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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夏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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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万籁俱寂。  今天晚上的天气有些差,漆黑的穹顶上就稀稀拉拉的闪耀着七八颗星,霜雪色的上弦月冷冰冰的挂在天空上。  即便是再怎么封锁消息,只能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但是作为案发的本地瓯海市却人心惶惶,所以这段日子一过了晚上11点之后,大街上就门店紧闭人烟稀疏。  作为一座经济发达的城市,瓯海此刻的街上却显得格外萧条,恰如经济危机下的空城。  唯有万家灯火还依旧照耀,温暖着人们的心,在这样的气氛中给与处于恐惧中的人们以坚强。  于是破天荒的,曾经也有不夜城称号的瓯海市,到了夜里两点左右,整个城市差不多就都黑了。  钢铁怪兽也沉睡了。  唯有路灯依然坚持岗位,照亮这头怪兽的血管。  有一条红影自城市的东南边飞起,半透明的拖着尖尖的尾巴的红影轻巧的飘在半空中,沿着怪兽的血管一条条徘徊。  高达333米的瓯海世贸中心大厦针状的顶端,不足一掌之地的钢柱上,一个与黑夜融合在一起的影子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夜风吹得那人的黑袍哗哗作响,那人胸前绣着的五口青铜色棺材图案也随着袍子飞舞,宛如活物。  骤然,两道幽暗的火光从兜帽下眼睛的位置燃起。  然后黑影不见了。  徒留残语。  “找到你了。”  凌晨两点半的瓯海市塘下镇是蚊虫飞蛾的乐园,这些生命短暂的虫子围着路灯飞舞嬉戏,路边的绿化带里传来一阵阵蛐蛐的鸣叫。  一道红影贴着地在塘下镇各条大道飘过,所到之处,蚊蛾落地,鸣虫皆静。  那红影速度极快,时速接近两倍音速,只一个眨眼就从广场中路飘过,围着环岛绕了一圈,又从广场东路掠过一路前行直入颖新大街。  这红影已经在瓯海市转了快一小时了,由于速度极快,偶尔穿过的人或者车都未察觉这红影的存在。  红影进了颖新大街,穿过一条河,越过一个红绿灯,就要在路口左转进入新方公园。  那红影一转,场景就骤然一变。  钢筋水泥的怪兽不见了,昏黄的路灯不见了,宽阔的水泥大路不见了,一块巨大的四方形画面分割出两个世界,一面是由科技带来繁荣的人类世界,另一边是一片目光所及宽广无际的平原,突兀的出现在这片空间中,如果有人从侧面看,就会看见那副画面如同一张纸一般镶嵌在这个世界。  红影速度极快,一头就扎了进去。然后那画面猛地一合,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人高的不知名的杂草卷起飞上半空,红影猛地停了下来,空气中砰的一声响起音障爆炸声。  一道拳头大小的雷光凭空出现,擦着红影的身边劈到地上,炸得泥土乱飞,雷火四溅中带出一个宽十丈深近一丈的大坑。  黑袍人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盯着下方的红影,两团幽暗火光摇曳不定。  “鬼啊,你违反了约定,在“凡界”捕食不应当死亡的人类。”  苍老的带着金铁之意的声音响起,如同远古的音节,响彻天空。  “老夫自茅山而来”  “给你一个机会”  “自绝魂体投胎。”  “或者老夫亲自打碎你的鬼魂。”  一袭红色薄纱包裹着一具绝美的身躯,楚楚可怜的脸上却充满了寒意,漏出的肌肤如同象牙一般白而又充满了光泽,与红色薄纱形成鲜明对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拒绝这样诱人的可人儿。  因为她是聂红鸾。  可是她知道对眼前这个家伙没用,所以她寒着脸,粉色樱唇轻张:  “茅山?”  “巫?”  黑袍人抹下兜帽,隐藏在兜帽下的是一张经过岁月雕刻但依然英俊的脸庞,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神带着深深地鱼尾纹,两团幽暗的鬼火摇曳在他的眼眶内,银白的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在身后,一副W形的短须衬托出成熟的美。  “茅山巫殿,符宗”他张口,声音如同刀剑撞击,铿锵有力:“符厌。”  。。。。。。  “二队那个天策,赶紧打个雷。一号千蝶起,明教朝圣言好了没?好了就拉一个!顶住。”  “你他妈的,唐门[唐夭夭],你的输出怎么那么低?划水呢?”  “大师,大师!三队那个秃驴“布衣本相”,怒目不要断!”  “加油,史朝义要狂暴了。”  “躲开风,换位置!”  踏踏踏踏的键盘撞击声不断响起,耳机里传来指挥急躁的声音,姒夏眼睛盯着屏幕,专心致志的操控着自己的天策号“观鱼沁月”,手指飞快的按着一键宏快捷G键,一串串白色的伤害数字从BOSS头上升起。  “妈的,怎么时间又到了?BOSS狂暴了!”  “还有百分之六!”  “气咩,赶紧下个无敌!”  “无敌呢?”  “我X你妹,你TM是不是傻,无敌呢?我要的无敌呢?”  随着头像一暗,姒夏叹了口气。  又失败了。  指挥已经狂暴了,在YY里狂吼,妹子指挥嘶哑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从晚上8点组队打这个已经在剑侠三里烂大街的副本,平时一个半小时就能过,结果特么的打了七个多小时了!  姒夏抽空弹出去,看了看YY频道人数。   1422人?!!  “这TM的YY频道算是出名了。”姒夏取下耳机,YY频道里乱作一团的声音他已经不想听了,带着眼镜的脸颊有些疼,于是他取下眼镜摸了摸脸颊上由于戴耳机太久被紧固住的眼镜腿勒出来的条痕。  有些疼了,特别是头疼。  习惯性的去摸桌角上的烟盒,姒夏这才发现,烟没了。  “妈的。”  一股烦躁突然升起,看了眼时间,已经3点55了。姒夏骂了一声,先退了YY,然后弹窗进游戏,在团队频道打了一句“不打了,睡了”。  果断退队,神行扬州,关游戏,下机。  推开椅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面的窗口有冷风灌了进来,姒夏一哆嗦,伸手将手机揣进兜里,再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沿着空荡荡的过道走向网吧吧台。  这段时间由于瓯海市的那件事,到了晚上不管是酒吧、迪厅、红灯区都生意大减,网吧也属于损失大的一类。  不过像姒夏这种宅男,一天除了上班就是看网络小说玩游戏,根本不会关心时事新闻,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屌丝到现在都不知道瓯海市的最新动向。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炎黄这数十年的高速发展,科技的发达,网络文化的泛滥,网游的精神鸦片。这些都创造出了一大批碌碌无为,能力不强,在高强度的生活压力下只能自我发泄的新生一代。  姒夏就是屌丝中的一员。  十八岁高考失利,觉得对不起一手拉扯自己长大的父亲,干脆辞别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镇来到沿海打工,无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高文凭四处碰壁,为了养活自己只能在工厂里做自动车床操作工。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残酷的现实一举击破了少年人的幻想,迷茫而无助的少年只能沉迷于网游、烟草、网络小说。  不过那只是短暂的不是么?当有了家庭之后,姒夏回过头来一定会感慨自己当初的幼稚。  吧台值夜班的两个网管是一对野鸳鸯,男的女的都有各自的另一半,不过并不妨碍这些同样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们肆意的挥霍自己年轻的本钱。大半夜没客人正好方便他们打情骂俏,勾勾搭搭。  姒夏走到吧台的时候,这对野鸳鸯正抱在一起胡啃乱摸,旁若无人的两个根本没注意到姒夏在吧台面前站了快五分钟了。  他只好用力拍了两下吧台,引起两人的注意。  两人毫不脸红的分开,女的自顾自整理着杂乱的衣衫,男的有点不高兴自己被打扰了“性质”,口气很不好。  “怎么了?四眼?”  姒夏常来这家网吧,和几个网管都混熟了,当下也不计较这个名义上是“网管”,实际上就是服务员的家伙的口气,推了推眼镜,从兜里掏出钱。  “拿包烟,绿盒白沙。”  “9块”  男网管从身后的货品架上将姒夏要的烟找出来丢到吧台上。姒夏丢下十块钱,拿着烟撕开封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抽出一根丢给男网管,顺便拿回找零的钱。  男网管也把烟点着了,看着走出去的姒夏,开玩笑的大声说了一句:“四眼,这么晚了不如在网吧通宵吧?大半夜的别遇到鬼哟?”  女网管伸手拍了男网管一下:“吓唬人干嘛?”  “嘿嘿嘿嘿,遇到鬼不是更好,要是个女鬼就更带劲了!是不是?四眼。”  回答他的是姒夏背对着伸出来的一根中指。  没有理会身后那对狗男女又开始的杂音,姒夏一路小跑下楼出了网吧大门,身后网吧二楼“维维网吧”那几个鲜红色大字随着霓虹灯不断闪烁。  路灯昏暗,姒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4点20  早上上班时间是8点,从网吧所在的龙华路拐到繁新路,穿过新房公园就到厂子里了。步行大概20分钟,姒夏不由加快脚步。  凌晨的风最冷,而且也大。白天喧闹的街道,留下的是一地的肮脏,清洁工还没打扫到这一段路,风一吹,塑料袋、枯树叶,沙子什么的飞起来两三米。  眼镜有些雾了,姒夏叼着烟取下眼镜,随手低着头一边往前走一边擦眼镜。  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开玩笑,低头族的盲行能力,天下第一。  一转弯,从繁新路转到了交叉的颖新大街。  姒夏依然在低头擦眼镜。  他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左眼发生了怎样的异变。  寻常炎黄人的眼睛,瞳孔是黑色的,瞳孔以外的白色介质体称为眼白。  可是姒夏,当他从繁新路转到颖新大街的那一瞬间,他的左眼有一秒钟的时间,瞳孔程雪白色,眼白全都变作了黑色。  眼黑和眼白对换了颜色。  只有短短的一秒钟。  他没察觉,他当然也没法察觉自己的眼睛产生的一秒钟的异变。  然后姒夏的身体周围泛着一圈儿波浪,他整个人就如同进入了水中一般,消失了。  没错,他从这个空间消失了。  巨大的如同炸弹爆炸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姒夏吓得一抖,慌乱的将眼镜架在脸上。  然后他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整个人僵硬了。  目光所及,根本不是熟悉的街道,放眼过去都是人高的不知名绿色植物,一团团炸得稀烂的大坑到处都是,天空上隐约可见两个影子不停地分开,然后接近。  一个带着大团的雷光、红色火焰。  一个就是一团赤红的火焰。  每一次的接近和分开,都带起这片天空震动,不时有雷光赤火散落,一落到地上,随着轰鸣就又是一团团炸开的大坑飞动起漫天的泥土草屑。  一团火球从天空落下,在姒夏瞳孔内越放越大,火球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力压了下来,姒夏怪叫一声,拔腿瞎窜。  危急时刻,他一边逃命还有心情一边想到网文里的烂大街剧情。  “老子难道遇到了千年不遇的穿越?”
  符厌原先罩着全身的黑袍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他赤着上身,下半身就穿着一条黑色长裤,从脸上看他的年龄,至少也到了知命之年,可是目光往下看他的身体,简直强壮的丧心病狂。  他全身的肌肉都菱角分明,完美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健壮的胸肌,八块腹肌,发达的腰肌,手臂上高高隆起的臂肌,肱二头肌简直不要太漂亮。  特别是他的皮肤颜色是古铜色的,强壮的身体混着那张充满了成熟魅力的英俊老脸。简直下到萝莉上到熟女,通杀。  不过这具身却被伤痕所破坏了美感。  一道仿若野兽抓出来的巨大伤痕从他背后颈部一直延伸到他后腰位置,伤痕两边卷起泛白的皮肉,有一种赤红色的细小火焰在他伤口燃烧,他伤口的皮肉不时变得焦黑,但是另外有一种力量正在努力修复他的伤口,于是焦黑的皮肉不时又变得有血色。  一道贯穿伤贯穿了他的左肾位置,拳头大小的伤口可以看个对穿,可以看见里面的肌肉伸出一条条肉芽,努力想修复伤口,无奈有一层雾蒙蒙的光芒不断腐蚀这些肉芽。  他厚实的手掌紧紧抓着两柄大锤,锤头有西瓜大小,一柄碧绿,一柄幽黄。  碧绿色大锤裹着一大团雷电,整个锤身电蛇游走。  幽黄色大锤有赤色火焰爆燃,火焰中隐隐有怨魂嘶嚎的声音传来。  他的双眼幽暗的火光格外猛烈,如水一样的光丝不时从他眼中飘出,然后消散在天空中。  聂红鸾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袭红纱破破烂烂的,整个下半身已经没了,变成了一道蒙蒙慧尾。她半张脸稀烂,凹下去一大块,双手各抓着一枚一尺长的锈迹斑斑的铁钉。  铁钉上有灰蒙蒙的诡异光芒闪烁。  两人都以极快的速度在天空追逐,撞击,分开,再追逐,撞击,分开。  每次的撞击声都响彻天空,撞击带起的一阵阵音波带起音爆荡出一阵阵狂风呼啸着程波浪状扩散到天际。  轰隆——呛  两人的兵刃又再度死死抵在一起,符厌肌肉上血管根根暴起,双锤雷电和幽火一起炸开却被聂红鸾手中抓的铁钉上带着的乌蒙蒙的光芒抵挡住。  “你这巫,真是讨厌。你们大夏巫国都灭国这么多年了,现在是道门和释门的天下,你我两族不想着联手压制道门、释门,反而为了区区几个人类在这里争个你死我活?用不着吧。”聂红鸾死死抵住符厌的双锤,咬着牙道:“如果你放我一马,妾身蒲柳之姿愿自荐枕席。”  “你自荐枕席?想把我吸干么?呵呵呵呵,老夫说了,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么老夫就亲自将你的魂魄打散,让你魂飞魄散。”  符厌双眼的火光猛地一蹿,两团火光一下暴涨了一倍,他张口,口中蹦出几个奇异的音节。  “Tuan——niao——huan”  就看见他极快的收回双锤又极快的敲击而出,双手速度快的只剩残影,一时间锤子打铁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每一锤都是符厌最大的力量,但见每一锤都带出一团羊角风,砸的聂红鸾长钉上的乌光砰砰作响,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吃了符厌一百三十锤。  那乌光随着被锤击越来越淡,等符厌又锤了六七十锤的时候,乌光终于彻底没了,没了乌光保护的聂红鸾硬生生又被符厌结结实实的锤到持着长钉的手上。  第一锤,在聂红鸾的惨叫声中,持着长钉的双手被砸的粉碎,两根尺长的铁钉被砸的火花四射打着旋飞了出去,裂开的伤口处不见血肉,唯有幽暗的颜色,这些幽暗被符厌双锤上的雷霆和幽火之力开始侵蚀。  第二锤结结实实的砸在聂红鸾的头颅上,把那颗曾经美艳的头颅砸的稀烂,双锤威势不减顺着雪白的无头颈项一直压下去。  第三锤、第四锤、第五锤、第六锤、第七锤。。。。。。  一锤接一锤,一锤连一锤,符厌眼睛都不眨,只是专注的将双锤肆意的凌虐这具由怨气包裹的鬼躯,一连砸了二百三十四锤!  曾经的聂红鸾已经被符厌轰成了渣,魂魄粉碎,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  符厌喘着气,双目的火光极其微弱,他刚才发动的乃是他修习的巫诀“外道巫神飞尸术”中的“擂鬼撼尸千打”,这是一门极其耗费巫力的巫决,以他只有五棺的实力,强行驱动这巫诀,不仅耗费成倍的巫力,而且威力连真正的“擂鬼撼尸千打”的完整威力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现在的符厌,巫体被聂红鸾以诡异法术伤的极重,而且巫力几乎耗尽,可以说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但是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喘着气四处扫视。  恰好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地上传来一声男性的惊叫。  “啊——!!!!!!!”  这叫声是姒夏发出的,他本来安心的躺在一个大坑里看戏,因为据电视上说同一个弹坑不会挨两发炮弹,那么原理相通,同一个坑也不应该挨两次雷火的。  于是他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躲在一个大坑内,躺着看天上雷霆火焰的冲击,随着好几次雷火四射都没伤到他之后,他也安安心心的打起了主意。  总而言之,姒夏认定他穿越到其他世界了,虽然眼神不好,但是随着聂红鸾和符厌忽高忽低的移动,仔细看偶尔还能看出那是两个人影。能在天上飞,还能驱动雷火之力,明显是魔法或者武技的世界,甚至还可能是修真世界!  就凭我姒夏的脑子,有那么多小说男主的范本,等我安全了一定去找个靠山拜师学艺,然后制霸天下,收尽天下群美。  十九岁的少年开始YY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猥琐的笑,嘴角带着可疑的液体。  然后,聂红鸾脱手的两根长钉中的一根打着旋儿直挺挺的掉了下来,擦着姒夏的手臂钉在了地上。  衣服破了,擦破了皮。  伤口处没有流血但是有蒙蒙乌光附着,一种直刺灵魂的疼痛让姒夏直接满地打滚杀猪般的嚎起来。  先前符厌和聂红鸾争斗的时候,两人都处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状态,根本没有发现有个不速之客。如今聂红鸾一死,天地间由于争斗停歇而寂静,少年的惨叫让感知力本就灵敏的符厌不由得低头去看。  就在符厌低头的一瞬间。  半个身体都化作雾状的聂红鸾从符厌身后悄无声息的显出身形,她除了半张脸和左臂连着的半个胸膛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变成了一团黑雾。  聂红鸾高举起一枚乌光锃亮的尺长铁钉,铁钉周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十个游魂环绕着铁钉游动飞舞,整根铁钉带着不详的黑气稳稳的无声无息的刺向符厌的头颅。  但是那种针对生命的刺杀,就是极其微小的举动,都会让符厌这种修为的巫所感知。还来不及转过头颅,符厌掌中一闪,一张小巧的纸符已出现在他掌中,手捏纸符,极快无比的掐了个法诀。  茅山符宗,既然以符为姓,那么符箓的研究、篆刻、使用自然精巧异常,犹如吃饭呼吸一般自然。  融火龙符o龙鳞身  一条盘曲的火龙从符里钻出,这条大腿粗细,三丈长短的火龙长啸一声,带着震天的龙吟狠狠的撞击在聂红鸾的长钉上。  聂红鸾长钉上的游魂也尖叫着,十条游魂一起对着火龙钻进钻出,一个眨眼,这条火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一个眨眼已经够了,足够符厌转身,在他转身的时候,那对大锤已经被他收进自己的芥子空间内,现在他手中有十余张黑漆漆的勾勒着银色不明图纹的巫符。  他看见眼前的聂红鸾还活着,连疑惑的时间都没有,伸手丢出那一把巫符,手指弯曲,大拇指无比迅捷的在中指指尖,指腹关节,指根关节分别掐了一次。  令雷化符o天雷动  雷符炸开,银光漫天,方圆一里的空间内,每一寸每一分都充满了雷霆之力,银白色的电蛇无情的抽动着狂暴的身躯,不停地将自己的力量尽情的宣泄出来。  但是很可惜。  一击不中的聂红鸾早就仗着自己的速度远遁,并且在雷光的掩护下,冲着躺在地上打滚嚎叫的姒夏冲了过去。  从姒夏的穿着打扮,很容易就能分辨,姒夏并不是“非人”中人,而且自己的“亥时诛魂钉”只有一丝残余力量,却能让这个少年这么疼,那么再次证明这个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他居然能穿越“周天星辰绝界大阵”进入“盘界”,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那个少年,是天选“上民”!  她修鬼诀“三亥吞阳经”已达关键之处,不得已破掉“万族公约”袭击亥年亥月亥时出世的无罪“庶民”,吸食其阳气,增养修为,以求突破限制。  但是“庶民”始终是“庶民”,“庶民”的阳气所蕴含的力量连一个“上民”的指甲盖都不到!  如果说“庶民”对于聂红鸾来说,只是一只肉包子的话,那么“上民”对于聂红鸾来说,简直就是满汉全席!  而且还是那种大补的,不用担心消化不良的满汉全席!  三亥吞阳经的重重限制,只对“庶民”有效!吸食“上民”根本不用担心会出现修为不增反而自伤魂魄的情况。  这让刚被重创魂体,不得已自损修为施展保命鬼术“亥时出世”的聂红鸾疯狂!  就像非洲草原上饿了一周的母狮,碰上了一头刚出生的肥嫩牛犊。  简直不要太美味。  聂红鸾残余的半张脸上,眼睛变得血红,半张嘴长的极大,带着疯狂的笑声,扭曲着半张脸从高空俯冲而下。  美味,我的美味。  而地上疯叫的姒夏,却只感觉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弱,他的左眼又变作那种眼黑眼白互相交换的异象,手臂伤口处的“亥时诛魂钉”残余的邪力随着他的手臂表面一直往上游走,直接被吸进了那只眼睛里。  随着残余邪力的减少,姒夏的身体疼痛感觉也越来越轻,转而跟着眼睛吸收邪力的进度,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自全身传来。  少年不由舒服的哼了一声,转身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睁眼之际,就看到了聂红鸾那张扭曲的脸。  那张猎物捕猎到美味的充满了满足的扭曲的脸。  “你是我的了!”  死神的声音,轻轻地呢喃。
  两团烟雾宛如双手一般,搂住了姒夏的脖子,聂红鸾和姒夏的这个姿势现在很暧昧,如同情侣相偎。  符厌自天空坠下,脸上一脸焦急。  可是时间来不及的。  烟雾托起姒夏的脸,姒夏根本就不能动弹,一半是因为恐惧,一半是聂红鸾的修为压制。聂红鸾满意的勾起一抹邪笑,张口,口中有十魂乱叫,逼迫姒夏张嘴,就要口对口吸阳。  姒夏左眼骤然完全变得漆黑一团,只听得“哗哗”有如铁链乱舞的声音作响,一股极大的危险从他左眼里散发了出来。  聂红鸾一僵,她从心里感到了一阵恐惧,于是她迟疑了一刹那。  一刹那之间,姒夏的左眼又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但是他突然感觉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于是他撑着身体一扭屁股转身爬起来就跑。  那危险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聂红鸾一瞬间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仔细看了看跑出七八步的姒夏。  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就是一顿天降美味。  聂红鸾怪笑一声;“小宝贝儿,跑什么,乖乖到姐姐嘴里来。”说罢就往前一窜。  不过七八步,即便是现在聂红鸾重创的状态,也是勾个手就抓到姒夏了。  可惜,她没机会了。  危险的感觉再次升起。  这次是真的。  一直大手狠狠地摁在聂红鸾的脖子上,那手上黑光大作,聂红鸾扭头看去,原来是符厌赶到了。  符厌现在处于极其愤怒的状态。  那少年是“上民”。  “上民”是什么?“上民”是人,却是天选之人,上民拥有“堪比上古之民”的资质,在已经乌烟瘴气的“凡界”,能够诞生的“上民”,比诞生在被“周天星辰绝界大阵”隔开的“盘界”内所生养的人,资质更好!  “上民”的最显著表现就是能凭借自己毫无修为的身躯,能够进入灵气百倍于“凡界”的“盘界”。不夸张的说,“上民”是道家、释家、儒家、巫家打破头也要争取纳入门下的对象,也是所有妖族、鬼族、魔道修士大补的良药。  并且这还不是符厌愤怒的极点,符厌最愤怒的在于,这里既是“盘界”,还是他的“厌空阵”结界所封锁的地方。  “厌空阵”乃是符厌独门巫决,已然是符厌个人的神通,乃是以莫大幽冥之气封锁一切窥视,自“盘界”内再革出一个小世界。  可是姒夏能够穿越“盘界”就算了,还能穿越幽冥大阵“厌空阵”!  那代表什么?  幽冥之躯!  如果说一百万“庶民”才能诞生一个“上民”,那么一万个“上民”里面才能机缘巧合的诞生一个拥有幽冥之躯的“上民”。  幽冥之躯对于茅山巫殿来说,是什么存在?  简单的来说,每一任茅山巫殿巫尊所修习的巫诀,乃是巫族幽冥殿镇殿巫诀,传承自太古洪荒巫神,现在的冥神后土的“通幽录”。  而修习“通幽录”,最基本最硬性的要求就是幽冥之躯。  非幽冥之躯不能修“通幽录”,否则会被巫诀强大的力量所反噬,被鬼神吞噬而亡。  也就是,对于传承已经式微巫殿来说,姒夏的存在,为修习“通幽录”,成为巫尊,续存巫族存亡的大事,多了一分希望。  虽然茅山已经在数年前找到了一名拥有幽冥之躯的少女,但是多一个幽冥之躯多一份保险,更何况幽冥之躯的“上民”可遇不可求,先不管不顾的捞到自己锅里再说。  符厌敢保证,如果任由聂红鸾弄死姒夏,现任的符咒巫尊知道了一定会把他脑浆子打出来喂狗。  虽然符厌不怕死,可是想到符咒巫尊的手段,他都忍不住打个冷颤。  既然他不能被打出脑浆子,就只有把聂红鸾的脑浆子打出来了!  如果聂红鸾有脑浆子的话。  符厌摁住聂红鸾的大手上隐隐有玄奥的咒语响起,一种介乎于人、神、鬼的语言从他的指尖溢出,形成一圈圈符箓死死缠住聂红鸾。  外道巫神飞尸术·巫神之爪  这是符厌所修习的巫决里最强大的困敌招式,便是寻常金仙给抓住了,也得动弹不得。  这只是前奏。  要想彻底杀掉聂红鸾,寻常手段是不行的,符厌虽然不清楚聂红鸾修习的“三亥吞阳经”里的保命鬼决“亥时出世”的存在,但是他也知道聂红鸾至少有一种保命神通。  否则“擂鬼撼尸千打”早就把聂红鸾消灭了。  暴怒的符厌一只手摁着聂红鸾,另一只手则不管不顾的捏住了一枚骨符。  茅山巫殿,符宗以符为姓,对于符道的掌控,无人敢说出其右。  更何况这是一枚骨符!  寻常符箓,无非是以纸为符,譬如符厌先前使的“融火龙符·龙鳞身”“令雷化符·天雷动”,这些符箓虽然传承自大夏国朝,但是都是纸做符咒,所蕴含的力量只来源于画符刻箓的大巫们的力量。  大巫修为高,则符箓杀伤力强。大巫修为弱,则符箓威力弱。  但是骨符则不同!  骨符乃是上古大巫们猎杀天地异种,取其骨而制成符。  骨符不仅有大巫们的力量体现,更有其材料本体异种的力量加成!  大巫之力+异种之力,可不是1+1=2这种方程式,完全可能是1+1=3或者4,甚至随着其材料本体的性质,达到1+1=10的结果。  而自大夏国灭,巫族传承一分为三,茅山巫殿唯独只得大夏九殿之一的幽冥殿传承。留下来的一应符箓刻画祭炼也只得幽冥类法术。  其余八殿的巫符刻画祭炼之法被另外两脉分走,独留一堆纸符与骨符给茅山巫殿。  譬如先前所用的火符与雷符,就是那次巫族三脉分家产留下的。  而骨符在以往大夏国朝,能被巫殿所封存的,至少也是相当于茅山现如今胸绣八棺的巫们用天地异种的骨殖所镌刻祭炼而成。  茅山巫殿能够安稳存世,其顶尖力量威慑就在于现存的八棺以上大巫。虽然只得区区十数,却能保证茅山巫殿安危。  符厌这次出山,就被巫尊符咒赐下了一枚骨符。  那是一枚手掌大小的椭圆形薄片骨殖,颜色为火红琉璃色,骨符内有无数蚂蚁一般细小的巫纹,密密麻麻的巫纹就像是活的一般,在骨殖内不断游走。  符厌双眼的火光骤灭,证明其此刻已经巫力殆尽,他剩余的全部巫力已经用来激发这枚骨符了。  那骨殖内无数蚂蚁般游走的巫纹,得了符厌巫力引动,顿时挣扎着从骨符内钻了出来,飘荡在骨符外,不断变幻组成各种巴掌大的巫纹。  随着这些巫纹的聚合变幻,一股毁灭性的灼热力道从骨符内传来,无数细小的裂缝自骨符中心处向四周蔓延。  有巨大龙吟自裂缝中溢出。  自符厌摁住聂红鸾,再激发骨符,其实不过数秒。  姒夏也只往前跑了二十几米而已,此刻他正惊恐的保持往前跑步的姿势而回头看。  聂红鸾一脸惊恐的看着炸开的骨符,在千分之一个弹指的时间内,张开半张嘴,似乎说了句什么。  但是没有声音!  因为此时,就只剩下一种声音。  龙吟声。  龙吟九天,声震百里!  巨大的火龙从骨符内冲出,这龙身上燃烧的是淡金色的火焰。  天火!  传闻中能焚烧金仙之躯的天火组成了一条火龙,刻画这骨符的巫明显修为极高,这条火龙也宛如有灵性一般张口吞下聂红鸾,然后冲上九霄。  一颗龙头冲天而起,将三里方圆的一切都笼罩、封锁,一切的金仙三品修为之下的神通在这火龙身体的范围内都无法施展,一切的金仙一品等级之下的的防御法宝都将失效。  而后这火龙长啸着拉出无穷无尽的身体。  纯天火组成的火龙,从地上拉着身体,盘旋而上,带出的灼热力道甚至让十里范围内的土壤都烧成了岩浆状,百里内的土壤由于温度过高雾气蒸腾,草木一片焦枯。  最后当这条身长数十里的火龙终于完全舒展身体冲进苍穹之后,所蕴含的庞大火力猛地炸开。  就像一颗太阳突兀的出现在天空,残暴的摧毁它能摧毁的一切。  半身焦黑的符厌狞笑着看着半空中巨大的火球。  巫,破坏欲强不说还随心所欲,一旦发起脾气来往往不计后果。  炎阳龙破的强大力量甚至连符厌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符厌自己半身都被烧焦了。仗着强大的肉体活性和愈合力,符厌硬是死撑着将炎阳龙破的威力全部释放出来。  “老夫看你死不死!”  符厌狞笑着说出这句话之后,猛然想起来姒夏的存在。  那少年,不会死了吧!符厌猛地环顾四周。  巫神在上,要是自己冲动之下杀死了那名拥有幽冥之躯的少年,符咒巫尊一定会抽出自己的灵魂炼制成鬼仆,然后尸体丢进尸皇涧淬炼成走尸。  生生世世永远被折磨——  想到这里符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有铁链舞动声传来,一个由一圈黑色铁链游动缠绕的铁球漂浮在半空中,铁链哗哗作响然后开始一圈圈收回。  一脸惊恐的姒夏漂浮在空中,他的左眼视力一片漆黑,那根铁链是从他左眼伸出来的!  姒夏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他的手碰到了那根铁链上,感受到了铁链收回自己的左眼的动作。  他终于相信了,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符厌也看见了。  他探寻的看着那铁链表面漂浮的无数巫文,仅凭他的阅历,只能识别出几个巫文的含义。  那是“破界”“护持”“召唤”的含义。  随着铁链收回,姒夏也慢慢的落到了地上,当铁链完全收回,姒夏的眼睛猛地一疼,疼痛直刺大脑,于是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在这片战场的边缘,大约二十里左右,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静静的窥视着。  大的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最多不过十来岁的小萝莉,小萝莉一身黑色哥特风格的长裙,黑色手套,黑色皮靴,扎着一头双马尾。  一身漆黑的服饰上面有着无数扭曲的人脸纹装饰。  小的是一个外表不超过两岁的小娃娃,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穿着一条可爱的绣着孩童嬉戏鲤鱼图案的大红色肚兜,头上红头绳扎着一个冲天揪。  莲藕般嫩嘟嘟的小胳膊抱着一把高出他身高两倍的红色拨浪鼓,背后背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白色陶瓷福娃。  之所以说是他,那是因为肚兜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根小JJ。  哥特萝莉静静的翘着腿一脸邪笑的坐在一张刻满了骷髅头的石头王座上,小娃娃抱着拨浪鼓恭恭敬敬的带着天真无邪的笑静静的站在王座后。  自从符厌和聂红鸾开战之后,他们就在这里了——
  一大一小两个一看就不像是正常存在的小娃娃,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对于他们来说,二十里的距离,还不至于遮蔽他们的眼睛,对于坐在王座上的萝莉来说,二十里她连符厌头上的头发都能看清楚。  只要她想,她甚至能一指头就摁死符厌,救下聂红鸾。  因为聂红鸾和她都是一种生物。  鬼。  萝莉是鬼。  小娃娃也是鬼。  但是两只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符厌和聂红鸾大战,然后看着聂红鸾被符厌弄死。  对于小鬼来说,虽然他也好奇为什么姥姥看好的对象被弄死了,姥姥也不去救她。但是一想到姥姥的怪脾气,他也就不敢作声了。  对于萝莉来说,聂红鸾既然给弄死了,就只能证明她是个废物。即使苦苦修炼自己传给她的“三亥吞阳经”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废物。  “废物就是废物!”  “就好像当年她被她们家那个正房夫人下药以后赐给下人**致死一样。”  “怨气再大,变作历鬼报仇又怎样?”  “差点给和尚弄死!”  “结果本座见她可怜,传她“三亥吞阳经”。帮她杀掉一百四十八人报仇。”  “结果呢?还是死在巫手上了!”  “还是符宗的巫。”  “真可笑!”  “真废物。”  小萝莉笑盈盈的看着远处炸开的火球,冷清清的童音带着不屑。  小娃娃依旧不做声,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王座之后。  然后小萝莉脸上漏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阴阳眼!”  她看着姒夏的左眼异变,如是说道。  小萝莉的眼神终于变了,变得灼热充满渴望。  我要得到他!她这样想着,于是就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但是突然出现的一个闯入者拦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那是一个全身黑袍,胸口绣着四口棺材的少女。  少女长的极美,瓜子脸,大眼,长发随风飘荡。她带着优美的不像人的气息,就那么凭空出现在萝莉面前。  少女一手持着一柄黑色奇异短刃,正对着萝莉。一手捏着一枚黝黑的,磷火森森的骨符。  “别动哟!鬼。”少女张口,清凉凉的声音从她喉头溢出,声音宛如七月天的雪花一样冰凉动人:“如果你不想尝尝这枚“幽冥神符?奈何幽冥”的威力,那就别动。”  小萝莉冷哼一声。  她身后,一直恭恭敬敬站着的小娃娃身形模糊了一下,突然出现在少女头顶。  高高举起的拨浪鼓带着一大团惨兮兮的黑色光团,光团内有无数婴儿哭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对着少女砸了下去。  少女看也不看,手中捏着的骨符稳稳地,持着黑色奇异短刃的手胡乱伸出对着小娃娃指了一下。   xuan——tuan——cang  几个奇异的音符从少女嘴中蹦出,虚空之中突然裂开一条细缝,一只骨刺嶙峋的鬼手从细缝中伸出,一爪将小娃娃抽的惨叫着滚落在地。  鬼手威势不减,并拢手掌,尺长的指甲上带着黑色的雷电,对着萝莉迎面插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鬼爪,小萝莉张口轻轻吹了口气。  有诡谲的磷火从鬼爪表面燃起,自那鬼爪所在的裂缝空间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那鬼爪的主人挥动着爪子,逃命般的将手收回了空间内。  “黄泉勾魂咒对她无用么?!那么“刺”和“卒”都没用了,实力差太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存在会出现在这里。”  少女眼神闪烁了一下,思绪万千。  “废物,你跟了我这么久更废物!”  萝莉吹散鬼手之后,没有急着对少女动手,而是抽出一根鞭子,对着本来就受了伤的小娃娃劈头盖脸死命的抽起来。  “姥姥饶命啊!”  “姥姥,姥姥,姥姥饶命啊!啊啊啊啊啊”  那鞭子带着鬼火,每一鞭子抽在小娃娃身上,小娃娃都发出绝望的尖啸,带着哭声苦苦哀求。  每一鞭子抽到小娃娃身上都带起一阵黑气,随着黑气的消散,小娃娃的身体也越来越白,越来越没有血色。  直到小娃娃浑身抽搐不成人形的昏厥过去,萝莉才慢条斯理的停了手。  萝莉慢吞吞的将鞭子卷起来,然后慢吞吞的转头看向少女身后突然出现的若隐若现的黑影。  那黑影一出现,少女就吐了一口气。  她跟符厌一前一后到的瓯海,符宗对于鬼物没有她们拿手,所以符厌传讯给她让她帮忙。也是巧,她刚到就远远的发现了烧焦符厌和姒夏。  对于姒夏的异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她也跟姒夏一样。  她也有幽冥之躯。  她也有阴阳眼!  而且她更发现了另外两个鬼物的存在,观察片刻她吃不准坐在王座上的小萝莉的实力,于是捏碎了保命符向巫殿求援。  剩下的只需要拖延时间,所以她拿出的骨符做样子的行为更大。  能威慑一下节约一枚骨符更好,不过是在不行,她也不介意用掉一枚幽冥神符。  因为她知道,对于茅山巫殿,对于一名巫,幽冥之躯的传承多么重要。  黑影是一团朦胧的虚影,由于距离太远,收到亲传弟子的求救讯号,心急之下的巫尊符咒不惜以神降的方式降临这个地方。  但即便只是一团虚影,对于萝莉来说,也极其棘手。  她是鬼,而茅山巫殿的巫尊偏偏是传承自大夏幽冥殿一脉。  幽冥殿供奉祭祀冥神后土!  不是土之巫祖后土!而是成为冥神的后土!  身化六道轮回,补全天道,掌控幽冥界的冥神,后土!  幽冥殿可通幽冥界,可借诸般鬼神之力,可借冥神之力,可使轮回之力。  这是一种直接可以让天下大多数鬼族纳头便拜的力量。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符咒的虚影手中抓着的那个影子所带来的压迫感,就更让萝莉忌惮了。  仅仅是一团虚影,大巫巫尊的那种霸道独行的气息,赤裸裸的表达了出来。  “茅山的巫尊,有种你就护着他们一辈子!”萝莉撇着嘴,然后对着少女道:“小丫头,来,跟姥姥说说你是谁?”  一个萝莉叫一名少女小丫头,这样很滑稽。  但是少女没有觉得滑稽,天下鬼物,根本不能以外表判断年龄。  然而作为一名巫,她并不惧怕被人知道名字然后被人惦记。  巫者,上天下地矗立天地之间的人也。  行事畏畏缩缩,遇事犹豫不决,办事唯唯诺诺。这可不是巫族之道。  少女收回骨符,手中黑色奇异短刃仍旧死死的指着萝莉:“茅山巫殿,咒宗,咒幽。”  “不错,小娃娃。姥姥记住你了。”  说罢,萝莉一挥手,带着昏阙的小娃娃一起消失于虚空之中:“下次,哼。”  咒幽看着萝莉消失后,然后扭头对着巫尊的神降影子问道:“巫尊,她们是?”  “不用担心”符咒的声音虚幻的如同从幽冥传来:“等你做了巫尊,想撵着她追都可以。她叫“童姥”,据我所知,她是一尊数千岁的大鬼,能不招惹她最好。不过她若是敢伤害你,吾掀翻天地都必定诛她满门。”  “巫尊!咒幽!”  远远地,符厌抱着昏阙的姒夏跑了过来。他虽然巫力全无,但符宗肉体力量极大,刚才他察觉到了这边咒幽使巫决的巫力波动,就顺着波动跟了过来。  符厌一步踏出就能奔出近百米,远远的两三里外就看见了咒幽和符咒的神降影子,于是大喝一声,数十步几个眨眼就跨出两三里来到两人面前。  “巫尊!你看!”  符厌一脸狂喜的举着姒夏:“这少年又是一名拥有“幽冥之躯”的上民。”  符咒的虚影在姒夏身上一扫,依然探知了他的身体情况,然后重点关注了姒夏的左眼。  “不止如此!这少年跟咒幽一模一样,不仅有幽冥之躯,还有阴阳眼!快把他带回茅山巫殿!咒幽一起回来。赶快带回来!”  “以最快速度将他带回来,符厌!吾在幽冥殿等你们!”  “神降耗费巫力太大,既然无事,吾去了。”  眼看着符咒也消失了,一时间只剩下符厌和咒幽。  望了望狼狈的符厌,咒幽抿嘴一笑,少女的娇憨一表无疑。符厌没好气的哼道:“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带我走!”  咒幽也不多说话,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口小巧的巴掌大小的棺椁,随手一丢。  那棺椁迎风就涨,一瞬间变成一口两丈长,一丈宽的四四方方的古朴样式青铜棺椁。符厌随手把姒夏往上一摊,手按着棺椁板就跳到了棺椁上懒洋洋的坐着。  “快点快点!巫尊让我们赶紧回去,小咒幽,老夫巫力耗尽,没法飞回去了,你辛苦点,飞快点。”  咒幽如一只大鸟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到棺椁上,稳稳站到棺头,因为巫力的催动,双眼冒着幽暗的鬼火。  青铜的棺椁轻巧像是一片纸做的一般,飘然的往前飞出,拔云而上。  棺椁越飞越快,几个眨眼,连着发出了几声砰砰巨响,棺椁突破了音障限制,划破天空,带着八字分开的气流云消失在天边。
  咒幽驾着棺椁的速度极快,几乎超越了两倍音速,再加上她不太爱多说话也不再搭理符厌,符厌就闭着眼睛休养。  所以这口棺椁就无声无息的往前飞了近两小时。  远远地可以看见棺椁经过一片片巨大无比连绵不断的山脉,青翠的绿色一大片一大片的覆盖在这些山脉上。  更有些漂浮在半空中的山峰里有黑影起起落落,飞进飞出。  经过一片汪洋的时候可以看见一座悬空的岛屿被一根巨大的火柱托举在半空中。  然后昏迷了近两小时的姒夏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睁眼的时候,棺椁刚好擦着那根巨大的火柱飘过,头上就是悬空岛屿宽阔无际的底部。  他先半清醒半迷糊的看到了几乎贴面的里许宽的火柱,然后看到了飘在他头顶上的土壤。然后姒夏一下清醒了,猛地转身扒着棺椁,伸出头张着嘴胡乱叫着看下面的景色。  碧波一片,不时有一只只巨大的鸟盘旋着扎进海中,这最小也有一丈大小的怪鸟,每一次都能从汪洋中抓起一条条两三丈长的巨鱼,它们将巨鱼抓到极高的空中,然后松开这些不断挣扎的巨鱼。一大群的巨鸟便一拥而上,血肉满天之中,几个眨眼这些巨鱼就只剩下一副骨架重重的砸进海中,激起一阵巨大的浪花。  大洋下有黑影浮现,由小至大,然后水花分开,海浪暴起,一条巨大的体长超过百米的蛇状怪兽摇摆着身躯腾跃而出,巨大的嘴张开,一口吞下了数只巨大的鸟类之后,整个身体重重的砸在海上,巨大的轰隆声中,浪花冲起来十丈多高。  姒夏被这突然出现的怪兽吓了一跳,惊惶的收回头,这才发现自己坐着的青铜棺椁。  “这是什么东西?”  “我在哪里?”  “看来是真的穿越了!”  看着眼前的火柱,姒夏嘴中自言自语。  一大团水蒸气蒸腾而起,在蒸汽中间是一根巨大的火柱,火柱冲天而上,火柱顶端拖着一大片悬空的岛屿漂浮着。  即便是速度如此快,但是棺椁周身有一层屏障,抵消了所有风障的嘈杂声,如此轻巧快速的青铜棺椁飞跃在天空中却没有一丝杂音。  姒夏惊动了符厌和咒幽,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一起转身看着姒夏。  符厌腰部的洞完全没了,留下一个巨大的狰狞的伤疤,背上的巨大抓痕也差不多愈合完了,只留下一条条颜色较深的红褐色伤疤。  “哈哈哈,小子,欢迎你来到“盘界”。”  “盘界?”姒夏扶了扶眼镜:“其实我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我大概最想了解三个问题,第一、你们是谁?第二、盘界是什么?第三、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盘腿坐着的符厌笑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进嘴里,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一团火,将烟点了深深吸了一口。他看到了喉头动了动的姒夏,于是想了想伸手丢了一根烟给姒夏。  姒夏接过烟看了看,恩,中文,贵烟。  难道自己没有穿越?可是,自己的世界不可能有悬浮在空中的岛屿不被发现,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鸟,好吧,你说澳洲?就算澳洲也许有那么大的鸟,可那蛇一样捕食鸟类的怪物,怎么解释?  一边想着一边将烟塞进嘴里,一摸兜,坏了,火机不见了。  正发愁呢,一支燃着火焰的手指伸了过来。  姒夏楞了一下,然后赶紧两只手捧着那火焰周围,伸头就着火焰将烟点燃了。  一时间三人也不说话,咒幽静静的看着姒夏和符厌吧唧吧唧抽烟。  等到烟抽的差不多了,符厌咬着烟头吐着烟圈看着姒夏终于开口:“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亲人吗?”  姒夏警觉的看着符厌,小心翼翼的问;“您问这个的意思是?”  “没什么!”符厌大大咧咧的将烟头吐到棺椁板上,顿时棺椁砰砰响了几声,随着声音震动了几下。  姒夏吓了一跳。  “这里面有东西!刚才里面的东西在砸这个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符厌看着惊慌失措的姒夏:“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棺椁里面当然是尸和鬼了!”  话音刚落,整个棺椁突然旋转了过来,稳稳的倒坐着的符厌伸手拧住了姒夏的脖子,免得哇哇大叫的他从空中掉下去。  棺椁旋转了一下,抛掉了棺椁板上的烟头就转了过来。  “你这家伙,吓小朋友干什么!”符厌不满的伸手在青铜棺椁板上用力的拍了几巴掌,拍的棺椁咣当直响。  那棺椁板哐啷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只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的青铜色大手从那棺材里伸了出来。  “卒!”咒幽皱了皱眉头:“安静一些,卒。还有符厌巫公,你知道卒的脾气很暴躁的,你老是用这些伎俩招惹他干什么。”  姒夏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根不似人的手臂,听见了少女的话之后,那手臂握着青铜长剑又缩了回去,然后棺椁板嘎吱一声又关上了。  “那——那是什么啊!”姒夏结结巴巴的道。  符厌放开抓着姒夏脖子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说了不要大惊小怪,年轻人。”  “老夫是巫!茅山巫殿,符宗,符厌。”符厌说着指了指咒幽:“她也是巫。茅山巫殿,咒宗,咒幽。”  接着他伸出手掌,捏着拳头然后立起食指:“第一个问题。我们是巫,上古有异人,能通天地,善使鬼神,其名为巫的巫。”  立起第二根中指:“第二个问题。“盘界”和“凡界”在上古之时,是一个世界,即所谓的“洪荒世界”。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上古诸位圣人将洪荒世界以“周天星辰绝界大阵”分割成两个世界:即没有灵气存在,浑浊无比的“凡界”;灵气充沛无比,领域比“凡界”大了十倍有余的“盘界”。”  符厌立起第三根无名指:“第三个问题。简单的来说,你拥有我们茅山巫殿最需要的幽冥之躯和阴阳眼。小伙子,老夫看好你哟。跟我们回茅山,跟我们做大巫吧。”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你也可以拒绝嘛!”  “呵呵呵呵呵”姒夏嘴角抽搐,看着眼前一脸“慈祥”的符厌,以及符厌身后站立着的拿出一柄黑色奇形短刃的咒幽,那断刃表面已经开始有乌光闪烁,姒夏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一个不字,肯定会给人宰了。  “老先生,我其实想说不的,不过那个妹子那把刀太吓人了!”  “哎呀呀,小咒幽,你怎么把“弑王”都拿出来了!太吓人了!赶紧收回去!”  “你还准备使“幽冥噬魂咒”?小咒幽,冷静点!这个小伙子一定会跟我们回去的!是吧?小伙子。”  “呵呵呵呵呵呵,不——啊,当然好了!”  姒夏冒着冷汗的看着半真半假拦住咒幽得符厌,心里面不由骂了一句“老狐狸。”  瞎闹了一通,棺椁继续往前飞,姒夏呆呆的看着周围那一切新奇的景象,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老爹,我居然要做什么巫了。哎,也不知道我就这么走了,老爹知道了会不会着急。”  正想着呢,符厌伸手又递过来一支烟。  “小伙子,别着急。盘界之人可以自由进出凡界,而凡界除了上民之外,资质糟粕的庶民无法进入盘界。所以,等你成了巫,是可以回去的。有句话说,富贵不还乡若锦衣夜行,机会有的是!对了,老夫刚才问你姓名,你还没回答我呢。”  “真的能回去?那太好了!”姒夏一脸惊喜的YY了一阵,被不耐烦的符厌敲醒之后,摸了摸嘴角的口水道:“我叫姒夏,姒是女字旁加个以的那个姒,褒姒的姒。夏是夏天的夏!”  “什么?”  “什么?”  青铜棺椁砰的一声紧急刹车,姒夏一个没注意,身体嗖的被惯性甩了出去,张牙舞爪的他在空中飞过咒幽得头顶之时,被少女一把攥住。  少女将他提到面前,脸几乎贴着他的脸,气吐如兰的急问:“你说你姓姒?”  虽然被一个比自己矮的女孩子抓着比较丢脸,但是心里面对比了下力量差距,姒夏只能无奈的回答道:“是,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姓姒。我老爹姓姒,除非我不是我老爹的种。”  少女张口还想问什么,被后面冲上来的符厌一把推来,符厌伸手一把把姒夏捞了过来举在面前。  符厌身高180以上,比起只有165左右的姒夏高了一个头,姒夏表示这种姿势好羞耻!还不如妹子提着我。  “你真的姓姒?小子,别骗我!你爹叫什么?”  “我真姓姒,虽然这个名字几乎不常见。我爹叫姒曩,是一个老师,我们镇上的初中教师。”  符厌松开手,任由姒夏落在棺椁板上,他张开双手,眼里有了泪花。  “巫神在上!我巫族的希望,有了!”这个外表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居然哽咽着抽泣着跪坐在青铜棺椁上,哭的像个孩子。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姒夏傻眼的看着这个强壮的老头子,手足无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真不知道?”回答他的是眼眶同样有些泛红的咒幽,少女一脸激动的问道:“你真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姒夏挠着脑袋,心里却想着:这老货突然发神经了不成?还是哥其实天资不凡,报个名字就能让人喜极而泣?  “你知道夏朝么?”咒幽问  “当然知道!夏、商、周,东周分两段,春秋与战国。这是我们初中历史就学的中国朝代表啊。”  “那么,你知道大禹么?”  “当然知道,大禹治水之后,舜帝禅让给他,然后大禹传位给自己儿子夏启,开启了家天下的第一任王朝。建朝代:夏。”  “呵呵呵,看来你不知道。”咒幽轻笑着摇了摇头:“夏禹,夏是号,禹是尊称。大禹祖王真名:姒文命。”  姒!姒夏瞳孔一缩。  “启王,全名:姒启”  “三王:姒太康”  “四王:姒中康”  。。。。。。  “桀王:姒履癸。”  “姒姓,是我大夏巫国国姓,姒姓是王族之姓。”  “你能入盘界,为上民。”  “有幽冥之躯。”  “有阴阳之眼。”  “你还姓姒。”  “你一定是我巫族王族一脉,我族寻找数年的王族血脉。”  我艹,这个逼装大了!这是姒夏现在想说的唯一一句话。
  姒夏站在茅山巫殿幽冥殿的主殿内,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宽大的殿堂。六根高起码十里,周身雕刻鬼神图案的黑色圆柱支撑着宽大的穹顶,穹顶上是一片黑暗,隐隐约约有诡谲的不知名的影子从黑暗中划过。  环形的墙周长起码三四十里,让这个大殿大的不像话。黑色的墙上、黑色的柱子上、黑色的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玄奥的巫纹,姒夏一个也不认得。不过并不妨碍他以欣赏的眼光来打量这些活物一般来回游动的精美符文。  大殿的正中间,是一个宽一里左右的正圆形窟窿,窟窿极深,肉眼可见的黑色幽冥之气从那窟窿里冲上大殿穹顶,窟窿内有怨魂哀嚎,鬼神悸哭。  茅山当代巫尊符咒,就立在那窟窿正中间,他全身都虚化了,只留下一颗头颅飘在半空中被幽冥之气冲的上下左右摇晃,如同怒海中的扁舟,一种宛如幽冥之地传来的鬼神耳语一样轻微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不断溢出,回荡在这大殿内,凭空增添了一些恐怖气息。  半个小时前,在回过神来依旧有些癫狂的符厌怂恿下,咒幽用了一枚能够直接联系巫尊符咒的骨符,将姒夏疑似王族血脉的情况告知了符咒。  结果狂喜的符咒硬生生撕裂空间,以莫大神通从茅山幽冥殿主殿开辟了一条通道直通向姒夏他们当时所处的位置。  于是就如科幻里面的星际之门一般,青铜棺椁从门的那头进去之后,出来就到了茅山。  符厌和咒幽让符咒打发走了,只留下姒夏一个人。结果姒夏已经打量了十分钟了,符咒也没理他,姒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慢慢的踱到那窟窿边上,低头去看窟窿。  那窟窿极深,下面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不时有一个个怨魂尖叫着从窟窿内冲了出来,这些怨魂扭曲着挣扎着被幽冥黄泉之气裹挟着冲向黑漆漆的穹顶,而后惨叫一声便无声无息了。  姒夏干脆蹲下来,看金鱼一样的看着这副场景。  符咒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高亢,姒夏掏了掏耳朵,这家伙的状态有些像那些吸海洛因吸嗨皮了的瘾君子,或者说是狂热的宗教疯子。  想到癫狂的符厌,再看看现在的符咒,姒夏为自己的未来表示很担忧。  但是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到现在还有许多疑惑,但是能确定的是自己对与“巫”来说很重要,否则的话,也不会搞那么大阵仗。  既然重要,那么短时间自己应该没有危险。  不怪姒夏以最阴暗的心思来探寻他们的态度,实在是修真小说里这些情节太多了,傻白甜被匡进某一个门派,掏心掏肺后发现自己只是被别人利用的工具,运气好的逃掉了,运气不好的给弄死了。  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姒夏决定先一切随缘。  也没办法,现在他就是只蚊子,明摆着人家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他。  必须尽快成长,还有彻底的探寻一切隐秘,不然老是什么都不懂,很危险的。  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所以看了那么多脑洞大开的网络小说,那么多漫画动画的姒夏根本就没有恐惧幽暗的气氛。他甚至感觉体内有些蠢蠢欲动。  或许,我真是他们所说的王族血脉吧。  谁知道呢。  当符咒蹦出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这间大殿的气息立刻就变了。  如果说以前只是诡谲、阴暗的话,那么一瞬间,一种无比沉重的感觉眨眼就降临在这大殿内。  如海一般的压迫,如雷霆一般的沉重。  空气都变得无比粘稠,粘稠的空气压迫的姒夏呼吸都困难起来。  神威如狱!  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姒夏四肢着地,也不顾自己的狼狈样,拧着脸昂着头看向前方。  那窟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喷出幽冥之气了,随着越来越沉重的威势压迫,一条缥缈的残影慢慢的从窟窿内升了起来。  退去了虚化状态全身裹着黑袍,胸口有着九口金色棺材标志的符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姒夏身边,恭恭敬敬的伏在地上,五体投地头也不敢抬。  恍惚间似乎有地狱之歌吟唱而起。  残影慢慢的踏着虚空而来,然后落在了姒夏和符咒面前。  空气中传来音律的震动,姒夏两耳嗡嗡作响,也听不清那残影在说什么。  其实他听清了也听不懂。  那是上古巫语。  符咒抬起头,脸上明显带着喜色,他张嘴也用上古巫语跟那残影对起话来。  整个大殿回响着嗡嗡嗡嗡的各种单音节、重音节、轻音节、翘舌音节、卷舌音节、平舌音节的回响。  大概有六七分钟后,两人停止了对话,符咒又恭恭敬敬的伏下头颅。  残影俯身伸手拥抱了一下姒夏。  嗡——嗡——嗡——  似乎祂在姒夏耳边说了什么。  虽然听不懂,但是姒夏却有种想哭的感觉从心里突然冒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残影是谁,但是,当被残影抱着的时候,他有种从血脉内的欢呼、感动。似乎一切的委屈、不甘、痛苦都能随意的对祂倾诉。  这种包容、慈爱的感觉。。。。。。  “妈妈”恍惚间姒夏已经泪流满面。  姒夏从小跟父亲姒曩一起生活,从来不知道自己母亲叫什么,长什么样子。父亲也从来不告诉自己母亲是谁,只是告诉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  但是那残影短短的一个拥抱,让姒夏心里无比悸动。  那是母亲的感觉。  当姒夏回过神来之后,残影已经不见了。  巫尊符咒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眼睛里完全是喜意。  符咒的外表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实际上他已千多岁了。在他修通幽录并且成为巫尊的数百年之内,虽然能够感觉到冥神的存在,但从未能够觐见巫神。  如今为了验证姒夏的血脉真实性,符咒再一次使出通幽录内的“冥神呓语谬言”,企图向冥神后土询问真相,结果不仅得到了回应,而且还让只余一丝真灵的后土冥神亲降幽冥殿!  这是何等伟大的神迹!这是何等有幸的福报。  后土亲自验证了姒夏的血脉,这就让符咒的一颗心完全落到了肚子里。  也不怪他太小心翼翼,实在是当年巫族一分为三之后,式微力薄。万一姒夏是个假货,茅山上下一个不小心,茅山巫殿一脉就可以宣布灭族了。  如今冥神亲证!  可想而知,茅山幸甚,巫族幸甚!  不过,短时间内不能让旁人知道姒夏是王族血脉。  先不说其余势力不允许巫族再次崛起,就是巫族内部,如今也并非铁板一块。  巫族一分为三,茅山只算其中之一,其余两个重新组建的巫族势力,一旦得知王族的存在,必定大闹一场。  祭那个老头子领导的巫冢还好,总归不会太过分。而另外一个么,符咒敢用脑袋保证,必定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王族血脉,然后幻想着在王族的带领下,重现巫族荣光,驱逐一切势力,再现大夏巫国荣耀。  这样不行!  当年就是因为残余大巫们的理念不同,才导致了巫族分裂。  若是再被那些极端狂热的巫族激进疯子们得到王族血脉,掌控了巫族终极巫器!  符咒眼神一冷,绝不允许巫族被这些人带进坟墓,走向灭亡。  一瞬间,符咒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符咒把姒夏扶起来说道:“王族的子嗣啊,自今日起,你就要开始担负带领我等巫族前进的使命了,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隐藏起来,等待羽翼丰满,能在这个世界上保护自己。”  “不用担心,吾符咒会将吾所知的一切教导给你。”  “不用迷惘,你肩负的重任一定可以完成的。”  “巫神在注视着吾族的宠儿。”  “年轻的王子啊,虽然这条路上充满了荆棘。”  “但是吾等巫族先祖本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披荆斩棘,筚路蓝缕。”  “在这之前,请你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你是王族血脉。”  “除了吾、符厌、咒幽之外,任何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血脉,吾也会对他们二人下禁令,严令他们说出去。”  “但吾也知,终究瞒不住的。”  “所以,在你成长起来之前。”  “请先蛰伏吧!”  见姒夏有些疑惑,符咒微笑着点点头。  “你要知道,在吾等非人之间,危险也无处不在。”  “知识和阅历需要时间去沉淀,力量也需要自己去向天地汲取。所以,你有什么疑问,时间会慢慢让你探索的。”  “现在,跟吾去前殿吧,毕竟,他们都等久了。”  说完也不给姒夏反应的时间,符咒一马当先向着主殿门口走去。  主殿的门自动打开,纯青铜铸造的大门响起了嘎嘣嘎嘣的金铁之鸣。漆黑的主殿突然就有了一团耀眼的白光。  符咒站在光芒下,扭头对着姒夏道:“走吧,年轻的王嗣啊。”  其时,符咒宽大的黑色巫袍飞舞着,就像是一面宽阔的坚盾,决意要为巫族的未来遮风挡雨。  当他扭头对着姒夏温和的笑,姒夏陡然间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  或许以前还有担心还有恐惧,自己会不会被骗了。  可是当姒夏接触了那残影之后,心里就无比踏实了,那种来自血脉的悸动,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王族子嗣么?  带领巫族前进么?  似乎也不错呢。
  殿外已是烈日当空。  符咒迎着太阳带着姒夏走在丈许宽的黑石板路上,道路两边是密密麻麻如火焰一般红色的花朵。  这些烈火燃烧一般艳丽的花朵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莹莹光芒,修长的支茎碧绿如同玉一般,支茎内有一团团绿光游走。  幽冥殿为茅山巫尊所居,主殿平日里为巫尊修习通幽录的地方,除了巫尊和巫尊传召的人以外,擅入者死。  前殿为平日茅山巫族议事的地方。  主殿位于一个山头上,前殿在山头下,从主殿到前殿距离约五里,一条黑石板路直挺挺的连接起前殿到主殿的通道。  姒夏抽空扭头看了一眼主殿,才发现主殿的外表看来根本没有在里面看起来那么大。  主殿从外面看起来,占地顶多就方圆几百米,高三四十米。  可是里面呢?高就有十来里!明显是巫族用莫大巫力硬生生压缩了空间,才有了那样宏大的的规模。  咂了咂舌,姒夏对于这些巫所拥有的力量又有了认知。  一路上走来,姒夏不安分的左右打量,有时就想忍不住去默默两边盛开的花,想试试那些花究竟是真花还是火焰。  在前面行走的符咒似乎能够看见姒夏的小动作,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口提醒:“你可别乱碰吾这幽冥殿的东西,吾这幽冥殿有大巫阵九百,小巫阵九千,还有一套“幽冥崩狱勾绝六道巫神大阵”,任何不妥当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发吾的巫阵。”  姒夏闻言,知道符咒不是哄他,心里再怎么痒痒,也只能规规矩矩跟在符咒身后,不过不碰其他东西,不妨碍姒夏好好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一打量,姒夏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红色花海蔓延到远方的山脚处就没了,在山脚的左右两边各有一片古朴的黑色建筑。  这些建筑都是四四方极其死板的外表,不鲜艳不个性,给人的感觉就是稳重、沉闷却蕴含了磅礴的力量。  如同大巫。  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太清了,不过隐约看去左边建筑之后,乃是一片田地,里面隐隐约约有人在劳作,更远处有个隆起的小山包。  右边的建筑之后,是一片枯树林,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树,密密麻麻一大片,虽然隔得远,但是从那参天一般的枝干来看,这些枯树的高度只怕极其惊人。  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姒夏生活的地方好很多,很多乳白色的看起来就像是薄雾一般的雾气飘荡在任何一个角落。  这是天地元气太浓厚,雾化之后的乳白色样式。  天地元气乃是一切的基础,天地元气是最基本最纯粹的能量,不论是巫族、妖族、鬼族、道门、释门、儒门甚至是神兽仙禽等等。  最基础最简单的变强方式就是吸收天地元气,转化成自己的修为。  所谓的饮天地而肥己身。  但姒夏不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元气这些概念,但是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呼吸,身体都感觉更加轻盈,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萦绕全身。  伴随这种轻盈舒畅的感觉,姒夏突然发现自己的步伐更加大了,成年人一步大约是一米左右,但是姒夏每一步踏出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一个往前窜的动作。  他的步伐明显超过了一米,达到了一步一米五左右!  这就是元气粗略洗髓的后果!  这还是姒夏目前不会吸纳天地元气为自己用,只是呼吸元气就能达到易经洗髓的效果。  符咒刻意的降低了自己的速度,虽然他在前面走着,但是姒夏身体的变化,以他的修为,轻易的就能感觉出来。  于是他欣慰的轻轻一笑。  五里路的距离虽然有点长,但是由于是下坡再加上姒夏步子比常人快了一半,于是十几分钟就走到了。  前殿是四四方方的黑色石造建筑,前后各开一道门,前门是正门,后门通往后殿的石板路。  四四方方的前殿最外边是一圈儿走廊,走廊上围着一圈儿全是各种鬼神雕像,这些体态各异性别不一的鬼神全都活灵活现,特别是眼睛都用红色宝石镶嵌,眼睛里的凶光锋芒毕露。  符咒带着姒夏沿着六十六级的台阶拾级而上,一阵微风吹来,殿檐下的长方形招魂幡随风摆动,幡角挂着的青铜八角铃铛清脆作响,宛如安魂一曲。  茅山巫殿的所有建筑内,都是幽暗的!  这是姒夏的第一感觉。  当他与符咒从后门一进入前殿,立马就感觉从阳光普照的人间到了幽深的地狱。  长三里,宽一里,高二十丈的幽冥殿前殿内没有窗户,照明的来源仅依靠半空中漂浮着的六十六盏蓝色鬼火灯。  在这蓝幽幽的前殿内,一大群眼睛里闪烁着黑漆漆巫火、全身罩着黑袍的大巫们一个个站的笔直静静地等待着。  符咒也将自己藏身在黑袍内,带着姒夏踱步到这群大巫的正前方。  “巫尊”  这些身高各异的大巫们,恭恭敬敬的对着符咒鞠了一躬。  符咒点了点头,然后察觉到大巫们在姒夏身上探寻的眼光,他舒展双手平摊两边,声音高亢的说道:“巫神在上!今天吾有一个好消息宣布。”  他先指了指身边的姒夏,然后指着天空:“这个少年,是吾又发现的一名拥有幽冥之躯,并且拥有阴阳眼的少年!”  “巫神在上!”  一大群巫们惊喜的高呼起来,其中右手边站在最前面,胸口同样绣着九口金色棺椁的大巫猛地蹦跶了出来,他疯狂的极其癫狂的跳了起来,声音带着狂热。  “巫神在上!巫祖在上!禹王保佑!吾茅山巫殿如今拥有两名幽冥之躯的传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怕是最终他们不争气,一人活个五百年,吾等也至少能传承一千年!一千年的时间,又够吾等再寻找一名幽冥之躯的传人了!”  这话一出,一众大巫差点鼻子都气歪了,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那跳着脚的大巫却不以为意,反而洋洋得意的夸赞自己的机智。  一时场面有点混乱,符咒看了看一脸愕然的姒夏,不由头疼的扶额。  “咒胧大巫公!您这什么意思呢?”咒幽皱着眉头站了出来,这咒胧大巫公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太差,什么叫一人活五百年,两人传承一千年?这不是看不起自己么?  开什么玩笑?她咒幽可是号称巫族现如今最天才的少女,一十六岁就成了四棺大巫,驭尸驱鬼样样精通,通幽录也入了门,巫尊符咒更亲自夸赞自己恐怕能在两百岁之前胸绣九棺。  九棺大巫,不出意外,寿数至少两千载。  现在咒胧说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膈应呢?  眼看着语气不善的咒幽一只手伸了出来,巫器“弑王”表面有不详的黑光闪烁,咒胧脸上一僵,立马矮着脖子,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哎呀,小咒幽,大巫公可不是说你,大巫公说的是这个新来的少年啊,居然敢跟小咒幽一样的资质,一看就是个短命鬼!”  “咒胧老头,你真是要气死人!”一个胸前绣着九口金棺的女性大巫张口喝骂:“我巫族能一次出现两个巫尊继承者,已经是天幸了!你还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闭嘴滚回去站好!”  咒胧似乎很怕这个说话的大巫,悻悻的退了回去老老实实站好了,嘴里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咒腘,不说就不说嘛,那么凶干什么。”  “好了!都安静!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左手边站着的第一个大巫突然张口。  那个身高一米九挂头,身躯厚实的大巫喝止住了乱糟糟的大巫们,然后对着符咒恭恭敬敬的道:“巫尊,如今又得一名幽冥之躯的传人,是吾巫族大幸。只是不知道这少年是主修符宗还是主修咒宗?请巫尊速速定夺,吾等好全力培养这少年,还有,既然入了我茅山巫殿,俗世间的名字就不能用了,他的称呼也请巫尊示下。”  “还是符婴大巫公稳重!”符咒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转头看着姒夏:“幽冥之躯可修吾幽冥殿最高巫决“通幽录”,但在那之前,得先各学符宗、咒宗一门巫决以打牢基石。在通幽录完全贯通、修为在九棺巅峰之前,符宗、咒宗一主一辅。你是想主修符宗还是咒宗?”  “哈?”姒夏一头雾水。  “吾忘了跟你说!”符咒很有耐心的解释。  “吾茅山幽冥殿有两宗,分别是符宗、咒宗”  “符宗者,淬炼肉体,以强横无匹的力量对敌,辅助战力为“尸卒”,可驭尸而起,但对于巫咒的研习精通领悟这方便很差,符宗几乎没有什么强大的巫咒。”  “咒宗者,淬炼精神,各种巫咒毁天灭地,狠毒诡谲。更可驱使鬼神,威力无穷。不过咒宗肉体力量很差,近战能力比起符宗弱不止一点半点。”  “你有幽冥之躯,可修通幽录,进而肉体与精神力双重淬炼,不过在通幽录大成之前,只能主修一样,辅修一样。”  “你是想主修哪一宗?”  玩了这么多年网络游戏的姒夏一下就明白了,符宗就是战士,咒宗就是法师。寻常大巫要么只能做战士,要么只能做法师。  而自己的幽冥之躯可以保证自己又是战士又是法师,就是网游中常说的魔武双修。可是看样子自己想真的魔武双修现在还达不到条件,用网络通俗语言来说还达不到专职条件。  那么自己只能按照符咒巫尊所说的,先主修一样。  可是,自己到底是主选战士还是选法师呢?想到这里姒夏不由得打量起面前的一大群巫来。  符婴站在左边,那么左边看样子都是符宗的巫。  咒胧、咒腘、咒幽站在右边,那么右边就都是咒宗的巫了。  选战士,还是选法师!  站队,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啊!  在脑海里想了想电影里驱使僵尸的道士和驱使鬼魂的道士。  似乎那个更帅一些!而且按照网络游戏的经验来看,如果这是一款网游,当然选生存率更好,待遇更高的职业。  有了!  在一众大巫的期待中,姒夏张口。  “我选——”
  “我选符宗!”  姒夏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听了姒夏的选择,大巫们情绪各异。  符宗的巫情绪高涨,甚至队列靠后的那几个巫还开心的欢呼了一声。  咒宗的巫气势低落,窃窃私语,咒胧不满的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大声嘟囔了几句,奈何姒夏听不懂他的话。  不过即使咒宗再怎么表示友好,姒夏也不会选择主修咒宗,道理很简单。  第一:事实证明,皮厚血多存活率高,就算是打不过仗着护甲高血条厚也能扛着跑。脆皮职业倒是攻击力高的吓人,但是布甲皮薄,一碰就去半管血,HP回不及时挂的太快。而且这又不是网络游戏,有坦克能无限制拉BOSS仇恨,对于有智力的敌人来说,第一时间肯定是干掉高输出低护甲的DPS了。  第二:姒夏早在跟咒幽、符厌交流的过程中已经知道了咒幽跟他是一样的幽冥之躯、阴阳之眼。而且咒幽已主修咒宗,从资源倾泻的角度上来说,即便是姒夏也有幽冥之躯、阴阳之眼,但是把一个新来的人和一个自己接触了十几年的人放在一起,肯定对熟人多有照料。  第三:同样的道理,姒夏选了符宗,等于是让符宗也有一个幽冥之躯的代表,不管是从压倒咒宗来看,还是争口气来说,符宗都会对于姒夏多有照顾。  所以姒夏选择符宗的心,坚定不已。  大巫们的脾气从来都是直来直去,见姒夏选了结果,即便是咒宗不满也不会闹腾,所以也就嘟囔几句抱怨一下,也不会强求姒夏一定要入哪一宗,更不会公开起争执。  对于巫族来说,能够传承就已经很好了!人数已经岌岌可危的茅山巫族还要内讧的话,巫族就可以断绝传承了。  最后巫尊符咒一锤定音。  “好了,既然他已经选了主修符宗,那么按照吾茅山幽冥殿规矩,以符姓。”  “既然巫神赐予吾等第二个拥有幽冥之躯、阴阳之眼的上民传人,那么就是巫神不希望吾等断绝传承,希望从吾等手中再现大夏荣光。”  “所以,吾的意思,就以夏为名。”  “这名新来的少年,以后就是巫子符夏!”  符夏么?姒夏在大巫们的赞同声中,静静地想着。  自今日起,自己就不是姒夏了,而是符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堂堂正正的叫姒夏。  不过仔细一想,巫尊也是为了自己好,按照巫尊的说法,自己的出身应该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没有力量,果然还是不行啊!  “符厌,你出来。”巫尊望着人群中的符厌道。  在一众大巫们的目光注视下,站在符宗中间位置的符厌恭恭敬敬的站了出来。  “符厌,符夏刚入吾巫族,还未成为一名合格的巫,所以不能直接修习通幽录,既然他主修符宗,以后就由你教他吾族之道。记住,一定要让他明白何为巫,吾希望他能做一名合格的大巫!”  “符厌遵巫尊巫令!”  在大巫们诧异探寻的目光中,符厌规规矩矩的领命。符厌知道,这是巫尊给自己的好处,未来如果姒夏,不,现在要称符夏了。  未来如果符夏成就非凡,那么自己一带回来符夏,二又在符夏最脆弱的时候给与帮助,一旦符夏记恩,那么自己受用无穷。  这也是一种交换,巫尊用这种好处让自己甘心瞒住符夏的血脉之谜。  毕竟如果符夏的王族血脉一曝光,那么前期教导他的好处根本轮不到自己,符衍、符趄、符婴、咒胧、咒腘五位大巫公能抢的打出脑浆子来。  至于咒幽会不会说出来,不管是符厌还是符咒都没有太担心。  表面上咒幽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甚至这个对手的潜在力量可以让咒幽绝望。但是咒幽毕竟是巫族,十几年的洗脑式教导一切以巫族传承为重,故而王族血脉的出现,完全是一件喜事。  还有,咒幽天资再怎么好,可毕竟她是个女娃娃。  符咒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早在符厌、咒幽带回符夏的时候,符咒已经隐晦的询问过这件事了。  大巫做事,从来就快刀斩乱麻,要不是顾忌着和这个自己教导了八年的小巫娘毕竟有感情,万一说破了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彼此关系产生裂痕继而影响到整个巫族稳定,符咒甚至就想直接安排咒幽和符夏未来的事情了。  不错,巫族目前天资最高,一十六岁就成为四棺巫的咒幽如果与王族血脉的符夏结合,两个都有幽冥之躯,阴阳之眼。  那么他们的后代,必定至少也是幽冥之躯!  不过还好的是,咒幽虽然没有明确拒绝,可是也没有反对!  或许是默认,也或许是符夏现在的实力还未能打动她。  或许对于咒幽来说,王族血脉的出现,她表示欢迎,可是如果强要自己嫁给王族,而且是一个目前连巫力都没有的王族,至少她目前是不愿意的。  先接触下吧!符咒这么想着,于是继续宣布:“咒鬿,你出来。”  一个站在咒宗中间靠前一点的,身材略微矮小胸口绣六口银色棺椁的巫站了出来:“是!巫尊。”  “你是咒幽的入门巫师,既然咒幽的咒术你都能教,那么吾相信,第二名幽冥之躯的巫子你也能教!你要教好符夏的咒术,不能懈怠!”  “咒鬿遵巫尊巫令!”身材矮小,声音带着一种沙哑之美的咒鬿恭恭敬敬的领命。  今天召集众巫,为的就是安排符夏的归处,既然事情了解了,符咒就挥手示意众巫散去。他也不再刻意的关心符夏,往后踏步一退,一道奇异的大门从他身后的空间出现,然后他整个人就没入那大门的幽暗之中。  平日里巫族的规矩没那么多,见巫尊示意大家散了,两宗的巫们也都各自的往大门口走去。  符婴、咒胧、咒腘这三名大巫公凑在一起细语了几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咒胧随手撕开空间,三名大巫依次进入了同一个地方。  对于符夏,他们也不用再刻意关注,反正时间还长。  当然如果被他们知道符夏是王嗣,估计他们会死死的盯住姒夏的一举一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动这些大巫公。  可惜符咒连他们都隐瞒了。  咒鬿和符厌对视一眼,然后相互点头。咒鬿走到符夏面前轻声道:“你先跟着符厌去符宗,等你在符厌的教导下学会引元气入体转化成巫力之后,你来咒宗找我。”  说完也不等符夏回答,转身带着等待她的咒幽一起去了。  眼看着人都走完了,符厌也带着符夏离开前殿。  从幽暗的前殿走到门外,似乎就像是从幽冥来到人间,阴暗尽去,光明重来。  先一步出来的巫们分成两拨,三三两两往左右两边分开去了,符夏抬头看了看,在他们前面的咒鬿带着咒幽顺着丈宽的黑石板路径自往右手去了,而在符厌的示意下,符夏跟着他走向左边的路。  看来符宗和咒宗连平时修炼生活都是分开的。  这在符夏看来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两宗虽然都是巫族,但是走的是两种不同的路线,在一起呆久了难免产生矛盾,哪怕是亲亲的一家人都会有些许琐事,更何况这些巫。  跟着符厌顺着黑石板路走了快一刻钟,那连绵一片的黑石建筑终于得窥全貌。  那是一片方方正正的殿堂,无数扭曲的不知名的鬼神雕像点缀在殿堂表面,黑黝黝的石头殿堂表面有着蜡一样的光泽,表明着这些石头的材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普通。  正中的那间殿堂高十丈,其余高度从三丈到五丈不等的殿堂均匀分散在那最高的殿堂四周。  殿堂与殿堂之间隔出一条近三丈宽的阔路,每隔十丈就会有一根高一丈宽三尺的黑色石柱,符夏跟在符厌身后,抽空打量了一下这些石柱,看这造型,似乎有点像是路灯。  就是不知道他们用什么照明?  对于符夏来说,目前巫族的一切都是好奇的,都需要去探索去了解。  如同初生的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是从天真的牙牙学语开始经过不断的跌倒爬起碰壁舔伤之后,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存活下来一样。  巫子,就是对现在的符夏最直白的称呼。  一路上碰见稀稀疏疏的巫们跟符厌打招呼,黑的色兜帽并不妨碍他们一道道好奇窥探的目光落在符夏身上。  这些目光让符夏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有点珍惜动物,在做巡回展览。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根据这片建筑的规模来看,符宗的人口数量占比,明显偏少。  “这是我茅山刚在此处立足的时候,符宗先辈大巫们修建来居住的。不过,无数年过去了,巫族凋零,死亡的巫总比入门的巫多,一代代的就越来越少了,房子也就越来越空了。”前面带路的符厌似乎明白符夏的想法,落寞而感慨的解释:“我记得我刚入巫族的时候,符宗还有巫四十二。如今不过三百多年,符宗就只剩下二十七名巫了。”  “我茅山巫族,如今加上咒宗合计起来,也只得四十七人了!”  “我巫族啊!”  符夏听了,心里一酸。  从血脉里的共鸣让他打心里对于巫族的凋零感动深受,甚至有些愤怒。  但是他现在没有力量改变这一切,只能默默的低下头,捏着拳头静静的跟在符厌身后。  “您放心,巫族会越来越好的。”符夏突然闷声闷气的低声说道。  符厌闻言,突然勾起一抹微笑。  不错,会更好的。  在符宗的驻地里又歪七扭八的拐了近半个小时,符厌才带着符夏走到一间三丈高,长宽十丈四四方方的屋前。  在大门口,符厌指了指屋檐下那扭曲的三个巫文。  “巫子符夏啊,这就是我的嘉定殿。你在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巫,能够修习通幽录之前,就跟我在这里生活、修习。尘界的种种,希望你自今日起都忘掉。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一名巫子了。”  “所以欢饮你来到茅山,来到巫殿。”  “欢迎回家。”  我们,已经期盼了无数年了,王嗣啊。
  巫族的建筑,并不能以外观来判断内部空间大小。  这一点符夏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所以一进那间丈宽的大门,一眼看不到底的时候,并没有大惊小怪。  一进门,就是一间长宽近一里的大厅。  宽阔的大厅相当空旷,黑色的墙壁上用百十颗拳头大,里面有幽蓝色火光的宝珠镶嵌作为照明。  靠里端的位置,摆放着一大排的长条石桌。  这些古朴的黑石桌一张张都有两米来长,近一米宽。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为这间大厅平添了孤寂。  “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吃完了好好谈谈,毕竟作为巫子,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符厌这么一说,符夏才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空空如也,也不矫情,点点头跟着符厌坐到桌前。  符厌坐在对前面正对两边的长桌上,符夏坐下他左手第一张桌下。  有必要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长桌只有桌,并没有椅凳。巫们进食的习惯,都是按照上古时,大家席地而坐。  符厌拍拍手,从大厅两边的两道小门里,突然排着队走出来一群“人”。  这些“人”行走之间虽然灵活,从外面看也有男女之分,不过脸上都绘着奇怪的巫文,每张脸都是怪异而惨白的。  没有一丝人气。  或者说没有一丝生气。  人群躬身分列两行,一排给符厌端上酒菜,一排给符夏布好吃食。  看着符夏好奇的打量他面前这些人,符厌笑呵呵的用一个厚大的三足青铜酒爵从他面前的一口四足青铜瓮里倒出一汪鲜红色酒液。  一大股葡萄香味从那酒液里喷出。  符厌先将那酒爵里装满的近一斤酒大口吞下,然后又给自己倒上满杯。  “别看了,这些都是“巫傀儡”,不是活人,而是死物。”符厌从自己面前的三足鼎器里捞出一块不知什么的动物的腿,一边大口撕咬一边对符夏道:“赶紧吃,我们巫不学释家、道家那套,修为高了就餐风露宿,忒悲惨了。我巫族,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正事。赶紧吃,赶紧喝。”  符夏这才收回打量巫傀儡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眼前的酒菜吃食。  巫族的烹调手段,很单调。面前七七八八摆了数十盘肉,这些看不出原料的肉,要么就是炖煮,要么就是灼烤,要么就是稀糊糊的肉糜。  不过这些肉及其的香,比起符夏吃过的任何肉都香。  符夏赶紧从面前一口铜鼎里扯出一块炖肉,塞进嘴里。  满口流油,炖的软绵绵的肉扯下来是完整的,但是一入口随便嚼一下,就化成一股肉泥顺着喉咙一下肚,随着胃的工作,符夏感觉更饿了。  左手边有一张大铜盘,盘里是一张张尺许方圆一指头厚的大饼,符夏赶紧捞过来一张饼,扯下一大块,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口。  香!  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大饼,满满的植物烤熟的香气在嘴里漫开,符夏来不及细嚼,囫囵吞下,又是一大口。  糟糕,噎着了。  符夏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拿酒瓮准备给自己倒酒,结果没拿起来!  那青铜酒瓮也不知道多重,反正符夏一拿上去,纹丝不动。  本来举着一根肉腿边啃边笑呵呵的看着符夏吃东西的符厌眼睛一瞪:“还不赶紧给巫子倒酒!”  侍候在符夏身旁的一个脸上绘着卷云纹的巫傀儡赶紧上前,躬身轻巧的将酒瓮抬起,往符夏的酒爵里倒了半爵酒。  符夏试了试酒爵,还好,不是太重,估摸着也就三四斤,也来不及说话,赶紧将酒送进嘴里,合着饼一起吞下。  “谢谢!”  等吞下嘴里的东西,符夏下意识的道谢。  巫傀儡面无表情的退回桌角。  忘了它们是死物了!符夏摇摇头继续向面前的食物发起攻击。  符厌吃东西的速度极快,三四张饼,四五鼎肉下肚之后,符夏还在狼吞虎咽。他也不催着符夏,笑嘻嘻的一遍慢慢饮酒一边看符夏吃东西。  也不知道他看着符夏吃东西想到了什么,在他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这顿饭吃了大概得有一小时,符夏吃了两张饼,面前的肉也每样动了一小半,加起来得有一鼎肉。  心满意足打着饱嗝的符夏这才拍拍肚子停了下来。  “吃饱了就走吧!”  符厌起身带着符夏走向左手边第三道门。  大厅右边只有一道门,而左边有四道宽近丈许的大门。  一进门,是一条宽十米的走廊,依旧黑漆漆的石板组成的走廊依旧用拳头大的宝珠照明,长有百米的走廊尽头站着两具身高两米,全身罩着巫文盔甲的巫傀儡。  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两具盔甲巫傀儡弯下身推开了咯吱作响的石门。  一道极亮的光从门内洒出。  习惯了幽暗光线的符夏不由得眯了眯眼,大门被轰隆推开,露出了里面的天地。  这是一间长宽里许的四四方方的房间,一颗颗洁白的宝珠如同一盏盏三百瓦的电灯泡,密密麻麻的镶嵌在房顶上、墙壁上,房间正中是一块高出地面一尺、长宽一丈的四四方方的石台,石台上铺着一块四四方方的草垫。  周围以石台为中心围了六圈、每圈九张四四方的坐席。  “你自己找个位子坐,随你怎么开心怎么坐。反正这里也就你和我。”  符厌丢下这句话,提步走上石台,然后屈膝跪坐。  话虽如此,符夏现在还不敢太随心所以,当下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符厌面前的那个坐席上,不过跪坐的姿势实在是不习惯,干脆改成了盘坐。  “好了,符夏,你现在听我说。”  “自我巫族巫祖后土身化六道轮回,补全天道之后,天地万物,终有寿数。”  “寿数长者数万万载而不死,寿数短者眨眼间便生灭轮回。”  “但凡生灵,皆都喜生惧死,此乃天性。但是寿数自出生已定,生死簿上笔笔在册,要想不死,只能逆天。”  “逆天?”  “对,逆天!不论你是道、妖、巫、鬼、释、儒、神、甚至是魔。只要你想活的够长够久永生不死,就只能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要么吸食天地灵气增强修为,用修为强增寿数,要么寻找各种奇珍异草,或生食,或炼制丹药直接用天地精髓损天地利自己。”  “所以,你要记住,我们都是逆天者,我们都是“非人”!”  看着符夏的疑惑,符厌手指一伸,指尖巫力凝聚,他以指为笔,在空中虚写,巫力经久不散,于是一个个古朴的巫文就漂浮在半空中。  “太古时代,天下万物分十类:天、地、人、神、鬼、赢、鳞、毛、羽、昆。”  “这个我知道!”符夏卖弄的扬着手臂:“天地人神鬼是天仙、地仙、人仙、神仙、鬼仙。这是五仙。”  “赢鳞毛羽昆是:赢虫、鳞虫、毛虫、羽虫、昆虫。这是五虫。”  网络洪荒文早就普及了,哥记性还不错,这一下定让你刮目相看。符夏得意洋洋的想。  “屁!”符厌冷笑一声。  “哈?”符夏傻了。  “屁的五仙!仙这个词从道家霸占人族信仰之后,才发明出来的,太古洪荒时代,哪儿有什么仙?长的“人”样的,修道的都称自己为练气士。”  “天仙?太古时代,天庭是妖族掌控的,妖帝帝俊和太一连着他们手下的那群家伙是天仙?”  “地仙?地界乃我巫族掌控,我巫族巫就是巫,什么狗屁地仙。”  “人仙?天生十类,乃盘古大神身化洪荒就定下的,你告诉我,那会儿的人还是一团息壤,哪儿来的人?没人怎么来的人仙?”  “神仙?神就是神,你要是碰见个神叫祂仙,小心给你狗脑子都打出来。”  “鬼仙?鬼族那会儿在九幽,天鬼皇大邪神罗刹那种家伙能称为仙?”  符厌一句接一句,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把得意洋洋的符夏打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窝草。。。。。。知识点薄弱太害人了!符夏焉了,也不盘腿坐了,老老实实跪坐着背挺的很直。  见符夏认认真真的虚心听讲了,符厌欣慰的点点头。  我还镇不住你?  “五虫的解释是对的,看来你平时也对这些了解的不错。”符厌觉得适当的夸奖还是有必要的。  符夏听了夸奖,却没有喜形于色,依然板着脸认认真真的看着符厌的眼镜。  于是符厌更高兴了。  “小子,你听好了。”  “天,乃妖。盖因妖主天,故而太古天族就是妖族。”  “地,乃巫。我巫族主地,故而地族就是巫族。”  “人,乃先天之人。那群跟盘古大神一起诞生混沌,修成“人”形的存在。”  “神,神就是神。神者,应天道而生,每一位神祇都掌控着一种甚至多种天地自然之力。”  “鬼,大神盘古身化洪荒,在我巫祖后土未身化六道之前,有九幽之域,九幽广袤,有异种生其中,其种天生阴邪,畏白而喜黑,称:鬼。”  “再加上五虫,这是天生十类。”  原来如此!符夏仔仔细细的一字一句记在心里,不由得点点头。  符厌见符夏明白了,伸手一划,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巫文被他一指划散,他又伸手,在空中无比迅速的写下五个字。  这五个字符夏看得懂,因为这是炎黄的简体字。  四四方方,横平竖直,撇捺勾折。  这五个字分成三组,分别是:  人  超人  非人  符厌曲着手指,点着这五个字对符夏说道:“十类之说已经久远,如今,我等将天地生灵粗分三类。”  “人类。用你们的话来说,不管黑人、白人、黄人、不黑不白的人、不黑不黄的人、活人、死人、不活不死的人,都是人。”  “超人类。超越一般人类,拥有各种异能,可以使出种种奇特能力,但是又有种种局限,比如终究会老死,不能吸取元气增强修为延长寿数的,都归于超人类。”  “非人类。我等饮食天地元气之辈,都是非人类。”  “这就是新三类。”
  生于现代的人类在网络信息爆炸的时代,对于知识的吸取和理解比之前人强了无数倍。  旧十类和新三类之说,符夏转转脑子也就明白了。  普通人就是人类。  蝙蝠侠、超人、钢铁侠、绿巨人神马的,还有炎黄那些武道学家,学了降龙十八掌啊、无相神功啊神马的高手,统统就是超人类。  而那些举手投足之间毁天灭地的,绝对是非人类。  很好理解,符夏点点头:“明白了师傅,我懂了!”  “叫我巫师!”符厌指了指符夏:“我巫族,你见着年纪大的叫巫公,年纪小的叫巫子。如果是女性,就是巫娘、小巫娘。平辈的就直呼名字。你以后出去见到其他势力的家伙的时候,自我称呼要加上巫字,比如你以后介绍自己,就是巫·符夏。”  “我现在为你师,所以你得叫我巫师,你可以称呼我为符厌巫师。”  “好的,知道了,符厌巫师。”符夏从善如流。  “不错!”符厌点点头:“我们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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