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戒3基因合成表加重60的钳子

&strong&为了欲望,千里赴死&/strong&&br&在缅甸果敢,公开合法的博彩业催生出了几十家大小赌场,来自中国各个阶层的人:商人、工薪人员、逃犯……各怀目的,通过盘根错节的小路,前往这片异域领土,其中大部分淘金梦碎,倾家荡产。赌场还会给赌客免费提供用于醒脑提神的“红丸子”(麻古),许多中国人都在赌场染上毒瘾。滞留者的数量没有官方数据,战后一年多的时间里,不断有人死去和失踪,也不断有人加入。&br&&blockquote&“就像那开满鲜花的棺材”,滞留者这样形容果敢。越想离开那美丽的棺材,便越难抽身离开——他们在这场赴死之约中,陷入悖论。&/blockquote&链接:&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www.jiemian.com/article/716824.html&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腾讯探针】始于赌,终于毒:揭开缅北滞留华人的生存真相&/a&&br&&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www.jiemian.com/article/715935.html&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中国人在缅北:赌局,毒品和女人&/a&&br&出处:腾讯&br&&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0c5a8df355c320e0fd899_b.jpg& data-rawheight=&330& data-rawwidth=&580&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580&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0c5a8df355c320e0fd899_r.jpg&&&/figure&&blockquote&&p&老街赌场附近,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每天在此游走。她常常蹲在路边拿着本子计算“百家乐”的赔率。老街的人很多都知道她曾经是一个女富豪,来自浙江,有人说她输了一千多万,有人说她输了几千万,总之,后来她就疯了,每天抱着一个棉被在路上游走。赌场附近一家快餐店有时给她饭吃,老板说,从店开张起,几年来就一直看她在周围流浪。&/p&&/blockquote&&br&&br&&figure&&img src=&https://pic2.zhimg.com/50/6eafc22b46ca7b348d04_b.jpg& data-rawheight=&330& data-rawwidth=&580&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580& data-original=&https://pic2.zhimg.com/50/6eafc22b46ca7b348d04_r.jpg&&&/figure&&br&&blockquote&&p&气温逼近40度,“老北京”三天颗粒未进。他已经50多岁了,肚皮肿胀。他不得不叉开双腿,坐在赌场外低矮的围墙边。他对自己的疾病一无所知,但感到时日无多。他曾找路人借电话,向远在家乡的老父亲要钱治病。父亲并没有搭理他。&/p&&p&“你带我回家吧。”他看见朋友“小东北”从远处走来。&/p&&p&“你家在北京。”朋友说。&/p&&p&“回不去了,就去你家吧。”&/p&&p&“小东北”便领他回到自己的租处。&/p&&p&他一整夜都躺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在闷热中赤裸着肿胀的身体。夜里10点,已过了宵禁时刻,远方零散的枪声从窗口飘进来——在离城数十公里外的乡村,武装冲突仍在持续。他张大嘴巴咳嗽,起伏的肚皮在对面赌场闪烁的的霓虹灯下微微发亮。&/p&&p&过了一会儿,他爬起身来,吸了一条“四号”(海洛因),随后便小声唱着歌——“小东北”侧耳听他,唱的都是上世纪80年代的老歌曲,句末带着儿化音,显得特别凄凉。凌晨,歌声嘎然而止。&/p&&p&“小东北”是第二天早上发现“老北京”变成尸体的。通知政府后,他被拉到离城不太远的荒山上。他的葬地——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果敢自治区首府老街,距离家乡3370公里。&/p&&p&生前十多年,他的履历可以简化为一句话:&/p&&br&一个异邦人,&strong&为了欲望,千里赴死。&/strong&&br&&br&&br&&strong&“八万块,带你回国”&/strong&&br&&p&“我死一下。”&/p&&p&说完,“小东北”快速吸完锡纸上的一条海洛因。他们将吸食毒品后的巨大快感,称为“死一下”。&/p&&p&毒瘾在半个小时前已经发作,他焦虑得淌着汗水。火燎下,白色粉末化作一阵虚空。他身陷其中,瘫靠在沙发后背上。镇静使他的手指微微发抖。&/p&&p&和“老北京”一样,他也是冰毒和海洛因的重度依赖者。冰毒状如冰渣,其性如火,吸食后人常常陷入亢奋;海洛因如面粉,使人陷入沉静。热冷两种毒品交织,加速了大脑中神经的钝化。在毒物长期侵蚀下,“最后,就像梁子被蛀空那样,你不知道房子哪天会塌。”&/p&&p&他是“老北京”死亡的见证者,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悲伤。&/p&&p&在法律概念上,他们是果敢的非法滞留者。&/p&&p&2005年,在时任领导人彭家声的推动下,拥有百年种植鸦片史的果敢全面禁毒,但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当地的禁毒政策举步维艰,贩、吸群体经年不减。海洛因和冰毒,甚至是坊间小卖铺的“硬通货”。&/p&&p&在这里,毒品显示了惊人的价格优势:一颗“小麻”(冰毒合成类毒品)零售5元,每200颗批发价350元;1克海洛因的价格仅仅是中国的二十分之一。&/p&&p&廉价并呈半公开化的毒品,让已染上毒瘾的中国赌客们流连忘返。即便是缅甸对待吸毒严厉的刑罚,也未能阻止他们的脚步。两种魔障,交织不清。在对金钱的强力渴求和毒品泥潭般缠身的欲念下,他们前仆后继。&/p&&br&滞留者们是跟着职业带路人走进果敢的。&/blockquote&&br&&br&&figure&&img src=&https://pic3.zhimg.com/50/04db149bdceddfb0caf0b66eec288df7_b.jpg& data-rawheight=&328& data-rawwidth=&579&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579& data-original=&https://pic3.zhimg.com/50/04db149bdceddfb0caf0b66eec288df7_r.jpg&&&/figure&&blockquote&&p&老李开着摩托车穿越过中缅边境小路,他是南伞本地人,常年带偷渡者走小路越过边境,每次50到200元不等。孙俊彬/摄&/p&&p&日,长达数月的雨季尚未到来,但暴雨时常不期而至,拍打着边境上的一切。&/p&&p&镇康县与缅北交接的96公里边境线上小路无数,为前往果敢的中国人创造了非法越境的便利。数百名职业带路人,靠步行和摩托车将客人带到对面的杨龙寨口岸。单边100元的报酬使他们收入不菲。&/p&&p&安徽人老赵是其中的“佼佼者”,身形瘦小,声音厚重,为人谨慎。他熟悉通往对面的每一条便道:有时是从民居穿过,轻轻跨过一条小河;有时是山脚边不起眼的林中小路。&/p&&p&“除非实在必要,不要走口岸。护照不能用,办证要等好多天。那些外乡人,去果敢都是寻开心。”&/p&&p&2003年推行禁毒政策后,种植鸦片不再被视为合法行为。缺乏旅游景点和丰富矿产的果敢,替代种植无法续力他们窘迫的财政收入,博彩业成为当地经济的支柱。&/p&&p&公开合法的博彩业催生出几十家大小赌场,税金维持着果敢自治区薄弱的基础设施建设:道路坑洼不平,位于老街郊区的自来水厂供应着颜色暗沉的浊水,唯有中国方面投资援建的电厂,保障着居民日常用电和赌场内外彻夜长明。&/p&&p&在97%汉族人世居的果敢,你能从轻微的肤色差异辨别哪些人来自当地,哪些人从中国“慕名而来”。雨季之外,长时间日照使当地人呈现出一种健康的蜜色。“但也不尽然,很多中国人来这儿时间也长,从外表无法分辨。”老赵说,“但去那里玩的,几乎都是中国人。”&/p&&p&“人已经不多了。”在靠近口岸的一家饭店,他看着不远处的边检站说。暴雨刚至,口岸前方萧条的街景被洗刷得干干净净,&/p&&p&如今,老赵已经改行做镇康县一家游戏厅的经理。他的好友老李仍在做着带路的行当。&/p&&p&战争之后,果敢方面调整了边防部署,此前穿越民居去往对岸的路被缅军部队驻守,已无法通过。现在,老李通常骑着摩托车,从镇康空旷的安然广场,载着游客前往边境线。&/p&&p&这条通道越往南,柏油路便越狭窄,直至变成边界外的逼仄土路。雨已经停了,颇有凉意,泥淖湿滑并且危险。&/p&&p&在经过果敢岗哨并交纳每人50元过境费后,只十分钟的车程,杨龙寨小镇低矮的联排平房便出现在游客眼前。&/p&&p&联结着缅甸国门与果敢首府老街,杨龙寨尘土飞扬的主干道上,不断有喷绘着“××娱乐城”的汽车从身边疾驰。他们终日往返于杨龙寨和老街相距10公里的马路上。&/p&&p&“如果你是有实力又多金的客人,往返的机票也报销。还有专人从南伞护送过境。”老李边骑摩托车边回头说。&/p&&p&“见得太多了。”他又回过头。“杀人的逃犯,多金的老板,想发财的内地人,这些是事后知道的。还有寻亲的可怜人,坐在我的后座上,不停地哭。我说你别哭了,找到人再哭。”&/p&&p&“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钱。最后却死在了没钱上。”他放慢了速度,在狭窄的主干道上避让着对面逆行超线的一辆赌场接待车。&/p&&p&“去年打仗的时候,生意已经停了,谁不害怕子弹啊?我整天躲在农村的老家,南伞街上都不敢去。后来表哥约我来发‘战争财’。你知道什么是‘战争财’吗?就是从果敢带人回来。”&/p&&p&“枪一响,人都疯了,几万人往中国跑。当地居民有国内的亲戚,往亲戚家跑。去果敢做生意的,赌博的,流民,没门路,只能靠我们带他们回去。”&/p&&p&“边境已经锁了,回来肯定很难,但还是有路。我表哥约我去接人,八万块,带你回国。是贵,但比人命还是便宜,在子弹面前,钱都是小事。”&/p&&p&实际上他急需钱。这个为全家老小讨生活的年轻人,两年前跟着客人前往赌场“小试一把”后,一发不可收拾,心瘾难忍,欠下巨额债务。&/p&&p&“可我不敢去啊。刚刚开始打仗那会儿,很多人都死在街上和家里。刀尖上过命的活路,我表哥就一个人去了,听说发了一笔不小的财……”&/p&&p&不足5平方公里的老街城区,在双凤塔周边散开。部分街道被安装上了崭新的路灯,路面坑洼不平。&/p&&p&老李在一家大酒店门前停下。这栋一楼开设大赌场的著名建筑,属于果敢当地一个大家族——惮于局部摩擦时有发生,战后的果敢客流骤减,大量小赌场被迫关门,赌场数量削减了三分之二,唯有当地家族势力支撑的门面,仍在吸纳胆大的中国赌客。&/p&&p&这是一片文化意义上的中国“飞地”。那些黄皮肤的行人,通用的人民币,中国手机信号,门前转着彩灯的“洗剪吹”,用高音喇叭惊扰路人的“十元店”,把周杰伦的头像印在牌额上的“美特斯邦威”,使人产生尚未离境的误解。&/p&&p&下午,阳光暴烈,习惯午睡的果敢人少有出门,街上多是中国的赌客。他们来自中国的五湖四海,尤以四川籍和湖南籍认识居多。他们从遥远的家乡赶来,开超市、当铺,开出租车,以及种类繁多的餐馆,为赌客们提供下游服务。&/p&&p&在一家湖南衡阳人开的超市里,老板讲述了他朋友的故事。那个叫“老何”的人,在果敢禁毒后博彩业刚刚兴起的年代,来到此地打拼,3年光阴,挣下3大间店铺。&/p&&p&“后来呢?”&/p&&p&“后来吸上了‘四号’,死了,店铺也都抵了。他死的时候,是用门板送上山的。”&/p&&p&“你吸吗?”&/p&&p&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吸点‘小麻’。”&/p&&p&在果敢,“小麻”通常被认为是怡情之物。相较“四号”,它的戒断反应虽稍显平缓,但戒断时间较长,并在吸食后容易产生幻觉和严重的暴力倾向。而吸食“四号”被认为是一种不可救药的恶习。&/p&&p&老李一再告诫,宵禁之后切勿再出门。&/p&&p&日,果敢再次陷入战乱。出走的昔日领主彭家声,以“探亲之战”的名义,携八千果敢同盟军,在果敢老街和毗邻南伞的杨龙寨攻城掠地,随后又被缅甸政府军打出主要区域,避至与镇康勐捧接壤一隅。&/p&&p&战乱平息后,时任缅甸总统吴登盛签署了在当地实行为期90天的紧急状态总统令,果敢一切事务权限交由军方。3个月后,宵禁不止,戒严时间则被后延至中国时间21点30分。&/p&&br&&br&宵禁期间,城内陷入一片死寂。拥挤在低矮建筑里的店铺已关门闭灯,站在楼顶俯瞰老街低矮的城区,比中国乡镇更为萧条。映入眼帘的,是彻夜不休的赌场外,闪烁渐变的霓虹灯。&br&&br&&br&&strong&28次路费&/strong&&br&&p&就在午饭前的间隙,老李赌场失意,载客的摩托车被押在了当铺。“我得想办法回去筹钱赎车。”&/p&&p&他不停地翻着手机通讯录。那辆价值3000元的摩托车,当金600元。“找谁借呢?”&/p&&p&“小东北”一言不发,似乎对此已司空见惯,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p&&p&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前一天下午,饥肠辘辘的他,在赌场里一个赌运不错的客人身边赖了很久。“特别抠门,又是捏肩膀又是倒茶水,才给了我10块钱。”&/p&&p&拿到钱后,他几乎一路小跑,到最近的一家“卖货”的小卖铺买了两颗“小麻”。&/p&&p&惮于缅甸法律对于盗抢的严厉惩罚,这些居无定所的滞留者们,生存手段有限。为赌客服务,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技术。&/p&&p&“财运”不济时,他们常常陷入艰难选择:要么吃饭,要么吸毒。&/p&&p&找人借了一百块钱后,他很快出门,对面便是果敢政府一位高层的产业:百胜赌场。&/p&&p&晌午时分,赌场里人并不多,“小东北”在码柜上换了60元的筹码,来到一张“百家乐”的赌台上。&/p&&p&“小东北”痴迷数字“60”。因为果敢赌场里,流传着六十元搏出百万家产的传奇。他对此深信不疑。&/p&&p&古老的欧洲游戏“百家乐”,在赌场里成为热门项目。玩法亦十分简单,庄家和闲家各发两张扑克牌,比大小。&/p&&p&输赢往复,全看运气。他在赌台前一扫涣散和慵懒,把60元用力按在了庄家前面的投注区内。&/p&&p&他绷紧了脸皮,等着庄闲开牌。闲赢。他的身体很快便又陷入疲态,眼神涣散,拖着脚板走出了大厅。&/p&&p&大厅暗黄色长沙发上,坐着十多个和他一样失意的人。前段时间,他们被接待车从口岸上接来赌场,一掷千金,如今却不得不在这里成为“野客”。&/p&&p&宵禁的夜里,这些无处可去的人们,被允许在沙发上过夜。但他们一旦闭上眼睛,就会被大厅里巡逻的保安拍醒。&/p&&p&在无数个夜里,“小东北”也曾惊魂未定地被这样拍醒。&/p&&p&“老北京”死后,他很快便因交不起200元的房租,被房东赶出了屋。&/p&&p&“就像一场梦一样。”&/p&&p&“小东北”本来背着“淘金梦”,在发小的邀约下远赴异国,希望以一搏百,重演传说。&/p&&p&发财的手段便是赌博。发小告诉他,按照一定的倍率来押“百家乐”,能够赚钱。&/p&&p&那时在老家待业的他,便带着5万元的存款远赴异国。&/p&&p&只一周的时间,钱便输光了。“那孙子早就输光了钱,这是把我拉进了火坑。”“小东北”说。&/p&&p&盘算着“博彩公式”的,岂止他一人?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百胜”门外,一位神志不清的女人蹲在对面,拿着纸笔计算着概率公式。&/p&&p&被滞留者们称为“大姐”的她,曾是浙江一家民企的老总,资产曾有上千万元。五年前,经人介绍来果敢赌钱后,她在半年内输光了家产,又染上了毒瘾,落下了疯癫的病根,终日幻想着能够败地翻身。&/p&&p&发小离开果敢后,身染毒瘾的“小东北”却留了下来。&/p&&p&就像是悄悄散落在土里的种子,在数次尝试后,毒瘾便埋在了他的体内。&/p&&p&一开始,他想自食其力,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但很快他便发现,即便是轻松的赌场服务工作,他也难当此任。随着每天吸食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以及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虚弱时连路也走不动了。&/p&&p&“而且在赌场里混久了,日常的工作也瞧不上。一个月2000多元,每天才几十块。”&/p&&p&他开始频繁地找国内朋友借钱,直到那些朋友将他的电话设为“黑名单”。&/p&&p&他索性当掉了手机。当金又变成了赌金和赌资,很快便化为乌有。&/p&&p&他曾尝试戒毒,服用过云南省禁毒局研制的、使人昏睡的“脱毒素”,也喝过替代药品“美沙酮”。&/p&&p&他发誓“戒完毒”就回家。但戒毒药物高昂的价格,使他难以为继。&/p&&p&“一盒药只能吃5天,它的价格却能买上100多颗‘小麻’。”&/p&&p&在中国境内,登记过的社区戒毒人员们,可定时前往疾控中心领取免费的“脱毒素”和“美沙酮”。这些药物经过隐秘的通道被贩卖到老街后,价格比毒品更贵。10粒装的一盒“脱毒素”售价280元。&/p&&p&实在没钱的时候,他又备受毒瘾的煎熬。&/p&&p&毒瘾发作的时候,全身的皮肤都像被针扎,被蚂蚁啃,体内却像吹气球一样,被不可遏制的吸食欲望充满。&/p&&p&有一次,他已大半天没有吸上毒品,跑到街头那家常去买货的小卖铺店主面前,“扑通”跪在地上。对方站都没站起来,指了指货架上用圆珠笔写的告示:“概不赊账”。&/p&&p&他也曾多次给下岗多年的母亲打电话,却从不敢告诉她实情。&/p&&p&他以“做生意赔了本”、“出车祸”、“谈朋友”为名,找他母亲要了28次路费。“来来回回,她给了我超过10万元的路费。”&/p&&p&2012年10月,果敢方面进行了一场“扫毒”大运动。一天晚上,在双凤塔附近溜达的“小东北”被抓。尿检后,他以“吸毒”的罪名被判了两年。&/p&&p&“当时觉得挺冤的。在这个地方,谁不吸毒呢?”&/p&&p&杨龙寨监狱主要关押缅甸人,在押的中国人有30多个。“缅甸人和中国人待遇不一样。中国人吸毒被抓,交3000多块钱就放了,可我又没钱。”&/p&&p&“毒倒是戒掉了,就是整天挨打,狱警也不管。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得艾滋的,得癌症的,得梅毒的,还有老得走不动路的,一年得死好几个。也有逃跑被抓回来的,在里面就给打死了。想想也挺绝望的。”&/p&&p&他感到颇为幸运,“好歹是活着出来了”。2014年出来后,他又给母亲打了电话。“我照实说,被关监狱了,刚刚放出来。”&/p&&p&“你回来吧!我最后一次给你打路费。”母亲在电话那头哭。&/p&&p&他在这边哭:“这次一定回来。&/p&&p&末了,母亲又给他汇了3000元路费。&/p&&p&这是他最后一次跟母亲通话。像往常一样,取到钱后,他又一次鬼使神差去了赌场。&/p&&p&“最后一次,我一定能翻本。多带点钱回家孝敬老娘。”他站在赌台旁这样想。&/p&&p&但亦如往常,他小半天的时间又把路费输得精光。&/p&&p&两个月后,当“小东北”再次想回家时,母亲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p&&p&即便是战争,也未能使他离开。&/p&&p&2015年2月,战乱第三天。“全城都空了,超市、水果摊、旅店被打劫一空。”&/p&&p&他躲在朋友二楼的房间里闭门不出。连续几天,昔日繁华的老街上枪声密集。夜里,他站在窗边,看见子弹像流星一样,从漆黑的小道中射入对面的墙壁中。&/p&&p&当晚,持枪的士兵逐一敲门检查。他打开门,士兵用枪将他抵在墙上,开始搜查。&/p&&p&他们什么也没搜到。“小东北”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对面房间里传来打斗声。&/p&&p&那里的房客,也是在果敢滞留多年的中国人。士兵们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一整盒子弹。&/p&&p&殴打声和呻吟声不断从对面传过来。“那人不断用中国话喊这是我捡的,当兵的也听不懂。”&/p&&p&殴打过后,两名士兵把他架出了房间。从此,“小东北”便再也没有见过他。&/p&&p&“那盒子弹确实是他在垃圾堆里捡的。”他耸耸肩。&/p&&p&“城里是不能呆了。”听说城边上驻扎了一个难民营,他和朋友决定去那里度过战乱。刚刚走到“金三角”公司的楼下时,他们远远地看见了持枪的士兵,撒腿就跑。&/p&&p&“我们跑,他们在后面喊,喊什么也听不懂。”他们刚刚跑进大楼,手榴弹便在墙外面炸了。&/p&&p&两个人下意识地往楼上跑,但士兵们没有冲进来。他们惊魂未定,紧张导致的剧烈腹痛使他们趴在地上,没敢发出声响。&/p&&p&晚上十点,他们站在窗边偷偷往外看,士兵们在路边码着一堆尸体,准备用车运走。&/p&&p&“你能想到那个场景吗?我朋友‘哇’得一声就吐了。”&/p&&p&“很久之后,我失眠了很久。黑灯瞎火的时候,脑子里就冒出那些堆在一起的尸体。”&/p&&p&说到尸体的时候,他的嘴角轻轻抽动。那记忆还纠缠着他。&/p&&p&“打仗,杀人,这些事也不能让你动身回国吗?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帮你。”&/p&&p&他眼里忽然散发着久违的光,但随后他便低下了头。&/p&&p&“习惯这里了,国内的环境反而适应不了。你想啊,回国后要工作,要结婚,要照顾家里人。在这里虽然活得像狗,但乐得自在。”&/p&&p&“在这里总会死的,我已经看到自己的结果了。都说果敢三年一小乱,五年一大乱。不是死在枪口下面,就是吸毒吸挂掉,没什么区别。”&/p&&p&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城中心的地标建筑双凤塔。那个方向,如果他不停地往前走,会走到杨龙寨空空荡荡的国门。&/p&&br&&br&此时正是炎热的晌午,人迹罕至。他走在街边的阴影中,很快便拐进了一条暗道。街上空无一人。&br&&br&&br&&strong&“我送她上了山”&/strong&&br&&p&阿甘和“小东北”是在杨龙寨监狱里认识的。&/p&&p&他的吸毒史长达十余年,思维已异于常人,半梦半醒。因为反应迟钝,他在监狱里挨了打,“小东北”端水端饭服侍了他好几天。两人便成了朋友。&/p&&p&也因为脑袋不灵光,他不能像“小东北”一样,从赌客身上赚小费。饥饿的时候,他常常游走在餐馆的饭桌前,低声向老板讨要宾客们吃剩的饭菜。&/p&&p&在朋友眼里,他人缘不太好。“经常找我们要东西抽,自己从来没有买过,是个老赖。”&/p&&p&他们的朋友之道,讲究“礼尚往来”。“今天你有钱,请我吃饭、吸毒。明天我有钱了,再帮助你。光进不出,没人瞧得起。”&/p&&p&为此,“小东北”从来没给过他好眼色。&/p&&p&3个月前,流浪街头的老甘却机缘巧合,找到了一份“好差事”——为一位政府高层看护老宅,回报是能够免费住前院的那间勉强能放下单人床的耳房。&/p&&p&有了栖身之所,便免了在宵禁时段内被拘捕的危险。&/p&&p&“不要看我现在窘迫成这个样子,来果敢之前,我可是百万富翁。”&/p&&p&这已是历史。现在,他很久没有洗过澡了,果敢30多度的高温使他的短袖发出强烈酸味。&/p&&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7cfcd74267a49_b.jpg& data-rawheight=&330& data-rawwidth=&580&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580&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7cfcd74267a49_r.jpg&&&/figure&&p&阿甘自称41岁,来自贵州遵义的一个小县城,自幼父母离异。“你知道遵义吧?产茅台的地方。从小我就没有感受到母爱,没有穿过她织给我的毛衣。”他闭眼回忆。&/p&&p&“35岁之前,我确是有信念的。”他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比较能拼搏,这信念便是成为人上人。”&/p&&p&靠着在深圳做黑社会,2003年他离开广东时,已挣下了百万家产。&/p&&p&“十多年前挣一百多万,足够在老家享福了。可我偏偏来到这里。”&/p&&p&2004年,朋友找上了回乡的他。“他说我们去果敢做电话投注的生意吧,钱来得太快了。”他犹豫了很久,最终没能经住诱惑。&/p&&p&他们便分了工。发小负责在遵义发展赌客,他给独自生活的父亲留下25万,带着剩余的80多万来到此前听都没听过的果敢。&/p&&p&“我是拿着特区政府发的邀请函过来的。当时生意特别好,我们挣钱的规则也很简单。遵义那边的客人通过电话投注,我在赌台上操作。赢了都归赌客,输了赌场给我们提成15%。不能让客人总赢,也不能让客人总输,把握好平衡点。输输赢赢之间,一个礼拜我们就挣了35万。”&/p&&p&“像我们代理遵义的电话投注一样,中国的二三线城市,尤其是西南省份的,都划了区域代理。当然现在也一样,你有人脉,就拉人来赌。不方便过来的,电话投注,电脑投注也一样。”&/p&&p&“但电话投注容易被抓,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做这个了。我们刚挣了半个月的钱,遵义的三条线就被警察查了。”&/p&&p&阿甘准备回国,但心有不甘。便决定利用手里的资金赚一笔。&/p&&p&“赌场知道你是有钱的老板,安排的生活很优越。住套房,吃什么都是送到房间,全免费;想抽‘白粉’、‘小麻’,有公关给你点火;女人从来不缺,全方位给你安排好。每个来到这里的人。”&/p&&p&刚刚开始赌的时候,他运气特别好,一天时间就赢了20万。&/p&&p&那时候,他没日没夜地在赌场里奋战,白天赌,晚上抽冰毒。强烈的兴奋类药物,“亢奋到睡意全无,只有上厕所的时候,人才完全松懈下来,眯一小会儿。”&/p&&p&就像在果敢重复了无数次的例子一样,仅仅用了八天,他便输光了百万家产。&/p&&p&“筹码不到两万的时候,女公关就找上了我。那种态度,怎么说呢?世态炎凉吧!她说,老板,你的钱已经到下限了,公司提供的房间无法继续住下去。”&/p&&p&“全世界的赌场都差不多,你消费得多,就能享受贵宾服务。但只有这里,毒品管够,你想要什么样的毒品都能提供。在澳门,在拉斯维加斯,你能吸毒吗?来这里赌博的人,差不多都是为了这点便利。官方查毒,几大家族控制下的赌场谁又敢查?做做表面工作而已。”&/p&&p&“放水”的“三哥”很快便找上了他。&/p&&p&“三哥”是四川人,手上掌握着上千万元的流水。“他说,你是有实力的人,输这点钱不要紧,我借给你。”&/p&&p&附着在赌场内外的高利贷生意,酝酿着巨额利润和血腥暴力。&/p&&p&阿甘借了10万元,利息是每天一千元,另外在赌场里押注,每赢一笔钱,放贷的人提成10%。&/p&&p&“这是一个大家都明白的陷阱。即便你能赢钱,利息加上来来往往的提成,根本就无法翻身。”&/p&&p&很快便输光这笔贷款的阿甘,被“三哥”带着人,押进了杨龙寨一间民居内。&/p&&p&“起初,还吃喝供着。”阿甘说,他先是找国内的朋友帮忙,凑了5万。过了三天期限,他便受到了下手越来越重的殴打。&/p&&p&“断水断粮,绑在床上。不给钱就往死里打。”他不得不联系已退休在家的老父亲,这才脱了身。&/p&&p&他已足够“幸运”。在果敢,“放水者”对久拖高利贷的赌客们并没有多少耐性。他们在确信无法得到欠债后,通常会下杀手——这是果敢当地的行规,以视惩戒。&/p&&p&欠债者的尸体,往往被丢弃在城郊的小水沟里,或者附近山上的杂草丛中。这些杀人事件,常常因尸身面目模糊,成为悬案。&/p&&p&“父亲最后一次给我打钱,是2005年。之后他说你不要找我要钱了。你不是今天被人绑了,就是明天被人刀架脖子上。你给了我25万,这一年你找我要了40万,我老了,欠了一屁股债。今后你是死是活我都管不了了。”&/p&&p&他经历过两次果敢军事冲突。一次是“8·8事件”,缅军以查毒为由,包围了杨龙寨一间枪械修理厂,随后引来激战。&/p&&p&“全城都空了,我的朋友们都走了。”阿甘说,他一个人躲在一家人去楼空的小旅馆里,以一箱遗留在旅馆内的方便面度过了战乱中的八月。&/p&&p&阿甘出门后发现,街上巡逻的士兵,已变成了皮肤黝黑的缅军。他才知道,果敢变了天。&/p&&p&此役后,统治果敢多年的彭家已败走萨尔温江。此前的副手白所成与缅军和谈,成为新的果敢地区领导人。&/p&&p&2009年9月,战乱平息,逃回中国的商人、游客才又重返果敢。&/p&&p&“好像发生了变化,缅甸人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赌场还是那些赌场,中国人还是照样涌进来。”&/p&&p&他掂了掂手里的“四号”:“挺讽刺的,那次打仗,是以查毒的名义发生冲突。现在毒品少了吗?”&/p&&p&“8·8事件”发生前,阿甘刚刚用剩余的钱盘下一小间妓院。“生意不太好,但尚能维持。一打仗,什么都没了,高薪请的按摩女呼啦啦全跑回了中国。”&/p&&p&在担任赌场公关期间,阿甘认识了“鸡头”阿美。阿美是个粗眉毛的南方女人。“也是看上她有住的地方。我们管这个叫‘老拼’。”&/p&&p&他刻意提醒,不是“姘”字。“就是两个人,像拼盘一样,拼在一起过日子。”&/p&&p&阿美也是“瘾君子”。两个人开始了一种奇怪的“同居”生活。“对我挺好的,我什么都没做。吃饭、吸毒都是她供着。她能挣钱,女人嘛。”&/p&&p&他举例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都靠本钱吃饭。前些年有个大学老师,长得不错,被朋友忽悠到这儿,也输光了,照样做皮肉生意。我要是个女的,也守不住自己的身子。”&/p&&p&一些记忆犹新。“8·8事件”后,妓院的生意惨淡。阿美也失去了赚钱的能力,艰难随之而来。&/p&&p&夜里毒瘾发作的时候,他们已经没了“余粮”。两人赤身裸体,在床上挣扎。“现在想起来,就像两条蛆虫,垂死挣扎。”&/p&&p&不久,两人便分开了。“在果敢这样正常,拼不成了就散,当时也没什么念想。”&/p&&p&战争前夕,阿甘突然得知了她的死讯。&/p&&p&“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突然人就没了。”&/p&&p&他赶到阿美的住处时,尸体在床上已经放了两天,散发着臭味。&/p&&p&“想着把她葬了,我也没有钱。”他给她的弟弟打电话,弟弟也没帮忙。&/p&&p&“最后还是辗转联系上她的其他家人,寄了3000块过来。”&/p&&p&阿甘送她上了山。“都说‘老拼’没感情,但我送她走的时候真的哭了。”&/p&&p&他感到遗憾的是,直到送她入土为安,阿甘仍然不知道她的真名。&/p&&p&“生生死死,又何止她一个。”&/p&&p&2015年的战乱,阿甘的朋友周某,曾是一名湖南的“经济犯”,2003年携款潜逃到果敢后滞留当地。2015年战乱中,他和来自四川的老金,死于巷战中的流弹,尸体后来不知所踪。&/p&&p&阿甘又吸了一阵,闭眼靠在枕头上。DVD里放着他从垃圾箱里捡来的电影碟片,突然卡了壳。天已黑透,又到了宵禁的时间,街上的喧闹声渐弱。缅北特有的长身飞蛾不断从窗户上遗留的弹孔中钻进来。他关上了灯。&/p&&p&“我不后悔走到这一步。”他的头脑会陷入停滞。过了2分钟,他又接着说:“这是我的经历,只属于我。也许在别人眼中它一文不值,但这就是我的一生。”&/p&&p&过了一会儿,他又自责。“其实我走错路了。”&/p&&p&他很快便陷入了新的麻烦。&/p&&p&三天后,在他那间狭小得几乎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的临时住处里,受官员所托,两个当地人闯进了房间。&/p&&p&他们面无表情地告诉阿甘,房间要供给一个年轻的士兵做婚房。&/p&&p&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p&&p&“我该去哪?”&/p&&p&“那是你的问题。”&/p&&p&他开始收拾东西。在床头和擦拭着各种污渍的墙上,堆着一台失声的小电视机,几个塑料袋,去年战乱期间他从成人商店偷的情趣用品,以及垃圾堆里捡来的玩具娃娃。&/p&&p&他笑着解释说:“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救我的命。”&/p&&p&收拾完东西,他体力透支,坐在窗边大口喘着气。&/p&&br&&br&下一个宵禁很快就要来临,又是无眠之夜。 &/blockquote&故事讲完了,答题。&br&年轻人千万别碰哪些东西?&br&&strong&黄赌毒!&/strong&&br&&br&&br&&br&有兴趣加wechat公众号:未央的自留地&br&专业搬砖 讲好故事&br&&br&其他过千赞回答:&br&&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什么样的照片能让人陷入深思 ? - 未央之歌Peking 的回答&/a&&br&&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吸毒上瘾有多难戒? - 未央之歌Peking 的回答&/a&&br&&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感染 HIV 是一种怎样的经历? - 未央之歌Peking 的回答&/a&
为了欲望,千里赴死 在缅甸果敢,公开合法的博彩业催生出了几十家大小赌场,来自中国各个阶层的人:商人、工薪人员、逃犯……各怀目的,通过盘根错节的小路,前往这片异域领土,其中大部分淘金梦碎,倾家荡产。赌场还会给赌客免费提供用于醒脑提神的“红丸…
&blockquote&&p& 命运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无情,它可以把你弄到天堂,也可把你弄到地狱,人只是它的玩物,人在其中是无法抗拒它的安排的-----作者:米小吒 链接:&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bbs.tianya.cn/post-free-.shtml&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滴血的罂粟花--&/a&&br&&/p&&p&&br&   一直想在这儿做点什么,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但一直下不了决心。昨晚喝酒失态,不经意经吐出了自己吸毒的经历。于是,有了面对并写下的勇气。&br&&/p&&p&&b&一、 &/b&&b&第一次吸毒&/b&&br&&br&     2002年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云南Y县,同年9月到政府办上班,任分管农林水女副县长的秘书。由于工作关系,我认识了很多人,其中不得不提从事地产开发的郑某。&br&&br&     日,郑某请我及我的朋到山庄游玩。过程中,郑某私下对我说:“你工作压力太大,想不想吃点‘4号’试试?这东西吃十次八次不会上瘾,吃后心情特别愉快,特别放松。”&br&&br&     听说海洛因,我异常兴奋,异常好奇。这东西我一直没见过,一直想看看,在我想象中它就象神一样。于是,我对郑某说:“给我看看”。郑某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的东西呈紫黑色棵粒状,李某说这就是海洛烟,属于最纯的那类。&br&&br&     郑某说:“我们做大工程的人,偶尔吸吸对工作与心情帮助很大”。他说,如果我想试试他教我吸。我说,我不吸,你吸给我看看。于是郑某很熟练的将烟盒拆开,撕出里面的锡纸,烧掉锡纸内层的纸,将半棵米粒大的海洛烟辗成粉状放到其上,底下用打火机焚烤,海洛烟顿时溶化并泛起青烟,李某用纸管吸泛出的青烟,如吃硬食一样使劲的往肚里咽,长时间不作呼吸……&br&&br&     出于好奇,我对郑某说给我一点,我带回家试试,郑某很大方的给了我一包,估计有0.4克左右。&br&&br&     回家后,我急不待的按郑某吸的方法吸了起来。一口吸下去,马上就吐了起来,一秒左右,整个人立刻处于半昏迷状,一点快感也没有,感觉就象快要死了一样,而意识很清楚。这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可能要死了,于是死劲的掐自己……&br&&br&     第一次吸毒就象梦一样,在不可能中成为了可能,在不敢想象中成为了现实,在毫无前兆情况下成为了永恒的定格。同时,悲惨的练狱般的生活也就此开始了。&/p&&p&&b&二、不堪一击的自信&/b&&br&&br&   半昏迷状态下入睡了,醒来己经是第二天16:23分。算一下时间,整整昏睡了19个多小时(周日)。头有些微微的痛,沉沉的。心情没有异样,但毫无食欲,就想喝水。&br&&br&   第一个意识是,存藏毒品是犯罪的,于是把余下的0.3克左右的毒品藏到了被套里面。此时,对于海洛烟我没有一丁点欲望,昨夜的吸毒在我的思想里只不过如喝水一般,没留下任何影阴。因为,骨子里我知道,我不可能吸毒,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只是玩玩罢了。&br&&br&   周二下午下班回家,闲得发闷(当时,我们还没有上网,要是能上网,也许就没有以后了。),第一个意识就是想到藏在被套里的海洛烟。我很自信的对自己说,再吸一次一点事也没有,一点没关系也没有,我这么有知识有水平有思想的人,不可能也不会吸毒上瘾,吸毒对我来说就是体验生活,体验百味,动机与本意上与卢梭是一样的,簚视毒品的自大所现无遗。&br&  出门到外面买了一包烟,一个人很享受的开始在房间里折腾。享受的本身不是吸毒,而是过程。&br&&br&   第一次吸毒,吸了不足0.1克就昏睡了19个多小时。第二次呢?!第一口吸下去吐了,吐得心都快要拉出来,但没有出现象第一次一样的半昏迷状。再吐,第一口吸了还有能力吸第二口、第三口,第二次吸毒共吸了四口。即使是四口,也没出现半昏迷状,只是晕晕的,很晕的感觉……并在这种状态下入睡了……第二天七点半在闹钟提示下按时起床。头痛与厌食……其它没有任何不适。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呀,原来神一样的海洛烟不过如此啊!&br&&br&   9点半左右,政办主任打给我电话,副县长要到后名镇检查小水窖建设工作,让我赶写一下发言稿……发言稿?这类平时信手捏来的材料,我一下就蒙了……搜肠剖肚……我都不知如何写起……没办法的情况下,我请了边上的同事替写。此时,我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br&&br&   到镇上后,我们实地查看了很多现场,走了很多路,我感觉特别累,我一个小兵甚至落到了县长的后面,偶尔这个大姐县长会用诧异的眼光扫扫我……也许,她们读到了很多不正常,只是我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正常。&br&&br&&br&   好了,夜深了,就写到这。感谢你们!更多的是想让大家远离万恶的毒品。&br&&/p&&p&&br&这部份我想尽可能写详细点,因为这时候人是主动的有机会的有选择的,是可以逃离悲剧的。&br&&br&   饭桌上镇里的人敬我酒,喝了之后喉咙里马上涌出一股暧乎乎的东西,我捂住嘴拼命的想往外逃却怎么也“逃不掉”,哇的一声污秽喷然而出,满满的洒了一桌……这是此生我遇到最狼狈的事情。当时,如果可以我想让自己死了算了。看我憋着红脸如寒蝉般呆坐着,县长大姐赶忙打圆场。她说:“没事没事,让服务员打扫一下,重上一桌就行了”。并关心的问我:“小罗,你是不是胃不好啊?”我话接话的说:“是的,这久以来胃很难受,估计患上了严重的胃病”…… &br&&br&   就从这时开始,这个子虚乌有的“严重胃病”伴随了我整整4年有余,包括在亲人面前。吸毒导致身体等剧烈变化,我总是用“严重胃病”来解释。&br&&br&&br&   我清楚记得那是日,星期二。第二天是元旦,单位要放假。莫明的显奋,莫明的想到了藏在被套里的毒品,并且很确定的要吸了。心里是这么想的,今天是2002年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干脆把那点毒吸完算了,还只是第三次,吸了也没事。&br&&br&&br&   下班后,没有吃饭,因为要吸毒,吃也是白吃。回到家里,把门关严实后,拿了一个盆到床边,这个盆用来装吐出的污秽,因为吸后一定会往死里呕吐。&br&&br&&br&   很激动、很兴奋,手都抖了。吸了三口,吐了很多次,纸包里的毒却怎么也吸不完,头晕得紧,大冬天的只穿一点小背心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再怎么吸也吸不下去啦,于是我把剩下的那点毒品揉碎,丢到了盆里。第三次吸毒的感受与第一、二次想比,可谓天差地别。&br&&br&&br&   吸完躺下后,眼晴怎么也睁不开,睡意却一点也没有,就想死劲的喝水,杯子里的水根本不够喝,整个人情绪很愉悦,感觉很幸福。慢慢的……大脑开始恍惚的跳跃……幻觉(其实是幻想)自己就是当副长的那个上司大姐……如何高高在上的指派底下的干部……大脑越来越夸张,越来越不着边际,把自己当成副县长己经不能满足……县委书记……省长……总理……主席……逐一担了一个遍。最后停在主席的角色上,开始认真而严肃的思考内政外交……&br&  醒来己经是日15:41了。睁开眼,我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天花板。水很渴、头很沉、没食欲、没力气,情绪比较低落,有些莫明的沮丧。大脑里来回播放昨夜的一个梦境:黄黄的阳光,黄黄的世界,荒芜的山顶上有一个鹰在孤独的盘旋,一直这么盘旋着。我不知道这个梦的意思,我解不了,可老是在想这个梦,感觉世界象到了未日一般,有一种想哭的感觉。&br&&br&&br&   右鼻唊有些肿涨,摸摸原来起了一个大的疙瘩(是热毒,海洛烟吃了后非常热,前提是初吸时)……不情愿的起床,顺手照了一下镜子(很久没照镜子了),整个脸好象变形了,最明显的是眼晴,深深的陷了下去,象死人头骨里的眼。&br&&br&   16点左右到农贸市场买了一袋李子,回家猛吃……加点辣术粉与盐,酸酸的无比的鲜美,比吃大鱼大肉都美。后来才知道,吸毒的人吃得最多的就是水果与水,饭基本不吃。&br&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失眠。&br&&br&   2日早9点左右,接到上司电话,说要我联系一下办公室,派一辆车去XX山庄打麻将休闲,说是郑某请客,上司要求我也一块去。&br&  见到郑某时,我看到了他对我诡异的笑。麻将结束后,大家去洗手准备吃饭,郑某似乎有意与我一块洗。他对我说,吃完了么?我说,没吃,丢了。郑某说,你哄鬼吧,看看你的脸色与眼晴就知道了……他说,感觉还可以吧,如果要我再给你一点……我说我不要……&br&  饭桌上,我六神无主,一点吃的心事也没有,脑子里老想着郑某的话……或者潜意识里一直在想郑某说的“我再给你一点”。心里想……要不再要一点吧,反正不会有事的……我不可能也不会吸上瘾 -----事实上,这就是人性的无耻,在自欺中无耻的狡辩着,都吸了还固执的认为自己不可能吸,不可能吸是认定自己不会上瘾-----这是那般逻辑啊!&br&&br&   饭桌上我想得很清楚了,饭局结束后我拉了一下郑某,郑某会意的跟我到了角落,没说什么就掏出了一小包,打开告诉我,这次的与上次的不同,是白色的,我吃后觉得没有黑色那种“力”(力是我们地方语言,指的是历害的意思),估计加了安定粉。&/p&&p&按下这包东西的时候,心凉凉的,有种绝望感。很清楚的意识到,这辈子也许就这么摊上毒品了。当初满满的自信在毒品面前,荡然无存,不堪一击。不可一世的自大,最终换来半人半鬼,连狗都不如的生活。&br&&br&   由于期间频繁的出差,这包毒品吸了很长很长时间,大约持续了20多天。现在隐约记得,吸完最后一次后的第三天早晨,差不多5点左右就自然醒了。醒来后,哈欠连连,怎么止也止不住。背部肌肉和手脚有些轻微的酸痛,肚子酸酸的想解大便,全身无力----感觉这种无力很不好受,与正常的体力透支不同。我知道该来的己经来了,这是轻度毒瘾发作的表现。换言之,我己经吸食上瘾了!&br&&br&   我没再找郑某。总体而言,这时的毒瘾给人体的痛苦较低,仅与中度感冒一般,很轻意就能扛过,加之此时并没多大的心瘾,工作又非常的忙,又是过春节,所以整个2月份就没再吸食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毒品己淡出了大脑,生活与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轨。&br&&br&   可是,背后那只看不见的命运推手再次适时而出,我所有的一切、我的肉体、我的灵魂就此让它分解,并丢到了地狱中。&/p&&p&&b&三、业事的剧变&/b&&br&   (一)&br&&br&   时间走到了2003年3月份,换届等工作逐一展开。我的上司改任调研员,与我关系非常好的主任改任机关D-W书记,他们都成了“闲人”。原来的某副主任意外的迁升为主任,一切就象变魔法似的让人毫无心理准备,让我骨头发凉。因为,现在这个主任在他任副职时,我从来没有看得起过他,基于效率等原因,我在很多情况下一直违反公文审核程序,常常把公文直接提交主任或上司而不经他的手;部份事务上……我也违反过组织程序,需要向他请示的有关事宜几乎没有请示过。对此,他很是反感我,有次会上还间直的批评过我。他任主任后,我的处境可想而知!&br&&br&   因为领导更换,我们其中两个秘书就闲了下来,坐等重新分工。现在己经忘记具体日子,但属于3月份,有一天下午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让我看。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是XIAN 委文件。大意是:政办、科协、农业、畜牧、林业等多部门抽员组成一个工作组,到农村给农民宣讲政策法规,培训农业高产载培、果树嫁接、畜牧养殖等。工作时间一年。处理签上签着“拟派罗X参加……”、“同意”,这里的罗X就是我。这时,主任说:“我们认为你在政策法规方面有很高的理论水平,所以你比较合适参加这项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提”。&br&&br&   我微笑着优雅的走出主任办,同时很风趣的对同事们说:“同志们、朋友们,明天起我就要去农村了,要去帮助农民朋友阉猪了”。大家听后都很沉默,其中一个老大哥说,没关系的,好好干,下农村就是段练,是财富。&br&&br&   很洒脱的与大家作别后,我走出了办公大楼。&br&  此时,我己经装不下去了,头象受到了什么重击……是的,我必须说去农村本无事,为农民做事我很高兴。但是,尽管XIAN 委成立这个工作组的动机再好,可地球人都知道,类似这种工作组仅仅是一些在单位可有可无的闲人组成的团队,地位非常低,常常让人鄙视,认为这类工作人员都是废物(如今,这个现象己经没有了,至少不普遍,可那年月就是这样)。而且,我们这个工作组连一辆车也没有,到农村要么坐农用车,要么走路。组长是科协里的人,职务只是科员,就是兵一个。即,几个科员与技术员组成的队伍,这里面没有任何领导。大伙儿也心知肚明,工作组从成立到结束的一年时间里,也就去了去了六、七个村委,开了八、九场培训会。平时,大家都呆在家里。我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参加了两次培训会,去了两次农村。对此,现在回忆,我无言以是……不知如何评价自己,心理十分愧疚。&/p&&p&(二)&br&&br&   走出大院的刹那,我首先想到的是郑某。&br&&br&   郑某,男,40多岁,浙江某地房地产开发商,2002年到Y县进行地产投资。因为我当时工作的特殊性,与他成为了较好的朋友。2003年1月下旬郑某离开Y县回到浙江。他的弟弟则留在Y县安了家,开了一个饭店。后来从他弟弟嘴里得知:郑某回浙江后出人意料的放弃了事业,整天呆在家里吸毒,最后甚至变卖了大宝马与部份房产。2004年8月郑某前往北京,同月因注射海洛烟死于北京某地。唉!一个出手就干上千万工程的大老板,以这种方式死了,不知他有过抗争不。总之,我听了以后很难过。听到这信息时,我己经不吸毒了。于是,很认真的思考过郑某。对于他,我恨吗?说心里话,我不恨。他给我毒品,动机不是让我吸上瘾,要废我的生活,也不是想用毒品要挟我,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商业利益,虽然我是领导的秘书,但我身上他得不到什么好处,因为他与我的领导比我与他的关系还要好。对于我染上毒品,他只不过是一个很偶然的外因,内因还是自己。即,自己的人格修养不够,处理问题或看待问题比较感性,容易走极端,这才是导致我吸毒的真正原因。换言之,郑某完全可以换成李某、张某,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出现的时间与环境不同罢了!&br&&br&   从我推理看,死时郑某应该很贫穷了,否则他不会注射。注射,吸食的人都知道,面临非常大的生命危险。因为,99%的海洛因都是掺假的,厚道一点的毒贩掺入的可能是安定片(辗成粉)、头痛粉等无毒的。不厚道的毒贩则直接弄些象海洛因一样的淀粉,比如洗衣服、白石灰。食毒者,一针下去保证没命,这种现象非常普遍。所以,注射是因为没钱毒少而不得己的食用法,因为较纸管吸食,注射可以节省很多毒品。&br&&br&   因此,可以肯定,当时的郑某己经将数千万资产弄没了。&br&&br&&br&   言归正题,与郑某接通电话后,我对他说:“我工作变了,我想吸一点,在哪里买?”。郑某劝了我很久,最后没有说服我。他说:“我先跟她联系一下,过十分钟左右你打XXXXX这个号码,你叫她四妹就行,你告诉她你是我让来后,她会拿给你”。&br&&br&   这是今生我与郑某最后一次联系。&br&&br&   电话通了,是一个女的接,我问你是四妹吗,她说是。于是我按郑某说的意思对她说了。她说,你来吧在XXXX裤行。听后,我大吃一惊,这个裤行门前我经常路过,很熟,我不敢想象里面年轻的酷象歌星韦唯的小女老板竟然吸毒。&br&&br&   进去简单说明情况后,我问四妹什么个价钱。她说,最低的30元一包,但量很少,要50元以上数量多些,如果要一克或以上,价格可以很便宜。我说,就要30元的一包吧。她似乎早己准备好了,衣袋里随手一掏就拿了出来。她说,要注意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嗯嗯的应承着,拿过纸包就逃也似的走出了裤行……回到家打开,里面的东西估计0.1克也不到。&br&&br&   就这样,贪婪的吸着,这种贪婪的感觉是以前没有过的。这包东西吸了两天,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时常出入裤行,对于毒我内心里己经没有排拆,也不恐惧,很坦然的默认了吸食成瘾这个事实。同时,慢慢的我与四妹熟悉了起来,在了解我的背景后,她似乎对我很有好感,至于我对她谈不上什么好感。&/p&&p&(三)&br&&br&   2003年5月份,我与四妹生活到了一起,没有过程,吸毒是载体。不会有感情,除了毒品吸毒的人没有真爱。两个吸毒男女就这么开始了另一种生活。&br&&br&   住在一起之前,我们相互间没有向对方表达过什么,一切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合理。四妹——这个名字中透着浓浓风尘的女人,就此注定将在我生命中留下沉沉的悲凉的很难抹去的烙印。&br&&br&   四妹说,她是T县人,父母尚在,有三个姐姐,五个妹妹,一个弟弟(他父母育了9个子女)。三个姐姐己经出嫁,弟弟还在上小学。自己和四个妹妹长期生活在Y县,四个妹妹都是坐台的。家在T县城,属于没有土地的农民(城市建设过中征用了)。家里的一切生活开销都由她们姐妹六人负责。&br&&br&   四妹说,她的父亲经常喝酒,酒后总是抠打或用砍柴刀追杀她们姐妹及母亲,由于受不了父亲的虐待,三个姐姐很年轻的时候就以大带小的离家到Y县坐台,后来嫁了人。而她自己及四个妹妹同样步入了三个姐姐的后尘,没上完初中并相继到了Y县。&br&&br&   四妹说,她15岁就开始吸毒,如今己有6年。她说,服装店早己没了经营,也没心思经营,她一直都在吸毒,毒资来源于零星贩毒,以贩养吸。她说,一月份她的男友刚刚吸毒死去,男友是开大客车的,就死在车上。&br&&br&   听完她介绍后,我没有说什么,心里就觉得这个小女人非常可怜。&br&&br&   就此开始,我的生活来了一个大变脸,鲜明无比。我们夜以继日地吸着,生命中只有两样东西——毒品与床!每一天都是半梦半醒的,时间似乎停止了,人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了,曾经狂热追求过的理想,曾经无比热爱并忠诚的事业统统离开了我的世界,寻遍大脑,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有时,吸完毒,我会刻意的想想这些,但一点冲击都没有,就觉得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可笑与虚伪——每天都要看书,不与庸俗为伍,清高自傲,看不起一切背离传统的文化。看看现在的自己,象狗一样倦缩于角落。当初的自己不可笑么?不虚伪么?!&br&&br&   之后相当一段时间,我不再出门,不洗澡,不洗脸,不刷牙,饭基本不吃,除了上侧所离开床以外,整天基本都在床上,闭着眼晴晕晕沉沉的极度兴奋的活在无尽头的幻世里。即,无时无刻的将自己幻演为财富、权利乃至万物的主人,并漫无边际的极尽可能的将这个主人放置于世俗世界里给于故事化、情感化、悲剧化。贴子开头谈到过“将自己当成主席”就是这里面的其中典型。&br&&br&   当然,这段时间还有几件事是让我新奇与兴奋的。&br&&br&   新奇的第一件事是:每每夜深了,我会很享受的躺在床上观看四妹包装第二天要销售的毒品。这个时候,四妹总是摸索着从床底下拿毒品,拿出的毒品看上去重量一般都在一克左右。&br&&br&   四妹会很小心,很认真的将这一克毒品弄散,平均分装成20小包,每小包卖30元钱,20小包总共可以卖600元钱,四妹说她与小毒贩每次买1克或2克,每克只需300元。所以,四妹每卖一克,就能得到300元的利,这300元就用来自己生活与吸毒。&br&&br&   我想四妹是老吸毒鬼了,估计她认识与认识她的毒鬼很多,所以她每天至少都能卖出1克或更多,最少时也能卖半克。&br&&br&   当然,四妹也不厚道,她的房间里放着很多安定片、三唑仑、头痛粉。这些东西都很便宜,最贵的三唑仑每百粒也就4元钱。很多时候,她会将一克毒品分装成30小包,每包30元的出售,一克毒品有时候她能卖到900元,每克毒品的利润就达到了600元。为什么能分这么多呢?因她总是把安定片、三唑仑、头痛粉弄成粉添加到海洛烟里面。她从小毒贩手里买来的毒品本身就够假了,经她这么一弄则更假了。不过,她告诉我说,这些东西加到里面不会死人,没关系的,再说吸毒鬼也知道是假,比如三唑仑粉是绿色的,吸毒者一看就明白。可毒瘾发作时,能弄到毒品就是万幸的了,谁还会再乎真与假。&br&&br&   四妹说,吸毒者买毒时,99%的人毒瘾正在发作,因此买毒时是没有选择的,只要马上弄到毒就行。这一情况,在我今后的日子里有深深的体会。&br&&br&   新奇的第二件事是:没吸毒前,我就听别人说过,吸海洛因最大的好处就是吸上瘾后:“想要什么东西就能拥有什么东西,同时性交能力非常强,性快感比正常情况下强烈数倍”。&br&&br&   吸海洛因“要什么有什么”的说法,白痴也知道是假的,它仅仅是吸食者吸毒的时候自己有意识给于自己满足的荒唐幻想,比如我如上说的“我把自己幻演为万物的主人”指的就是这个。&br&&br&   那么性能力与快感呢?坦白的说,这也是我当初对海洛因的一大神秘。想必很多吸毒者也是一样的,这也是染毒的一个诱因。所以,我想重点写一下这部份,里面的东西不会涉黄、涉俗。&br&&br&   除去四妹来例假以外,我与她在一起的最初两个月,每天都做爱。多数时间每天一次,偶尔每天两次。与没吸毒前相比,我做爱的频率大大缩水。以前,我每天可以做爱3次以上。(我估计,我是一个性能力较强的人,所以里面描述的在吸毒者群体中未必具有代表性,请大家注意)。&br&&br&   那时的性生活,现在想回去其中有60%我本能上是没有性交欲望的。即,通常情况下的做爱,是在没性欲望前提下进行的。但是,吸毒后大脑很兴奋,总会折腾点什么,比如闭着眼晴幻想,比如做爱,即使你根本不想做爱。&br&&br&   吸毒以后我做爱与正常时相比,发生了根本变化。人做爱是因为有性欲望才做的。可我吸毒后就不是这样了,我很多时候做爱都是没有性交欲望基础上进行的。这儿有一个特殊性,不知其它吸毒者有没有,如果有那么就不是特殊。即,吸毒的前期,即使没有性交欲望,但只要随便抚弄一下性器官,性器官就会发生变化。比如,女的性器官会扩大;男的性器官会勃起。于是,就有了无性欲前提下做爱(其实就是因为兴奋而瞎折腾)。&br&&br&   我的这种性交是机械的没有激情的缓慢的,性器官相互磨擦是没有太多感觉的,近于麻木的。因此,做爱时间特别的长,可达一小时左右或以上。通常我都会因为太乏味,中途放弃做爱,即使性器官勃着。而有时候没有放弃,性器官就慢慢的软了。如果,一定要达到高朝,那么我必须毫不分心的想着做爱的种种……这种结果通常太累,几乎没有诉求。&br&&br&   归根到底,吸毒后我的性生活本质上是毫无质量的,是没有什么愉悦的。&br&&br&   当然,必须承认吸毒后做爱时间长的说法是存在的。但这种长中人是没有快感的。它之所以长,是因为海洛烟是一种麻醉品,它能让人的肉体包括性器官处于麻木状态,人体此时抗打击力相当强,不会痛。性器官对于磨擦不敏感……此时的性交与正常时相比,可以说毫无味道、毫无快感,不夸张的说整个流程就是两台冰冷的机械在工作。 &br&&br&   这是初吸时的性特征,吸了三个月左右。坦率的说,我基本己经丧失了正常时80%左右的性能力,两个赤赤条条的男女天天睡在一块,在对方眼中仅仅是一个平常的物件,很长很长的时间内你都不会起性生活。&br&&br&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2003年7月。&br&&br&   这时我住进四妹的裤行己经两个多月了,这期间我几乎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房间与她的床。我们两人一天也不间断的吸着毒。吸毒频率从每天一次、二次、三次升级到无数次。此时吸毒己经不象早期,吸几口就无法吸下去。现在,只要不克制,几乎可以没有限制的一直吸着,头再晕也想一直吸着,只要毒品摊放在床头柜上。每天吸入量具体多少,现在我己经很无法想起了。而,我的毒瘾应该己经很大,只因天天都有毒品吸,所以不得而知罢了。&br&&br&   这段时间我吸的毒品是四妹从零星贩毒中获得的,我自己几乎没有花过一分钱。&br&&br&   鬼使差的一天,想起床整理一下自己,也许是精神上,也许是形象上。具体我那时的心理活动,思想行为,现在己经没能力解读出来了,所以没法尽致的展现给大家。&br&&br&   起来后,照镜子。照镜子,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行为,可我当时是鼓了很大勇气才照的。&br&&br&   镜子里的自己是非常可怕的,眼晴与眼框似乎己经完全脱离,双眼就象两个坑,深深的陷了下去。头发比较长,油油的,手拂了一下,尽是头屑。用手指搓了一下脸,弄下的是黑黑的汗条。&br&&br&   打量了一下身体,原来合身的衣服就象披在单薄的稻草身上一样,用右手握左手胳膊,中指与母指能对接合拢。整个人己经彻底变形了。与正常时比,二者己经没有丝毫联系的可能。没吸毒前,我身高1.74米,体重基本保持在125-130斤。此时,估计85-90斤左右。加上个子相对高点,整个人看上去就象电视里常看到的吊死鬼。&br&&br&   恐惧与自卑感顿时油然而生。我不知道如何出门面对人,特别是面对同事、朋友。晚上差不多22:30分左右,我跟四妹说,陪我去理一下发。这是我白天算好的时间,我想这时候街上闲人少,能看到我的人不多,即使这样我决定出门是下了很大决心的。白天打量自己后,内心里出现了一股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情绪,即使是不认识的人。&br&&br&   四妹说,怎么现在才想起去理发,白天好好的为什么不去。我没有回答她什么……我知道,她是无法理解我的,她也理解不了。吸毒者与吸毒者还是不同的。有的吸毒者,他并不在乎把自己展现出去,即使有机会有条件不展现。而有的,则是不敢的,比如天天倦缩在房间里的吸毒者。&br&&br&   事实上只要毒瘾不发作,吸毒者的精神劲头是很足的,通常情况下,其精神甚至比正常人还要饱满。真正街上看到萎靡不振,毫无力气的吸毒人,此时99%可能正处于毒瘾发作。如果毒瘾不发作,吸毒者在大街上行走是很有精神的,即使身体再变形。&br&&br&   电话己经很长时间没响了,今天突然响起,还吓了我一大跳。一看显示,是单位办公室的电话。我想了一下……接了,办公室大姐问,我在那里。我说,我在医院(其实,我在床上,对于在医院的回答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撒谎,或者这里面有一定的潜意识在支配)。大姐说,怎么,你病了?我说,没大事,就是胃越来越不行,在医院开点药。大姐说,那么,开完药后让我到财务科领点钱,是以前拖欠的工资,现金补发。&br&&br&   我在床上想了好半天,钱对我而言现在没有诱惑力。但,长时间不面对同事、不回单位始终不是事,会让人觉得很不正常。最后,我洗了一下,换上我认为最有精神的衣服出门了。&br&&br&   首先,我到药店买了两盒治胃病的丽珠得乐。然后拎着药袋儿去单位,我很刻意的把药袋拎得让人很注目。&br&&br&   到单位时,我就象怪物一样把大家震住了……大伙儿纷纷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变得这么瘦,怎么短短两个月就换了一个人。我说,我胃难受得历害,县医院检查过多次都没查不出具体病状,我想到昆明检查,但不敢去,怕检查出大病。我说,这病早在我跟着李副县长工作时就己经有了,李副当时还要求我去昆明检查……听了我说后,大伙都很关心我,很同情我。可我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很难过,真的难过,想哭!我没想到当初下乡检查工作,饭桌上狼狈呕吐后对县长大姐说:“我可能有严重的胃病”竟成了之后所有一切关于自己吸毒的掩饰。&/p&&p&(四)&br&   以前四妹很忙,每天都要不间断的出门十多次。当然,她这是去送毒品。吸毒者但凡需要,总会给她打电话。所以,她的电话也很吵,有时夜里两三点都会响。后来,在我要求下,22:00以后就关机了。&br&&br&   但这段时间以来,情况越来越不正常。她不再出门,相反,来往于裤行的吸毒人在不断的增加。我想,这样下去后果一定会很严重。于是,这一天我第一次认真地与她谈起了今后的打算及吸毒的问题。其实,这些问题四妹早就想与我谈,只是我不想面对,所以她一开口我就打断。&br&&br&   我说:“现在我们面临着两种选择,一种是决定吸下去,一种是戒。如果决定吸下去,那么把所有钱吸完,然后找一个地方有自尊地死去,因为吸毒最终都得死。另一种选择就是戒毒,但是现在戒毒基本不可能,现能做的是为戒毒做准备,在条件成熟时再戒。”&br&&br&   四妹说:“当然选择戒了,吸毒的人谁不想戒啊。”&br&&br&   我说:“既然要戒,那么现在这种又贩又吸的办法行不通,由于毒品太多,这样无限度的吸下去,只会使毒瘾疯狂增大,到时要戒基本不可能。”&br&&br&   我问四妹她手上还有多少钱,她说还有三千多元。&br&&br&   我说:“那么就决定不贩毒了。我手头还有点钱,是去年与朋友做生意赚到的,我们就拿这个钱吸,尽量少吸。现在,你这儿吸毒人来来往往,己经非常不安全。处理一下房子的事宜,明晚就搬到我家里去吧。”&br&&br&   其实,所谓“我的家”并非我的家,这是单位的老房子,二室一厅的,有一个阳台,是几十年前单位提供给职工住的。如今,很多职工都搬新家了,只留下我及几个单身的。记得刚回Y县时,领导说特殊照顾,一至六楼任我选。我当时毫不犹豫的选了六楼,朋友问为什么选没人愿意住的六楼,我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当时,还真的是这么想的。&br&&br&   就这样,我们换了新的居住地。四妹每天下午6点左右出门,每天都会带回30元钱的毒品及一些水果,然后共同分食,每人每天事实上只吸15元钱毒品,24-30个小时内不会发作。&br&&br&   有一天有人敲门,并且在叫四妹。开门,一个30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我还没招呼,他便理直气壮的坐下,四妹看上去很尴尬。他对四妹说:“好几个月了,应该给我钱了吧。”四妹说:“他们还没还我,我现在没钱。”他说:“你对你朋友说,你老公很有钱,你让他帮你还啊。”然后看了我一眼。&br&&br&   我问怎么回事,这家伙说:“四妹以前赊了我一些药,差我一万二千块钱。”我说什么“药”?!他说:“你问你老婆。”&br&&br&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好,贩毒的人竟然跑到我家了!不过,我还是装作很强硬地对他说,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你马上离开,否则我打110。他有持无恐的说:“拿不到钱我不走,我出去也让人逼钱,这些东西我也是赊来的,你打110我高兴,我省得吸毒,但对你的影响可就大了。”&br&&br&   我知道事情会很严重,我就想马上解决,打发走这个拉圾,永远也不要见到!我对他说:“给你八千,你马上给我滚。”同时,我说:“四妹不是我老婆,我与她没有关系,我马上会让她走人,你不必要挟我!”&br&&br&   这个垃圾最后还是弄走了我一万块钱,是四妹去银行取给他的。这钱我不得不给,我不敢想象一个自破罐子破摔的贩毒者(也是吸毒者)在我这大闹的后果。&br&&br&   我愤怒的质问怎么回事,四妹说几个月前,她跟这个垃圾赊了一些毒品,她将这些赊来的毒品分给三个吸毒鬼去卖,最后钱收不回来。&br&&br&   我第一次大骂四妹:“你们这群老吸毒鬼,老混混,老笨猪,竟然相互赊毒让我来付账,没事你去与吸毒鬼瞎嚷嚷什么,你想死也要把我拉上?你是不是存心想毁我?谁是你老公?老公的涵意是什么你懂不?以后不准再这样叫我!”我甚至很想揍她,非常想!&br&  ……&br&&br&   四妹啥也没说,就一个劲的哭。之后,我也冷静下来了,我说:“等一会儿你就出门,去XX宾馆住几晚,并且你一定要告诉所有你向他提及过我的人,公开说明你与我分手了,搬出来了,千万不能再让人知道我的住处了,不能说我的单位,我的名字。”&br&&br&   同时,我跟四妹说:“刚才骂你我不对,不要难过了。骂你不准叫我老公,不是要伤害你,是我反感这个称呼,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对于其它女人我也是这个态度,我不喜欢没有法律关系的男女,老公来老婆去的叫。”&br&&br&   后来想想,四妹挺可怜的,她一个女孩十来岁就离家,可以想象过程的艰难与无助。现在,我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换谁也一样,都想对朋友说说心中的喜悦,可惜的是她忘记了我们是吸毒人或者我是吸毒人。&br&&br&   出去住了几天,四妹回来了。这件让我当时恨不能打碎牙的事慢慢的也让毒品给消磨了,不再生气了,甚至很少想起了。&br&&br&   有一天吸完毒后,四妹很突然的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很吃惊,但没有现在想象的那样吃惊。我问他怎么办,她说她想要这个孩子。她说,她并不要求一定要嫁给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即使我与她好不下去,她也有一个牵伴。&br&&br&   我沉默了……说实话,当时心里感觉很苦,五味杂陈。我说这个问题先不考虑吧。当然,我内心很清楚这孩子是不能要的,绝对不能要的。&br&&br&   慢慢的,我们每天30元的毒品己经不能满足了,数量开始增加到每天吸50元钱的。&br&&br&   我感觉这样下去越来越不对劲,会越陷越深。于是我对四妹说:“你家人也想见我,我们去你家住十来天吧,这样也有利于控制一下毒瘾增加。”&br&  (注:贴子开头几段里,有清晰的时间表述,那是摘录于&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groups.tianya.cn/list-.shtml&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日记&/a&。以下的贴子,不会再出现具体日期,因为之后没有&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groups.tianya.cn/list-.shtml&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日记&/a&记录了。)&br&&br&   大概是2003年9月中旬,我到了T县四妹家,去时我们带了两三天所需的毒品。&br&&br&   她的家紧靠城市核心区,看上去比较穷,房子还住着四五十年代建下的,不过占地面积非常大。四妹的父母非常欢迎我,她父亲现在不喝酒了,开一辆无证无牌的破拖机苦点自己的烟钱。她的母亲看上去比较衰老,牙好象掉了几根,估计是生孩子过多的原因吧。&br&&br&   他的父亲与我说,四妹现在不吸毒了他非常高兴。他说,当年他是用手拷强制拷住四妹戒毒的。显然,四妹告诉他们她己经戒毒了。同时,她父亲还问我什么时候与四妹结婚。对此,我很突然,但我还是说没房子结不了。从这一点上看,四妹己经很详细的将我介绍给过他们,并且她内心里非常想嫁给我,并向她的父母表达过。&br&&br&   在四妹家里的头几天,我们一直与同围邻居玩麻将,玩得很小,就是三元四元五无的,俗称“3、4、5”。我不怎么会玩,上花也不知道,掷出SHAI子也不知从那儿拿牌,平时玩都需要牌友拿给我。这并非是我笨,主要是我不想学。所以,我天天输钱,不过也就输几十块或百块。&br&&br&   回家后的第四天,我们吸完了身上带的毒品,当然这本身就是有准备的,准备偿试短暂脱毒。&br&&br&   第五天早晨起来,我开始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毒瘾发作。&br&&b&  四、颠沛流离&/b&&br&&br&   (一)&br&&br&   早上8点左右自然醒来,以前每天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吸食毒品,但今天毒品己没有了。情绪非常低落,侧身看看躺在身边的四妹:面无表情的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不停的打着哈欠。&br&&br&   我对她说:“难受就抽支烟吧”。她说:“毒瘾发作时不想抽烟。”边说边起来上厕所。我觉得有些累,睡意显然没有了,可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将被子捂住头,侧背倦身努力的让自己睡去。&br&&br&   11时左右,四妹叫醒我。她说,她的母亲来喊我们起床吃饭了。我看四妹除了有点懒洋洋的感觉外,没有其它显著的反应,吹欠也不打了。我问她,不难受么?她说,难受又能怎么办啊,不要胡思乱想就行了。&br&&br&   饭桌上四妹的母亲总是给我夹菜,边夹边说:“你太瘦,多吃点。”我说:“我的胃不好,吸收不良,吃山珍海味也不会胖。”&br&&br&   说到这,确实让人沮丧。如今想回去,从开始到结束,我留给包括四妹在内所有四妹家人都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病秧子。&br&&br&   四妹刚搬到我家时,看到我没吸毒时的照片,满脸的不可思异,如今我依然记得。在她认为,照片上的我及现在的我,连一根头丝都不象了,两个人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听了她这话后,我还难过了很长时间。事实也确实这样,自己长得不算帅,但初到Y县小城时,我那清秀、冷傲的独特气质确实引来过无数大街上男女的眼光。吸毒给于我的伤害是可想而知的。&br&&br&   饭后,四妹的母亲一直想与我说话,可我没有任何说话的心情。哈欠不自然的打起来,想拉肚子……情绪开始由低落转变为燥动。&br&&br&   为了不让四妹的父母发现我的不正常,我离开了院子回到离主院近50米远的简易房子,这个房子是四妹及其妹妹回家时住的。房子有三隔,其中两隔装杂物,一隔人住。前几晚上,四妹与我就在这住。&br&&br&   回到屋子后,我有些不知所为,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床头柜,希望能在其上找到点什么。这时,四妹也进来了。&br&&br&   四妹说,剥纸管吃吧。于是,她将柜上丢着的吸毒纸管剥开,将最内层纸撕了下来。我惊奇的发现,纸上沉积着一层厚厚的黑油油的略带黄色的物质。四妹很熟练的将这片纸分裁成十多张小纸片。然后挑起一张置于锡纸上,如吸海洛烟一样的吸起来……&br&  我也跟着吸……&br&&br&   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纸片竟然比真正海洛烟的力道还强。后来,才听四妹说起,纸上积淀物其实就是毒品,是海洛烟挥发出的青烟积留下的产物,纸管使用的时间越长,积淀物越多。但吸毒者一般都很少有长时间使用的纸管,很多吸食者其实吸用一次就剥纸吸了……&br&&br&   注:这一段我本来是想略去不写的,但觉不妥,所以我得将它写出来。望读贴的朋友正面的去理解它,主要想表达的是,吸毒者无所不用其极的思想行为,请大家看到笔者好的本意。&br&&br&   纸管里的东西必竟有限,但缓解了症状,情绪开始平稳。&br&&br&   我对四妹说,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晚饭不吃了,不要来叫。我说,咱们睡觉吧,免得醒着的时候毒瘾发作难受,趁现在有些缓解,能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候……于是,我们关了电话睡了。&br&  毒瘾最终把我激醒,天己经黑了。看看时间却还很早,21点过几分,隐约可听到屋外行人的暄闹和机动车路过的声音。&br&&br&   我感到恐惧!&br&&br&   肚子非常酸痛,短短十来分钟内,我己经跑了三次厕所。全身一点点力气也没有,死去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象被抽干了一般;混乱的大脑、无以言表的情绪(此时的情绪不再是低落或烦燥了……总之,没法用文字表现出来);全身肌肉异常酸痛,各个脚手等多个关节象被什么咬一般。&br&&br&   我看了看身边的四妹,她异常的安静,象死猪一般一动不动的躺着。&br&&br&   我说:“你怎么样啊?不难受吗?”我说:“我很难受,非常难受!”她说:“不要吵,静静的躺着,要忍!”&br&&br&   我想,四妹应该也很痛苦,她吸了么长的毒怎么可能不痛苦呢?!她甚至应该比我难受数倍。可我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出奇的安静!&br&&br&   以后但凡脱毒,她都这样,后来我才明白,一但她想脱毒,有准备的脱毒,她都会这样,她的意志让人可怕。&br&&br&   我很愤怒,我很痛苦……我让四妹尽量往边上躺。然后,内心里自己对自己说:“来吧垃圾毒品,你在我面前什么也不是。”一丝冷笑后,我仰躺,摊开双脚双手,刻意的放松……这瞬间是轻松的,没有痛苦的,但也就那么一瞬间。一瞬间后,毒瘾便击碎了这种人的意志。&br&&br&   过了一会儿,身体很突然的热起来,只在一瞬间,感觉“哗”的一下,一身的冷汗。很冷的天,掀掉被子,一丝不挂也没感觉到冷;整个人还没从发热的状态下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突然的冷,全身一下子就冒起了鸡皮疙瘩。一热一冷,一冷一热一个夜都是这么样的。整个人,像一只皮球一样,这儿踢来那儿又踢去。但,球受到的只是力的打击,而我受到的却不是……换句话说,如果可以,我宁愿让锤砸,也不愿受毒瘾的攻击。&br&&br&   思想处于混沌状态,什么也没想,似乎又什么都在想,非常混乱。但可以肯定,不去想象吸毒,不去想象毒品,这不是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而是根本想不起。这一现象,在之后脱毒乃至戒毒时,我都是这样的。毒瘾发作时,不会想到毒品,不会想到吸毒时的种种……比如,人在肚子饿时,一定会想到米饭、面包、肉什么的,有时还会想象吃这些东西的快感。同理,毒瘾发作时,人也应该是无时无刻的想着毒品。可我不是这样!遗憾的是,我没有问过四妹,这个现象她有没有。因此,不知我这个现象是不是个案。我想,如果不是我仅有的个案,这个现象应该很重要,因为这至少让人看到了成功戒毒的可能性是存在的。&br&&br&   大概己经是半夜,我没有看时间。现在越来越难受了,皮肤里面的肌肉感觉有点异样,很莫名的感觉,无法说出来,也不是痒,就是非常难受。整个人动不得、静不了,站不行,睡不住,侧睡不行,仰躺不行……老天啊!……就这么混乱着……&br&&br&   我自己问自己,怎么过啊,怎么才能到天亮啊!&br&&br&   就这么一个无意识想到的“怎么到天亮”,特别是“天亮”两个字,脱毒的意志便处于下风了!&br&&br&   之后,大脑有了清晰的想象:清早、T县的大街、T县的出租车、T县的车站、T县的客车……最后是T县至Y县的公路(当然,依然没想到毒品,或吸毒什么的,一丝也没想到)。 &br&&br&   天应该快亮了。除了偶尔上厕所,四妹还是那么不可思议的安静,死死的沉沉的一动不动。&br&&br&   我对她说:“天可能要亮了,要不我们回Y县吧。”&br&&br&   四妹说:“刚回来就走,不行,你不是要偿试脱毒嘛,再说了这么回去,昨晚上毒瘾发作受的苦不是白挨了么?!”她说:“再忍忍,毒瘾发作最痛苦是昨晚上,今天再忍忍,明天就会好受些了,后天开始基本就没事了。”&br&&br&   四妹——一个初中都没上过几天的小女人,她的意志确实不凡,让我汗颜!&br&&br&   我没再说什么,毕竟内心里我是想脱毒的,我不想总那么无节制的吸下去,那样会没有回头路,这一点是我一直明确的。况且,来T县脱毒也是我的主意。&br&&br&   就这样,在想回Y县又克制不回去的思想较量中,天己大亮。&br&  看看时间己经是8点多了。而我心里非常清楚,只要我缠着四妹无休止的要求回Y县,那么……四妹一定会答应的,我想一个人即使意志再坚强,但在毒瘾发作时,本身是经不起频繁引诱的,这在以后的吸毒生活里得到了验证。&br&&br&   天亮了,我很坚决的对四妹说,走吧,回Y县吧。四妹说,不用想了,T县到Y县的客车7点就发车了。&br&&br&   听她这么一说,我内心里挺好高兴的,终于走不成了!心里顿时释然了很多,没有了挣扎。&br&&br&   人这东西就这么的怪,听说客车没有后,也就是说没有回去的条件后,一切又变得那么的平静了,没有回去的任何想象了。&br&&br&   事实上,仔细的想想,没有客车,也有出租车,我手上有银行卡,完全有条件回Y县。那么,为什么当时我没朝这方面想呢?是我笨吗?不是,我没这么笨!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没这么想呢?! &br&   (二)&br&&br&   日子,不是按天过,而是按小时过的。我希望今天的太阳快点西下,明天的太阳快点升起。&br&&br&   在乎生命的人不会这么想,他只会希望时间停下,让幸福更长久些。可是,我是吸毒者,在我的世界里要么没有时间的概念,要么赶着时间走。无论是吸还是戒,这一切的每个细节都是对生命尊严的践踏,吸毒者的幸福最终需要用生命去换取,而这其中大部份人支付了全部的生命也没换来一天的幸福。 &br&&br&   麻将是个好东西,由于注意力分散,它能在一定程度程度上减缓毒瘾发作的痛苦。四妹显然不高兴我输钱,提醒我认真打牌。我不介意输钱,只要这样能让我好过些。&br&&br&   我总是看时间,每过去一个小时我就会高兴一点。因为,离明天的8点又近了一步。明天8时起就是脱毒的第三天,四妹说过第三天起,人就基本没事了。人啊,有目标就会快乐,即使是吸毒者,虽然他的目标只是更快的走到另一天。&br&&br&   我想一直这么玩着麻将,哪怕再累。因为,我不想闲下来面对毒瘾发作的痛苦。可人家毕竟有老有小,不可能一直陪你打麻将。晚上20点左右还是结束了牌局。&br&&br&&br&   脱毒的第二天,症状明显有了改善,身体反应远远没有昨晚剧烈。发冷发热、肚子酸痛、关节疼痛等现象基本消失,但肌肉酸痛程度明显曾加。但是,肉体莫名难受症状仍然存在,大脑基本处于混混然状态,精神萎糜,情绪消沉而燥动。除非玩麻将,整个人还是站也不行,坐也不成;睡着行,走着不是。&br&&br&   当然,我得说这种状态再怎么痛苦,我都未曾想过死,包括以后多次脱毒也是这样。因为,我的信念就是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回到正常人的行列,做一个有意义的人。有人说,毒瘾发作比死都还痛苦,事实上不应该这么说,死就那么一瞬间的事,需要的只是勇气。毒品也是这样,需要的只是面对的勇气,当然后者可能需要的是一生的时间。 &br&&br&   第三天的太阳如期升起,坐在院子里,我暧暧的感受着。身体和精神好了许多,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以外,其它症状己经全部消失,但整个人有些懒,什么也不想做。内心里有些许的宽慰与轻松,毕竟度过了最艰难的两天。&br&&br&   后来想想,这其实更多的是精神治疗的效果,即人人说的“身体的毒瘾一般第三天就没有了”,从科学的角度看,人体的反应跨度不会这么大。所以,精神的本身在这是起决定作用的,这不是形而上。&br&&br&   第五天,所有身体不适的症状消失,并且能入眠,不过入眠的时间很可怜,只有二十多分钟。但是,这己经够好的了。较其它症状而言,对我来说,失眠的痛苦是可以忽略的,它算不上痛苦。 &br&&br&   之后越来越好,但精神上的消极情绪却没有改善。后来戒毒证明,毒品给于人的伤害最大的是精神方面,这种情绪上的消沉,精神上的消极,不要说几天可以恢复,几年都不够。&br&&br&   我与四妹的父母相处得很融洽,加上时不时给他们买点东西,他们越来越喜欢我。我很享受这种生活,我安于这种生活而不想改变。但我知道,我其实是在逃避自己社会角色边缘化后的失落,我清楚的明白,我己经一无所有,我所热爱的事业抛弃了我,或者我抛弃了它。事业,曾是我生命的全部,没了它后,我还能怎样呢?!&br&&br&   天天都在四妹家里赌博。后来,不玩麻将改玩“三批”(用三只扑克牌赌钱的一种玩法)。我赌钱目的上不是为了赢钱,所以牌总是不按常规的打,我很高兴别人从我身上嬴钱,很有发泄的快感。时间玩长了,很多赌友都在说:“罗X你几乎养活XXX、XXX的一家老小”……听到这些,我会很有满足感,或者说虚荣心得到了较大的满足。&br&&br&   这段时间赌钱,差不多输了8000元左右。钱是输了,不过毒品也忘记了。如果之后出现的一些事情是可控制的话,那么也许之后我不会再吸毒,当时我一点也不想离开四妹家,那怕门也不想出一步。&br&&br&   四妹的肚子微微的突起,开始明显了。&br&&br&   晚上四妹的父母与我谈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母亲说:“四妹己经怀上4个多月了,你们该结婚了。”她父亲紧接着说:“房子没问题,现在你们住的那间房子地皮,你象征性的出给我5万,我送给你。你把现的房子拆了重盖。不过条件是我老了不会动的时候,你们要养我。”&br&&br&   这对我来说是非常突然的,那块地皮400多个平方,处于市区,并且是宅基地,在Y县至少可以卖四五十万。就算T县经济落后,至少也值三十万吧……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总之,我答应了她父母的要求。&br&&br&   睡觉时我想,对于四妹我没有爱,也没有不爱。但是就我自己而言,基本什么都没有了,想在事业上找回自己的可能性己经不大。在这种情况下,能拥有一块价值不菲的土地,心里面是能接受的。想到这里,我确定与四妹结婚。&br&&br&   我对四妹说:“你能不能肯定你不再吸毒?!”&br&&br&   四妹说:“不会再吸,我知道在外面漂着有多苦,我一直都想好好的生活。”&br&&br&   我说:“那么,我们就按你父母的意思结婚,好好生活吧。”四妹显得很激动。&br&&br&   我说:“我现在手头没有多少钱,过两天我得出门做点生意,苦点钱付给你爸土地钱。你这么闲着也不是事,应该出去做点事,这样对自身恢复也是有帮助。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拿了,生下来对他是不负责,怀的时候正在吸毒,孩子以后不会健康。”&br&&br&   我把我仅有的2万元钱给了四妹,让她拿这个钱去与她姐一块到农村里收黄草(草本植物、中药材)。我始终是相信四妹的,我认为一个贩过毒的人,能做好这种小生意。后来证明,这是一个错误。&br&&br&   今后两个多月,我一直往返于T县Y县Z州等三地,主要是做去年做过的生意,并赚了4万多块钱。我做的商品,当时正在取消《XX条例》保护。即,正在市场化。但是很多经济落后的省份步子较慢,没有跟上法律的脚步,该商品还介于保护与非保护之间,存在较大商机。(详细的不再说,之所以提到这,主要想说明,我之前的钱与之后的钱,是自己苦来的,是合法的。)&br&&br&   这段时间内,我还到单位开了结婚证明(当时结婚证领取与现在不同),同事们知道后都很为我高兴。同时身体也健康了很多,自信心开始回复,当时还曾想过辞了工作,专心做生意。&br&&br&   事情发展得这么好,是我当初不曾想到的。当时到四妹家的目的只是短暂脱毒,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当时的状态下能戒毒。&br&&br&   苦到钱后,很快与四妹的父亲签了土地转让协议。同时,从四妹做生意的本金里拿出了一万元,拆了原来的旧房,用砖和石棉瓦建起了一间简易,但外观却很漂亮的房子(没钱建框架结构房)。&br&&br&   于是,四妹与我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如今我不知道这个房子是否还在,三年多近四年我未曾去看过。虽然我手上有四妹父亲出据的现金收条,但是2005年未戒毒之日始,我就决定不要这块地和房子了。如今,土地转协议、收条均己销毁。&br&&br&   日,这个时间我是有&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groups.tianya.cn/list-.shtml&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日记&/a&记录的,这一天四妹到医院做人流。出来的孩子己经成形了,大概一斤或两手左右吧,是我将他装进一个小纸箱里,拿到城后面一个荒山的一棵桉树下埋的。 &br&&br&   如今,我己经无法回想当时的心情,能看到的只是自己当年&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groups.tianya.cn/list-.shtml&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日记&/a&本中有关这事的沉沉一页纸。&br&&br&   一个月后,四妹“月子”己满,而这一天正是2003年的除夕,也是日。这一年的春节我没有回家,家是指我农村的老家,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没在父母面前过年。当然,我得感谢命运给我的按排,2004年正好是四妹的本命年,她属羊80年生的,比我大一岁。本命年就意味着无法结婚(农村的风俗),于是我很快烧了我的结婚证明材料,对于这我当时是非常高兴的。事实上,我不想结婚,只是现实让我有结婚可能改变一切的想法,或者说那块价值不薄的宅基地让我结婚。&br&&br&   过完年的2月份,我让四妹给我清理一下她的财务,结果让我大吃一惊。&br&&br&   原来,我给她的2万元收黄草钱(后来建房我收回了一万元),她压根就没去做什么黄草生意。之前她总是说,黄草收在她姐家保存着,其实全是骗我的。在我出门奔波的两个多月,她与她姐其实天天都到外面玩麻将赌钱,而且她还把钱借给了她姐姐七千元。我事后才知道,她的姐姐及姐夫其实只是不务正业,以赌、骗为生的游民。将钱借给她们,就等于给了她们。&br&&br&   人就这么回事了,除了自己,没人可信!&br&&br&   我很愤怒,愤怒的本身更多的是对这个扶不起的女人失望!自此,四妹在我心里,一点地位也没有了。&br&&br&   我第一次对她骂出了一句:“你这个又笨又无耻的鸡婆、妓女,合伙你那连狗都不如的姐姐坑我……”&br&&br&   四妹这个女人终其一生,就此错过了可能是她最好,也是最后一次能成功完成自我救赎的机会。&br&&br&   也许是刺激太大,四妹离家出走了五天,回来的时候晕乎乎的,明显有吸过毒的特征,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第一次打了女人,我狠狠的连自己都感觉到疼的打了她一个耳光就走出了门。后来知道,出走的几天,她是去Y县吸毒的。&br&&br&   夜幕下的大街人来人往,车很多,但我感觉不到其中的喧繁。没有目标的走着,心里感觉很孤独、很无助、很失望。&br&&br&   我回去时,四妹己经睡下。我发现桌上有一包摊开的东西,细一看是一些药片。我连忙看四妹的脸,发现嘴角吐着白沫,使劲摇她的头均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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