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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至快速回贴香江忆旧录||佘诗曼:从屋村女孩到亿万富婆……
昨天,尔晴死在长春宫,缨络加明玉手刃坏人,真是大快人心。
而皇后与缨络的正面对抗也是火花四射。
▲如果要论演技,演出皇后的佘诗曼确实是更入骨,感觉完全没有用上一成功力,就已把这腹黑暗涌演得逢云化雨,诗曼姐这宫斗戏扛把子确实也是没谁了……
柔弱善良的富察皇后秦岚走了,表面上与世无争但内心刚强的纯皇后佘诗曼上线了,虽然是个大配,但连片头广告都是她的,可见她的观众缘,到目前为止,佘诗曼的北上之路倒也顺风顺水。
值得一提的是,前几天她当年的旧爱郑嘉颖也刚刚结婚了,对象不是周丽淇,也不是她,而是小他20岁的九零后富家千金陈凯琳。(有关此事,大家请戳这里回顾)
正如很多网友预料的那样,郑嘉颖结婚,佘诗曼又成了话题中心。
毕竟两个人作为TVB的荧幕情侣,在电视剧中甜过,暧昧过,登对过,私下里也纠缠不清过。
如今,49岁的郑嘉颖已经结婚,而43岁的佘诗曼依旧战斗在“黄金剩女”的位置上。也正因为绯闻男友们一个接一个地都婚了,至今仍单着的佘诗曼逃不过去的课题就是常常被莫名的人催婚,每次接受访问,几乎都会被问到嫁人大事。
过个生日也不消停。前几天,佘诗曼43岁生日,还被网友们催婚不止。
确实挺烦,就像身边围了一群毫无边界感的七大姑八大姨,抱着关心你的名义,频繁窥探你的隐私,有人自己的婚姻一泡污,还要死命催着别人结婚,关键是当事人还得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去一一回应,再强大的女人也熬不住这日复一日的啰嗦和纠缠,难免黑脸。
但是佘诗曼不会黑脸。
她像是看透了这世间俗人的可笑与庸俗,也原谅了他们的无聊,一如既往地显示着自己的高情商,用她的招牌笑容,用她永远45度侧身的最佳角度,用她一贯的幽默方式,告诉大家,我不着急,请勿打扰。
▲主持人问她:什么时候嫁人呢?佘诗曼笑着回答:我下星期再告诉你。
其实,佘诗曼这样的女人在圈中并不是独一份。但凡活到她这个年龄,活到这阶层,都明白一个道理,人生是自己的,你们需要的那份保障那份婚姻,我现在已经不太需要,有合适的当然好,没有也过得挺好,毕竟一个坐拥上亿身家的视后美女是真的不太介意嫁人这件事了。
如果说入行20年,带给佘诗曼最大的财富是什么?
我想不仅仅是几座视后的奖杯,也不仅仅是滚滚而来的财富,而是这一种笑看风云岿然不动的淡定和坚毅吧……
年轻时姿态难看一些没什么
佘诗曼1975年出生在香港,小时候家庭条件尚可, 妈妈Lily在70年代曾是香港电台DJ,所以妈妈的思想倒一直比较开明前卫。
但是佘诗曼5岁的时候父亲车祸去世,妈妈一个人带大三兄妹,也着实辛苦。
佘诗曼家中有一兄一弟,身为唯一的女儿,佘诗曼可以说是从小被视为掌上明珠。
后来佘诗曼挺努力,考上了瑞士国际酒店管理大学,所以她是圈中比较少见的会说德语的女演员。
大学毕业后,和娱乐圈有一些渊源的妈妈为她指点江山:不如去选港姐吧!所以,1997年,正逢香港回归,佘诗曼去参选了港姐,踏上了演艺圈的道路。
▲1997年的港姐选拔也被称为质素最高的一年,可谓是美女如云。大家都笑称,香港回归,佳丽也回归了。那一年的冠军翁嘉穗、亚军李明慧,季军才是佘诗曼。
1997年的港姐比赛,佘诗曼不是顶头大热,但巧的是,冠军和亚军全都志不在演戏,刚选上港姐她们就为了争男人闹得不可开交,这就是全城风雨的著名的“邬公奇案”。
▲1997选美期间,原本亚军李明慧被爆与“七海化工”老板邬友正拍拖,不久李宣布退出娱乐圈要嫁入豪门,更公开与无线解约。不料不久狗仔队拍到翁嘉穗与邬友正激吻,此事轰动全城,李明慧在电视上哭诉翁嘉穗抢她男朋友,翁嘉穗则极力否认,而邬友正则说与李明慧年龄相距太大,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婚约,但不排除与翁小姐发展的可能性……后来据说邬友正一笔过给了李120万港币费用算是完结此事,两年后翁嘉穗嫁给了七海化工的老板邬友正,一心相夫教子,此后她最出名的新闻是15后再生一子,而李明慧则一度远走加拿大,后来被传任职公关公司。
冠军亚军争破头,于是TVB只好把目光落在了第三名佘诗曼身上。再加上“缩水刘嘉玲”的名号,佘诗曼的出道非常顺,上来就做了女主角。
▲当年确实很像……但是现在就不太像了,不知道为什么。
▲佘诗曼第一部戏就是《雪山飞狐》,饰演女主角。
因为《雪山飞狐》这部戏,佘诗曼和剧中男主角陈锦鸿一起登上了TVB的月历,这在新人中还是非常少见的,足见TVB准备力捧之势。
▲but,这身打扮也确实土味十足……
不过,虽然起点算得上幸运,但是佘诗曼天生就有招争议的体质,在她出道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因为种种原因,也时刻处于被“弹”的境地。一个女演员所能经历的坎坷历程,她也几乎尝了遍。
1、演技被质疑
佘诗曼资源好,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台词功力差、演技稚嫩都成了她的软肋。媒体评价她“鸡仔声”、演技差。
也因为出道资历浅,受过不少委屈。
那时候媒体大多是以看笑话的姿态,想看看佘诗曼这个白纸一张的女孩到底会走多远,是不是过几年就熬不住了,偃旗息鼓找个富商一嫁了之?
演技差是很多女演员刚出道时普遍被诟病的问题,但是很多人会做出不同的应对之道。对于佘诗曼来讲,这一点没什么可投机取巧的,就是正面抗,用命搏,用韧性给出答案。
“每天只睡一个小时”,不停看报纸练气息。
甚至用生命来演戏。
▲拍《火舞黄沙》时,佘诗曼90度朝下狠狠摔到地上,不仅咬到舌头,下巴也流血不止。
所以,在她拿到第一个视后奖杯的时候,佘诗曼泪流满面,要知道,能扔出这句扬眉吐气的宣言,背后是多少辛酸和艰苦的付出啊……
2、“嗲精”绯闻多
刚出道的佘诗曼不是以作品立身,而是靠着“靓样、蛇腰、嗲声嗲气”三样必杀技行走江湖。
当年媒体是这样形容她的:
“阿佘十足火美人一样,到处辣着火头,几乎系男人埋身,都无可幸免会传出绯闻,情况比放烟花来得热闹,加上她经常嗲声嗲气地说话,令受落的人几乎心脏病发,不受落的也会当堂吓一吓。”
正如媒体所说,佘诗曼出道二十年来,传出绯闻的男艺人真是不胜枚举。据不完全统计,和佘诗曼有过绯闻的男明星有罗嘉良、郭晋安、马德钟、张智霖、丁子高、吴卓羲、陈浩民、林峯、郑嘉颖、苗侨伟……
对于自己的情史,佘诗曼谈的不多,不过她亲口承认的有三段,分别是大学时的初恋、刚出道时的李念纬、和后来的陈浩民。
二十二岁时,男友家境优渥,但佘诗曼不甘心一辈子被人养、无所事事,和男友分手。
港姐之后,她又遇到了李念纬。李念纬是一名牙医,担任香港著名慈善机构仁济医院的董事局总理,2000年更升任董事局第一副主席。算是城中精英,也是香港社交界的活跃人物。
▲李念纬和邝美云。因为曾与多名“港姐”和女影星传出绯闻,李念纬被香港传媒称之为“港姐杀手”。除了佘诗曼以外,他还跟李丽珍、邝美云等女星拍过拖。后来邝美云代言护肤品时还请来旧爱站台,两个人也是历尽千帆成了好朋友。
说起这一段恋情,佘诗曼直认不讳,也承认曾考虑过婚姻,但是为了发展事业,不想太早嫁人,就终止了恋情。
“因为我拍剧多,工作时间很长,自己的私人时间就变得很少,所以我要找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来迁就我的男朋友。事实上,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容易找。
那时候,我跟李先生拍拖,恋情刚开始,我就接拍了剧集《七姐妹》,之后还要开拍《酒是故乡醇》。《酒》剧要到内地拍摄3个月,我与他根本没有时间见面,所以这段情很快就结束了。”
至于陈浩民这段,可就真是槽点满满了。
佘诗曼和陈浩民因为合作《情缘汽水机》而产生感情,之后迅速拍拖。
▲《情缘汽水机》剧照。
佘诗曼评价陈浩民:
“他非常幽默,不拘小节。我们在海南岛拍电影的时候,我知道被法庭通缉后(佘诗曼曾因为超速驾驶而被控告,因为她忙于拍戏没时间出庭而被通缉),他就不停安慰我,叫我不用怕及不要担心,又逗我开心。在我最不开心的时候,他可以令我笑,这已经足够了。
而且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开心及乐观,在他的世界里,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他逗我笑时并非刻意做出来的,是自然的、发自内心的,所以他给我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能令我笑”成了佘诗曼的择偶标准之一。(幽默的男人确实很稀罕有没有)
不过,这段恋情的槽点也是相当之槽。两个人的情话录音被爆到网上,这段录音有10分钟,内容大多是恋爱中的男女打情骂俏。神奇的是他们互撩就撩呗,竟然把方中信拖下水,在交谈中说到怀疑方中信是同性恋,就真的挺……emmm……
后来佘诗曼还请方中信吃饭赔礼,看来录音这事是真的。
这段恋情不仅被网民指责,TVB高层乐易玲和陈志云也不同意,觉得陈浩民烂玩,影响佘诗曼前途。很快,两个人就分手了。
当然,除了以上实打实的恋情,佘诗曼一路走来也有很多绯闻,最著名的要数和张智霖这对荧幕CP。
佘诗曼和张智霖渊源颇深,1997年港姐时,佘诗曼在TVB台庆中古装扮相出现,和她搭档的就是张智霖,这也是两人第一次合作。
直到2000年那部《十月初五的月光》,让两个人扮演的初哥哥和君好的荧幕情侣深入人心。
那一年,《祝君好》传唱到香港的大街小巷,佘诗曼也凭借这部剧,夺得了TVB万千星辉“我最喜爱的角色”奖。
拍摄的当下,佘诗曼和张智霖的绯闻就传得满天飞,张智霖当时的女朋友袁咏仪也被爆到剧组探班,监控男朋友的行为。
三个人同台,一左一右,也显得气氛微妙,略为尴尬。
后来还是袁咏仪主动出来澄清了这段绯闻。
澄清是澄清,但是心生嫌隙肯定有了,佘诗曼和张智霖15年后因为重新翻拍《十月初五的月光》电影版时,也是尴尬到不行……
所以,佘诗曼这一路走来,还真是伴随着形形色色的绯闻关系,真真假假,不亦乐乎……这也许是一个迟迟不结婚的女演员必经的修罗场,但凡历劫之后,方能修炼不坏金身。
3、生命不息,宫斗不止
TVB的大剧,最卖座的,除了专业职场剧,恐怕要数年年层出不穷的宫斗大戏。巧的是,在现实中由于TVB本身机构庞大,艺人众多,又流行山头文化,内斗也成了它的当家特色。每年,总有那么几条争权夺利的内讧新闻登上头版,要么高层、要么男星、要么女星。
这其中,佘诗曼应数种子选手。
也不见得佘诗曼就是易撕易斗体质,但她处在那样的位置,处在那样的环境中,想佛系一下恐怕都难。
▲看看这一年又一年的大合影,一片祥和下又有多少暗流涌动,要保持年年都站在前排,靠近C位,又须得付出多少心机和努力呢……
最开始爆出的是张可颐与佘诗曼不和。2003年,张可颐得了视后,在后台接受访问时,直言“阿佘明年要勤力些”,也真是real耿直。
于是,03年台庆后的活动中,郭可盈、郭羡妮、佘诗曼三人相谈甚欢,张可颐在一旁备受冷落,事后又对记者说,“我觉得咬耳仔(说悄悄话)是很不尊重人的行为。”
后来拍摄《金枝欲孽》时,张可颐还曾对媒体抱怨:“但系有个佘诗曼份,无计啦!鬼叫佢(阿佘)系TVB经理人D人!”反正二人基本上没什么交集。
如果说和张可颐的战斗还属于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么佘诗曼和邓萃雯就是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了。
2006年,TVB39周年台庆,一部《女人唔易做》获无线全年最高收视,邓萃雯饰女主海翘,本是众望所归,无奈还是输给了佘诗曼的《凤凰四重奏》。
▲邓萃雯饰演的海翘。
▲这是佘诗曼事业上第一个巅峰时刻,她凭借《凤凰四重奏》中一人分饰四角,得了视后和最受观众喜爱角色奖,是第一位双料视后。
2009年,42周年台庆,二人继续酣战。邓萃雯代表作是《巾帼枭雄》,记者要求邓萃雯评价竞争对手,邓萃雯笑道:“对手何其多,毛毛(毛舜筠《毕打自己人》)才是我心中的好演员。”言下之意佘诗曼连资格都没有。
当年佘诗曼的代表作是《宫心计》,不过最后得奖的是邓萃雯。所以佘诗曼也贡献出了至今仍被铭记的白眼表情包。
当然还有杨怡的白眼二连。
第三回合,到了2010年,佘诗曼的《公主嫁到》再遇上邓萃雯的《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听闻阿佘9月就与高层共进晚餐,邓萃雯正面开撕:“这么早就跟高层吃饭,要吃到年尾吗?”
倒是佘诗曼四两拨千斤,巧妙回应道:“大战?我天天在这里开工,感受不到啊!我连能不能回去参加颁奖礼都不知道,怎么部署?一切大任交托给驸马(陈豪)”
虽然最后是邓萃雯获胜了,但是这几次大战下来,二人的情商高下已见分晓,一个是讲话做事不留情面的硬颈女,一个是乖巧听话善于谋算的嗲女仔,你说,TVB更喜欢哪个?
失一座奖杯不算什么,走得更远才显实力。
肆意洒脱的人生下半场
佘诗曼一直有着最女性化的外表,你说她“嗲精”也好、“姣佘”也好,说她善于交际、认乖做小也好,这些都是她的手段,但聪明的女人走到最后都会发现这其实都是浮云。
是妈妈幕后的提点也好,是看过的世态也好,是世面也好,佘诗曼比谁都明白,出道20年,她最核心的竞争力不是嗲嗲的外表,也不是和乐易玲、陈志云的交情,而是与日俱增的扎实演技与肯吃苦的工作态度。
没有作品和演技,再多的手段和情商也是空中楼阁。
所以,我们看到20年来,她从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步步变成黑化不靠眼线靠眼神的“演技炸裂”之人,也从TVB那个小舞台走到了现在的大舞台,于正要拍大戏,到底也要几个镇得住场子的人才能唱出起这一出权势宣赫的宫斗戏……
▲《雪山飞狐》,1999
▲《金枝欲孽》,2004
▲《火舞黄沙》,2005
▲《使徒行者》,2014
▲2018《延禧攻略》
▲姿态纯熟的借刀杀人,被人揭穿,这脸上表情也是莫名复杂,领略大黑BOSS的摄人气场……
一帧一帧的镜头不会骗人,这就是佘诗曼20年来最大的成长。
所以,熬到今时今日的资历,佘诗曼用上半场的拼命和艰辛,换来了下半场的肆意洒脱。她离开旧东家,北上发展,有如下要求:
在感情上,佘诗曼从内而外都像是变了个人,2002年还高喊着“我要嫁人,我要生仔”的她,如今已经闲庭信步——“我找男友不看钱的。”
“我好传统?!我要结婚,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做个好妈妈!我要生仔,相夫教子!我好想拥有一个完美嘅家庭。返屋企嘅感觉系最好,因为系最安全最自由,我真系好想有个家?。”——佘诗曼采访,2002年。
▲佘诗曼采访,2017年。
此刻,再看郑嘉颖结婚,变成高呼”能生就好“的油腻中年男,就真的觉得,幸亏没嫁了。
钱不是问题,帅不帅也在其次,最重要是我喜欢,我开心。
▲佘诗曼在最新一期《明周》中接受采访,她说:“我喜欢大男人,有主见,当机立断。以前我多次放弃了当少奶奶的。”是啊,她试过当少奶奶的滋味,她知道那很无聊,华人世界传统婚姻的本质,就是把女人当成支持男人生活的辅助品……
前几天媒体还看到她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和朋友吃饭,不过这玛莎拉蒂的车牌号就很有意思了,她选的车牌是“SS1314”。
是啊,跟谁一生一世呢?
过尽千帆终不同,终于明白,能跟一生一世跟住自己的,只有自由这颗刚强的心。
港媒报道过今日今日佘诗曼的富有程度,这二十多年辛苦的奋斗,早就是亿万富婆 。
佘诗曼爱买楼已经是圈中共识,她的眼光也准,每次出手必升值,所以媒体称她由“视后”变“楼后”。佘诗曼也是出名的孝顺妈妈,每年生日必送贵重礼物,金子与名牌,《使徒行者》之后,她大手笔买了两栋独立屋,一栋送妈妈,一栋是自己。
看,这就是佘诗曼的人生后半场,有钱、有自由、有事业、有健康、有亲人朋友……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佘诗曼能走到现在,她的高情商功不可没。流言蜚语击来的时候,很少看到她失了方寸,总是笑嘻嘻地面对媒体,声音温柔,不多解释,很少回应。
她几乎从不会对人有过过份的语言,质疑和诋毁,也不把“争”字刻在头上,正应了那句话,水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
结果,她成了TVB最后一个花旦。
是轻轻松松就走到这个位置吗?恰恰相反,她所付出的,可能比其他人更多,一路走来,也比别人辛苦,不是没有轻省的路摆在面前,但她左思右想,还是选择了现在的路,虽然辛苦,但笃定。
《霸王别姬》里,小癞子哭着说,他们怎么成的角儿啊,得挨多少打啊!
一语道破人生真谛,想成角儿,先挨打,没有付出,就不要妄想回报了,一无所有的屋村女孩,没有别的,只有胸中这一腔英勇以及不懈的努力。
也算是边走边学,边走边想吧。
见尽人生百态,也看尽世间男人,见得多,就越发明白这世界没有救世主,就算抢来一个有钱男人,人生最大的喜事不过也就是隔15年再生一个儿子,这还是最幸福的那一种,因为没有被抛弃。
人生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见人见智,但对于阿佘来说,她最终悟出的是这两个字:自由。
▲这是佘诗曼和TVB约满离巢后,成立自己工作室时的宣传片。
华人女性,要懂得自由可贵这件事,可能还要很多年。
但天时与际遇,让阿佘在四十岁以后明白了这个道理,每个女人都在追寻自己的幸福,但真正的幸福是什么?是名是利是有钱是别人的看法还是男人的爱……都是,也都不是。
我个人以为,对生命个体而言,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真正的幸福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拥有一段有意义的人生,生命实在太短,与世间一切珍宝相比,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才是幸福这顶皇冠之上最大的宝石。
能最大程度主宰自己命运的人,才是有自由的人,才有真正发自内心的淡定与喜悦,这是一切要借力和攀附投机取巧的人不可能拥有的表情,要不然哲人千般思量之后怎么会写下如下的句子: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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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沉沉浮浮,终得以逃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道:“妹妹,怎么还不醒?应该醒了吧?”
  那是娘亲的声音,一种狂喜侵入我的大脑:我成功了吗?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隐约见到一张惊喜之极的面容,&&“妹妹,你醒了?终于醒了!你可睡了差不多七天了。”
  我想说:“七天,岂不是我们定好的日子?”可才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喉咙有如被粗沙子划过。
  娘亲忙扶住了我,“妹妹,你躺好了。你刚刚吃了如此伤身的药物,得慢慢调养才行。颈部的伤口倒是轻伤,娘亲早叫人给你包
扎好了。”
  夏侯辰自以为让李大人派了最好的人待在我身边,对送给我的物品一一加以检查便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一些特殊的药物还是夹
杂在食物里送了进来。今天送一个加了白芪的糖饼,明日送一罐滋阴补阳的煲汤,有时送的衣服用香熏染过……我便依时而为,让这
些药物在我身上渐起作用,直至最后一道胡饼与那几样小菜。胡饼表面本该用芝麻,可送给我的胡饼上贴的却是西域产的曼陀罗籽。
粟娘对我的防范日益松懈,并隐隐有与我互称姐妹的倾向,我却在胡饼送达之际,给了她致命一击,让她对我既失望又畏惧,让她把
所有的视线转向担心她的儿子,让她以为胡饼的作用便只是收藏她那只长命锁,从而忽视了其余的一切。声东击西之计,我在尚宫局
常用,往往一击即中,这次也不例外。
  曼陀罗籽与芝麻形状相似,本比芝麻略大,一般人下药,往往把药物捣碎才混入食物之中,他们哪里会想到,我竟让人用原样的
药物在她眼皮子底下送到了我的手里?
  这样东西有让人昏迷的麻醉作用,其情状如假死一般,再加上混和其他药物,我才能得偿所愿,让自己的呼吸停顿了十几分钟。
其他人阻挡住粟娘的观察,但此时,却会放开一条通道让她进来,让她知道我的呼吸已经停止。这个时候,信王使人急慌慌地抬了我
出门,奔向宫内御医房,而她不能阻止,而是按我先前说过的话,推迟半个时辰向上报告。她的确做到了,这个时候报告刚刚好。
  时下年关将至,每年这个时候,总有各省前来送贺礼、上贡之人往来不绝。
  尚宫局每年这个时候是最忙的时候。春节之时,宫里头宴席连连,所需吃的用的不少,样样讲究精致,便都要各省送了上来。
  可前几日的大雪封了通往京城的不少道路,让各省上贡的人阻滞在路上。今天刚放晴,为免受到官衙贵罚,这些人便成批地赶着
车队进入京城。京师道路之上,到处是拥挤的人群,更有胆大妄为的盗匪趁机捞上一笔,可谓四处吵闹非凡。而从宗人府送我往御医
之处,却不得不经过一条挤满马车的大街,这时若有盗匪趁机作乱,也不足为奇了。
  信王所带人马只有十几人,怎对付得了那些如潮的民众?混乱之下,装载着我的那辆小车不知所终,便也不是他能料得到的。
  我想,这一次真的连天都帮我。刚刚好昨日停了雨雪,今日便放晴,一切皆如我所料。事情进行得无比顺利。皇后依我的话,叫
信王来狱中提我,但是,我又怎么能信得过皇后,信得过她的人马?我告诉她的是,只要把我接出宗人府牢狱,来到御医院,找一个
相熟的御医证实我的死亡,便可以李代桃僵地换了我出来,但我知道,说不定按此计划我倒真正成了一个死人,所以,我唯有如此。
  她以为我会按计而行,为获取我的信任,早放了我的娘亲,只等着取我一命,再以畏罪自杀的罪名颁告天下,让太后一案永远尘
埃落定,让皇上不得不认同她的处理。她以为我处于狱中,手里握的只是她一个把柄,因而只能全盘依赖于她。可是,我有一个好娘
亲,一个泼辣而性格与我相似之人。我给她的银钱,足以让她在外做生意,而且越做越大。有我在宫里帮手,她有了自己的人手,因
而,她并不只是一位光是富足的老太太。京城里有两间极大的绣房,绣出的东西精美华丽无比,皆是她在幕后操纵。她还兼做珠宝生
意,让人自各原产地收购殊玉,加工成形,制成钗环出售。有我在后作指导,款式自然与众不同。
  而我早叮嘱过她,为免惹人注意,她只在幕后策划为好,并不要抛头露面。
  我一向认为,若我出了宫,一定会比在宫里好,再不用被夏候辰折磨,不用使尽了手段攀附上比我份位高的妃嫔。
  看来一切尽如我愿。
  这次的昏睡,对我身体损害颇大。毕竟用的全是有些微毒的药物,再加上颈部的伤,虽说大量的鲜血是割破缠在颈部高领之中的
鸡血所为,但我为求逼真,以便让粟娘上前检查之时看清我颈部皮肉翻转的模样,倒真用刀子割破了颈,让人血混着鸡血流了下来—
—伤口未用清水冲洗干净,没有人能知道究竟割得有多深。
  至于我尸体的失踪,则让皇后与信王去烦吧。信王只知道要把我提到宫内,并不清楚皇后与我的协议,想必他已经急得如热锅上
的蚂蚁了。
  一想及此,我便微微地笑了。至于粟娘,我并未叫人动她那两名孩儿,只叫人拿了他们颈中的长命锁罢了。她几天不回家是常事
,等她回到家里,发现一切如常,她会不会还恨我呢?
  我说过,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她的所作所为只为了完成李士元给她的命令,而我的所作所为,只为了求生存而已。
  养伤期间,我不时叫娘亲上街打听官府颁布的告示,若真的颁下告示,太后之事元凶自杀身亡,我便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这是
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信王亲眼看到我自杀身亡,在皇后主持下亲耳听到娘亲所述香囊的事,他便不会再怀疑这事另有内情。但即便
再怀疑又能怎么样?我将此事已造成了事实,他师出无名,只得回转边疆。皇后没有了我这个假想的对手,想必每日里睡眠好很多。
至于夏侯辰,我帮他这么大一个忙,让他既成功地摆脱了太后,又未起大的波澜,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不过,依往例来看,他依旧不会感谢我。
  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我偶尔也会想想,太后到底是由谁人所害?既不是我,到底是谁放不过她?但马上我便不再细想,
太后仇敌满宫,连她亲手养大的皇上亦与她翻脸,我又何必在此事上再花心思?
  颈部的伤本不深,未伤及动脉,过了十几天,便渐渐地好了。娘亲每天为我熬汤,拔除体内多余的毒素,毒渐渐除清,人也养得
滋润起来,居然胖了不少。
  娘亲大感欣慰,告诉我道:“妹妹,你看你珠圆玉润的样子,十足十以前那样。
  瞧瞧你在宫中这几年,瘦成什么样了?”
  我自不会告诉她,我在宫里头吃穿用度虽俱是最好的,可每天思虑不停,哪会胖得起来?
  我斩断了与宫里头的一切关系,那里的人与事已不关我的事。我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起。又过了十几日,那些我原本去争去抢去
巴结的人居然都面目模糊起来。我想,再多一段时间,我便连想都想不起他们来了吧。
  京城风平浪静,听闻信王已带人回了边疆,可太后遇害一案官府却从未颁发正式的公文。这让我不禁有些忧心,很害怕其中又节
外生枝。一年一度的春节游行又来了。每到这一日,皇上便会率领一帮朝臣或宠妃,登上城楼观看烟火,与民同庆,到第二日清晨,
再由仪仗队开路,巡过京师最大最宽的一条青石板路。
  这一日,也是皇帝与民众最接近的日子,是所谓的与民同庆的日子。
  我的案件仿佛泥入了水潭,未掀起半点儿浪花。原本不应该这么平静的,我隐隐感觉害怕。
  娘亲隐于幕后,生意不是太大。在京城之中这样中等生意的店铺约有百来家,我们除却做工精致一点儿,丝毫不引人注目。娘亲
感觉到我的担忧,反劝我道:“我们离开京城去往别处不也一样?”
  我摇了摇头,“事情未解决之前,一动不如一静。现在各个城门口不知有多少暗探在观察搜索。再说我们原本就不是能经得住奔
波的人,还不如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行动,反而出乎他们的意料。”
  娘亲听我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劝说。
  我的伤口痊愈之后,平日闲极无聊,便也偶尔与娘亲出去。每次皆戴帷纱而行,所去之地皆为偏僻之处。因面纱遮面,无人能识
,渐渐地,我便去娘亲的铺子打理生意。自己只居于内室,一切皆吩咐下人来做,我只指导下人们绣制图样而已。
  寥寥几句,便引得一班匠人心服不已。她们哪里知道,我的功力是经过十来年磨砺而成的?
  即便如此,我依旧小心翼翼,所设计的花式绝不涉及宫内式样,全以天然为主,也不做豪门大宅生意,保持在中等偏上水平,倒
也银钱不缺,生活得自由自在。
  有时我坐在店内,望着街道上行人如梭,太阳光给黄土地铺上一层金粉,灰尘在空气之中如仙灵般的舞动,便觉得红墙内的争斗
有如一场梦,但梦醒之后的生活却是如此平淡,我甘心吗?
  但我是一个惯会审时之人,宫内的局面对我来说如此危险,我还能回去吗?
  一想及此,我便把这一点儿妄想抛诸脑后。宫里虽为权势的中心,可没有各方面的支持,哪能站得稳。与那不切实际的权位诱惑
相比,自己的性命还是更重要一些。
  时光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这一日阳光明媚,因前一晚下了雨,空气中还残留着雨气的味道,清新稚淡,想到好几日未和娘亲
四周围逛逛了,我便打扮整齐,披着内衬狐狸毛的披风,准备去隔壁邀请娘亲一同出去购买些金丝银线回来,也好研究些新款。我们
铺子里的货品毕竟不能与宫里的有相同之处。
  风声平静之后,我们始终要离开京城的。各省所出的珠钗佩环贡品我皆了如指掌,待一切皆定,我便携同娘亲离开京师。天下这
么大,总有我的立身之处。
  来到娘亲的屋子里,却发现娘亲未曾回来睡觉,我便知道娘亲又一夜未睡,想是铺子里新收了客人的订单,她前去督促帮忙了。
娘亲的脾气还是这样,争强好胜,真不知以前她居于大娘之下,是怎么忍下来的。叫服侍的丫环上了杯茶给我,我便坐在她的屋子里
等待她归来。屋子里布置得华丽非常,有些刺绣摆设更是娘亲亲手绣威的,美丽绝伦。
  红木雕就的三面屏风围着架子床,青帐上钧绣着雏乌争食的图案。屏风上用纯正的、鲜艳欲滴的朱红,再加上漂亮的金箔,雕出
的一幅幅不是平常闺阁常雕的《琵琶记》等画像,而大多是稚子投球、顽童戏水等图案。我仿佛发现娘亲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思念。她
房间里的一景一物,无不寄托着对我的思念。
  正四周围打量着,听见身后有声,回过头来,却是娘亲回来了。她脸上略有些疲倦,见我等着她,便笑道:“妹妹,这么早便起
身了?这次那个客人要求可真高,幸好娘亲功力尚在,赶了几天,好不容易才赶了出来。”
  跟在她身后的小丫环把一个精美至极的黄檀木盒放在了梳妆台上。那木盒年代久远,已经被人手抚摸得光滑至极。盒上坐在绷架
旁边手持针线的绣娘,仿佛从盒盖上突了出来。这是娘亲的绣盒,里面放的,都是她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绣针,有大有小。我略感奇怪
,便问她:“娘亲,连这个都拿了出来,看来那客人的要求的确很高。”
  娘亲略有些得意,&&“这位客人因家中老父的寿诞之日将近,求人绣一幅松鹤同春的祝寿图,要求却很高,要松鹤骨骼层次分明
。这等要求,需要以垫高绣的手法,使绣物有如浮雕,富立体感。他求过许多人,皆达不到要求。那一日我恰好坐在帘后,听到了,
一时技痒,便接了下来。那人价钱出得极高,够我们娘儿俩以后的生活了。”
  我奇道:“娘亲,是什么人如此富贵?”
  她道:“这我倒不知。看那人的穿着打扮不是寻常人,反倒像番外过来的。
  妹妹你放心,娘亲不会如此糊涂的,不会露了马脚,此人绝对和官衙扯不上什么关系。”
  我略放下心来,便笑道:“娘亲的刺绣功夫不减当年,一定让那人满意而归了。”
  娘亲被我逗得开心,笑道:“多年未曾动手,初初动手,倒是有些生疏……”
  我掩嘴一笑,便不多作言语。娘亲难得如此高兴,我又何必打扰她的雅兴。
  她偶露技艺,当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吧?想我身份一向低微,在那人眼里当不会如此重要,不会一个多月后还派人以这么麻烦的
方法找我出来吧?
  不知为何,我感觉我的死或许可以骗过一般人,但一定骗不过他。
  日子缓缓而过,一连几日,宅外行人如常,并未有什么异样,我便暗暗放松下来,暗笑自己在宫内多年,神经过敏至极,略有风
吹草动,便怀疑针对的是自己。
  这日,我正懒懒地坐在黄檀椅上晒着午后的阳光,只觉浑身酥软舒适。阳光从树叶之间透了下来,照在脸上,虽闭着眼,也可感
觉到那种金光耀眼。感觉有人走近,遮挡住了照射在我眼皮之上的阳光,我以为是小丫头祺月,便道:“祺月,厨房的莲子粥可炖好
了?炖好了便给我端来了吧。”
  良久未听到她出声,我微睁开眼,却见树影之下,背着阳光,有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我的榻旁望着我。由于他身背阳光,我一时
之间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大惊之下,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转过一个角度,缓走一步,我便看清楚了他的容颜。略有些苍白的面容,俊颜微冷,未说话时仿佛有无数心事,可不正是夏
  我一见之下,竟吓得不知从椅上站起下跪行礼,只喃喃地道:“不可能……”
  他轻声一笑,斑驳的阳光从树叶之间照射到他的脸上,竟仿如拼凑出来的人一样。他道:“宁雨柔,你可知道朕这一个月用了多
少种方法来找你?朕知道你狡猾如狐,稍有风吹草动,你便会藏匿得不知所终,所以,朕试过了无数种方法。朕跟你说的话,看来你
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朕说过,只有朕答应给你了的东西,你才能拿走……”他停了停,道,“包括你这条命!”
  他语气平平地说着,我却感觉到了他话语中隐藏的惊天风暴。我浑身一抖,这时才醒觉,忙滑落椅子,跪伏在地,“皇上,臣妾
该死。”说罢便伏地磕头不止。除了此话,我不知道还应说些什么。
  应是娘亲那一手与众不同的浮雕绣暴露出我们的所在吧。老天爷当真是疏而不漏,连这一次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一定在想,自己已死过一次了,不在乎多死一次,是吗?”
  我口不择言,只道:“皇上,臣妾怎么有如此的念头。”
  “宁雨柔,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伏地连连磕头,“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在皇上面前什么都不敢做。”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得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我怎么会在他面前说出如此不当的话来?
  他无声无息地来到此处,给我的震惊实在太大。不知道为何,一见到他,我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害怕。
  他的脸庞藏在浓密的树影之间,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为何他会花这么大的工夫,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找我?既然他最终以娘
亲的一手浮雕绣才得到线索,我便知道,他找的并不是我们一家绣房。如此的心思,如此的人力,只为了找我回去?
  忽然之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我平日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莫非他真的对我有了几分情意?如若如此,我倒可以善加利用
  如此一想,我便试探着抬起头来,对他道:“皇上,臣妾实不该丢下皇上的,可臣妾实在怕死,只得只身逃了出来。臣妾出来之
后,甚感后悔,每每念及皇上,便……”
  只要我望得他脸上有半分对我的情意,我便有了筹码,或许能因此而峰回路转。
  他的脸从树荫下露了出来。我望见他的脸上有略略的讽刺之色,眼眸硬如冰石,苍白的脸色仿若冰玉雕就,仿若看清了我的所图
。他道:“宁雨柔,你若以为朕会容忍一名逃妃在外逍遥自在,你就想错了朕。朕从来不知一位低等的妃嫔有如此大的能耐。朕一向
小看了你。”他嘴角有讽笑之意,“如果不是朕还用得着你,朕派出来的,只怕便是杀手了。”
  他的话语如冰,我失望地垂了脸。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情意,眼眸更如千年寒冰。我忽然明白,他与我是同一类人,不会为
无谓的情意所困。他之所以找到我,并不是为了情,而是为了其他而来,为了我能被他利用的某些东西而来。
  一想及此,我失望之余便开始紧张地思考,要想摆脱当前困境,我有什么值得他看重的?
  我跪在地上,望见他藏青色的衣摆渐行渐近,心中的惧怕越来越甚。我跪在地上,无法后退,只能看着他的靴子停在了我的面前
,暗想他盛怒之下会不会一脚踢了过来。可那靴子略一停顿,却往那黄檀木椅而去了。他一撩衣摆,便坐在了那黄檀椅子之上,姿态
甚是闲适,戴着玉扳指的纤长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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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UID301804 &精华1&帖子13032&财富1558180 &积分13575 &在线时间3407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31.又落圣手,终定协议
  素白的手指衬着略有些老旧的黄色,却显现出莫名的高贵来。这个人无论在哪里,都让人不可望其项背。想起他的嗜好,我心中
不觉一颤。一个多月未曾有过的居于人下的感觉又来了,永远的战战兢兢,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永远准备着让他发泄,脸上却
只能挂着永远的微笑。我跪在地上,忽地心中升起无比的厌烦,难道我所做的一切挣扎,换来的,只是如此吗?
  难道我便永远都无法逃脱了吗?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你不是一向有千百个理由,千百张嘴,来应对朕的吗?”
  虽然心中的无力感是那么的浓,可经年累月的积威之下,我又怎么敢捋其虎须?我只得答道:“皇上,既被皇上发现,臣妾无话
可说。只是请皇上明白,臣妾此次出逃,只不过是在帮助皇上稳定了朝局之后,臣妾应得的小小报酬罢了。”
  一咬牙,我终于把埋在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自认为,这次的事件,这样的处理,对他未稳的朝局来说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他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何必苦苦相缠?
  他淡淡的语气在我头顶响起,&&“你是朕的爱妃,你认为朕能容许朕的女人流落在外吗?这次的事你的确帮了胱努朕若再追究,
倒引起你心中不满……”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静静地讲出这番话来,雍和公正,我的心却在渐渐变冷。他的确对我无半分情意,有的,只是利用而已。
  “臣妾谨听皇上教诲。”
  “朕既找到了你,你想逍遥便不可能了。朕便把话对你挑明了,朕尚需要你……”
  他一说出这句话我便明白,他有求于我,而且不得不求我。我一反之前的懊恼,浑身紧绷起来。他有何要求我的?如今宫内一片
祥和,由皇后主持大局,而皇后事事以他为先,他还有何不满的?
  莫非,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对皇后并不是如此?想想先皇在位之时,不就是因为上官一族的坐大,才使得先皇病重之
时,太后把持朝政多年,让他险些不能登上帝位?一想到此,我便心中豁亮。他怎么可能让时家在朝堂上坐大?他先是培养了一个师
媛媛出来,结果师媛媛却是一个不争气的,失了孩儿之后便一蹶不振,师家在朝堂上也渐渐斗不过时家。时凤芹做皇后虽然低调谨慎
,可听说时家在朝廷上的气焰却颇为嚣张,隐隐有当年上官族的风范。难道他要向皇后下手了?
  我膝盖跪得生疼,却不敢起身,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若真如此,我便迎来了自己平生最大的机会。若能扳倒皇后,除去我在宫里
最大的敌手……
  不知道为何,我虽浑身兴奋不已,却想起了时凤芹那一声声情真意切的“表哥”。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深情款款
,一举手一投足,仿若一幅绝美图画,羡煞多少宫妃,可今日,却……
  一思及此,先前因看不到他对我有丝毫情意而产生的失望便无影无踪,我更庆幸自己从未放半分心思在这个男人身上。我抬起头
,道:&&“皇上,只要能抵消臣妾今次所犯的罪,臣妾愿听从皇上差遗,万死不辞。”
  他微微一笑,“爱妃始终是一个明白人。不用朕多说,你便明白了朕的心思。朕知道你是何种人,既已背叛了一次太后,再背叛
一次皇后又有何妨?”
  我略感羞愧,但望向他的脸,却没有看到一丝的讽刺之色,反而是眼眸颜色渐深,上下打量着我的身形。我暗叫不妙,他对我又
起了那样的心思?
  “多日未见,爱妃容颜更甚从前。看来爱妃无论在哪里,都过得很好。”他的手抚上我的面颊,又顺势摸上了我的颈脖,&&“看
来还胖了不少。爱妃当真心宽体胖。”
  我强忍着不转开头颈,多日不曾呆在宫内,我已有些忘了在此时此刻该是如何的表情,只觉脸上一下子僵住了。
  “皇上,院中尚有人,不如等臣妾回宫之后……”
  我不想娘亲看见我这个样子,不想有任何流言传到她的耳内。所有恩宠的表象揭开之后,不过如此。
  他一笑:“爱妃放心,这院内不会有别人,仅有我们两个而已。”
  看来他决意将我的尊严彻底撕下,连这个仅有的安乐窝都不愿留给我。在他的眼内,我便是这样一个女人,可任他践踏,任他侮
辱,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我今日穿的,是一件大领的襦衫,高高的领子向外翻开,露出优美的脖子,未曾想却方便了他。他的手顺势而下,一下子探了进
去。今日虽有阳光照射,他的手却奇冷无比,冻得我一阵哆嗦。他另一只手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搂我入怀。我的腿骨撞上了硬木黄
椅,只感觉一阵刺痛透膝而来,又怎能维持微笑?
  他却道:“朕让你痛苦吗?”
  他嘴角含笑,脸上露出的却是嗜血般的残忍。我心中一惊,忙笑道:“臣妾怎么会如此认为……”
  衣衫被从中撕开,我上半身裸露在他的面前,感觉暖暖的阳光变冷,拂过身上的肌肤,冷得我一阵哆嗦。他一把捞过挂在椅背上
的狐狸毛长被风,兜住了我。我刚感觉暖意顿生,他的手指却顺势而下,没有丝毫迟疑地撕碎了我的襦裤。
  我咬牙暗暗忍受,道:“皇上,外面风寒,您别看凉了,不如我们进屋……”
  他低声道:“太阳底下不好吗?”
  他的脸浮起红潮,眼眸愈加深黑,手指在我身上游移,却不像开始那样冰冷,带了微微的暖意。有披风遮挡,我并不感觉寒冷,
可他的手移动抚摸的地方却让我羞恼难堪。到最后,他便环住了我的臀部,揭起自己的衣服下摆,将我托起,毫不怜惜地穿刺了我。
那一瞬间的痛楚让我的双腿不由自住地环住了他的腰,以求减轻痛楚,却换得他眼内情欲之色更重,动作更快。我一个月未曾试过这
等滋味,只感觉那种痛楚由下而上,渐渐浸透了我。我终于明白,他不会放过我的,便是只当他的一件玩物,在他没玩厌之前,也不
会放过我的。我徒劳地做了这许多事,依旧没法逃出他的手掌。我怎么能忘了,他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阳光依旧明媚,偶尔透过树叶照在我们的身上。如此激烈的运动,他脸上却无汗迹,只略有些潮红。我尽量地胡思乱想,这人,
倒真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为减轻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楚,我唯有想让自己高兴一点儿的事。这一次他来,倒给了我一个极有利的信息。若皇后倒台,我从中
可获多大的利?他果然懂得我的心思,在我面前摆了一个极诱人的苹果,让我不得不受之诱惑。
  他总算给我留了一份薄面,让人守住了前后门。当他与我在院内荒唐的时候,果真没有人进来瞧见。我的缜密计划,短暂的出逃
,正如他所说,让他蒙羞,让他感觉耻辱,让他无休止地折腾我,直至他心满意足。
  待我洗漱完毕,换了衣裳,他才让人放了娘亲和下人入院。娘亲一进院子,见我神色如常,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连向夏候辰
请罪。夏候辰这时却显得大方,并不责怪于她。私下里,娘亲惊疑未定,仔细观察我的表情。我尽量不去想刚刚的那场疯狂,只想着
若我回宫,有了夏候辰的暗中帮助,扳倒皇后之后,我会得到多大的利。一想及此,我便知道我面上的表情是兴奋的,没有丝毫的哀
色。我道:“娘亲,皇上知道太后那里不关我的事。您别担心,这次回宫,我不会任人鱼肉了。”
  果然,娘亲相信了我,却有些遗憾:“妹妹,才刚刚相聚没有多久,便要分离了。”
  我想及此,也黯然神伤。这种满银杏的院子,虽没有皇宫富丽堂皇,却是我唯一能安心睡个好觉的地方。
  我道:“娘亲别担心,女儿有了机会,必让皇上接娘亲入宫相会……”
  娘亲担心地道:“太后那件案子,他们不会再死咬着不放了吗?”
  我道:“我并未做什么,全是他们莫须有的猜测。几个眼神,几个慌乱的神色,便让他们以为娘亲做的香囊有问题,并无真凭实
据。您放心,皇后不会以此发难的。她那样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怎么会犯如此错误呢?”
  的御若我回宫,她便知道接我回宫的人已明白真相。她不会冒着与皇上闹翻的危险向我发难。我估计,她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对我
,甚至会更好。
  马车走在回宫的途中。凡与皇宫沾上关系,连石板路都铺得分外平整。这条通往皇宫的石板大道自是笔直宽敞的。周围的邻人原
以为小院里住的不过是普通的母女,当代表皇室的八匹马拉的马车从我家院子里行走出来的时候,引得不少人观看。我虽蒙了面纱,
也可感觉周围人的目光有如探灯,投射在我的身上。此后,娘亲又要搬家了吧?
  我与夏侯辰坐在马车之中,适才的荒唐让我身体疲惫不堪,还好他已满足,倒没在马车内再动手脚。奇怪的是,我的精神却是无
比的兴奋。一想到要与那位出身豪门世家的女子针锋相对,我便全无疲意。我已无法想得周全,无法顾及若夏侯辰中途翻脸我要怎么
样。如今的我,便如离弦的箭,再也回不了头。
  更何况,夏候辰怎会让我回头?
  马车行驶途中,夏侯辰一言不发。有他坐在身边,我又怎敢稍动,只得端端正正地坐着。实在忍不住了,便揭开马车的门帘往外
望去,恰好看见了巍峨的宫门、宫门之前随风飘着的麒麟旗,还有门墙之上朱漆的红色。
  “你这样的女人,若不回宫,哪里有你的立身之地?”夏候辰忽在我的身边淡淡地道。
  我听他又开始尖酸起来,唯有沉默不语。他倒说中了我的心思,与娘亲在一起的一个月,生活虽然舒适自在,但我总觉得差了点
儿什么。每每午夜梦回,睁开眼瞧见青纱帐顶上的百荷之图,我总以为是宫内富丽的牡丹花。那一瞬间的怅然若失,又岂能用言语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见我不答,也不理我,直至马车驶进宫内,才道:“那兰若轩不好住了。朕不喜欢那地方的名字,总感觉有
些不祥,你以后便住在昭祥阁吧。”
  我神情一谨,便在车内向他颔首致谢。昭祥与昭纯只一字之差,虽然一个为宫,一个为阁,但规模并不比昭纯宫小,而且离他的
寝宫极近。看来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当真试图把我与皇后相提并论,让我与皇后在宫闱厮杀,借以牵制时家。
  只要我还有用,我便有了资本。
  我略有些兴奋地看着垂首行礼的宫人。一层层的红墙碧瓦在我面前渐次展开,那巍峨辉煌的建筑让人感觉渺小无比,我身边的这
人,是掌控着这里一切的人,有着无比的权势。而我,在他的眼中终有了价值,从此以后,这里的权势我便要分上一杯羹,光想一想
,便让我浑身的斗志勃发。
  H吕祥阁我是知道的。师媛媛晋贵妃之后,曾向夏候辰请求搬往那里,却被夏侯辰拒绝。那是一处风景极美的所在,阁外有彩云
石山,清晨阳光一照,如若祥云环绕,不负那昭祥之名。昭祥阁虽没有皇后所住的昭纯宫辉煌大气,可住过这里的妃嫔却少有厄运的
,个个福泽圆满。我想,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呢?
  一想及此,我倒真心实意地对夏候辰道:“皇上,臣妾一定不负所托,助皇上宏图伟业……”
  夏侯辰不耐烦地道:“朕在朝堂上听惯了下面的人此等话,不想再听!”
  我一怔,深感这次见面后他的心思更加莫测起来,便沉默不语。
  虽然布帘遮挡的马车之中黑暗无比,我依旧能感觉到他双目似电。他道:“你的份位也该晋一晋了。此次太后的事虽未查清,但
为免有人再拿你做文章,朕已吩咐下去,晋你为从一品的夫人,赐号华……”
  他话未说完,我已从马车座位上滚落行礼。马车车厢狭小,却也被我勉强找了个地方跪下。他给我的殊荣,是我求了多长时间都
未曾得到的。师媛媛的下场原本让我降了争权夺利的心思,但当这些突如其来地来到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心底有多么的渴望它
  我口中谢恩不已,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他却如俯视大地的神祗,冷冷淡淡地道:“看来,确实只有这些才能让你高兴
  他的话语如冰凌一般直刺我的心底。我醒悟过来,忙对夏候辰道:“皇上,臣妾一定不负所望,当值得这些恩宠。”
  想是他见惯了人们在他面前因受恩宠而失色,我这番真情流露换得了他更淡漠的语气,&&“朕目光一向精准,选人从来不会选错
  我不敢问他怎么向世人解释太后之死,怎么压下蠢蠢欲动的藩王,把原本归属于我身上的罪名撇清。这些消息,我以后自然会从
旁人口中一一得知。见他面色不好,我略有些恶意地想,莫不是在我那里运动过剧?
  马车内光线昏暗,可不知他怎么瞧见了我的神色,冷冷地道:“你又起了什么念头?”
  我一惊,心想自己怎么一高兴便露出了本心本性,幸好这时康大为在外禀告:“皇上,娘娘,H吕祥阁已到……”
  兰若轩的旧物自有人会送了过来。我从不对任何事物多加留恋,昭祥阁更加的金碧辉煌,摆设物件更加华美,我自然不会再惦记
兰若轩的东西。步入院子,固有夏侯辰的到来,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迎驾,我偶一望,便见素洁在内。她的打扮与别的宫女不同,看
来夏侯辰一并将她升为了昭祥阁的宫女主管。
  夏侯辰叫了平身之后,她才起身,望着我眼中有泪,想走上前,却又不敢。
  夏侯辰道:“你家娘娘刚回宫,快去准备东西梳洗,早些安歇了吧。”
  他含笑望着我,眼角之处有笑纹升起,眼神之中春水漾漾,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我如师媛媛一样受他的恩宠呢。我自是还了
一个笑脸给他,眼波露出感激之色,道:“皇上一路也辛苦了。皇上若感疲累,不如在昭祥阁歇下了。”如今我受宠,自然得有受宠
的样子,身体形态、语气便无一不显现出正受宠的样子,当然也有了资格争宠。
  他神情一怔,仿佛我的表现给他造成一定的影响似的,神情微有愉悦之态,但转瞬便恢复了原样,道:“今儿朕便不歇在昭祥阁
了。皇后那里,爱妃也得多走动才是,以免她心中有结。”
  我自是配合着表演,“皇上请放心,臣妾心中有数。”
  我这次回来,既与他达成了协议,当然就得扮演好这个角色。不论我高兴与否,我都得如师媛媛一样,成为皇后的对手。这样才
能引得皇后方寸大乱。我与他事先都未曾商量过应该怎样,但两人仿佛有默契,我与他说话的方式已不相同,仿若三千宠爱于一身,
而他与我说话的方式也不相同,少了些尖酸,多了些体贴。传了出去,自然又是一位师媛媛崛起。
  但这次有了他的承诺,便与上次不同。我不再需要皇后,不必再借助她的权势。有他的支撑,我便有了与皇后对峙的本钱。即便
我无娘家支持,可他不就是我最大的支持?
  既逃不脱他的手掌,何不成为他的支撑?这样倒真比成为皇后的打手强得太多。
  夏侯辰走后,我手抚比兰若轩高贵华丽得多的昭祥阁摆设:雕功精美的宝椅,白玉雕成上有龙凤呈祥图案的玉石屏风,卧榻是悬
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即便一个简单的案几,都是司设房挑选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这里的东西,跟皇后H吕纯宫相比,
已然不遑多让。抚摸着这一切,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心中对这些东西还是无比的渴望。我原以为我可以放下了,却原来,从未放下过
  素洁见我如此,露出欣然之色,“娘娘,您终于苦尽甘来了。”
  我微微一笑,未答她的话,只叫她去准备了东西梳洗。
  当浴桶备好之后,按照以往的习惯,我仍是不叫她们前来侍候——我怎么可能把夏侯辰留在我身上的伤痕让他人见到?宫内有的
是养颜治肤的良药,不过两三日,这些伤痕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是一个如玉般的人,换来的东西却远比这些要值。
  虽然不经意地摸到手腕上的青肿之处时,疼痛刺骨入髓,但我却轻轻地笑了。
  过了几日,圣旨下到昭祥阁,封我为从一品的夫人,赐名“华”。虽早知道了这个结果,但看见我当尚宫之际,常为人准备的大
袖生色宽袍、云霞长裙、带着玉坠子的霞帔、绛罗对襟朱衣、九株花钗的宝冠……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如此规模,与后冠只略有不同,原来权力的感觉是会让人逐渐上瘾的。
  我回来的前几日,皇后都未来看我,我也未曾去拜访于她。现在既已受封,前去拜访自是应该的。
  其他妃嫔不断来宫中祝贺,我已然知道太后那件案子被李士元查出不少疑点,目标直指皇后,让朝廷上下大哗。加上我消失得无
影无踪,而当时街道上却有时家的人出现,且被抓住了一人,据闻是时府的管家,李士元便上奏直指时家杀人灭口。如此一来,朝政
之上便终日辩论不休,既未查出什么真凭实据,案件便只得如此拖着。信王原本娶的就是时家长女,与时家交情深厚,最后见案情最
后指向了时家,再加上我是在他手上提审时不见了踪影的,他无法辩驳,只得领了圣旨,回到边疆。
  其他各路藩王见信王都如此了,便不敢妄动,这才把时局稳定了下来。
  我想不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如此一来,我所做的,便没有引起任何反响,未达到应有的结果。多日以来,我以为帮了夏候辰,
原来却不是。难怪我能如此顺利的入宫,原本李士元就把我设定成了受害人。经过这个案件我才明白,原来时家真的正在逐渐坐大,
不然也不会在矛头指向时家之时,此事便无疾而终了,想是时家用了不少手段使事情平息的。想当初在上官一族嚣张之时,时家便能
助夏侯辰顺利登上皇位,又岂是一般的世家能相比的?也许那个时候时家就有了与上官一族抗衡的本钱。如此一想,夏侯辰倒真是前
门拒虎,后门引狼,难怪他急着找我回来。我心想,若形势这么严峻,让时家成了大气候的话,等皇后涎下皇子,那时候的形势便与
前朝无比的相似。前朝皇上渐渐积弱,百病缠身,由皇后抚养太子,娘家把持朝政,难道说这一切到了本朝又会重演?
  我有一瞬间的念头,想到如果真是这样,我会不会又选错了效忠的对象。不,我摇了摇头,不管错与未错,我都不能再回头了。
  我三番五次地投靠人,又三番五次地反了她们,可能在某些人的眼内,我早已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宫中便是如此,见高就
爬,见低就踩,我不过比常人动作快了一些而已。
  我只愿夏侯辰是我最后一个效忠投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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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位居一品,却如镜花
  第二天清晨,我梳洗打扮完毕,穿上了从一品夫人的命妇朝服,戴上九钗花冠,滴翠的流苏从花冠垂下,贴在我的脸上冰凉。我
又让素洁给我额头贴上了攒金的花钿,烟紫的颜色与我眼眸相衬,仿佛眼眸之中也带了烟紫。素洁叹道:“娘娘,您这一身穿起来,
当真是艳压群芳。”
  新来的宫女素灵便接口凑趣:“要奴婢说,娘娘这一身更显出娘娘骨子里的媚,皇上若见了,可能连眼都睁不开呢!”
  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素灵容颜娇媚,容貌比素洁的小家碧玉又是不同,竟略有几分天生的媚骨。我想,只要她安守本分,以我
为尊,我倒可以提供些机会给她。希望她不会像素洁那样,事到临头便缩了手脚。脸上身上打扮出挑又怎样?夏侯辰的性子却是欣赏
那些胆大的人的。
  素灵见我不应她的话,以为说错了,脸现慌乱之色。我再望她一眼,道:“把那玲珑耳环给我拿来。”
  她忙急急地递了耳环给我。耳环由上好的青石玉作坠子,以赤金镶嵌,做工精美华丽,正是为了祠’上这些行头而制。我道:“
花冠再华丽,衣衫再精致,但却缺少不了这小小的耳环相衬。本妃也是这样,如若没有三两个忠心的奴婢,本妃也会总觉缺少点儿什
  我说得点到即止,从镜中反射的影子望过去,素洁一脸茫然,而素灵却脸现了喜色。我暗自叹息。人家初来的都比素洁机灵,难
怪素洁引不起夏候辰的兴趣了。我在夏侯辰心目中的位置既定,我助他制衡宫内皇后的势力,他保我妃位不减,那么其他的,我倒想
找人代替一下,以免我每一次都是那么痛楚。
  我不清楚夏侯辰和其他妃子是怎么相处的。我当然也暗中查探过,但她们被临幸之后,仿佛都没有我这样的疲累。难道她们都是
装出来的?我倒有些不信,宫人何人演戏的本领竟能高得过我?
  也许,夏侯辰对着她们反而怜香惜玉一些,对着我的时候,因他只把我当成一样可用的工具,所以不用痛惜吧。
  不过不要紧,这岂不是正说明我在宫内无可替代。他这一次亲自出来找寻我就可以证明,我的作用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菱花镜内那位盛装待发的女子微微地笑了。正如素洁所说,她的笑容带着无穷的诱惑与媚到骨子的风情,又有谁会认为镜中之人
冷情冷性?
  我步出昭祥阁,宫轿正在院子里等着。对着昭祥阁的侧门,有一座巨大的祥云石假山,采集自素有石林之称的云集。奇的是,那
座假山色彩艳丽,呈现雨后彩虹般的色彩,昭祥阁因此而取名。更奇的是,取了此名之后,凡居于此阁的后妃都运气极好,少有厄运
的。我原想直接走入轿中的,却被那块奇石假山吸引,想起它种种的传闻,不禁走上前去,摸了摸它冰冷的表面,这才踱回轿旁,坐
  昭纯宫与H吕祥阁相距并不远。轿子走得稳稳的,并不快,也一会儿便到了。
  我未下轿,便听见一声声的通传从昭纯宫的前门直传入内,“华夫人娘娘驾到…
  …,,
  其语意气势自然不同于我为昭华之时。那一声声的唱喏,听在耳里,特别的悦耳舒服。待听得H吕纯宫的引路宫女叫了三两声:
“华夫人娘娘请下轿……”我这才慢条斯理地下了轿。
  厚底的圆翘头锦纹绣鞋踏上昭纯宫的汉白玉路,感觉是如此的舒适写意。头上九钗花冠珠玉相碰作响,仿如仙乐。昭纯宫一般的
宫女不敢接触我的目光,垂首而立两旁。权力的滋味就是这样,让自己如登仙台,让他人战战兢兢。我想,虽然我在夏侯辰身边要战
战兢兢,但却可以让他人害怕我。这样的交换,值得。
  皇后没有出来迎接,我便直入中殿。未入殿门,就听见里面莺声燕语,其乐融融,原来今日很多妃嫔都来了。
  引路宫女一声传唱:“华夫人娘娘驾到。”门内就有人笑道:“要我们等了良久,可见到华夫人娘娘了?”
  另一人就道:“为迎接她,臣妾奉皇后之命一早便到了这里。皇后,臣妾一向贪睡的,您看看,臣妾的眼皮子都未曾睁开呢。”
  她的话俏皮有趣,换得周围人声声讪笑。皇后便和悦地道:“妹妹们快别这样。华夫人是皇上下旨册封的,有与本宫协理六宫之
权,无论人前人后,她已不再是原来的H吕华了。大家都要按制向她行礼,如对本宫。”
  有人便微嗤了一声,虽没出声,我却听出了其中的轻蔑。
  那活泼俏皮的声音便道:“宁昭容,华夫人是你姐姐,从此以后你可得多提携一下妹妹才是。”
  原来是宁惜文,她已投靠了皇后,后被宠幸,封为昭容,与我原来的封号是同一等级。她终达成所愿,可我回宫,她却一次都未
来拜访,想来还在怪我以前没有帮到她吧。
  宁惜文娇弱的声音答道:“庆姐姐说笑了……”语气略有几分颓废软弱,想是心情不好。
  我用尽量缓慢的步伐走近殿门,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又在殿门口停了停,暗想,皇后叫齐所有妃嫔在此,无非想给我一
个下马威。看来她这几个月的皇后没有白做,有师媛媛的前车之鉴,宫妃们十有八九已然依附于她。皇上虽给了我协理六宫之权,可
主要的权柄还在她的手上。一想及此,我脸上便挂了一个如鲜花盛开般的笑容,缓缓踱入正殿。
  一入正殿,那嘈杂低语之声便止,众妃嫔的目光皆转向我,我却仿若不见,眼光之中再无初为宁昭华之时略带讨好的笑容。我依
例向皇后行了跪拜大礼,她倒不敢多做为难,当即叫我平身。这时我才向她微微一笑:姐姐,多蒙姐姐看顾,妹妹终于回到了宫中。
  皇后脸色一僵,旋即绽开一个端庄平和的笑容,&&“哪里是本宫的功劳。妹妹入狱本宫不知有多痛心,后听闻妹妹狱中受伤,送
往御医院之时被贼人劫持,不知所终,那几日,本宫当真寝食不安。”
  下面妃嫔见我与皇后姐妹相称,神态亲昵,一时倒不知该如何作为,场面一下了静了下来。
  皇后赐座,坐在她下首一阶之处,表示认同了我的身份。这个时候,宁惜文便带头向我行礼。一众妃嫔无法,无论心中怎么不满
,也只得向我行了上下大礼。
  原先,只有我向人行礼的份,哪得有人向我行礼。看着她们隐藏了不忿表情,纷纷伏低磕头,我只在一人之下,如此的富贵威严
,我在夏候辰那里所受的折磨换来的一切,便值得了。
  行礼既毕,宁惜文与我原是姐妹,她便亲热地凑往我的身边,手持一只银盘,盘中有银丝芋头点心,道:“姐姐,妹妹知道你从
小便喜吃甜的,这芋头点心入口即化,美味无比,姐姐试试?”
  我见她殷殷地望着我,便接过她手里的点心,摆放于桌面之上。宁惜文便道:“姐姐,难道你嫌妹妹的点心不好还是有毒?姐姐
一回宫,便搬入昭祥阁,听闻那里祥瑞笼罩,又怎么会有星辉宫那位的命运。”
  此话一说,其余妃嫔便个个脸上露了讪笑之色。我想不到,首先向我发难的,却是自己的亲妹妹,不知皇后在她面前做了多少手
  桌上那团银丝芋头糕粉粉嫩嫩的,颜色滴翠可爱,让人一见便有吃下去的念头。我道:“姐姐近来逢得大祸,多得皇后娘娘看顾
,才让妹妹在宫内有一席之地,本妃多谢娘娘。”
  我回首向皇后遥遥一揖,再转头向宁惜文,似笑非笑,&&“妹妹,你还未见过我的娘亲吧?大娘既已去世,本妃从小将你当亲妹
一样疼惜,日后自当如此。她老人家现已被皇上封为正二品诰命,唉……”我脸上现了痛惜之色,“只可惜大娘去得早,就无这等殊
荣了。如大娘在世的话,我便向皇上请求,再封个从二品的诰命。我们一家人便乐也融融,父亲在天之灵,也得安慰,岂不是好?”
  宁惜文听了,气得脸色苍白,浑身直颤。我明白,皇后必已查清,我将大娘与她送往娘亲原来住过的朝月庵,没怀什么好心,本
就让她们做替死鬼的。终于大娘身亡,而我的娘亲却尽享富贵荣华,想必她对我已然恨到了骨子里吧?
  嫡庶颠倒,妻妾转命,老天爷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而对我来说,此等俯视他人的乐趣,已如罂粟,一旦上
瘾,便无法拔除。
  其他妃嫔见宁惜文发难,却在我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便知我对自家妹妹尚不留半分情面,何况对她人。她们一时之间便僵住了,
互打眼色,却不敢生事。我自慢吞吞地端了茶来饮,又用银筷夹了那团银丝芋头来吃。
  皇后见我气焰嚣张,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笑容便渐渐勉强,却还能维持如常模样。此刻见我桌上没有特意准备糕点,忙训道:“
一帮不知死的奴才,还不给华夫人上了糕点、茶水。华夫人得皇上赏识,以后协助本宫管理六宫,你们以为还是以前的宁昭华吗?若
有疏忽怠慢,看不刺了你们的皮……”
  皇后发怒,下面人哪有敢不行动的。不一会儿,我桌上便摆满了吃食。我含笑向皇后称谢,当仁不让地吃了起来。旁边的妃嫔见
了,便愈加不纷努终于有人在席间一哼,低声道:“只不过是个罪官之女!”
  我目光一扫,见发话之人正是那说话俏皮活泼的庆美人。听说是新晋的妃位,虽不高,但因新鲜,颇受过夏候辰几次宠幸。想来
这一位便是继师媛媛之后最爱宠的了,听闻她是五品督察之女,娘家自然比我高。我微微一笑,充耳不闻。
  她哪里知道夏候辰的心思,娘家自当是越薄弱越好。我渐渐瞧明白了夏候辰,他是一代枭雄,想把一切权力尽归于手,并不需要
后宫妃嫔的娘家以做支撑。前朝模式带给他的伤害已深入骨髓,他怎么还会重蹈覆辙。所以,他才会让永无机会让外戚专权的我重新
入了宫。我能被他看重的,便是这点。还有一点,便是我能算计他人吧?
  庆美人虽表现得口无遮拦,但此刻既无夏侯辰在此,便无人欣赏她的优点。
  席间一众美人哪一位不精明多智,自是无人接她的话茬儿。我既不理她,她自感无趣,多了一句口舌之后,便沉默不语。席间难
得的清静起来。
  想必皇后也明白我此次回宫,对她造成的威胁巨大。既然是夏侯辰接我回来的,早先他们完婚之时的浓情蜜意便只是一场笑话。
无论她扮得多么端正慈和,那笑容中的苦涩与勉强却渐渐不能掩饰。宴席到了后面,皇后既少开口说话,其他的妃嫔便不敢出声,场
面渐渐冷淡了起来。
  此次我来,不过为了攻心而已,此刻我见目的达到,便称在宫外日久,身体久未调养得好,便向皇后请辞回昭祥阁静养。我特地
指出,若可能,静养三日之后便接手协助皇后管理六宫事宜,必不让皇后多操劳。
  一席话下来,我虽是巧笑嫣然地说出来的,却见脂粉已然掩盖不住皇后面容苍白。宁惜文妃位本低,此时却站在了皇后的身边,
关切地望着她的面容。我暗自冷笑,自己的这个妹妹果然得了父亲的真传。父亲在一众妻妾中左右逢源,获得个个倾心对待,其逢场
作戏的本领,只比我多,不比我少!
  我虽得皇上支持,但皇后在宫内已成气候,从席间状态便可瞧得出,一众妃嫔大多已投靠于她。我的亲妹妹宁惜文在席上的表态
,更让妃嫔们望准了方向,绝不会以我为尊,更别说是她培养出来的庆美人等等了。尚宫局的孔文珍想来早已摆脱了我的要抉,她入
宫之时的身份再不能钳制于她,要不然她就不会在太后事件之中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整个后宫的权势已尽归于皇后。她不愧为世家出
身,不动声色地便收伏了六宫人等。虽说我在其中帮了不少忙,但她的确有能力。
  看来我若真的协理六宫,便光有一个皇上的旨意。若命令无人执行,又或人人皆阳奉阴违,这协理六宫便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
若不成功,夏候辰想必会尽快换我下来,到头来,我便只落得一场空。
  最令我头痛的是,自家妹妹的背叛让皇后稳操胜算,其他妃嫔又怎么会投靠于我?
  从H吕纯宫走一趟回来,虽说风光无比,但我心中明白,如果情况继续这样下去,我身上的从一品夫人的补服,随时会消失得了
  晚膳过后,内侍监前来通报,说是皇上今晚翻了我的绿头牌,要我侍候圣驾。我便使素灵素洁为我准备汤浴梳洗。见两人眼神闪
躲,面有红意,我便暗示她们打扮齐整一点儿,若得夏侯辰青睐,我自不会亏待于她们。但我也明确告诉她们,一切皆凭自己本事,
不可怨本妃。她们自是谨言领命。
  我只是想,若她们能分得些许夏侯辰的精力,我便不必如此痛苦。那种事情,丝毫不能给我带来欢愉之趣。
  只有一次,我痛苦略减,仿佛能忍受了,但出宫时日一久,再次经受的时候,还是恢复得如以前一样。
  如今我份位极高,夏侯辰又一向不喜欢妃嫔们被送至他的地方,因而这次康大为亲自通知说是皇上晚上会留宿此处。我既与他达
成协议,这也是其中一环才是。但如以前一样,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慌又席卷了我。
  好不容易等到晚膳过后,我梳洗完毕,素洁与素灵也打扮整齐了等待夏候辰的到来。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了康大为,还带着另外
一个宫女,说是给我添的新人,要我善加利用。一开始我还没有认出来,仔细一瞧才瞧得清楚明白,可不是在狱中服侍过我的粟娘?
  她穿上了宫装,打扮整齐之后,除年纪大了一点儿,早没了在狱中粗鲁的模样。粟娘不是普通人,我心底明白,只不过她与我素
有嫌隙,我用她的儿子来要胁她,可以说是犯了她的大忌,怎么能把她派往我的身边。交代素洁给粟娘安排食宿之后,我忙把康大为
拉到一旁,仔细问他。这老家伙怎肯说实话,只推脱说一切皆是皇上安排,老奴一概不知等等废话。
  我忍无可忍,只得问他:“此事你既不知,那今晚皇上摆驾何处,你却是知道的吧?”
  康大为眨着老眼盯了我一眼,点头道:“皇上原是来昭祥宫的,可路上被庆美人的歌声吸引,便去了纤羽阁。”
  我“哦”了一声,原本我是没什么的,甚至还有点儿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老家伙却望了我一眼,道:“原本只欣赏一下歌喉的
,娘娘若想行动,可得快点儿了。”
  如此明显的暗示我怎会不明?我便笑请康大为道:“康总管,臣妾忽觉身体不适,头晕目眩,可否有劳康总管请了皇上过来看看
  康大为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一句话未说就急往门外走去。我忙道:“您还真去?”
  康大为一本正经地道:“华夫人娘娘有旨,老奴怎敢不从?”
  说罢一路小跑消失得了无影踪,看那情形有点儿怕我拉住他一般。
  回到正厅,见粟娘正由素洁带着四处介绍,我便感觉头真的痛了起来,唯有捧着脑袋坐在宝椅之上,心想他若真来,我倒要仔细
问问他,这算什么意思?
  原本我只是一时气恼才使了康大为去叫夏侯辰,没想真的让他来,可不到一刻工夫,居然有人唱喏:“皇上驾到。”
  我从宝椅上站起,换了个惊喜交加的表情。听声音夏侯辰心情不错,往厅内走来的脚步极为轻快。他一在门边露了脸,我行了大
礼,他一把扶起了我:“听说爱妃不舒服?可是在宫外留了后遗症?”
  我便埋怨地道:“皇上说好了来我这边的,却去了人家那里,臣妾当然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我娇娇柔柔地说出来,素洁与素灵在一旁听得红了脸,而夏候辰的神情又是一阵恍惚,不过转瞬便回复清明,伸手轻轻地捏了一
下我的鼻子,又拿起我的手,拍在自己面颊之上,极宠溺地道:“都怪朕一时好奇,该打该打!”
  他语气轻柔婉转,目光悠悠,仿若父母对肴刚出生的婴儿,爱意溢满眼内,让我有一时的失神,如果这是真的……
  当然,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便配合着他,挤挨在他的身上,半边身子挂在他手臂之上,“皇上,以后您可不能这样了。为了什么破歌,就把臣妾丢在了一
  他左手环抱住了我的纤腰,一用力,差点儿把我的腰掐断,让我更紧地贴着他,“那可不是什么破歌。庆美人的歌喉的确不错,
称得上绕梁三日,三日不绝。更奇的是,她殿中养有几只灵雀,随着她歌喉一起,便上下翻飞,围绕着她飞舞不停,很有几分弄玉吹
笙引百乌的灵气……”
  我微望他一眼,便笑道:“几只雀儿哪得臣妾的妆容美。皇上若想有趣,并不难,臣妾这里也有琴,臣妾也会唱歌,虽然不能使
得家养的几只笨乌扑来扑去的,也可使得几名宫女随歌起舞!”
  既然我得配合他争宠了,我便得卖力演出,拉着他的手臂又娇又嗔的,软语吃醋,连康大为在一旁见了,都偷偷地掩了好几次嘴
  夏侯辰心情大好,道:“好好,自朕上次听过你的《踏歌》之后,一直未得再闻如此悦耳之歌。今日爱妃既有雅兴,朕便洗耳恭
  虽然我明白我们只不过是在做戏,可望见他偶尔露出的如乌云破月般的笑容,我却略略迷惑了。原来他笑起来是如此的容颜,难
怪一众妃嫔并不仅仅因为他是皇上而被诱惑。
  他如此高兴,便不用闻听他的冷言冷语,我感觉殿内气氛一派轻松。即便他所表现出来的不是真的,几番温言软语下来,我也没
有了次次一见到他便有的紧张之感。原来与他相处并不困难,就算作假,如此也好。
  一想及此,我愈加卖力讨好,唱歌之时挤挨于他的身边,甚而故意让他失手扯下外披,微露了香肩出来,果然逗得他兴趣大增,
眼眸之中颜色愈深。我知道这是他情欲已起的信号,心里虽早有准备,却暗自后悔自己做得太过,不知道这次又换来他怎样的粗暴对
  如此一想,我便以眼色示意素洁与素灵上前。二人踏歌而行,腰肢扭转,极尽柔软,以引起他的注意。谁知两朵娇嫩鲜花却引不
起他的注意,他的视线自始至终未离我身,眼眸愈黑,几乎似要把我吸了进去。我被他望得一阵慌乱,想起他对我的种种,终维持不
了镇定,唱错好几个音符。我一慌乱,素洁与素灵便更慌,不止跳错舞步,还差点互相绊住跌倒了。
  如此一来,刚刚才和悦的气氛便僵住了。好不容易一首歌唱完,殿内气氛却怎么也恢复不了前面的状态。
  康大为识相,一挥手,殿内众人便纷纷退下,又只留下我们两人。我站在大厅中央,望着他一步步地走近,眼眸之中堆满情欲,
脚便开始发软。我告诉自己不能动,绝不能后退,勉强迈了一小步过去,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爱妃,今日擦了什么香?朕未近
你身,便闻到了味道。”
  他低低地道,鼻子顺势凑近了我的脖子。我想,他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竟要把这一切继续下去吗?
  既如此,我唯有配合他,总比听他的冷言冷语好些。我便嘻笑着躲开他的鼻子,头往后仰,腰肢后弯,如瀑布一般直凑到了地面
之上,下半身却紧紧地贴在他的大腿之上,娇笑道:“皇上,你真坏,弄得我痒了。”
  他深深地在我的颈脖之中吸了一口气,如以前一样,手伸入衣襟,在滑软之处揉捏。与以前不同的是,他的手极温暖。也许因为
气氛和悦,我并不排斥这种感觉。他的手仿佛在我身上四周围点火,我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想躲避这种感觉,但身子却因此而更紧
地贴近了他的,引得他一声低喘,手却在我身上游离更急。他咬牙道:“你真是一个妖精!”
  我怔了一下。他原来对我做这事之时,粗暴无比,从来不多说言语,今儿倒是奇了,这么长时间都未听到衣裳撕裂之声。才刚想
到此,却听到呲的一声,上身衣物便被他随手剥下。我抬眼望去,却见他眼内有抱歉之色,便娇笑道:“皇上,您轻点儿。”
  他不等我再说什么,嘴唇便吻了上来。我又是一怔。以前他从来没有亲吻过我,仿佛每次做完便罢,今天却是怎么啦?他的人虽
刚硬,嘴唇却柔软得不可思议,在我的唇上辗转吮吸,仿若要把我吞入腹中一样。不知何时,我们已然倒在了床上。
  这一次,他未用腰带缚住我的双手,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粗暴。虽则还是如以前一样一次又一次,但我的痛楚却大减,还略略得了
些欢愉的感觉。
  原来,只要我们两人都演戏,气氛便得和悦,做此事之时便不会那样痛苦。
  我仿若得到了应付此事的窍门,终于放下了一门心思。
  可惜的是,素洁与素灵没得到机会。我感觉奇怪,心想皇后那里随便塞个人给他,他便照单全收。我的妹妹在我这里得不到机会
,反而让皇后得手了。他既要我制衡皇后权势,为何将我的助手全推到了皇后那边?
  我当然不能如此直接地问他,便趁他心满意足之时,一边用手指在他裸露的胸膛打着圈儿,一边问他:“皇上,您怎么把粟娘派
到了臣妾的身边?您就不怕粟娘一发怒,要了臣妾的命?”
  他被我挠得发痒,便笑了几声,才道:“你以为粟娘是什么人?岂会因小而失大?H吕纯宫高手众多,你这边也不能没有。以后
朕会慢慢派些人过来,不会引人注目,但却能帮到你。”
  我有一刹那的感动。不论他这个人为人如何,作为他的盟友,他这时还是会尽全力帮助我的。
  时凤芹有时家为后盾,有时家的财力物力帮助,才能如此快地掌控了后宫,想来朝堂之上的情形更加恶劣。我侧过身子望向他,
认真地道:“皇上,臣妾不知如何说才好,总之臣妾定会让皇上的付出物有所值!”
  他却不答我,只微闭了眼睛,眼睫毛在下限睑上投下阴影,良久才道:&&“睡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今日我们关系良好,他偶尔的尖酸刻薄便对我起不了影响。我暗暗地笑了,放平了身子,微闭了眼睛,准备睡觉,却被他一把搂
住:“你要记得你今天讲的话才好。”
  我自是又一番赌咒发誓,却又惹得他尖酸起来,不耐烦地道:“叫你睡了,又这么多废话。朕明日还要早朝呢!”
  我终累极,被他揽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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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命途难测,暗下钉子
  次日醒来,却是独自一人。我唤了一声,素洁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向我禀告,说是皇上一早便上朝了,叮嘱了叫我多睡一会
儿,不用侍候他早朝了。
  我便一边梳洗一边回想昨晚。看来我们已然形成了默契,我的表现让他很受用。既然两人的目标都是扳倒时家,刺激皇后,我们
两人便你唱我和,演得很好。
  “娘娘,你看,这翠绿珠子衬娘娘容光焕发的脸色恰好。”
  “是吗?”我有些奇怪,心想这丫头一向谨小慎微,皇上留宿我这里之后,从来没听过她的赞扬,怎么今儿个却阿谀奉承起来?
偶一望向镜里,果真看见一位满脸俱是春意的女子,眼波流转,有着莫名的喜色。我心中暗惊。每次夏候辰从我这里走后,我总有几
日精神焉焉的,脂粉也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今儿却是怎么啦?
  “有皇上宠着,娘娘自然容光焕发……”素洁在我身后掩嘴而笑。
  我心中一动,难道自己以假成真,演来演去已然入戏?一想及此,心中暗自警惕,脸色便淡了下来,“不用这幅翡翠耳环了,选
那副琉璃珠的吧。”
  素洁不明所以,只得拿了那副过来给我戴上。
  想想素洁,虽对夏侯辰有那样的心思,却因为本性纯良,做不出太过的事,总是一次次丧失良机,不比得我那妹妹,善于钻营。
我想了一想,便问她:“素洁,你跟在我身边,如此下去,也没多大的出息,本妃若有更好的差使给你,你可愿意?”
  素洁慌了手脚,忙跪下道:“娘娘,奴婢是否做错了什么?娘娘尽管指出,奴婢一定会改。”
  我摇了摇头,让她起身,问她:“本妃说过,你若得皇上青睐,便也是一条出路,但以此看来,皇上……”
  素洁黯然地垂下了头,低声道:&&“娘娘,奴婢怎能得皇上青睐?奴婢早已死了这条心了。”
  我轻叹一声,“其实,宫内美人众多,新人层出不穷,你若死了这条心也好,倒免得受那番起伏。素洁,我知你由绣坊出身,刺
绣功夫肯定胜过常人,若本妃调你管理尚宫局,不知你有没有……”
  素洁瞪大了双眼望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所说,截住我的话迟疑地道:“娘娘,你是说调我去管司制房?”
  我摆了摆手,冷笑:“我这里出去的人,哪能只管得一房。如若你出去,一管便是整个尚宫局!”
  素洁愈发不敢相信,哆嗦着嘴唇问我:“娘娘,奴,奴婢怎得当此大任。再说,尚宫局现任尚宫……”
  我截了她的话:“只要你想,本妃便有办法。你跟了我这么久,多多少少学了一些……”
  素洁脸色倏地变红,脸上泛起兴奋之色,又忽地变白,眼神却越来越狂热。
  我知她来宫内日久,对像夏侯辰这样的男子一时的迷惑是有的,但她一直以我为尊,并不因为我的身份的改变,全是因我有一身
好的技艺。她对制钗制衫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喜爱,我又怎么能不成全了她。
  最重要的是,孔文珍,既然你已背叛了我,尚宫之位就再与你无缘。
  只要我控制了尚宫局,等于后宫下等宫女皆由我控制于手,便有了和皇后一搏的本钱。
  我拿起桌上的象牙梳子递给素洁。素洁显是陷入混乱之中,手伸在那里,却不知道握住,梳子啪的一下跌落到地上,这才让她惊
醒过来,她忙拾起地上的梳子,却又顺势跪下,道:“娘娘,奴婢如当真得成心愿,便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娘娘。”
  她双目含泪,神色殷殷。我心中暗叹,权势真的可以让人狂热,就算素洁,一旦沾上权势的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仿若让她
今后的生活有了目标。
  我以手示意她平身,自己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此事关系甚大,该如何,我想你应该明白。”
  她站起身来,捏着象牙梳子的手紧得发白,“娘娘,您请放心。”
  我道:“行了,看来你今天梳头的手势不会好到哪里去,叫素灵进来给我梳头吧。你去自己的地方好好静上一静。”
  素洁知道自己心情激动,也怕拿错了东西,便强忍住欢喜,出门叫了素灵进来给我梳头。
  原本梳洗等大事一向是由素洁负责,素灵得此殊荣,便欢欢喜喜地进来帮我梳洗。我想,事情如若真的成功,素洁要到尚宫局,
我也得再培养人才是。素灵手虽巧,心思却不在这上面,终有一日会被皇上册封的。我得再找人才行。不由自主地,我想起了素环,
不知道她如今在皇后那里过得怎么样了。
  一想起她,我便对着镜子微微地笑了。皇后自诩看人精准,却看错了她,而我,何尝不是看错了她。
  梳洗好后,一出门,就遇见了粟娘。她虽对我恭敬行礼,可不知为何,我一见到她,就浑身不自在起来。原本我对人使计,事后
从无愧疚之意,但每一想到她,就想起她在我最困难时真心对我的一脸憨厚的笑容。她如此待我,却被我摆了一道,用来要挟的东西
还是她的心肝宝贝。我自是不会向她认错的,只得眼不见为净,让她不用侍候,我自己去花园走走。
  她却端着张面孔,道:“皇上叫奴婢无论什么时候都跟着娘娘。娘娘若去御花园,奴婢自得跟去。”
  我唯有浑身不自在地走在前面,她则远远地跟着。
  转过几个弯之后,偶尔向后望,见不到她的人影了,我这才暗舒了一口气。
  素灵见我如此,便有些奇怪,&&“娘娘,您怎么啦?是不是粟娘有什么地方不是?让奴婢稍稍提提她?”
  我便道:“没什么,想是今儿头钗太过隆重,扯得头皮略有些痛,回去换个轻的便好了。”
  此一番话,吓得素灵又是请罪又是下跪的,我更感觉粟娘在这里真是碍手碍脚。
  可夏侯辰既调了她来,我便不便赶她走。如果是其他人,我有无数种手法将她赶走,但一思及她在狱中帮我的种种情形,那种让
我不自在的感觉便又袭来。
  今日天气良好,正值春天百花盛开之时,御花园里的花便都开了。端庄秀丽的金腰带迎风招展;外料料似凝紫,内英英而积雪的
紫玉兰,展开大而艳的花朵仿佛邀请人的欣赏;黄似金,翠似玉的瑞香则香味迎风而来;形似雀乌的金雀花则金灿灿地开满枝头,美
不胜收。一路走来,见到这些仿若露出笑脸的花儿,我心情不禁大好。忽听有人道:“娘娘,您看这花儿,长得可真像小南小北。”
  便有人笑道:“怎么会?这花儿黄灿灿的,本妃那雀儿,可是尾巴略带蓝色。&&”
  素灵附耳道:“娘娘,听声音像是纤羽阁的那位。”
  我一笑,并不作答,心想夏候辰宠幸人时倒也名副其实,喜欢鸟儿的,便送往纤羽阁住着。
  我便在这丛开得最好的金雀花旁边站着,看着庆美人带着两名宫婢从假山后转了出来。
  庆美人长相甜美,一笑便露出两个酒窝,再加上她今日穿了一件嫩黄的衣衫,腰系一条翠色的腰带,更显得她腰纤如抑,鲜嫩无
  她见我站在那儿,先是一怔,接着便上前行礼,笑道:“宁姐姐今儿也出来赏花?今儿个天气好,前几日没开的花今日都开了,
宁姐姐可赶上了好时候。”
  说着,她便用手抚那金雀花的花瓣,几乎透明的纤手托了几瓣花儿,当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难怪夏侯辰会把心思留了少许在
  我笑道:“庆妹妹还不知道这花儿叫什么名字吧?”
  庆美人疑惑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我便笑道:“此花能在这里开放,可花了工匠们不少的心思。它原本长在长江两岸,只在那里能活,种到哪里都不成,可见是个
娇贵的。这花儿的花名甚是好听,名叫金雀花。”
  庆美人听了便脸有喜色,&&“这倒是个喜气洋洋的名字。”
  我道:“这金雀花虽没有羽毛,却因其形状像雀便得人喜爱。前朝有一名灵妃,有段时间甚得皇上喜爱。她生于长江边上,见惯
这种花儿,便请求皇上移栽。先皇下令栽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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