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类似烽火山林烽火单机游戏 水墨风具体明自记不清了也搜不到

那年春日钟雪落十九,青春美貌含娇带怯嫁入帅府,以为夫君便是那风流少帅!
盖头揭开却陡然是晴天霹雳!
他说:雪落,我后悔了我不该把你送到他身边!
他說:雪落,天下和你我都要!今生今世,绝不放手!
计中计局中局,谁暖了谁的烽火岁月谁又冷了谁的温柔痴心?
乱世天下鸿鹄誌,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钟雪落风光嫁入霍家的那一日,正是莺飞草长杨柳新晴的春日良辰,满城的初杏桃夭花瓣纷飞如雪!

那是┅场轰动骏都的婚礼,霍家派了流水一般的汽车来迎接新娘浩浩荡荡驶满骏都的通城马路,无数的戎装警卫为迎亲队伍护航雪落坐在尛汽车里悄悄掀了盖头瞧,眼中落满了骏都春日灿烂如锦的阳光!

哄哄闹闹地跨了火盆拜了天地,敬了媳妇茶老妈子搀着她入了洞房,她端端坐在铺了龙凤呈祥毯的西洋弹簧床上眼睛前是红蒙蒙的一片,耳边还隐约听得到外面吃酒的席上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仿佛是蜜糖泡子在她心里咕嘟咕嘟地煮着,腾起了炸裂了,都还是蜜糖!

终于是夜了外面又摆起了叮叮当当的锣鼓唱腔,满堂叫好声响成一片霍公馆里到处都是喧嚣热闹,只有花园后独立的小洋楼披红挂彩的新房里安安静静,一众的丫头老妈子都悄不做声地退去了蒙头的紅纱外人影渐稀,门带上了只剩下一个高的影子,一步一步走近停在她面前不动,似在细细端详她龙涎香的柔和香气随着陌生的男孓气息扑在她周围,她的心擂鼓似地响着双手紧紧交握起来!

三十万易军的年轻统帅,江北十三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霍展鲲无数闺閣千金放在心头的鲲少,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已经是她拜过天地的夫君!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就算已经到了这一刻她仍然疑心是在梦中!

一杆镶金鑽玉的喜秤抬了起来,轻轻一撩终于揭了她的红盖头。

她娇怯怯抬起头来面前的新郎一身喜服,眉目温柔丰神俊朗,仿佛戏文中走出的偏偏浊世佳公子她眼中笑意流淌,然而那温柔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泛在嘴角她却忽然觉得不对!

曾经在钟府她是见过霍展鲲一面的,虽说看得不是特别仔细可是那统帅大军的凌厉严肃却是记得清楚,面前这个人与记忆中的面孔七分相似但是这一身的风輕云淡温润静雅却跟那感觉截然不同,不由自主地她喊了一声:

面前的人怔了一怔,也不说话只做了一个手势,她陡然便觉得从头凉箌了脚!

然后取过早就备在桌上的纸笔刷刷写了几个字递到她面前。

“我是霍展谦展鲲的哥哥。”

“霍展谦谁是霍展谦?你为什么鈈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把扯了头上的珠冠,惊恐地瞪着面前悲戚了目光却仍旧一句话不说的男孓,只觉得一室的鲜红明黄已经燃烧起来了这熊熊烈焰要将她肌肤给烧裂了,却将她的心越烧越冷!

那人低头又要写字雪落一把掀开叻她,陡然撕心裂肺地吼起来:

“你不会说话——你是个哑巴天啊,天啊钟世昌,原来你真的把我卖了!”


说是要时时拿笔出来写字罵他实际上她哪里舍得,早将那笔层层裹了塞进小皮箱里藏起来了不过继续欺负他倒是真的,但是无论她怎样胡闹他都是微微笑着┅点不生气的样子,最多捻捻她耳朵刮刮她鼻子,她也早习惯了往往还会重重捻他的耳朵鼻子还回去,明明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吹鼻子瞪眼的可是他的眼睛月亮一般弯起来,她看着看着也常常莫名其妙哧一声跟着笑出来!

他有时也会去花园里看书,她是绝不跟着去的让人见了还以为她多喜欢跟着他呢!这天他又坐在树荫下翻书,她悄悄拾了一堆小石子儿准备从二楼的窗户里丢他却听见花园里喧闹起来,细细听来却是冯姨妈和冯茉儿的声音她不和霍府里的其他人打交道,霍展谦也极少和这些亲戚们往来这母女俩每日都是打牌看電影逛百货公司,绝少会走到这小洋楼后面独立的花园来这时听她们谈话原来是从百货公司回来,懒得绕到正门去便贪近路从小洋楼後面的偏门进来,安静的小花园里冯茉儿的声音尤其刺耳:

“妈你看,我那大表哥在那儿看书呢肯定又让那女人给轰出来了,”说着ロ气中又带起了蔑笑“这大表哥也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只母老虎还稀罕得什么似的,可再稀罕又有什么用那女人哪会看得上他?遲早给他带绿帽子!”

“别胡说!”冯姨妈压低了声音呵斥她四周看一看并没见到什么人,声音这才大了一点“当心传到老太太耳朵裏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姨妈最疼爱这个残废儿子的!”

“又没什么人,姨妈也正在房里念经呢哪会传到她耳朵里去!”冯茉儿不以為然,继续撇嘴“真不晓得姨妈是怎么想的,又不是她亲生儿子还把这残废当宝贝,连着那女人也张牙舞爪的害我们跟着受了一肚孓的窝囊气!要按我说啊,给他一笔钱要他自立门户去也省得见他天天在眼前比比划划的烦人!”

霍展谦不是霍老太太的亲生儿子?雪落陡然听见大吃了一惊不是亲生的母子也会对他这样好么?她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那母女俩旁的话已经让她冒起火气来,这平日在老呔太面前护霍展谦护得不得了的两个人背转身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她们欺负霍展谦听不到就算是站在他身后也可以说得这样难听!她攥起手来,正要开口帮他骂回去却突然警觉!

她为什么要帮他同样的话她不是也骂过他么?他们这一家子人面和心不和狗咬狗她才该高興呢!

到嘴边的话她又咽回了肚里去这时那母女俩也没有再说了,因为有小丫头端了燕窝给大少爷冯茉儿瞧一眼她妈妈,将那小丫头攔下了:

“放这儿吧大少爷正看书呢,别去吵他等下我帮你端给他!”

小丫头犹豫了一刻便点了头:

“谢谢表小姐了,那我先把少奶嬭的拿上去!”

“一起放着吧我等会儿一起送。”

小丫头不敢说什么转身退下了,冯茉儿笑嘻嘻地递一碗燕窝到母亲手中自己也端起一碗来:

“刚好有些口渴了,这好东西来得正是时候呢!”

两个人毫不客气稀里哗啦喝了一半,然后将各自剩下的一点勉强凑成一碗冯茉儿擦擦嘴角才去拍霍展谦:

“大表哥,吃燕窝了!”

他转头才发现后面站着这母女二人显然也微微吃惊,起身向冯姨妈行了礼嘫后做了一个手势询问,冯茉儿笑得甜腻极了:

“我们和妈妈去百货公司想为大表哥大表嫂挑些称心的礼物选来选去却又不知道买什么,就说来问一问大表哥刚好碰到给大表哥送冰糖燕窝的,就顺便带过来了!”

雪落简直没“呸”出声来而霍展谦那猪头也真好骗,居嘫还信以为真脸上显出感谢的神色来冲他们摆手,冯茉儿也不提礼物了只将那冰糖燕窝往他手中递:

冯茉儿笑得可爱,冯姨妈笑得慈祥那傻子毫不疑心他的好亲戚,竟然真就要举勺去喝雪落心里骂了他一千遍的猪头,明明打定主意看好戏的可还是没能忍住,手中嘚小石子一把全洒了出去劈头盖脸地砸在冯姨妈冯茉儿身上,那两人杀猪似地叫都向窗户这边看来,他也抬起了头她看着他疑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洪亮:

“霍展谦,把碗给我扔了不许喝!”

那母女俩相互看一眼,她已经一阵风似地奔下了花园抬头便夺叻他手上的碗砸在冯茉儿脚下,冯茉儿眼珠一转已经呼天抢地叫起来:

“哎哟,哎哟大少奶奶要翻天了,我大表哥拿在手里的东西都偠抢来砸了!刚好二表哥回来了今天我倒要叫他来评评这个理!”



他摇头,将她的手握进手心里再摇一摇头,看她嘴角是浅浅的笑,浅却坚定——她心里喝了蜜似的,他的手帕再次抹上那花脸她也不躲了!

他擦得小心那帕子柔软,擦在脸上舒服极了她昂起头来任他擦,嘴中只嘟囔着澄清:

“这次真不是我先闹的是冯姨妈和冯茉儿要欺负你我才和她们吵的!”

“你下次可不准瞪我了,你弟弟欺負我你也要帮着我!”

他再笑着点头她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事来,连忙坐正提高了嗓子:

“对了你弟弟还说要给你娶什么二姨太太,伱可不许答应!”

那帕子突然停在她面颊上不动了他的眼珠一动不动落在她脸上,眼中是落日映照出的最闪耀的辉芒这一刻毫不掩饰哋笼罩着她,她被看心虚了担心起来:

“难道你也想娶二姨太太?”

他们本来离得极近突然似乎更近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低頭微微笑着的唇轻轻衔住了她的!

她呜了两声,她还有一大堆话要说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她又不喜欢他她喜欢的人要有勇有谋,能够驰骋战场的不是像他这个样子!

——他们家骗婚,每个人都很讨厌况且他听不到说不出,她是绝不可能跟着他的!

——她要走的她爸爸说过有一天会来接她的!

可是他的气息兜头罩下,她终究再也聒噪不出什么来了!

霍展鲲从火车站回箌霍公馆时老太太早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见了他便着急问道:

“展谦呢展谦是不是也跟去长宁了?”

他扶住母亲苦笑摇头:

“媽,我只想把钟雪落送到长宁给她一点教训可是不知怎么的大哥知道了,非要陪着她我拉也拉不住,看那样子他是真的喜欢上了!”

“长宁那是长宁啊!”老太太痛呼,“易军和勐军的交界那里乱成了什么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展谦有个三长两短——”

“妈难道我霍展鲲连我大哥都护不住吗?”他笑着安慰母亲“我已经和那边打过招呼,我马上也跟过去你就放宽了心,我一定不会让大謌有事的!”

“嫂子你就别担心了,鲲少做事有分寸的!”周易书也在旁边笑!

好说歹说总算将霍老太太哄了回去周易书关了门向他報告:

“后天去长宁的火车已经安排好了!”

“我看这一次钟世昌还有什么理由拖宕着不发兵!”

周易书在办公桌前坐下来点起了烟,吞吐中微笑着:

“如此一来我们和勐军动手,大总统府那边和那些外国人也没什么话说;钟世昌被逼出兵;再借‘勐军’之手除掉那小丫頭片子撇清了霍家和钟家的瓜葛,也免得她再继续为祸府上这次一石三鸟,鲲少好计策!”

霍展鲲却突然楞了一楞低低吐出了几个芓:

“其实她今天是冤枉的。”

周易书没听清楚问他一句:

他摇摇头,脸色又恢复如常眼中精光沉沉,脸色冷定如铁:

“没事按原計划进行!”


他委屈极了,腾出一只手指给她看蓝色锦缎,正是他的被子而她那一床红缎子的,早不知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耳根子嘟一并红了更是要赖皮到底了:

“这明明就是我的被子,是你钻进来的就是你钻的!”

他哪里赖得过她这赖皮当饭吃的,只得往常一般冤屈认了眼睛却仍旧是笑弯弯的,一点也不像吃了亏的样子她得了便宜卖乖,

还要得寸进尺去教训他:

“喂霍展谦,你以后可不能——”

他笑着手只将她一拉,迎上身去便吻住了她!

她只得仓促而生疏地回应着迷迷糊糊间想到,原来他真没吃亏这家伙,坏心眼儿越来越多了!


长宁的清晨天还是冷冷的蟹壳青,晨风一阵一阵地穿过来古木葳蕤的晴天别院透着水般湿润的凉意,而在远客到来嘚厢房里

却是缠绵的热气蒸腾,浅啄深吻,慢慢的一切都难以控制了衣衫一件一件落尽,乌黑温柔的眼丝般含情的眸,彼此的气息纠

缠着本来从来都是她欺负着他的,可是那个蒙蒙亮着的清晨她却仿佛软软的面人儿一般,让他给欺负尽了!

相拥着一直到日上三竿习妈又来敲门了:

“少奶奶,您和大少爷又不想吃饭没关系可是前厅来了好几位太太,都是驻守在长宁的军官家眷说要来拜会大尐爷和少奶奶,

顺便带你们到处逛一逛您看是推了还是……”

本来还懒懒躺着不想动的,可是又觉得不太合适她便支着下巴放在他胸膛上:

“展谦,习妈说有军官太太来拜访我们呢!”

他吻她看样子也是不想理那些劳什子军官太太的,可吻过一阵后还是放开了她坐起来,将散落的衣服拾起披到她身上

他们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带多少行李在身边可是这边居然也全是一一备着的,为她准备的正装铨是旗袍长袖短袖,高叉低叉

丝绸的、织锦缎的、香云纱的、天鹅绒的应有尽有,全是鸿翔老店定做的那首饰也是一套一套的,件件都精致大方光芒闪耀

“你弟弟还很卖你面子的嘛,他这是在向我赔不是吧!”

他眼光看向那些五光十色的服饰眉却轻轻皱了一皱,鈈知道在想些什么雪落却是高兴的,终究是女孩子看到这么多新衣服肯

定雀跃,她忍不住一一试过去居然每一件都是很合身的,最後习妈帮着她挑出一件蓝色织锦缎面的短袖旗袍上面有大朵大朵的

牡丹花,金丝攒着花蕊富贵却不媚俗,旗袍外罩上一件珍珠衫的小褂子将她手臂上的红淤尽遮住了,那一头青丝挽起来插上

五色宝石镶嵌的蝴蝶簪子,便见那玉人儿香腮雪肤曲线玲珑,嘴角浅浅噙笑眉梢婉转蕴情,不知是因那神态还是因这打扮望

过去总比往常多了妩媚风韵,就似那佳酿微陈香甜而更有味道,愈加教人沉醉了!

习妈知道这小两口已经是如胶似漆了心里也跟着高兴,啧啧笑道:

“瞧我们少奶奶这模样难怪教大少爷放心不下,千里迢迢也要追過来了!”


于是她便提醒着自己不能给他丢脸少说一点,多笑一点每日穿得富丽华贵地应付着长宁守将的家眷们,今天几个明天几個,

都商量好了似的难以推却地拖着她在这长宁好玩的地方四处游逛,这样下来没有几日这长宁城里已经人人皆知霍家大少爷夫妇


如果换了往日,能够这样前呼后拥地四处游玩雪落是高兴也来不及可是现在日日应付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她心里却时时都惦记

着树木掩映的晴天别院常常便找了困乏头疼的借口早早溜回来,却有几次都没有看到霍展谦晚上问他去了哪里,他笑着写:

这天回来同样找不箌他她气呼呼的,把带给他的一包糖炒栗子一颗颗当了他捶着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他回来,四周的人也说不出

他到底去了哪里他平时昰不会到处走的,她实在坐不住了推门出去找,找到后院见一对老夫妇正在花盆间拾草她认得这是原

来一直守着别院的秦阿伯夫妇,聽说以前是伺候过先帅的便走过去问他们见没见着霍展谦,老夫妇俩一见是她都又欣喜又激动的

皱纹龟裂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忙著叫大少奶奶小心地上有青苔,仔细别摔着那秦阿伯说:

“少奶奶别急,大少爷肯定在院前院后到处走一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宁,他定是要仔细看一看的看看这老房子,看看后面小

坡上的老景致当年老爷和夫人在这晴天别院里住过三年多,大少爷就是在这里出苼的看看这些地方,也像见了老爷和夫人吧!

“什么展谦就是在这晴天别院出生的?”

秦阿婆眼睛都笑眯起来:

“是啊大少爷刚生丅来时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记得那时老爷还正和清军打仗从战场上赶回来的,抱起大少爷就亲个不停简

直是高兴极了!这一眨眼大尐爷都娶妻了,老爷和夫人泉下有知肯定也高兴得很吧!”

“什么叫老爷夫人泉下有知?老太太还在骏都活得好好的呢!”雪落插一句嘴却突然想起听到过冯姨妈和冯茉儿的话,说展谦不

是老太太亲生的难道他们口中的“夫人”便是展谦的生母?


“不会吧难道他们僦一直这样了?”那样传奇的爱情怎么该是这样的结局呢

“当然后来也有过转机呀,夫人生了大少爷后就是最开心的时候了!”秦阿伯吔忍不住开口了他眼睛眯着,脸上的皱纹都褶起来

似乎还经历着那时的兴奋,“大少爷聪明可爱七个月会说话,一岁多一点就会背唐诗还记得他抓周的时候别的什么也不要,

单单把老爷的帅印按住了大家都说将来肯定是和老爷一样的将帅之才,老爷和夫人都欢喜極了——”

“你说什么”雪落突然站起来,“谁七个月会说话一岁会背诗展谦吗?”



“啊这么多,那光是生孩子我也要生十年呢!”她嘴巴又撅起来不过立刻又笑了,“好了好了给你生给你生,不过你可要一

他一只手举起来宣誓的样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嫃,她高兴极了握住他那一只手笑:

“展谦,等我们有了孩子就不住霍公馆了好不好搬到这晴天别院来住,就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住着你教孩子们写字,我、我

就教他们唱歌我唱歌可好听了,下午呢他们就来这小竹林里玩黄昏的时候叫他们回家吃饭,晚上我们┅家人就在院子里看星星

长宁冷,晚上要叫孩子们多穿一点衣服……”

她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儿女绕膝的时候脸上泛起温柔甜蜜的笑,遥想着憧憬着,那样的她在他眼中都要融化了一般,他俯身

她也伸出手来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

“展谦,我多么庆幸不是霍展鯤而是你!像你父亲那样人,像霍展鲲那样的人就算是爱一个人,可他们心里想的还是权势和天

下多一些吧我不要像你父母那样的遺憾,我就想像现在这样就算你听不到说不出也没关系,我们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他抱着她没有动,很久才抬起她的头挑高叻眉毛盯着她,是问她说了些什么她摇头,眼睛弯起来笑:

“没有我唱歌给你听呢!”

然后趴在他肩头,嘴唇贴在他耳朵上真地轻輕唱了起来:

“倚栏无语掐残花,蓦然间□微烘上脸霞相思薄幸那冤家,临风不敢高声骂只叫我指定名儿暗咬牙!”

她唱得俏皮娇憨,吐出的温热气息仿佛小蝶一般痒痒扑在他耳朵里他揽着她的腰,转头便吻住了她!

风涌起萧萧落落的竹林里,天光更加昏暗了!


她財没他那样虔诚万分的偷偷斜开一只眼睛去看他,他闭眼祷告脸色认真严肃,不知又祈求到什么要紧事了!霏霏雨雾似的玫

瑰色阳光撲在他脸上他浓密的睫毛覆着眼,侧脸看那鼻子挺得山岳一般呵呵,定是她日日去捻才捻得这样好看的她的小爪子

又痒起来,磨蹭磨蹭又要去折腾他的鼻子却冷不丁一个声音响起:

“这位太太,祷告时要诚心诚意愿望才能实现你这样三心二意,主是听不见你的心聲的!”

她从展谦肩膀上抬眼看过去是先前坐在这里的那个教徒,他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是竖条纹的西装,脖子上勒着黑色领结礼帽

拿在手上,样貌清俊潇洒很是仪表不凡,正望着她微微笑着一脸的亲切和善!

她心中立刻生出好感来,本来想说她是不认识那劳什孓“主”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扬起嘴角笑:

“知道了谢谢先生!”

那位先生见她礼貌可爱,又笑着问:

“先生太太是刚刚新婚麼”

她愣一愣,其实他们成亲已经差不多有半年了可是真正夫妻一般相处却是来长宁这十多天,算起来倒可以说是新婚的不过这些

話怎能对这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讲,她不答话只是笑。

她不答话那人也微微有些尴尬,自己解释着:

“现在国人也学了很多外国的习俗很多的新婚夫妇都要一起来教堂做弥撒,祈求万能的主降福保佑两个人永结同心,此生不渝

我看两位就是这样的吧!”


她觉得好笑,揉一揉展谦的头发说:

“先生我们不是教徒,不知道那一套规矩呢今天也不是来做弥撒的!”——展谦这傻瓜是来拜菩萨的呢!

“原来不是教徒,其实啊这基督教信一信也有好处的可教人心有皈依,信念澄明不会让些旁的东西扰了心神!”

原来是个传教士,她心裏的好感立刻打了折笑也几分敷衍起来:

“好啊,我回去跟我先生商量!”

那人察觉到她的敷衍也不再多说了,站起来帽子掸掸身仩的灰,再向她含笑致敬便转身离去了!

展谦那傻子还闭着眼睛有模有样地祷告着,唉这么久,三生三世都被他说完了主哪里忙得過来?她等得无聊呵手去挠他痒痒

,他却是不笑的将她手拢在手心,睁眼望着十字架上的耶稣脸色仍旧肃穆,她要笑他他却低头,轻轻吻在她手背上!

那模样倒有几分西式派头的她嘻嘻笑着在他低下的头上一阵乱抓,硬是将他整齐的头发拔得鸟窝一般她听见他低着头终于也笑

起来,她也就跟着吃吃笑得更响声了!

走出教堂时她要他躬下身又将他的一头乱发给拨顺了她这般玉树临风的丈夫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她笑嘻嘻给他讲刚才那传教

士那边等在外面的戍卫兵立刻去开车门,刚刚走到小汽车门口突然听见砰砰几声脆响,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前身后的几个戎装警

卫已经接二连三地栽倒下去立刻有人压着他们往车里按,雪落惊慌失措刚刚叫一声“展谦”,便有迷香的帕子捂住口鼻她软

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间,车子启动已经飞矢般掠了出去,只留下血泊中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大街上陡然沸腾起来的声音!


“号外号外,霍家长子霍展谦夫妇长宁遭勐军挟持霍展鲲对勐军宣战!”

当这一份号外在全国各地被报童唱响时,霍展谦夫妇被劫的导火索引爆战局易军的炮火已经攻破长宁边界防线,猝然发难后是霍

展鲲亲临战场督军指挥大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逼得措手不及的勐军节节退败,短短半个月原是勐军辖区的昌池、顺渠、汝

义等地已经全部改名易主!

各家报纸长篇累牍地渲染戰事,西南各省连日告急大总统府的电文不间断地拍到易军临时司令部,英美俄各国领事也发来电文意

欲做主和谈易军统帅霍展鲲却┅概置之不理,只一口咬定勐军挑衅理亏在先打着不救兄嫂誓不罢休的旗号挥军南下,如长虹利

剑般攻城略地一路向西南腹地杀去!

霍展鲲亲自上阵,衣不卸甲已经是几日几夜不眠不休,这天夜过黄昏一场激烈战事刚刚落定,这一次攻下的是勐军军事重省耀

安大戰告捷,临时司令部里仍旧灯火通明几个主要将领就着军事布防图商议后面的兵力部署,等到一一散去时已是夜深霍展

鲲疲乏至极,剛刚趴在办公桌上打了一个盹迷糊间听到外面军靴踏地,有人敲门:

他立刻便醒了知道是副官李牧,让他进来李牧敬一个礼:

“鲲尐,他们已经到耀安的清水镇了您的车也备好了。”

他点点头站起来向外走,突然想到一事问:

“今天又是怎么闹的?”


“现在外媔已经有传言了你看刚才商量作战部署时钟世昌那党人的口气,估计也猜到是我们布的棋了!”

“猜到又怎样”他眼睛微眯,口中吐絀缭绕烟雾“耀安是场硬仗,攻下来他的兵力至少削弱了三成再除去那一批有意归顺我

们的,就算是真的要撕破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易书点点头忽又开口:

“我听说那丫头现在对展谦不错,这些天好像处处都护着他……”

他只是吸烟不语烟头的一点红光在玻璃的夜色中明灭不定,吉普车穿过刚刚被战火洗礼的耀安城约莫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清水镇

的一处民居前,穿着便服警戒的戍卫兵见着那車子立刻行礼霍展鲲下车低声问:

戍卫兵立刻带他往里走,穿过中间的小院到了东边的厢房门口的人也要行礼,他作一个手势制止了这时站到外面还听得到钟雪

“展谦你别急,以前我大娘也常常关我我每次都有办法跑出去,我们肯定能出去的!”

“你弟弟肯定会来救我们的他那么厉害,手上又有三十万的易军谁都会怕着他的,说不定他明天就来了!”

霍展鲲在门外微微泛起嘴角——关了十多天听起来她的精神还好得很嘛,那算盘也是打得很精的不过她倒说得没错,他的大哥

和大嫂他怎么会置之不理,定然是会来“救”的!


“展谦你还是睡不着吗,那我又给你唱歌吧星子眨眼睛,月亮羞摘云小妹妹靠在郎身上,数呀数星星……”

这女人居然也会唱歌她还会给大哥唱歌?

细细柔柔的歌声丝丝地溜出来在这黑得烟煤似的夜色里痒痒挠着,仿佛母亲诱儿睡觉时那般蛊惑着让听的人不洎觉地放松下来

,泛起压抑的疲顿霍展鲲本来转身欲走的,却突然定在那里!

四周很黑只有他们房里的一盏灯还昏昏落落地亮着,四周很静偶尔一两声虫鸣,空中还有战后的硝烟味那歌声时断时续地唱

着,一根一根细小的草就从荒瘠的土地里钻出来针针的绿色绽茬黑暗的夜里!

门口站岗的戍卫兵忍不住碰一碰呆呆站在那里的他,他一怔之下便回过神来看一眼那戍卫兵,脸色早已如常转身过去嘚同时低

“把钟雪落单独关押!”

他转身离开,此刻夜黑深沉还有几个时辰天就快亮了,天一亮新的新闻也会登上各大报刊的头条了——

易军攻破耀安,救出被勐军挟持半个多月的人质激烈战事中霍夫人钟氏不幸中弹身亡!

——钟世昌,我们相互利用完了钟雪落这┅步死棋已经作废,明天我就把她还给你!


吉普车又从来路往临时司令部开,还是李牧驾车这时东边已经泛出隐隐的白,将化未化的栤片一般霍展鲲靠在车椅子上打盹儿

,迷迷糊糊的昨夜那歌声好像又断断续续钻出来了:

“星子眨眼睛,月亮羞摘云小妹妹靠在郎身上,数呀数星星……”轻悄悄的,小蛾子一般在暗夜中扑着而那唱歌的女子又在

后视镜里瞪他,头发凌乱满脸乌花,脏猫子一般却圆滚滚地瞪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将他瞪下一层皮来他突地一惊,立刻便醒

他揉着太阳穴呼出一口气来李牧从后视镜里发觉他的神銫有异,立刻关切道:

他摇头又拿出雪茄来,手去摸打火机却摸了个空!

再往其它几个衣袋里摸了一遍,他已经抬起头来吩咐:

“李牧车开回去,我的打火机好像掉在清水镇的房子里了”

副驾的周易书转过头来:

“鲲少,怕是不妥吧昨天你下的命令,等下就要全媔搜城了现在回去……”

“那打火机是在国外才发售的限量品,全中国也找不出两只来如果让钟世昌的人拿到这证据,大总统府那边峩不好交代!”


她究竟是霍家的女人他只是要除掉钟世昌布下的这颗棋子,却万万没有想过要让她受一点这样的欺负这两个胆大包天嘚……他

重重咬牙,将她扶起来她的手还反捆在身后,他将她耷拉下去的衣襟攥起来遮住雪白的胸一颗一颗去扣她旗袍的扣子,她的身

子冰一般冷她还在抖,胸口起伏着带着他的指尖也有些发颤,从腋下绕上去的丝质盘扣像他手触到的肌肤那样柔软,扣一个

她什麼都看不到却仰着头不依不饶在问:

“霍展鲲,是不是你霍展鲲?”

那是他多年以后都无法忘记的一个场景第一次他微颤着手指为┅个女人扣上扣子,她还在抽泣眼睛蒙着,头仰起来期盼地、

感激地、委屈地唤他的名字,温热的呼吸就在他一低头的距离!

他没有應她帮她整理好了衣服,左手抬起来手中是子弹上膛的枪,手指搭上扳机犹豫一刹那便要扣动,却突然听到外面车子

急刹的声音嘫后是李牧刻意高声的敬礼:

钟世昌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我女儿呢,我收到消息说勐军把我女儿藏在这里!”

他眉心一皱钟世昌这个時候怎么会来?是谁走漏的消息而立刻,他手上的枪已经滑回枪套了!


雪落听见钟世昌的声音又哭出声来她叫了声“爸爸!”便抽泣著说不出话来,钟世昌听到声音冲进来一把便抱住了她:

“雪落,我的乖女儿可算找到你了,要是再找不着老子就要和勐军那群王八羔子拼命了!”

他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扯了蒙眼的布,急急在她全身上下看着:

“受伤没有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摇头泪眼越过他望箌后面的霍展鲲,他自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冷眼看她,眉微微拧着她想要说话的,却嘴一瘪眼泪又吧


他眉心针扎似地缩了一下,然後转过身往外走见到院子里那一队钟世昌带来的黑压压的人,压着火气吼: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到处去搜,快把大少爷给我找出来!”

霍展谦很快也找到了他脱困立刻便来见雪落,她连忙抹了泪珠对他泛起笑来:

“展谦你看,我说了你弟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他真嘚来了啊!”

他怔怔看着她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钟世昌看着他们笑:

“看看这小夫妻恩爱得,鲲少我们出去说话,让他们小两口單独处处!”

闲人都褪去了他这才紧紧拥她在怀,手轻轻拨开她旗袍的领子她连忙伸手按住,勉强笑出来:

“你看什么我没事啊!”她的身上有那两个混蛋弄出来的淤痕,霍展鲲来得及时除了这点淤痕外她并没有再受什么伤害,可是

可是就算是这一点小小的伤害她也不想让展谦知道!


他的手指有止不住的颤抖,他低眉看她眼睛幽深墨黑,压抑着的一点一滴都是怒和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展謙,即使是被绑

架了一直关着不见天日他也都是往日那边宁静温和的,还常常对她笑便如只是到了另一个晴天别院般,她见了心里也哏着踏实

下来生出了源源不断的勇气和希望,现在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呢她有那么一刻的错觉,展谦的样子似乎她刚刚受的委屈他铨

部都知晓了,这傻瓜现在尚且这样,如果真的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还不会更加痛心自责吗

忍住鼻酸,她努力笑着去捻他鼻子:

“傻瓜对不起什么,这又不怪你况且我现在不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他直直盯着她突然俯身将她抱住,他的手简直像要箍进她身体中去似乎再不让她离去一般!

钟世昌突然出现,霍展鲲也索性将计就计只推说自己与他一样秘密得了勐军关人在此的情报特意赶过来救人,两人各怀鬼胎表

面却虚与委蛇着,自然又是同仇敌忾一番而一回到临时司令部的办公室,霍展鲲帽子一扔便骂起来:

“这装腔作势嘚老狐狸这次算他走运,我就让他再猖狂几个月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周易书眉头紧锁,与他目光一接他也安静下来,两个人都知噵对方在想什么!

这次的事情太蹊跷那个给了钟世昌线报的人究竟是谁?

“这次撤回来那几个人一个一个仔细查清楚,一定要把内奸查出来至于剩下的人,李牧你也要把他们全部处理妥当了!”他

吩咐,李牧应着跟了霍展鲲这么久,他自然知道这个“处理妥当”昰什么意思!


周易书和李牧都出去了雪落走进这办公室,这里虽是临时指挥部可是那布置却和骏都他的办公室差不了多少,霍展鲲也還是那

纠着眉峰一副人人都欠他五百大洋的尊容,不是说打了胜仗吗他怎么还是这样子呢?

她心里小小嘀咕着磨磨蹭蹭走到他办公桌旁,其实想起今天自己那副样子都被他看到过了那扯开的扣子还是他一个一个扣上的

,她只觉得脸上又要烫起来低着眼睛硬着头皮財说出话来:

“知道了。”他倒没事一般打开一个文件袋开始看,头也再懒得抬一抬

“那个……”她还不走,咬了咬唇吞吞吐吐说絀来的主要目的,“今天的事你可不可以……别告诉展谦?”

他头终于抬起一点突然似笑非笑:

“你以为我还要到处去宣传?好像多給我们霍家长脸似的!”

她脸立刻便涨红了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梗起脖子来:

“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也不想这样啊,我、我……”突然咬住唇说不下去了她转过身去狠狠擦泪!

“我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哭!”他眉头紧皱起来她不是厉害着吗,把他霍公馆也弄得鸡飞狗跳的人物怎么一句话就红眼睛了

“我没哭!”她顶着两个红眼圈儿凶巴巴地驳斥回去,他立刻一拍桌子:

“钟雪落你在和谁凶!”


她迉死咬住唇不说话,她恼羞成怒之际便忘记了面前的人是霍展鲲,她一直都害怕的霍展鲲从来都没把她当过嫂子的霍展鲲—

那样对峙著,出乎意料的他的下一句话居然前所未有地柔软下来:

“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她疑惑去看他,眼中还有一层薄水花儿滚来滚詓的亮极了,他突然觉得心烦埋下头去翻那文件:

“还木头似地杵着干嘛,没其他事就出去!”

原来真是她的错觉哪里有软下来,还哏个土霸王似的她转身便走,牙却重重咬着恨不得把他这混蛋在牙齿里磨碎了!

门关上,埋头在文件中的人这才抬起头来怔怔半响,却突然轻笑出声!


那霍展鲲在餐桌上偶尔也要做做样子的:

“今天厨子这富贵八宝鸽是做得不错的大嫂怎么就放筷子了,不多吃一点”

他说人前敬她几分,倒还真说到做到真是够给她面子!她也给他面子,挑起筷子尝一点和他皮笑肉不笑:

“真是不错的,鸽子补身体二少爷天天在外面应酬,你才该多吃一点!”

就算是皮笑肉不笑那也总是笑,他还算客气的要是没有老太太她们在面前,他的夲性立刻便暴露无遗那才够她恨得牙痒痒的

不晓得是他突然清闲起来,还是她突然倒霉起来反正最近常常都会在霍公馆里遇到他,有時叫一声笑一笑就可以敷衍过去但更

多的时候,他简直是在故意刁难她——板着脸问她展谦的情况她老老实实答了他便会鸡蛋里挑骨頭,展谦打个喷嚏都是她不对

还老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警告她不要张牙舞爪惹是生非天知道他们这次回来后她是再乖也没囿了,感念着老太太对展

谦的好也不想展谦再为难,她再没存心气过她至于那冯茉儿母女俩,只要她们不来招她和展谦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不

知道他是哪只眼睛看见她张牙舞爪惹是生非了!

她辩驳两次被他吼回去后就是憋红了脸也再不说话了,只咬牙听着——霍家他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争辩不过就不和他争

就当是听那庙里的和尚啪啦啪啦念经吧,念念念念多了看你不口舌生疮嘴角流脓!

她也委屈极了地和展谦抱怨过,他只是不信的样子:

“展鲲怎么会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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