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暗黑地牢恐怖尖叫魔魔杀了和让她跑走是不是没区别

领养5岁女孩回家,我把全身本领传授她,7年后她却给我惹杀身之祸领养5岁女孩回家,我把全身本领传授她,7年后她却给我惹杀身之祸每天读点故事百家号1八岁的桂子舒想成为一个大侠。她挥舞着一根小树枝,眉毛飞扬地说:“阿燃你看,我以后要像这样拿着剑,站在孤峰上和人决斗。剑起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雪;我唰唰唰,这样,这样,那人就倒在地上,天上的雪花,刚好同时落在我的衣裳和剑上……”“噗。”陆燃嘴里的包子都喷了出来。桂子舒很鄙夷地看他。“咱这只有小土坡,哪来的孤峰?就你那小胳膊细腿的,还大侠。要是被人揍趴下了,你知道‘哭’字怎么写吗?来来来写一个给我看看。”桂子舒很生气,拿着小树枝在地上戳来戳去。虽然陆燃说得过分,但她的确不知道哭字怎么写——今晨师父教她识字时,她又赌气把书扔在了地上。她不想学那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只想正正经经和师父学套剑法,可他偏不肯教。陆燃早前给她看过些话本,说的都是些武林传奇,江湖轶事,各大门派的弟子争相比拼,看得她那叫一个万丈豪情热血沸腾。桂子舒越想越不对劲,跑回家和师父抱怨,说为什么别家门派都传弟子剑法,就咱们派没有。师父气定神闲地沏茶,温吞地道:“我跟你总共就两个人,算啥门派?我哪来的剑法传你?”她憋着气不说话。师父总是推脱,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可她见过师父用剑的样子。那时的他白衣如雪,长身玉立,手里的长剑寒意如霜。风动桂花落,碎金的影闲闲落在他白色的衣襟。2他第一次见到桂子舒时,她只有五岁。圆圆的一张小脸,抱着厚实的棉被睡得香甜。桂子舒醒来之后,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周围一片陌生,爹娘也不在身旁。她哇地大哭,眼泪扑朔着往下掉。哭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她便自己翻身下了床,光着脚跑了出去。屋外秋风带寒,她脚踩在石阶上,钻心的凉。庭院里,有个白色的身影手执长剑,身轻如燕,衣袂飘摇;眉目间清隽如画,仍是少年模样。瞧见她出来,他便收了剑,迈步朝她走去。“屋外冷,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他将她抱起,耐心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替她拢了拢了衣襟。眼前的人眸似点漆,薄唇微抿,眉目温和。她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人,就那么看着他,甚至忘了抽噎。“小哥哥,这是哪?”他拿剑柄轻轻敲她的脑袋,不许她叫他小哥哥。桂子舒吸了吸鼻子,愣愣地问:“那我该叫你啥?”“叫我师父。”他温柔的尾音带着笑。她后来才知道,他叫苍昊,独自隐居在这紫埙山上的村落里。苍昊说,当时她家道中落,一夜间倾家荡产,只好拿她抵银两。他见她年幼,不忍她被卖进大户人家做婢女,便将她买下,带回来收作徒弟。他自己也极为年轻,照顾起她来手忙脚乱;好在桂子舒活泼聪明,倒也算个省心孩子。好不容易将她带到十岁,她便缠着他教她奇门剑法,传她绝世武学。苍昊哭笑不得,道:“我哪有什么绝世武学啊?一天天尽想这些不着边的,师父没本事,教不了你那些。”“可是你会使剑啊,我见过的!”苍昊叹了口气,扶额道:“跟你说实话吧,早些年我跟过个戏班子,学了两招花拳绣腿的……你也想学唱戏?”桂子舒只想当大侠,不想当唱戏的,于是瘪了瘪嘴说:“那你是我师父,总得教我些什么吧。”“我不是教你读书识字,对弈作画了么?学这些显得你是个文化人,多好。”说话间他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白色的衣袖淡淡拂过,她嗅见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学那些娘们唧唧的东西有啥用啊?桂子舒腹诽,顺便踮起脚,拿手扫乱他的棋盘;最后索性扑在桌上,不让他落子。她黑亮的眸子小狗似的望着他,“师父,子舒是个好学的人,能不能教我点别的?”他皱了皱眉,薄唇微启,“那……学些女红?”桂子舒一惊,“哟,师父你还会这呢?!”他笑,“我自然是不会。但若你想学,我可以去镇上请个女红师傅来教你。”她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闷闷地道:“我还是想学剑法嘛。”苍昊头也不抬,娴熟地学着她的语调应道:“为师不会嘛。”桂子舒在心里偷偷叹气,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没本事的师父呢?苍昊除了这一点不肯依她外,在其他的事上对她是纵容到了极致。桂子舒年幼时不爱读书,《诗经》读了两篇便摔到地上,嚷嚷着要当大侠,要下山拜别的师父去。她闹到这份上,换作别人早已是棍棒相加。苍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弯下身去,拾起那册书,半蹲在她跟前。他像是永远不会发怒,仍是眉目温和的样子,眸色平静,语气耐心,“你想学的,师父实在教不来。更何况,那些花拳绣腿你学了去也没半点用处。你一个小姑娘,多学些诗棋书画又有什么不好呢?”他微垂了眸,黯然道:“若你真的嫌弃师父,想拜别人为师,那便去吧。留师父一人在这紫埙山上就好。”他说得轻巧,却是极为受伤的神色。她心思单纯,看见苍昊真这么说,便一下慌了阵脚,“我不走,我那是乱说着玩的!子舒不扔下师父。”她自小和他相依为命,那抹白色的影子早已是她生命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离了他,又谈什么成为大侠?“那你肯不肯好好学?”“我学。”她老老实实捡起书,余光偷偷地瞟他。可师父已经站了起来,一袭白衣身姿修长,她看不见他的表情。苍昊睨着她矮矮的脑袋,嘴角噙着笑,哪有半点先前神伤的样子?3陆姨要带着陆燃下山,去镇上添置新衣。桂子舒缠了苍昊一早上,死皮赖脸地说要跟着去镇上玩。苍昊拗不过她,便允了她的请求,叮嘱她跟紧了陆姨。进了市集的桂子舒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转来转去,直到看见一列穿着天色长袍,手持佩剑的身影,她的目光就像是被黏住一般,再也不动。陆燃说,那是青衡派的新弟子,来镇上采买物资。——“诶,听说上个月咱们师叔败在了云嵩派掌门的手下。”“师兄还说他亲眼瞧见了呢;洛前辈那招‘一剑接花落’真是妙绝,出神入化啊!”“小点声小点声,让师叔听见,还不得说你欲叛师门……”桂子舒盯着他们的剑,听着他们窃窃的谈话,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跟着那队人越走越远。等到她回过神时,早已不见了陆姨和陆燃的影子。可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那些练剑的青衡派弟子的身上——天色衣袂随风而动,动作整齐划一;白光闪闪的剑阵架势十足,气势非凡。她捡起脚边的小树枝,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地跟着比划。日头渐渐落了下来,桂子舒兴致勃勃地跟着学剑,全然忘了时辰。桂子舒没有底子,只能偷偷瞄着他们,笨拙地比划。一时不慎间使错了劲,只听见脚腕处“咔”的一声,她整个人就扑在了地上。脚腕上传来剧痛,桂子舒暂时放下了当大侠的万丈豪情,嗷呜嗷呜地哭嚎着喊师父。陆姨带着陆燃四处寻她,急得焦头烂额,仍不见桂子舒的踪影。眼见着天色就要转黑,陆姨越发惶恐。若是子舒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向苍师父交代。她急急地抓住陆燃的肩膀,“我再去周围寻一圈,你速速回去,叫她师父来。”陆燃点了点头,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撞进门内时,苍昊正在看书。见是他来,神色慌张,又没有桂子舒在旁,苍昊就已变了脸色。“子舒呢?”仍是清雅温润的嗓音,却带着急促。陆燃哭丧着一张脸,“她,她跑丢了……我娘让我来叫你,一起去找找她。”苍昊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动作利索地从柜底抽出把样式古朴的剑;来不及拂去上面的灰尘,便催促着陆燃带路。那是桂子舒认识苍昊以来,他第一次生气。他找到桂子舒的时候,她灰头土脸地蹲在台阶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地说:“我脚崴着了……”师父没有像以前一样拍拍她的脑袋,也不哄她,只是一言不发地把她背了起来。“师父?”她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试探着叫他。可是苍昊没有说话。“都是子舒不好。子舒看见青衡派的弟子们就跟上去了,想跟他们偷偷学剑。”苍昊蹙起眉,这就是她伤着自己的原因。“害师父担心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小姑娘把头埋进他的脖颈,诚恳地道歉。苍昊的眉间终于有一丝松动,下一瞬却又听见她说:“师父,你听说过‘一剑接花落’吗?我听他们说,这是云嵩派的掌门洛大侠的招式,可厉害了!唉,我也想见见洛大侠……”苍昊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对她说话:“没听说过……我们回去了。”她到底还是想习武。桂子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一阵声音打断——“娘!苍师父找到子舒了!”陆燃拽着陆姨嚷道。4天色已完全沉了下来,回山的路崎岖,陆姨牵着陆燃,苍昊背着桂子舒,走得缓慢小心。“前面那几个,站住!”前头忽然传来一声断喝。苍昊脚步一顿,直起身子,桂子舒顺势滑了下来。抬眼望去,竟是几个持刀的土匪,手里还提着刚抢来的财物。为首的那个持着火把,晦暗不明的火光徐徐跳动,映着他带着刀疤的脸。陆姨一个哆嗦,慌里慌张地把陆燃藏到了身后。为首的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苍昊那把古朴简陋的剑上,轻哂道:“还是个会武的?识相点,把钱交出来,大爷饶你们的命。”桂子舒一看这阵仗就气血上涌。公然打劫,目无王法,就应该把这些人胖揍一顿!耳畔骤然响起熟悉的温和嗓音,这会儿还带了点怂意,“各位大哥息怒,我们这就交。”桂子舒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师父。他利索地掏出了怀里的钱袋,给土匪递了过去。“就这么点?”他拽过钱袋,反手狠狠推了一把。苍昊稳住踉跄的脚步,微微偏头,攥紧了桂子舒的手,一声不吭。“后面的呢?”持刀的人又凶神恶煞地瞪着陆姨,陆燃把脑袋缩在自己娘怀里,紧紧捂住怀里的荷包。“不交钱别想从这过……哎哟!”土匪哀嚎了一声,摸上自己的脑袋,入手滑腻,带着血腥气。是桂子舒从脚边捡了块石头,砸中了他的额角。“王八蛋,推我师父,砸死你。”小姑娘清亮的眸子带着狠厉,毫无惧色,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她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土匪头子,他粗声粗气地骂了句“小杂种”,抬手抡起了刀。桂子舒只觉得腕上一紧,顷刻间被人拉到了身后。刀落时撞上了坚硬的剑鞘,发出“铮”的声响。昏暗的光线里,苍昊的长剑似雪,寒意带光,她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在土匪们围上来之前,有抹白色的衣袂闪动,似清灵的雪;凛冽剑气卷落数把刀,如疾疾的风。他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桂子舒还来不及看清,一切就已经结束。苍昊长剑斜指,雪白的剑锋逼着土匪头子脖颈上的皮肤,渗着入骨的寒意。那人颤颤巍巍地扔了刀,举起了两只手;眼角余光里,皆是倒在地上哀嚎的弟兄。他知道自己这回是栽了,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可身前那个白衣男人却没要他的命,他只是收起了剑,背起身边的小姑娘,神色平淡地离开。那人在原地跪了许久,仍是腿软。方才那架在他脖子上的,分明是声名赫赫的苍雪剑。——苍昊的身手无疑震惊了桂子舒。她思忖良久,终于艰难地开口道:“师父……我想学唱戏。”苍昊脸色一黑,“别乱说话,好端端的怎么要学起唱戏了?”“因为师父很厉害啊!当年您跟的那个戏班子还收人吗?”苍昊仿佛被噎了一下,许久才憋出一句,“不收了。”桂子舒挠了挠头,又问道:“那师父方才使的那招呢,叫什么?”他又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苍雪共襟期。”“师父,你教我这个吧,子舒真的想学。”“你学来做什么,又要当大侠?”桂子舒点点头。他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子舒为什么想做大侠?”他原以为,她给的答案会是“惩奸除恶,荡尽不平”,或是“仗剑人间,替天行道”。可她却定定望着他,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就像师父一样。”她眼里似有一片星河,熠熠发光,正如多年前的他一样。苍昊有一瞬的晃神,眉目间微微松动,一个字不经意地滑出喉咙,“好——”练剑不是轻松的事,习武吃的苦头远比读书来得多。那日苍昊虽答应了教她剑法,可他秉承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溺爱风格,绝不严加管教,只有百般纵容。刚开始学剑那会儿,只要桂子舒稍一喊累喊疼,他就在旁边煽风点火。“累了?不练了不练了,咱们休息。”“摔着了?不如今天就不学了吧?”“今日小雪,不宜练剑,师父给你盛碗汤喝。”……桂子舒格外争气,在每一次苍昊撺掇她放弃的时候,都义正辞严地拒绝。在练剑这件事上,桂子舒天赋异禀,又肯吃苦,进步神速。七年来,她迅速成长,剑法日益精进,就连苍昊都忍不住惊讶。他原是想把她保护在这方小小的紫埙山里,想拦住她成为她命定成为的人,却仍是拦不住。终有一日,终有一日,她将名动江湖。5清晨时分,浓重的秋意惹人困倦,门外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师父!”握着剑的少女砰地推开门,像阵风一样闯进来,正巧撞上苍昊披衣而起。他方转醒,脸色带着微微的苍白,仍有朦胧的倦意,抬眸间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十几年过去,他已不是初见时的少年,却不见半分衰老。雪白的衣衫衬得他面容越发清俊,眉目如画的侧脸恍若谪仙模样。苍昊蹙起了眉,“下回进来前先敲门,你……先出去。”“我不出去,我有事跟你说。”桂子舒不但不出去,还把剑搁在桌上,径直坐了下来,托着腮看他。“你不走我怎么更衣?”“你边听边更衣。”“……”苍昊叹了口气,看来是他把这徒弟宠坏了。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矮他半身的小丫头,却还是这么不知避讳。“要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襟。“听说岳城要召开试武大会,我想去参加!”师父平日里总是告诫她,习剑不为伤人,别像某些门派里的弟子,整日想着寻人比试过招,求什么武学巅峰境界。桂子舒把苍昊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可是当她听闻试武大会豪杰辈出,儿时看过的话本又在心里燃起了一片火焰。哪怕不为比个高低,结交些侠肝义胆之士也好啊。“试武大会,我听说过。”苍昊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说,“不少青年鹊起的江湖豪杰,都想去试武大会上一展身手,和各路高手比试切磋,好拜入名门大派;那些门派掌门呢,便端坐台下,挑选钟意的弟子。”他语气一转,带了些黯然,“我明白了,你是嫌我剑法不精,教不了你更多,想拜别人做师父?”“我没有。”桂子舒迅速否认,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仰着脸道,“子舒只有你一个师 父。”她已是窈窕的少女,如此亲昵的举动,不免让他浑身一僵。她身上清幽的香气,阵阵窜入肺腑。苍昊别过脸,不动声色地提着她的衣领拎开她,“……你长大了。”没以前那么好骗了。“子舒只是想去见见世面。我保证不上擂台,可以吗?”苍昊沉默。“那师父不让我去,是怕我认识能文善武的帅小伙,被人拐跑了?”“……拐跑了我倒也省心。”“师父你说谎,你舍不得子舒。”“没有。”苍昊垂下眼眸,他当然舍不得,只是——“没有你耳朵红什么?”桂子舒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的话越来越放肆。“师父你放心吧,子舒这么喜欢师父,一定会回……”“好了,”苍昊打断她的话,“你若是真的想去,就去吧。记得你答应师父的,别上台,别出手。”他答应了她的请求,可她望向他的眼神里,仍然带了些失望。6试武大会,鼓声震天。猎猎的风声里,相貌年轻的白衣剑客站在青衣男子对面,手中的长剑锐利,寒意不减。擂台四周围满了看客,细碎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桂子舒挤进人群里,听见台上响起这样的声音:“人人皆说云嵩门剑法精妙,当日一举剿灭邪教,声名远传,气势不凡。可依今日之见,你们云嵩门的得意弟子,也不过就是个资质平平的小子。”青衣男子话里带挑衅,右手抡起刀朝他而去,脚步迅疾。那宽刀刀锋凌厉,势如破竹,看得桂子舒捏紧了心。可他只是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里,长指紧握佩剑,黑眸沉静如水。就在刀锋迫近他衣襟时,白衣的剑客身形一晃,腾跃而起,长剑和宽刀撞在一起,继而转了个漂亮的剑花。青衣的男子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膝后一阵钝痛,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宽刀落地之时,长剑堪堪停在了他的脖颈上。错愕之余,他只记得那白衣身影如行云流水;不过三招,他便落败。四周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桂子舒却微变了脸色。白衣的少年收剑入鞘,脸色平静,不带张扬。他下台时,有人从身后拽住了他的手臂。焦宇下意识地想拔剑,对方出手却极快,生生把剑挡回剑鞘。他抬眸,眼前是个面容娇俏的姑娘,穿着鹅黄色的衣裳,年纪不大,身手却不凡,想必是哪家掌门的小女儿。“这位姑娘,你……”“你从哪儿学的剑法?”焦宇谦和有礼地答,“在下是云嵩门弟子……”“是‘一剑接花落’的那个云嵩门?”他又一次被姑娘清脆的嗓音打断。桂子舒举起剑,明晃晃的剑穗微微摇动,“下一场我和你比试!”焦宇愣在原地,她方才所说的,是掌门的招式。擂台上来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执的是把样式古朴的剑,看着分量不轻。可她出招时却轻盈如惊鸿,剑影似天地间浩荡苍雪。彼一交手,焦宇便知道了两件事。其一,是这姑娘的剑法与他师出同门;其二,则是他此局毫无胜算。桂子舒的内力和剑术远在他这个大弟子之上,只是她并无求胜之心,点到为止;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平手,给他留足了面子。焦宇在云嵩门多年,从未听过有什么外传弟子。“敢问姑娘是师承何人?”桂子舒抱着剑,表情严肃地答:“师父不让我在外道出他姓名。”她猜了猜,想必是师 父年轻时跟云嵩门有什么渊源,不过他已隐居到紫埙山多年,定是不想再插手江湖上的事。可她心里又有件事直痒痒,终于还是憋不住问道:“我能去云嵩门见见洛大侠吗?我年少时听闻他有招‘一剑接花落’名动江湖……不知有没有机会当面见识一下。”焦宇一愣,高兴地点头应允,“师父若是知道,定是欢迎的。”天色渐晚时,桂子舒方回到紫埙山。苍昊正在书房挂一幅画,整理卷轴时,耳边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她把剑搁在案上,从背后一个飞扑想挂在他脖子上。可他却忽然转过身子来,桂子舒结结实实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师父——”桂子舒仰着脸看他下巴清削的弧度,冲他笑,“走了三天,子舒可想师父了。”苍昊把她放到地上,眼角一片温和,“你已不同往日那个小姑娘,近来越发沉了。再这么扑,我可受不住。”晚上吃饭时,她挑起话茬,“师父,今日在试武大会上,我遇见一个人。”“见着什么人了?”桂子舒饿坏了,欢快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头也没抬,“他叫焦宇,是云嵩门的弟子。他说要带我去云嵩门见洛……”耳边有筷子落在桌上的清脆声响。“不许去。”桂子舒一口饭塞在嘴里,抬眼看了看苍昊。师父的表情变得陌生,墨色瞳仁里的光一寸一寸暗了下去,“你同他交过手了?”桂子舒迟疑了会儿,点了点头。“为师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出手?”“可是他……”“我告诉过你,切莫和他人交手。你在试武大会上和那个焦宇比试已是犯下大错。你是我的徒弟,却总想着去别的门派见别人的掌门,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从今天起,再也不许你出门,只许待在庭院里练剑。”苍昊的语气已变得格外生硬,他从未这样对她说过话。桂子舒被这几句话堵得莫名其妙,一气之下也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我说过了,我就你这一个师父。我想去我和焦宇比试,只是见他招式熟悉,既无求胜之心,也无伤人之意,我何错之有?”苍昊起身,语气冷淡,“养你十二年,如今连我的话都听不得了?不管你如何辩解……不要再踏出紫埙山一步。”桂子舒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那师父能养子舒一辈子吗?”他离开的脚步一顿。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从来不正视她的感情,也从来没有回应。“师父若不愿,凭什么让我留在这里?师父不明白吗?子舒会有喜欢的人,会成亲,会有自己的夫君和孩子。你不可能就这样把我绑在你身边。”苍昊背对着她,静静站在那里,修长清瘦的身影仍似初见时的少年。她的话字字句句砸在他心上,可他只是阖上眼,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若你离开,便再也不要回来。”再睁眼时,却是满目的痛楚与不舍。7月色清明。桂子舒带着苍昊送给她的剑,连夜离开紫埙山。先前焦宇与她约好在渭城见面,由他引荐,去拜见云嵩门的洛掌门。初见洛千城时,她只觉得他眉目凌厉,生得威严,甚至不敢抬眼。洛千城对她却是客气温和,还叫弟子奉上新茶。“听焦宇说,你姓桂?”沉沉的目光似在打量着她。她颔首,对着洛千城抱拳行礼,“在下桂子舒,见过洛掌门。”他轻笑一声,“桂姑娘不必拘束,请坐便是。听闻你年纪轻轻,剑法过人,招式路数皆似出自我云嵩门,却又胜他一筹。姑娘的师父,看来是我的故人。”见她迟疑,洛千城又开口道,“苍昊是我的师弟。原本,他应成为云嵩门的副掌门;可惜年少时我们因些事情起了争执,他一气之下离开云嵩门,十二年不曾回来。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他过得如何……”桂子舒抠着自己剑柄上的纹路,沉默了会儿,道:“师父他很好。只是他平日里喜静,不愿我在外提起他的名字,也不愿有人去打搅。”她语气恭敬,话里的意思却清楚。苍昊往日和云嵩门怎么样她并不关心,师父既然离开云嵩门,自然是不想再和这里牵扯上关系。不知为何,从她一踏入云嵩门,便觉得四周氛围压抑得古怪。站到洛千城面前时,她更是紧张地喘不上气。她借故溜了出来透气,却撞上了神色慌张的焦宇。他拽着她的胳膊,要她速速离开。桂子舒一头雾水,“离开?可是刚才洛掌门还说要和我过招,说是要指点指点我……”焦宇压低了声音呵道:“他是要取你性命!”——云嵩门是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名门大派。十二年前,两位掌门候选人率领云嵩门,一举剿灭邪教,声名远传。自此,云嵩门在江湖上地位显赫,越发壮大。两位掌门候选人的其中一位,是洛千城;另一位,却在当日剿灭邪教的行动里消失,再也不见其踪影。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邪教的余孽。邪教余孽未清,是洛千城十二年来的心结;那日听闻她剑法路数出自云嵩门,便猜到几分。邀她前来,指点晚辈是假,取她性命是真。桂子舒听得手脚发凉,脸色惨白。苍昊告诉过她,当年她家道中落,一夜间倾家荡产,只好拿她抵银两。他见她年幼,不忍她被卖进大户人家做婢女,这才将她收作徒弟。十二年来,她一直和仇人的师弟朝夕相处,唤他师父。他不肯教她剑法,不让她与人交手,他什么都藏着不说。他隐瞒了这样的血海深仇,只想把她困在那方小小的庭院里,让她的仇人们活得安生。桂子舒握紧了剑,策马而去。身后的焦宇垂手而立,望着她疾驰而去的背影。师父说了,杀她不过轻而易举;借她引出苍昊,方能解他心头之患。——她闯进门时,恰巧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他对她说了重话,本是想让她退却,没想到她却真的负气离开。苍昊前所未有的慌乱无措,甚至准备好了重新回到那个地方。见她回来,他像是失而复得般惊喜。他想上前好好看看她,却被寒光逼人的剑锋生生止住了脚步。“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也是云嵩门的人?”她望向他的眼神,寒凉如霜。“我的爹娘惨死,满门被灭,你怎么能隐瞒我整整十二年,怎么能当这笔血债不用偿还?”她的剑是他亲手所赠,此刻却架在他的脖子上,仿佛下一瞬就要划断他的咽喉。“子舒,”他的嗓音带着嘶哑,“别去报仇。”她一时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颤抖着声音道:“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为了护着他们,还是为了护着我。”苍昊的薄唇失了血色,声音里带了哽咽,“子舒,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他们自称侠义之士,说要惩奸除恶,替天行道;可他们的行径又与豺狼无异。我不愿做这种事,所以带着你趁乱离开。子舒,别去报仇……算师父求你。”看着他低声下气,她冷笑着收回了剑,“你是不愿,还是不敢?你端作清高,说不与他们为伍;可你隐瞒我的身份和血仇,藏在这紫埙山不敢踏出半步……你不过是懦弱,不配做我的师父。”他回想起那个手执长剑的男人,穿着和他一样的衣裳,矗立在山巅。他自甘放弃同他一较高下,如放弃掌门之位一样。8大雪如漫天鹅毛,落了他们满肩。洛千城的眼中有傲然的气焰,睨着他道:“苍昊,你不过是懦弱。”十二年前,他和洛千城均是云嵩门的弟子,而下一任掌门,将在他们两人中决出。整个云嵩门里,他的剑最快,洛千城的剑最利。洛千城名扬江湖的剑法,叫做“一剑接花落”,剑起气势凌人,剑落不带血光,以锋芒直取人性命;而他练成的那招,叫“苍雪共襟期”,剑阵似漫天飞雪,以一敌百,在重重包围中如入无人之境。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洛千城作为他师兄,却始终在剑术上逊色他半分。多年以来,洛千城始终想要和他一决高下,证明自己的实力。山巅上风声猎猎,洛千城想逼他使出绝招,他却收了苍雪剑入鞘。他说:“师兄,我不想与你刀剑相向,更无意接任掌门之位。”他向来是性子温吞的人,心慈手软,不好杀伐;空有这登峰造极的剑法,却难成大事,难担大任。洛千城想不明白,这样怯懦的人,凭什么拥有如此天赋。他轻声道:“师兄,你为何学剑?”“自然是为了惩奸除恶,仗剑行道。”洛千城的眼里,是一股与年龄相称的少年侠气。“可我不是。”他那年未及弱冠,却淡然得像是落在他襟上的雪。江湖上风起云涌,正邪难分,他的剑从不杀人,只保护自己。次年深秋,掌门令洛千城和他率领云嵩门众弟子,连夜杀入邪教。如何在这乱世做一位世人皆知的大侠?自是灭除邪教,将其连根拔起。那夜火光四起,沉睡中的人防备不及,还未惊呼便失去了生命。一剑接花落,苍雪共襟期。他们二人联手时,便能攻无不克。可洛千城已杀红了眼,他却一步步地后退。他看见的却是众人以侠义之名,为豺狼之举,剑影下血光四溢,尸体横陈。苍雪剑纹丝不动,他的脚步退进了房中,却又愣在原地。凄厉的尖叫与厮杀声,被隔绝在厚重的雕花木门外,床上躺着的小人皱了皱眉,又舒展开,睡得香甜。那是教主的小女儿,圆圆的一张小脸粉雕玉琢,沉浸在睡梦里,不知门外是何样的凄凄血海。门外传来洛千城的声音,他说此次定要一举剿灭邪教,碰到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皆不留活口。他看着桂子舒的脸,像是看见山巅纯净无瑕的雪。他收起了剑,点了她的穴道,把她连同被子一起,稳稳抱在怀里。以他的身手和轻功,没人发现他是如何离开。洛千城带着弟子们荡平了整个邪教,却发现始终不见那个五岁的小丫头,就连苍昊也不知所踪。他只是讥笑,苍昊软弱到了这个地步,连邪教之人都不忍下手。苍昊离开了云嵩门,他也因铲除邪教有功,终于如愿坐上了掌门的位置。世人说他的剑法独步天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打败苍昊,他便不是第一。那年深秋,紫埙山上的桂花落了一地碎金。苍昊的剑从不杀人,他的剑保护自己,也保护怀里的人。9她拿着剑,站在孤峰上,面前齐刷刷地列着一众白衫。眉目凌厉的掌门站在远处,手中的剑如传闻中一样锐利。洛千城料定了她会回来复仇,早早地安排好了人手,列出剑阵,以待对决的到来。他从没把桂子舒放在眼里,于他而言,这位昔日邪教的余孽不过是个诱饵。他真正等待的,是阔别十二年的故人。可她师从苍昊,剑法自与他一脉相承;那招消失已久的“苍雪共襟期”,此刻却在她身上重现。剑起的时候,天上开始飘下鹅毛般的雪。她的身形闪动,凛冽剑气如疾疾的风,扫落众人手中长剑,天上雪花刚好同时落在她的衣裳和剑上。剑与剑撞在一起,剑锋交织相摩,她的耳边却仿佛听见雪被踩碎的声音。缟素的大地上开始绽出腊梅,一朵,两朵,壮丽而凄美。洛千城却始终站在那里,不曾挪动脚步。她离洛千城越来越近了,手臂却沉得像是再也拿不动剑,使不出那样轻盈的剑法。鲜血染红了视线,在朦胧的血色里,有个身影穿过风雪,向她一步一步走来。他白衣如雪,长身玉立,手中的剑寒意凛凛。他的手扶起她,将她拉至怀里,薄唇贴上了她的耳畔。她听见他说:“子舒,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子舒,我是你师父,不该也不能对你动情。“子舒,我的剑从不杀人,只保护自己,和保护我爱的人。“子舒,我并非怯懦,我只是想要你一世周全,平安喜乐。”纷飞的大雪里,云嵩门的弟子们看见他手中的那把剑,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掌门的剑再利,也不及他半分。那铺天盖地的不知是雪花还是剑影,只见他越过了重重包围,以一敌百,如入无人之境。洛千城以为,他终于有了机会与苍昊一决高下。可当他真正站在面前时,他才明白,孤身一人的他绝非苍昊的对手。那素来淡然温和的男人,眼中似有沉沉星河;手里的苍雪剑褪去了清冷,杀气腾腾。苍昊的剑迅疾,狠厉。他终于慌乱,没了那日孤峰对决一求胜负的气焰,下令让全数弟子围攻而上,剿杀苍昊师徒二人。他挡在她身前,剑身倒映着迎面而来的杀伐。那日的雪如漫天鹅毛,落了他们满肩。越过苍雪,越过寒风,越过铺天盖地的血色,她依稀能看见那熟悉的身影——眉目温和,清隽如画,仍是少年模样。10距离她从那片雪地醒来,已过了三年。那日孤峰一战,她身负重伤,连苍昊赠她的剑都断作两截;云嵩门弟子死伤难以计数,掌门更是被断去右臂,整个门派元气大伤。可他如十二年前一般,消失了踪迹,再无音信。桂子舒带着自己的断剑,隐去自己的名姓,化名无双,游历四海,却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断剑客。世人不知她从何处来,师从何人,只知断剑客的剑法出神入化,为人侠肝义胆,却从不杀人。又是一年秋。青阳书院内,有孩童捧着《诗经》,读得摇头晃脑。贪玩的孩童将练字的宣纸揉成团,互相砸着玩,一不留神却砸中了教书先生的额角。可他像是永远不会发怒,仍是眉目温和的样子。教书的先生坐在椅子上,给他们说武林传奇,江湖轶事,各大门派的弟子争相比拼;孩子们哗啦一下悉数围上来,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没人注意到,门外站了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早些年啊,我跟过个戏班子,学了两招花拳绣腿。可我收的徒弟可了不得,如今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大侠,走街串巷,行侠仗义,剑法精湛,天下无双。”有个稍大些的孩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先生,你双腿不便,左臂抬不动,连路都走不得,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徒弟呢?”四周的小孩子咿咿呀呀地起哄,说先生吹牛先生说大话。他也不恼,唇边溢出笑,宽厚的手掌摸摸孩子的脑袋,“我没说大话。”“就是,他没说大话。”门口传来年轻女子哽咽的声音。孩子们抬眼望去,那女子红着眼眶,手里握着把断剑,身影落拓。他被一圈孩童围在其中,目光浅浅望向她,温柔带笑。“子舒啊。”他温和的嗓音,漫过记忆枷锁,漫过山海尘埃,漫过前世今生,终于落在耳畔。她一步一步走来,对着教书先生,直直地跪了下去,嬉闹的孩童们呆呆地站在一旁。眼泪砸落,她垂着眸,紧紧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再不分离。风动桂花落,碎金的影闲闲落在他白色的衣襟。从此往后,只求这余生无恙,来日方长。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每天读点故事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原创精选,这里的故事和小说超好看,超感人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尖叫魔的财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