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 六杀梦幻西游冷号敢买吗,谁能告诉我一下,

正在初始化报价器谁可以给我讲讲组六杀两号技巧1个回答说说我自己的看法,新玩家在初期遇到问题在正常不过了
当我们在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要多去考虑技巧的合理性
不要一味的模范他人的技巧,借鉴也是存在很多不稳定因素的
在遇到问题时虚心请教一下才是比较合理的,让大神帮你选择一下技巧
我认识一个大神,他在技巧上的研究很出色,人也很好
你可以在QQ上请教一下他,他的账号(3722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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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关注水环境问题主要是从切身生活开始的,其教育内容可以从两方面入手:首先,使百姓清楚在日常生活中自己的哪些行为会造成水污染,以及水污染产生后果的严重性;其次,使百姓了解自己在环境保护和监督中的权力和义务,百姓是公众的一份子,更是切身利益的直接评价者,具有广泛性和积极性,当切身利益受到损害时其会采取有效的措施维护自身利益。说说我自己的看法,新玩家在初期遇到问题在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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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关注水环境问题主要是从切身生活开始的,其教育内容可以从两方面入手:首先,使百姓清楚在日常生活中自己的哪些行为会造成水污染,以及水污染产生后果的严重性;其次,使百姓了解自己在环境保护和监督中的权力和义务,百姓是公众的一份子,更是切身利益的直接评价者,具有广泛性和积极性,当切身利益受到损害时其会采取有效的措施维护自身利益。正在初始化装修神器热门问答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查看更多相关问答1个回答wzwangke六组暖气最后两组暖气不热应该是暖气出了问题,你可以:
1、所有暖气片是串在一个管道上么!还是几组暖气分别串联,然后总体的并联!
2、如果是并联的,当两串暖气片组不同时,压力...4个回答TD哥哥5376简易衣柜安装步骤一:找出底架的部分,把他们装在一起,注意,只是底部的部分。有一些有带鞋架的,要先把鞋架部分装好。
  简易衣柜安装步骤二:板件组装安毕后,请确保柜体对...4个回答rkhmycbf5515简易衣柜安装步骤一:找出底架的部分,把他们装在一起,注意,只是底部的部分。有一些有带鞋架的,要先把鞋架部分装好。
  简易衣柜安装步骤二:板件组装安毕后,请确保柜体对...1个回答gong7231498从个位排列出现3008对子号形态,前为3,后为8,于是我们断定近期3或者8可能会出。果然,第五期开出95523,第七期开出82148,个位上的3和8在近期内都中出。 势不好的时候也...1个回答yinhuixing直到含羞n期,注意,这个n是个不太大的整数。假设含羞0期的概率为P0,则有个简单的加法公式,即100%=P0P1P2P3P4...Pn=1. 势不好的时候也要适当止损, 不能跟它硬...1个回答万事通啦说说我自己的看法,新玩家在初期遇到问题在正常不过了 当我们在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要多去考虑技巧的合理性 不要一味的模范他人的技巧,借鉴也是存在很多不稳定因素的 在遇到问题时虚心请教...1个回答汇君城郭辉直到含羞n期,注意,这个n是个不太大的整数。假设含羞0期的概率为P0,则有个简单的加法公式,即100%=P0P1P2P3P4...Pn=1. 势不好的时候也要适当止损, 不能跟它硬...1个回答碰碰的歌直到含羞n期,注意,这个n是个不太大的整数。假设含羞0期的概率为P0,则有个简单的加法公式,即100%=P0P1P2P3P4...Pn=1. 势不好的时候也要适当止损, 不能跟它硬...1个回答爱不需要理由_0607通常极冷形状不会同时或接连呈现。比方:5的最大遗失是80期,它在第82期出来时,相对较冷的3已间隔36期未出,这时就能够跟一星3了。 势不好的时候也要适当止损, 不能跟它硬杠,
...1个回答黄巍_1474从个位排列出现3008对子号形态,前为3,后为8,于是我们断定近期3或者8可能会出。果然,第五期开出95523,第七期开出82148,个位上的3和8在近期内都中出。 势不好的时候也...|||||||||||||
作者:慕江蓠 &上传: &下载:
&更新时间: 01:52:18&文章状态: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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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兄妹就是指拥有相似基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不是很擅长开头,所以前三章可能略雷……不过恳请各位忍耐一下,五章以内一般就没有这种感觉了=w=
某蓠又开新文了……
这一次会悠着点儿的,因为不是主攻类型的关系,所以更新不会很勤快大家见谅OTZ
更新速度的话,大约是三天更新一次吧……一个礼拜更新两次左右——如果某蓠没有跳票的话= =
要知道吾辈虽然拥有好坑品,但是跳票什么的……实在是……对不起大家【掩面而去……
改错,法医室在三楼,原文六楼是错的。
改错,澜澜是大二不是大三。
改错,内容同上
本章名经读者指正改为《兄妹就是指拥有相似基因的人》。
            
  S市是一个出了名的“乱”市。
  敲诈勒索,赌博洗钱,老三样和各种更加恶劣的犯罪活动在这里层出不穷屡禁不止,帮派斗争甚至是火拼都偶尔会在街头上演。作为全国第一个《私人持枪法》试行的城市,虽然申请枪支依旧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和审查过程,但是枪支黑市的活跃程度已经大大超过了周边城市,这为S市的混乱添加了一丝铁锈味。
  不过与此相对的,S市警方军方超高的素质和强大的应变能力以及对于违法犯罪案件的处理能力也是远近闻名的。与其他城市不同的战斗力安排和分布,更加严格的筛选程序和更大的特权,使得S市除了常规警力之外还培养了一只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队伍——特别侦查队。
  在大约十年前那段最为黑暗的年代,特别侦察队成立,经历了无数案件和战役,终于修成正果,成为了S市乃至全国名列前茅的强大国家机器。在特侦队的威压下,几年来黑白两道一直在互相试探摸索,本地的几支势力终于在近两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齐共建和谐社会。
  不过今天,作为整个S市最为风光无限的团队,特侦队里精英云集的特侦一组全体成员却是一齐窝在会议室里。整个会议室乌云密布沉闷不已,里面年轻有为的组员们一个个都是带着一脸磕了药一样的苍白脸色和变态一样的扭曲笑容紧紧捏着手中薄薄的两三张纸。
  唯一一个神色稍微平和一点的男人却是看来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只有约摸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正对了门坐在主位上,笑得有些尴尬。这个男人的名字是李佑城,特侦一组的组长,年少有为,收入中上算不上多金,五官也只能说是端正而已,但是胜在前途无量,是局长面前的大红人。
  沈浩一边恶狠狠地咬着手里的面包,一边疯狂地敲击着桌上手提电脑的键盘,期间还抽空瞪了李佑城一眼,眼中的感情如此鲜明以至于没有落入沈浩视线范围内的组员们都觉得背后有丝丝凉意。
  你个扫把星。沈浩咬牙切齿地想。
  李佑城及其无辜地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忿:这关我什么事。
  他将视线移回手中的材料上,静静地看着右上角的那张彩色一寸照,顶着组员们散发出的,越发诡异的气压,面沉如水,不动如山——身为特侦一组的组长,要是就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那他也就不要混了,乘早让贤退居二线当顾问吧。
  “组……组长。”姜剩武平时就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今天果然也还是他第一个顶着通天压力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你说这两个人……要调任来特侦一组?”
  李佑城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缓缓而有力地点了点头。姜剩武果真倒吸一口冷气,哭丧着脸道:“这算是什么玩意儿?我们一组要人不是一向是自己挑着,看中了谁再找陈局把人调来么?怎么突然司令部那边直接给我们塞了两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进来?”
  “指不定是新一代零零七。”李佑城还没回答,沈浩就抢先咬牙切齿地将手提电脑的屏幕转向了众人:“这两个人的资料都不是什么机密档案,查阅起来就连登记密码都不用。”
  李佑城眨巴眨巴眼睛,奇怪地看了沈浩一眼:“登记密码都不用?这好像比十层密码的机密档案还要不正常吧?”
  “谁知道。”沈浩先调出了一个年轻男性的资料,档案照片和他们手中资料上的一寸照是同一张,比较普通的相貌和短发,但是刘海有些长,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模样。“这个是张海。”沈浩把窗口右面的滚动条往下拖,“他以前是个混混,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混混。这家伙可以说是个混混头子,当年在南城区也算是个地头蛇。”
  “那后来怎么进局里工作来了?”一直在一边闷头喝茶的孙宏泽终于找到个机会插话,连忙抓紧时间。
  “有一次南城区的一栋高层七楼整层楼面都起了大火,来不及调云梯。”沈浩扫了两眼资料上的内容,概括道,“但是似乎在三台云梯都已经工作了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个五岁的孩子被困在了那家人家的卧室里,应该是父母正巧出门了没人管他,所以爬到阳台上跨出了窗。”
  “真危险。”李佑城啧了啧嘴,却立刻被沈浩瞪了回去。
  “就在现场马上要混乱的时候张海一个人徒手直接利用落地窗的墙垣和曝露在外的水管爬上了七楼,把那个孩子背了下来。”
  姜剩武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我靠这也太神了吧!其实他是蜘蛛侠是不是!”
  “根据现场照片来看,墙垣和水管的接口位置非常巧合,很利于攀爬,可以说只要做好了相关的保护措施,任何一个合格的消防员都能够成功攀爬。”沈浩打开火灾现场的照片仔细观察,然后又看了看当时的详细记录:“问题是这一上一下一共十四层楼,下来的时候还背着一个小孩子,总时间用了不到一分钟。”
  会议室里十几个人统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这货绝对不是人,绝对不是。
  沈浩继续说:“他身手很好,当年做混混的时候也是打出来的名气。从那次火灾开始这个张海就被武警部队的长官盯上了,似乎想尽了办法才把他招安,这两年来做过稽查做过防暴也做过正式的武警。”
  “单从这个人本身来看倒是个人才。”李佑城点了点头抽出了手中的一张纸,指着另一张一寸照问道,“那么这个女孩子呢?”
  照片上是一个大概才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笔直的长发似乎因为没有打理过而显得非常凌乱,刘海长得遮住了眼睛。过长的刘海使得别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和神情,但是她的脸色令人印象深刻,极其苍白,嘴唇很薄,唇色也有些发灰。
  “她似乎有非常严重的贫血,心脏也不如别人健康。”孙宏泽是特战一组唯一一个有那么一点点勉勉强强的医理知识的人。他看着照片松了耸肩:“如果不是知道她马上要调来一组,我还以为是贞子重生了呢。”
  姜剩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个女孩子叫张澜。”沈浩根本不想看她的照片,所以直接调了文字档案出来,“是张海的妹妹,现在还是个大二学生,算是司令部调来队里实习的。”
  “等一下,这两个人接到的是军方司令部的调任令?”孙宏泽皱着眉头似乎发现了一点什么不妥的地方。
  沈浩无比欣赏地看着他:“还是你最明白。”
  S市的政府武力和其他市不同,因为当年的特殊需要,特侦队其实是军队的编制,所以特侦队里的队员大多都是军人出身。可是现在年代不同了,所以特侦队归警局管,于是立场就有些尴尬,警员不把他们当自己兄弟,军队不把他们当自己的娃。
  S市的军队和警局三天两头互相戗行,这矛盾是多年老问题了,现在中间夹了一个特侦队,两边都要用他们,但是两边也都防着他们。
  “所以我说指不定是新一代零零七。”沈浩冷哼着说,“我们一组现在又不缺人,突然给我们调来两个,不怀疑行么?”
  李佑城嗯了一声,细细想着:“王局当初和我说,这兄妹两个调过来,一个是法医一个是联络员。”
  “联络员?”所有人都是一愣,“什么玩意儿?”
  “嗯……王局说了很多,不过我听下来,简单说就是组里的秘书。”组长大人把手里的资料卷成一卷,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的边缘:“专门负责协助宏泽进行档案整理,还有一切我们和上头的联系。”
  “也就是说无论是和警局还是和军队那边联系,都要通过他这个线人?”沈浩问。
  “没错。”李佑城补充了一句,“还有所有的档案和案子的细节记录都要经过他的过目才能封存。”
  姜剩武和孙宏泽对视一眼,都是叹了一口气——这么一来,就算你说他们不是卧底都没人信了啊……
  沈浩的思维总是比别人更快一步:“那么那个法医是怎么回事?”
  李佑城回答说:“是专职法医,也就是说专门供给我们组里用的,不然每一次有大案子就送三楼法医室,一组碰上的死人又特别多,三天两头打断局里的其他正规工作,王局嫌我们烦。他连怎么安排都给我们想好了,会议室隔壁两间仓库不是一直空着么,打通了改装一下可以做法医室用。还有法医室的工具,他也承诺了给最好的。”
  “我比较好奇的倒是这个王海竟然还具有做法医的能力,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去当混混?”孙宏泽摸了摸下巴问道。
  李佑城看了他一眼:“你没仔细看今天的调任公告吧。”他摸出那张在传阅后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调任书说,“张海是来做联络员的,他妹妹张澜才是法医。这个女孩子现在就在医学院二年级学习。”
  沈浩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干涩:“女孩子来做法医的……还真是不多见啊。不过总归都是个姑娘,我们是不是还是应该多注意他哥哥一点?”
  “难说。”李佑城揉着自己的额角苦笑着说,“这件事情可是王局再三和我说的,你们知道在做混混的时候张海的外号是什么吗?”
  “我有听说过,似乎因为这家伙打起架来跟个神经病似的,所以就管他叫疯子。”一个叫顾袁的组员插嘴说。
  “没错,他性子比较刚烈暴躁,不轻易受人掌控,绝对是个要小心的角色。但是王局三令五申说,就算得罪张疯子也不要得罪他妹妹。”李佑城那张温和的脸上露出的是认真的神情,“据说在刚上两年级的时候张澜就因为成绩突出被推荐来了警局做实习法医,马上就要满一年转正了。你们听说过这姑娘的外号么?”
  茫然摇头——谁没事情去打听那群成天和死人呆在一起的家伙的八卦啊。
  “法医室第一变态。”李佑城松了耸肩,“据说她曾经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把一个上面怀疑体内被非法植入芯片的犯人尸体拆成零件——就是那种连骨头和骨髓都被抽离分开的,而且好像还解剖地很开心。”
  众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张像是心灵写真一样的一寸照片看,想象着即将和他们共事的贞子一身白大褂拿着手术刀露出变态笑容在那里用超高手速解剖的模样,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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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全民伤不起的年代
  这几天的特侦一组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下,于此同时还伴随着同一楼层的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轰鸣的装修声——那两间空仓库正在被打通休整,重新装修成新的法医室,准备迎接它的新主人的到来。
  “我的老天啊……”姜剩武抱着脑袋捂住耳朵在那儿大喊大叫,“这都装修一个礼拜了,他们能不能消停一点儿啊!”
  孙宏泽苦笑着摇了摇头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这里属于中心城区的范围内,每天晚上六点以后就不允许制造大型噪音了,所以施工队也没法开夜车,只能在白天我们工作的时候装修,”
  “真是要人命了。”顾袁看了坐在会议室另一角的两人一眼,确保自己说的话那两人不会听见,这才开口道:“听说接下去那兄妹两个马上就要来报到了……你们说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
  一直坐在阳台上敲着笔记本电脑的沈浩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省省吧,起码已经过了这么几天好日子了,看看我们组长,还有他对面那个。要知道,这几天只要没有案子,那老头子就每天过来报道,还指名道姓要组长接待。”
  在场的人都是一扭头,望着为了保持微笑已经有些面部抽搐的李佑城,眼神瞬间充满了同情。到现在为止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都还没有露过脸,在这个案件淡季,会议室里除了一组原本的成员们三五成群,还有三楼法医研究室一个姓吴的老法医。
  姜剩武挠了挠头:“我们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要不也过去聊聊吧?总不能老是把队长一个人扔在那里……”
  众人都是迟疑一下,一齐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移了过去。
  这吴大夫今年已经快七十,算得上是整个法医室资历最老的一位,从去年开始已经基本不做法医工作,平时也只是带带新人,或者楼上楼下找人喝茶。自从调任令下发的之后那一天起,这老先生每天吃完午饭就到特侦组报道,找李佑城下棋聊天,坐在会议室的角落扯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究竟上楼来干嘛。
  直到今天,面临着“法医室第一变态”到来的压力,李佑城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吴大夫回忆当年他上山下乡的往事,试探着问道:“对了老爷子,上次说你们那儿要调一个新人过来?还是个女法医,这可是稀奇的,是什么样的姑娘?”
  那吴大夫一听这话立刻大腿一拍,开始吹胡子瞪眼:“说起这事儿我就来气!我和小王说了好几次了,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个人才,应该留在我们法医室好好培养培养,以后一定能成大气候。”他口中的小王就是警局王局长,王局今年不到五十,论资历远不及吴大夫,所以虽然身居要职,却依旧如此憋屈地被人叫做“小王”。
  “那个张澜这么厉害?”李佑城诧异的神情这次倒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吴大夫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梗脾气,年纪越大就越不服人,在学术方面很少听到他夸人,跟何况是这样一幅惜才的模样,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废话!”吴大夫说着已经开始激动了起来,“这小姑娘除了学业很好,偏门旁类的东西懂得也很多,还足够冷静细心,懂得取舍拿得起放得下,而且那双手从来没有抖过一丝一毫,简直就是为了解剖生的啊!”
  刚刚过来的姜剩武一伙儿就只听见了这一句话,都是一个哆嗦,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要是专门为了解剖而生的……那这手恐怕比解剖本身还恐怖。
  吴大夫还在那里慷慨激昂:“要知道,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需要的还是学习!学习!而不是什么做你们一组的专属法医——虽然说她现在是有这个资格了——不过她一定能够更进一步的!但是小王他就是不听,一定要把这个小姑娘调走。要知道,这很可能让法医界损失了一个人才啊!”
  其实吴大夫的激动众人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现在几乎全国都是如此,每一个行当的中低端人才都是处于饱和状态,但是高端人才却是极端缺乏。眼睁睁看着一个有前途成为顶尖人才的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任谁都不会甘心。
  我们又不想要那个变态,送给你好了,你的,都是你的。——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这么呐喊。
  吴大夫激动外突然情绪似乎又低落了下来,摇了摇头感叹道:“我跟你们说啊,我到她那个水平的时候大概已经快四十岁了,这在我们这个行当里还算快的,毕竟不是每一个法医都有机会每天进行实战的。”
  姜剩武几个人站在一边点头、点头——这也得有人死才有新鲜的死人让法医解剖啊!要是法医们忙得停不下来,岂不是意味着S市就快完蛋了?
  “哎。”吴大夫长叹一声,“这年头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了不得了。想当年我光是看见尸体恶心就适应了好些年头……很多我们这一辈的人学了一辈子的事情,你们好像天生就会一样。这让我们这些辛辛苦苦一辈子的老家伙情何以堪啊?”说着又是一拍大腿,“所以说啊,像我们这样还奋斗在第一线的大龄法医,你们都伤不起!”
  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的李佑城瞬间被茶水呛到,咳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一边擦嘴一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干笑道:“没想到老爷子您也上豆瓣啊……有网名不?”
  “有。”吴大夫瞬间显得器宇轩昂,“叫‘剖开你的肚子我的手’!”
  很好,希望破灭。
  这见鬼的世界,是谁说老家伙都是跟不上潮流的?
  “李组长的呢?”
  “啊?哦,我叫‘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攻’。”
  “哦……”吴大夫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腐男吧?”
  “噗——”这一次是李佑城将刚入喉的茶喷出来的声音,“不是……就、觉得很有教育意义而已。”看了一眼本来已经向组织靠拢的姜剩武一行带着“我不喜欢男人”的表情秒退到了窗口,李佑城郁闷地回答。
  “小伙子不要害羞嘛,我家孙女也是个喜欢到处宣传世界大同的丫头,这种事情,没什么可掖着藏着的嘛。”
  “不是不是……我……”正准备无力地反对几声,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李佑城被打断了要说的话明显是一个愣神,反应过来之后才示意姜剩武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脸上刚毅的线条,短发,略长的刘海,显然就是那天在照片上看到过的张海。不过照片毕竟是二维平面图,和真人总有那么一些出入,起码一个人的姿态气质就不是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的。
  当日沈浩仔仔细细翻看过张海留在档案处的所有照片,却还是对“疯子”这个称呼没什么直观的印象,可今天一见人就立刻明白了。张海的眼睛很亮,而且眼里带着那么一丝狠厉,没什么阅历的人恐怕光是这个眼神就能吓退。他身材很好,肩膀宽厚,腰臀和双腿显得非常有力,时时刻刻就如同一只准备狩猎的豹子,浑身充斥着满是爆发感的力量。这样一个人,如果打起架来还不要命,绝对是个魔鬼。
  不过唯一不和谐的,是他手中拿了一叠整整齐齐的文书。
  点头和门口的姜剩武打过招呼,张海笔直来到了李佑城的面前。吴大夫活了这么多年早已成人精,立刻看出了点门道,于是站起身拍了拍李佑城的肩膀说:“看来你有工作啊,那老头子我先下去了,回头什么时候介绍你和我孙女认识啊,她比你也小不了多少嘛。”说着也不等李佑城回答就转身,与进来的张海擦肩而过,走出门去。
  李佑城将视线转了回来,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会儿,点点头:“张海是吗?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大概了解过了,先坐吧。”
  那个张海一言不发地坐在李佑城的对边,将手中的文书递了上去,等李佑城接过后才开口:“张海,二十七岁,今天起就是特侦一组的联络员,请多指教。”
  “哪里,还请你多指教才是。”李佑城微微俯身回应。
  那张海连眼皮都懒得抬,视线依旧停留在李佑城的胸口以下,让人不经苦笑他果然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是关于一个贩毒网络。”他指的是李佑城接过去的那一叠资料。
  “原来如此。”李佑城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文书往一边放好,回过头依旧看着张海,“贩毒网络的事情我们先等一会儿再说,先来聊聊你的事。”
  李佑城顿了顿,见张海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你的生平经历我们也大概有所了解,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什么?”张海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当年在南城区的黑道已经混出了一定的名气,为什么愿意被警方招安来干这个工作?”
  这一次张海迟疑了一下,似乎是仔细想了想才说:“我有一个妹妹——她今天还有课所以没有和我一起来——我想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才不只是知道了呢,还吓坏我们了——沈浩带头回过身,默默伤怀。
  “我父亲在我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死于意外,留下我和当年只有七岁的妹妹。我曾经答应过她,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照顾她。”张海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显得格外认真,甚至是第一次抬起头,正眼看向李佑城。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既不是警方的人,也不是军方的人。”张海说,“做一个混混很适合我,但是绝对不适合我照顾我妹妹。她喜欢法医这个工作,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做警察,陪着我妹妹做她喜欢的事情,是我做这份工作最重要的因素和最大的快乐。”
  李佑城盯着他看了很久,侧过脸和一边的沈浩对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那么。”他伸出了手,“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张海看了一眼李佑城手指修长、根本不像是警察所拥有的那只手,最终还是将右手搭了上去。
  大概算是完美开端,李佑城一边想一边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其实是做好第一天就撕破脸皮的准备的,那样总比一天到晚要担心别人给你暗中下绊子来得好。
  带着张海去了他的办工室——虽然特侦组的组员们一般都是呆在会议室里厮混,但是其实是有办公室的,大多两人一间,偶尔也会有人一人一间,比方说组长本人——李佑城回到会议室正准备翻开刚才的那份材料,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谁……”姜剩武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开门,门外的那人就自觉推门进来了。
  来人是一个穿着一身白大褂,肩上还背了一个学生包的女生,二十刚刚出头的模样,应该是个大学生。留着很长很长而且有些凌乱的乌黑长发,刘海根本就已经遮住了双眼,脸色苍白唇色发灰,能够一瞬间让人产生眼前这个人身边绝对是跟着恶灵的幻觉。
  既哥哥张海之后,妹妹张澜终于闪亮登场。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别字请指出,女主会在下章末尾下下章开头正·式登场。
接下去更新日期就很好算了嘛~~下个月(四月份)每到3倍数的日子就更新哦╭(╯3╰)╮
改错,张海父亲过世的时候张澜应该是七岁,不是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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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任务和女人不可兼得
  张澜站定在门口并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扫视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未来同僚们,微微俯身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就转身从门口消失了。
  大概是去隔壁新诞生的法医室了吧。
  六楼是整个警局的最高层,楼梯上来之后左手边是一间文职办公室一间档案室,右手边就是原本空着的两件仓库。而正对着楼梯的就是会议室,会议室里再有六扇门,分别通向五间办公室和南面的露天阳台。
  会议室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那么庆幸会议室和那两件仓库并没有连在一起,毕竟没有人希望某个热烈的话题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门被推开走出一个长发凌乱,刘海能够遮住眼睛,而且还是一身白的女性。
  总有一种看鬼片的感觉。
  再加上法医室这种地方本来就是阴阳相交之地,虽说在场的都是无神论者,但是想到这些超自然的事情依旧会有些本能地毛骨悚然——谁知道会不会真的碰上什么尸变诈尸的。如果是吴大夫那样的法医也就算了,介绍他孙女给人认识的那一套说辞简直就是鬼见鬼逃粽见粽怕,应该不会有哪个粽子不长眼地来找他。
  但是张澜就不同了,先不说她那个绝对符合惊悚片的外形,刚才在这个女孩出现的时间里,所有人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整个会议室只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声响,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就连呼吸也被压抑了。
  “乖乖……”姜剩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总觉得刚才见鬼了。”
  沈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幻觉吧……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一定是幻觉。”
  “可……可是我也看见了”顾袁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位前辈,“幻觉该不会三个人一齐看见吧……”
  沈浩和姜剩武两个人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合拍:“你闭嘴!”
  李佑城苦笑着摇摇头,用手上那一叠资料拍了拍桌子:“好了你们,全给我坐回来,有案子了,开会。”
  组长发话莫敢不从,每个人立刻各就各位坐在了自己的固定座位上,沈浩还顺手摸出了他一直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
  “我刚才大概翻了一下这份资料。”李佑城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手里的纸张,“知道钱侑基这个人么?”
  孙宏泽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好像是个做生意的?”
  “这么说也没错。”在刚才李佑城报出名字的时候,沈浩就已经连接上了互联网,把这个男人的生平给搜索了出来:“确切地说,他是个投机商。”
  “投机商?那是什么职业?”姜剩武那一脸迷茫的样子确实不像假装,沈浩也只能无奈地揉揉额头解释:“就是说那种以市场差价为基础做买卖交易获得利润的商人,一般是在股票市场这样的商人比较多,但是钱侑基有一些不同,他做的大多是大型投机买卖,比如说石油,还有房地产。”
  姜剩武家还有个哥哥,叫姜唯文,父母从小希望他做一个名满S市的大学者,所以把一切精力都倾注在了这个儿子身上。但是后来意外又有了第二个儿子,就是姜剩武,这个二儿子则是从小放任自流,初中送去了封闭式的武打学校,后来姜剩武自己报名去当了兵,还没退役就因为成绩突出被调来了特侦组。简单地说,他就是个莽夫,不懂投机交易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
  “这个姓钱的家伙怎么了?死啦?”一个叫马龙涛组员歪着脖子盯着沈浩的电脑屏幕一阵猛瞧,“对了政委,你是不是又换电脑了?”说着还伸出手摸了上去。
  “滚,除了死人你还能想到点其他的什么吗?”沈浩一把抢回自己的电脑,免得这台可怜的机器落入马龙涛那个电子白痴的魔掌之中:“还有别叫我政委,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副组长,不是政委。”
  马龙涛一耸肩在自己位置上坐正,嘴里嘟囔着:“小气。”
  李佑城好笑地看着这群老大不小的汉子像一群小鬼一样胡闹,也不管他们,继续说道:“钱侑基这个投机商可以说是走在法律的边缘,他每一次进出帐都获利巨大,但都是钻了现在仍然不健全的法律的漏洞。”
  “灰色收益。”孙宏泽总结道。
  “没错。”李佑城点点头,“所以他还有一家专门经营电子商务产品的公司,而且这两年的效益还不错。”
  “怎么,这个家伙难不成涉及洗黑钱?”
  “比这个还要严重。”李佑城冷笑一声,“他洗黑钱在业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可惜官方一直没有能抓住他的把柄,所以也一直抓不住他。现在的问题是,无论是否合法,从他手里流经的钱数目已经大到不是投机能够获得的了。”
  这一次就连姜剩武都听出好像有什么问题了:“他做什么了?”
  “贩毒。”
  听到李佑城口中这两个子,所有人都并不觉得吃惊。这几年S市已经形成了非常和谐的违法市场,老三样和走私盗版几乎都有固定的线路和运行模式。其中唯一一个还没有被掌握也永远不会被允许的非法资金来源只有贩毒一条道路。
  何况走这条路来钱还特别快。
  “这事情怎么也归我们管?缉毒大队吃素的啊?”姜剩武瞪大了眼睛。
  “因为牵扯太广。”一直埋头用电脑的沈浩突然插嘴说,“我刚才大概查了一下,和钱侑基洗黑钱有关的人大多是商政界要员,也就特侦组有这个特权,缉毒大队恐怕吃不下来。”
  李佑城点点头看着若有所思的众人,又扔出了一个更加爆炸的消息:“钱侑基后天要在他的别墅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了大部分商界名流,还有军方的老首长陈将军以及他的家人。”
  “他想要搭上军方这条线?”孙宏泽反应很快,“不对,还不如说他想要搭上的其实是我们。”
  虽说特侦一组属于警方的管辖,但是介于S市特殊的政治环境,特侦队,特别是特侦一组大部分队员都不是警察而是军人,陈将军是他们的老首长了。
  “没错。”李佑城将手中的一叠资料甩在沈浩面前,“来,政委,我要钱侑基所有能够找得到的资料,还有这上面有个名单是后天宴会的参会人员,全部给我排查一遍,有问题的一个个挑出来。根据资料上的金额来看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够完成的毒品买卖,绝对是特大贩毒网络。”
  “老子才不是政委!”沈浩一边咆哮着一边已经开始手指翻飞利用警局网络搜索起来。
  李佑城继续安排任务:“这场宴会属于私人宴会,来参加的人还会带家眷一起来,首长也会带着他的孙女一起去。会场的安全完全由举办方来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还带保镖入场就是不给他钱侑基面子,所以我们的人就不能明目张胆地以保镖的身份入场了。”
  姜剩武立刻开始嚷嚷抗议:“那怎么办?我们就放弃这次大好机会不去摸他的底了?”
  “怎么可能。”李佑城嘿嘿一笑,“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请帖送到首长手上的第二天他就找人回了消息说会带着孙女和她男朋友一起来。”
  沈浩又抬起了头皱了皱眉:“男朋友?据我所知首长的孙女她没有男朋友。”
  “正解,我亲爱的八卦政委。”李佑城大笑,“首长的孙女叫做陈芸,她确实没有男朋友,不过首长这么一说,不就多出一个计划内的名额让我们好浑水摸鱼了么。”
  “假扮首长未来的孙婿,这倒真是个办法。”孙宏泽点了点头,“不过谁去?”
  作为特侦一组第一打手,姜剩武第一个自告奋勇:“我!”
  李佑城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熊腰虎背的汉子好几遍,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你就算了,形象不符。”
  孙宏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明智的决定,要我我也不会以为一个将军的孙女会看上他这样的货色。”
  姜剩武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那……那谁去?”
  “我。”李佑城淡淡的说,然后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续道:“先别急着否决,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第一,我平时不太出席各种活动,所以这张脸大众不熟悉;第二,陈芸今年只有二十一岁,这里也就我的年龄和陈芸最相近,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第三么,你们谁敢管首长喊爷爷?”
  无尽的沉默。
  沈浩依旧噼里啪啦按键盘,孙宏泽转身泡咖啡去了。姜剩武和马龙涛两个人开始猜拳决定今天谁请客,顾袁假装睡觉。
  不说起来他们还真忘记了这一茬,这陈将军是军方最老资格的一位将军了,经历了无数场真枪实弹的战争,一身伤疤,总带着一种铁血的气质,特侦组的这群小兔崽子见到了都要抖三抖。只有李佑城的父亲当年对越反击战的时候就已经跟着陈将军打天下,所以李佑城从小就常常见到这位功成不身退的老将军。
  “那就这么决定了。”李佑城站起了身刚准备说什么,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电话铃的声音很闷,显然不是会议室的电话响了,应该是隔壁哪个办公室里的才对。众人这才发现装修的轰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而电话铃就是从新的法医室里传来的。
  “喂……”阴测测的女声隐约响起,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是一个哆嗦。
  “唔……剩武你后天带着人在门外接应,全给我带着枪。”李佑城的声音也有些抖,“宏泽你帮着沈浩一齐整理这些资料,龙涛你这两天带两个人全方面给我摸清楚宴会现场,有可能的话多盯着点钱侑基。”
  “是!”一声响亮的回应之后,众人立刻作鸟兽散——就算是隔壁,也不想和那个鬼女多呆一分钟。
  第三天的时候一切各就各位,张海留守办公室,张澜可能是有课,所以只出现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露过面,其他人则是倾巢出动。
  顾袁假扮司机送佩戴了微型摄像机和窃听器的李佑城去会场,沈浩和孙宏泽则在不远处一栋房子里远程监控。姜剩武开着车和这两天一直在跑外职的马龙涛碰了个面,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摸出了望远镜。
  “对了,组长还没有女朋友吧?”顾袁开着车突然问。
  “嗯?啊……是没有。”李佑城回答说。
  “那么,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呢?”
  沉吟一会儿,李佑城望向车窗外,啧了啧嘴:“怎么说呢……虽然脑海里是有一个印象的,但是用语言很难描述清楚……”李佑城的话戛然而止。
  “怎么了?”顾袁停好车,回头看着李佑城目瞪口呆地盯着窗外。
  “我的老天——”李佑城长叹道。顾袁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在停车场门口的路牌旁站了一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女生,长长的秀发扎在脑后,刘海干干净净地被发夹夹起打理得清清爽爽,眼睛并不是很大,但是非常明亮。
  这个女生穿着先下很流行的衬衫和格子裙,皮肤很白,并没有画什么妆,只涂了一些唇彩。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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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撅着嘴不断往停车场里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那神情无比专注而美好。
  “梦中情人啊……”李佑城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是6号,存稿有。
这个节日可不能说大家节日快乐,只能说趁这个机会大家好好休息吧=3=
句子小修。
☆、PART4 美女还是贞子
  “老大?”顾袁眼见李佑城那一双眼睛都已经直了,连忙拉起手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没事。”李佑城眼睛都不转一下,一巴掌拍掉了顾袁挡住了他视线的手,“你快看那儿。”
  顾袁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挺漂亮的小姑娘啊,最主要的是挺天然的。”天然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这年头很多姑娘出门不化妆根本没法看。
  “你不是问我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么?就是那个类型的。”李佑城突然说,把顾袁吓了一跳。
  “啥?”
  组长大人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的就是那个类型的。”
  顾袁瞬间目瞪口呆:“你……你不会现在想上去搭讪吧?”现在已经属于钱侑基的地盘,能在他的私人宴会时期在停车场门口等人的女孩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恐怕是那种说出她的背景来能吓死一打人的类型。何况两人有任务在身,怎么看上前搭讪都是不合时宜的。
  似乎是因为听到顾袁的话,李佑城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可视线却还是没有转回来:“不,不用搭讪。”
  “你总不会希望那个女孩自己走过来和你说话吧?”顾袁不屑地哼了一声,看向窗外,脸色瞬间变得比李佑城还要难看——那个女孩确实在向他们走来,不过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个女孩身后还跟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那是一个已经超过七十岁的男人,严肃的面容,一袭戎装,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精神矍铄,一双鹰眼似乎还泛着精光——这位老人就是陈老将军。
  “我靠。”就连平时一贯温文尔雅的顾袁都忍不住爆了粗口:“这老爷子怎么亲自来接你啊?”
  “这不是重点……”李佑城突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也对。顾袁摸了摸下巴——重点是那个女孩是首长的孙女,那可有点难泡了。
  “算了,先不要去想他。”李佑城揉了揉额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下令道:“全体进入戒严状态,我们的工作要开始了。”说着闭了闭眼睛努力进入状态,然后起身开了车门,踩在实地上,略带一点羞涩地微笑着对老将军点了点头,叫道:“爷爷。”
  陈将军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演戏要表示一下自己很喜欢这个“外孙女婿”还是对李佑城的反应很满意:“唔,阿峰啊,你第一次出场这种活动,可别丢我脸啊。”
  江峰是那个被虚构出来的将军未来外孙女婿的名字,现在指的自然是李佑城。
  “我会的。”李佑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将这个场合下的年轻小伙子的紧张和期待表演得淋漓尽致。
  这小子应该去演戏,怎么就来做警察浪费了这一身戏骨呢……顾袁撇了撇嘴拔下钥匙出了门,向两位大佬微微俯身点头,就按照指示牌的示意转去司机应该呆的地方了。
  “走吧”老将军并没有在寒暄上浪费太多时间,只是寥寥几句话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李佑城这才抽得出时间来朝着他的梦中情人微微一笑。
  那陈芸瞪着她那双眼皮的明亮双眼,用一种带着玩味的调皮表情看了他一眼,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爷爷说了,基本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你也别太紧张。”
  李佑城点点头,心情大好——看来这美人儿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
  就算是再严肃的场合,一对小情侣走在路上总是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的。李佑城也就趁机凑得近了些,天南海北地聊聊,还说起了前两天他老妈在她耳边叨念的那个电视剧——据说很多女孩都在看,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过可惜的是陈芸好像并不怎么看电视。
  低声说笑着,李佑城甚至趁陈老将军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手搭上了他宝贝孙女的肩膀——这么大好机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别人不是说了么,当年七仙女挡了董永的路,白素贞骗了人家的伞,牛郎最狠,在人家姑娘洗澡的时候偷了她的衣服——恋爱嘛,最开始总是要有个人耍无赖的。
  而陈芸倒是没有反对,只是撇了撇嘴,用一种让他莫名的,比之前更加玩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说话。
  眼神?什么眼神?不要去想它它就是不存在的嘛。李佑城搂着美娇娘自我催眠。
  老将军不知道是真没发现这臭小子的小动作还是装没发现,总之是头也不回,脚下如风。
  出了停车场一个转弯,红色的大门前有人接待登记了来客的姓名,领了名牌,三人都是带着一种玄之又玄的商业化笑容,随着侍应生缓步走进了几乎有一个游泳池那么大的宴会大厅。那钱侑基小心得很,会场的入口甚至设了探测仪,大概是怕人带了枪。不过好在李佑城在车上就已经缴了械,危险物品都交给顾袁保管。偷偷转了转胸口的领带夹,打开了上面的开关向会场外传输这个小型录像机所拍摄到的画面,不远处某个商品房里的孙宏泽和沈浩两人立刻进入状态,辨认一个个被拍摄到的面孔。
  “嘿。”沈浩看着那些从屏幕里经过的人,冷笑一声,“这个钱侑基倒是好大的面子啊,这宴会里的,不是商业大亨就是政治名流,除了几个和老首长一样是他想要拉拢的警方军方人士,其他的那些,家身基本都说不清楚。”
  孙宏泽站在沈浩身后盯着屏幕看着,一边还摸了摸下巴问道:“你说,如果这时候我让龙涛扔颗炸弹进去,那得多为民除害啊。”
  “那也得等组长出来再说。”沈浩目不转睛地仔细辨认每一张脸,顺手还将名单记了下来,“虽然我一点也不介意你把那个混蛋一起炸死,但是毕竟除了他暂时还没人能做这个一组组长。”
  耸了耸肩,孙宏泽没再说话。
  另一边的李佑城是听不见他那两位得意干将正在谋划将他炸死在这个他看来一点品位都没有的宴会上的,他的神经也正绷紧了在四处寻找一个人的身影——钱侑基。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这个男人至今没有出现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看那里。”无比配合李色魔魔爪的陈芸突然低声在他耳边说,“食物自取台的角落,那一排香槟的后面站了一个女人,她在和帘子后面的什么人说话。”
  那是一个刚刚三十出头的少妇,画着淡妆,穿着及地长裙,身上带着的首饰显然价格不菲,不但人很有气质还非常漂亮。这个女人李佑城是知道的,就是钱侑基那个比他年轻了二十多岁的老婆。
  那么看来,站在帘子后面,从这个角度正好瞧不见的人很可能就是钱侑基了。
  不过陈芸的敏锐倒是很出乎李佑城的意料,虽说是将军的孙女,但是这个女孩初次见面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那种小康家庭出身的单纯女孩儿,会耍耍小性子,但应该平时基本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细致的观察力。
  李佑城微微侧过身,不动声色地让胸口的摄像机对着那对相谈甚欢的夫妇,然后对着陈芸笑了笑:“还是你厉害,我都还没发现。”
  扫了他一眼,陈芸娇哼一声:“我告诉你,看不起谁都不能看不起女人。”
  “是、是。”李佑城苦笑着点了点头,倒是真有些娇宠女朋友的新好男人的样子了。
  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一个女人低声尖叫,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两人一回头,却是没有看到前因后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风掠过,一个脸部表情有些不自然扭曲的男人从他们面前奔了过去。
  钱侑基!
  李佑城反应极其迅速,一伸手搭住那个男人的胳臂。他是军旅出身,身自然手不错,手上力量可也不是玩玩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抓竟然没有拦住那个疯了一般向前狂奔的男人。
  “拦住他!”陈老将军也一直注意着事态的发展,此刻见事出无端,连忙喊道。
  此刻距离宴会预定的开始时间已经没有多少,所以各路宾客都已经来的差不多,有几个反应快的一听到老将军的叫声就扑了出来。可不知道钱侑基是真的疯了还是怎么的,力气大得惊人,一连挣脱了三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眼看就要冲出了会场。
  李佑城连忙摸向腰间,却什么也没有摸到,这才猛然想起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手枪早已经交给了假扮司机的顾袁。正准备冲出去追上那个发了疯的男人,他身边的陈芸却早他一步窜了出去。
  不过她可不是为了干追上去这么没智商的事情。
  这个看起来身材刚刚一米六,甚至还能算得上是娇小的女孩一脚踩在椅子上飞跃起来,然后脚在墙上借力一点,回身一个飞踢,将李佑城身边放着的一个空的送餐车踹飞了出去,瞬间直追钱侑基,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后背,将他撞倒在地。
  然后钱侑基突然抽搐了一下,终于躺在那儿没了反应。
  我去,李小龙!……啊不对,杨紫琼!
  此刻在场宾客早没人注意那个可怜的东道主,全都是目瞪口呆瞪着一脸无辜的陈芸。李佑城吞了口口水,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觉得:确实不能小看女人,至少不能小看一个将军的孙女,不然起码……会很疼。
  匆忙赶到钱侑基身边,这位名满S市的大投机商人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太对。瞳孔涣散,嘴角有些白沫,明明刚刚疯跑了几十米,可是胸口却一点都没有起伏,更别说激烈运动后应该有的大喘气了。
  伸手按在颈动脉上,一切了然。
  李佑城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会场里的客人们可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所以虽然都很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慌乱的情况发生,带着家眷的客人也自己约束安抚着女人们,只有一个人有些异样——钱侑基那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她正在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焦急的听了一会儿,又挂断重新拨了出去,也不知道打给谁,在说些什么。
  “政委,立刻分析刚才的录像,宏泽马上去申请搜查证。”李佑城对着改装过的手表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下令道,“龙涛立刻调人堵住会场的出入口,别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剩武,你马上去钱侑基在S市的豪宅,我不管你是无赖耍泼还是暴力威胁,总之别给他家里的人一点机会销毁任何证据!”
  说完,他伸手掀开了钱侑基的衣服——背后有一大片淤青,才刚刚开始泛出来,应该就是刚才陈芸踢出去的那个送餐车造成的,不过看淤血的位置和大小绝对不可能致死,再加上钱侑基死时脸上的神情,恐怕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钱老板心脏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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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好?”李佑城抬头问。
  钱侑基那个漂亮老婆叫于秀,此刻似乎也打完电话围了上来,仍旧是一脸惊恐:“不,没有。我丈夫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一直很健朗,也有定期到医院去做体检的习惯,可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心脏有什么毛病。”
  “不一定是原本心脏就有问题。”陈芸穿着裙子不太方便下蹲,只是微微含胸俯身打量着钱侑基的脸:“恐怕是药物造成的心率紊乱,而且刚才的情况似乎对运动神经也有一定的影响,很有可能是生物碱,不过具体情况要解剖了才能知道。”陈芸一边摸出一样东西一边问,“附近有没有有排水系统的房间?有必要的话给我半个小时,我可以先做出初步判定。”
  李佑城听着这话似乎有点奇怪,又见陈芸从口袋里摸出的东西泛着银光,定眼一看,竟然是一把手术刀。            
作者有话要说:身为3K党,我竟然爆字数了,在这篇超级冷文里=皿=
发文十天,三章,一万两千字,点击5,收藏1,评论1。
收藏和评论都是友情,在进入新的领域之后创了史上最低成绩,我的现言圆满了= =
记录以纪念。
下一次更新存稿有,时间是9号,当天魔都有盗墓ONLY,好想去……打滚,但是没空【苦逼脸
☆、PART5 伦理剧不只是电视剧
  陈将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李佑城却是看着陈芸手中的手术刀眼角直抽搐——这个小巧但是危险的东西让他想起了一个不怎么让人舒服的人。
  这么想来,眼前这个极其符合李佑城审美观的少女却和那个“女鬼”有着不少的相似之处。陈芸的脸色也比较苍白,一开始李佑城还以为是皮肤白皙,但是近看却能够发现这种白有那么一丝病态。除此之外两人身高和身材两人都是相近的,只是身材相似的女人有很多,所以李佑城原先还真没有注意,现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却是越看越心惊。还有就是分明不化妆的陈芸还是涂了淡淡的唇彩,难不成真的是为了遮掩她那个与常人有异的唇色?
  李佑城当初只和那个作为实习法医出现在会议室的张澜见过一面,这一面还只是短短几秒,再加上张澜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所以他其实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如果说陈芸真的就是张澜,那……那她刚才那种诡异的玩味笑容又是代表着什么!?
  他简直就要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暴走——李佑城,二十四岁,身为特侦一组组长的他对人生第一次的一见钟情到现在为止彻底绝望。
  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陈芸——或者说是张澜见他没有反应,以为默许,便转过头去准备招呼人把尸体抬走。李佑城连忙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惊世骇俗的少女,面带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真诚,认真地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之后的事情便也没有什么可说,陈将军这块牌子一台出来,在场的人大多还是给面子的,就算不给这个面子,也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冤大头。没有十分钟,马龙涛就带着紧急调来的警局兄弟冲了进来,控制了全场,一个个排查在宴会场地上和钱侑基接触过的人。
  不过他们其实根本就是乘机敲打一下这些和钱侑基有那么一些金钱关系的大客户——这姓钱的被特侦队盯上了,各位好自为知。
  李佑城在这之前就联系上了顾袁,赶回警局正好接到以“不知名手段”在短时间里申请到搜查令的孙宏泽,三人又是马不停蹄地去了钱侑基在S市的豪宅。张澜留在了会场,除了还要扮演“陈芸”这个角色之外,她还要负责“指导”尸体的搬运,以及尽快回到警局顶楼那个新造的法医室去进行她在特侦一组的第一次工作。
  钱侑基的死,总有些不太寻常。
  至于在钱侑基的豪宅里,除了之前接到命令赶来的姜剩武,还多了一个人——原本留守特侦一组的张海刚刚整理完所有的档案,拟了自己的和妹妹的两张就职报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这则电话并不是打到会议室的那个公用电话上,而是直接打到了他办公桌那台个人座机上的。
  “您好,特侦一组。”他拎起电话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和蔼一点。
  那一头传来的却是姜剩武粗狂的声音:“我说兄弟,别磨叽了,快点过来装大佬!”
  张海沉默了足足三秒:“啥?”
  “别问了,那个姓钱的老小子的房子,快点过来!”然后就是挂断了的“嘟——嘟——”声。
  盯着手中的电话看了十几秒,张海猛地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钱包和手机,一边按手机按键一边冲出了门:“阿操?马上带人把发给你的那个地址给老子围起来,快!”
  结果就是,当李组长驱车到了那栋别墅外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真正的黑社会。
  领头的那个混混叫宋操,戴了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装逼,不过倒是真让他弄出了那么一点文化气息。在看了李佑城递过去的警察证之后,这货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让李佑城有些哭笑不得。
  “SIR,你放心,我们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这次的行动是兄弟们自发,和你们条子没关系,上次东区的阿唐仗着有这个姓钱的给他撑腰吃了我们三个盘口,这回我们把他老巢都给围了,也他妈算是争回一口气。”宋操一开口混混本质就暴露无遗,说着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倒好像真的和这个钱侑基有深仇大恨。
  李佑城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就算是个痞子也只不过是个军痞。现在的S市早就不像十几年以前那么乱,平时只是查案子的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真正和这群“黑社会”打交道,还是以同盟这种尴尬的身份。
  好在他借口有事在身,急急忙忙进了屋,还伴随着宋操在身后热切的送客的招呼。
  钱侑基的豪宅是三层的小洋房,进门是一个不小的大厅。铺着柔软的地毯,摆着欧洲风的沙发和雕像,中间那个明显价格不菲的茶几正上方是一个超大豪华水晶吊灯,出自名家手笔的油画和左右两条雕着繁复花纹扶手的阶梯,简直就像是英国女王的皇宫一样。
  大厅里似乎并没有钱侑基的人,反而在左手边的楼梯口站了一个男人,短发,略长的刘海,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那人身边还站了两个马仔脸的兄弟,面带恭敬之色,更加凸显了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的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这小子他娘的还真有点大哥大的风范。”孙宏泽从张海身边匆匆走过,也不在意他那句话里的主角就离自己一步远的距离,颇为赞赏地和李佑城说。
  李佑城分明看见了张海原本准备睁开的眼睛刷地又一次闭上了,眉毛还抽了抽。
  姜剩武很早就发短信报告了组长他的地理位置,并且一直没有进行过变更。李佑城进入二楼的书房里的时候,除了叼着香烟扯下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三颗扣子斜倚在沙发上的姜剩武,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这个男人长得和钱侑基有六分相似,穿着西服,站在老板桌前对着姜剩武怒目而视。
  被人这么突然带着混混闯进家里,还不由分说开始翻箱倒柜,任谁都会生气的。
  “警察,奉命搜查。”李佑城出示了警察证和搜查令,换来了那个男人一个愣神,而后将已经快要爆发的怒火生生压了下去。
  “现在的警察真是素质越来越差了。”那个西装男咬牙切齿地吼道。
  李佑城眼皮都不抬,一伸手:“对不起,我要往警局报告一下我们已经到了,能不能借我一下您的手机?我的刚才在车上没电了,我想比起我们这群警察,钱公子的素质一定还是不错的。”这个男人的相貌就已经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猜得出来。
  钱侑基的儿子叫钱鸿,他以一种怪异的神情看了淡定地似乎有些令人不解的李佑城一眼,微微侧开了身,露出桌上的固定电话:“抱歉,很不巧我的手机也没电了,不过如果需要电话,这里有,这位警官还请自便。”
  “多谢。”李佑城也不客气,拎起话筒就拨了一个电话,“喂,沈浩?嗯,嗯,对,没错,查一下,好,谢了。”
  没头没尾完全得不到任何信息的电话,但是钱鸿的脸色却越发黑了起来。
  “听说你和于秀的关系不错?”见李佑城搁下电话,孙宏泽带着一丝揶揄的神情问钱鸿。
  “当然不错。”钱鸿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她是我……我父亲的妻子。”
  “哦……”孙宏泽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声,看着钱鸿本来黑着的脸开始变得苍白,心情异常好。
  这群流氓在来之前就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沈浩把钱家八代祖宗的历史都给翻了出来,现在还活着的几个当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当年于秀并非是看中了钱或者名誉,而是真的看上了钱鸿这个年轻有为又有些野心和煞气的小伙子,这才偷偷和钱鸿来往。但是好像狗血的伦理剧一般,被两人瞒着恋情的钱侑基在多次见过漂亮有气质的于秀之后竟然第二春来临,在一个月之内用雷霆手段和金钱攻势把于秀娶回了家。
  “你老爹死了我也没看你多伤心啊。”姜剩武插嘴说,“何况现在他都去了,以后房子是你的,钱是你的,公司也是你的,要不你把他老婆也顺便接手了吧。”
  钱鸿听了大怒,伸手一拍写字台,狠狠瞪着从进门就出言不逊的姜剩武,因为愤怒而使得本来已经开始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红晕,压抑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要乱说!秀秀她……她嫁给爸爸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偷偷见过面!”
  “那她刚才为什么给你打电话?”李佑城紧追不舍。
  钱鸿一瞬间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电话?”
  “刚才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李佑城慢慢悠悠地说,“意外刚刚发生,钱夫人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上来关心钱老板,而是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没有接通,所以她又立刻拨了第二个。”
  钱鸿警觉地问:“那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她只是在叫救护车——还是你们怀疑我杀了我爸爸?”
  “刚让人去查了。”李佑城笑得很温和,“本来我是想要调查一下你的手机,但是却正好碰上你说手机没电了,所以我在想,钱夫人的第一通电话没有接通,是不是因为她打电话的对象——正巧手机没电了?”正说着,李佑城西装口袋里传出了一阵电子合成的铃声,调子是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曲——孙宏泽和顾袁突然不想说他们认识这个没品位的、二十四岁还在看樱桃小丸子的、男人——李佑城伸手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部手机。
  这个家伙的手机没电了什么的,果然是瞎说的。
  翻看了什么,李佑城笑笑:“钱公子,不得不说一组的人动作总是很快的。”他翻过手机,让屏幕对着钱鸿,“我们的副组长刚刚调查了一下这间屋子里的固定电话,就在会场上发生意外之后没几分钟,这台座机曾经和一部手机通过话——就是钱夫人的手机。”
  钱鸿脸上是一幅不可置信地神情,不过并没有显得慌乱,反倒似乎有些坦荡。而对面李佑城的笑容一直很温和,他本来脾气就不错,比起警察更像是个医生或者学者,无形之中更令钱鸿感到心安:“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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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板并没有让钱公子接手他任何的生意?”
  当然,这个“听说”究竟有多少水分,谁也不知道。
  钱鸿略微有一丝尴尬:“是的……他……他觉得我还小。”都已经三十岁出头的成熟男人,将父亲的这番话告知他人当然会是感到羞耻。不过在父母眼中,不用说三十岁,恐怕四十岁五十岁,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儿子都还是个孩子。
  “那钱夫人呢?”
  钱鸿似乎在和于秀有关的事情上反应很快,立刻摇了摇头:“不,没有,我父亲他虽然很喜欢秀秀,但是把产业抓得很紧,秀秀平时也只是帮着打理一下属于家里的共有财产——仅限于银行存款和现金。不过父亲出钱给她去投资了自己的一家小公司,还买了一些债券,但是除了这第一笔本金是我父亲出的,其余都是秀秀自己在管理。在公司产业这个问题上,他们两个人可以说几乎是各扫门前雪。”
  “虽然没有实质的接触,但是我想你们应该还是知道,钱老板在做些什么买卖的。”李佑城用的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你们并没有参与他的行为,他是瞒着你们的进行不法交易,所以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是无辜的——只是到现在为止,如果说你仍旧执意想要隐瞒些什么,反而不是在撇清钱夫人与你两人和他的关系,而是在帮钱老板掩盖罪证。”李佑城顿了顿,“包庇罪,我想钱公子还是知道的。”
  钱鸿一滞,突然一狠心点了点头:“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我们确实知道他……他在洗黑钱。”钱鸿一咬牙继续说,“而且——这件事情连秀秀都不知道,他才刚刚开始着手准备的——他可能还想要做走私,是我一次偶然听到他在打电话,他说他要把什么东西‘运到境内可不容易,还不如在大陆想办法’。”
  看来钱鸿确实没有参与钱侑基的秘密交易,他甚至以为这个所谓的“走私”就已经是父亲最大的罪过。不过李佑城几人却是再清楚不过,钱侑基想要运到境内的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是能让人家破人亡的毒品。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爆字数了……算了,本来就三天才更新一次,那就爆一下字数好了╮(╯▽╰)╭
下一次更新是四月十二,存稿有。
☆、PART6 白大褂不是谁穿都好看
  梦里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和银色,似乎从刚刚能够记事的年幼时期,这两种颜色就充斥在自己的生命中。
  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白色的床单和家具,还有周围的每一个人都穿着的白色的衣服。
  银色的刀具,银色的仪器,还有银色的那个装载着他所有希望的容器。
  终于有一天,希望孕育成了现实。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带着白手套,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刚刚出现在这个繁杂世界上的生命。皱巴巴的脸,一把就可以握住的小拳头,安安稳稳地睡在那里,偶尔还会砸巴一下小嘴。
  男人把怀里的孩子递到他手上,声音飘渺无法捉摸:“抱着她——抱着这个拥有你血脉的孩子。”
  血脉。
  突然一片绯红,灼热的火光和鲜血代替了原本冰凉的白色和银色,但是心中没有惊恐,因为他的希望在他的怀里。
  后来呢?
  后来张海被姜剩武一巴掌给拍醒了。
  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既不是火光和鲜血,也不是白色的天花板或者银色的仪器,而是一个极尽奢华之能事的水晶吊灯——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在钱侑基的豪宅里,刚才因为等得实在不耐烦,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做噩梦了?”李佑城一把把似乎还准备做些什么恶劣举动的姜剩武给扔到身后去,微微笑着问。
  张海沉默地看着那张温和的笑脸,还有他身后那些刚刚认识的名义上的同事们,以及脸色依旧非常不好的钱鸿,过了一会儿才说:“也不算是噩梦。”
  “怎么了?”李佑城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张海从沙发上坐起来,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梦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抱着一个婴儿递给我,他说那是拥有我的血脉的孩子。”
  另外四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许久孙宏泽才干笑两声说:“还真是……特别的梦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年纪,结婚生个孩子也不算早的了。”
  二十七岁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张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周身气场明显突然压抑了起来。
  李佑城咳嗽一声,扯开话题:“这里的人你交代一下,该撤的撤了,我们马上走。”当然这群混混究竟借盘口的事情敲诈了多少钱,这就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李大组长能管的上的了。
  张海也不问去哪儿,只是点点头站起身:“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解决之后就会离开,不会把麻烦惹到我们身上来——我去开车,谁和我坐一辆?”
  “我。”李佑城一眼把想要傍大佬的姜剩武瞪缩回去,又朝着顾袁说,“你们自己注意一点儿。”
  他指的当然是钱鸿,孙宏泽虽然也隶属一组,但是却是文职人员,不配枪,也没什么战斗力,光凭他一个人,钱鸿发起难来还不一定制得住人家。
  顾袁点点头,客客气气地把钱鸿请了出去。李佑城则跟着张海,一路看着他面无表情淡定无比地撩翻了好几个心怀崇敬之情想要上来和偶像亲密接触一番的倒霉蛋,干笑着上了张海的车。
  张海上车系了安全带,调整一下后视镜,然后从镜子里看到后座上正在以同样方式盯着他看的李佑城:“组长?”
  李佑城正在想着张澜的那张脸似乎还是和张海有些相似的地方,基因真是神奇的东西,女人是更加神奇的东西云云,猛地听张海这么一问,脱口而出:“什么?”
  张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往哪儿走?”
  “啊,我这里有地址。”李佑城连忙开始掏口袋。
  张海也算得上是S市众多地头蛇中的一个——虽然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对S市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低于任何人,不需要地图也不需要问路,甚至开得比载着钱鸿的那辆车快一些。
  趁着坐在车上的这段时间,李佑城草草向张海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关于宴会,关于宴会上的意外,还有于秀的那两个电话,以及钱鸿原本模糊不清的态度。至于再之前的事情,是张海带来的那份资料里说明的,所以他是本来就知道的。
  当然,略微省略了一些关于陈芸——也就是张澜的内容。
  “于秀那么着急打电话回去,似乎是为了让钱鸿在警察赶去之前处理掉所有的证据,不是指和毒品有关的所有证据,而是那些可能被钱侑基留在那栋房子里,会牵扯到他们两人的证据。但是就在钱鸿翻箱倒柜的时候,你和剩武就已经赶到了,干得不错。”李佑城的这句称赞绝对不是为了激励新来的员工,而是发自内心的——在他之前,特侦一组绝对没有人能想得到拿着警察证过了保安盘查,然后带着黑社会闯进别人的私人住宅。
  绝对让那些老顽固双脚跳的做法,却非常能够博得这些年轻人的好感。
  “所谓狡兔三窟,钱侑基绝对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栋房子被我们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个时候钱鸿却提供了一些有用的内容——他父亲还有一套在郊外的房子,以前买了说是以后养老用。”李佑城一边发短信联系沈浩带鉴识人员到钱侑基的另一栋房子去,一边还继续解释,“我们现在要干的事情,就是带着他儿子去抄了他老窝。”
  真有够恶劣的。张海心里想着,打了个弯,猛踩油门。
  比起市中心那套人人众所周知的房子,眼前的这一栋可真是朴素多了,起码没有那种让人想要把这里的主人暴打一顿的暴发户的气质。钱鸿这个地方也没有来过几次,而且当时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所以除了地址,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好等沈浩带着人来,由警方的人手慢慢搜查了。
  不过有些东西是不用仔细搜就能看到的,比方说保险箱外的那一叠剪贴报资料,摆在还有书房里的老板桌最下面那个抽屉里面的几张照片。
  看起来似乎都是很老的照片了,一张是钱侑基自己,不过比现在的这个有些发福的老头子要年轻得多,甚至还有些小帅气,简直就和钱鸿一模一样。还有一张是个女人,经过钱鸿的辨认,那是钱侑基已经亡故的前妻,是抗战时期一个富商的孙女,家教很好,家里条件又不错,当年的钱侑基除了没有给姓,其他的几乎和入赘差不多了。
  还有几张是一些人和钱侑基的合照,想来都是他年轻时候的朋友,不过令人吃惊的是似乎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知识分子,而不是下海的商人。至于摆在最后的那一张照片,则被人用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看到钱侑基如此珍视这张照片,李佑城甚至还专门带上了手套才将照片取出来。
  照片上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修理整齐的长发,明亮的大眼睛,脸上柔和的线条。虽然不知道当年的审美观如何,不过如果放在今日,绝对是美女一枚。这个女人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腰板挺直,望着镜头外不知道什么人露出了异常温柔的神情。
  “我去,美人啊!”姜剩武一把抢过照片,就差对着照片里的人流口水了。
  顾袁看着照片,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穿着白大褂的长头发女人都会像是贞子一样呢……没想到这个竟然这么有气质。”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温度骤降。
  除了不明真相的钱鸿,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过了同一个人的身影。而李佑城则想起了那个只涂了唇彩、穿着格子裙的清丽少女,郁闷地摇了摇头。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饭是一口口吃完的,首当其冲,应该先想办法改变一下那个“平时的”张澜所拥有的审美观,其他的……回头再说吧。
  “他干嘛把这张照片藏这么好?”
  “初恋情人吧。”李佑城找来了钱鸿,让他看手中的照片:“这个女人你有印象吗?”
  “不,不认识。”钱鸿的回答非常迅速而且肯定。
  “张海呢?有没有发现什么”李佑城转过头将照片递了上去。这是从钱侑基的桌子抽屉里发现的,被包得好好的照片,张海根本不可能知道上面的人是谁,他只是希望让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不要总是游离在一组这个集体之外而已。
  不过出人意料的则是张海的反应——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摇了摇头:“不认识。”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个地方我认识。”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身后是一排有着花花绿绿电缆线和按钮的庞大仪器,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科学怪人用来做实验的那种。一般有这种仪器的地方不是大型科研机构就是国家甚至是国际性的大工厂,大多地处偏僻,除了员工甚少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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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伸出手去,点着照片的右上角,那里拍到了一张贴在墙上的什么纸的一部分:“这里,角落有个图案,是这个研究所的标志。”
  众人听闻凝神看去,果然在那张纸的角落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圆形图形,但是却因为实在难以看清而无法分辨图案的细节。
  “凭空看可能看不清。”张海说,“不过我说了你们可能就能看明白了——外圈的圆形是二重螺旋图,里面的那个则是双子星座的标记。”
  所有人一边煞有其事地点头,一边死死盯着那张纸——在脑海里率先根据张海的话形成了初步的印象,再来看这个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图案似乎就能够理解多了。
  “你刚才说这是个研究所?”李佑城想要知道的可不只是那个图形。
  张海点点头:“是个大型研究所,不过是个私人研究所,而且早就已经废弃了……地址就在S市的郊外,距离这里其实不是很远。”
  李佑城沉吟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照片,把照片摆在牛皮纸上,不过并没有费力去把它原封不动地包起来——反正总归都是他们一组的东西了,就算和案子没关系,只要和王局说一声有疑点就能直接带走,自然不用多费什么力气。
  “好了好了,别盯着看了,回去工作。”
  书房的搜索刚才才进行到一半就被这几张照片打断了,现在李佑城一吆喝,该回去翻箱的翻箱,该回去倒柜的倒柜,又一次忙碌了起来。钱鸿虽然知道这栋房子的地址,但是并不晓得他父亲究竟是如何使用这里的,一组的成员现在能做的也不过只有粗略地检查一下,具体需要等在市中心豪宅忙碌的鉴识人员赶来才能进行。
  忙碌了大约十余分钟,李佑城这才回到了他们第一间检查的书房,却看见张海似乎并没有离开过。他静静地坐在老板桌后的靠椅上,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再看桌上的牛皮纸,本来应该躺在那上面的那张照片已经不见了,显然就是在张海的手中。
  “怎么了?”李佑城问着走过去。
  张海看了他一眼,把照片翻转了伸在他面前:“这个。”照片上还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和一排仪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张海见李佑城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手腕一动,将照片翻了过来。
  一般照片的背后都是水印和印刷日期,再加上刚才事出匆忙,并没有人想到将一张看似普通的照片翻过来看看——但是这张照片偏偏不一样。
  它背后还是一张照片。
  一个三十岁不到,有些阴霾的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骇人地简直就像是个变态杀人狂。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很有可能又爆字数了……看在我这三次更新那么努力的份上,大家留个言呗~~如果以后有人看到这段话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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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日回到警局顶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微微亮了,在外忙碌了一晚上的一组成员们几乎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这下叫了外卖正在会议室里一边谈论案情一边吃饭喝可乐——要不是因为工作时期不许喝酒,恐怕他们都要开始干杯了。
  “在钱鸿告诉我们的那栋房子里倒是真的翻出了不少好东西,贿赂、买官、洗黑钱,各种证据都收集了不少。不过想来钱侑基这样的老滑头也不会把能让别人抓着他把柄的东西那么大方的留在世上,这么算来我们这一次的发现已经算是巨大了。”孙宏泽颇有些感叹,毕竟这种抄人家家的机会少有,爽过之后还是要装模作样感慨一番的。
  沈浩一般都是负责泼冷水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政委的专职工作——当下嗤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女,绑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刘海被发夹固定在额前,穿着有些流行的日风范儿,还凃了淡淡的唇彩,长相虽然只能算是端正,说不上“美丽”,但是加上她有些书卷又有些调皮的气质,单单从男人的眼光来看,算得上是个小美女了。
  那少女身姿手上拿了一叠报告,看来就是为了这一叠报告来的。
  姜剩武吹了一声口哨:“哇哦,小美人儿,是新来的信息员么?”
  换来的是少女淡淡的一眼和李大组长诡异的斜视。
  “怎么样了?”李佑城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和普通时尚大学生没什么区别的少女究竟是谁,连忙截断了所有人的话头问道。
  张澜也懒得理会其他事情,自然就把姜剩武无视了过去,只是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报告递给李佑城:“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确实是死于因为生物碱中毒而突发的心脏病。生物碱的来源还在进一步分析,不过经过初步确定,应该是莨菪。”
  “什么玩意儿?”李佑城在生物方面就是个十足的白痴。
  “民间也叫走野老,是一种蕴含大量生物碱的有毒植物,其中所含的生物碱能够影响人类运动神经的信息传达和运作,所以会造成狂奔不止的假象。”张澜垂着眼解释着,仿佛早上那个会俏皮地眨眼睛和“江峰”说悄悄话的女孩根本不存在。
  李佑城有些无语地翻看了手中的验尸报告,然后看着一行行看不懂的名词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你就直接告诉我,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是意外了吧。”
  “生物碱的摄入一定要达到一定量才有可能造成宴会上钱侑基那种情况,换句话说,除非他自己不小心把那种外面根本买不到的植物当成土豆下厨煮了然后吃掉,不然绝对没有可能因为所谓的意外死掉。”张澜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而且这种东西吃起来很苦,我想不会有那个白痴在咬了第一口之后还坚持把它吃完。”
  “也就是说,可能最大的,是谋杀。”李佑城总结道。
  张澜点了点头。
  这两人说到这里,就算是姜剩武也能明白眼前的少女究竟是谁了。几乎整个会议室里都陷入一种及其纠结的氛围当中,所有人都看着张澜,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仔仔细细打量无数遍,力图和三天前他们所见到的那个女鬼找到那么一丝丝联系——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们都是女人,嗯……没了。
  其中最为诧异,简直就要被吓出心脏病的就是顾袁,他是除了已经受过打击并且坚强不屈从打击中走出来的李佑城之外唯一一个见过所谓陈老将军孙女的人,换句话说,就是现在大脑最为混乱的一个。
  “除此以外,我还发现了一点东西。”张澜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照片,有几张拍摄的是死者的背部和胸口,其他一些就是四肢的细节图:“钱侑基的身上有过被鞭挞的痕迹,甚至有两处刀伤——新伤旧伤都有,早的可以追溯十几年,近一些的恐怕就是前几个月造成的。”
  “那么说,钱侑基除了被人谋杀,还有可能在十几年中不断遭人虐待!?”也不怪孙宏泽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钱侑基身价上亿,人脉广阔,普通小角色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路人甲乙丙丁,能够和他平起平坐的数数整个S市也就不过昨天晚上宴会上的那群人,那得什么样的家伙才有这个本事虐待钱侑基,他还不报警?
  “不是。”张澜摇头否定掉了孙宏泽这个惊为天人的猜测,“角度不对,你们看这张照片。”她挑出了一张死者背部的照片,上面清晰地拍到了好几条斜斜的黑红色痕迹,位置大约在右肩肩胛骨的左下方,微微弯曲,从右下到左上。
  “还有这张。”张澜又挑出一张,这一回是左肩的肩胛骨附近,位置和另一张照片正好相反。
  “这个。”李佑城看了一眼,有点尴尬地说,“我当时检查他背后的时候也看见了,不过我还以为是因为……”
  “不是我干的。”张澜立刻否认。
  其他不明真相围观群众一个个面面相觑,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现在和他们说眼前这个俏丽的少女究竟在宴会上干了什么彪悍的事情,他们也是无法想象的。
  “哥,你过来。”张澜一把拉过她的兄长,让他背对众人站好,然后自己站在他身后比划:“你们看,如果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后要用鞭子抽打,那么鞭痕应该是这样的。”她伸出手在张海的背上比划了一下,“如果是用的右手,那么痕迹就在右肩,而且应该是从右上到左下。”她换了一只手:“如果是用的左手,那么伤痕在左肩,从左上到右下。但是你们仔细看,照片上的伤疤是相反的,上下左右完全颠倒了——右肩附近的从右下到左上,而在左肩附近的则从左下到右上。”
  “那就说明很可能并不是由别的什么人造成的伤痕,而是钱侑基自己拿着鞭子从腋下穿过,然后抽打在背上。”张澜让张海坐回去,继续解释道。
  “自己打自己?他神经病啊?”姜剩武摇了摇头,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沈浩的手指敲着桌子,似乎有些眉目了:“难不成是……苦修者?”
  “我怎么知道。”张澜看了他一眼,硬邦邦地把沈浩的话给挡了回去,“推理不属于我的专业范围,我只负责验尸。”
  沈浩被噎了一下,又不能和一个小女子较劲,只好缩了回去。
  “什么苦修者?”马龙涛在一边都快要睡着了,这下才听到点有意思的东西。
  “是一些狂信徒,他们认为要通过自我惩罚甚至是自我残害,以感受与耶稣基督受到的同样的痛苦来洁净灵魂然后接近上帝。”沈浩见有人肯听立刻来了精神,“基本上都是些宗教疯子。”
  李佑城打断了越扯越远的话题:“不过很显然,钱侑基绝对不是这样一个狂信徒,更不可能是一个苦修者。毕竟一个拥有信仰人,绝不会做出他做的那些事情。”
  你一言我一语,会议室里竟然聊得火热,就连张海和张澜都插了几句嘴。期间电话铃响了一次,是张海接的。
  等热烈的话题稍稍有些缓和,张海也挂掉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同为文职人员,勉强算是和张海相对比较熟悉的孙宏泽问。
  “钱鸿倒霉了。”张海那张严肃的脸略显缓和,语气颇有些嘲讽地说,“他早上开车去处理他父亲的后事和公司事宜的时候,挨黑打了。”
  一句话,把原本还讨论的有些意犹未尽的同僚们给吸引过来了:“啥?”
  “据说是在小道上车子被十几个人堵了,有七八把刀,好几根棍子,好在没有人带喷子,不然等条……等巡警叫来武警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张海说起话来还是有那么一些混混口吻,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哈。”姜剩武冷笑一声,“看来那个老小子是惹上什么人了,自己被人宰了不说,还要打他儿子的主意。”
  “先别幸灾乐祸。”李佑城打了个哈欠起身,“这案子可不简单,就现在来看线索确实是很多,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一点头绪。钱侑基的亲友方面和当天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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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人的排查不能停,还有宏泽,你去把原来那个贩毒案子扔还给缉毒大队,看样子我们没空管什么海关和马仔了,不过要求我们双方定期互通有无,钱侑基的死不一定和他的贩毒没有关系。”
  “然后,苦逼劳碌命的兄弟们,我们该走了,到现场去看看那个钱鸿究竟是要多倒霉。”李佑城丝毫没有同情心地嘿嘿一笑开始清点人数,“宏泽把刚才的事情先去办了,龙涛你跟着我走,政委也一起。唔……张海你也来吧,其他人留下。”
  “哎,等等啊组长,我也去!”姜剩武也不等李佑城回答,第一个冲出门去。
  李佑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那就开两辆车吧。张海,又要麻烦你了。”
  “好。”张海无所谓地点点头,取了车钥匙跟上姜剩武,把这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对他崇拜得不得了的家伙拖上了自己的车。
  “我也一起去。”出人意料的是,张澜竟然开口了。
  李佑城本来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当即又收了回来,看着张澜眨巴眨巴眼睛:“你也一晚上没睡了,不好好休息是美容的大敌。”他很认真地说。
  “我要不要美容——管你什么事?”张澜的回答还要认真——还多了那么一丝无辜。
  李佑城摸了摸鼻子,心里一边想着什么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也要把它变得和我有关系,有没有关系有些时候不是你说了算的云云,一边很绅士地一伸手将张澜请了出去。
  姜剩武和张海一辆车,张澜则上了李佑城的车子,马龙涛向来和姜剩武哥俩好,自然也跟了上去。沈浩左看右看,很识相的选择了四个男人挤一辆车。
  然后留了一个不怎么浪漫的空间给李佑城。
  当然不怎么浪漫完全是因为另一方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不解风情。
  “对了张大夫。”李佑城从后视镜里看着好像在发呆的张澜,“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错,我都没有发现那个陈芸竟然是别人假扮的。”
  毕竟没什么人会想到在老将军眼皮子底下装成他孙女。
  张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差点让李佑城方向盘打滑的话:“我本来就是陈芸,那是跟着爷爷姓之后的名字,而张澜则是成为孤儿以前由父亲取的——我是爷爷在十年前收养的,并不是亲生的。”
  李佑城觉得他好像有点咬到舌头了:“这……这样啊。”
  “你的手机要响了。”张澜根本不管李佑城明显古怪的口气,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李佑城的手机果然响了。
  “我听见它的震动声了。”张澜难得解释了一句。
  李佑城有些无奈地接起电话,那是从警局打来的:“嗯,我是。”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真是身为警察率先犯法。
  “你说什么!”李佑城突然拔高的声音就连张澜都吓了一跳。
  “于秀死了!?”
  于秀死了?钱家父子刚刚一个被毒死一个被暴打,这个和两代钱家家主纠缠不清的女人竟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这已经不是用有问题可以形容的了。
  李佑城方向盘一打,找了个空子调头,然后猛踩油门。一直跟在后面的张海一看情势不对,也不问为什么,连忙跟着调头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爆字数充满了怨念……我觉得我快要变成4K党了,要记得当年进JJ的时候我还是2K党来这儿的……字数竟然随着年龄而增长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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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澜被陈将军收养是在十年前不是十二年前。
张澜此时并没有穿白大褂。
☆、PART8 &扑朔迷离
  李佑城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品牌服装的生产厂,厂房旁边就是一幢12层的高楼,既是这个品牌的直销商店,也是生产厂高层的办公室。而此时这栋楼的附近早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周围围了不少人在那里探头探脑,想要打探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停好车,一行人出示了证件之后才步入大楼。在那之前,张澜一下车就直冲另一辆车,打开了车后的后备箱,拿出一个非常大的工具盒和一件白色的衣服——根据李佑城对这个女孩暂时还不算多的了解,不用仔细看就知道一定是一件临床时候穿的白大褂。
  “我怎么总觉得这孩子是时刻准备着,就等着会死人?”沈浩摸了摸下巴,有些丧气地说。
  李佑城耸了耸肩,看着张澜拎着一个和她娇小的体型非常不相称的巨大工具箱跑回来,还非常绅士地接过了这种苦力工作——顺便还仔细看了看那女孩的手:并不是普通女孩子那样的纤细精致,她根本没有留长指甲,也没有凃指甲油,每只手指上的指甲都是剪得非常整齐干净,手背上还能隐约看出一些婴儿肥。这么想起来,这个女孩的脸上也还有那么一些没有褪去的稚气的痕迹。
  真可爱。
  在一件性质异常恶劣的案子的阴云笼罩下,李佑城非常不厚道地想着。
  早先时候接到报警,已经到现场做了最基础的调查和现场保护的刑警将一组的各位领进大楼,穿过底楼的商场,然后从后门走出去,转进一个由厂房和这栋大楼围出的天井,真正的现场就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原本这个时间现场早应该已经处理完了,但是因为接手相关案件的是特侦一组这个名声显赫常年负责破获大案要案的队伍,刑警们硬是什么都没有动过,除了拍摄现场照片和提取附近的脚印、指纹和可疑痕迹之外,就连尸体都没有抬走。
  简直惨绝人寰。
  天井中央躺着的女人摔得血肉模糊,脸部被破坏得尤为厉害,几乎辨认不出来这就是昨天晚上在宴会上身着盛装气质出众的于秀,不过随身物品的确是显示一代成熟美人香消玉殒。鲜血和脑浆四溅在周围,最远的痕迹延伸距离超过十米,尸体诡异扭曲的脖子显得有些令人心惊的苍白,显然这个现在已经死透了的女人的血几乎已经流干了,空气里浓厚的血腥味在经过了这个把小时之后依旧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特侦一组的组员大多是从军队直接调来的年轻军官甚至是那些极其优秀的服役期的士兵,所以平均年龄都不大,整个一组最年长的孙宏泽今年也不过三十一。这群人虽然号称破案无数,但其实大多是些悬案和政治案件,他们既没有真正参过战,也没有太多接触这种惨烈场景的机会,现在看到这个特别刺激的画面,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胃部抽搐。
  就连早已经看到过现场的那位刑警同志都目光游移,不敢真正地和尸体对上,然后找了个机会先撤了。
  只有一个人面色如常。
  张澜还是一如既往神色冷淡,穿上白大褂,从口袋里摸出一幅手术时候使用的那种薄薄的橡胶手套,从李佑城手里拿过工具箱跑了过去,开始了她进入一组之后的第二项工作。
  或许应该说还有两个人没有被这个场景唬住——张海在一边默默看着妹妹的一举一动,也是一贯的扑克脸,没见他有什么不适。
  对于一个有死者出现的刑事案件而言,验尸最重要的一般就是查明死者身份、死因、死亡时间。但这一次死者的死因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死者的身份则已经基本确定,死亡的当时也有人目睹,所以张澜要做的就另有内容——比如说,检查于秀生前是否和人发生争执扭打,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强制从楼上推下来的,那样于秀在挣扎的时候可能会在身上留下淤血或者其他痕迹,亦或者从胃部的残留物检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可疑的东西,以及从血液中检测是否服用了致幻剂。
  当然有很多内容是需要专业的仪器才能够进行的,张澜现在能做的不过就是初步勘测而已。
  “死者的随身物品都放在哪里?”李佑城郁闷地看了张澜身边的张海一眼,转身回了商场外,问站在那里维护警戒线的几名警察,“还有,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是谁?”
  “李组长。”刑警队的负责人也认识李佑城,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说:“东西我们拿出来之后就没有动过,在后门门口的那个柜台上。至于第一发现人,是这里的一名清洁女工,在两楼,可能是被吓到了,现在我们的人正在进行安抚工作。”
  李佑城点点头,谢过之后先去了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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