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那所谓的情头是什么,或许只是和窗外相似的情歌图片

有时候并不是故意不去在意,只是忘记了该做什么。只是等想起来的时候就又晚了。这或许就成为了无心之过,然后就变成虚假_2017伤感个性签名_绝想日记网
有时候并不是故意不去在意,只是忘记了该做什么。只是等想起来的时候就又晚了。这或许就成为了无心之过,然后就变成虚假
就当是过了一把痴情瘾打算对一个人好的时候
你就变成了傻子韭菜割了会变得更粗更大,胡子刮了也会变得更粗更长,现在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秀发情丝三千丈,秋水碧波眼中来我也想停一停好好爱你一次可是这个世界不许我停始于照片,止于见面心里小鹿乱撞了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是会想把你娶回家的。是那种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生怕她不属于你的担心和焦急。他们会表现出那种想要跟你过一生的誓言和行动等你哪天一眼就能分辨谁是人渣,那你的生活就更没劲了。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不知道我发的你们能不能看到,但我希望在这里相遇的所有人都能幸福。我叫向梦萍
能不能给我取个带我名字的网名你是不是又在找句子给他看.
分手后你放下了吗电视里有一对情侣旅行结婚,
就因为女的一句话
想穿56个民族的衣服拍婚纱照,
然后男的说 带她去。
女的问图什么啊!
男的说 :图你喜欢!
再然后她们就去旅行结婚了
哎玛把那些人感动得,也把我感动得说一个你必须和他在一起的理由用情太深的女生,最后只剩下卑微;你始终都会是我的软肋,却永远都不会是我铠甲。很多时候故事的开始其实就早已猜到了结局,往后所有的折腾,都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散场的时间事事不称心英雄没有眼泪 王者独自举杯.“岁月很长,人海茫茫,别回头也别将就,自然会有良人来爱你。” 他爱你,就想跟你有个家,有花有酒,三五好友,和心爱的人相伴到老,如此足矣我有多坚强我又不比别人多颗心脏.情不敢至深 恐大梦一场.一生所求
“ 可惜的是遗憾总是和年轻绑在一起 ” :找不到原来的自己
也融不进其他群体
我这样孤零零一个人站着
偶尔攒着些笑容偶尔丢弃些眼泪
和谐 安静 又病态
但不虚伪 我又在这里给他找句子看“ 如果你觉得我是你几句话就能撩到的女人 那我的男人又何止你一个 ”
“ 明明没有人等我 为什么我还频频回头看 ”
“ 会说会笑
浑身带着骄傲 ” 谁说我们孤独,不是还有眼泪陪着吗爸比偶尔也会让我伤心
不过我还是爱爸比的
在你眼里 我的缺点太多了 多到看不到 我这么喜欢你人就是这样,对自己好的就是不在意,非要在意自己感觉好的。当你爱上的不是一张脸 而是一个人 你才真的长大了[em]e166[/em]我愿你是个谎
从未出现南墙往事并不如烟 只是认真的人有点可怜tmd
都说游戏是小三,我发现玩起游戏来,男朋友才是小三。今天是第三年了 我还是喜欢你你难过了就来找我吧
烟我出 酒我买 地方我找
你就负责开心和大笑
剩下的我来做.
讲讲你的故事吧
就这一生 可以快乐就别难过请别。像候鸟飞走不见走过不少弯路
也犯过很多次幼稚错误
受过很多人唾弃
也许我名声不好
但我待人不差
那就从现在开始 不会让你们失望过期的是新鲜感
腐烂的是人心
讽刺的是你
情深是我深
白色情人节 分手快乐心这东西我有吗
有时候,爱就像风一样看不到,却只能用心去感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陈晓二原谅我太自私想要留住身边的每一个人.
“ 没有喜欢的人 连发呆都不知道想谁 ” 在学校一停电高兴坏了 在家一停电肺都气炸了 “大半夜有许多人在同事想你.
我问自己何必去争那个余地”
你别再笑了,眼泪都快掉了你一定要去走很远的路
看很多的风景
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体验一遍
你才会发现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
是我我能见你一面吗 我可以站得很远
安琪拉以前有一只小熊跟着她 她总是说 你看到我的小熊了吗 当安琪拉没血之后 小熊会发飙 一直保护着她 后来安琪拉变强了 不需要小熊了 就好像你一样 不需要我了 所以现在的安琪拉说:一不小心就丢掉一个大家伙丢了以后她学法术学了3O年变厉害了
那个有人乐意和我用情头的吗?没有的话我一会再来问!是啊我很爱面子啊自尊心超强那种相爱第四十二天
沉默我怕我是新鲜感
所以我不敢轻易说些什么你搂着她的肩对我视而不见我还记得自己指着镜子里的人破口大骂
痛恨自己如此恬不知耻地以朋友关系
怀着罪恶的感情把无私夸大
但我也从未对他说过感情的真话
直到后来各自为家 那就这样吧 你说你终于能放下那段感情了
然后自己偷偷哭了很久 对吧.九甜:我希望找到一个担心失去我的人。你没有挽留 我没有回头 余生我们各自安好我经常觉得我做错了 我不该乱发脾气 不该冷嘲热讽尖酸刻薄 但是我不会道歉 而且我下次还这样想找男闺蜜
厌食症...我该怎么做脑子是个好东西 但如果你胸大 没有也行班长:都别说话了,再说都找不到对象。
我:我不说了,给我个对象。说一个你必须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异地恋怎样好好的维持?为什么找个真心相爱的那么难i没烧开的水我喝过 挤脚的鞋子我穿过 不爱的人我也爱过你知道我要的只不过一个你我在等你 像等死一样
我还爱他。。九甜:总觉得少了什么或许是我期待太多。浪够了也就习惯了一个人了
寻一个终其一生的女神有时候并不是故意不去在意,只是忘记了该做什么。只是等想起来的时候就又晚了。这或许就成为了无心之过,然后就变成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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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已经逝去的峥嵘岁月 记住曾经绽现的万种风情 在记忆即将淡漠的时候 来把这些重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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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谈恋爱?是手机不好玩?风油精过期了?还是狗粮不好吃?
我想要剥开你的外壳看看你的内心
我说我没钱了,要去要饭,你说你陪我
你不经意间的回头,却乱了他的心
我想要衣服上跟你有同款颜色
手机很好玩,风油精没过期,狗粮很好吃,所以我不谈恋爱
手机不好玩还是找个对象吧
我蓄起了长发,只想有一天能缠绕你的手间,跟你永结同心
相似的人,相似的动作,他们说,两个人越来越像一个人
我想在你耳边轻轻说,我喜欢你
我在寻找你的时候,恰巧你也在找我
我想束缚你,让你不在离开
多想许你一生一世,可惜浮华总是不尽人意。
既然你不喜欢我找你,那么索性,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头像了。
谁也别说是谁骚,都是插座找插销
有时候想,算了吧。就一直单着挺好的反正也不需要 可还是会羡慕啊
为什么谈恋爱?因为爱情啊。
都不如真人版的
你是失恋了吧
楼主…我想…
登录百度帐号我默默的转身只为再给你一次华丽的出场我不是薄凉成性只是懒得伤心流泪为什么时过境迁彼此留下的只有怨念不要去看那个伤口它有一天会结疤的这两天我把毕生的泪都流完了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坚强后的无奈我还记得他是如何从对我百依百顺到对我冷若冰霜以前你说的不是这样的以后或许还是有点想念但更多是想念已经回不去的时光当初和你分开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自己流了多少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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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网络,若版权问题烦请联系删除  他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靠了多久。午后的客厅,安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仿佛可以听到。她不在,这个屋子就像是空了的一样。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进驻了他的心里呢?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已越来越在乎她了,她的一举一动,轻易地就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以前的他很从容淡定,什么都无所渭。可现在的他呢,还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吗?   不,不会的,他摇了摇头。她不可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的。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卧室,里头满是她的痕迹,有她的化妆品,有她的蝴蝶抱枕,有她的蝴蝶刺绣蕾丝灯套……好多好多的蝴蝶在他眼里,缓缓地幻化成她的样子。  她说:“本姑娘从来不吃醋,只喝醋。”   她责骂他:“大半夜的,干吗啊?你啊,好事不做,就尽干坏事!”   她调皮地笑他:“天哪,什么味道?快开窗!”。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说:“江修仁,你再说一次我吃醋看看。”   他一步一步地退了出来,从此以后——不,他和她再没有从此以后了。他能把她忘记的,他无所谓的,什么也无所谓的,就跟以前一样。  她打开了锁,推了门进去。屋内有种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浓烈,但是存在。说明有女性同胞来访过。因为她从来没有搽香水的习惯。  她的鼻子一向很灵。小时候,隔壁家王伯烧菜,只要她一推门就能猜出来。父亲总是笑着宠溺的刮她的鼻子,说上辈子肯定是条狗,所以这辈子投胎了,还是带着个狗鼻子。  看来客人还没有离开,也或者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因为从她进门的角度,依稀可以看到有几见衣服,应该有男的,有女的,散落在去房间的路途中。心竟然莫名的刺痛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将手握紧。这才发现那些包包袋袋原来已经从她的手里滑落了,连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只零落的散在她的脚边,如同那地板上的一件件衣服,满目疮痍。  她没有动,只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时间过的很快,也或许过的很慢,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他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穿了件浴衣,带着沐浴露的清新味道,她自然知道那种味道,她与他一起在超市选够的,清凉的薄荷味,因为他喜欢那种味道,说她洗了仿佛带着雨后彩虹的感觉。慵懒的看着她。隔的好远,实在太远了,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仿佛眼前有一团浓雾,遮着盖着,浑然看不真切。  她只听得她自己的声音响起,很好,竟然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波澜:“你有客人在家?”原来她也能如此平静,可能是早知道结果的事情,所以所有的震惊,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点了点头,懒散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竟在此种情况下还是如此的优雅动人,从容不惊。她竟然能够看得见他点头,就是看不见他其他的表情。好奇怪!  她继续问道:“那么,现在这个客人在你的房间里面?”他还是点了点头。她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了!”穿回了刚脱下了低坡拖鞋,慢慢的打开了门,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从此也走出彼此的生命。现代社会,好聚好散!既然开了头,也要收好尾。  没有说再见,因为没有再见的可能性,也没有再见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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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时代皇宫的包厢。陪着老板去应酬客户,本来这种事情也用不着她去的,自有秘书,那日碰巧有事,便被硬顶了上去。  那包厢里灯红酒绿,烟雾飘飘缈缈的,美酒又美女的,喜欢的人或觉得快乐似神仙吧。对于她,是无所谓的,平日里,偶与朋友,同事消遣,倒也是一去处。但若是成了陪客,只觉是乏味不堪的。找了个借口,到走廊上透了口气。  廊里的光线亦昏暗,墙上嫣红的小探灯,照的那精致的玻璃底砖益发玲珑剔透。一阵香风飘过,她也没有抬头,那人走了几步,却回了头:“子默??赵子默!!”声音娇嫩欲滴,但那语调分明是熟悉的。她猛得抬起头,赫然是于娉婷,当年的学校里的同窗。  “你这死鬼,这么久了,也不和我们联系,联系。同学们都说你是人间蒸发了-----”于娉婷娇啧道,“今日让我碰上了,定不饶你。”她脸微微红了一下,幸好灯光可以掩饰,四年的大学生涯,对于别人或许是学习与享受年轻时光,但对她来说却只是打工,学习,打工,哪里有半点的时间与同学培养感情。直到今日今时,偶尔回想自己的的大学生涯,顶顶遗憾的便是这事情。但也无法子,假使时光倒流,她还是会如此的。  “到我那里坐一下,把手机号码给我,这几年,同学们倒也小聚过几次,只没人能联系到你。”她喝了点酒,双颊微微泛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益发光彩夺目了。她当年一进学校便轰动了整个外文系,这几年更是会打扮了,怕是当红的女明星站在旁边,也要活生生给比下去的。她当年与她也是点头之交而已,若不班里那次组织旅游,两人怕到现在碰到,也不过是点点头,微笑致意,然后擦肩而过而已------  只她没有想到,于娉婷的包厢,竟会华丽如斯,比她公司老总定包厢的不知道要富丽几倍。。几个男的围了两桌在一边砌长城,也有几个男的在与美女唱歌。没有刻意的西装革履,但却说不出的从容淡定,一看就知道与她现在的圈子,以往的圈子,都是不同的。她不可能打入这个圈子,也从未想过要打入这个圈子。  或许是她穿着过于普通,也或许是大美女于娉婷手拉着过来的,那几个男的略略扫了几眼,依旧调笑的调笑,唱歌的唱歌。  于娉婷直直拖了她,走到麻将桌边,拿了搁在桌上的手机,最新款的苹果牌,最近连中央新闻里都报道了,只听说国内还未开始销售。她本来对这种名牌从来是不懂的,但这几年商场上打滚下来,倒也会看了。她还未反应,于娉婷便娇笑道:“我大学同学---赵子默。”她笑着微微颔首,那几人也抬了头,朝她略略点了头。他便是其中一个,正对着她,微微看了一下,便垂了眼帘。她倒看得极清楚,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本以为娉婷只是客套,说以后多多联系。哪里想到第三天,她还在加班,便接到了电话,劈头就问:“在哪里?过来接你!”她边喝了口水,边答:“在公司加班。”于娉婷口气不容拒绝:“二十分钟后到你公司下面的大门口见。”未等她把水咽下,便已挂了线。  那天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开了辆银灰色的大奔。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直接上了载着娉婷的车。到了市郊的别墅,停车时才发现,他的车就在后面。那日倒穿的颇正式,他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她也未打招呼,她素来不主动,况且对自身认识清楚,范不着去招惹这种人上人。  有一有二有三后,跟这群人略略熟了起来。一来是娉婷来的电话多,实在不好意思每次都拒绝。二来,她在这城市虽是地熟了,却只身一人,难免孤独寂寞。加班多了,在18楼的玻璃墙望去,那一盏盏的灯光,看着自己形单影只的,也觉着可怜。捧着一进公司就买着杯子,白底的彩横条,清淡雅致,仿佛小时侯父亲买给她的刷牙杯子,那上面有两只彩色的蝴蝶,展翅欲飞。喜欢极了,以至于早上一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刷牙。后来自己顽皮给摔破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蝴蝶了。只是那颜色,那蝴蝶就一直就这么印在脑中了。  其实与他们在一起,不过是吃饭,唱歌,打麻将等消遣。人一多,就容易开玩笑,大家也不计较,遇到好笑处,便刹不了车。那日他喝多了点,凑两桌凑来凑去少一个人,也不知为何,他指了指她,惹得满房间的眼光都一下集中了过来:“让她先代一下。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她的。”麻将倒是会的,只是不好意思。娉婷也看出了她的窘态,推着她坐上了位置,笑着道:“有江少给你撑腰,就打啊。怕这三个男的作什么!!”  她会是会,但绝不精,每逢过年,回了老家,邻里的叔伯阿姨就喜欢两两成群,拉着打麻将,消磨时间。才一小会儿工夫,便放了好几手,其中一个笑着转头道:“江少,今日心情好,来送钱的。”他也不理会,只顾眯眼。其实他们是玩筹码的,她也不知道大小,一连输了好几底。  她方要将手上的白皮扔去,只听耳边响起了一慵懒的声音:“不要打着个!”那温温热热的气息就这么徐徐的喷到她耳边,说不出的酥麻。抬头一看,他黑如墨玉的眼正笑意绵绵:“打这个!”到了歇场,算了筹码,还赢了好几万。才知道他们玩的是十万一底的。那三人笑着骂道:“原以为是送钱的,搞到最后是来骗钱的。先把我等给迷惑了,然后出杀招。”他只温和的笑笑,将钱塞给她。她只不要,这些钱,抵她好多个月工资了。最后娉婷过了来,凑到耳边道:“不要闹笑话。拿着就是了。”  她生在浙北小城市,风景旧曾谙的江南,无论春夏秋冬,都美的如同山水画。那里是历来中国少有的鱼米之乡。但是母亲为了供养她和妹妹上学,都是省吃减用省下来的。自她考入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大学后,每日里打工赚钱,总不舍得让母亲再在她身上花一毛半毛的。这期间的辛苦,哪里是像他们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能懂的。  第二天,她跟娉婷要了他电话,到下班时间抽了空档打了过去。他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你啊!”平静的像在听天气预报。“等下有空吗?”他那里有点吵,她也直截了当,那些钱说多不多,但对她来说,也不少,每日里这么放在包里,也担心的,若是哪一天碰到小偷,那不是要自己垫出来-----  在门口略略等了一下,便看到他的银灰色车子。突然发现,她脑子秀逗了,这么个下班时间,这种车子这么大咧咧的停在公司大门口,简直是遭人白眼。只盼着不要有同事看见,一溜烟的上了去,道:“开车。”他穿了件粉色的衬衫,见她匆忙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何事情,忙启动了车子。  车子里静默无言,她与他本来就不熟。连轮胎行使过地面发出的沙沙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她低头将包打开,将一信封递给他。他只微微看了一眼:“什么东西?”其实他是明了的。她脸一红,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吧:“那钱还你。”他只不说话,将方向盘用力一扭,调了个方向。  车子在一间餐厅停了下来,一进门,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已经迎了上来:“江少,一段时间没有来了,老地方吗?”从那大片的玻璃望出去,五十几层的高处自然比她办公室里的十几层更瞧得分明,华灯初上,熠熠闪耀,整个城市就如同一座不夜城。那餐具是白底的,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最外圈镀了一圈金,富丽贵气。她只觉得莫名的熟悉,只不停的摸着那只蝴蝶。其实是不一样的,那小城买到的东西,都是极便宜的,更何况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定是粗糙不堪的。但记忆中的东西总是最美的,因为那流水年华,也只因是已经过去了的。  从那以后,娉婷就算打再多电话过来,她总是推脱。她虽然年轻,但终究是明白的,什么事情总讲究门当户对。那是老祖宗积淀了几千年传下来的,若不是真理,早给大浪淘沙掉了。她与他们总归不是同路人。
  后来也便淡了下来,她负责进出口的事情,每日里也忙的昏头转向的。这日晚上,本身心情不好,这才刚开始工作,娉婷电话又来了:“子默----你可要来救我。我喝醉了----”口齿不清的报了个地址。那地方她知道,也去过几次。  推了门进去,只见一桌子的人,都吃得七七八八了,娉婷一见她,已摇摇晃晃的过了来:“不是来了吗?子默,来帮我灌他们。”美人到底是美人,连喝醉了也美的冒泡。她赶忙扶了她坐下。一抬头,只见他手上捏着一根烟,正微微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那眼底如同一潭秋水,直直看着她,深不可测。  她酒量其实不好,不过相对于一个南方女孩子来说,还过得去。那还是因为小时候父亲每每喝酒时,把她抱在大腿上,用筷子略略沾沾,给这么沾出来的。母亲每次一说到这事情,就说自己从小投父亲的缘,虽然是女孩子,但父亲也是捧在手心里这么大起来的。要知道老家那一代,在她出生的时候,重男轻女思想可严重了。但父亲却丝毫没有这种想法。她每次应酬也极克制,若是快到了底线,从不多碰一口。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那次打牌的关系,走到最后,别人都自以为是的“知情识趣”。竟剩下他和她两人。他从未见她喝过那么多的酒,平日里,旁人再敬她,她只笑着移话题,情非得已之下才微眠几口。这日却是喝多了,双眼迷朦,连路也走不稳了。已入了秋,天气很凉爽,风从车窗外吹入,打的她发丝飘飘。她和他一向没有什么话,他不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若是他说了,她也应几句,绝不主动攀谈。  将她半扶着半抱着,安置到房间内。客厅极小,房间极小,厨房也极小,加起来还没有他一个卧室大。但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去厨房到了杯水,这才发现,她似乎对蝴蝶有偏好,杯子上,碟子上,碗上都是蝴蝶。倒了杯水回房间,只见她还在朦胧中,只迷糊的喃喃:“不要吃药,我只喝水水。默默是要喝水水。”原来她只觉着是回了江南,那魂牵梦绕的地方。小时候,每次感冒发烧,父亲便与母亲守在身边,轮流的喂她喝水,吃药。他倒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么撒娇的口气讲话,心中一动。从来都说江南之地,吴侬软语,但她却也学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他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只觉得她温软如棉,无一丝重量,慢慢将杯子凑到她嘴边。她骨碌碌的一下子将水全部喝完,好似还未尽兴,伸出舌头舔了几舔。他只觉脑中哄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尽往脑子里冲。她却还亦不知,慢慢的在他怀里翻了姿势,那柔软的两片唇就这么慢慢的刷过脖子----他只觉得一下子兵败如山倒,亦忍耐不住,猛得亲了上去---------  她其实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酒到了后半夜也已经醒了。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喝醉的时候迷糊,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借酒壮胆,到了酒醒反倒变小了。只好装睡,一动也不敢动。到了天亮时,他方才离开的。只知道他似乎推了房门出去,后又进了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她可没有那个胆子睁开眼睛,与他大眼对小眼。过了半晌,关了房门出了去,接着又听到大门关的声音,这回是真走了。  他没有跟她联系。她自然也没有跟他联系,上次娉婷给的电话,她随手一记,早不知道那张纸夹到哪份文件里了。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有什么牵扯。其实有什么好联系的呢?不过是一夜情罢了!倒不是她有多开放,她与他的这次,其实还是第一次。只不过那日是父亲的忌日,每年的那一天,自己总会难过,特别是与母亲通了电话后,更是觉着寂寞难过。只是想家,想马上回家去,吃母亲包的馄饨,吃母亲裹的粽子。喝酒时便有了想醉的念头,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她亦有一丝清醒。只觉得孤单冷清,便想抓住一根浮木。如同菟丝花,想靠着大树,借一点力量。若说是他占了她便宜,还不如说是她沾了他的。  况且他的女伴估计可以绕着外环绕几圈了,她赵子默算什么呀。做什么事情都需量力而为,她倒是知道的。过了一两个月,娉婷打了电话过来:“怎么又失踪了?联系都不联系。我刚去了欧洲一趟,不联系你。你难道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就这么又重新联系上了。  再见面时,他手上还拥着个国色天香。只抬头看了她一眼,连微笑也欠奉。她自然也没有过去打招呼。一大帮子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到了回去的时候,他早就载了那个国色天香走了,不知道去哪里风流快活去了。送她回去的那人还开玩笑道:“那小子,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活像刚开晕似的。”  回了家洗好澡,也很晚了,天气已冷了,钻进被子暖熏熏的就只想睡觉。刚觉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就听得电话想起,把手伸出去,在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有摸着,心里恨道:“不知道是哪个死老外,就喜欢扰人清梦!”做进出口也没有办法,人家睡觉的时候,你上班,你睡觉的时候,人家还在上班。所以说吃口饭不容易啊,不过她撒起谎来却是溜的,那日母亲打电话过来问她工作辛不辛苦,她就说:“什么辛苦,无非是跟他们用外文聊聊天。”哄得母亲放心,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电话铃声响了几下,估计对方见没有接,便挂了线。她也乐的轻松,不用在黑暗中摸索,便沉沉睡了过去。到了第二天,总算找个电话了,翻开一看,一个手机号码,也不是自己平日里所打的,也不甚在意。
  好不容易把德国的老外给摆平了,争取了张大订单,拿着奖金单,心里头热孜孜的。挂了个电话给母亲,听她唠唠叨叨的讲了好一会话,才略略平息了思念。心想着,早些回家,买点菜慰劳慰劳自己。她相对时下的都市女孩子,还是会烧菜的,北方的口味相对比南方要重,所以她也不怎么喜欢吃。每日里,加班加点,也就用快餐等速食打发掉了。今日心情好,就想着怎么回去弄几个家乡小菜吃吃,光这么想一想就垂涎欲滴了。  家乡的小城,河流密布,水枕人家。鱼自然是餐桌上最普遍的。父亲最擅长烧的就是鱼了,最最好吃的便是火腿香菇鲫鱼豆腐汤,把鱼身用热油煎了,然后把姜片和黄酒(江南一代的特产酒,又叫料酒)下锅,混着热水泡干净,切好的火腿香菇,用文火炖,一直到汤汁呈牛奶色,然后放入豆腐。出锅后再放香葱,红的红,白的白,绿的绿,色香味具全,令人口水直流。每次父亲烧这个菜,她都可以吃满满的两大碗饭。小时候就喜欢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烧菜,也没有特意的学,也就这么会了。那爆炒的香味,那腾起的青烟,在记忆里总是那么美好。如今回想起来,仿佛也就是这些,带着童年的味道。  还未熬到下班,娉婷的电话便过了来:“下班了没有?一起去吃饭。”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在跟沈小佳比划传真上的内容:“吃饭?不了,今天想回家吃。”“回家?怎么家里有人等候?”娉婷笑着问道,语气却有一丝不同。她手忙脚乱的,也没有听出来:“哪里有人等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零丁洋里叹零丁的!只不过今天不想吃外食。想回家自己做!”“自己做,不会吧?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提过啊?”她倒笑了出来:“不知道了吧!”娉婷也笑了出来,讨饶道:“好了。今日不要回家了,出来一起吃吧。热热闹闹的。”  和他们吃饭总比和客人吃饭轻松多了,况且她也只是应景罢了。那日是姚少请客。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名字,一则是从未留心记,二则他们这群人本身也不叫全名的。坐的时候,姚少就坐在旁边,颇为殷勤,频频帮她夹菜。他就这么坐在对面。印象中他好象与她对面的时间比较多。旁边的国色天香倒是换了人了,换了个摇曳生姿。隔了些距离,也瞧不清楚,想当然而,应该又是美女一个啊。  或许是想了一日清淡些的东西,所以那菜色总觉得不合口味。听他们讲了一个一个的笑话,有的带点晕段子,有的冷到极点。她只微微笑着,将碟子里油腻的菜拨来又拨去的。一抬头,却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饭后还是老样子的消遣,去了私人俱乐部。娉婷因她平日里工作繁忙,便拖了去享受SPA。也不知是随口还是无心的问道:“你和江少怎么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云淡风清:“什么怎么了?我跟他一点也不熟啊!”娉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要给我装糊涂。我看他今天一顿饭下来,你这边不知道扫了几万回了。”她倒是没有发现,微愣了一下,道:“估计是你看错了吧。我脸上又没有什么东西。”  娉婷盯了她一会儿,低声道:“我也只是提醒你罢了。他们这群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呢?像我现在跟孙平华,你以为真能到头。只不过我喜欢他罢了,能拖一时是一时。他呢?父母也还未瞧着中意的,所以也就这么过呗。”她知道娉婷讲的是真心的体已话,但她与他的那一段,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口去。细细一想,也越发骇然了。  娉婷也不管她是否听进去:“说起江少,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这群人有哪个不巴结他的。不要看是上层了,其实上层也有阶级之分的。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说。”她本身没有想过要与他们这群人有什么纠葛,但仍是挺感谢娉婷的提醒。  等回去时,最后竟又剩了他们俩,她这才发现那摇曳生姿早不见了。他只看了她一眼,道:“我送你回去。”她笑了笑算是回应。到了车里,也无话。打了暖气,和着汽车里特有的真皮味道,竟依稀有些朦胧。很快便送到了门口,她谢了一声,也就下车了。到了屋里,将靴子脱了,整个人懒懒的,动也不想动。往床上一倒,细棉软被的,只觉得睡意弥漫。  朦胧中听得电话响起,只是蜷缩着不想动。可一想到这几天的德国大单,想到那热乎乎的奖金,算了,伸头也是一刀,这才磨蹭着从被子里爬出来,接了电话。结果迷迷糊糊的喂了几声,竟然半天没有声响,心里一阵火:“哪个王八蛋惹人清梦。”便啪的一声挂了。看了电话又不是国外长途来电。半响,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电话,按了接听键,竟是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是我!”她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恩了一下。  那边却是半天没有说话,她也不好意思挂断。良久,他的声音才响起,说不出什么感觉,仿佛竟有一丝情人间的呢喃:“那天--------那天我没有做措施!”她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还好他是看不见的。从未碰到过如此问题,难道要回答没有关系啊。她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心竟微微发凉,才恍然大悟了起来,淡淡的回道:“这世界上还有事后避孕的这一招,江少何必担心呢?”他在那边默然,她便挂了电话。  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起了身,到厨房里倒了杯水。摸着杯子上的凹凸有质蝴蝶,总觉得莫名的安慰。仿佛自己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朦胧中依稀听见门铃响起,只觉得怪异。这么晚了,邻里之间怎么还会有人来拜访。响了半天,她这才惊觉,原来是自己的门铃。竟然是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活生生的站着。她愣在门口,半天不知道怎么办。他看着她,将门轻轻推开,便走了进来。  她吸了口气,道:“要喝水吗?”来者是客,进都进了,总不能赶他走。他不说话,只看着她。不知道是夜色如水的原因还是灯光照明强度不够,只觉得里头如汪洋大海,仿佛可以吸人般。她只觉得慌乱,逃似的想去厨房。还没跨出几步,已被他从后面抱了住,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那感觉又酥又麻,她只觉得身子发软,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抱的越来越紧,身上那淡淡烟草味道,那灼热的体温,竟有种异样的熟悉。她有些急了,那种感觉竟让她害怕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唇齿纠缠中,轻咬了他的舌头。他微微吃痛,人也略略清醒了些,只俯在她肩头,大口喘气。  他仍是拥着她,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许久,才低低的在她耳边恨恨的道:“你这扰人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几字说的咬牙切齿的,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竟有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那气息痒痒的吹在耳畔,她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心里又如同三月的微风拂过湖面,轻柔无限,却又荡起阵阵涟漪---------  早上上班到底是迟了。沈小佳工作了一半,凑了过来:“子默,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连你这个公司标准时间也迟到了。”她脸不争气的红了一下。沈小佳难得见她如此模样,哪里肯放过她:“给我说实话。昨晚是不是花月正春风啊?”她佯装怒道:“去去去,收客人E-MAIL去,少在这里瞎搅和。”沈小佳咯咯笑了出来:“脑羞成怒,说明我正中靶心!”  到了中午,便有人送了一束荷兰空运过来的郁金香。沈小佳对着花,左看右看,啧啧称奇:“贵是贵的,但谁会追女孩子,送郁金香啊?”她心却微微一动。小时候没有什么好的方式可以了解世界,因为信息各方面太贫乏了。还好那时候有电视机,每每到综艺大观播放的时候,便搬了小凳子,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印象最深的便是荷兰,那美丽的郁金香,浪漫的风车,蓝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厚厚的奶酪。仿佛就像梦境里才有的般。那景色带着童年的回忆,更是根深蒂固的如植在脑中般。  一连几日花束不断。但却没有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又过了几日,他却是来电了:“今晚去你那里。”她本就很晚下的班,回到家已是极晚了。才进了门,他就到了,一脸的愠色。她也没有在意,只管自己洗澡。等她洗好出来,他已经睡了,侧着身子,背对着她。她将灯关了,轻轻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到底还是不习惯,她只靠着床沿,离他远远的。黑暗中,只觉他翻了过来,将她一手捞入了怀里,那暖暖的气息已喷了上来-----  和他一起,如果说这也能算一起的话,素来是他掌控的。她有时候有弄不懂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么一步的。但又觉得好象挺自然的,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自己也不是刚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了,见多了男欢女爱,有多少个不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现代社会,合则聚,不合则散,是不必太过于执着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这么时髦,想不到还是赶上了时下的列车。  她自然知道他不止她一个女的,有好几次,他在她那里的时候,那群莺莺燕燕还是电话不断的,也有几次他接了电话,便走了。她也自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江少为了她放弃那么一大片美好的森林。要知道电视里或者小说上,那些花花公子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结束自己的风流生涯,从此一心一意。其实多半是骗骗小女生的。也不可以说一个也没有,但基本上是绝少的,若有人真的碰上了这么一个,那简直是比中福利彩票特等奖还难,需得马上杀牛羊酬神啊。所以,他与她,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他出手是阔绰的,一直以来她也没有注意,那日整理了一下房间,这才发现他买了好些东西给她。有珠宝首饰,也有皮包衣服。他只管自己拿来,就扔在一旁。她一般是要过好些天才发现的。有钱人就是好,一件衣服,一件首饰,可以抵她一月或半月工资了。更不用说是那名牌皮包了。她是见识浅的,但就算没有看过猪,至少也吃过猪肉。那LV的限量包包,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更何况是她这种不上不下的职员。她虽然爱钱,但绝不贪。这种东西,她自问没有实力拥有,也就没有那个必要拿出来招人非议了。毕竟人言还是可畏的,没有那么大的头,也无所谓戴那么大的帽子。
  因与母亲相隔距离远,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面,所以早在读书时就立了不成文的约定,每个星期六必要通上长长的一段电话,以慰彼此的思念之苦,另外也顺便帮中国的电信事业作出点微薄的贡献,可能在更小的程度上推动了国民经济的百分之零零零零零零零点几的增长。  今日母亲的电话更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以前每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因为实在听的太多了,以至于耳中生了茧子,常常自觉的跳过。但今日母亲的行为,实在除了这句话,就无其他形容词可以形容的如此入骨了。其实说穿了,不外是告诉她同城同乡有个谁谁的儿子,姓谁名谁,也在本城工作,母亲已经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人家了,有机会多联系。万一有事情,也可互帮互助。无疑是变相的相亲。  赵子默最最头疼的便是这件事情。自毕业后开始,母亲就有意无意的往这个话题上带。到了今年更是挑明了,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这种事情还是随缘的比较好。以往母亲的动作,她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即可。每次见了面,吃过一两顿饭,便找了借口推了就是。并不是不了解母亲的苦心,只不过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缘分的。相亲就如同是鱼肉放在砧板上,几斤几两,无所遁形。实在不想去受如此煎熬。  那个谁谁谁,见了面知道才知道叫邢利锋,第二日就打了电话来,约了时间地点吃饭。她本着按规矩办事的心态,草草的去了。人倒也不错,虽是极普通的人家出身,苦读成功,站在人前,一样意气轩昂。且是个极健谈极热情的人,才刚见面,便开了话匣子,或许有种老乡的关系在里头,只觉的很容易混熟。  地点是在一家上海餐厅,装潢的极精致华丽,小资情调十足,看上去档次肯定不低。因同处南方,口味亦相似。她胃口也颇好,听着他从时事政治版讲到了财经版又转到了娱乐版,倒也挺佩服的。所以又改观了些,心想着不能成为恋人,成为朋友也是不错。  他倒是来了电话:“在哪里?”“吃饭!”他也极平淡的问道:“要去接你吗?”本来他与她之间的联系就是时断时续的。实在不必因为那层关系牵扯太多,若是多了,以后断了岂不是更加难办。她心里清楚明白,便拒绝道:“不了,我自己会安排的。”他在那头恩了一声,便挂了线。  他们两人的位置靠在玻璃墙边,楼层不高,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墙外面车如流水,繁乱似锦。她本已经吃的十之八九了,若是平时,早已是找了借口回去了。此时觉得邢利锋此人颇为亲切,也存了心想交个朋友。一顿饭下来,倒也不早了。叫了服务员买单,倒过来了一个餐厅经理,态度极为恭敬,微笑的道:“单子江少已经签掉了,希望两位满意我们的服务。有机会多多光顾。”  邢利锋刚开始是一脸的愕然,见她一副平常神态,也已经明了,是她朋友买的单。出了门,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抓了抓头发道:“怎么好意思让你朋友给买单呢?”她其实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他就是在餐厅里给她打的电话。他与她本身什么也不是,他既然喜欢买单就让他去买好了。下了车,笑吟吟的朝邢利锋道:“这次请客不成,就下次吧。”邢利锋也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连连点头:“荣幸之至。”  这几日因单子出货问题,每日都是手脚并用的,回了家就累极而眠的。今日却是奇怪,竟无半点睡意。洗了澡出来,在床上翻来翻去半个钟头,竟神志益发清醒了。索性起了身,将厨房里的油盐酱醋细细整理了一遍,还是觉得无睡意。又将地板擦了两遍,连床脚也擦得纤尘不染的,头上冒了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停了下来。又去洗了澡,这才重新躺在被窝里。  心想着这下可以睡着了吧,还是翻来覆去,仿佛总找不到一个可以睡着的姿势。每次总差那么一点点可以睡着了,但就是睡不着。正烦躁间,电话竟也凑起了热闹,她摸着头坐了起来,拥着被子接了电话。“开门!”口气竟然不容拒绝。她挂了电话,一看,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一边起床一边还在想是否要感谢他没有按门铃,没有把左邻右舍全部吵醒。  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到这里的,或许应该感谢所有城中开车的司机,定是极遵守交通法规的,否则像他喝的这么醉的人,如何能够四肢健全的开到她小区楼下。半拖半扶着将他放在床上,显然是喝多了,双眉微微皱着,仿佛正有所困扰。  到底是于心不忍,便拧了块热毛巾,细细的帮他搽了脸。他好象有感应似的,竟然睁了眼,黑如点漆,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脸上一红,便停了动作,道:“你休息一下。”俯过身,帮他掖一下被子。他却一把将她用力抱住,一个翻山倒海,已将她压在了身下。那呼吸喷来,带着浓烈的酒味,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中人欲熏。那吻已如暴雨般下来,一下一下,如此猛烈,落在她眉心,眼盖,鼻尖,嘴唇,颈际,沿沿而下----------  到了醒来已经快接近第二天的中午了。幸而是星期天。她平日里就觉得是最可爱的日子。可以肆意的赖在床上。懒懒的伸了手臂,咕哝了几声,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竟被吓了一跳,他就这么闲适的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从未碰到过如此情况,从来他都是在她醒来之前就走了的。他与她的一切只可在黑暗中进行,仿佛就如同梦境,向来是一见了光就消失无踪的。  他正看着她,眼里深处似乎有种不可置信。见她醒了,便起了身,到了厅里。有些时候,他是极绅士的。
  总以为他肯定是走了。等她梳洗完毕出来,竟然还在。电视开着,正播着CCTV4的中国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清脆的传了过来。抬头看了时间,已是中午了。便进了厨房。冰箱里也没有什么菜,她草草的弄了一下,半个小时不到就好了。  端了出来,很普通:一个清蒸小黄鱼,一个炒蛋,一个菌菇清汤。她平时只有一个人,今日有他陪着,胃口竟也比往常好了许多。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吃饭。他将鱼头夹掉,却慢慢的将鱼眼挑了出来。她心中一动。只见他缓缓的将鱼眼递了过来,轻轻放在她碗里。  她的心竟砰咚砰咚跳了起来,气息也混了起来。她以前很爱看书。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关于鱼眼的故事。曾经有一对可爱的恋人,在学校里就恋爱了,每次两个人一起吃鱼的时候,女生总是将鱼眼夹给了男生。男生有一天问她为什么,她说小时候,父亲每次吃鱼的时候都夹给了她,那是因为代表了爱。因为鱼眼是留给最爱的人的。后来分配到了同一个城市里工作。同学朋友都以为他们会很顺利的结婚,生子,携手过一辈子。但是那男的总觉得心有不甘,他一直想出去闯闯。后来他在与她谈婚论嫁的时候,毅然去了国外闯荡,两人和平分了手。几年之后,他成功了,回到了那个小城。但她已经结了婚。她请他到家里去做客,吃饭的时候,客气有礼的将最好的菜都夹给了他,最后端上了一条鱼。他看着她将鱼眼夹给了她的老公。这才知道原来他得到的并不比失去的多。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顾吃饭,可能是饿了,竟有些狼吞虎咽。鱼眼本身是没有什么味道的,能品出味道来的只是心而已。仿佛回到很多很多年前,父亲煮的那鱼汤,其实可能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也定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里厨师的手艺,但却溢满爱。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寻寻觅觅,却再也找不出这个味了。  五月二十六日,星期六。极难得的日子,她准备了许多材料,开始亲手做火腿香菇鲫鱼汤。将鱼用小火炖着。又将所有的盘子,杯子,碟子细细的洗了一遍又搽了一遍,直到全部晶莹剔透为止。那一只只的蝴蝶,也是荧光异彩起来。她摸着,微微的叹了口气。  所有的改变好象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的,他过来的次数频繁了起来。她的住处放了许多他的私人用品,包括衣服、刮胡刀、盥洗用品、他常看的财经杂志,竟将她的空间割分了。有几次她竟有了种情人的错觉。  怔仲间,他的电话倒来了:“今晚去哪里吃饭?”很少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她抬了头一看钟,才四点多。心里某一处竟软软的:“在家里呢。过来吗?”她第一次主动邀他。他在那头低低的应了一声,仿佛情人间的细语,夹着丝丝喜悦。  最后那一大锅的汤,自然是进了他的肚子。这是他第二次吃她煮的菜,跟第一次一样,吃了个精光。洗了碗出来,他正接着电话:“今天有事情。不去了。”抬头朝她看了一眼,便挂了电话。她心里清楚明了,回了房间玩起了电脑。  他跟了进来:“出去逛逛。”倒是第一次跟他出去逛,那专柜小姐见了他,娇笑不断的,一幅熟极了的模样。一排排的商品,奢华到了极致,就如同专柜小姐脸上的妆容,赏心悦目。他用眼神在示意她,她懂得意思,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中。物质享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习惯的比较好,毕竟她没有那个实力真正拥有。有些东西就如同鸦片一般,你不接触,也不过如此,但接触了,总会上瘾,总会有种欲罢不能。  又转到了珠宝名店,那店铺经理亲自迎了出来,派人送了一套又一套的首饰。那一颗一颗的硕大的钻石,镶在设计各异的造型上,的确巧夺天工又璀璨夺目的。怪不得有人说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不过她到现在倒是连一个好朋友也没有。他只坐在一旁,闲适的看着她。  本不想要的,可今日是特别的。所以最后还是在柜台上,挑了一个铂金的链子,坠子是铂金海豚,作跳跃状,说不出的娇憨可人。她一看就喜欢了,只觉得可爱,不住抚摩。  他与她的关系,娉婷的圈子里怕也是有所耳闻的。一次聚会中,娉婷一边享受咖啡,一边聊天的当口:“最近和江少如何?”她虽没有刻意隐瞒,但确实也没有告知她何时开始过,碰到她这么直截了当,脸皮到底还是薄了点,也红了起来:“就这样!”娉婷从时尚杂志中抬了头:“认真的?”  她倒笑了出来:“你说呢?”娉婷只挑了挑精致秀气的长眉,没有说话。她耸了耸肩,笑了笑道:“我不排斥有场艳遇。更况且遇上的是极品。”
  回的路上却是板着脸,一脸的愠色。在小区门口放了她,便直接开车走了。一日里沈小佳跟她开玩笑:“怎么最近好久不见银灰色大奔了?”她这才恍然,竟一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  再次与娉婷碰头,这才知道他最近出了点小车祸。娉婷看她一脸的愕然,倒也略略吃了一点惊:“你不会不知道吧?”回到了家,将电话拿出来又塞进去,就是想不好要不要打过去。这么一磨蹭,已经极晚了,再打过去等于骚扰病人了,也就不打了。  第二天,早早去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订了束百合花让人送过去。九点一到,办公室人头涌动,便忙了起来。正忙乱间,只听手下Q。C小王在唤她:“子默,你电话响了几遍了?”她拿起一看,当真有三个未接电话,翻了号码,竟然是他。到了吃中饭时,方有空回了一个过去。  “好点了吗?”他那边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在听,那头依稀有声音传过来。半晌也没有见他回话,便道:“你好好休息吧!”正要挂线,他却出声了,竟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东西!”又半天的不说话,她看着时钟,已到了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忙了:“我要挂了。”才说完,只听嘟嘟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他先按了挂电话键。她望着电话,怔忪了一下。  快下班时,他又来了电:“过来陪我!”语气一向如此,不容别人拒绝。到了医院他所在的楼层,问了下护士,却见那护士极和蔼的将她引到了门口。推了门进去,是一间极宽敞豪华的套间病房。摆买了花篮和水果篮。  他正在看文件,见了她进来,只抬了一下头,也不说话。只当她不存在般。她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本就如此。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慢慢翻起来。那沙发柔软舒适的,她只觉的倦意袭来,竟迷糊了起来。  醒来已经是极晚了,他心情好象好了许多,没有板着脸了,有了几丝笑意的道:“吃饭了!我饿了!”这才注意到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外卖,一看打包的盒子,竟是五星级的大饭店的标志。跟他在一起之后,知道他对饮食向来考究,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发现他伤的也挺重的。脸上,手上都是擦伤,脚也受了伤,一拐一拐的。见她一动不动的看他,他倒笑了:“小伤,不碍事。我妈她就喜欢小题大作!”  她白了他一眼,只将拆了包装的筷子递过去。才吃了几口,他竟像小孩子似的将筷子一扔:“不好吃,不要吃了。”低低凑了过来:“我要喝你煮的鱼汤!”  她心中一软,将他的手拖了过来,一看手表,已经是十点多了。超市里还是有鱼的。她提了包,站了起来。他倒急了,一把拖住:“干吗?”她回头啧道:“你自己不是说要喝汤吗?”他呆了呆,笑了出来,极舒畅的样子,用力一拉,将她锁在怀里:“明天再喝好了!”她推了推他,不敢用力:“那你还吃不吃啊?”他连连点头:“吃,当然要吃的。
  早早的下了班,买了各种材料,将鱼洗了又洗,直到找不出半点不满意处,才用油爆炒。开了小火炖后,又将火腿香菇仔细的清理干净。等大功告成,已经到了傍晚了。抬头看了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忙匆匆出了门去。  轻推了门进去,他已见着了,嚷着道:“总算来了。也不看看几点了,还以为你闹失踪了。”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哪里是初见面时冷淡从容的人物。她看了一下天花板,横了他一眼,将保温瓶往他手上一塞,道:“饿死拉倒。反正中国人口众多,少你一个也无所谓!”他一边将盖子拧开,只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一边瞅了她一眼道:“就这么不待见我,巴不得我死啊!”说话间,端着瓶子,直接喝了几口,才说:“放一百个心吧。越是祸害,越是能活千年的。”  她倒笑了出来,只觉着在医院里说这个话题不吉利,忙转了:“倒在碗里喝!”他依言将保温瓶递给了她。她倒在一碗里,这才重新递给了他。病房内的鲜花已然已经全部换过了,只留了最新鲜的。离他最近的床头插着一束花,略有些枯萎了,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瞧着竟有些模糊的美丽。定睛细看,才知道是束百合。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那铃声设置的特别奇怪,她与他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看了她一眼,方才接了起来:“妈,什么事情?”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回道:“你不要听医院里的院长乱说,你也不来瞧瞧他们的伙食,跟什么似的。明日里我就跟院长提提意见,难吃的紧。你昨日里来,不也说我瘦了吗?难不成是骗我的啊?”一会儿又回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吃。你不相信啊?不相信就过来瞧瞧。”那头又说了好长一会话,他道:“真过来啊。过来就过来吧。刘秘书不是说你这几天有外事活动吗?”  挂了电话,见她正低头在看花,正在出神,手好象无意识般,将拿着的一朵香槟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下来。他端了碗喝了起来,一边嘻笑着道:“什么时候成采花大盗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一会才道:“快些喝,我要回了。”他脸色变了变,竟沉了下来:“就这么想回去?”她看了一下窗外,夜色茫茫,似乎就没有尽头一样的。几盏路灯微微露出晕黄的光芒,虽有那么一点光线,远远的,还隔着玻璃。  她没有造声,只看着他,点了点头。他却火了起来,冷冷道:“走吧,走吧,快给我走!”她背了包转身而出。走廊上一片静寂,依稀听到某个病房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心中只觉得有些微微的刺痛,说不清是什么,呼吸也有些乱了,只奔跑着出了医院。  回到了家,空气里还有很浓的鱼香味道,仿佛多年前父亲煮的那个香味一样,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能感觉到父亲的爱。突然间,说不出的想家,想母亲。好想窝在母亲怀里,吸取一点温暖。只觉得脸上湿湿的,一摸,竟然是泪。  电话滴滴的响了个不停,屏幕上依稀显示“邢利锋来电,是否接听?”她只觉得恍惚,也没有按键。电话响了一会就停了。过了好一会,又响了起来。她只觉的头痛欲裂的,胡乱按了键:“喂,你好!”  邢利锋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没有打扰你睡觉吧?”她吸了一下鼻子:“没有!”他静了静,道:“怎么了,感冒了吗?”想不到他这么细心,她笑着掩饰道:“好象鼻子有一点塞住。”邢利锋道:“那要吃点药的。”她恩了一声,回道:“吃过了。谢谢。”  他在那头讪讪的道:“本还想明天约你去吃饭的呢?怎么连老天也不帮我?”她哦了一声,一会才方下了决心道:“应该没有关系。你说吧,去哪里吃饭。”邢利锋笑着道:“那说定了。明天再跟你通电话,你早点休息。”又是一室寂静!  一晃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与邢利锋倒是出去吃了两顿饭,听他东拉西扯的,挺能消磨时间的。那日沈小佳看着邢利锋送来的白色玫瑰,道:“这花不错,看起来比郁金香要合适些。看不出来啊,最近桃花朵朵开吗!!”她笑了笑,习惯性的拿了电话出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未接来电!他没有来过电话!  倒是娉婷打了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的问了:“你和江少到底是怎么了?”她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形容词。娉婷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她实在无心上班了,忙冲了出去。上了计程车,才发觉竟然连假也没有请,虽然已快接近下班,但终究不好。便打了个电话,知会了一下小王。  看着那扇门,竟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仿佛走入了原始森林,未知的旅途,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待。她吸了好几口气,方才有勇气推门而入。空气里有一中刺鼻的药水味道,虽然被满屋的花香遮着,到底盖不住,直直的冲入肺中。仿佛许多许多年以前,父亲的病房里,也弥漫着这个医药味道。她每日都去,闻得熟悉了,也或许和着父亲的味道,竟然也不觉得难闻了。这么一个恍惚,竟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房内,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走过了小厅,这才看见他正躺在床上。地上是厚厚的毯子,她的高跟鞋踩上去,只觉得软软一团,仿佛踩在云端般,如此的不真切。
  只听他声音传了过来:“说了不要吃了,不要来烦我!再烦我,我让院长给你下岗。”原来他是这么威胁小护士的。她想笑,却觉得一种酸意直冲眼睛,没有说话,只静静站着床边。半晌,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得转过身来。  时间似乎一下子静止了。她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拉向了他,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一秒,或许只有零点零零几秒的时间,已经吻了下来。仿佛世界即将要毁灭,一切都将不存在了。这世界上只有他和她而已。花开花落,风起云涌,原来只不过是一刹那,原来抵不过这一刹那-------  良久,他方才微微放开了她,拥着她大口的喘气。她靠在他怀里,只细细的喘气。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又俯了下来,轻啄了一口:“你这小东西!”语气仿佛如浸了蜜水的梅子,一片清甜。  仿佛是忍不住,又吻了下来,唇齿纠缠间,仿佛才是永恒。他抱的那么紧,几乎要把她活生生嵌进自己的身体内。她只觉他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将她的一切挤出来,就这么给吞进去。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了他,他也是极为狼狈的样子,却是笑着,仿佛从心底深处翻涌而出的笑意,一波一波,喜不胜喜,绵绵不绝!  房内已经暗了下来,只有透过玻璃窗依稀看到一些光线,远远的折进来。因隔的实在是远,所以只有微微的泛黄一线,其实是什么也照不见的。她缩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着自己的,仿佛就要这么过下去了。那窗头的柜子上依旧摆着一束花,她只觉得好象是枯的,又觉得不可能。眯着眼瞧了半天,才看了个真切,原来真的是枯了的。  他顺着眼光看了过去,是枯萎了的百合,虽依稀有些香味,但到底是枯了的,心里虽已平复了些,但仍是忍不住,咬了她一下耳垂:“你这个小气的东西!”她微微吃痛,却只觉脖子,耳畔一片酥麻。听了他的话,这才恍然,原来是她那日让花店代送的百合花。  他摸着她的头发,不长不短,微微过肩,触感依旧如记忆中般,顺滑如丝。依稀带着一丝怒气的道:“也不看看别人,每日里一天一束,上下午的报到!”她推了推他:“那你去找她们去?”知道他魅力足,今天不是国色天香就是摇曳生姿的,可以绕着外环几圈了。  他却笑了,斜视着她:“吃醋了啊?”她哑然,微微抬了下巴:“你继续!”他哼了一下,道:“就没看到过这么小气的人!就这么一束百合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啊!你瞧这里多少玫瑰啊?”  她用力将他推开,坐了起来:“本姑娘从来不吃醋,就会喝醋!”他笑了出来,将她搂在怀里,越发不可抑制了,先是无声的,渐渐放了声音,后来则越来越大。她扯着他的脸,道:“再笑,再笑,我可走了!”  他又笑了很久,才止住。半晌,认真的看着她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他与她一起,现在越来越嬉皮了,好久没见过如此认真的模样了。她看了他一眼,只玩着他的手指,细白纤长的,说不出的好看。他认真的道:“我饿了!”她本以为他说什么正经事情,原来是这件,慢条斯理的抓了他的手,张嘴一咬,听他呼痛的声音,这才放开:“你,活该!”  他委屈的看着她,嚷嚷道:“你谋杀啊!”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谁刚刚在威胁护士啊?是谁说的,再催你吃饭,你要让她下岗的啊?”他倒不好意思起来,她是从没有看过的。竟然有些迟钝,又有些委屈的解释:“你不知道,这医院里的饭是人吃的吗?那个难吃---”她冷哼了一声:“那医院里其他人怎么办?你就会腐败!”  他好象越发委屈了,嘟着嘴细微的道:“你也不扪心自问一下!就放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他哪里会自生自灭,这么多人捧着,簇拥着的。但她心里只觉软软的,仿佛是小孩的手,在调皮的触摸,低声道:“那我去给你煮汤!”
  他仿佛亲吻上瘾了,又凑了上来,一啄一啄的吻个不停:“我明天要喝!后天要喝!大后天也要喝!大大后天也要喝-------”她亦忍不住笑了出来,啧骂道:“完了,跳了火坑了。哪有这么贪心的人!”他凑到她耳边,低低的道:“我就是这么贪心!”仿佛是誓言般,透着那么一种坚决。  她推了推他,道:“我也饿了!我们想办法吃饭吧!”没有开灯,也没有看时间,但凭感觉也已经很晚了。他咕哝了一声:“怎么就这么没气氛啊?”她用手捶了他几下:“气氛,气氛能当饭吃啊!明天你就吃气氛吧!”  他讨饶道:“好,好,好。那我们就吃饭,你想吃什么?”她已经饿的吃什么也无所谓了,想着他毕竟受了伤,道:“我想吃清淡些的。”他只不愿意开灯,摸索了一会电话,便打了出去。  她挣扎着要起来,他只不肯。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开了灯。她低头一看,那衬衫已皱的一塌糊涂了,胸前的两个扣子已经解开了,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蕾丝,她脸一红,道:“流氓本色!”他只不怀好意的笑着,竟不反驳。  本以为会有好一会儿,哪知才半个小时不到,饭店已经派了人过来。竟是上海饭店的外卖。离这里整整半个城市。当真顶顶佩服他们的速度。  他吃得津津有味,半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这家饭店的菜不错吧!”她听他语气古怪,抬头看了一眼:“干吗?”他似乎有些话想说,又止住了:“没什么!”低头狠狠的扒了几口饭。她也不管他,只顾吃饭。那饭店其实味道也就这样,但与他这么吃着,她只觉香甜,仿佛那蝴蝶飞在花朵丛中,远处清风白云,一片祥和。
  第一次去他的家里。位于中心地段的尊贵小区,二十八层的楼高。她站在客厅里,从大片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半个城市似乎就脚下,当真是万丈红尘,花花世界。虽说她对他的家族不感兴趣,也从来没问过他,他也没有说过。但对着大的吓人的客厅,还是他一个人住,禁不住,吐了吐舌头:“浪费!”。  他正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拿着二瓶矿泉水,将拧开瓶盖的一瓶随手递了过来,依稀听到她仿佛说话,便问了:“什么?”蓝瓶的SANBENDETTO,她瞄了一眼,吐了两字:“腐败!”长期对外打交道的关系,对这品牌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这个牌子源于中世纪,数百年来为欧洲王室贵族最爱的饮用水。撷取自意大利SCORZE地表以下300米的纯净天然岩层矿泉水,再配合最先进的设备于无菌无污染的环境下完成装瓶和包装。在国外已是价格不菲,更何况是要空运到国内呢!  他挑了挑眉,仰头喝了几口,动作说不出的帅气动人。她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嘀咕:“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有人再对我说教,说什么世界是公平的!我铁定把瓶子砸过去。”  他看了一下风景,转头道:“第一次细细看,倒还可以。”像是解释似的:“我只偶尔住这里。这个窝,知道的人可不多。除了我妈!”她笑了笑。他却继续:“我是孙悟空,我妈是如来佛。”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佩服!”  他斜眼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味道:“有机会你可以跟她聊聊,讨教一下如何修炼的!”她有一丝骇然,却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敬谢不敏!”他脸色似乎沉了一下,又仰起头喝了口水。  空气里似乎有一丝压迫,她四下里随意参观了一下。漂亮的可以上装潢杂志的房子,现代化的设计,米色和咖啡色的配色,俐落简单的线条。  靠在进口的意大利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这个房子一个人住,也未免太大了吧!”她好象对舒适的东西很难免疫,能坐着绝不站着。他依旧站在落地玻璃前,头也没回,飘过来一句话:“不然你跟我一起住啊!这里应该够我们住的。”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笑吟吟的耸了耸肩道:“算了吧。我可不敢坏了江少的事。万一,你要是带美女回来,多不方便啊。”她又不是笨,怎么会不知道他除了她还有其他女人。就算没有其他女人,他和她也是绝不可能的。他半转过头,却没有看她,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放心,这里够大。”  她只含笑轻啜着矿泉水:“那我可以带朋友回来吗?”他转过头,饶有兴趣的道:“哦,男的?”  她抬头,对着他的目光:“如何?”他笑了出来,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一字一顿:“你说呢?”口气很温柔,但话里阴森听来倒怪吓人的。  她耸着肩,一脸的轻松,道:“所以说吗,我还是回我的窝去。”看他一脸阴沉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慢慢凑了过去,轻声的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认床!”她其实认许多的东西,旧的,老的,过去了的,总觉得比现在的好。  他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瓶子往木质的矮几上一扔,转身就走。她也无所谓,开了电视,60-70寸的液晶大屏幕,放着不看简直是暴殄天物。抱了个柔软的抱枕,横躺在沙发上,胡乱着按着遥控,没有什么好看的频道。最后,还是停在中央新闻台,听着整点新闻女主播清脆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传来。每天都是些伊拉克死伤报道,可以占去1/5的新闻版面的。这个死美国,好事情不做,坏事是做尽。  沈小佳那日和小王在聊天:“这个美国佬,还让不让人活了。每日里逼着人民币升值,我们进出口还做不做了??真不知道当初学英语做什么?给他们美国佬做嫁衣裳!真是火!”小王也跟着叹气:“小佳姐,人家以前想着的是学好外语,去赚大把大把资本主义钱的啊!”沈小佳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小鬼头,想法倒是挺好的。算了,给你个建议,去泡个美国妞,直截了当,跟赚资本主义的钱一样,也算是为国家作贡献了。”逗的整个办公室里哈哈大笑。  如今这么想来,还是觉得好笑。抱着抱枕,细细颤动。他进了客厅,便是看到这副情景。俯下了身,问道:“笑什么呢?这么好笑。”语气一如既往,已然平静了。她换了口气,便已经闻到他身上传来了清新的沐浴香味,原来是洗澡去了。随手指着电视上的男主播:“觉得他长的帅。”“没一句真话!”说归说,他转头,看了一会电视,又转了过来,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睛有问题了,是不是?有个超帅的站你面前,竟然还说电视里这个帅。该去配副隐行眼镜了!过几天带你去电视台看看,包管你以后对这些全都免疫。”  她也学了他的样子,挑了半天的眉毛:“真的还是假的?”他笑了出来,仿佛被她逗笑了似的:“去了就知道了。”
  电话,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她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想爬起来找电话。他手长,已一把抓过她的包,递了过来。她翻了出来,屏幕上显示“邢利锋来电,是否接听”。她按了接听键:“喂。”邢利锋爽爽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忙吗?”她抬头,正好看见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细细的盯着她,像是在审查。  她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玻璃墙边,底下车也匆匆,人也匆匆,道:“不忙。你呢?”邢利锋呵呵的笑:“一样。所以想到你了!”她也笑了。“晚上一起吃饭,我过来接你。”邢利锋在邀请她,这个月他已经邀请好几次了。她转过头,见他正趴在沙发背上,只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仿佛是在觉得在做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已开口拒绝了:“不了,改天吧。我今天已经约人了。”  “男人?”他笑着看着她挂了电话。他与她之间彼此尊重隐私,向来互不多问,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他这么一问,算是过了界了。她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有问题吗?”他没有回答,只过来抱着她,轻重不一的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啃了起来。又痛又痒的。她用力推他:“拜托,我还要见人的。”只见他熟练的躲开了她的手,又往她唇畔压下去。  他的动作越来越火热,她挣扎着要避开他的手:“不要闹了!大白天的!”他已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转移到了卧室。她刚刚参观的时候明明刻意避开的。经事实证明,她还是在卧室里的时间比较多。  或许是因为不习惯,一早就醒了。陌生的光线、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让她的脑袋里有几秒钟的空白,等看到半裸抱著她的他,她才想到,这里是他家。她拉起了被单,裹在身上,竟然了无睡意。她平日里是最喜欢星期日的清晨的,总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赖在床上,仿佛小时侯,寒暑假的时候,父母亲也不来唤她起床,她想赖多久就可以赖多久。  转头就看到他放松的睡脸,像是个孩子。她很少看到他的这一面。她隐约觉得他带她到这里来,彼此又跨过了一个阶梯。突然之间,竟觉得烦躁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烦躁,反正是睡不着了,索性起了身。光线已经略略从照进来,因是秋天,亦不强劲,懒懒散散的洒了半地。进了厨房,找出了锅子,从冰箱将昨日煮的人参枸杞鸡汤和米饭拿了出来。一条一条的将鸡肉撕开,开了小火,将鸡肉丝,汤和米饭倒在锅子里细细的炖起来。又取了几个蛋,慢慢煎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刻意的学做菜,读书的时候太忙了,忙着打工赚钱都还来不及。直到真正有了稳定工作后,才开始慢慢学会善待自己。有空就去菜场,买点东西,自己一个人煮着吃。就这么也就会煮会弄了,仿佛也是一个证人,见证了她走过的路。除了家人,他还是第一个吃到她煮的菜的人。原本以为他应该是挺挑剔的人,但对她煮的食物,倒也不挑。基本上都会吃个干净。  他也醒了,闭着眼睛,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人。就穿了件睡衣走了出来。客厅里已经是满满的香气了。他心头一暖,仿佛是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了家里的一盏暖暖的灯光。知道她在厨房。果然,她赤足站在流离台前,正在熬粥。他轻轻从背后将她拥住,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其实可能也不是香味,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用过香水。就是她身上的味道,他闻着,心中竟然一片平静,就如同那海经历过了波涛,经历过了海啸,最终得到了平静。  她尝了一口粥,确定了味道和浓稠度,道:“快去洗脸,开动了。”他靠在她肩上,低低“哦”了一声,仿佛含着无限的喜悦。这才放开了手,回了洗手间梳洗。  他很快便出了来,神清气爽的。接过她手上的粥,端到餐桌上。又抢着拿了筷子。其实她的手艺也普通,他这么多年,尝遍了天下美食,早已是极难伺候的了。但看她煮东西的样子,为他煮东西的样子,他只觉得心暖,仿佛心底里头放入了颗小火苗,扑哧扑哧,跳跃不停,全身都被熏的暖洋洋,懒洋洋的。  两人默默无语,只细细的品粥。因煮的久了,鸡肉已经煮的了酥烂,入口即化。他吃的有些狼吞虎咽了,偏偏还是极优雅的样子。空气里带着一股香甜,仿佛一片的温馨。  门铃也凑了热闹,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安慰的朝她笑了笑:“估计是管理员。”一大清早的,想来也没有别人。她继续与她碗里的粥奋斗。  看来来的人应该不是管理员,她轻瞄了一眼,西装笔挺的一个男士,应该是他的属下或着有求于他那种,神色间很恭敬。一来因隔得远,二来她也不想知道,所以他们的谈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倒是感觉到那个男的眼光,扫了好几次过来。她只淡淡的喝粥,边吃还边再想:“自己的手艺好象又进步了些!”  等他回来,她都已经吃的八分饱了。放了碗,懒懒的托着下巴。他笑着看了看她的碗:“这么一点就饱了啊?跟小鸡啄米似的。”她横了他一眼:“知道不?这叫为国家,为世界作贡献,没看到非洲有多少人没吃饱吗!”  他心情极好,呵呵直笑:“那这一大锅怎么办?”她站了起来:“不吃就倒了吧!”作势要拿锅。他已一把扯住了她:“好了,开玩笑的。我吃光还不行吗!”她得势不饶人:“一口也不许剩。否则罚洗碗。”他含着粥,模糊不清的嚷嚷:“烦死了。老了可怎么办啊?”  她只觉得心底一沉,不再去理他。回了客厅,缩在沙发上,拿着遥控气,一顿乱按,就是找不到一个好看的频道。  他倒是在厨房里磨蹭了半天才出来的。她也没有抬头:“还以为你在里面孵鸡蛋了呢。”起了身,去了厨房想整理东西。一进去,却是吃了一惊,他竟然已经帮她把东西收拾干净了。他怎么会做这些,恐怕从小到大也没有做过的吧。一转身,他就站在身后,定定的看着她,温柔的道:“我吃光了,也洗好了。”
  接了娉婷的电话,急急的赶去了她的家。从没有想过她哭成那个样子,梨花带水太普通了,不能形容她的泪。黄河决堤又太没有感觉了,无法形容她的美。总而言之,哭的一塌糊涂,却又我见犹怜的。  其实她在路上就多少知道是为了娉婷的男友事情。几日前,他还蒙头蒙脑的问了一句:“最近跟你好姐妹于娉婷联系吗?”她正一头撞在最新的美国大片里,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抱着一筒薯片,头也不回:“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干吗?”他也没有接下去。今日接了娉婷带着哭音的电话,就知道不对劲了,估计那日他问她时,应该是已经有事情发生了。  用了好一些纸巾方才把娉婷的泪止住。听她哽咽着,断断续续讲了大致的内容。其实就是孙平华的父母不同意孙平华和她在一起。看中了某领导的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归来,地位相当,人也可以。就逼着孙平华结婚。无非是老套的故事,旧瓶新装而已。  娉婷想当年可是他们学校外文系有名的美女加才女,追求的人简直可以从宿舍排到学校门口了。有些人还一早起来,包子加馒头的送到宿舍,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的,就是为了搏得美人一个好印象。虽说这些到最后都是便宜了她们系住校女生的。但却也是侧面说明了娉婷的轰动程度。  她其实在大学的时候,与娉婷她也是不大熟悉的,只可算是班级里的点头之交而已。一来,她们平时交际的圈子不同。主要是她太忙了,忙着兼职,忙着打工。二来,也不只住同一个宿舍的,所以平日里也不大接触。  印象中是在快毕业的那一年,班级组织了旅游。去了素有“南有苏杭,北有上方”的美誉的上方山。班长分派的时候,把她们分在一起。说来也是巧合,平素里娉婷身旁是蜜蜂,蝴蝶缭绕的。那日她脚拐了,竟然身边没有一只苍蝇。她也是本着同学之爱,朋友之情,半扶着,半背着这么下了山。从此之后,娉婷对她就热络了起来。  而且扪心自问,娉婷的家世也是不差的,父母都是地方大学的教授,也算是书香世家。比起她们家,可是高了多少也不知道的。她想到这里,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寒冷。  娉婷缩在沙发角落里,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她去了厨房,倒了杯水出来。也没有说话,静静的陪着她。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无用。男女之间的事情,身在其中也是难解的,更何况旁人呢?  音乐淡淡响着,一首Ace of Base的《Everytime it rains》:“I see dark clouds out my window,I know the storm is coming any minute,And the thunder just confirms my fears,And I know the tears are in there,I will be crying unable to stop,Look here comes the very first drop,Cuz every time it rains,I fall to pieces,So many memories the rain releases,I feel you。。。I taste you  I canno forget,Everytime it rains。。。I get wet,Darling I am still inlove with you,As time passes by it just intensifies,I knowI will never be with you again,I will never find another with that kindness in his eyes,I will be trying unable to stop,Look here comes the very first drop  -------------”
  半天,娉婷才幽幽的道:“子默。我伤心,我难过,并非是为了孙平华父母要他认识别的女人。只是为了那些曾经的盟山海誓的日子。到了今时今日,他还不对我坦白,还要将我蒙在鼓里。其实他是早知道的,却还是给我诺言。我却也是早知道了的,还是信了他。”  大太阳底下,何来什么新鲜故事。娉婷与孙平华,她与他,都是千篇一律的在不停重复而已。但事已至此,也何必再去细想呢!  她惟有安慰道:“或许,他说出来,怕你伤心难过,所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与你。”娉婷扯了扯嘴,苦笑了出来:“子默,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了。丈夫出轨,做妻子的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无言了。孙平华与她亦不熟。她也不必帮他说话,只是想着能让娉婷舒服些。男人的承诺给的太容易了,一钱不值,还不如不给。如他,就没有任何承诺!因为从来没想过会有未来!  半夜里竟然睡到一半就醒了,瞪着天花板,了无睡意。看着身旁的他,突然,她觉得一切好可笑、好荒谬。原来就算是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也是可以陌生到极限的,比如他和她。  天啊!瞧她让自己落在一种怎样荒唐的闹剧里,她怎么会和他八辈子也打不着边的人上床了,而且长达一年多的时间?看来短时间内还没有结束的可能。  她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静静的穿了衣服,一步一步的摸索着出去。到底不是自己家,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他已然略略醒了过来,习惯性的摸到旁边,空无一人。  “子默,怎么了?”他迷糊的问道。她没有答话,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啪”的一下已开了灯。见她穿着整齐的,不由的眯了眼睛:“你这是干什么?”她吸了口气,方才道:“我-------我想回家!”
  他怒气陡然而升,她就这么想回去。他从来没有带女人来过家里,只带了她一人来。他向来有洁僻,就算想要,也只去宾馆而已。而且言语中也一再暗示她,想与她同居。他虽然女人众多,却从来没有想过和其中一个同居。她难道不知道,对他而言,同居已经是极大极大的跨度了吗?每次过来也是推三推四的,仿佛他家里有什么细菌似的。  她就喜欢跟他装傻,什么事情都喜欢跟他装傻。他当初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只能算是清秀而已,只是气质不错,加上他们这群人对于美女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引诱他上了床。想不到她是真的不在意的。一般女的,上过床之后,哪个不是电话连连的,就像是买了保险一样,有恃无恐。她却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跟没事人一样,竟然连一个招呼也没有打。他倒是头一回尝到这个滋味。最后是忍不住了,打了电话过去,她竟然还不接。于是,有意无意的在孙平华那里敲了敲边,想多见见她。  再见面时,看到她好象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油腻的东西。他心里咯噔了好几下。这种事情,他们这帮子人碰的多了。少不得又些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用这种招数。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竟不由自主的打了电话过去,却被她给挂了。他活了这些年,还从未碰到过了,倒是感了兴趣,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就算他与她一起了,她还是喜欢给他装傻。明明打电话告诉她,晚上他会过去。若是其他女人,早是洗好了澡,喷了香水在等他了。她呢?却是加班到十点多,足足让他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买给她的东西,从来也没见她用过。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心,竟然身不由已的,好几次不知所以的就到了她楼下。  那日在上海饭店与哥们吃饭,出了包厢,老远就看见她与一个男的在吃饭,有说有笑,一副舒服愉悦的样子。他就故意打了电话,探听她的语气。她呢?永远是在跟他装。他挂了之后,“啪”的一声,当场就把手机给砸了出去。弄的整整一包厢的哥们,目目相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给喝醉了。  他私下里看到过她的身份证,知道五月二十六日是她生日。早早的打了电话过去。想不到她会约他到家里吃饭。那日的效率特别高,一下子就把事情给完成了,早早的过了去。看她才厨房忙碌的样子,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说不出的满足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自小他吃饭什么的,从来都是厨子做的,警卫给端过来的。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下厨做过。原来有人特地为他做的,竟然是如此的好吃。  他带她去商场,去珠宝店,无非是想送她一份生日礼物而已。她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讲是她生日,他也就跟她装。结果十数万的珠宝,上万的皮包,品牌的衣服什么也看不上,最后只挑了五六百的白金项链。他是从来没有送过这么廉价的,偏偏她就要。弄得那珠宝店的经理以为他带了个怪物去,笑的也有些不自然了。若是其他女的,巴不得要三件,四件。她的确是个怪物,不则不扣的怪物!!  那日她与娉婷的对话,他无意中听得一清二楚。她说她不排斥有场艳遇。原来她只把他当艳遇而已。那日他把她放在小区门口后,本不想再与她联系了。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放不下。过了好几天,气消了,就跟自己说最后一才见她。就这么又去找她了。每次都跟自己说最后一次去,但到最后又骗自己说下一次才是最后一次。  医院那次,他母亲要过来,她跟什么似的,像是要看瘟疫,逃一般的。她以为什么人都能见着他母亲的啊。不要说他从来没有给过其他女人机会。如是有这种机会的话,换了其他女人,怕是要用赶的,才能让她们走的。  他起身,冷冷的瞪著她,从牙缝里挤出话,“好,你要走,就马上走。”他气疯了!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半响才反应过来,急急的拉了门就冲了出去。到了客厅,拎了包包,就冲向门口。她跑得如此的急,仿佛后面有野兽在追似的。  颤著的手焦急的要打开大门,复杂的门锁让她额头冒汗。她从来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当贼的料,这时候是更加明白了。在黑暗中,他如猫似的优雅脚步慢慢的逼近了她。她贴著门,焦虑使她的手更不听使唤,门怎样都开不了,他的手搭在门板上,将她困在他和大门中间。  “子默……你在怕什么?嗯?”他的声音似天鹅绒又软又柔,她却骇的寒毛耸立,这种温柔的嗓音包容著蛊惑,是最最可怕的。她不要听,不要听!也不能听!
  难得一次与他双双出去吃饭。自他与她一起后,和彭少那群人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反倒少了。只没有想到,碰到了娉婷。照此情况来看,她与孙平华,应该还没有断。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出所以然。今日里为他要死要活,明日里可能也潇洒的在过日子。毕竟地球不会为了某一个人特地转动,也不会为了某人而停止。  她总不喜吃油腻的,辛辣的东西。他坐在一边看了菜色,眉头微皱,唤了服务员过来。菜一个个上来,其中一个人叫了起来:“这家不是川菜吗?怎么也会上杭帮菜和上海菜!!!”彭少坐在旁边,早瞄好苗头了:“吃你的吧,废话这么多!”  那人瞪了眼睛,仿佛不可思议的看着彭少:“这人中邪了,平时吃的不是比我还辣!一直就是吃的比我辣的啊,不是还跟我说是靠你红军爷爷从小给培养的光荣传统啊!”彭少笑了笑:“不够你不会点啊,还怕吃穷了我不成,嚷嚷什么啊!”说罢,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让这小子看看旁边。  他正在帮她夹菜,自己也没有动。就靠在椅子上,看着她吃,一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姿态是说不出的慵懒优雅。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谈,甚至连肢体也没有一丁点的接触,但这么看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从来不认为他们是合适的。但这么坐着,那种肢体语言,那种种流露出来的。竟让娉婷觉得有种模糊的适合。仿佛他们就该这个样子的,生来就是应该这样子的!  子默眉眼清清秀秀的,第一眼看到并不特别惊艳,但她是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是美丽,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舒服和淡然恬适。偏偏她的性子又是执着的。当年在下山的途中,她扭了脚,无法行走。子默就是这么执着的背着她下来的,那么多长长的,陡峭的阶梯。  当时她和她并不熟悉,知道她,也是因为她的匆忙,上课匆匆忙忙,下课也是匆匆忙忙。若是换了一般女生,遇到她扭伤脚这种情况,可能就把她留在原地,然后找人帮忙了。但子默没有,她自始至终与她在一起,就算夕阳下去了,星星上来了,她还是背着她,一步一步的下山。她是个矛盾体,淡然和执著也奇异的融在她的身上。  两个人舒服的窝在角落的沙发上,各捧着一杯杭白菊。她看了好几次娉婷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咪了一口茶水,淡淡的清香萦绕,索性先开了口:“怎么?和好了吗?”娉婷脸微微红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呢?就这么僵着,他和他爸妈呢,也僵着!”看不出来,孙平华比她想象中要好些,能为了娉婷与有权有势的父母僵着,对娉婷至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也不枉费了娉婷对他的一片深情。  她静静坐着,听娉婷继续说道:“我看到过那个女的了。”语气竟平静异常!她抬了头,却见娉婷无可奈何的笑着,透着说不出的凄凉:“除了家世,其余实在找不出比我好的地方。”家世,家世。她头也涨了,脑子也晕了,投胎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办法好好给贿赂贿赂。  娉婷看着她,迟疑好久,嗫嚅的,低声的,不知该怎么开口:“子默!江少那人-----你知道他----”她手脚有些冰冷,室内不是有中央空调吗,别墅的任何角落都是恒温的,怎么会这么冷,况且还有一段时间才到冬天的啊。用力捧紧了透明的杯子,那里头暖暖的水温,透过玻璃,温温的传了过来,方才暖和些。仿佛是冬日里的薄阳,稀是稀的,但还是有些暖意的。那水中宛若花刚盛开的杭白菊,沾着水滴,娇艳鲜媚的,仔细分辨,原来终究是已经摘下枝头了的。  好半响,她抬了头,看到娉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轻轻笑了出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会介意的。你怕我真的会动了心,给了情?还是怕他是游戏,想GAME OVER就OVER了?”  于娉婷急道“子默!你比我聪明,你明明知道-----”她笑的更加厉害了,杯中的水也晃动了起来,声音却平稳如昔:“你放心吧!他看不上我的,我也配上他。这个自知之明我是有的。他要的东西我没有,我要的,他也给不了。所以你就安心吧!”那男人是没有心的,她怎么会为了他动情呢!  她笑的灿烂如花,很是好看。其实她一笑起来,整张脸就亮了起来,很是动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娉婷竟会模模糊糊的觉得,她的笑容里竟有种事不关已的淡然。  倒把他给引了过来,靠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就这么从后面伸过手,把她抱了住,也没有什么避忌:“笑什么呢?”她刚刚那清脆的笑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屋子了,笑着这么诱人,他竟有一丝懊恼,真不该把她带出来。她很少这么笑的,除了看滑稽片子的时候,极少这么舒心愉悦的笑,更不必说对着他了。  她头也没有回:“女性间的私密话题,谢绝男士参加!”他“噢”了一声,转拉她的手道:“那话题到此打住,陪我打牌去。”竟有种让人误解的亲昵。他朝娉婷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那彭少正是当初的与她打牌的三人之一,看他们俩这么过来,笑着骂道:“两个家伙又连手来骗钱了!”他笑了一下,拉了椅子给她坐:“这次这个活儿赚的你荷包满满的,不给你放放血怎么成啊?”她打麻将的技术其实是极差的,日倒手气好得不可思议,连连糊牌。他只在旁边看着,偶尔指点一二。多数时间,还是帮她拿着零食。  她心里也明白,那三人定是看在他份上在给她放水。怕是早前有事情让他帮了忙了。这种便宜她也不想沾,玩了几圈,拉过他的手臂,一看手表显示时间已经是半夜了。若再玩下去,消夜什么的,没完没了了。  她转头凑到他耳边,低低道:“我想回了。”他“恩”了一声,起身道:“你们再找个搭子去。我们要回了。”那彭少笑眯了眼,又隐隐藏着一种暧昧:“好!好!巴不得你们早点回去。每回都双剑合壁,杀得我们片假不留。”  出了门外,竟是星空满天的,市郊到底是好,空气里也透着一股清爽,犹如雨后初呵的清香,若有似无的。连神志竟也益发清楚了。  转头细细的看了他一会儿,原来他们相识竟然已有数年了。她竟有种恍然不可信的感觉。和他在一起,对她来说是一种放纵。但什么都有结束的时候,她的放纵也一样。趁她现在还不在乎时,还是放手吧!  她决定要退出这个游戏,一年多了,近两年的时间,是游戏,也该结束,她不玩了!她也玩不起了!她闭了眼睛,好一会,才找到了声音,说话了:“我们到此为止吧!”原来真的说了出来,竟然没有想象中困难。她的咬音发字还是挺清晰的,应该不用再说第二次了。  话一出口,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什么声息也没有。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他没有什么变化,连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没有动分毫,整个人还是保持着她说话前的姿势,优雅从容。  “吱”的一声,轮胎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紧急煞车停在了路中间。“砰!”的一声,她重重的往前倾又往后倒,眼前快要模糊了一般,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后面也传来几辆车急促的煞车声和咒骂声。  “你给我再说一遍!”冰冷的话语迎面朝她砸来。他侧脸很冷漠,脸部线条很绷紧,根据近两年的经验得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最好还是少惹为妙!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那么多的情绪胶着在一起,竟然泛了一种酸意。她抬头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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