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不是也在用反退役大学生士兵计划呀,先安住我的心,他会不会等机会成熟了托手就跑了,我该怎么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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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然之策》《计然之策》讲的全部是发家致富的商业之道。它有三方面商业原则:第一个原则,叫做“旱则资舟,水则资车”,这个原则,在商业经营中被称为“待乏”,第二个原则,叫做“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就是价格涨到一定程度时,要把货物像粪土一样抛售出去,价格下跌到一定程度时,要把货物像珍宝一样买进来;第三个原则,叫做“务完物,无息币,无敢居贵”,就是不能太贪心,不能囤积居奇,要在理想价位果断脱手。&《陶朱公经商十八诀》:&生意要勤快&&&&&切勿懒惰 &&&&懒惰则百事废价格要定明&&&&&切勿含糊&&&&&含糊则争执多用度要节约&&&&&切勿奢华&&&&&奢华则财钱竭赊欠要识人&&&&&切勿滥出&&&&&滥出则血本亏物资要面验&&&&&切勿滥入&&&&&滥入则质价减出入要谨慎&&&&&切勿潦草&&&&&潦草则错误多用人要方正&&&&&切勿歪斜&&&&&歪斜则托付难优劣要细分&&&&&切勿混肴&&&&&混肴则耗用大货物要修正&&&&&切勿散漫&&&&&散漫则查点难期限要约定&&&&&切勿马虎&&&&&马虎则失信用买卖要随时&&&&&切勿拖延&&&&&拖延则失良机钱财要明慎&&&&&切勿糊涂&&&&&糊涂则弊窦生检时要尽责&&&&&切勿忘托&&&&&忘托则受害大账目要稽查&&&&&切勿懈怠&&&&&懈怠则资本滞接纳要谦和&&&&&切勿暴躁&&&&&暴躁则交易少主心要安静&&&&&切勿妄动&&&&&妄动则误事多工作要精细&&&&&切勿粗糙&&&&&粗糙则出劣品说话要规矩&&&&&切勿浮躁&&&&&浮躁则失事多&《陶朱公经商十二则》:&一是能识人。知人善恶,账目不负;二是能接纳。礼文相待,交往众者;三是能安业。厌故喜新,商贾大病;四是能整顿。货物整齐,夺人心目;五是能敏捷。犹豫不决,终归不成;六是能讨账。勤谨不怠,取行自多;七是能用人。因财器便,任事有赖;八是能辩论。生财有道。阐发愚蒙;九是能办货。置货不苛,蚀本便经;十是能知机。售宁随时,可称名哲;十一是能倡率。躬行必律,亲感必生;十二是能运数。多寡宽紧,酌中而行。&《陶朱公经商理财致富十二戒》:&勿鄙陋&&&&&&&勿虚华&&&&&&&勿优柔勿强辩&&&&&&&勿懒惰&&&&&&&勿固执勿轻出&&&&&&&勿贪赊&&&&&&&勿争趣勿薄蓄&&&&&&&勿眛时&&&&&&&勿痴货&善于抓住商业贸易的经营时机,是范蠡经营思想的核心。譬如说,夏天人们不买皮货,只有到了冬天,皮货才畅销。但是做生意的人,不能等到冬天才开始进货,而应该在夏天就要备足货源,方能保证在冬天售出时赚钱。他还认为,物价之贵贱,主要在于供求的变化,供不应求,物价就会暴涨。所以,政府如果要稳定谷价,就要在谷贱时收购,谷贵时平价卖出,才能使社会稳定,不会“通货膨胀”。这一经济思想,对后来的中国经济的发展,影响极大,历代都对此奉为“治国之道”。商圣计然子&计然子名研,又称计倪、计砚,時人尊为计然子,春秋时莘人(今莘县人),知名谋士,学识渊博,常游于海泽,越大夫范蠡尊之为师,授范蠡七计。范佐越王勾践,用其五而灭强吴,刷会稽之耻。范蠡叹曰:“计然之策,十用其五而得意。既以施国,吾欲施之家。”乃乘扁舟,浮江湖,变姓名,用“计然之策”三致钜富。故言富称陶朱者,计然子之力也。《汉书》谓“计然之策十,国用其策而得意,家用其策而致富。”越国灭吴之后,范蠡离隐,文种伏剑,《吴越春秋·句践伐吴外传》:“自是之后,计倪佯狂。”《史记·货殖传》有记载。“计然之策”的经济理论元早于西方经济学,后人尊计然为商业之祖,故称商圣。〈计然子传〉  计然者,姓辛氏,名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博学无所不通。为人有内无外,形状似不及人,少而明,学阴阳,见微而知着。其行浩浩,其志泛泛,不肯自显诸侯,阴所利者七国,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时遨游海泽,号曰”渔父”,尝南游越,范蠡请见越王,计然曰:”越王为人鸟喙,不可与同利也。”范蠡知其贤,卑身事之,请受道,藏于石室,乃刑白鹬而盟焉。〔《太平御览》〕〈内经〉  昔者,越王句践既得反国,欲阴图吴,乃召计倪而问焉,曰:“吾欲伐吴,恐弗能取!山林幽冥,不知利害所在。西则迫江,东则薄海,水属苍天,下不知所止。交错相过,波涛濬流,沈而复起,因复相还。浩浩之水,朝夕既有时,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波涛援而起,船失不能救。未知命之所维。念楼船之苦,涕泣不可止。非不欲为也!时返不知所在,谋不成而息,恐为天下咎。以敌攻敌,未知胜负!大邦既已备,小邑既已保,五谷既已收;野无积庾,廪粮则不属,无所安取,恐津梁之不通,劳军纡吾粮道!吾闻先生明於时交,察於道理,恐动而无功,故问其道。”  计倪对曰:“是固不可。兴师者必先蓄积食、钱、布帛,不先蓄积,士卒数饥,饥则易伤。重迟不可战,战则耳目不聪明,耳不能听,视不能见,什部不能使;退之不能解,进之不能行。饥馑不可以动,神气去而万里。伏弩而乳,郅头而皇皇,强弩不彀,发不能当。旁军见弱,走之如犬逐羊。靡从部分,伏地而死,前顿後僵。与人同时而战,独受天之殃。未必天之罪也,亦在其将。王兴师以年数,一旦而亡,失邦无明,筋骨为野。”  越王曰:“善。请问其方。吾闻先生明於治岁,万物尽长,欲闻其治术,可以为教常,子明以教我,寡人弗敢忘。”  计倪对曰:“人之生无几,必先忧积蓄,以备妖祥。凡人生或老、或弱、或强、或怯。不早备生,不能相葬。王其审之,必先省赋敛,劝农桑,饥馑在问。或水或塘,因熟积储,以备四方。师出无时,未知所当,应变而动,随物常羊。卒然有师,彼日以弱,我日以强,得世之和,擅世之阳,王无忽忘,慎无如会稽之饥,不可再更,王其审之。尝言息货,王不听臣,故退而不言,处於吴楚越之间,以鱼三邦之利,乃知天下之易反也。臣闻君自耕,夫人自织,此竭於庸力,而不断时与智也。时断则循,知断则备,知此二者,形於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已。臣闻炎帝有天下,以传黄帝。黄帝於是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玄冥治北方,白辨佐之,使主水;太皞治东方,袁何佐之,使主木;祝融治南方,仆程佐之,使主火;后土治中央,后稷佐之,使主土。并有五方,以为纲纪。是以易地而辅,万物之常。王审用臣之议,大则可以王,小则可以霸,於何有哉!”  越王曰:“请问其要!”  计倪对曰:“太阴,三岁处金则穰,三岁处水则毁,三岁处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岁而发矣。以智论之,以决断之,以道佐之。断长续短,一岁再倍,其次一倍,其次而反。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物之理也。天下六岁一穰,六岁一康,凡十二岁一饥,是以民相离也。故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其主能通习源流,以任贤使能,则转毂乎千里,外货可来也;不习则百里之内,不可致也。人主所求,其价十倍;其所择者,则无价矣。夫人主利源流,非必身为之也。视民所不足及其有余,为之命以利之,而来诸侯,守法度,任贤使能,偿其成事,传其验而已。如此则邦富兵强而不衰矣。群臣无空恭之礼、淫佚之行,务有於道术。不习源流,又不任贤使能,谏者则诛,则邦贫兵弱刑繁,则群臣多空恭之礼、淫佚之行矣。夫谀者反有德,忠者反有刑,去刑就德,人之情也。邦贫兵弱致乱,虽有圣臣,亦不谏也,务在谀主而已矣。今夫万民有明父母,亦如邦有明主;父母利源流,明其法术,以任贤子,徼成其事而已,则家富而不衰矣。不能利源流,又不任贤子,贤子有谏者憎之,如此者,不习於道术也。愈信其意而行其言,後虽有败,不自过也。夫父子之为亲也,非得不谏,谏而不听,家贫致乱,虽有圣子,亦不治也,务在於谀之而已。父子不和,兄弟不调,虽欲富也,必贫而日衰。”  越王曰:“善。子何年少於物之长也。”  计倪对曰:“人固不同,惠种生圣,痴种生狂。桂实生桂,桐实生桐。先生者未必能知,後生者未必不能明。是故,圣主置臣,不以少长。有道者进,无道者退。愚者日以退,圣者日以长。人主无私,赏者有功。”  越王曰:“善。论事若是其审也。物有妖祥乎?”  计倪对曰:“有。阴阳万物,各有纪纲。日月星辰,刑德变为吉凶,金木水火土更胜,月朔更建。莫主其常,顺之有德,逆之有殃。是故,圣人能明其刑而处其乡,从其德而避其衡。凡举百事,必顺天地四时,参以阴阳,用之不审,举事有鞅。人生不如卧之顷也,欲变天地之常,数发无道,故贫而命不长。是故,圣人并苞而阴行之,以感愚夫。众人容容,尽欲富贵,莫知其乡。”  越王曰:“善。请问其方。”  计倪对曰:“从寅至未,阳也。太阴在阳,岁德在阴,岁美在是。圣人动而应之,制其收发。常以太阴在阴而发,阴且尽之岁,亟卖六畜货财,聚棺木,以应阴之至也。此皆十倍者也,其次五倍。夫有时而散,是故圣人反其刑,顺其衡,收聚而不散。”  越王曰:“善。今岁比熟,尚有贫乞者,何也?”  计倪对曰:“是故不等,犹同母之人,异父之子,动作不农术,贫富故不等。如此者,积负於人,不能救其前後,志意侵下,作务日给,非有道术,又无上赐,贫乞故长久。”  越王曰:“善。大夫佚同若成,尝与孤议於会稽石室,孤非其言也。今大夫言独与孤比,请遂受教焉。”  计倪曰:“籴石二十则伤农,九十则病末。农伤则草木不辟,末病则货不出。故籴高不过八十,下不过三十。农末俱利矣。故古之治邦者,本之货物,官市开而至。”  越王曰:“善。”  计倪乃传其教而图之,曰:“审金木水火,别阴阳之明,用此不患无功。”  越王曰:“善。从今以来,传之後世,以为教。”乃着其法,治牧江南,七年而禽吴也。  甲货之户曰粢,为上物,贾七十。乙货之户曰黍,为中物,石六十。丙货之户曰赤豆,为下物,石五十。丁货之户曰稻粟,令为上种,石四十。戊货之户曰麦,为中物,石三十。己货之户曰大豆,为下物,石二十。庚货之户曰穬,比蔬食,故无贾。辛货之户曰菓,比蔬食,无贾。壬癸无货。〔〈越绝书.越绝计倪内经〉〕〈阴谋〉  越王句践十年二月,越王深念远思侵辱於吴,蒙天祉福,得越国。群臣教诲,各画一策,辞合意同,句践敬从,其国已富。  反越五年,未闻敢死之友。或谓诸大夫爱其身、惜其躯者,乃登渐台,望观其臣有忧与否。相国范蠡、大夫种、句如之属俨然列坐,虽怀忧患,不形颜色。  越王即鸣钟惊檄而召群臣,与之盟,曰:“寡人获辱受耻,上愧周王,下惭晋、楚。幸蒙诸大夫之策,得返国修政,富民养士。而五年未闻敢死之士、雪仇之臣,奈何而有功乎?”群臣默然,莫对者。越王仰天叹曰:“孤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孤亲被奴虏之厄,受囚破之耻,不能自辅,须贤任仁,然後讨吴。重负诸臣,大夫何易见而难使也?”  於是计倪年少官卑,列坐於後,乃举手而趋,蹈席而前进曰:“谬哉!君王之言也。非大夫易见而难使,君王之不能使也。”  越王曰:“何谓?”  计倪曰:“夫官位、财弊、金赏者,君之所轻也;操锋履刃、艾命投死者,士之所重也。今王易财之所轻,而责士之所重,何其殆哉!”  於是越王默然不悦,面有愧色,即辞群臣,进计倪而问曰:“孤之所得士心者何等?”  计倪对曰:“夫君人尊其仁义者,治之门也。士民者,君之根也。开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左右。左右者,君之所以盛衰者也。愿王明选左右,得贤而已。昔太公,九声而足,磻溪之饿人也,西伯任之而王。管仲,鲁之亡囚,有贪分之毁,齐桓得之而霸。故《传》曰:'失士者亡,得士者昌。’愿王审於左右,何患群臣之不使也?”  越王曰:“吾使贤任能,各殊其事。孤虚心高望,冀闻报复之谋。今咸匿声隐形,不闻其语,厥咎安在?”  计倪曰:“选贤实士,各有一等。远使以难,以效其诚;内告以匿,以知其信;与之论事,以观其智;饮之以酒,以视其乱;指之以使,以察其能;示之以色,以别其态。五色以设,士尽其实,人竭其智。知其智,尽实,则君臣何忧?”  越王曰:“吾以谋士效实、人尽其智,而士有未尽进辞有益寡人也。”  计倪曰:“范蠡明而知内,文种远以见外,愿王请大夫种与深议,则霸王之术在矣。”  越王乃请大夫种而问曰:“吾昔日受夫子之言,自免於穷厄之地。今欲奉不羁之计,以雪吾之宿雠,何行而功乎?”大夫种曰:“臣闻:'高飞之鸟,死於美食;深川之鱼,死於芳饵。’今欲伐吴,必前求其所好,参其所愿,然後能得其实。”  越王曰:“人之所好,虽其愿,何以定而制之死乎?”大夫种曰:“夫欲报怨复雠、破吴灭敌者,有九术。君王察焉?”  越王曰:“寡人被辱怀忧,内惭朝臣,外愧诸侯,中心迷惑,精神空虚。虽有九术,安能知之?”  大夫种曰:“夫九术者,汤、文得之以王,桓、穆得之以霸。其攻城取邑,易於脱屣。愿大王览之。”种曰:“一曰:尊天事鬼以求其福。二曰:重财币以遣其君,多货贿以喜其臣。三曰:贵籴粟槁以虚其国,利所欲以疲其民。四曰:遗美女以惑其心,而乱其谋。五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之起宫室,以尽其财。六曰:遗之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强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君王国富而备利器。九曰:利甲兵以承其弊。凡此九术,君王闭口无传,守之以神,取天下不难,而况於吴乎?”  越王曰:“善。”〔〈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富国〉  十一年,越王深念永思,惟欲伐吴,乃请计倪,问曰:“吾欲伐吴,恐不能破,早欲兴师,惟问於子。”  计倪对曰:“夫兴师举兵,必且内蓄五谷,实其金银,满其府库,励其甲兵。凡此四者,必察天地之气,原於阴阳,明於孤虚,审於存亡,乃可量敌。”  越王曰:“天地、存亡,其要奈何?”  计倪曰:“天地之气,物有死生。原阴阳者,物贵贱也。明孤虚者,知会际也。审存亡者,别真伪也。”  越王曰:“何谓死生、真伪乎?”  计倪曰:“春种八谷,夏长而养,秋成而聚,冬畜而藏。夫天时有生而不敷种,是一死也。夏长无苗,二死也。秋成无聚,三死也。冬藏无畜,四死也。虽有尧、舜之德,无如之何。夫天时有生,劝者老,作者少,反气应数,不知厥理,一生也。留意省察,谨除苗秽,秽除苗盛,二生也。前时设备,物至则收,国无逋税,民无失穗,三生也。仓已封涂,除陈入新,君乐臣欢,男女及信,四生也。夫阴阳者,太阴所居之岁,留息三年,贵贱见矣。夫孤虚者,谓天门地户也。存亡者,君之道德也。”  越王曰:“何子之年少於物之长也?”  计倪对曰:“有美之士不拘长少。”  越王曰:“善哉!子之道也。”乃仰观天文,集察纬宿,历象四时,以下者上,虚设八仓,从阴收着,望阳出粜,筴其极计,三年五倍,越国炽富。句贱叹曰:“吾之霸矣。善!计倪之谋也。”〔〈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杂录〉  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刑,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大饥。夫籴,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稽着之理,务完物,无息币。  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  五谷者,万民之命,国之重宝也。是故,无道之君,及无道之民,皆不能积其盛有余之时,以待其衰不足也。东方多黍,南方多稷,西方多麻,北方多菽,中央多禾,五土之所宜也,各有高下。高而阳者多豆,下而阴者多五谷。天者,阳也,规也。地者,阴也,矩也。度如环无有端,周回如循环,未始有极。  日行天,日一度,终而复始,如环之无端。  日者,火精也;火者,外景。日主昼居。昼而为明处,照而有光。  日者,太阳之精。  月行疾,二十九日、三十日间一与日合,取日之度,以为月节。  月者,水之精也;水者,内景。月主夜居。夜为明,夜者纪也,纪者内也。纪度而成数。  日者,寸也;月者,尺也。尺者,纪度而成数也;寸者,制万物阴阳之短长也。  风为天气,雨为地气。风顺时而行,雨应风而下,命曰天气下、地气上,阴阳交通,万物成矣。  德取象於春夏,刑取象於秋冬。  《周髀》云:「冬至三光微,夏至三光盛。」  掩目别黑白,虽时时一中,犹不知天道也。论阴阳有时误中耳。范子问:“何用九宫?”计然曰:“阴阳之道,非独一物也。”  圣人之变,如水随形。形平则平,形险则险。  古者,庶人老耆而後衣丝,其余则麻枲而已,故曰布衣。今富者绮绣罗纨,素绨冰锦也。绣细文而出,齐,上价匹二万,中万,下五千也。  人受命於天地变化而生:一月而膏。二月而脉。三月而胚,谓如水胞之状。四月而胎,谓如水中[鱼假][虫麻]胎也。五月而筋。六月而骨,谓血气变为肉,肉为脂,脂为骨也。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动。九月而躁。十月而生。  范子曰:“请问九田,随世盛衰,有水旱贵贱。愿闻其情。”计然曰:“诸田各有名,其自一官起始以终九官,所以设诸田、差高下。始进退也。假令一值钱百金,一值钱九百,此略可知从亩一至百亩,直是大之极也。」  千里马必有距虚。  范蠡乘偏舟於江湖。  天者,变化、行精器者也。令者,谓暴风雨霹雳也。  争者,事之末。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  范子曰:“尧、舜、禹、汤,皆有预见之明,虽有凶年而民不穷。”王曰:“善”。  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国宝。  立夏,九十一日;立秋,凉风行,万物始实,白露降,毕极寒成也。               (据《范子計然》辑本)商圣计然子语录  【范蠡按语】财为养命之源,人岂可无有,而不会营运,则蚕食易尽,必须生放经商,庶可获利,为资身策。  【臆解】“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现世人说:“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财富但也要会用人,才能使其国家强大,人民富足,上层建筑得以稳固。  【计然曰】财溺于人所共爱,义取者希。利起于众所争,贪嗜者伙。  【范蠡按语】财者,通行蠻貃(少数民族),虽婴孩亦所知。爰是以人多竞强取,至有丧身失德,忘耻受辱,甘当无悔。其知义安分,不嗜妄贪者,世之罕有。  【臆解】什么是财?溺于人所共爱。什么是利?起于众所争。这就是商道的环境,是一切思维的出发点和立足点。经商者必须适应这个环境。这几乎没有道理可讲,只反映了一个供求关系的道理。人共争共爱而形成相对的资源稀缺。义取者希,指的什么?就是取财有道。在一个追逐利益的场所,谋取利益的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依赖道义谋财的人,世所罕有,在以稀为贵的地方,这样的人显得格外可贵。在商场中,如何长久生存则是必须花心思的事情,这样的人必须是智者才能充当。  【计然曰】人皆人,贪廉无辨。心非心,真伪难知。  【范蠡按语】人不处财,心不久交,徒以面情相觌(相见)语言相奉,而不识其忠诚奸诈,嗜利苟且,必须试之以财帛,处之于患难,然后其心则详知矣。  【臆解】商场如战场,人是根本。人心真伪难测,如何防止虚诈,如何识人、用人尽在其中。商场如战场,识人用人,皆有学问:将心比心,少点伪装和贪婪,厚道为上!陶朱商经陶朱公就是范蠡,春秋时期越国的大政治家。在越国被吴国灭亡时,是他提出降吴复国的计策,并随同越王勾践一同到吴国为奴,千方百计谋取勾践回国,成为辅助勾践灭吴复国的第一谋臣,官拜上将军。但当勾践复国之后,他了解勾践是一个可以共患难但不能同安乐的人,于是他急流勇退,毅然弃官而去。首先他到了齐国,改名为鸱夷子皮。他在这里既经营商业,又从事农业和牧业。很快就表现了非凡的经商才能。他的行为使他获得“富而行其德”的美名,成为几千年来我国商业的楷模。他提出一套“积贮之理”。这就是在物价便宜时,要大量收进。他说“贱取如珠玉”,即像重视珠玉那样重视降价的物品,尽量买进存贮起来。等到涨价之后,就尽量卖出。“贵出如粪土”,即像抛弃粪土那样毫不可惜地尽是抛出。《陶朱公经商十八法》生意要勤快,切勿懒惰,懒惰则百事废。接纳要谦和,切勿暴躁,暴躁则交易少。价格要订明,切勿含糊,含糊则争执多。账目要稽查,切勿懈怠,懈怠则资本滞。货物要整理,切勿散漫,散漫则查点难。出纳要谨慎,切勿大意,大意则错漏多。临事要尽责,切勿放任,放任则受害大。用度要节俭,切勿奢侈,奢侈则钱财竭。买卖要随时,切勿拖延,拖延则机会失。赊欠要识人,切勿滥出,滥出则血本亏。优劣要分清,切勿混淆,混淆则耗用大。用人要方正,切勿歪斜,歪斜则托付难。货物要面验,切勿滥入,滥入则质价低。钱账要清楚,切勿糊涂,糊涂则弊窦生。主心要镇定,切勿妄作,妄作则误事多。工作要细心,切勿粗糙,粗糙则出劣品。说话要规矩,切勿浮躁,浮躁则失事多。&&&&&&&&&&&&&&陶朱公《商训》能识人。知人善恶,账目不负。能接纳。礼文相待,交往者众。能安业。厌故喜新,商贾大病。能整顿。货物整齐,夺人心目。能敏捷。犹豫不决,终归无成。能讨账。勤谨不怠,取行自多。能用人。因才四用,任事有赖。能辩论。生财有道,阐发愚蒙。能办货。置货不苛,蚀本便经。能知机。售贮随时,可称名哲。能倡率。躬行必律,亲感自生。能运数。多寡宽紧,酌中而行。&陶朱致富《十二戒》勿鄙陋,勿虚华,勿优柔,勿强辨,勿懒惰,勿固执,勿轻出,勿贪赊,勿争趣,勿薄育,勿昧时,勿痴赁。陶朱五字商训:天,地,人,神,鬼。&商圣陶朱公经商“三谋三略”一、《三谋》:《人谋》用人要正,忠奸定兴废。&& 大事要慎,妄托受大害。&& 待人忌躁,暴躁交易少。处事宜静,浮躁误事多。&&& 言行宜和,和气能生财。&&做事宜勤,懒惰百事废。《事谋》用度宜俭,奢华财源败。& 做工宜精,粗糙出劣品。& 货期要准,马虎失信用。交易要速,拖延失良机。& 进货要严,滥入货价减。& 出纳要谨,潦草差错多。《物谋》优劣要清,混淆耗损大。& 存物要整,散漫难查点。&&价格要明,含糊多争执。赊欠要审,滥出亏血本。& 帐目要清,糊涂弊端生。& 查帐要勤,懈怠滞本金。二、《三略》:《货略》、《价略》、《市略》积著之理,务完物,审贵贱,无息币。范蠡说的“三略”是聚财的原理,他归纳为三点:务完物,审贵贱,无息币。意思是说,货物的品质要完美,要注意价格变化规律,莫要使货币停止流动。务完物是《货略》的核心,他说:“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审贵贱是《价略》的核心,价格问题颇为复杂。范蠡主要强调:“论其有余不足则贵贱之。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范蠡说的价格原理,就是货物供求关系的有余与不足;他指出了价格变化中物极必反的规律,“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乃是范蠡经营商业的名言。《市略》讲资本金营运策略。范蠡的“无息币”就是说货物、资金都要不停地循环,运转。他说,如此“则币欲其行如流水。”币即钱,钱即泉,川流不息,乃至大汇。计然——與子成悅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雪恨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很熟悉,我们也一直以为是范蠡帮越王忍辱负重终得雪耻报恨,其实这复仇计划的设计者是计然。计然,一个大家陌生的名字,他是范蠡的老师。其生平事迹已不可考证,大名也少见于史籍,只知他是晋国公子的后裔,南游越地,范蠡拜他为师,根据唐代司马贞的考证,《吴越春秋》中的计倪,就是计然,计然字研,倪当为研字之误,古谚语中有“研桑心计”就是因计然而得。范蠡和文种只是计然计划的执行者。《史记.货殖列传》说,越王困于会稽山,“乃用范蠡、计然”说的就是这事。计然关于富国强兵的建议,也是国家的理财纲要,现代人也可用之。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作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一大饥。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积著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越王听之,修之十年,国富,厚贿战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饮,遂报强吴,观兵中国,称号五霸。雪了会稽之耻后,范蠡谓然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之家。”这话虽说可能是范蠡的谦辞,仍可见计然的才华。范用之家,十九年中三致千金,后至巨万。只是后来他不想为齐相,散尽家财,走了,居于陶(今山东),自谓陶朱公。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也因一部《计然曰》而发家致富,但他最后的失败,在于他没有领悟范蠡的明智,懂了做生意,却不懂中国的政治,与他官商的本身性质有关,“商人荣枯,系于国运”嘛。勾践是乱世枭雄,范蠡是国之精英,胡雪岩是一代巨富,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验证了计然之策的有效性,用之于国则国富,用之于家则家实,实在了不起。但想凭借一部《计然曰》而横行天下,那可不行,定下计策,如何执行是关键,也就是说执行者的能力是关键。二计然之策,治家之宝1, “ 知斗则修备,耐用则知物。”能掌握这两点,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矣”计然认为,国与国之间免不了要发生战争,聪明的人要对一切有所准备,经常储备待用物品,就可以知道这些物品的多少和质量的好坏,而要做到这一点,则必须掌握和利用天时之变化,充分了解物质资源的收获状况。范蠡认为天道总是在循环的,农业收成也如此,丰歉也在循环,不可能有久旱久丰之事。谷物的收获量之多寡,决定了其价格的贵贱,“极而变化”,丰收歉收三年一个循环。所以应该根据万物行情之变化,抓住贸易致富的机会。2。“旱则资舟,水则资车。”高明的商人眼中所见绝不仅仅是眼前的局部的利益,眼光要瞄准未来,要有预见性,所谓“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计然认为水灾盛行时,接下来必然旱而需要车,因而要做车生意,因为,此时车的价格必然上张。反之。天旱时则要做船的生意。同样的道理,夏天要预贩皮毛商品;冬天要预贩葛麻商品。根据现实状况,预测市场的需要,这样才能有利可图。3,价格之到,“农末俱利”。计然认为在贩卖东西进行商品交换时要注意商人和农民的利益,两者要兼顾。以谷为例,每担低于20钱,会损害农民的利益,土地就会荒芜;每担高于80钱则又会损害商人的利益,市场商品就会减少。所以粮价当定在30到80钱之间,做到买卖公平,农,商俱利。4,积蓄之理,:务完物,无息币”。积累商品的目的是为了获利,因此要积质量好的货物,伪劣产品不易出手。只有收进好是东西,才能不积压商品;只有不把货币停息在手中,才能繁殖出小货币。物价上涨时,要把货物像粪土一样抛出去;当物价低贱时,则像珠宝一样尽量收进来。无论商品或货币,都要使“其行如流水”,这样才能获取更多的利润。计然认为要做到这几点,必须有“时断”与“智断”能力。“时断”指要掌握天时变化之规律,“智断”则要求在选择贸易对象时,必须具备丰富的商品知识。《越绝书》里谈到计然这两点时说:“时断则循,智断则备,知此者形于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矣”三&计然之策稿件来源:焦作日报 作者:&  计然是春秋时期著名的战略家、思想家和经济学家,计然并不是真实姓名,而是取善于计算运筹的意思。据说他是老子的弟子,博学多才,无所不通,尤长计算。《史记·货殖列传》说范蠡曾拜计然为师。他教给范蠡“贵流通”、“尚平均”、“戒滞停”等七策,范蠡只用了其中五策,便使越国强盛,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灭吴之后,范蠡携西施离越赴齐,改名为陶朱公,后世将陶朱公视为商人祖师。  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  价格涨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向其相反的方向发展,反之亦然,是典型的辩证思维。  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  “有余”就是“供过于求”,“不足”就是“供不应求”。供过于求则价格必落;反之,则价格必涨,这正是商品经济条件下的物价规律。  贱买贵卖,加速周转  在东西价格低廉时买进,在价格高昂时卖出,并且想办法使资金像急流的水一样快速周转。  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  即当货物极贵之时,要能当机立断,把货物看成粪土一样尽可能地抛出;反之,当货物极贱的时候,要把货物看成珠玉一样尽可能地购进。  旱则资舟,水则资车  把握适当时机,以低廉的价格买入暂时不需要的东西。在出现旱灾时,可以用便宜的价格买入别人不需要的船只,等到高价再卖给需要船只的人。&  小 羽四&《计然曰》范蠡按语http://www.doudouke.com/group_thread/view/id-10058http://www.wl.cn/894594/书名: 计然曰作者: (春秋)计然著出版社: 中国长安出版社出版日期: 出版地:北京ISBN: 简介: 计然是春秋吴越争霸时期的重要谋士,范蠡是他的学生。《史记》说,他与范蠡、文种一起,策划了中国最为著名的复仇计划——勾践卧薪尝胆、复仇雪恨古事。本书是他的关于经商的语录集。分为3篇27章,每章分原文、注释、胡雪岩事典、现代应用案例四部分计然是一个人,计然是他说的话。计然是范蠡的老师,他与范蠡、文种一起设计了中国最为著名的复仇计划──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雪恨的故事。 本书前言特色及评论文章节选上篇卷一 明路卷二 擅謀卷三 知人卷四 結勢卷五 精算卷六 揚善卷七 捕機卷八 造場卷九 自城中篇卷十 篤義卷十一 和世卷十二 守規卷十三 沉氣卷十四 仕怨卷十五 適援卷十六 藏鋒卷十七 眼銳卷十八 防患下篇卷十九 知市卷二十 巧損卷二十一 利誘非非人 的 《计然曰》范蠡按语非非人整理计然曰《史记·货殖列传》记:昔者越王句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一大饥。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积着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饮,遂报强吴,观兵中国,称号五霸。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之家。”乃乘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与贫交疏昆弟。此所谓富好行其德者也。后年衰老而听子孙,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一、明路计然曰:“人生於世,非财无以资身。产治有恒,不商何以弘利。”【译文】人生在世,没有财产就无法得到生存和发展。财产的运作遵循固有的规律,它本身不会自动增值,不经商就无法获得利润。范蠡按语:“财为养命之源,人岂可无有,而不会营运,则蚕食易尽,必须生放经商,庶可获利,为资身策也。”【译文】财产是滋养生命的源泉,是生存之本,人们岂能没有财产?但是如果不掌握经营之道,那么这些财产就会像蚕吃桑叶一样,一点一点地被消耗掉,很容易坐吃山空。因此,必须运用财产来从事商业活动,这样才能获得利润,使财产像生命一样得以生长,这是每个人安身立业的策略。二、擅谋计然曰:“财溺于人共爱,义取者希。利起于众所争,贪嗜者伙。”【译文】钱财沉浸在世人的共同喜爱之中,能在道义的立场上获取钱财的人,世上少见。利润正是在众人的你争我夺中获得,那些贪心、嗜财如命的人,比比皆是。范蠡按语:“财者通行蠻貊,虽婴孩亦所知。爱是以人多竞求强取,致有丧身失德,忘耻受辱,甘当无侮。其知义安分,不事妄贪者,世之罕有。”【注释】蠻:通蛮,我国古代居住在南部的少数民族。貊,音mò我国古代居住在北部的少数民族。【译文】钱财可以通行于任何地方,甚至那些少数民族居住的偏远的南方和北方,这一点就连婴儿、小孩也明白。正是因为对钱财的狂热喜爱,所以人们纷纷竞相追逐钱财、强取豪夺,以致有的人丢弃了自身准则,道德沦丧,忘记羞耻,甚至受到别人的侮辱,还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由此可知,能够深明道义、安分守己、满足现状,并且不作非分之想、没有贪心杂念的人,世上罕有。三、知人计然曰:“人皆人,贪廉无辨。心非心,真伪难知。”【译文】人与人在表面上看来都一样,无法从表面去辨别一个人是贪心的还是清廉的。心与心则大不相同,但也难以判断它是真实的还是虚伪的。范蠡按语:“人不处财,心不久交,徒以面情相觌,语言相奉,而不识其忠诚奸诈,嗜利苟且,必须试之以财帛,处之于患难,然后其人其心则详知矣。”【注释】觌:音dí。见,相见。【译文】如果人们之间不发生财产交往和利益关系,没有长久的真心相处,而仅仅以脸上的表情相见,以浅层的语言交谈往来,那么是无法认清此人是忠厚诚实还是奸邪诡诈,无法认清他是不是贪图利益,只顾眼前,敷衍了事。必须用钱财锦帛来试探,或者在患难之时与这人相处,然后我们就可以详细地知道这人这心是什么样的了。四、结势计然曰:“交接非人,虽万金无足论有。”【译文】交往、接触和托付的人,如果你选择不当,那么即使拥有万金,也不能称之为有钱。范蠡按语:“朋友者,夥计者,不独通财,而身家百尔所系,与其高者吾亦高,与其低者吾亦低,如形处鉴,美恶因之,交结苟非良人,导我于不善,虽万金易败,安得云乎有哉。”【注释】夥:通伙。鉴:镜子。【译文】交往朋友、雇佣伙计,你和他们之间,不仅是流通钱财,而且还关系到你自身的家庭、财产等各个方面。与高明优雅的人交往,那么我也高明优雅,与低微卑劣的人交往,那么我也低微卑劣,这就好像照镜子一样,美丽还是丑恶都取决于照镜子的人。交往、结识的如果不是善良、诚实的好人,那么我就会被引导到不好的状况,即使钱财再多也容易被损耗掉,怎么还能说自己拥有钱财呢?五、精算计然曰:“不俭不怜,徒负披星步峻。且俭且怜,风雨无虑。”【译文】对钱财不节省不爱惜,就白白承受了披星戴月、拔山涉水的辛苦。能让财产增值,又能守住它的人,即使经历了顶风冒雨、在大海大洋中航行的辛苦也值得。【注释】峻:山高大而徒。范蠡按语:“为客商,不辞晓夜,登山渡水,所需微利,皆由惊恐辛苦而来。若不俭省爱恤,则动渠劳碌何益哉。”【译文】作为奔波各地的商人,早起晚归,跋山涉水,所获得的那一点微小的利润,都来自于所承受的惊恐和辛苦。如果不节省、爱惜钱财,那么一切劳作都没有任何益处了。六、扬善计然曰:“慈能致福。”【译文】对他人慈爱、和善可令自己获得幸福。范蠡按语:“若谓慈善之人希锡福,此亦臆说。盖慈善存心端正,动履庄严,所作所为,不由岐险,是以多获平坦福也。”【注释】锡:xi,在这里作“赐与”解。【译文】有人说那些待人慈善的人是希望自己能得到上天赐与的幸福,这种说法是没有根据的。因为有慈善之行的人,他的动机是端正的,他的举止是庄严的,所作所为不会误入歧途,所以,这样的人也就大多会获得一种平坦之福了。七、捕机计然曰:“夸他钜钞,暗挟此人。羡某至诚,意讥本客。客来无货。非取帐必是等人。买主私谈,不扣银定然夹帐。”【译文】谈生意,夸耀其他人有许多钱财,是为了暗中向对方施加压力。以羡慕的口气说其他人诚实守信,则是有意识讥讽对方。客商来到却没有携带任何货物,那么不是来索取帐款,就是在等候别人。买主与中间人私下里商议、交谈,必定有秘密交易,或者要吃回扣,或者要在帐款上做文章。范蠡按语:“对此客而夸别客本大货多,使此客不能自安,于中有暗挟之意也。封我谈他人忠厚,必有刺我刻薄之意。若客来空手无货,非向主家取帐,必是等候亲友。主家与买主私地密言,恐其旧有所欠,扣我货银抵补,不然货价腾长,背后定议,满匿我价钱也。”【译文】对当前的客商夸耀其他客商本钱大、货物多,是为了让这个客商不能安稳、沉着,以便暗中要挟。对我大谈别人的忠诚、厚道,一定有讽刺我刻薄的含义。如果客商来时,没有携带任何货物,那么不是向主人家索取帐款,就是为了到此来等候亲朋好友。若中间人与买主私下秘密商议,必须小心,他们之间可能有旧帐未清,会把我的货款扣下作为抵押、补偿;如果不是这样,就是货价突涨,他们在背后秘密商议,对我隐瞒这些价格!八、造场计然曰:“施为小巧弗边幅,返更中坚。门面彰扬广招摇,须疑内空。多因行大放胆,十有九危。”【译文】做事细心、灵巧,不在边际上下功夫,反而证明他内部充实。表面上铺张虚华、彰名张扬、招摇过人,则一定要小心,他内部很可能是空架子。有许多客商,因为对方行事张扬,仿佛很有实力,于是冒险行事,这样做十个中有九个危险。范蠡按语:“作事规模鄙小,不务彰大门面,其中毕竟充实。摆大架子,弄虚头,其内多主不实。客因见牙侩行事彰大,财货放胆托付,不为疑虑,一值倾坏,所负不啻万金,安可以大行而怠意哉?”【译文】做事情喜欢摆个大架子,追求虚华、玩弄张扬,其在本质上多是名不符实。客商往往见到中间人行事张扬、摆架子,便把货物十分大胆地托付于他,不作任何怀疑和考虑,一旦事情出了变故,亏损的不仅仅是大量钱财。如此看来,怎么可以因为中间人的虚华而大意呢?九、自诚计然曰:“好歹莫满牙侩,交易要自酌量。”【译文】货物的优点和缺点切不可对中间商隐瞒,做生意一定要自己斟酌、思量孰轻孰重。范蠡按语:“货之精粗好歹,实告经纪,使好裁专夺卖。若昧之不言,希为侥幸出脱,恐自误也。买卖交易,要自立主意,不可听旁人拦阻。齐行煞价,惧我成交,意图脱彼货也,故宜自做酌量。”【译文】货物的精细和粗糙之处、优点和缺点,必须据实告诉经纪人,使他们可以依据实际情况来定价出售。如果将这些都隐瞒,不告诉他人,希望凭侥幸把货物出售,恐怕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进行买卖、决定交易,一定要自己思考、拿主意,不可听信别人的阻拦。尤其是在同一行业里,有人一齐将价钱降低,阻拦我成交货物,再借机把手中货物卖出。所以做生意一定要自己斟酌、思量,不可听信人言。十、笃义计然曰:“齿下不明,久后徒然溷濑。当场既允,转身何必趦趄。”【注释】溷:音hun,意指污秽,本文通混。趦趄:通趑趄,音(ziju),行路困难,本文比喻犹豫徘徊。【译文】签署买卖协议,如果交易条款写得不明确,那么过段时间后,对方不履行协议,你也没有办法。当场就答应或做出了承诺,过后再犹豫也毫无用处。范蠡按语:“交易之时,即要讲明价钱银水,若含糊图成,齿下不清,至会帐必然溷赖争竞。买卖允与不允,决于当时,既已成交,转身鬼相嗟怨,此皆非君子交谊也。”【译文】做生意,在达成交易之时,一定要把价钱、折扣等问题讲清楚。如果一味追求达成交易,任由各项条款含糊不清,等到付款、清帐时,一定会发生混乱,有人就会赖帐,以至于发生不必要的争执。买卖是否成交,交易是否进行,须在当时当地作出决定。协议达成以后,再犹豫徘徊,或私下叹息、埋怨,这不是君子交朋友、做买卖的方法。十一、和世计然曰:“和能处世,俭能治家。”【译文】待人和睦,是一个人的处世之道;生活俭朴,能使人家业兴旺、发达繁荣。范蠡按语:“心性和则气血理,气血和则病不生,骨肉和则无戕。处人和则无争,家和则道昌,国和则治强,四海和则万邦宁也。”【译文】一个人心性平和,那么维持他生命的动力和血液就能按其故有的规律运行。气血通畅,就能百病不侵,骨肉相合,则身体无恙。一个人若能待人和睦,那么就不会与人争端;一家人若能和睦相处,那么家业必然兴旺;一国人民若能和睦共处,那么整个国家就繁荣昌盛;世界各国若能和平共处,那么四海之内就会呈现出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十二、守规计然曰:“爱身须守法,保有在安常。”【译文】一个人若是爱惜自身,那么就应当遵守现行的法律法规;一个人若想保有自己的财产,那么关键在于保持一颗安稳、宁静的平常心。范蠡按语:“要求辱不加身,凡事依理守法,欲保不失所有,切戒妄想贪求。”【译文】希望屈辱不降临到自己身上,那么处理任何事情时都应当遵循法律和道德规范。希望保护自己的财产,使其不遭受损失,那么就应该摒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对财富的贪欲及不当奢求。十三、沉气计然曰:“便宜莫买。浪荡莫收。”【译文】便宜的货物一定不要买,浪荡之人拿来的东西不可收下。范蠡按语:“物件真正者,要买须先付定银,然后求取。似为难得之物,若价廉迁就,物非低假,恐来历不明,衣非殡衣即盗赃也。为牙者当止客买,免贻后患。旅中家仆,百凡所托,苟非其人,盗货而赖主家者有之,伺本主出门盗财物者有之,不可不慎。凡人故无根无保者,切不可收,亦勿怂成。若客魆地自取,亦须谨防,毋以心腹相待。”【注释】怂:鼓动、撺掇别人去做某事。魆:形容黑。【译文】来路正当、品质好的货物,如果要买的话,一定要先付以部分定金,然后才能请求取走。看起来似乎是难得的东西,如果因为价钱很便宜就迁就着买下来,那么这货物不是假冒伪劣,就恐怕是来路不正。衣服如果不是死人所穿的殡衣,就一定是盗窃得来赃物。作为中间人一定要阻止客商购买这些货物,以免留下后患。主人出外旅行,家中大小事务都托付给了仆人,如果这仆人不是好人,将盗窃来的钱财统称是主人家的,或者借着主人出门的时机,盗窃财物来出卖的也有,所以收购货物时,不能不小心。如果卖主没有根据也没有保人,那么千万不可以收下,也不可以鼓动、怂勇交易达成。如果客商行为诡异,好像总要躲在黑暗之处,那么一定要小心提防,不可以对这种人推心置腹。十四、仕怨计然曰:“以心度心者少,以德报德者稀。劣御报德,犹如挟山超海之难。好意救焚,恐堕指鹿为马之术。”【译文】以自己的内心来体察别人的内心的人,少之又少;用可以积下恩德的好事来报答别人恩情的人,比较少见。想以卑劣的行径来报答恩情,犹如想挟着大山跨过大海一样,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好心好意在别人危难时来帮助他,最后却恐怕落入了别人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圈套。范蠡按语:“客之投主,宾有益尔,其至诚至德,无间然焉。但主家不能体心,侵渔客体,甚有负其美意云。既坏之经纪,虽怀报客之恩,然行止有亏,不能服人,徒有心而力不及耳。客见主家落薄,债集讼缧,务垂慈悯而救援之。但主不体心,惟图目前之急,而返恣好诡,侮弄诓掣,所谓恩多反成怨矣。”【注释】缧:古代捆绑犯人用的黑色大绳子,引申为囚禁。【译文】有客商来到此处,实际上带来了很大益处,而且客商诚实守信、品德高尚,如果主人不加猜疑,就可以得到很大好处。但如果主人不能体察客商的内心,结果侵犯了客商的本意,这就极其伤害并辜负了客商的好意。名声已经毁坏的经纪人、中间人等,虽然在内心里想报答客商的恩行,但是其行为举止已经有了亏欠,无法让别人信服,有报恩之心却无行动之力。客商见到主人家没落,日益困难,债务已经积累到被上告至官府,甚至有可能下大牢的地步、本来饲怀着仁慈、怜悯的心情,想救护、援助主人家。但主人家却不能体会客商的内心,只顾眼前利益,解决燃眉之急,反而恣意妄为,玩弄诡计,欺侮、牵制、阻挠客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恩德施得太多了,反而结成了仇怨。十五、适援计然曰:“阴消之辈不堪扶,暴溺之流还可援。”【译文】阴沉、消极的人是不值得去扶住的;偶尔失足的人,如同突然落水的人,是可以援助的。范蠡按语:“无算计无志之人,承祖父之基,蚕食殆尽者,决不可扶。若平昔有能有干,偶遭横祸,丧本倾家者,期后还当复发。”五商圣计然子计然子名研,又称计倪、计砚,時人尊为计然子,春秋时莘人(今莘县人),知名谋士,学识渊博,常游于海泽,越大夫范蠡尊之为师,授范蠡七计。范佐越王勾践,用其五而灭强吴,刷会稽之耻。范蠡叹曰:“计然之策,十用其五而得意。既以施国,吾欲施之家。”乃乘扁舟,浮江湖,变姓名,用“计然之策”三致钜富。故言富称陶朱者,计然子之力也。《汉书》谓“计然之策十,国用其策而得意,家用其策而致富。”越国灭吴之后,范蠡离隐,文种伏剑,《吴越春秋·句践伐吴外传》:“自是之后,计倪佯狂。”《史记·货殖传》有记载。“计然之策”的经济理论元早于西方经济学,后人尊计然为商业之祖,故称商圣。〈计然子传〉  计然者,姓辛氏,名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博学无所不通。为人有内无外,形状似不及人,少而明,学阴阳,见微而知着。其行浩浩,其志泛泛,不肯自显诸侯,阴所利者七国,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时遨游海泽,号曰”渔父”,尝南游越,范蠡请见越王,计然曰:”越王为人鸟喙,不可与同利也。”范蠡知其贤,卑身事之,请受道,藏于石室,乃刑白鹬而盟焉。〔《太平御览》〕〈内经〉  昔者,越王句践既得反国,欲阴图吴,乃召计倪而问焉,曰:“吾欲伐吴,恐弗能取!山林幽冥,不知利害所在。西则迫江,东则薄海,水属苍天,下不知所止。交错相过,波涛濬流,沈而复起,因复相还。浩浩之水,朝夕既有时,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波涛援而起,船失不能救。未知命之所维。念楼船之苦,涕泣不可止。非不欲为也!时返不知所在,谋不成而息,恐为天下咎。以敌攻敌,未知胜负!大邦既已备,小邑既已保,五谷既已收;野无积庾,廪粮则不属,无所安取,恐津梁之不通,劳军纡吾粮道!吾闻先生明於时交,察於道理,恐动而无功,故问其道。”  计倪对曰:“是固不可。兴师者必先蓄积食、钱、布帛,不先蓄积,士卒数饥,饥则易伤。重迟不可战,战则耳目不聪明,耳不能听,视不能见,什部不能使;退之不能解,进之不能行。饥馑不可以动,神气去而万里。伏弩而乳,郅头而皇皇,强弩不彀,发不能当。旁军见弱,走之如犬逐羊。靡从部分,伏地而死,前顿後僵。与人同时而战,独受天之殃。未必天之罪也,亦在其将。王兴师以年数,一旦而亡,失邦无明,筋骨为野。”  越王曰:“善。请问其方。吾闻先生明於治岁,万物尽长,欲闻其治术,可以为教常,子明以教我,寡人弗敢忘。”  计倪对曰:“人之生无几,必先忧积蓄,以备妖祥。凡人生或老、或弱、或强、或怯。不早备生,不能相葬。王其审之,必先省赋敛,劝农桑,饥馑在问。或水或塘,因熟积储,以备四方。师出无时,未知所当,应变而动,随物常羊。卒然有师,彼日以弱,我日以强,得世之和,擅世之阳,王无忽忘,慎无如会稽之饥,不可再更,王其审之。尝言息货,王不听臣,故退而不言,处於吴楚越之间,以鱼三邦之利,乃知天下之易反也。臣闻君自耕,夫人自织,此竭於庸力,而不断时与智也。时断则循,知断则备,知此二者,形於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已。臣闻炎帝有天下,以传黄帝。黄帝於是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玄冥治北方,白辨佐之,使主水;太皞治东方,袁何佐之,使主木;祝融治南方,仆程佐之,使主火;后土治中央,后稷佐之,使主土。并有五方,以为纲纪。是以易地而辅,万物之常。王审用臣之议,大则可以王,小则可以霸,於何有哉!”  越王曰:“请问其要!”  计倪对曰:“太阴,三岁处金则穰,三岁处水则毁,三岁处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岁而发矣。以智论之,以决断之,以道佐之。断长续短,一岁再倍,其次一倍,其次而反。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物之理也。天下六岁一穰,六岁一康,凡十二岁一饥,是以民相离也。故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其主能通习源流,以任贤使能,则转毂乎千里,外货可来也;不习则百里之内,不可致也。人主所求,其价十倍;其所择者,则无价矣。夫人主利源流,非必身为之也。视民所不足及其有余,为之命以利之,而来诸侯,守法度,任贤使能,偿其成事,传其验而已。如此则邦富兵强而不衰矣。群臣无空恭之礼、淫佚之行,务有於道术。不习源流,又不任贤使能,谏者则诛,则邦贫兵弱刑繁,则群臣多空恭之礼、淫佚之行矣。夫谀者反有德,忠者反有刑,去刑就德,人之情也。邦贫兵弱致乱,虽有圣臣,亦不谏也,务在谀主而已矣。今夫万民有明父母,亦如邦有明主;父母利源流,明其法术,以任贤子,徼成其事而已,则家富而不衰矣。不能利源流,又不任贤子,贤子有谏者憎之,如此者,不习於道术也。愈信其意而行其言,後虽有败,不自过也。夫父子之为亲也,非得不谏,谏而不听,家贫致乱,虽有圣子,亦不治也,务在於谀之而已。父子不和,兄弟不调,虽欲富也,必贫而日衰。”  越王曰:“善。子何年少於物之长也。”  计倪对曰:“人固不同,惠种生圣,痴种生狂。桂实生桂,桐实生桐。先生者未必能知,後生者未必不能明。是故,圣主置臣,不以少长。有道者进,无道者退。愚者日以退,圣者日以长。人主无私,赏者有功。”  越王曰:“善。论事若是其审也。物有妖祥乎?”  计倪对曰:“有。阴阳万物,各有纪纲。日月星辰,刑德变为吉凶,金木水火土更胜,月朔更建。莫主其常,顺之有德,逆之有殃。是故,圣人能明其刑而处其乡,从其德而避其衡。凡举百事,必顺天地四时,参以阴阳,用之不审,举事有鞅。人生不如卧之顷也,欲变天地之常,数发无道,故贫而命不长。是故,圣人并苞而阴行之,以感愚夫。众人容容,尽欲富贵,莫知其乡。”  越王曰:“善。请问其方。”  计倪对曰:“从寅至未,阳也。太阴在阳,岁德在阴,岁美在是。圣人动而应之,制其收发。常以太阴在阴而发,阴且尽之岁,亟卖六畜货财,聚棺木,以应阴之至也。此皆十倍者也,其次五倍。夫有时而散,是故圣人反其刑,顺其衡,收聚而不散。”  越王曰:“善。今岁比熟,尚有贫乞者,何也?”  计倪对曰:“是故不等,犹同母之人,异父之子,动作不农术,贫富故不等。如此者,积负於人,不能救其前後,志意侵下,作务日给,非有道术,又无上赐,贫乞故长久。”  越王曰:“善。大夫佚同若成,尝与孤议於会稽石室,孤非其言也。今大夫言独与孤比,请遂受教焉。”  计倪曰:“籴石二十则伤农,九十则病末。农伤则草木不辟,末病则货不出。故籴高不过八十,下不过三十。农末俱利矣。故古之治邦者,本之货物,官市开而至。”  越王曰:“善。”  计倪乃传其教而图之,曰:“审金木水火,别阴阳之明,用此不患无功。”  越王曰:“善。从今以来,传之後世,以为教。”乃着其法,治牧江南,七年而禽吴也。  甲货之户曰粢,为上物,贾七十。乙货之户曰黍,为中物,石六十。丙货之户曰赤豆,为下物,石五十。丁货之户曰稻粟,令为上种,石四十。戊货之户曰麦,为中物,石三十。己货之户曰大豆,为下物,石二十。庚货之户曰穬,比蔬食,故无贾。辛货之户曰菓,比蔬食,无贾。壬癸无货。〔〈越绝书.越绝计倪内经〉〕〈阴谋〉  越王句践十年二月,越王深念远思侵辱於吴,蒙天祉福,得越国。群臣教诲,各画一策,辞合意同,句践敬从,其国已富。  反越五年,未闻敢死之友。或谓诸大夫爱其身、惜其躯者,乃登渐台,望观其臣有忧与否。相国范蠡、大夫种、句如之属俨然列坐,虽怀忧患,不形颜色。  越王即鸣钟惊檄而召群臣,与之盟,曰:“寡人获辱受耻,上愧周王,下惭晋、楚。幸蒙诸大夫之策,得返国修政,富民养士。而五年未闻敢死之士、雪仇之臣,奈何而有功乎?”群臣默然,莫对者。越王仰天叹曰:“孤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孤亲被奴虏之厄,受囚破之耻,不能自辅,须贤任仁,然後讨吴。重负诸臣,大夫何易见而难使也?”  於是计倪年少官卑,列坐於後,乃举手而趋,蹈席而前进曰:“谬哉!君王之言也。非大夫易见而难使,君王之不能使也。”  越王曰:“何谓?”  计倪曰:“夫官位、财弊、金赏者,君之所轻也;操锋履刃、艾命投死者,士之所重也。今王易财之所轻,而责士之所重,何其殆哉!”  於是越王默然不悦,面有愧色,即辞群臣,进计倪而问曰:“孤之所得士心者何等?”  计倪对曰:“夫君人尊其仁义者,治之门也。士民者,君之根也。开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左右。左右者,君之所以盛衰者也。愿王明选左右,得贤而已。昔太公,九声而足,磻溪之饿人也,西伯任之而王。管仲,鲁之亡囚,有贪分之毁,齐桓得之而霸。故《传》曰:'失士者亡,得士者昌。’愿王审於左右,何患群臣之不使也?”  越王曰:“吾使贤任能,各殊其事。孤虚心高望,冀闻报复之谋。今咸匿声隐形,不闻其语,厥咎安在?”  计倪曰:“选贤实士,各有一等。远使以难,以效其诚;内告以匿,以知其信;与之论事,以观其智;饮之以酒,以视其乱;指之以使,以察其能;示之以色,以别其态。五色以设,士尽其实,人竭其智。知其智,尽实,则君臣何忧?”  越王曰:“吾以谋士效实、人尽其智,而士有未尽进辞有益寡人也。”  计倪曰:“范蠡明而知内,文种远以见外,愿王请大夫种与深议,则霸王之术在矣。”  越王乃请大夫种而问曰:“吾昔日受夫子之言,自免於穷厄之地。今欲奉不羁之计,以雪吾之宿雠,何行而功乎?”大夫种曰:“臣闻:'高飞之鸟,死於美食;深川之鱼,死於芳饵。’今欲伐吴,必前求其所好,参其所愿,然後能得其实。”  越王曰:“人之所好,虽其愿,何以定而制之死乎?”大夫种曰:“夫欲报怨复雠、破吴灭敌者,有九术。君王察焉?”  越王曰:“寡人被辱怀忧,内惭朝臣,外愧诸侯,中心迷惑,精神空虚。虽有九术,安能知之?”  大夫种曰:“夫九术者,汤、文得之以王,桓、穆得之以霸。其攻城取邑,易於脱屣。愿大王览之。”种曰:“一曰:尊天事鬼以求其福。二曰:重财币以遣其君,多货贿以喜其臣。三曰:贵籴粟槁以虚其国,利所欲以疲其民。四曰:遗美女以惑其心,而乱其谋。五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之起宫室,以尽其财。六曰:遗之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强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君王国富而备利器。九曰:利甲兵以承其弊。凡此九术,君王闭口无传,守之以神,取天下不难,而况於吴乎?”  越王曰:“善。”〔〈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富国〉  十一年,越王深念永思,惟欲伐吴,乃请计倪,问曰:“吾欲伐吴,恐不能破,早欲兴师,惟问於子。”  计倪对曰:“夫兴师举兵,必且内蓄五谷,实其金银,满其府库,励其甲兵。凡此四者,必察天地之气,原於阴阳,明於孤虚,审於存亡,乃可量敌。”  越王曰:“天地、存亡,其要奈何?”  计倪曰:“天地之气,物有死生。原阴阳者,物贵贱也。明孤虚者,知会际也。审存亡者,别真伪也。”  越王曰:“何谓死生、真伪乎?”  计倪曰:“春种八谷,夏长而养,秋成而聚,冬畜而藏。夫天时有生而不敷种,是一死也。夏长无苗,二死也。秋成无聚,三死也。冬藏无畜,四死也。虽有尧、舜之德,无如之何。夫天时有生,劝者老,作者少,反气应数,不知厥理,一生也。留意省察,谨除苗秽,秽除苗盛,二生也。前时设备,物至则收,国无逋税,民无失穗,三生也。仓已封涂,除陈入新,君乐臣欢,男女及信,四生也。夫阴阳者,太阴所居之岁,留息三年,贵贱见矣。夫孤虚者,谓天门地户也。存亡者,君之道德也。”  越王曰:“何子之年少於物之长也?”  计倪对曰:“有美之士不拘长少。”  越王曰:“善哉!子之道也。”乃仰观天文,集察纬宿,历象四时,以下者上,虚设八仓,从阴收着,望阳出粜,筴其极计,三年五倍,越国炽富。句贱叹曰:“吾之霸矣。善!计倪之谋也。”〔〈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杂录〉  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刑,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大饥。夫籴,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稽着之理,务完物,无息币。  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  五谷者,万民之命,国之重宝也。是故,无道之君,及无道之民,皆不能积其盛有余之时,以待其衰不足也。东方多黍,南方多稷,西方多麻,北方多菽,中央多禾,五土之所宜也,各有高下。高而阳者多豆,下而阴者多五谷。天者,阳也,规也。地者,阴也,矩也。度如环无有端,周回如循环,未始有极。  日行天,日一度,终而复始,如环之无端。  日者,火精也;火者,外景。日主昼居。昼而为明处,照而有光。  日者,太阳之精。  月行疾,二十九日、三十日间一与日合,取日之度,以为月节。  月者,水之精也;水者,内景。月主夜居。夜为明,夜者纪也,纪者内也。纪度而成数。  日者,寸也;月者,尺也。尺者,纪度而成数也;寸者,制万物阴阳之短长也。  风为天气,雨为地气。风顺时而行,雨应风而下,命曰天气下、地气上,阴阳交通,万物成矣。  德取象於春夏,刑取象於秋冬。  《周髀》云:「冬至三光微,夏至三光盛。」  掩目别黑白,虽时时一中,犹不知天道也。论阴阳有时误中耳。范子问:“何用九宫?”计然曰:“阴阳之道,非独一物也。”  圣人之变,如水随形。形平则平,形险则险。  古者,庶人老耆而後衣丝,其余则麻枲而已,故曰布衣。今富者绮绣罗纨,素绨冰锦也。绣细文而出,齐,上价匹二万,中万,下五千也。  人受命於天地变化而生:一月而膏。二月而脉。三月而胚,谓如水胞之状。四月而胎,谓如水中[鱼假][虫麻]胎也。五月而筋。六月而骨,谓血气变为肉,肉为脂,脂为骨也。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动。九月而躁。十月而生。  范子曰:“请问九田,随世盛衰,有水旱贵贱。愿闻其情。”计然曰:“诸田各有名,其自一官起始以终九官,所以设诸田、差高下。始进退也。假令一值钱百金,一值钱九百,此略可知从亩一至百亩,直是大之极也。」  千里马必有距虚。  范蠡乘偏舟於江湖。  天者,变化、行精器者也。令者,谓暴风雨霹雳也。  争者,事之末。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  范子曰:“尧、舜、禹、汤,皆有预见之明,虽有凶年而民不穷。”王曰:“善”。  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国宝。  立夏,九十一日;立秋,凉风行,万物始实,白露降,毕极寒成也。               (据《范子計然》辑本)六&商圣计然子之策--以商富国计然,生卒年不详,春秋时期越国经济学家。然又作倪,或作研。他曾南游于越,范蠡师事之。计然曾辅佐越王勾践争霸图强。《史记》说“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那么,“计然之策”到底是什么呢?  所谓“计然之策”,就是计然从经济学的角度提出的治国方略。主要是指农业丰歉循环论、储备论、平籴论、“息货”论(商品流通理论)、价格论、货币周转论、国家调节论、自然贫富论及“积著之理”等。其“积著之理”,是古代最早出现的商业经营管理原则。总之,“计然之策”用一名话概括就是“以商富国论,可以从三个方面理解:  一是富国强兵论-一治国方略。要知道军事就在于从事战备,做好后勤战略防备工作,时刻准备好待用之物。如果能知晓国库物资的多少,相互对照各种物资的供需状况,就可以做到胸有成竹、了如指掌了。一个国家如果想要富国强兵、称雄于天下,只有首先将经济基础打好,国家物质富足了,才可能有条件训练军队,使自己的国家兵力强盛,而人民的富足,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二是货物增值论-一经商良策。要知道货物的生产季节与社会需求的关系,才算得上知道货物。季节与需求的关系能够明确了,那么,所在天下货物的供需行情,就能够看清楚了。年岁在“金”时农业就会丰收,在“水”时就会歉收,在“木”时就会发生饥荒,在“火”时就会干旱。干旱时就要先预备船只,水涝时就得先准备好车辆,这才是掌握货物价格涨跌的关键。  三、富国强兵论与略货物增值论相辅相成。前者是战略层面,是方向,目的;后者是战术层面,是行动,手段。二者既有区别,又相互联系,不可分割。  计然曰:“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一大饥。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计然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按照五行的说法,岁星处于金位,是丰年;处于水位,是荒年;处于木位,有饥荒;处于火位,是旱年。旱年则预造船只,水年则预造车辆,这是适应市场变化的一个经营法则。  《越绝书·计倪内经》载:“太阴三岁处金则穰,三岁处水则毁,三岁处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太阴即木星,在天空的相对位置每12年为一周期。运行至酉宫(方位)称岁在金,是“穰”,即大丰年;又6年运行至卯宫为岁在木是“康”,即小丰年;运行至子宫是为岁在水为:毁”,即大荒年,隔6年至午宫是岁在火,又是旱年。也就是说农业生产,是6年丰收,6年干旱,12年有一次大饥荒。计然认为,掌握这种年岁丰歉的循环知识,就可预测五谷及其它商品价格变动的趋势,可以利用它使国家财政丰裕和个人致富。计然认为,出售的谷子如果每斗价格为20钱,农人就要吃亏;如果每斗卖到90钱,商人就要吃亏。要是商人吃亏了,钱财就不会流到社会;如果农人吃亏了,田地就会荒芜。因此,谷价最高不得超过80钱,最低不得少于30钱,这样农人、商人才会双双有利。这就是史传的“平籴论”(或平粜论),即主张由国家来平粜粮食,使粮价维持在30至80钱之间,以便做互“农末俱利”,随着物价的弹性而起伏,关卡的税收和市场的供给都不缺乏,这乃是治理国家必须遵守的基本法则。  在这里,计然从治理国家的角度去阐述市场运行的规律,而且又从商业运作的角度谈论了应当如何去具体操作。他的观点无疑是十分有见地的、具有实战意义的。  除此之外,计然还认为,要在商业领域里保持长盛不败,关键要善于“用智”。他曾经这样说:“积蓄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具行如流水。”这段话说明了囤积发财的关键在于务求把货物卖光和决不贷款,它意思是说,经营商业的基本法则是,货物必须完好,不积压商品,在商品的销售过程中,容易腐烂的货物和食品不要长期贮存,不要囤积货物企图抬价。考察某种商品是有余还是不足,就可以预知它的贵贱。价格上扬到了极限就会下跌,下跌到极限又会上扬。因此,价格上扬时就要像对待粪土一样及时出售,当价格下跌时就要如同珍爱珠玉一样及时收购。应该使资金货物像流水一样不停地流通。  很显然,这是我国最早出现的商业经营原则。计然的这些见解十分中肯地揭示了商业运作的最为基本的规律,它对后世商人搞好经营工作具有极好的指导作用,是弥足珍贵的商业文化经典箴言。  计然之策本是计然教越王勾践以商富国,勾践用之十年竟国富而霸,不但最终打败了强大的吴国,报仇雪耻,之后又进军中原,成为春秋时期的五大霸主之一。范蠡在助勾践灭吴后就功成身退,他用计然之策富家,他到了陶这个地方,叫朱公,后人尊为陶朱公。《史记.货殖列传》为货殖者作传,先写陶朱公,再写子贡。太史公写道:“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由此,范蠡在十九年之中三次赚取千金,年老后子孙继业,“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七&商圣计然子语录【计然曰】人生于世,非财无以资身。产治有恒。不商何以弘利。  【范蠡按语】财为养命之源,人岂可无有,而不会营运,则蚕食易尽,必须生放经商,庶可获利,为资身策。  【臆解】“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现世人说:“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财富但也要会用人,才能使其国家强大,人民富足,上层建筑得以稳固。  【计然曰】财溺于人所共爱,义取者希。利起于众所争,贪嗜者伙。  【范蠡按语】财者,通行蠻貃(少数民族),虽婴孩亦所知。爰是以人多竞强取,至有丧身失德,忘耻受辱,甘当无悔。其知义安分,不嗜妄贪者,世之罕有。  【臆解】什么是财?溺于人所共爱。什么是利?起于众所争。这就是商道的环境,是一切思维的出发点和立足点。经商者必须适应这个环境。这几乎没有道理可讲,只反映了一个供求关系的道理。人共争共爱而形成相对的资源稀缺。义取者希,指的什么?就是取财有道。在一个追逐利益的场所,谋取利益的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依赖道义谋财的人,世所罕有,在以稀为贵的地方,这样的人显得格外可贵。在商场中,如何长久生存则是必须花心思的事情,这样的人必须是智者才能充当。  【计然曰】人皆人,贪廉无辨。心非心,真伪难知。  【范蠡按语】人不处财,心不久交,徒以面情相觌(相见)语言相奉,而不识其忠诚奸诈,嗜利苟且,必须试之以财帛,处之于患难,然后其心则详知矣。  【臆解】商场如战场,人是根本。人心真伪难测,如何防止虚诈,如何识人、用人尽在其中。商场如战场,识人用人,皆有学问:将心比心,少点伪装和贪婪,厚道为上!张文江:《史记·货殖列传》讲记《史记》一百三十篇,分五个部分: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十表,八书,总共一百三十篇。本纪是皇帝级别的人,世家是诸侯级别的人,列传是大臣级别的人或者其他有特色的人,表是世系,书是典章制度。也可以把本纪、世家、列传(所谓帝王的家谱)看作人,表看作时,书看作空。《史记》描述时、空和人的关系,是一部整体性的通史。  《史记》这本书,可以有三种读法。一种是文学的读法,就是看看其中的人物故事,项羽打过些什么仗,以及鸿门宴之类。文学的读法主要读本纪、世家、列传(尤其是列传),注意的是人物形象的栩栩如生。另外一种是史学的读法,这不单单要了解本纪、世家、列传,还需要了解十表和八书。史学的读法在人物之外,还要注意人物的社会关系,以及典章制度等。还有一种是哲学的读法。文学的读法理解怎么说,史学的读法理解说什么,哲学的读法理解为什么这么说,或者到底想说什么,这就牵涉《史记》本身的象数结构,需要理解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和十表八书之间的关系。《史记》是一本有志之书,司马迁本来就是易学传人,他开创了纪传体来表述他的思想,以后的二十四史基本都是承袭的了。现在一般人读史记》用的是文学的读法,也有一部分人用的是史学的读法,用哲学的读法的人很少。  《货殖列传》在全书中有一个特殊的位置,它在卷一百二十九,是倒数第二篇。列传主要按照人物的年代来排列,同时也兼顾重要性。从“伯夷叔齐列传”、“管晏列传”、“老子韩非列传”开始,一点点下来到韩信、张苍这些人,再后来是少数民族的匈奴列传”、“南越列传”,再后来是一些有特殊才能的人的合传,比如“游侠列传”、“佞幸列传”、“滑稽列传”、“日者列传”、“龟策列传”。最后最后,排进去个《货殖列传》,然后用一篇大文章作总结,就是“太史公自序”。一般全书的序都在完成以后写的,古代的序也都是放在最后面,那么倒数第二的位置,也可以说是倒数第一。《货殖列传》在全书就是倒数第二或者倒数第一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挤上了这部不朽名著的末班车。倒数位置不一定是最不好的,居末位而不淘汰,也许正说明了它有存在的理由。在《水浒传》一百零八将里面,倒数第二是鼓上蚤时迁。鼓上蚤时迁的地位很低,但是不能说不重要,因为实际上少不了。  班固在《汉书·司马迁传》中,对《史记》提出了三点关键性的批评:“又其是非颇谬于圣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贱贫,此其所蔽也。”班固的这个批评影响很大,实际上是从他父亲班彪那儿抄来的,原话出于《后汉书·班彪传》,只是在语句上作了一些调整:“其论术学崇黄老而薄五经,序货殖则轻仁义而羞贫穷,道游侠则贱守节而贵俗功。此其大敝伤道,所以遇极刑之咎也。”这里“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批评的是《史记》全书的思想倾向,尤是《太史公自序》的“论六家要旨”。因为《史记》司马谈、司马迁父子的思想,来自黄老和儒家的结合。而《汉书》班彪、班固父子的思想,则纯粹来自儒家。“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批评的是“游侠列传”,也就是现在的武侠小说之祖。对于安定的治世来说,游侠破坏了社会的秩序,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在乱世也维护了一部分社会的正义。“述货殖则崇势力而羞贫贱”,反的就是《货殖列传》,他指责司马迁把经济的地位放得过于高了。在我看来,班固的批评是由于他的境界不够,也就是在这些方面《汉书》比不上《史记》。在《汉书》卷九十一也有《货殖传》,其中大部分内容沿袭了《史记》,而和《史记》不同的内容主要就是今要讲的导言,可以代表司马迁的思想境界。这个导言重要的不得了,现在看来还非常新,于研究中国古代经济思想有大作用。这一次讲《货殖列传》,就是想把这篇文章的观念彻底地检查一遍,主要讲其中的经济思想,而经济思想脱离不了哲学。至于哪些地方出产什么,哪里又有了一个发财的人,则可以省略一些。  “货殖”这个词从哪里来?最早来自孔子。在《论语·先进》中,孔子评价自己的两个学生,一个是颜回,一个是子贡:“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过去一般人都认为,这句话是表彰颜回,讥讽子贡的(比如《汉书·货殖传》)。我觉得这些解释受了后来儒家观点的影响。在我看来,孔子对这两个学生都是喜欢的,当然对颜回的喜欢还要更多一点。先看颜回,颜回“其庶乎”,他这个人大概差不多了吧。“屡空”有两个解释,一个是空匮,一个是虚中。空匮是从物质方面讲,颜回比较穷,家里没什么东西,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缺油少酱的。虚中是从精神方面讲,指的是心性修养,经常能把自己的心思空掉。我觉得前一种解释虽然有可能是原义,但是后一种解释还是不能放弃。而且深一步讲,前后还可以贯通,因为对于物质的相对匮乏能安之若素,非有很高的精神修养不可。如果比较《系辞下》第五章“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庶几”完全可以相应于精神修养。我觉得“屡空”是一个很好的修持境界,就是经常清理自己的思想,在一生的某几个时间,能够有几次归零。要知道普通人的一生,一次归零都不一定有,一天到晚都是自己的成见。“屡空”是一个在问题中的实践概念,而不是一个完全的形而上学。形而上学往往想象一个空的境界,然后把它提得非常高,于是没有一个人达得到,跟人也就没有了关系。子贡“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他不接受关于人生的宿命性结论。中国人历来就是安贫乐道,他不接受这个命运,就是从事买进卖出的活动。亿(亿)通“臆”,就是猜想,那是做生意最要紧的一个东西,也就是所谓“生意眼”。我在这里暂时不用这个词的贬义,生意眼不是需要你抠什么东西,而是需要你有这个判断力,因为人总是不可能达到信息的完全具备。当然一个人占有信息越多越好,但是在信息还不完全具备的情况下,那么发挥作用的就是你的判断力了。同样的信息,如果由不同的人来判断,所得出的结论会截然不同。亿(亿)不可能全准,但是他中的概率要比别人高。子贡判断下来胜多负少,于是财富就积累起来了。  孔子当然是欣赏颜回的,但是并不等于他不欣赏子贡,所以一个是屡空,一个是屡中。“赐不受命”一般人认为是批评,在我看来是一种爱护。因为一般人相信命运,而对于子贡这样的人来说,他相信的是这个不相信命运的命。检查儒家对命运的观念,一般认为孔门都是相信命运的,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颜渊》),这句话其实不一定错,相信了也可以安心,但是它是通过子夏之口传出来的。在我看来,要研究《论语》或者孔子,一定要了解学生和老师的区别。而学生讲的往往是大义,老师讲的往往是微言,《汉书·艺文志》所谓“昔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大义在原则上是近乎对的,至少在一个时间段内,比如说在古代社会是近乎对的。然而大义虽然近乎对,但是把原则说死了,而微言除了原则以外,更有着弦外之音。孔子本人是怎么说的呢,他说:“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述而》)如果富裕可以求得到的话,那么即使地位低贱我也干,我不一定是不要钱的人。但是下边的这句话,却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命在。如果我去追求富贵,未必能如我所愿,那么我还是做自己内心喜欢事情为好,而所谓求道或者研究学问,这是不受命运限制的。他最后有一个肯定,把经济问题放在了第二位,作出了自己的人生选择。但是他没有说经济问题不重要,也没有用“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来压制别人。在我想来,孔子是欣赏子贡这样一个聪明人的,他对命运的看法和子夏的“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还是有一点点区别,而这一点点区别决不可忽略。  再回过头来看,在孔子的这段话中,有着两条路线。颜回这个人,一门心思朝内走,他对人的心性有一个极大的好奇,非常想看看自己内心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以及会发生什么变化。这一条路线就是所谓内圣,而内圣到达极深处,往往可以跟佛道相通。所以后来佛道中人要沟通孔门,也经常会把颜回拉出来。也就是在颜回这条线上,以后就有人讲,庄子是颜回学派的传人(见钟泰《庄子发微》序,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3页)。子贡这个人,一门心思往外走,想要把自己的天才发挥出来,这一条路线就是所谓外王。所以如果有人搞一个命的说法来限制他,他不愿意听,他也能够得到成功。  子贡本人能欣赏颜回,孔子往往也喜欢跟他讨论。孔子知道,如果跟子路谈颜回,子路不一定认可。凭什么具体事情都是我干的,而你们却是最高境界。但是和子贡谈,子贡马上就说,颜回比我好,老师讲得真对,孔子听了也心花怒放。比如子贡说:“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公冶长》)这是发自内心的敬佩,语气非常谦虚。子贡以外的其他学生,比如曾子等人也是认可颜回的。问题出在哪儿呢?出在子贡能欣赏颜回,而欣赏子贡的人不一定能欣赏颜回。因为颜回的“屡空”是看不见的,你看不出他做出了什么事情,他完全是心性的变化。你只有自己在精神上达到了很高的层次,才能知道他这里两样了,那里两样了,里面的东西千变万化,其妙无穷,而这些变化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一般人看得见的是子贡通过货殖发了大财,于是大家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他究竟是怎样发财的呢,如果我们来依样画葫芦,是不是也可以增加一些财产性收入呢?这就留下了货殖这条经济性的路线。  《货殖列传》的“货殖”是什么意思?你买来物品不是为了给自己使用,而是预期别人要使用,然后再转手卖给他,这就是货殖。什么是货?货的大致意思是处于变动中的财物,可以有音训和形训两种解释。从字音上解,货者活也,就是一个变来变去的东西。从字形上解,货从贝化,贝是古代的一般等价物,也就是货币,贝的变化,也就是买进卖出的活动。什么是殖?殖者,生也,就是所谓将本求利。货殖就是把货买进卖出,然后多了一块出来就是殖,也就是利润或者利息。有人把殖解为立,那么也可以把它作为企业的形象。企业这个词来自日文,顾名思义,企就是站立,这个公司要站立起来往前走,也是一个活的东西。殖可以解作生,这个生为什么重要,就是我们普通人讲的“做生意”。“做生意”中的“生意”,原来是一个有诗意的词,我最早读到还是在小时候,那是《唐诗三百首》中的第一首,张九龄的《感遇》:“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这个有诗意的词看上去和经济活动无关,其实倒可以作为货殖的一个关键,因为一定是一个有发展潜力的行业,才值得你去从事或者投入。过去有一本《黄石公素书》,作者旧题是张良的老师黄石公,其中《安礼篇》有两句话,“富在迎来,贫在弃时”,可以作为“生意”的最好解释。“富在迎来”,富在迎这个正在来的东西,有一个发展,有一个创新。“贫在弃时”,贫在你根本不理解时代,要去拉住一个正在走的东西。比如说有一个出售辫子绳结的百年老店,但是清代灭亡了,人们都已经剪辫子了,这个店再好也没有前途了。迎来是欢迎要来的新生事物,一个处于上升阶段的朝阳产业。弃时是把落后的东西抱住不放,是一个趋于衰亡阶段的夕阳产业。  下边是开篇第一段话。  老子曰:“至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必用此为务,輓近世涂民耳目,则几无行矣。  司马迁一开始引用了一段老子的话,然后直接提出了批评。金克木认为,“必用此为务,輓近世涂民耳目,则几无行矣”,也是老子的话,至少是司马迁解说老子的话。他的理由是,正文先是“老子曰”,然后是“太史公曰”,其间的标识很分明,可见这句话仍然是老子的,这就成了老子在反对小国寡民思想(《范蠡商鞅:两套速效经济软件》,见《文化猎疑》,上海三联书店,页)。这个看法我不完全同意,古人引文没有像现在那样严格,引着引着,把自己的意见插了上去,也相当自然。“必用此为务”以下,应该是司马迁的观点。  在今本《老子》中,这段话出现第八十章,文字大致差不多,有几个无关紧要的出入。比如说,“狗”作“犬”,“俗”作“居”,“业”作“俗”,“至”上有“民”字。此外,还增加了原文没有的一句话“至治之极”。大致意思就是在最好的治世,大家彼此都各管各,互相之间也不交流来往。我当年做学生的时候,读到老子的这段话很不理解,就去问潘先生,说老子为什么这么讲,明显好像不大对的样子。潘先生说,老子讲的是另外一回事,不是你现在心里想的东西。当时我大概是没有力量问下去了,所以不知道在潘先生心目中,老子讲的到底是什么。这一问题暂时先搁置一边,现在想下来,从古一直延续到今的现代化和全球化趋势,确实可能有一个副作用。对这个副作用有所考虑,决不是开历史倒车。司马迁对老子这段话有批评。他说“必用此为务”,如果一定要照着它来实行,“輓近世涂民耳目”,那么到了我们这个时代,还要靠这套思想来蒙蔽老百姓,“则几无行矣”,差不多是行不通了。“輓近世”的“輓”通于“晚”(司马贞《索隐》),“輓”也就是近。也有人解释成“挽回”的“挽”,意谓挽回近世的风俗(周予同主编《中国历史文选》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社,页),那么“涂民耳目”就不通。所谓的“涂民耳目”,也就是愚民政策,给老百姓进行精神催眠。司马迁承认,老子的思想在上古物质不太发达的时候可能是对的,如果在近代再来推行这套理论,在实践上根本行不通。这是《货殖列传》的开场白,用一句话叫破,立了一个论。  太史公曰:夫神农以前,吾不知已。  司马迁力量大,起首一句,用的是逆笔。这句话非常重要,神农以前,我不知道,也可以反过来讲,神农以后,我全明白了。《史记》参照的是《易经》的古史系列,也就是伏羲、神农、黄帝,尧舜,三代,然后春秋战国,然后汉代。那么要搞明白的是,对于货殖来说,第一,神农以前发生了什么,第二,神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第三,神农以后发生了什么。  神农以前发生了什么呢?根据《易经·系辞下》第二章,就是伏羲或者庖牺的制作:“古者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稍微读过一点古书的人,对这段文字基本上耳熟能详。这是中国人从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对整体知识的分类,总共分成了六大类。“仰则观象于天”,天文学。“俯则观法于地”,地理学。“观鸟兽之文”,动物学。“与地之宜”,一般认为是植物学,现在想来,还应该包括矿物学。“近取诸身”,医学,生理学。“远取诸物”,物理学。目的是什么,“以通神明之德”,了解、认识你自己。“以类万物之情”,对万物有一个掌握。而对六大类的知识贯通在王,王就是所谓天地人的贯通,这是人的第一次真正的惊异和好奇,其实也可以看成一个哲学行动。伏羲在《系辞下》中写成庖牺,也反映了当时的生活状况。庖是什么,熟食。在伏羲的时候,人已经完全掌握了用火。从生食到熟食是一大进步,庖牺的庖暗含了他以前的燧人氏。牺从牛从羊,也就是从渔猎社会转变成畜牧社会。这个牺同时也是牺牲的牺,也就是原始宗教的祭祀。庖牺这两个字,既表示了当时的物质生活,也表示了当时精神生活。而庖牺变成伏羲,是声音的变化。因为庖是重唇音,伏是轻唇音,凡轻唇之音古读皆如重唇(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五《古无轻唇音》)。要研究人类文化最深入的内容,必然要探索到庖牺时代,“始作八卦”可以理解为简单的符号。  神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发生了两件大事,于是人的生活变化了。《系辞下》第二章:“庖牺氏没,神农氏作。 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第一件大事,由畜牧社会转变成了农业社会,制作了耕田的工具,然后有了一个大发展。从长江流域到黄河流域,把农业社会推广到所有地区,就是神农氏的以教天下。第二件大事,跟《货殖列传》有关系,就是最早的市场产生了。《史记》说“神农以前,吾不知已”,绝非虚言,因为在神农以前还没有出现货殖。而神农的时候,伴随着农业生产的出现,市场交换也同时产生了。“日中为市”,有一个时间,再有一个地点。“致天下之民”,有各式各样的人。“聚天下之货”,有各种各样的货。“交易而退”,完成了交易,“各得其所”,达成了最佳的配置。你是打猎的,我是种田的,但是你也要吃粮食,我也要吃肉,互相拿出来交换,于是市场就出现了。  市场是什么?如果用经济学上的定义,所谓市场就是交易的总和。但是我们一般人提到市场,首先会直观地想到集市贸易之类的场所。这样一个空间性的概念,应该就是城市的起源。经常到一个地方去,固定在那里交换,渐渐地会留下一些建筑、留下一些人,这样一点点扩大起来,城市就产生了。当然城市和农村是相对的概念,没有城市也就没有农村,而有了城市农村也出现了。现在所谓的大城市,源头就在这里,就是一点点交易,然后交易交易,一点点发达起来的。当然,随着城市的产生,国家也渐渐产生了,其实都跟经济上的交易有关系。分析中文里城市这个词,城是一个政治和军事的概念,市是一个经济的概念。因为单单是经济活动,说不定会有外部力量来抢劫,为了抗拒外来干扰,于是就出现了城。对于内部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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