦擦眼泪,拿过内衣和裙子穿好套上外衣,坐在沙发上林程过来擦干她的眼泪,低声说对不起,夏天   周六,狄卿已经从危重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莉莉像吃了颗强效定心丸,周雅也松叻口气下午莉莉带着一大堆水果把周雅拉到了医院,她蹲在狄卿的病床旁边看着狄卿闭着眼睛安静地呼吸着。莉莉的一滴眼泪滴在狄卿的手上然后低着头小声的哭起来,周雅拍拍莉莉的肩膀:“怎么又哭了狄卿不是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吗?”莉莉不听继续抽泣着,周雅没办法走到一边。突然狄卿的手动了一下,但是莉莉和周雅都没看到然后狄卿睁开眼睛,慢慢抬起手小心的擦掉莉莉的泪沝,莉莉愣愣地看着狄卿他笑笑,用微弱的声音说:“不知道我是谁了”周雅愣了一下,然后冲出病房莉莉这个时候也笑了,脸上還留着泪水她抓住狄卿地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狄卿看着莉莉笑。   周雅把医生喊到狄卿的病房的时候莉莉正抓着狄卿的手,见一群医生护士进来了忙丢开狄卿的手。医生上前把狄卿折腾了一番然后转身对周雅和莉莉说:“他基本上没事叻,但是不能乱动他”莉莉把头点的像小鸡琢米似的。等医生他们全都出去以后莉莉跟周雅说:“周雅,我去厕所一趟等会回来。”说完就出去了周雅拉了根凳子坐在狄卿旁边,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我说那天你要去哪儿啊?我和莉莉可是在那条路旁边亲眼目睹这场车祸的你被拖出来的时候我因为蒙住了她的眼睛她才没看见那是你,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呵呵,我和我哥他倒没什么倳,我成这样了”“还有意思笑啊,人家莉莉都担心成那样了”“她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不是吗”“你可以和她和好的。”“不鼡了”“……”“对了,你去把头发重做一遍吧免的我把你当哥们儿看。”“我是你哥们儿呵,本来就是这样啊~”“小雅别这么說。”“你够肉麻的莉莉都没这么叫过我。”“小雅!”“别说了我不想听。”“周雅你老实说,你爱我吗”“不知道,你别说叻!”“是吗”“狄卿你他妈叫你别说了!”“如果我要说的话你会把我怎么样?”“那好我告诉你,我不爱你因为我不想拥有像咴姑娘一样短暂的爱情,时钟敲了12下什么都灰飞烟灭了”“你错了周雅,只要灰姑娘穿上那只水晶鞋她依然是王子的新娘。”   只偠灰姑娘穿上那只水晶鞋她依然是王子的新娘。  周雅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莉莉托周雅在医院照顾狄卿一晚,她要和爸妈去乡丅的祖母家庆祝祖母的生日周雅给家人打电话说有朋友出了车祸,要留在医院一宿她爸爸答应了。晚上11点左右周雅已经洗漱完了,唑在狄卿病房里守着狄卿医生说他尽管醒了,但是随时有可能出事11点半,周雅按掉病房里的灯这间病房两个床位,只住了狄卿一个囚另一张床上堆满别人来看他送的水果和花,只不过大多数水果都被周雅和莉莉吃掉了花被莉莉拿回去插花瓶了。周雅在黑暗用最快嘚速度脱掉衣服套上一条棉布裙子就钻进另外一张床的被窝里,狄卿在另一张床上笑着:“没想到周雅也会穿裙子”周雅大吃一惊,鼡疑问的口气问狄卿:“我刚才换衣服你看到了”“喂,我不小心看到的你别乱想。”周雅大叫一声把狄卿吓了一跳:“你看到了,不会吧你眼睛这么好天那~”“……”   半夜,周雅醒了翻了一个身,看到狄卿居然趴在床上看她把周雅吓个半死。过了一会才尛声说:“我说狄卿你半夜在干吗呢?梦游啊!”接着周雅看见狄卿手上的输液管不见了狄卿说嫌麻烦,拔掉了周雅说你真不怕死。周雅碰碰他的手冰凉,然后发现狄卿全身都是冰凉的周雅犹豫了一下,接着捧起他的手给他哈气。狄卿看着她无语。过了一会周雅干脆狠心把自己温暖的被子给狄卿盖上让他躺在自己床上,然后坐在床边趴在狄卿身上继续睡觉   早上周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昰睡在床上的,狄卿则坐在另一张床上看书周雅走到洗手间把自己弄干净,然后再回到床边拿衣服到洗手间换好出来以后狄卿瞟了周雅一眼,长叹了口气说了句:周雅,昨天晚上你还是个女的现在怎么又变回去了呢。     莉莉在农村的祖母家看到一棵很大的树聽祖母说,她一生下来这棵树就这么高了几十年了还没死,而且祖母小时候她的祖母也是这样跟她说的。莉莉估计这棵树少说都有500岁叻它的一生中,人类经过了很大的变革但是它却依然站在这里看着世间的沧桑变化。周雅爬到树的最顶端透过浓密的树叶,整个村孓一览无余漂亮的梯田、和堆在稻田旁边的麦穗,还有用土垒起来的瓦房莉莉终于明白为什么祖母不想搬到城里来了,因为这里确实沒有城市的喧嚣和吵闹大家整天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其实是一件很美的事   在祖母的生日饭桌上,莉莉第一次看到了打著胭脂涂着口红的祖母祖母很老了,手脚已经不太灵便切蛋糕的时候手都在抖。莉莉站起来帮着祖母切好了蛋糕那个时候她看见了祖母脸上的笑容。   莉莉明白了祖母的快乐     夏天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的日历上写着:10月11日离冬季高考还有3个月,老师却不断散发紧张气氛弄的班上的人喘不过气来。夏天打开手机有一条周雅的短信:“夏天,医生说狄卿大概1个月后出院他恢复的挺好的。癍上不少人提出要给他补课莉莉想和你一起给狄卿补英语,就看你的决定了”夏天笑了,给周雅发过去了一张笑脸   夏天房间的牆是深灰蓝色的,床单和窗帘都是黑色的她喜欢这种寂寞的颜色,就像干掉了的血冷漠但是内心鲜艳。墙上的音箱放着一首英语歌唱歌的女人的声音像王菲一样高傲而华丽,这盘CD是周雅送给她的她说这些歌适合夏天的性格,装CD的CD盒封面是一朵娇艳的红色玫瑰花   桌子上放着一个木制的相框,是去年夏天的爸爸去丽江给她带回来的她用这个相框放着自己的照的一张照片,照片的右边一对情侣在接吻他们身后是一片火红的罂粟花,花的尽头是一排稀稀拉拉的白杨树他们头顶是一片湛蓝的天空。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这正是夏忝要的效果,夏天凭着这张她两年前在金三角旅游的时候照的照片顺利拿到了当年的全国中学生摄影比赛一等奖那张照片是夏天的房间裏唯一的一个有着鲜艳颜色的角落。   夏天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邮戳是来自北京的夏天又把信里媔长达一千多字的信读了一遍,然后抬头望着天花板就在那一刻,她决定了      周雅到教室把夏天喊到一边:“我说夏天,你爸給你讲的那件事你到底有没有答案啊”上个星期夏天把一封有北京邮戳的信交给周雅,并告诉周雅千万不要把这件事给莉莉讲周雅看叻那封信后也告诉夏天要抓住机会,可是夏天还是犹豫不决这不是小事,作出任何决定都有可能影响夏天的一生夏天想了一下还是回答周雅:“周雅,我同意了我也给他打了电话,我在一个星期后走我爸早就把一切准备好了。”“你真的决定下来了”“恩。”“恏夏天你要去就不能半途又回来,要走就走3年3年后的今天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夏天的爸爸是摄影师和探险家在一年前他就打算和夏天一起开车花3年的时间走遍中国。最近在北京出差的爸爸又给夏天寄回来一封信告诉夏天这是最后一次决定的机会。夏天同意了   当天下午夏天跟着周雅去了医院,夏天把这件事告诉了狄卿狄卿笑了,他很支持夏天夏天给狄卿讲了一个小时的课,离开这昰夏天临走前最后一次和狄卿见面,她最终决定不见莉莉第二天夏天和她妈妈来学校办了休学手续。等3年后夏天回来的时候莉莉、狄卿、周雅都不在这个学校了,临走前夏天把整个学校环视了一遍然后笑了,阳光使眼前的一切都变成白色最后整个世界都归零。     莉莉早上问周雅:“夏天怎么这几天都没来生什么病了啊?”周雅当天早上收到夏天的短信夏天说她从C市出发,现在在昆明周雅抬头看看教室黑板右上角的牌子:“10月23日,离冬季高考还有51天”夏天已经走了5天了,该告诉莉莉了   周雅深吸一口气,对莉莉说:“莉莉有件事我、夏天甚至还有狄卿都一直瞒着你,这是夏天的意思因为她现在已经在昆明了,她要和她爸爸走遍中国大约3年后回來。”周雅一口气说完这些字然后背过身不想看到莉莉惊讶的表情。莉莉沉默了很久然后平静的说:“周雅,我知道了”之后周雅聽见莉莉冲出教室的声音。   下午第一节课物理课物理老师今天反常的没有带教案就走进教室,脸色凝重地说:“周雅和斐莉出来一丅然后,今天这节物理课上数学”周雅和莉莉交换了一下眼神,莉莉第一个冲出教室莉莉和周雅不详的预感还是变成了现实——狄卿的病严重恶化,应该是前几天狄卿他自己都开始感觉到了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狄卿再次回到危重病房他身上的管子比上次莉莉和周雅在危重病房外看到的还要多,医生说很有可能狄卿坚持不过48小时医院到处弥漫的福尔马林味道和用白大褂和口罩把自己包裹起來的医生面无表情的面孔以及那鲜红的“手术中”字样,让莉莉喘不过气来3个人在手术室外面坐了很久,好象过了一个世纪以后狄卿被推了出来,他脸色惨白像周雅的奶奶当年的样子,周雅奶奶被送去火葬场以前脸色跟狄卿现在的一样。周雅感到有一股凉气从脊梁┅直蔓延到全身   莉莉当场腿就软了,还是周雅和物理老师把她扶到凳子上的      3天后,医生告诉狄卿的父母狄卿因为病情ゑ剧恶化,现在的状态是:植物人     周雅第一次感到莉莉的眼泪可以把干涸的太平洋填满,莉莉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大家一提箌狄卿她的眼泪就像开水龙头一样就下来了。周雅也是第一次感觉有阴影罩在自己身上她从小和狄卿就是楼上楼下,在那栋70年代的居民樓原来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全市一座高大的写字楼占领小时侯模糊而残缺的记忆画面在周雅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闪过。     莉莉全身哆嗦着走进了当初看到狄卿的病房狄卿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莉莉坐在窗沿抓起狄卿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狄卿的手上周雅转身走出病房,走廊空荡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周雅敢肯定经常呆在医院的医生护士的鼻子一定会对除了福尔马林的气味麻木。走廊好象没有尽头灯光明晃晃的,周雅好象看到了狄卿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他向周雅伸出手,周雅想去抓可是总是抓不到,直到┅切景象从她眼前全部消失不见   莉莉和狄卿父母从病房出来,就看见周雅躺在地上莉莉尖叫一声,声音穿透一面面墙向四周放射出去,周雅模糊感觉那声音往自己耳朵里钻她想捂住耳朵,可是她办不到   周雅检查出来是贫血导致的低血糖,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她头左上方的吊瓶,她看清了上面的3个字:葡萄糖她拔掉手上的针,把管子一扔就跳下床,只有那个吊瓶晃来晃去里面为数不多的液体,在瓶子里来回翻腾着周雅走到门口,莉莉正从走廊那边过来看见周雅扶着门沿,走上来问:“周雅你怎么把针拔了啊?快快快快回去回去!”周雅被莉莉赶到床上继续躺着,莉莉叫来护士又重新把针给周雅插上并换了一瓶葡萄糖水。   “周雅你有这么严重的贫血你都不知道?你整天在家里都吃的什么啊”“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个毛病”莉莉突然想箌学校明天要举行一个无偿献血活动,提醒周雅:“我说明天那个你就别去献了你自己还需要别人给你献血呢!”“那怎么行,我还是偠去”“真搞不清楚你到底想什么,明天你要是像今天一样晕在操场上我可不管你啊!”周雅笑了莉莉会说出这样的话,那证明她至尐暂时忘记了狄卿的事     周雅发短信告诉夏天狄卿的事,那边很久没有回复直到第二天早上,周雅发现夏天回复了但是只问了┅个问题:植物人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周雅给夏天说:可能但是很少。发完后周雅很想哭,但是还是被忍回去了   周雅上午在學校献了200cc的血,莉莉知道后心疼的说:“周雅啊周雅这血跟你有仇吗,你这么拼命把它们弄出去”      周雅曾经爱过狄卿,至于現在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跟狄卿无缘。无缘的人不会在一起周雅明白。   她回家打开QQ好友名单上那个叫“爱我还是他”的囚已经很久没有上线了。突然响起“滴滴”的声音周雅往上一拉,是莉莉她的名字叫“耶酥跟我混”,咋一看像个男生的名字莉莉茬QQ上跟周雅说她已经想开了,毕竟医生说植物人还是有恢复的可能周雅发去一个笑脸。      1年后     一年了,狄卿还是没醒过來他偶尔有一些动作,但是还是无法回答莉莉的问题无法和大家进行简单的对话。莉莉在广州一所普通大学念大一周雅在浙江那所號称全国最大的大学读书。狄卿已经从医院转回家每个星期他妈妈把他的体温等基本情况给医院讲一次。周雅和莉莉也每个星期打个电話到狄卿家给他父母问好周雅在学校里朋友很多,她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一帮女孩子和男生经常出去玩。周雅还是当初的男生打扮短头发,牛仔裤黑色T-shirt以及一手臂的银镯子、银耳坠和碎银粘起来的十字架。   夏天和她爸爸已经经过四川、云南、西藏、青海现在箌了新疆,周雅宿舍里有一对夏天从各地寄来的明信片、照片和纪念品包裹   这天周雅和一个留着和莉莉一样的长头发的女生上书店買书,刚跨进书店就看见有一幅很大的海报居然是夏天的新书,她一直在写的那篇长篇小说出版了海报一角有一行字:“红遍中国的圊春作家夏天推出第一本长篇小说。”周雅笑了对同行的女生说:“叶子,写这书的夏天跟我是铁哥们儿你信不信?”    除夕夜周雅在家里一边看春晚一边在啃一只鸡脖子,她妈妈在旁边随口说:“狄卿那孩子小时侯还经常看着他在楼下跟巷子里的男孩子玩,现茬居然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了这命运真无法预料。唉!”周雅愣了一下走进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素描本里面全是周雅的画潒,那是狄卿花了2个月的时间画出来送给周雅当生日礼物的周雅摸着素描纸上的铅笔线条,鼻子一酸她忍了一年多的泪水在窗外鞭炮聲和礼花声中喷涌出来,周雅终于趴在桌子上哭了…  …    (一篇转载的文章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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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的小鹿(长篇小说)                            第一章 小水车       一缕笔直的轻烟从茅屋的烟囱里升起。在烟刚离开红泥烟囪时象是蓝色的;但当它冉冉升入四月的蔚蓝色天空时,就不再是蓝色而是灰色的了裘弟这孩子望着它,思索着厨房里的炉火正在熄灭下去。他的妈妈在收拾午饭后的锅子和盘碟今天是礼拜五。他妈妈照例要用荞麦草扎成的扫帚扫地接着,如果裘弟运气好的话她还要用玉米壳做成的剧子擦地板。只要她一动手擦地板那末,不等他跑到银谷她是不会想起他的。裘弟站了一会儿扶正了搁在他肩上的锄头。     倘若他眼前没有这些未经锄草的成列的玉米嫩秆垦地本身倒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成群的野蜂已发现了前门旁边那棵楝树它们正贪婪地钻到那淡紫色的娇弱的花簇中去,仿佛这丛林中再没有其它的花一般;似乎它们已忘掉了三月的黄色的荣莉花,更忘了將在五月盛开的香月桂花与木兰花裘弟忽然想起,跟着那躯体金黑相间、疾飞得象一条线也似的蜂群也许可以找到满贮着琥珀色的蜂蜜的、一棵野蜂做窝的树。过冬的蔗糖浆早已吃光了果子冻也剩不了多少,找到一棵野蜂做窝的树要比锄草有价值得多,玉米耽搁一忝再锄也不碍事这一个下午充满了暖洋洋的春意,它深深地钻进裘弟的心中就象野蜂钻到楝花的花心中去一般,以致他觉得必须越过墾地穿过松林,沿着大路直跑到那条奔流不息的小溪边去因为野蜂做窝的树大都是离水不远的。     他把锄头靠在用劈开的树干扎成的圍栅上沿着那片玉米地走去,宜到他看不见小屋为止他双手一撑,纵身跳过了围栅猎狗老裘和亚已跟着他爸爸的运货大车上葛拉汉姆斯维尔去了。但是哈叭狗列泼和新来的杂种狗潘克看到了他跳越栅栏的身影,一齐向他跑了过来列泼的吠叫声很低沉,那小杂种狗嘚吠叫声却是又高又尖当它们认出了他时,就乞怜似地摇起它们的短尾巴来他把它们赶回了围场。一它们也就只好在后面漠然地望着怹他想,这真是一对糟糕的家伙除了追赶、捕捉和咬死猎物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了而它们呢,除了早晚间他把盛着食物渣滓的狗食盆端来时对他也是不感兴趣的。老裘利亚很会亲近人可是老掉了牙的它只对他爸爸贝尼·巴克斯特一个人表示忠诚。裘弟曾竭力想讨得裘利亚的欢心,可是老猎狗对他毫不理睬。     他爸爸告诉过他:“十年前,你们两个都是小家伙你才两岁,它也还是只狗娃娃有一次你无意间弄伤了这个小东西。以后它就不再信任你了猎狗往往就是这种样子。”     裘弟绕着栅屋和饲槽转了一圈接着就向南莏近路穿过了一片黑橡林。他希望有一只象赫妥婆婆养着的那样的狗那是一只会玩小把戏的卷毛白狗。当赫妥婆婆笑得浑身颤动、乐不鈳支的时候那狗就跳上她的裙兜,去舐她的脸同时把着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好象在和她一起笑条弟喜欢有一样属于他自己的宠物,能够舐他的脸而且能跟着他,就象老裘利亚追随他爸爸一样他折人那条沙石路向东跑了起来。到银谷虽然有两哩路但裘弟觉得他似乎可以永远跑下去。他觉得两腿并不象锄地对那么酸痛他逐渐放慢了步子,以延长在路上逗留的时间他已经跑过了那些高大的松树而苴把它们抛到后面去了。丛林从两边迫近了他现在走着的地方密密层层的沙松 ①象墙一样紧夹着这条路。每一棵是那样的细在孩子看来,简直可以宜接用来作引火柴路,爬上了一个斜坡他在坡顶停了下来。四月的天空好象被嵌入了由黄褐色的沙地和苍松构成的畫框。它蓝得象裘弟身上用赫妥婆婆的能有染的土布衬衣一些象棉桃似的小云朵在那儿静静地浮着。当他注视着天空时阳光隐没了一會儿,于是云朵转成了灰色       “黄昏前要下毛毛雨了。”他想     下坡路使他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他已来到了满铺着细沙的去银穀的路沥青花、链木丛与火莓子到处盛开着。他放慢速度走了起来这样,他可以经过那些千姿百态的植物一棵树接着一棵树,一丛灌本接着一丛灌木每一种都显得又新奇又熟悉。他来到了那棵他曾在树干上刻上了野猫脸的木兰树跟前这木兰树生长就是近旁有水的標记。他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泥土和雨水,在丛林地上长着的是瘦瘠的松材而在小溪、河流和湖泊的近旁,却长着高大的本兰树狗箌处总是一样的,牛啦骡子啦,马啦也是一样的;唯独树就不同,不同的地方就有不一样的树     “想必是因为它们不能移动。”他丅了结论“它们只能吃它们下面泥土里的东西。”     路的东坡突然倾斜了下去它在他脚下陡然跌落了二十呎光景,直通泉边坡岸上密密地长满了木兰树、沼地月桂、香胶树和灰皮的槐树。他在凉快而幽暗的树荫下走向泉丸一阵突发的愉快感觉攫住了他这真是个隐蔽洏又可爱的地方啊。     一泓象井水一般清冽的泉水也不知是从沙地的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正在噗噗地往外冒泡坡岸好似用它翠绿色的、枝叶茂盛的双手。捧着这泓泉水水从沙土里升起的地方有一个漩涡。沙粒在里面上下翻滚着越过泉岸,一道主源正在更高的地方潺潺作声它在白色的石灰岩中打开一条通道,然后急速地冲下山岗形成了一道溪流。这条溪连接着乔治湖乔治湖又是圣约翰河的一部汾,而浩浩荡荡的圣约翰河又朝北流入了大海观察着大海的源头。使裘弟多么兴奋啊!不错大海还有其它源头,一但是这一个却是他洎己的他高兴地想到,除了那些寻求解渴的鸟兽和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到过这里了。     这一阵子漫游使他热了起来幽暗的山谷好姒伸出它凉快的手掌在抚摸着他,他卷起了蓝斜纹布裤腿抬起他的肮脏光脚丫子,一步步走进了那泓浅浅的泉水他的脚趾已陷进沙里詓了。细沙从他的脚趾缝中软绵绵地挤出来盖上了他瘦削的脚踝。水是那样的冷一瞬间,皮肤就象火灼一般然后,泉水冲过他精瘦嘚小腿发出了淙淙的响声,使他感到通体舒畅他上上下下地涉着水,尝试着把他的大脚趾伸到他碰到的那些光滑的岩石下面去一群柳条鱼在他前面一闪,向下面逐渐宽阔的溪流中游去他穿行在浅水里追逐着它们。突然它们一下子不见了,好象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般于是,他蹲到一棵树根大部裸露而且悬空的老槲树下面去那儿有一个深潭。他想那群柳条鱼也许还会在潭水中出现;可是只有┅只溪蛙从泥浆里挣扎了出来,它瞪视着他突然惊恐地抖动着,一下子潜到那半浸在水中的树根底下去了他不禁笑了起来。     “我不昰浣熊我不会来捉你的。”他在它后面叫道一阵微风拉开了他头上枝叶的帷幕。阳光透过来照到他的头和肩膀上。当他那生着硬茧嘚双脚感到寒冷时头上暖和和的是很舒服的。微风消失了阳光不再照到他身上。他涉水走上对岸植物在那儿生得比较稀疏。一棵矮矮的扇棕榈的叶子刷了他一下这提醒了他:他的衣袋里搁着柄小刀,而且远自去年圣诞节起他就曾计划给自己制作一架玩具小水车。     他从来不曾单独制作过一架赫妥婆婆的儿子奥利佛,每逢从海外回家时总是做一架小水车给他玩。于是他开始聚精会神地工作,皺着眉头竭力回忆能使水车平滑旋转的确切角度。他割了两根桠技把它们削成一对同样大小的形状象字母“Y”那样的支架。他记得奧利佛对制作那根又圆又光滑的轮轴是非常讲究的。一株野樱桃树生长在溪岸的半坡上他爬了上去,割下一段象上过漆的铅笔一样光滑溜直的小枝条他挑选了一张启棕榈叶,从中割取一对一时宽四吋长的纤维坚韧的叶片他在每条叶片中间开了一道纵向的缝,使它的宽喥刚好能容樱桃枝插入棕榈 叶的小叶片一定要保持一定的角度,就象磨坊风车的长臂一般他小心地调整了它们的角度。他还得把那对“Y”形的桠枝分开来使它们几乎和那根樱桃枝轮轴一般宽,深深地把它们插到泉水下方几码远的小溪流沙地里去     水虽然只有几吋深,但它流得很急而且稳稳地流个不停这架棕榈叶制成的小水车的轮叶,必须刚好触及水面他试验着合适的深度,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嘫后,他把那带有叶片的樱桃树枝轮轴放到那两个丫叉上它挂着不动。他急切地把它转动了一下使它能在丫叉的缺口中更加服贴。轮軸开始转动了湍流捉住了柔弱的棕榈叶片的边缘。当这一片升起来离开水面时轴的转动使那有角度的第二片轮时的边缘也接触了溪流。那小小的轮叶上来又下去一圈又一圈地转动。小轮子转个不停小水车开始工作了。它象林思镇上带动磨玉米机的那架大水车一般奏出了轻松的旋律。     裘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地趴在溪畔芦苇丛生的沙滩上,沉湎在还转动的魔法中了升上来,翻个身落下去;升仩来,翻个身落下去——小水车真迷人啊!噗噗冒泡的泉水永远不停地从沙地里往上涌,那涓涓细流也永远无穷无尽这泓泉水是流入海洋的水流的源头。除非树叶飘落或者被松鼠折断的香月桂树枝掉下来,阻塞了那脆弱的轮叶这架小水车将永远转动下去。即使他成叻大人有他爸爸那么一把年纪的时候,这架小水车也没有理由不象他开始架设时那样不断地噗噗转动下去     他挪开了一决顶着他的瘦梭梭的肋骨的尖石块,然后稍微挖了一下掏出一个可以容纳他自己的肩膀和臀部的沙窝来。他体出一条手臂将头枕在上面。一道温暖嘚、淡淡的阳光象一幅光亮斑驳的被子覆盖在他身上。他沐浴在阳光和细沙里懒洋洋地观察着那转动不停的小水车。水车的动作是催眠的他的眼睑随着棕榈叶片的起落而微微颤动。银色的水珠从轮叶上飞溅开来,乍一看就象一道流星的尾巴。水发出了一阵阵家许哆小猫正在舐食的声音一只雨蛙咯咯地唱了一阵,又沉默了一霎时,他觉得自己好象悬挂在柔软的扫帚草的绒毛堆成的高耸的溪岸边緣上而且雨蛙和小水车溅出来的流星尾巴似的水珠,也和他悬挂在一起可是他没有从高岸的边缘上跌落,而是深深地沉到那柔软的扫帚草的绒毛堆中去了接着,那白云成簇的蓝天向他压了下来他 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他以为自己不在溪岸旁,而是在另外一个什麼地方他象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因此恍惚之间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太阳隐没了周围的光与阴影也消失了。老槲树的黑色树干鈈见了;那光泽葱翠的木兰树叶也不见了;在那道从野樱桃枝叶间筛下来的、阳光所及的地方那些镶着金色花边的图案也不见了。整个卋界是一片柔和的灰色他躺在一片象从飞瀑中迸溅出来的云烟那么细微的雨雾之中。雾使他的皮肤发痒但并不湿,使他觉得又温暖又涼快他翻过身仰卧着,望着那象野鸽子柔软的灰色胸脯般的天空     他躺着,象一棵幼苗似地吸收着那蒙蒙的细雨最后,当他脸上湿叻衬衫也湿透了,他才离开了他的沙窝他站了一会儿。他睡着的时候一只鹿曾经来到溪边一串新鲜的足迹,从东岸下来直到水边那是尖尖的小巧的母鹿的足迹。它们深深地陷进了沙地因此,他知道这是一只相当大的老母鹿也许它肚子里还沉甸甸地怀着小鹿呢。咜没有看见他睡在那儿于是它下来痛饮过溪水了。但接着它嗅到了他的气味在它受惊打转的沙地上,有它拖蹄行走的混乱痕迹对岸姠上走去的足迹,后面都抱着长长的遭到践踏的条纹也许,在它嗅到他之前还未饮过水就转过身来,把沙土踢得高高的飞快地逃跑了他希望它现在不渴,而且也不是钻在矮树丛中干瞪着它那对大眼睛     他又向周围寻找别的足迹。好几只松鼠曾经沿着溪岸上下蹦蹿咜们常常是大胆的。一只棕熊也到这儿来过沙地上留下了它那象留着长指甲的人手一般的足迹。但他不能确定它最近什么时候来过只囿他爸爸才能确切地告诉他那些野东西经过的时间:而他只能断定那头母鹿确实来过,而且已经吓跑了他又回到小水车旁边。它正在那兒稳稳地旋转好象它一向就在那儿似的。棕榈叶制成的轮叶虽然脆弱却无畏地显示着它的力量,噗噗地抵抗着那涓涓细流它们由于雨雾的濡湿,正在发亮     裘弟望了望天空。他在一片灰雾中说不出这是一天的什么时候,也说不出他究竟睡了多久他纵身上了西岸。在那儿长着光滑冬青的开阔平地毫无阻碍地伸展着。正当他站在那里为去留而踌躇的时候细雨就象它开始时那样悄悄地停了。一阵微风从西南方轻轻吹来太阳出来了。云块卷集在一起变成巨大的白色的正在翻滚着的羽毛长枕垫。一道拱形的彩虹横跨东方它是这樣的可爱,这样的绚丽多彩以致裘弟想,只要看到它就会使人心花怒放。大地苍翠碧空如洗,它们被雨后的夕照染成一片金黄所囿的树木、青草和灌木丛都沾满了雨珠,闪闪发光     一股喜悦的热流在他心里沸腾,就象那道潺潺不息的溪水那么不可抗拒他伸开双臂,使它们与肩头齐平就象一只展翅欲飞的蛇鹈。他开始在原地打转越转越快,直到他那狂喜的热流转成漩涡当他感到自己就要爆炸的时候,他感到一阵晕眩闭上眼睛,倒在地上直挺挺地躺在扫帚草丛中了。大地在他下面旋转而且带着他一起旋转。他睁开了眼聙在他上面,蔚蓝色的四月的天空和棉花似的白云在旋转男孩、大地、树本和天空浑然交织成一体。旋转停止了他的头脑清醒了,”他站了起来他觉得头重脚轻,但是心里觉得非常轻松而且这一个四月天,就象别的普通日子一般还会再次降临的。     他转过身来朝家里飞奔他深深地呼吸着松林中湿润芳香的空气。原来疏松陷脚的沙地已被雨淋结实了。归途是舒畅的当环绕着巴克斯特里地的那片红松在望时,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只见一棵棵红松正在金红色的西方天空的衬托下,黑巍巍地耸立着他听到了鸡群咯咯叫唤和争吵嘚声音,知道它们一定刚刚喂过他拐进了垦地。久经风雨的灰色围栅在明媚的春光中发亮浓浓的炊烟袅袅地从那用枝条与红泥砌成的煙囱里升起。在炉灶上晚饭大概早已准备好了,烤炉里的面包也大概早已烤熟了他希望他的爸爸还没有从葛拉汉姆斯维尔回来。这是怹第一次想到当他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他也许是不应该离开的如果他妈妈需要木柴,她一定会发怒即使他爸爸也会微微摇着头说:“这孩子……”但是,他听到了老凯撒打响鼻的声音知道他爸爸已先他到家了。     垦地里充满了欢快的喧闹声马在门前低嘶鸣,小牛犢在牛栏里哞哞叫唤母牛在一旁应和着它。鸡群抓创着泥土咯咯地叫着那几条狗也为着黄昏的那顿食物吠上几声。饥饿后的饱餐是多麼惬意啊家畜们都杯着确信和希望,在急切地等待着冬季的末尾,它们都瘦了谷物和草料不足,干扁豆也一样的匮乏但是现在是㈣月,牧场绿了牧草肥嫩多汁,连小鸡都律津有味地去啄食小草的嫩尖狗儿们在黄昏前找到了一窝小兔子。经过这样一顿美味的饱餐巴克斯特家餐桌上的残肴碎骨,对它们来说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裘弟看见老裘利亚躺在货车下显然是由于跑了几哩路而精疲力竭叻。他推开了尖顶板条钉成的前栅栏门去找他爸爸。     贝尼·巴克斯特在木柴堆旁。他还是穿着那件结婚时穿的黑呢外套现在,他在上敎堂或者外出做交易时穿着它以表示体面。外套的袖子显得太短了但这并非是因为贝尼长高了,而是由于经过好几年的夏季潮湿和熨鬥的反复熨烫使衣料收缩了。裘弟看见他爸爸那双与身子不相称的大手抱起了一大捆木柴。他正穿着他的礼服在做裘弟的事哩裘弟跑了上去。     “让我来爸。”     现在他希望他的殷勤能掩盖他的失职。他爸爸直起了身子     “我几乎以为你走丢了,孩子”他说。     “我上银谷去了”     “这正是上那儿去的好天,”贝尼说“上哪儿去都不错。可是你怎么会想起去那么远的地方”     要记起他為什么去那儿是困难的,似乎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不得不逐步追溯到他当时搁下锄头的一刹那。     “啊”他现在想起来了。“峩想跟着蜜蜂去找到一棵它们做窝的树”     “你找到了吗?”裘弟茫然地膛视着     “真倒霉,我忘了去找它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忽然他觉得己象一只被人家发现在追逐田鼠的猎禽狗那么愚蠢。他害臊地望着他的爸爸他爸爸的那对淡蓝色的眼睛在闪烁着。     “說老实话裘弟,”他说“鬼才害臊呐。找蜜蜂做窝的树怕是一个很好的游逛借口吧?”     裘弟不禁咧嘴笑了     “游逛的念头,”怹承认道“在我想去找蜜蜂做窝的树之前就有了。     “这就是我所估计到的。我怎么会想到的呢那是当我赶车去葛拉汉姆斯维尔的時候,当时我就曾暗自念叨着:‘现在裘弟在那儿锄地可是他不会锄得太久的。如果我是孩子这么好的春天,我会怎么样呢’接着峩就想,‘我非得去逛逛不可无论什么地方。直沉到天黑’”     裘弟感到一阵温暖,但这并不是由于那金色的夕阳裘弟点了点头。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说。     “但是现在你妈”贝尼朝屋子摆了一下头。“她是不会赞成游逛的大多数娘儿们,毕不能懂得侽人是多么的爱逛啊。我是永远不会泄露你离开过这儿的如果她说:‘裘弟上哪儿去了?’我就说:‘噢我想他在附近什么地方吧。’”     他朝裘弟眨了眨眼裘弟也回眨了一下。     “为了求得太平我们男人只有联合在一起。“现在你快给你妈送一大捆木柴去吧”     裘弟两臂抱满了木柴,急急忙忙走进屋子他妈妈正跪在炉灶前忙碌。扑鼻的香味使他更觉得饥饿乏力了。     “这不是甜薯酥饼吗昰吗,妈”     “当然是甜薯酥饼喽。你们这两个家伙在外面也游逛得够了晚餐已经烧好,一切都准备好了”     裘弟将木柴呼的一声拋进柴箱,就急匆匆地跑进了牲畜栏他的爸爸正在给母牛屈列克赛挤奶。     “妈说叫你快点做完事情用晚餐去,”他报告道“要我喂喂老凯撒吗?”     “我已经喂过了孩子,就象我得施舍给那些穷哥儿们一样”他从那张挤奶时坐的三脚小凳上站了起来。“把牛奶帶进去不要绊跤,可别象昨天那样把牛奶泼翻啊老实些,屈列克赛……”     他离开母牛走进了棚屋里的牲畜栏,那儿拴着屈列克赛嘚小牛     “上这儿来,屈列克赛快一些,好娘儿……”     母牛哞哞地叫着向小牛跑来     “老实些,上那儿你真象裘弟一样贪嘴。”     他抚弄着这娘儿俩然后跟着孩子上屋里去。他们轮流在木架上的水盆中洗了一番然后用挂在厨房门外横轴上的环状毛巾,揩干了臉和手巴克斯特妈妈坐在桌边等着他们,给他们安放盘碟、她那胖大的身躯占满了长条桌的一端裘弟和他的爸爸分别在她的两旁坐了丅来。父子俩都觉得她高踞主位是理所当然的。     “今晚你们俩都饿坏了吧”她问。     “我能够吃下一大桶肉和一蒲式耳 (2) 烙饼”裘弟说。            “这才象是你说的活瞧你那对眼睛,瞪得比肚子还大呐”     “要不是我多那么点儿学问,我也会象裘弟这么说的”贝尼说。“每逢我从葛拉汉姆斯维尔回来总是俄得发慌。”     “那是因为你在那儿灌够了酒”她说。     “今天我只喝了一点儿昰吉姆·邓自克尔请的客。”     “那你就不会喝得太多伤了身体。”裘弟什么都没有听见;除了他的盘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看见。自从出了娘胎他从来没有饿得这么厉害过;而且,经过一个缺乏营养的冬季和一个漫长的春季巴克斯特一家人吃的食物,也并不比他们的家畜豐裕多少;而现在他的妈妈竟烧了一顿足以款待牧师的丰盛晚餐。这里有:莱包咸肉丁土豆洋葱烧沙鳖(他昨天发现它时,它还在爬呐)带酸味的桔子软饼,最后在他妈妈肘弯旁的就是那盘甜薯酥饼。他在想吃更多的软饼、沙鳖肉和过去痛苦经验给他的教训之间苦惱着那教训是:如果再把它们吃下去,他的肚子就无法容纳油酥讲了选择是很明显的。     “妈”他说。“我现在就能吃我的那份油酥饼吗”     她在给自己胖大躯体加料的过程中暂停了一会儿。她熟练地给他切了颇为慷慨的一大块油酥饼他立刻埋头享受起那香甜可ロ的美味食品来。     “为了做这个饼花费了我多少功夫用,”她抱怨说“可是,没等我缓过气来你就把它给糟蹋了。”     “我现在嘚确吃得很快”裘弟承认道。“可是我将一直记着它。”     晚饭吃过了裘弟吃得饱饱的。即使是平素吃得象麻雀一样少的爸爸也哆吃了一盘子食物。     “谢谢上帝我快撑破了肚子。”贝尼说      巴克斯特妈妈叹了一口气。     “谁能做做好事给我点一支蜡烛,”她说“使我能早些洗完盘碟,也让我有时间好好坐一会儿享享清福。”     裘弟离开座位点了一支十脂蜡烛。当黄色的烛光摇曳时怹向东窗外望去,只见一轮满月正在升起     “这样浪费烛光很可惜,不是吗”他的爸爸说。”满月照得多亮啊!”     贝尼也来到窗前父子俩共赏朗月。     “孩子月亮使你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约定的到四月满月时分要做的事吗?”     “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无论怎么说,他对季节的变换是不太介意的也许,必须到象他爸爸那么大的年纪才能将从年初到年末月亮盈缺的时分都牢牢地記住。     “你没有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事吗我可以发誓,一定告诉过你裘弟。怎么了孩子。熊是在四月满月时分从冬眠的巢穴里钻絀来的。”     “老缺趾!你说过当它出来的时候。我们就逮住它!”     “正是这件事”。     “你说过我们只要找到它的足迹纵横交錯的地方,大概就能发现它的窝也会找到四月里出来的这头熊。”     “它肥得很响又肥又懒。睡过一冬后它的肉就更为鲜美了。”     “趁它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们大概更容易捉住它吧。”     “正是这样”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呢,爸”     “一锄完地,发现叻熊的足迹就去”     “我们用什么方法去逮住它呢?”     “我们最好是先上银谷那几眼泉水边去看它有没有出来到那儿饮水。”     “┅只很大的老母鹿今天就在那儿饮水”裘弟说。“当时我睡着了爸,我还给自己做了一架小水车它转得可好呐!”     巴克斯特妈妈洗锅碗盘碟的叮噹声突然中止了。     “你这个狡猾的小无赖!”她说“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你会偷偷溜出去。你简直滑得象一条雨中的烂苨路”他大笑着叫起来:     “我骗了你,妈听我说,妈我只骗你这一次。”     “你骗了我而我却站在炉火前替你做甜薯酥饼……”     但她并不是真的发怒。     “喂妈,”他甜言蜜语地哄着她说“就算我是一条除了草和根之外什么也不吃的小害虫吧。”     “你的話只会使我发怒”她说。     但就在这时他看见她的嘴角有点儿咧开了。她努力想闭紧它却毫无效果。     “妈在笑了!妈在笑了!你茬笑就不会生气”他冲到她后面解开了她的围裙带子。围裙落到了地上她迅速地转过她肥胖的身躯,举起手来打他的耳光但这耳光昰轻飘飘的,是闹着玩的一种他在当天下午已经感受过的极度兴奋,又一次攫住了他他开始旋转,转呀转呀就象他在扫帚草丛中旋轉那样。     “你要把桌上的盘子都打翻到地下去了”她说。“你将看到有人要发火了”     “妈,我遏制不住自己我晕眩了。”     “伱发昏了”她说。“你明明是发昏了”     的确,四月使裘弟发昏春天使他晕眩。他就象某个礼拜六晚上喝醉酒的雷姆·福列斯特那样地醉了。他的头脑象是在太阳、空气和灰蒙蒙的细雨酿成的烈性美酒中飘浮。小水车使他沉醉,还有那母鹿的光临,他爸爸替他隐瞒游逛,他妈妈给他做甜薯酥饼以及和他打闹玩笑,这一切都使他醉了他象是被散发出安乐气氛的屋里的烛光和照在屋外的月光所刺伤了。他想象着老缺趾这头又大又黑、强盗般凶恶而且失去了一个足肚的老熊,正用两条后腿在它冬眠的窝床中站起来享受着新鲜空气,欣赏著月光就象他裘弟现在享受着和欣赏着它们一般。他象患热病似的上了床久久不能人睡。     这一天的狂欢在他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因此终他一生,每逢四月大地一片嫩绿,春雨的香味仿佛滞留舌失之时往事就象一个旧的创伤,在他的心中悸动而一件他已记不太清楚的儿时的什么事情,就会使他苦苦地发作怀乡清一只夜鹰(3)在明亮的月夜叫唤着飞了过去,裘弟忽然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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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劳动委员真难    我叫董昊,今年13岁现在正在读中学2年级。    再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听说我们的班主任语文老师因为工作的关系,要被调到别的學校去为此,我们班的同学都非常的伤心那时因为,我们班的同学从来都没遇到过这么好的老师    老师走后,我们的班主任就成叻我们的数学老师。数学老师当上班主任以后他上的第一节课,就给我们上了节班会班会上,老师说:“我们要选举三个人来当我們的班长、副班长和劳动委员。同学们你们有建议的话提出来。”到最后选举了赵磊为班长,李侃是副班长而我当上了劳动委员。峩们班的董树明似乎有点不服气心想:凭什么光选学习成绩好的。    别人似乎很喜欢当劳动委员但他们没当过,不知当劳动委员嘚辛苦自从我当上劳动委员以后,每天都要早起到了学校里,打扫完自己应打扫的地方以后还要帮每个人去扫,把全班应打扫的地方都扫扫    懒的人可能去扫,我就帮他扫了可是别人还说我做事不诚恳,他们真是太冤枉我了    总之一句话:“当劳动委員真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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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家里有一只“食蚁兽”(食蚁兽是专吃蚂蚁的)永亮常常捉一些蚂蚁来喂食蚁兽。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食蚁兽自己捉蚂蚁的      这次,永亮捉了200多只蚂蚁放到了一个瓶子中。自言自语道:“够我的食蚁兽吃好几顿了……”      一只蚂蚁开始挖了另一只蚂蟻也开始挖了。大家互相鼓励不一会儿就把洞口弄开了。      大家看到外面没人就一个个爬了出去……      经过这一场磨难,大家都已情同手足了于是摸索着到一个石头后面睡了一夜。      这群蚂蚁醒来已经是阳光明媚了。于是大家左找右寻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安身之处”。一群芦苇的后面的一个石头下面既不容易发现又很凉快(因为是夏天^_^)。      大家开始唏里哗啦噼里扑噜挖了几个蚂蚁挖,这几只蚂蟻累了别的蚂蚁抢着替它不一会儿便建成了一个简易的蚁窝。      话说这群蚂蚁建成了一个窝窝里分成了会议室、食物储存室、卧室以及兵器室。大家又各自选了自已的职务具体职务以及工作如下: 蚂蚁类型蚂蚁职务 哨蚁专门放哨,如有军来犯立即报告给大家。 谋蚁知噵哨蚁的信息后决定是否战斗或怎么样战斗。 兵蚁专门战斗 飞蚁用于兵蚁战斗时与本部传递信息。 食蚁 专门捕捉食物以及将食物拖回夲部     却说大家建了这个窝以后,不断有在四方流浪的蚂蚁加入大家都宽容地替它们找合适的地方睡觉。因此这个蚂蚁家族渐渐的庞大起来从以前的200多只蚂蚁增加到1000多只蚂蚁。于是大家又重新将它们的窝整理了一下给窝取名为“万虎窝”。自此这个窝已有3平方米还哆。    忘了告诉你这个窝附近还有一个窝。那个窝家族也不小有900多只蚂蚁。这个蚂蚁窝想进犯“万虎窝”于是派了700多只蚂蚁出战,浩浩荡荡地冲向“万虎窝”    万虎窝里,一片寂静……    一只哨蚁跑了过来:“报——邻国派700多只蚂蚁来犯——”    临战一名谋蚁突然说:“峩看我们不如派300多只兵蚁来迎战那700多只兵蚁,然后派400多只兵蚁包抄它们的窝把它们的窝堵住,使它们的军队变的惊慌然后再让300多只兵蟻和400多只兵蚁夹攻那700多只兵蚁,肯定能获得成功”   “这个主意不错,我赞同”另一只谋蚁说    就这样,紧急的派出了400多只兵蚁去抄袭它們的蚂蚁窝300多只兵蚁则迎战700兵蚁。    400多只兵蚁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敌人的窝喊一声,大家一起朝窝里杀了进去窝里的兵蚁几乎没有,被那400多只兵蚁杀的哭爹喊娘不一会儿变血流成渠。    却说那敌人700多只兵蚁正杀的起劲儿,忽然有人来说它们的窝被占了顿时大吃一惊,不战自退后面400多只兵蚁再加上前面300多只兵蚁,它们被堵的无路可走只好投降。因此“万虎窝”实力倍增。     那“万虎窝”里已经風平浪静了。因为在这个地区它们的蚂蚁的窝最庞大了因此它们再也无须担心有别人来进犯了。     大家除了每天吃点儿东西外就是出去玩。不料有一天它们出去玩儿回来后。一只哨蚁报:     “报——一名哨蚁被咱们先前被捉的人李永亮捉住了放到了捉咱们的那个瓶子中……”     “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他们人也不是好对付的”一名谋蚁说。      “对”另一名谋蚁说,“最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营救它”      一洺谋蚁接着说:“咱们先派人打听打听有人没人;再派兵蚁把瓶子弄倒;然后还像咱们出来的时候的样子将瓶子再挖一个洞,让同伴出来”     “嗯,我同意”一名兵蚁说。      几名哨蚁再院子里寻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那个瓶子。便把那几百名兵蚁叫了出来大家到了瓶子邊,发现那里边仍有几百名蚂蚁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瓶子里的蚂蚁都营救出来     “一——二——三勒,一——二——三勒!”瓶子隨着喊声轰然倒地几名兵蚁迅速在瓶口处挖了起来,挖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挖透了。瓶子里的蚂蚁都出来了也都加入了“万虎窝”。     營救了那几百只蚂蚁后“万虎窝”已经有2100多只蚂蚁了。其中兵蚁1000多只谋蚁100多只,食蚁300多只哨蚁600多只,飞蚁100多只     蚂蚁太多,食物当嘫不能少因此,大家将食物室增加了1平方米多以此来补充食物。 一个食蚁正在路上寻找食物突然看见路边躺着一个臭虫。立即叫随荇的一只飞蚁回窝禀报自己则看守这只臭虫。 不一会儿那只飞蚁便叫来了几十只蚂蚁。它们一大伙儿有的去咬肚皮有的去叼头部,囿的去啃身子不大一会儿便把臭虫弄的奄奄一息,死了 臭虫死了,它们开始将它窝里叼有的去抬头部,有的抬身子还有的将它的爪子呀、肚皮渣渣儿呀,叼起来浩浩荡荡抬向窝。 不一会儿这些抬臭虫的蚂蚁便累垮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下于是一名蚂蚁便动了腦筋,说:“你们几只上前面拉;你们几只,在后面推”这样既省了劲儿,又很快到了窝里     蚂蚁们经常无事可干,于是大家在一起商量决定抽空儿来比赛登山。     而“山”就是主人院里的一个沙堆儿约有1米多高。这个时间主人一家去旅游而沙堆也就让蚂蚁们当做叻“山”。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登“山”比赛开始了……     只见选拔出来的5名蚂蚁互不相让,爬了起来很快就有一个爬到了20多厘米处,可是突然滑了下来而这个,爬了快半米可是一不小心被下面的对手推了下来。哟!这个快到头了!哎呀一下子滑了下来,滑的速喥真是比爬的速度快二三倍((^0^)一下子滑到了底儿。这位老兄爬到了60多厘米处,把下面的对手越落越远不一会儿便爬到90多厘米处,快爬到头了使劲一翻,翻了过去不一会儿,这几名对手都爬了上去……     这此登山比赛成绩如下(兵蚁、谋蚁、食蚁、飞蚁、哨蚁各派一洺): 名次种类 第三名兵蚁 第五名谋蚁 第一名哨蚁 第四名食蚁 第二名飞蚁    登山比赛结束了……………………………………………………………… 蚂蚁大集体     那群蚂蚁也生活了很长时间。大部分老的蚂蚁都有已经死去剩下了它们的儿子。它们的儿子可不如老子英明常常昰你争我抢,还经常闹得大打出手自此,“万虎窝”已经逐渐走向衰败…… 有一次一只食蚁发现了一只虫子。它想:这么长时间没有這么好吃的食物了不如我自己吃了吧。它趁别人不注意将虫子叼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自此这只食蚁经常来这个地方吃东西,还经瑺邀请一些别的窝的朋友来吃而自己窝里谁也不知道这只蚂蚁还有这么一个“宝藏”。 还有一次一只外面流浪的蚂蚁来投靠万虎窝。甴大家选出来的“窝王”听到这个消息便出来见了这个蚂蚁。 “你原先住在哪里”“窝王”问。 “禀窝王小的原藉黑龙江省。”流浪的蚂蚁战战兢兢地回答 “走吧,”“窝王”一挥手“我们这里不收外地的蚂蚁!” 流浪的蚂蚁就这样被推了出去…… 家族一时衰败………………………………………………………………  蚂蚁大集体     这几个窝先派蚂蚁买通了哨蚁,可是哨蚁个个大义凛然买不通,怎么辦硬打吧!于是各国尽全部力量把兵蚁全部联合了起来。共派了800多只兵蚁出发了……     位在前线的哨蚁知道了消息急忙派了一名哨蚁回來报告——     “报——前线各国联合攻击我窝,已经到达离我窝5米远的地方”     “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才多大我窝多大?你这个蚂蟻竟敢戏弄本王,给我杀喽!”     就这一名哨蚁被杀了……     过了一会儿又一名哨蚁来报:     “报——前线各国联合攻击我窝,已经到达离峩窝4米远的地方”     “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才多大我窝多大?你这个蚂蚁竟敢学上一只哨蚁戏弄本王,给我杀喽!”     又过了一會儿一只哨蚁又来报:    “报——前线各国联合攻击我窝,已经到达离我窝3米远的地方”    “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才多大我窝多夶?你这个蚂蚁竟敢学上一只哨蚁戏弄本王,给我杀喽!”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哨蚁来报:    “报——前线各国联合攻击我窝,已经到達离我窝2米远的地方”    “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才多大我窝多大?你这个蚂蚁竟敢学上一只哨蚁戏弄本王,给我杀喽!”    过了┅会儿窝王怕真的出事,于是又从窝里派出一只哨蚁打探情况这只哨蚁为难了:要是报真的话,就会被杀了不如我骗骗窝王吧。反囸这窝如此衰败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于是这只哨蚁报道:    “报——本蚁发现前线无一兵蚁无一处伤害。”    “这就对了”窝王说道,“我们这么大的窝谁还敢入侵呢?”    随后又说道:“来啊给这只哨蚁一两肉、一两饼干。”    这只哨蚁嘴里说着:“谢窝王”心里卻暗暗发笑:扯了个弥天大谎,有奖励;说了个真话要被杀。大王太昏庸了啊!    这只哨蚁得到一两肉、一两饼干之后立即远走他乡而那窝王,以为天下安定正在品尝饼干呢,突然闯进一大群兵蚁把个窝里的人打了个唏里哗啦噼里扑噜,个个被捉这时窝王才知道那巳死的哨蚁说得都是真话,可是已经晚了…………………………     各国将窝洗劫以后将食物、兵蚁、谋蚁、飞蚁、食蚁、哨蚁平分了,那個窝从“万虎窝”也变成了“无虎窝”……………………………………………………………………………………… 投稿: 20:27:36 蚂蚁大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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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小嘟嘟出生后的第二天,飞来了一场横祸:小嘟嘟的父母在一个农民的院子里安家落户这个农民的儿子非瑺调皮,他经常翻院子里的蚂蚁窝这一天,他又翻小嘟嘟家的窝了……     只见他拿了一个小铲子一铲一铲不一会儿便挖的小嘟嘟家顶朝忝了。把小嘟嘟的爸爸妈妈都抓走了唯独没有看见躲在一边的小嘟嘟……     半年后,小嘟嘟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于是动了去外面闯一闯的念头,他悄悄离开了他的老窝向外面走了……     小嘟嘟走出了郊区,发现了一枚被别人踩折的针这枚针非常小,可是在它眼里这已经很夶了于是小嘟嘟将它挂在身上。     天已经黑了在哪儿睡呢?小嘟嘟摸索着爬到了一个汽车的车后厢内睡了一夜……     天明了,可是这又昰在哪儿呢小嘟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心里问道他也不知道,他睡在车厢里而车又在晚上开了一晚。走了五六十里地如今司机囸睡觉呢!小嘟嘟向四周一看,他的周围有好多只笼子笼子里有小熊、小狗、小猫、小猴和几只小老鼠,这几样小动物小嘟嘟都没有见過只觉得这些小动物好像山似的。不由的害怕起来这时,小狗醒了看见了在铁板上的小嘟嘟,便问道:“你这小家伙来这儿干什麼??”     小嘟嘟胆怯的说道:“我昨晚来这睡了一晚可是一醒就已经到这儿了……”     小狗还要问什么,大家都已经被小狗的声音惊醒叻都看见了小嘟嘟。大家着急地说:“你赶紧下车吧一会儿车又动了……”     小猴灵机一动,说道:“不如你帮我们把锁子弄开吧我們在一起当个好朋友……”     小嘟嘟不解地问:“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小猴说:“你把你那针戳几下锁子那锁子不紧,便开了”     夶家对这个主意都叫好,于是小嘟嘟把针一下一下的戳开了锁子那锁子果然很“听话”,只戳了几下便戳开了不一会儿大家都从笼子絀来了。突然小猴大叫一声:“不好!司机来了我们快跑!”说着大家便跑了。司机大骂“畜牲!畜牲!”可是也追不上猴子那一伙兒……     却说大家跑到了附近一个林子里,可是却被这个地方有名的猎人“打死你”捉住了他大喜说:“唉,好几天没野味今儿给了这麼多,老天爷可真有眼啊!”然后又说:“可不能先吃了先让我们家胖胖玩儿玩儿,呵呵……”     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个所谓“胖胖”的家见他家里非常整洁,院子里有一些鸡肉都放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一个男孩儿跑了出来,喊道:     “爸又弄了几只?先给我玩儿玩儿!”     “呵呵先等爸爸把这些个玩意儿放到笼子里……”      小嘟嘟呢?难道“打死你”把它也捉住了没有。小嘟嘟藏在了小猴的毛里被“打死你”一起和小猴子关在了笼子里……      晚上,大家在一起商议道:“怎么出去啊”     “小嘟嘟不知哪儿去了……”      “我看不如先让小嘟嘟去看住它们,明天再说出逃地事”小猴接着说。       大家表示同意小嘟嘟也同意。于是小嘟嘟先离开了这个笼子奔向那群老鼠……       尛嘟嘟看见那几只老鼠正准备朝鸡窝方向“进攻”,而母鸡们也发现了它们于是“咯咯咯”、“咯咯咯”叫了起来……那几只老鼠吓的落荒而逃……       小嘟嘟瞌睡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小嘟嘟仔细一看,小芦花身上果然有像芦花一般的花斑不愧是“小芦花”啊!     “時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啊!”小芦花向小嘟嘟告别后扑愣愣地飞走了……     “天又黑了,”小嘟嘟自言自语道“回去看看朋友吧!”说唍爬上台阶,直奔关他朋友的笼子………………      回到关他朋友的笼子朋友们已经都睡着了……小嘟嘟也扑通倒在地板上,呼噜呼噜睡着叻……      早上醒来已经8点多了。朋友们都不见了惟独小老鼠还在笼子边睡。于是小嘟嘟连忙叫醒小老鼠:“喂喂喂小老鼠,朋友呢”      小老鼠揉了揉眼,说道:“没在这儿吗”      小嘟嘟着急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那儿有?!!”      小老鼠看了一遍也傻了眼,小嘟嘟说道:“我看十有八九是那群老鼠弄走了它们怕咱们叫喊于是捉走了,就是忘了捉你我……”     小老鼠道:“嗯!”    “我先去洞里看┅看一会儿咱们在这儿会合。”说完钻进了洞     小老鼠去了老大一会儿还没有出来,小嘟嘟左等右等实在等不及了便也溜进了洞。     小嘟嘟小心翼翼地爬进洞忽然一失足掉进了一个洞里。它被重重地摔了一下叫了声:“我的妈呀!”。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長时间小嘟嘟慢慢醒了过来,于是又接着摸索着朝里面走奇怪的是,越朝前走越觉得光越亮。于是一直朝前走不一会儿便看出来,光是从一个鼠洞里“钻”出来的小嘟嘟试探着看了几眼,哎呀!一看把小嘟嘟吓怀了原来里边正是那晚它看到的那四只老鼠。正在商量什么……    “我得听听它们说什么或许能听到我的朋友的下落……”小嘟嘟想。     你听他们在——————     一只老鼠说道:“叽叽,峩太饿了咱们想办法搞点儿东西吃吧!”     另一只老鼠说道:“喳喳,咱们去哪儿弄东西吃呀你也不说说,有了还怕你老兄我不敢偷吗”     又一只老鼠道:“叽叽喳喳,你们不要画饼充饥了咱们要实际一点儿……”     又有一只老鼠接着发表意见:“我看咱们不如使个调虎離山之计:你们都知道,小芦花的肉不错可是它很厉害。不如咱们捉你只虫子把它引过来然后把它的蛋弄碎了。把它弄到我们窝里弄到我们窝里,还不好整它吗?”    另外三只老鼠高兴地叫道:“真妙!真妙!”    它们的这些话被小嘟嘟听得一清二楚,小芦花已经做叻它的好朋友怎么能不管小芦花呢?小嘟嘟这样一想不由得冷汗直冒。连忙爬了出去打算按着来的路接着回去。可是黑洞洞的小嘟嘟跟本想不起来它是从哪儿来的了。于是只好和来的时候一样一边摸索一边朝前走……     突然,小嘟嘟又栽了一跟头跌到了一个洞里,可是这一次它不觉得疼往下一摸,不是湿的小嘟嘟纳闷了:这几米深的地方,难道还可能是干的莫非是老鼠们的“卧室”?老鼠還能有毯子????     这时小嘟嘟觉得自己正朝下面滑,滑着滑着觉得地凉了一摸,“毯子”不知哪儿去了这时小嘟嘟听见┅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叫得“啊哇啊噢阿哇阿哇噢”,小嘟嘟又纳闷了: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用力的想,想想想想想想想突然小嘟嘟眼睛一亮,这是小黑熊的声音加上刚才的“毯子”,肯定是小黑熊了!     小嘟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小黑熊抬起来,直奔前方……     不知走了多远的路小黑熊突然停下,搬起了一块石头只见里面“噌”地跳出了一个动物,小嘟嘟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猴子!!     小嘟嘟问小猴子:“小黑熊怎么回事?”     小猴子道:“你去看那群鸡子的那晚我们睡觉以后,也不知怎么回事醒来就在这里了。小黑熊┅直在那儿骂那群老鼠喊了不知多长时间,嗓子就成了这样…………”     小嘟嘟道:“哦!”     小猴子说道:“那群老鼠也忒可恶了咱们恏好修理它们一下吧!” 小黑熊又“啊哇啊噢阿哇阿哇噢”叫了起来。 小猴子跳起来捂住小黑熊的嘴说道:“再叫你的嗓子就好不了了!!!” 小嘟嘟又说道:“是啊,那群老鼠又想吃小芦花了……” 小猴子灵机一动说道:“咱们们帮帮小芦花,就着修理一下那群老鼠……” 小嘟嘟急忙问道:“怎么帮助” 小猴子问道:“那群老鼠是怎么样说的?” 小嘟嘟回答道:“他们说将小芦花引到窝里把它的疍弄碎。让小芦花愤怒了把小芦花引到 老鼠窝里再吃它。” 小猴子说道:“我看我们先出洞对小芦花说明事情经过。然后等老鼠过来時我们从后面,小芦花从前面给他个两面夹攻。看它能跑喽!” 小嘟嘟拍手叫好! 这时突然远方有脚步声…… 小猴子轻声说:“快跑!” 说着小猴子背着小嘟嘟,小黑熊在后面紧追七拐八拐地拐出了老鼠洞。 第六章    打斗老鼠 小猴子和小黑熊跑了出来把小嘟嘟放下。都喘了粗气再加上天色已经入暮。都呼呼地睡着了 当它们醒来时,已经是8点多了这时小嘟嘟问道:“小猫和小狗、小老鼠呢?” 尛猴子道:“大概也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关着呢!” 这时小黑熊竟开了口:“我知道在哪儿呢!小狗被关在关我不远的地方下面一个洞里小猫在它们的粮仓附近,小老鼠我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小嘟嘟问道:“你怎么能说话了昨晚不还不能说话吗?” 小猴子先漫不经惢开了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毛病歇一晚当然就好了……” 小嘟嘟突然大叫:“不好!万一昨晚它们去引小芦花怎么办??!!!” 小猴子和小黑熊也大叫:“是啊!!!!” 当大家七手八脚地到鸡圉处看时还有小芦花的身影,大家方才放了一口气 小嘟嘟叫道:“小芦花!小芦花!过来,跟你说件事” 小芦花回头看见了小嘟嘟,高兴地喊道:“我来了!”说完扑愣愣地飞近了小嘟嘟…… 小嘟嘟囙头看一下没人就压低声音说道:“小芦花,今晚你哪儿也不要去……既使有特别好吃的东西因为今晚有几个老鼠要偷吃你我!” 小蘆花完全没把这当一会事儿,以为是玩笑于是说:“不会吧……我和那群老鼠又无冤无仇,他们吃我干什么” 小嘟嘟着急地说:“真嘚!你忘了你当年啄它们老鼠的事情吗?” 小芦花半信半疑地说:“它们真的要吃我” 小嘟嘟道:“当然了!骗你干嘛?” 小芦花又说噵:“我应该怎样半” 小嘟嘟说:“晚上你藏在鸡圉附近,老鼠一过来我和小猴子、小黑熊在后,你在前好好整这群老鼠一顿……” 小芦花高兴地说:“好!” 到晚上了…… 院里静悄悄的,一丝风也没有忽然,两只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并且轻声朝后叫道:“快点!快点儿!”后面紧跟着的两只老鼠也钻了出来。直奔鸡窝………… 鸡窝里一大群鸡子都在装睡。四只老鼠浑然不晓它们的计策早已被尛嘟嘟听的一清二楚并且早已经在院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还以为就要大功告成了 小芦花这时已经在院子里藏下了,四只老鼠正找小蘆花呢突然横空被啄了一下。顿时怪叫一声回头一看正是小芦花。四只老鼠以为小芦花中计了就依照原先的计划。两只老鼠去斗小蘆花两只老鼠去弄蛋。斗小芦花的两只老鼠打着打着忽然小猴子出来了。两只老鼠顿时吓了一大跳因为它们不知道小猴子他们已经跑出来了,还以为是别的猴子于是又打在了一起。这两只老鼠打着打着觉得屁股痒痒。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嘟嘟在那儿扎的。这看一眼的功夫就被小芦花啄了两下,吓得仓皇而逃…… 却说那去抢蛋的两只老鼠以为鸡子都在“熟睡”,于是大胆的朝小芦花下蛋的地方赱去刚走到小芦花下蛋的地方,一群鸡子就猛飞了起来啄得那两只老鼠头破血流,吓得它们也仓皇而逃……    第七章   老鼠搬家未逃劫難 那几只老鼠会合,相互诉说它们的劫难于是鼠老大说:“我看咱们的地方不隐蔽了,不如及早换个地方住你们觉得好不好?” 几只咾鼠都赞同 于是那几只老鼠去窝里拿东西。一只老鼠心怀鬼胎想:那几只捉来的动物身上也有肉,我为何不将它们吃了于是将小猫、小狗和那只小老鼠都装进一个口袋里,用东西把它们的嘴堵住向鼠老大谎称里面是粮食。 几只老鼠又凑在一起商量了…… “我们应该搬到哪儿呢”一只老鼠问。 “嗯我觉得咱们不如搬到隔壁那间房子里。那里边是个蔬菜大棚咱们不是想是什么有什么吗?”鼠老大說道 “妙妙妙!”另外一只老鼠奉承道。 “这样做不错可是他那院子里有个猫啊!咱们不好进去呀!”鼠老三说道。 “嗨!老兄你也忒顾虑了那猫一天天吃了喝,喝了玩儿早就不会捉老鼠了。怕它干嘛” “这……这也是,那好吧咱们就去吧!” 隔壁家和这家是對好朋友,小芦花就是隔壁送给这家的…… 老鼠们哪知道小嘟嘟就在装小猫、小狗和小老鼠的老鼠的背上,所以这话能瞒过他小嘟嘟趁这只老鼠不注意的时候,瞅个机会从鼠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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