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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鹊还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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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码字不易请支持正版防盗章节购买比例60补订即可查看  刀, 用过之后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码在架子上。
&&&&屋里的床睡过之后,要把被子方方正正叠在枕头上,就连被子的大小也要和枕头一样, 让四个角对齐。
&&&&一辆车乘着夜色停在杜希家楼下,女人熟练拉紧手刹:“杜老师, 我就送您到这,回去早点休息。”
&&&&晚上八点是杜希的交班时间,急诊忽然送来一位老太太,心源性休克, 杜希在没来急诊科之前曾是心内科的副主任, 对待这样的病人更有经验。从抢救到观察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小时,离开医院时恰好有原来科室的医生也要走, 就顺了他一程。
&&&&杜希拎好自己的公文包, 站在窗外:“谢谢你了, 小苏, 回去注意安全。”
&&&&“杜老师, 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都是医生, 凭着职业知觉,苏燃蛮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杜希笑笑:“没什么大事, 忙了一天, 有点累。”
&&&&苏燃今年三十八岁, 和杜希一个科室共同工作了九年, 他还是她的博士导师, 有同事情,有师生情,更有成熟女子对心仪男性的倾慕之情。
&&&&“您可千万注意身体,前阵子赵主任那班人倒下了两个,在急诊就是这点不好,精神高度紧张,体力消耗大。”
&&&&杜希招招手,想赶她早点回家:“放心吧,我有分寸。”
&&&&一直目送着苏燃的车开远了,杜希才转过身,捂着心口慢慢坐在马路牙上。
&&&&他这毛病已经很长时间了,自胡唯母亲去世之后就有。
&&&&但是很少发作,有时一年也不见得犯一次,只是最近频繁了些。
&&&&缓过那一两分钟不适,杜希沉口气,一使劲,起身上楼。
&&&&胡唯正在家里做饭。
&&&&军装外套和领带搭在沙发上,人站在厨房里,衬衫袖子推至手肘,左手拿烟,右手执筷,眯眼正在锅里搅着。
&&&&听见开门声,他探出半个身子:“爸?”
&&&&“哎。”杜希没想到他在家,又在做饭,有些意外。“这么晚还没吃饭?”
&&&&“给您做的。”将火调小,胡唯连忙把烟头掐进垃圾筐,把汤倒出来。
&&&&杜希脱了外衣,坐在桌前感慨:“今天也算过节了,平常吃你一顿饭可难。”
&&&&油锅里滋啦啦烙着饼,胡唯熟练翻勺,被烟呛得直咳嗽:“今天下班早,惦记着给您弄顿好的,谁知道您这个时候才回来。”
&&&&一大碗酸辣汤,一盘炒饼,另外端上两碟素菜,胡唯往杜希面前搁了双筷子:“您尝尝。”
&&&&他做饭的手艺是在部队学的,一个班里的战士天南海北什么地方的人都有,食堂吃烦了,就躲在训练场哪块大石头背后想家乡。
&&&&小四川说:“我来来(奶奶)的酸辣汤,豆腐要先烫,用水把鸡蛋搞匀,撒上辣椒,最后才棱(能)用油锅浇,辣(那)味道——”
&&&&小河南说:“俺家的饼才香咧!”
&&&&一直用帽子盖脸睡觉的毛壮壮翻个身,露出只耳朵。
&&&&有人用脚踢了踢他:“小老坦儿,你家有什么宝贝?”
&&&&毛壮壮半天才把帽子从脸上抓下来,一张嘴就是唐山口音:“我啊,现在啥也不想,就想我家院子里那两颗老酸梨。”
&&&&“这天天吃土喝土,嘴里没味儿啊。”
&&&&毛壮壮爬起来问:“班长,你是哪人呢?好像奏没听你说过。”
&&&&当时二十出头的胡唯是班里年纪最大的,因为刚刚结束训练,热的脸颊泛红。
&&&&他盘腿坐在几个人面前,手里捏着根草儿,心想,他是哪里人呢?记不起来了,和母亲一样,是杭州人?算不得,母亲离家时还没他呢。
&&&&笑一笑,年轻腼腆的小胡班长说:“我是雁城人。”
&&&&“哎呀,雁城,雁城那地方好啊,大城市,商场可多。”
&&&&后来,连里季度考核,三班和六班训练成绩不相上下,总是暗中较劲,因为六班人说了些猖狂话,惹了三班战士不高兴,在射击场上掐起来。
&&&&连长恼火他们窝里斗不团结,一怒之下重罚两个班的班长。
&&&&那天下午有暴雨,三班和六班的战士趴在窗台上看,看自己的班长背着负重在操场上狂跑,看的眼睛越来越红,看的拳头越来越紧,最后怒吼声脏话,一窝蜂地冲出去。
&&&&连长站在雨中暴跳如雷:“好!好!你们三班团结!睡觉都一个被窝!”
&&&&雨停了,大家也跑不动了。
&&&&胡唯和六班班长一前一后趴倒在地,咬牙切齿地骂,骂过了,脸贴着塑胶跑道又互相望着对方咧嘴笑,先是傻笑,最后是开心地,出了声的笑。
&&&&一个个被人搀着回去,还要较劲。
&&&&三班的人说:“班长,是我们先冲出去的,比他们快呢。”
&&&&胡唯身上训练服湿哒哒滴着水,肩上扛着四五个背包,也累得够呛:“我还得表扬你们?”
&&&&几个战士脖子一缩,不讲话了。
&&&&过了晚上食堂开饭时间,小战士们饿的饥肠辘辘,全都躲在被子里装睡。
&&&&胡唯换了身干爽衣服,独自去后厨,炊事班长正在搞卫生,见到他:“呦,英雄来了。”
&&&&年轻的小胡班长满脸讨好,讲话商量口吻:“刘班长,借您厨房用用。班里崽子没吃饭,饿的紧。”
&&&&“用倒是可以,但没什么东西了。”
&&&&小胡班长找了一圈,指着面袋子:“它就行。”
&&&&“呵呵,好,你用吧,用完,可得给弄干净了。”胖胖的刘班长摘下围裙递给他,“那,我去外头抽根烟?完事了你喊我。”
&&&&胡唯从裤兜殷勤递上两根烟。
&&&&快到熄灯时间时,有人吸着鼻子从被窝探头:“班长怎么还不回来?”
&&&&“洗澡去了?”
&&&&“热水早没了,也不能洗这么长时间。”
&&&&咣地一声,门被踢开。
&&&&“班长!!”
&&&&胡唯赶紧嘘了两声,手里端着个大盆,指挥人:“去把门关上。”
&&&&离门最近的小四川就穿了条裤衩,从床上跳下去,动作迅速。
&&&&一大盆烫嘴的酸辣汤,里面囫囵搅合着鸡蛋,木耳,胡萝卜,还有些牛肉边角料,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裹着十几张烙糊了的面饼。
&&&&胡唯从床底下拉出小马扎,坐在窗根:“第一次弄,也不知道对不对,厨房用料有限,凑合吃,吃完睡觉。”
&&&&几个弟弟样的小战士蹲成一圈,吃的狼吞虎咽。
&&&&吃完,拍着肚皮感慨,奶奶诶,这是我今年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再后来,没过多长时间,胡唯就走了。
&&&&他走的那天,还是几颗剃的青白的脑瓜扎在窗前看,只是再也没有人下楼去追。
&&&&那道瘦高背着背囊的身影在连队院里渐渐消失。
&&&&有人说:“哭啥,班长去上学了,是好事。”
&&&&有人附和:“是呢,全集团军就俩名额,咱三班可出名了。”
&&&&有人问:“那我们还能再见到班长吗?”
&&&&四下无声,没人说话。
&&&&年轻小战士们揉着眼睛,努力不哭,他们知道,他们再也不会见到班长了。
&&&&如今一模一样的饭菜,杜希哪里知道这其中寓意,吃的很满足,他向来饮食清淡,现在也不在乎那些了,埋头对胡唯说:“去把冰箱的辣椒酱拿来。”
&&&&胡唯依言去取来,拧开盖子,放在他手边。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胡唯看着杜希吃饭,似乎有话想说。只是这话不知如何开口,让他很为难。
&&&&看那姿势就知道了。
&&&&低着头,双手撑在椅子两侧,那眼中的纯净分明,情意深重。
&&&&忽然杜希哦了一声:“今天二丫向我要你的电话,很着急的样子,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胡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上午开会时那通电话是她打的。
&&&&能有什么急事,无非是想起那天的恶行想跟他道歉。他猜她,就像透过大缸看那藏在清水底的鱼。
&&&&一摆尾,一钻头,活蹦乱跳的,全都在脸上。
&&&&“我上午不方便,她也没再打,等明天我去问问。”
&&&&杜希又喝了口汤:“别忘了就行,这丫头平时不求人,别是有什么要紧事给耽误了。”
&&&&胡唯点头答应:“好。”
&&&&杜希又问:“上回我让你给你爷爷送去那药,送去了?”
&&&&胡唯倒是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本该和裴顺顺吃饭那天就该送去的。“还没送,这几天有事儿耽搁了,那天大哥回来去家里吃饭就想着要带去。”
&&&&结果……
&&&&结果让二丫一脑门结结实实撞在他车上的事给惊着了。
&&&&“哦。”杜希也没责怪他,“那这两天抽空送去吧,那药不能断。”
&&&&“好。”
&&&&良久。
&&&&“爸——”
&&&&又是一声爸!
&&&&如果杜希心细,就该发现今天的胡唯与往常不大一样。可他偏偏没多想,擦擦嘴,站起来:“吃完了,味道不错,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下了。”
&&&&胡唯只能陪着站起来:“您去吧,这别管,一会我收拾。”
&&&&杜希提着公文包回到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这间卧室就像那楚河汉界,硬生生将这父子隔成了两个世界。胡唯是至死不愿意踏进那屋子一步的,为什么?
&&&&因为他母亲当初就是躺在那屋里,那张床上,收拾的漂漂亮亮地走的。
&&&&杜希是除了医院,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间卧室里的,为什么?
&&&&因为他躺在那里,就能想起胡小枫,那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苦,他思念着,愧疚着,怎么也不肯原谅自己。
&&&&胡唯在餐桌前又静静吸了一支烟,独自出神,烟灰烧的老长,扑簌簌落了一身,他惊醒,立刻将剩下的半截烟蒂揉灭在烟灰缸里。
&&&&已经是深夜了,他拿起车钥匙,想去外面逛逛。
&&&&二丫银牙咬碎。
&&&&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同学相见泪汪汪,全是骗人的!
&&&&如果要是往前追溯,章涛算得上二丫的“初恋”。
&&&&遥想那是大二,校运动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召开在即,教务处下达通知,各学院快点报项目,英语尤其要出人,别每次组织一堆女生出个啦啦队糊弄人!运动会运动会,主要是带动你们这些青少年强身健体,思想积极向上。
&&&&二丫那天起来晚了,等班长宣讲,项目落实到班级时,什么跳远呀,五十米啊,纷纷被人抢夺一空,只剩下一个铅球和三千米长跑了。
&&&&班里同学纷纷劝她,杜豌,选铅球吧,三千米太难了,跑不下来中途下场没面子,让班长上。铅球嘛,女孩子扔不动很正常,你力气又大,没准还能拿成绩。
&&&&二丫又扭头望着时任班长的章涛,章涛摊手,十分绅士:“你先选,选剩下的我来。”
&&&&二丫眼一闭,心一横:“那就铅球吧!”
&&&&等到真正上场那天,二丫充分发挥小时候和姥姥一起扛白菜搬水缸的实力,在学院一众被“逼上梁山”弱风扶柳的女孩中格外扎眼,毫不意外拿了个第一。
&&&&而拿第一的代价就是:胳膊脱臼了。
&&&&那时章涛远没有现在这样讨厌,还是有着同情心的阳光好少年,见她歪着胳膊慢吞吞从草坪往边上移,还停下来问:“怎么了你?”
&&&&二丫手保持着推出铅球的姿势,如同钢铁雕塑般坚毅地表情:“扭着了。”
&&&&章涛气喘吁吁插腰,胸前后背用别针别着红色号码牌:“能动吗?”
&&&&二丫试着动了动,疼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不能。”
&&&&“唉……走吧走吧!”章涛扶着她暂时下场,喊来班里两个人陪她去医务室。
&&&&就是那时,章涛才对杜豌这个人,存了些好感和喜欢的。
&&&&下铺室友问章涛喜欢杜豌啥,章涛躺在上铺翘着二郎腿,吹着风扇,将她细细想了个遍。
&&&&喜欢她的长相?
&&&&吁——
&&&&彼时杜豌是个只知道吃饱喝足不挂科的学生,她那么懒,体型微胖;皮肤倒是好,白白嫩嫩像块藕,可,也实在谈不上漂亮。
&&&&想了半天,章涛也没憋出句话来:“是啊,喜欢她什么呢?”
&&&&下铺室友打着魔兽目不转睛,呵呵笑:“喜欢她扔铅球。”
&&&&喝空的啤酒罐叮了咣当扔下去,章涛也不厚道的笑。
&&&&得知这件事是真的,晚上来赴宴的人纷纷感慨杜豌同学女中豪杰,深藏不露,眼看着二丫脸色越来越冷漠,有扭头就走的趋势,章涛忽然伸手重重搂住她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好了,刚才那是非官方说法。”
&&&&“现在正式介绍,这位,是我们英语学院的尖子生,专攻交传,参加过外交部组织的峰会合作论坛,还和非洲领导人握过手呢。”
&&&&众人颇为严肃的哦了一声,再看二丫,神情果然尊重起来。
&&&&这踩一脚又把人捧上天的行为,让二丫十分不好意思。
&&&&“哎呀你别胡说八道。”她动了动肩膀想甩开章涛搂着她的手,对他同事解释。“那是学校组织的夏令营……”
&&&&“哎,夏令营也是看见了,握了手合了影的。”章涛不容她反驳,一只手揽着二丫推她上座,另一只手拉着姚辉,心里暗骂她情商低不开窍。
&&&&他说这么多,无非不就是想告诉别人,让你们别轻慢了你?
(报纸糊墙)
(犯二的萌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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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face=字体 size=2 color=006600B/B/FONTFONT face=字体 size=2 color=#.4月28日晚20点连载,开放性结局,风格俗,情节琐碎,入坑慎重。
2.谢绝任何形式扒榜,不掐架,不找茬,不强求。
3.写文图个乐子,故事纯属虚构,蒙您喜爱,恳请收藏,鞠躬致谢——>/FONTFONT face=字体 size=2 color=#000000/FONTINPUT TYPE=button VALUE=南柯一梦惊觉醒 ***FONT size=3 color=#FF9999A href="http://weibo.com/u/?s=6uyXnP" target="_blank"IMG border="0" src="http://service.t.sina.com.cn/widget/qmd//1d07a1a0/2.png"/A
作者:长宇宙
状态: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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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雁北归
    二丫已经提心吊胆好几天了,说不出来为什么,总是没由来的心慌。  她起初以为自己是饿的发虚,可噎个面包下去,还是慌。  姚辉路过她的工位,走过去,又走回来,拽着她椅子把她拉近自己:“你干嘛呢?”  二丫正对着镜子往眼皮上贴白纸:“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这几天运气不好,沾张纸让它白跳。”  姚辉撇撇嘴:“封建迷信要不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丫拿着一叠资料去复印机复印,在复印机咔嚓咔嚓走纸的时候,她忽然想明白自己到底在慌什么了。  她在慌胡唯。  她怕胡唯把那天在饭馆碰见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她更怕他告诉家里人,自己在外面跟男孩子鬼搞。  本质上讲,二丫有点“较真”。这个较真不是指性格,而是指在某些大事小情上。  她不管对外还是对内,给人留下的印象,向来是本本分分的孩子,虽然有点钻钱眼的小毛病,也无伤大雅。这回给人遇上,她犹恐自己落下个不正经的口实,想她多胆小的一个人哪,要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可真是说不清了。  她越想越堵,甚是还带了点“小气”。  气自己不该没见过世面似的,让章涛两句话就哄的脑子发昏;气那天胡唯不该出现在那里,吃饭也不挑个地方。  就这样纠结了半天,二丫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胡唯。  凭直觉,他不像那样多事的人。  他和自己关系又不亲近,和个外人没两样,也没有管自己的道理不是?  想通了,一块大石头也就放下了,二丫觉得心里通畅许多。    正好家里来电话,要她下了班回去一趟。电话里保姆赵姨乐呵呵的,好像家中有什么喜事:“你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你爷爷想你,记住了啊,下班就来,你不来我们晚上不开饭。”  二丫歪头压着手机,捧着厚厚一摞资料:“好的,我下了班就去,需要带什么吗?”  保姆拿着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开心得很:“不用不用!你来了就知道了!”  下了班,二丫回家这一路都纳闷,到底发生啥了呢?  待敲门进屋,望见餐厅那道背影,二丫才捶胸顿足地醒悟!  中圈套了哇!中圈套了哇!    是个约么三十岁的男人,瘦高个头,斯文面相,风尘仆仆地,脸上倦色明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伴随着他低头吃面的动作,面条热气蒸上近视镜的镜片,挂着层雾。  二丫和杜嵇山并排坐在男人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  杜嵇山满是关心:“够不够?不够锅里还有,再给你盛个鸡蛋?”  男人少话,也不抬头。“够了。”  过一会,杜嵇山说:“少吃点,晚上给你煮饺子,你最爱吃的白菜馅。”  男人又是一声:“嗯。”  换成往常,有人敢对杜嵇山这样不抬头地说话,早就被骂没规矩了。可杜嵇山偏偏不在乎,看着他的眼神,比对二丫还疼爱,还关心。  老爷子还数落二丫:“你倒是说两句话啊,怎么也不吭声?”  二丫不情不愿地挪了挪屁股:“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这时男人倒是停住筷子,从纸巾盒里抽出张纸擦嘴。“还在姚辉那儿上班?忙不忙。”  “就那样呗。”  “什么叫就那样?”男人不满意她的回答,蹙起眉严厉道:“说话也没精神,我看还是不忙,闲的日子发慌。”  二丫抱着腿,翻了个大白眼。  吃饱喝足了,男人靠在椅子里,开始和她诡异对视。  二丫也不怕他打量自己,就坐在那大大方方让他看,怕他看的不清楚,还把头发往耳后掖了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  杜嵇山见怪不怪,还站起来把空间留给两人:“你俩坐,我去看看阳台那花儿,该浇水了。”  这下,餐厅就剩下二丫和他。  看了半天,男人先问:“回去看过姥姥了?”  “嗯。”  “最近钱还够花吗?”  “够。”  “现在外头还冷,别穿露脖子的衣服,回头哮喘犯了遭罪的是你自己。”  “啊。”  男人怒了,伸手啪地一下重拍桌子,二丫没准备,吓得王八似地一缩脖子。  “我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二丫也急了:“什么什么态度?你看看自己什么态度?审犯人哪?”  杜嵇山从阳台直起身来,一手拎着一只花苗,隔着玻璃直揪心:“你俩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气焰被老爷子压下,短暂停战。  男人摘下眼镜,开始低头擦镜片:“你现在大了,有些事爷爷想管,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但是你不能因为没管束,就随心所欲。”  二丫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没反驳。  “尤其是在一些事情上,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嘎?  “女孩子在外头,跟男朋友相处,也得适度。”  二丫脸上不敢表露不悦,心里想,这人别不是在荒郊野外待时间长了,憋出什么毛病才好。  多新鲜呢,半年多没见面,见了面就给自己上课,说的还都是不着边的事情,二丫心里不大痛快。  男人见她态度不友好,心头火又拱起来:“你也不用跟我装傻充楞,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你也不听我管,二十四了,在外头谈恋爱这很正常,但是要注意形象……”  二丫眼神开始飘忽,在桌子上找来找去。  “你找什么呢?”  找到了!  二丫拿起一瓶杜嵇山平日里吃的大脑保健药,倒出两粒推过去。  男人一愣:“干什么?”  二丫很认真的看着他:“吃药啊。”  男人倒抽一口凉气,拧眉怒目,猛地又一拍桌子:“杜豌!”  二丫不甘示弱,抓起一只擀面杖,也学着他在桌面猛敲了下:“杜锐!!”  气势比他还嚣张,动静比他还大。  男人没预料到她来这手,被吓得脸一颤。  二丫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笑,被她叫做杜锐的人恨道:“姑娘家家不知羞!”  “我怎么不知羞了?我没偷没抢,行的端走得正,哪里不知羞了!”她嚷嚷的震天响,脸憋的通红。  “你知道羞大晚上的和人在饭馆外头搂搂抱抱瞎嘀咕?”  二丫心里暗呼不好,依旧气焰滔天:“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那是我同学!我跟我同学说两句话怎么了!”  “你胡说八道!要是都跟同学那么说话还了得!欠管教!”  二丫气的呜呜直哭:“我就是欠管教!从小没爹没娘哪有人管我?一张嘴只知道说别人不知道说自己!我就是跟男人在外头搂搂抱抱那也是自由恋爱!我喜欢,我高兴,不像你,三十多岁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邋遢的要人命,发际线秃到头顶上!”  杜嵇山听了急急从阳台扔下花跑出来,痛呼:“杜豌——怎么这样说你哥哥!”  “杜锐,你,你也不该这样说你妹妹!”  老爷子着急上火啊!  本来是一对亲兄妹,该是这天底下最亲最近的关系,都怪他啊,让两个孩子从小分开,这十多年了隔阂还是在,再见面,还是像仇人似的。  都说小孩子吵架不能当真,可这哥俩是真的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捅,这可如何是好……  杜嵇山情绪激动,这当哥哥的,不晓得维护妹妹的面子,这当妹妹的,也不知道哥哥的心哪!!  之前提过,杜家老四有一双儿女。  如今和二丫吵得面红耳赤这位,就是她一直没露面的亲哥哥,杜锐。  兄妹俩差着六岁,往二十年前倒腾,也算是一对儿相亲相爱的小哥俩。  那时在西安,已经是大孩子的杜锐牵着杜豌,带着她在小院里逛啊走啊,抱着她看楼下大人打麻将听树上蝉儿鸣,别人逗一逗,问:这是谁家的娃娃啊?  杜锐就会攥紧了她小手很护食的样:这是我妹妹。  爸爸妈妈带着他俩去钟楼买三毛钱一根的雪糕,杜豌脸蛋上蹭着奶油,也曾在夏天烈日下甜甜管他叫哥哥。  后来,父母没了。  小杜豌天天蹲在家门口抠石头,看见有年轻时髦的女人骑着自行车走过,她就仰头问:哥哥,那是妈妈吗?  再后来,雁城来了人接,二丫被姥姥抱走,她两只胖手扒着门框哭的撕心裂肺:哥哥哇哥哥……我要哥哥……我要妈妈,也要爸爸。  她手腕上系着一只小虎头,缀着银铃,她一晃,银铃就哗啦啦地响,那是杜锐对儿时妹妹最后的印象。  杜豌再从县城回来,兄妹俩都已经变了模样,关系很生疏了。  杜锐在老爷子这里教养的已然成为一名小学究,鼻子上卡着近视镜,整日只知道写算术题,很少说话。  杜豌也在小县城里自由自在地成了野丫头,行为举止与别人格格不入。  大娘二娘哄她,丫丫,你也跟你哥哥亲近亲近,多说两句话啊,哥哥总念叨你呢。  二丫拿着作业本去找他,扭捏找话题:“哥哥这道题我不会算,你帮我写好不好呀?”  杜锐转过头,严肃一推眼镜:“我可以给你讲,但是你要自己写。”  杜豌扁着嘴想哭,声如蚊讷:“你给我写吧,写不完老师要罚站的,我想睡觉。”  “不行,要不自己写,要不我教你。”  杜豌揉着眼睛听着题,一面偷偷心里想:我哥哥才不是这样的。    兄妹俩仇人似的怒目,二丫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最后一跺脚,扭身就跑。  杜嵇山捂着心脏,朝杜锐吼:“看着我干啥!抓回来啊!包了那么多饺子,她不在家,怎么吃得完哟……”  一家子老老少少追着二丫到门口,恰逢被杜嵇山叫来的几个小辈也回来了。  二丫跑的冲,咣当一声撞在胡唯刚推开的车门上,撞的眼冒金星。  杜嵇山和杜锐站在台阶上,心急大喊:“抓着她!”  胡唯尚没弄清情况,恐她撞坏,下意识拦了一把:“哪去?”  四目相对,看的胡唯心头颤三颤!  二丫仰着头,眼中含泪,额头被磕出通红的包,那一汪水盈盈的眼神,写满了倔强,写满了委屈,好像在说,我算是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你走开!”二丫恼羞成怒,使了牛劲甩开他胳膊,身上穿的皮衣拉链刮在胡唯下巴上,只听得她气壮山河地骂胡唯——  “叛徒!!!!”  
若心灵没有栖息的地方,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在流浪。——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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