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吴了尘陈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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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书家问道吴门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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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朝在“八王之乱”的危机时刻,王羲之的伯父王导首倡过江之议,并且他的另一位伯父大将军王敦率领先头部队,先行到达江南,为琅玡王氏也为东晋政权建立根基,最后迎来晋室南迁。王导将魏国大书法家钟繇的《宣示表》缝在衣带中,携带过江,并将它传给了王羲之。王羲之传承中原书法的衣钵,来到江南三吴之地以后,又得到江左书法风流的灵气。他将北方书法之浑朴与江南书法之灵秀熔为一炉,创造出了妍美飘逸的新书风,成为千年“书圣”。古之“三吴”即为如今的苏州、湖州、绍兴一带,其书法艺术的“龙脉”实为“二王”,它在西晋时就已经达到了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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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A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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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国(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主席)晋朝在“八王之乱”的危机时刻,王羲之的伯父王导首倡过江之议,并且他的另一位伯父大将军王敦率领先头部队,先行到达江南,为琅玡王氏也为东晋政权建立根基,最后迎来晋室南迁。王导将魏国大书法家钟繇的《宣示表》缝在衣带中,携带过江,并将它传给了王羲之。王羲之传承中原书法的衣钵,来到江南三吴之地以后,又得到江左书法风流的灵气。他将北方书法之浑朴与江南书法之灵秀熔为一炉,创造出了妍美飘逸的新书风,成为千年“书圣”。古之“三吴”即为如今的苏州、湖州、绍兴一带,其书法艺术的“龙脉”实为“二王”,它在西晋时就已经达到了后世不可企及的高峰。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作为春秋时吴国故地的苏州,不仅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和“画桥烟柳,风帘翠幕”的美景,更是地灵人杰,文人荟萃。特别是明代,吴地凭借富饶的土地和优越的地理位置,带来了农业、手工业和商品经济的兴旺发达,同时也使苏州书画艺术空前繁荣,达到了继西晋以后的第二个高峰。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祝枝山、陈淳、陆治、钱榖、陆师道、周天球等等,名家辈出,不胜枚举。可以说,苏州一跃成为全国书画艺术的中心。吴门画派的这些杰出的书画家更是影响千年,也造就了当今苏州书法艺术深厚的文化底蕴,使得书法艺术的发展在苏州有着良好的社会氛围和群众基础,而这些恐怕是当今的广东都难以具备的。明朝正德年间,已是55岁的吴门书法家祝枝山初入仕途,任广东兴宁知县。那时相对于美丽富饶的苏州来说,广东粤北山区贫穷的兴宁可谓蛮荒之地,而祝枝山在那里整整生活了七年,直到迁官京兆应天府通判,才离开广东。他在兴宁任上,邀请当地学者增修《兴宁县志》,并亲撰序言,执笔写稿。他书写的《正德兴宁县志》稿本是我国内地现存最早的地方志稿本。此外,就是在他离开广东以后,还写下草书长卷《荔枝赋》,盛赞南海郡的荔枝,洋洋洒洒,豪气纵横,大有一气呵成之妙。这可能是中国书法史上吴门书法大家与广东的第一次深入交流,祝枝山把先进的江南文化和杰出的吴门书艺带到了广东,留下了许多可供学习临摹的诗文和墨宝,推动了广东书法的发展和书艺水平的提高,产生了深远影响。如今的广东一如明代的吴门,也是凭借毗邻港澳的优越地位,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得风气之先,经济社会的发展走在了全国前列。广东作为改革开放的热土,不仅激励了本土书法家投身书法艺术的热情,同时也吸引和汇集了来自全国各地书法艺术人才,大大提升了广东书法的整体实力,一大批中青年书法家脱颖而出。他们中许多人曾多次入选全国书法展,已是全国书法名家;还有一些人更是艺文兼修,是全国著名书法评论家。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从这些优秀中青年书法家中,遴选出20位书法名家,携其百余幅书法精品,怀着满腔热忱前来“吴门问道”,向苏州书法界朋友和热爱书法艺术的观众献艺求教。广东书家群体如此大规模出省展示,前所未有。苏州不仅是历史上强大的、影响深远的“吴门书风”的发源地,同时也当今中国书法的高地。此前,苏州市书法家协会王伟林主席曾率团来粤访问,传经送宝,并在广东书法园作了精彩讲座,加深了广东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对吴门书法艺术悠久历史和杰出书家的了解。所以,这次展览也可以说是广东书法家的回访及交流活动。我相信,通过这次展览,也会增进苏州对当今广东书法艺术发展现状的了解,促进两地书法家和书法组织的交流与合作,使广东书法艺术的发展更上一层楼。(注:“问道吴门”——广东优秀中青年书法家20人精品展,于12月31日在苏州尹山湖美术馆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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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数:5808920“谭锦成,你这茄子苗为什么还要上夹呢?”在吴家镇双流村万亩蔬菜园里,菜农陈贤兵好奇地问道。
“这是嫁接苗。就是把普通的茄子幼苗,嫁接到野生茄子幼苗上。”谭锦成正在现场为当地菜农介绍蔬菜幼苗的嫁接技术。
据谭锦成介绍,嫁接技术现广泛运用于蔬菜中,茄子、番茄、苦瓜等都可以通过嫁接提高抗病性,以达到高产量、高品质的目的。嫁接苗的抗病虫害能力比一般蔬菜苗强,病少且产量高,能明显地提高栽种效益。如茄子通过嫁接可以实现挂果多,采收早,采收期长,并且可以彻底解决或减轻黄萎病、根腐病、青枯病等土传病害的发生,减少农药的使用量和次数,减少了种植成本,同时实现了重茬连作,有效地提高土地利用率。自根苗茄子亩产一般千克,而嫁接茄子亩产可达千克,从而达到增产、增效的效果。
嫁接苗子程序复杂,成活率低
由于嫁接苗技术含量高,嫁接程序较复杂,成活率低,后期管理不到位都会导致嫁接失败,大多菜农不愿意去尝试培育。
“我培育了一年左右,现在成活率能达到98%以上”,谭锦成介绍说,由于嫁接苗技术含量高、程序复杂,要经过嫁接前准备、嫁接时间选择、嫁接后的管理三个主要流程,每一个流程都至关重要,任何环节操作、管理不善,都有可能导致嫁接苗生长发育不良或者死亡,从而失去嫁接的作用。
谭锦成说,嫁接一般要经过嫁接前准备、嫁接、嫁接后期管理三个主要流程,首先是嫁接前准备:先进行砧木苗和接穗苗的培育,由于砧木生长较慢,要注意在播期上进行适当调整,待砧木露出子叶时在播种接穗。然后再进行嫁接工具准备:准备专用的套管或嫁接夹,刀片、嫁接盘、酒精、薄膜、竹片等。当砧木茎粗达到0.3-0.4厘米时套管可以套进时,即可进行嫁接。嫁接前一天要为砧木施水,保持营养钵的土壤湿度。同时要为砧木和接穗施用杀菌剂,一般用百菌清500倍液、农用链霉素1000倍液进行叶面喷施。
谭锦成说,在嫁接时一般采用斜切法。以茄苗套管嫁接为例,将砧木苗保留2片真叶,随之用刀片在第二片真叶上面节间斜削成呈45℃角的斜面,斜面长1-1.5厘米,然后套上1-1.5厘米长的套管,套管套入约三分之二处。再取接穗苗,接穗苗的上部要保留2-3片叶,用刀片削成与砧木相同的斜面,然后将接穗苗插入套管,使2个斜面贴合到一起,对齐就行了。
“嫁接对植物来说好比是进行了1次‘外科大手术’,嫁接后护理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嫁接苗成活率的高低。嫁接后头3天要保持空气相对湿度90%左右,最佳温度是20-28℃。嫁接后的苗子要用小拱棚密闭,采用遮阳网、无纺布等遮荫,避免阳光直射;根据光照强度,增减遮阳网床数。阴天可以不遮阳。在4-5天后开始要逐步放风排湿,逐渐让其适宜外界温度,早晚逐渐增加光照时间。10天以后去掉小拱棚,就可以参照自根苗的管理方法管理。”谭锦成说。
嫁接苗种销路广,不愁卖
“我们公司订了3万株嫁接番茄苗,今天是来拉货的。”来自潼南县农龙生态农业公司的小张老师向笔者说道。
在谭锦成的育苗大棚里,几个工人正忙碌着将番茄嫁接苗装箱搬运上车。
今年,为做好苗种供应,谭锦成在原来65亩大棚种植基地中挪出10亩作为育苗基地。在她的努力下,今年共培育出30万株茄子嫁接苗,10万株番茄嫁接苗,能满足全县80%的嫁接苗需求,对于嫁接苗的销路问题,谭锦成一点也不担心。
“今年40万株的嫁接苗,现在已经预定了15万株,剩下的苗子已经被四川和潼南种植户预定完了,他们也在最近几天陆陆续续拉货。”谭锦成高兴地告诉笔者。
通讯员 杨 媚 唐建云吴晓锦_新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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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晓锦
  稀释灰暗(长篇小说,共九章)
  一个星期的旅游使明光和青清再一次体尝了旅游后遗症,明光倒还好一点,青清就有些严重,早上总不想起床,好不容易撑到单位去,却觉得工作越发枯燥,同事们陈旧得可恶。她索性又请假,想在家里呆上几天,等精力恢复后,看还有没有回原单位上班的欲望。结果很令她恐慌,她还是厌恶原来那个单位和那份工作,她担心自己有病,打电话向明光咨询,明光说:我想你可能把主次弄颠倒了,旅游的目的是为了能回来更好地工作,同时,也许你把外面的世界想得太美了,只要是工作,无论在哪里,所遇到的问题都大同小异。青清不想听他说教,直问道:我没请你做心理医生,你倒是说实话,你自己有没有一种赶也赶不走的厌倦之情?明光说:不瞒你说,还真的很讨厌原来的那些人事。青清问:没必要硬憋着自己吧,怎么办?明光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换一个环境,但要做好思想准备,因为新环境有可能比现在还糟。青清说:我又不是要图名或利,只要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有点新鲜感,就够了。明光说,既然你都觉悟这么高了,我还能不跟着进步点么?青清换到一家保险公司,明光则进了一家民营报社。司空明光起了个大早,到阳台上锻炼身体,他知道换新单位后,所放的第一炮很重要,决定以后你收到的是鲜花还是冷脸。他以为自己起得很早,谁知透过还有些朦胧的空气俯视下去,发觉赶早市的人和车已差不多挤满了大街。他赶紧抓紧时间热身。司空明光的早操很特别,不举哑铃也不上下压,而是对着镜子做出自信样,而后雄纠纠气昂昂地操起军人似的正步来,边操还边叫口号说,明光第一,明光第一。末了,对着天空呸了一大声。害得邻居赶忙起来看是怎么回事。邻居那眼神象是在警惕着一精神病患者,而后疑神疑鬼地缩回了家里。司空明光也不解释,心里想:你们知道什么,现在从事同一种行业的人越来越多,惟有靠精神来战胜自己和别人,你们落伍了,明天我还要拿出领导和对手的头像来猛揍一顿呢。实际上这些名堂都是明光在单位的训练班里学来的。对新来的成员,新单位都要先进行为期一周的信心和技能训练,甚至还交给学员一副单位领导的照片,供职员们作为背地里的出气对象。大街上的人似乎都在小跑,象是赶着去抢紧俏货或投胎,弄得司空明光也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墙上贴满了叫人们去奔命的标语:时间就是金钱,速度就是生命,晚了一步,宝座、美酒和美女就归别人啦!没完没了地工作和快马加鞭似的节奏,似乎已成了时尚,以致抽空去散一下步的人都成了落后者。司空明光却很不以为然,心想机器都还要停下来降降温呢。他相信极端化绝对是一种变态。他很赞赏一个伟人的工作态度:工作是为了不工作。据说这个伟人从不轻易加班,更不会把公事延续到家里来。但司空明光目前还不能光靠批评时事来生活,也不想做那种连普通的酒都买不起的散人。好在这份工作也是他相当喜欢的,还不至于感到厌烦。司空明光们用不着象其他部门的人那样每天一定要到单位里报到坐班,除非是有紧急会议,平时只要完成规定的稿件量,从网上发过去给编辑就行。具体个人要去访什么,怎么访,是没人管的。当然,空闲时,同事之间也会聚在一起玩玩的,但明光也和同事们一样,只是瞎聊而已。他不敢忘记在培训班时教师的告诫:千万别在同事面前暴露自己的缺点和炫耀自己的成绩,尤其不要事先露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意向,否则,好好的计划准会给莫名其妙地弄黄了。明光想起来也觉得可怕,但为了饭碗和生存资本,只好相信同行是冤家。一旦遇到同事好心地来询问最近有什么成果和动作时,都只说在胡混而已。新闻单位越来越多,竞争已越来越大,为了及时地得到新闻,记者也干起了警察的勾当,自己掏钱养起了线人。线人来电说近来正成为上级领导宠儿的新庄开发区的夜生活很丰富,节目很多,要是敢来体验一下的话,保证可以赚到一大笔稿费。司空明光要线人带着他一起去,线人说:“可以,但不能让人嗅出记者味,否则,以后我在地方上就麻烦多了。”明光同意已游客和顾客的身份去。明光打扮成一个时髦青年的样子,线人这才放心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明光总要叼着个烟斗。其实烟斗里面装的不是烟丝,而是明光花了几百元从秘密渠道买来的微型偷录机。线人笑他:现在哪还有青年人抽烟斗?明光说他很喜欢那些抽烟斗的大侦探。线人又说:那干吗不叼个北斗星似的,那样更显得老谋深算啊。明光摇摇头说:直筒的烟斗让人看起来没那么老,我还年轻着呢。线人笑笑了事,不再过问。为避免人怀疑,明光有时也放点烟丝进去,却并不点燃,他解释说他其实只喜欢闻烟丝的味道。还没发现问题时,先装模作样地吸几口,有情况时抖落烟丝,叼在嘴上工作,谁也发现不了。新庄果然也灯红酒绿的,一派兴旺之象。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多愿到街上去吃饭。线人叫明光先去看饭店,说这些饭店能让人看到上流社会的生活,因为酒店里太显眼,有头有面的人们都只愿意钻进普通饭店里。但毕竟进去的人不普通,所以这些饭店外表上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却富丽堂皇,曲径通幽,还遍藏机关,警察是很难扑到的。据说人们已玩腻了三陪小姐,正学着十八九世纪的欧洲人那样,玩起情人来了。明光坐下不久,线人就目示着一个半象政府官员半象老板的中年人,悄悄对明光充当起义务解说员来:你别看那家伙土哩巴叽的,可坐着镇里对外经济部主任的交椅。全靠他家的海外关系,才被镇里安排来吃了这个肥缺,镇里也着实从他家的海外关系身上捞回了不少投资。也因彼此都相得益彰,他和机关里的官员们才成了这里的常客。这主任刚上去落座,一个妖艳的女子就跟着进来了。饭店的老板知道这女子要找谁,亲自为他指明方向并带着上房去。主任的菜上得很快,大概是早就定好了的,或老板已太熟了。一个小时后,他们下来了,彼此脸色都有些红。线人说,你有没有留意过?他们的饭菜是一次性上去的,之后就没再见服务员上去,说不定他们的菜根本就没怎么吃呢,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吗?明光不敢相信,说:不至于那么大胆吧。线人说:你要是愿意上去看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沙发被压凹的痕迹。明光们准备结帐出去时,外面又进来了一对小情人,看那样子,两人的年龄加起来还不到四十五岁。他们一进来就指着要上面的单间。老板忙说有客人刚走,要打扫一下,请公子先等着。老板亲自上去五分钟才下来。线人阴阴地笑起来,在明光耳边说:这就是刚才那主任的小儿子,没考上大学,老爸变着法儿用公家的钱供他去读了两年的专科后,就安进这里的税务所去了。也许进房后,儿子坐的方位和玩的姿势都跟老子一模一样呢。明光连说恶心,出来了。出来后的明光大吐了一口气,又大吸了一口气。线人说:不用那么夸张地又吐又吸的,街上的空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明光说:我检查一下自己的肺活量不行吗?线人说:还肺活量呢,连一只猫都装不下,真不够意思。明光说:你别忘了,是我掏的钱,我有权决定吃什么。线人还狡辩:可我们的美好传统是主人尊重客人。明光只好不客气了:你别涂点红色就把自己当成了太君,小心我到消委会告你虐待动物。刚才明光和线人才坐下,服务员照例来问老板吃点什么。线人就急着在明光的耳边充当介绍人,说这里的招牌菜是趺ㄈ狻G肟偷比坏们牒玫悖慰龌故强腿讼鹊懔顺隼矗康鞴夂鋈幌肫鹆四谴巫急赋悦ㄊ泵ǖ陌笊龆黄渌钠胀ú恕O呷讼匀幌嗟笔鞴獾男那槿春芎谩K耄夜懿涣吮鹑说囊靶裕哺霉艿昧俗约旱淖炻铩C鞴馓岢鋈タ纯次幕荆呷艘馕渡畛さ氐懔说阃贰N幕窘ㄔ诤颖撸苣芄徊幕牡胤剑究彰鞴饪吹降娜词且患涑龀鼋藕炷新膛母栉杼透栉杼暗母髦痔怠N幕驹绺某筛栉杼耍纠锏闹霸泵且哺试赋闪烁栉杼锏姆裨薄C鞴馑担赫馐亲砸晕摈值亩槁洹O呷怂担汉竺娓誓亍:竺媸遣莸睾秃拥蹋烧嫒饶郑砻嫔鲜翘盖樗蛋某∷导噬先词且鼓幌碌娜镀。压指栉杼纳饽敲椿鸨椿姑夥烟峁┝艘醢档男菹⑹摇C鞴庑睦锉荆禾炷牛呛铀乖诓煌5赝铝魅ツ亍C鞴庀肴ピ倥囊幌赂栉杼暗姆爬顺【埃呷巳闯蹲∷锌斓憷肟C鞴庖苫蟮厮担焊詹拍隳茄踊瓜虢シ杩褚幌履亍O呷怂担翰煌耍辛诵虑榭隽耍铱吹搅宋业囊桓雠蹦晁晃颐橇形即笱У闹肿友∈郑罄床恢趺吹墓砻孕那希阑罡乓桓鲂±俗优芰耍凳堑侥戏饺ゴ程煜隆C欢嗑茫颐欠⑾炙谡饫锍闪诵〗悖悄械脑蜃隽苏饫锏募ν贰N也蝗绦目醇裁谎劬此C鞴饫戳司⑼罚迪肴ネ诰蛞幌抡馑夭摹O呷瞬灰晕坏溃和谑裁矗慊挂晕隳芫确绯景。∶鞴馑担悄愕揭桓鲂〉昀锖鹊闶裁吹茸牛胰ナ允浴O呷怂担耗撬婺惆桑乙裁谎劬茨恪C鞴庵苯尤タ思浒浚忝桥磁恪6毫艘煌ê螅鸵浣拥刈胝馐保桥枇似鹄矗杩谟惺拢》岩膊灰吡恕C鞴夂懿唤猓呷怂担趺囱刻煺媪税桑侵驹谡仪屯胬郑邢行奶愕乃到蹋克巧砗笏媸庇腥硕⒆牛医邮苣愕脑俳逃克挡欢ㄋ腔瓜幽阍诒奇轿寄亍U灸研校缏纺逊蛋。∶鞴饣踊邮郑担旱茫故乔胝纳缁嵫Ъ依窗伞O呷诵Φ溃核且抢戳耍峙乱蚕虢チ俅沧サ谝皇植牧夏亍C鞴馑担何乙险娣从骋幌拢鹬厥印O呷诵Φ溃合衷诹钕冉墓业牧煨涠贾话牙嫫诙ǖ降诙欤阋桓銎胀ㄈ巳ニ涤惺裁从茫啃⌒谋坏背刹皇芑队娜饲鸪鼍场C鞴馑担河行┤司褪敲髦豢晌O仁宰趴窗桑虻糜痛颍虿挥倥堋6杂谟辛贾娜死此担钫勰バ牧榈哪谠敫傻恼碌酵防粗煌A粼诳谕飞稀O呷舜棺磐匪担核婺惆桑凑沂遣换崾б档摹M白撸斓匠潜咴凳保揭淮毖蠓俊C鞴庋劬σ涣粒奚偷溃赫夥孔硬辉偈腔鸩窈校苡信分薹绺瘢训谩O呷颂咀潘担菏遣淮恚墒侵魅舜砹恕U夥孔釉词鞘粲谝欢阅昵岱蚱薜模×┛诓幌胂纫⒆樱鹪缣昂诘馗苫睿〕约笥玫丶苹患改辏蠓康朗瞧鹄戳耍匆蚬诶屠郏貌∷廊チ耍粝铝奖叩那灼菝抢戳澈觳弊哟值卮蚬偎尽:罄捶ㄔ旱故呛侠淼嘏辛耍疵凰腋胰プ。裁凰依绰颍驼庋赵谀抢铩H缃裢ピ豪镌缫殉ぢ瞬荩考淅锱乱踩忌沽恕J廊酥恢蠓亢茫辛搜蠓棵幻恕C鞴馑担喝肥担胱啪腿萌四咽埽从治蘅赡魏巍C鞴夂拖呷俗叩搅司蠢显号员撸⒕蹙蠢显旱姆段У故强恚肪澈蜕璞敢膊淮怼@先嗣蔷墼谝黄穑故窍蠛⒆铀频赝娴貌灰嗬趾酢5灿胁糠掷先怂坪醪⒉豢模髯远阍诮锹淅铮恢谙胱攀裁础O呷怂担何乙膊恢腔褂惺裁床宦獾模谐杂凶∮型婢褪橇寺铮瓜肽敲炊喔墒裁矗棵鞴馓玖艘黄担禾斓紫掠屑父隼先瞬幌敫哦镆黄鹱。肯呷怂担夯瓜肴ナ芏锏钠吭谡饫锒嗪茫杂勺栽凇O衷诔绷骺墒毙擞涤凶约旱目占淠亍C鞴饫淞讼呷艘谎郏撼绷饔锌赡苁切律挛铮箍赡苁嵌笊币恍┟篮檬挛锏幕鍪帜亍A饺檬鞫雷陨谝桓龅胤剑患镁湍苊⑵鹄础Nё爬鲜魃ぃ舜擞懈稣沼Γ鼓芪党纱蠊勰亍O呷怂担合肴ズ艋骄傻赖拢靠峙履隳囊槐叨疾惶趾媚亍C鞴馕弈蔚厮担何抑溃嗣亲芘录页笸庋铮缓们孔白畔氲每铱醋啪托耐础8梦倚耐吹氖牵椅弈芪Α2唤銮骞倌讯霞彝ナ拢昀矗疾恢鞫槿爰彝ゾ婪住3墙加猩剑疵皇鳌C鞴庾チ艘话涯嗤晾纯矗担喊蠢恚饽嗤敛淮恚焕碛沙げ怀鍪鞯摹O呷瞬恢苯踊卮穑欠垂次拭鞴猓耗阒勒饧改暾饫锪餍惺裁绰穑棵鞴馑担毫餍锌餍刑崆巴钢ё匀荒茉矗悦浮O呷怂担翰欢裕餍欣鲜蠛臀米樱胫牢裁窗桑芗虻ィ鞫急煌底趴彻饬耍涣擞ィ涣松撸槿付济涣恕C鞴馔芽诙龅溃旱覆灰餍形烈摺W≡谛伦⑶患渲械档穆玫昀铮究彰鞴庖灰姑缓盟O呷嗽缇透娼牍鞴猓绲愎孛潘酰鹑ジ切┢ぬ蹩途啦裨蚧崦煌昝涣耍踔劣猩O铡K翟幸欢源油獾乩唇阈』醯姆蚋疽蚬谙月叮蓖砭捅簧彼涝诜考淅铮峁行渍咧凰训搅巳U舛苑蚋疽残⌒模缇桶亚怀闪嘶跷铮涣粝鲁捣眩疵蛔⒁庋诟亲约旱纳矸莺湍康摹K究彰鞴獠唤猓训勒饫锏牧斓级纪娑チ耍肯呷怂担喝绻胤秸踩衔⒊跗谒逦抻愕幕埃阏宜ダ砺郏糠从成先ィ咳思移绞本痛虻愫昧斯叵担肟懦龅愠杉ǎ嵯忍阋桓銎胀ㄊ芎φ叩囊饧烤退愀闫醋爬厦值搅说闼捣ǎ约阂彩苌肆耍美疵矗棵鞴獠坏貌坏阃罚罡胍沽耍褂心心信沁汉茸懦龀鼋颐鞴饷堑姆棵攀辈皇本头⒊霰蝗送贫频南焐诺盟└辖舨倨鸷瓤樟说木破拷胍患墩奖缸刺峁疵皇拢坏桨敫鲂∈保庞钟邢於耍谑怯志璧卣隹郏檬纸艚粑兆牌烤薄R灰沟挠芯尴占负醢蚜饺苏厶诹烁鼋钇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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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撇倘恢匾嗣Ω匾K系交鹗苹嵯瘸硪煌仿幽兀糠ü倮淅涞卮蚨纤担何颐侵灰慊卮鹗怯氩皇牵皇且愕谋缃狻C鞴饽樟耍何一姑槐欢ㄗ锬兀退惚慌辛耍不褂兴祷暗娜桑忝怯惺裁慈娑ㄎ胰绾位卮穑糠ü偌什怀隼硐氲拇鸢福∫⊥罚デ嗲迥抢镎彝黄瓶冢嗲逡惨豢谝Фㄋ德ハ氯肥涤忻浩浚擦喜坏交鹈缁岫盗艘蝗Σ湃ジ浩炕岷稀5ノ焕镆苍谙煊ψ派厦娴囊馑祭磁烂鞴狻I绯で鬃怨宜В槐吲溃槐呦搿巴炀取泵鞴猓耗阒灰Ω缎缘爻腥弦幌麓砦螅院蟮氖掠晌依赐旎兀暇刮乙采岵坏媚阏飧霾抛印C鞴庀肓讼耄纱啻橇酥啊R蛘也坏焦驳睦碛桑鞴庥执橇酥埃Ψ值氖乱簿筒涣肆酥5伤究彰鞴舛鸬墓赜诠也撇敫鋈松墓叵档奶致郏故窃谟呗劢缛饶至撕靡徽笞印R灿腥俗脑尥鞴獾淖龇ǎ詈笳忌戏娴幕故枪也撇赜诟鋈松穆鄣鳌C鞴庥伤侨ィ恋蒙瓯纭3Ю镎倏寺≈氐谋碚么蠡幔萄锞然鹩⑿邸G嗲灞槐ㄉ缗扇タ戳丝础K究彰鞴馕适悄男┤税裆嫌忻耍嗲逅担菏羌父隽斓己捅荒愦蚧璧哪抢贤罚孪忍岢龉踩嫉哪切┲钦咴蛎灰桓霰惶崦缒闼ち系哪茄C鞴庀沸ψ庞治剩壕兔蝗讼氲轿艺夂煤郝穑壳嗲逅担好惶笞直窗涯愕背煞炊膳幸阉憧泶罅耍慊瓜胗涝痘钤谌思业淖焐希壳嗲逡苍敫琶鞴庖黄鸫侵埃鞴庵勒嫒八换嵊泻眯Ч愦庸ぷ鞯慕嵌冉ㄒ樗赫庵值ノ唬隙钩銎渌拇笫拢悴幌胱サ愀幸庖宓牟牧下穑课宜淙淮橇酥埃膊豢赡芟凶诺模嵩谝槐咧С帜愕摹G嗲宓懔说阃罚闱烤龆ㄏ攘粝吕丛偎怠G嗲寤拐娴暮芸炀吞狭巳挝瘢ノ灰孀鸥九崛プ纷倥员槐┝η址傅氖隆G嗲逶酵铝私猓驮揭а狼谐荩鲂呐銎鸷橙诵牡谋ǖ览刺嫒崛醯呐撬邓祷啊2磺傻氖牵依锢吹纾的盖撞≈刈≡毫恕G嗲迕芰艘桓鐾砩希龆ㄏ热ニ藕蚰盖住K睦碛墒牵耗盖资俏易钋椎娜耍彩枪业墓瘢灿Ω檬艿奖;ぁH绻钋椎娜硕颊展瞬涣耍鼓苤竿野ず帽鹑耍康ノ焕镒匀慌懒饲嗲澹斓忌匣孤冻隽撕苌纳裆G嗲寮炔换冢膊槐缃猓餍允适钡卮橇酥啊K仓溃斓嫉挠∠笠桓谋洌倮底呕煜氯ヒ裁皇裁春霉映浴G嗲甯鞴馑担耗惚鹑拔遥铱刹皇窍蚰阊埃乙哺糜形易约旱牧⒊“伞C鞴馑担嚎茨愣喙簦夷苋暗昧四懵穑磕阌心愕娜Γ乙蚕嘈拍阌心愫侠淼母荨<柑旌螅嗲宀晃抻锹堑厮担汗ぷ鞯勾堑娩烊鳎擅皇赂梢卜常乱徊皆趺窗欤棵鞴馑担热ヂ糜我欢问奔湓偎蛋伞G嗲宕笪唤猓何揖筒恍拍阆肴パ暗钡加巍C鞴馑担赫庵质焙蚰挠行那楦烧拢吭倮渚怖渚舶伞L痹晗氩怀龊冒旆ǖ摹G嗲逅担壕退隳闼档糜械览恚芡娴绞裁词焙颍吭勖强刹皇前偻蚋晃棠亍C鞴馑担捍蟛涣司妥鲎杂芍耙嫡哌拢乙膊幌朐偃ナ芸蚩蛱滋椎脑际恕G嗲逭龃罅搜劬Γ何颐窃谛切挛沤缫巡畈欢啾慌古袅耍プ龈雒皇裁粗С诺淖杂芍耙嫡撸崧蛭颐堑母遄樱棵鞴馇胨判模涸勖枪乙言诮舛沉耍故怯忻魇吕淼娜说摹
  鬼使神差地,司空明光和柳青清跟着游客们荡到了一处满布着寺庙的风景点。四周弥漫着令人心平气和地梵乐,连时尚的游客也都转眼间变成了虔诚的香客,争着掏钱买香去敬供菩萨。明光准备带着青清进去敬贡,但在大殿里观看香客的奉献和菩萨的受用时,眼睛都睁大了,走在前面的一个香客正是大学时的同学。明光停住了脚步,说等一下再来,青清诡秘地问:发现老情人了?明光说:是老同学,而且是男的,这家伙同学时很笨,但有靠山,毕业后进了机关,锻炼得越来越聪明了,据说已是局长了。咱们还是不要去碰面吧,免得他尴尬,毕竟人家是个官,被人撞见来求神拜佛,总不自在。青清说:是人家不自在还是你心里发酸?明光说:都有那么点吧。青清说:你看,他在里面拜得多熟练,多坦然,你就少替人家着想,也少顾影自怜了,认命吧。人家就有那个命,你有什么办法?明光不服气:什么命不命的,完全都是人为原因。青清说:不管人为不人为,人家就有那个命,说是不正之风吗?世人都在找后门来钻,面对现时吧,要不然,得了神经病,别人还要骂你不识时务呢。明光说:最悲哀的社会莫过于人们都默认不合理的现象为合理,并趋之若鹜。青清说:那你还能怎么样?明光说:你说认命,那实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认命,那还来这里干什么?你看看,来这里的这些人,哪个象认命的?个个都去求菩萨,春风得意的,希望锦上添花;山穷水尽的,希望柳暗花明。司空明光想避开同学,但人世间往往事与愿违,转了几圈后,还是难以回避地撞上了。明光很君子,同学则很大方,先掏出名片来,而后张开了悬河般的嘴:大学毕业后,咱们已有两个五年计划的时间没见面了,怎么样?都实现了些什么?明光说:什么也没干成,如今还更糟了,成了没人要的自由职业者。同学问:那就是做了个体户,生意怎么样?明光说:反正写出来的产品也还有人要。同学就拍了拍明光的肩膀,劝明光说:唉呀,不用受上班制度的约束,又有不错的收入,是最幸福的了。哪象我,被栓在局长的位置上后,连人都不是自己的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根本没空去看同学和老师。听说往后不仅不让我清闲,还要给我加担子,我可是真的怕了,但又不敢得罪上级,我是决定把自己当成政府的机器算了。也许别人羡慕我手中的公章,但是,这些家伙都是在利用我而已,一旦出事,个个跑得比猫还快,就丢下我自己走向审判台,然后在各种场合里说与我无关,甚至在报上说自己是受害者。平时倒是有很多人来献殷勤,但你可别以为他们真的敬重我,他们喜欢的只是我手中的公章。试想一下,如果知道别人喜欢的不是精神上的自己,只是自己身上的附着物,谁笑得起来?到现在,我已不知道大学的同学和老师们都在干些什么。明光问:难道你还想去问老师们都在干着什么?同学说:我再有官欲,也还不至于尊卑不分。算了,算了,我的时间很紧,不如一起到寺庙里拜个神仙吧,拜的神多,才会得到庇佑,你不至于那么唯物主义吧。明光说:我从不管别人的信仰,只要无害于人就行了。不过,我刚才已拜过一次了。我想,一天里连番地去烦菩萨,菩萨是不喜欢的。你自己去多拜几下吧,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能靠上个大腕呢。同学很遗憾似地又拍了拍明光:那有空打我的电话。同学带着几个随从,昂扬地进去了。司空明光沉默了一阵子。青清揶揄道:怎么,心里又不平衡了?明光说:这家伙跟我们一起读书时,可是大家想欺负的对象呢,没想到现在倒是他有条件欺负别人了。青清说:所以说,“小时了了,大未必好”,是吗?明光说:什么呢,人家有大后台。不过,他能理解到平民之乐,也不错了。青清说:可惜只是理论上理解,行动上是不愿意实践的。人人都说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明光说:因为一旦抛弃功名后,在这功利时代里,他们就不值钱了,他们又要坐不住了。转过一个角落,又是一处殿堂,敬奉的是另一个菩萨,同样是信众簇拥。明光停下脚步看了一分钟。青清说:算了,还是进去试试看灵不灵吧,对文化要有宽容之心。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明光笑了笑,摇摇头说:枉你跟我相识这么久,竟然把我看得这么浅薄。那你有多高深?起码比这些菩萨要伟大。也算唯物主义者的青清张大了嘴:你的口气也太大了吧。拿我这大活人和一堆泥相比,已降低了我自己呢。且不说那菩萨只是一堆死泥,即便它们冥冥之中有所存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担负着普渡众生的责任,那为什么要等别人进贡后才给点关照呢?它们应该明察秋毫地擎起正义之剑来公正行事。象这样要信众敬香火才默许些好意,这与受贿有何区别?我虽然只是普通一民,但在大街上向乞丐施舍时也没要人家还什么愿。胡乱施舍只会主张世人的惰性,你这是在间接地做坏事。人都是要尊严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求嗟来之食?要不你去试试?屈尊降格来乞讨,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不说别的,光冲着那勇气,也该给人家点安慰吧。固然,盲目地施舍难免会助长好逸恶劳的坏风气,但情愿不要脸皮来行乞的毕竟是少数,比起那些硬要买路钱才愿意给民众办理份内事的社会关卡守护者们来,要高尚多了。但到了禅地,不进点香似乎说不过去吧,求个心安理得嘛。傻瓜才自欺欺人呢,我越想就越恼火。你看这些菩萨,都干了些什么?说是普渡众生,实际却是诱导人们去接受不公正的待遇,而他们呢?脑满肠肥地享受着佛主所发的薪水和香客孝敬的烟火。我要是当官,自然也会劝人们来信教。如果我们要进去拜,你说该给多少?多数人比我们有钱。也许菩萨只在乎你的心意呢。天真呢,你。什么叫礼义?你礼越多,人家才越跟你仁义。宁可信其能吧。他们有能力?你看看,在他们的管理下,有多少坏人真正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又有几个良民有好日子过且长寿的?也许坏人们整天活得疑神疑鬼的,并不自在呢。你错了,实际上是好人们成天在担心着柴米油盐,担心着被恶人欺负。恶人们知道别人会怕他,心理上有着优势,活得才舒坦呢。青清说不过,装做不高兴道:你就不能让我对生活有点阳光般的感觉吗?明光嘿嘿一笑说:这还不好办?满目青山空望远,不如惜取眼前人。青清把头歪过一边去说:你倒想得美。明光知道最有韵味的风景往往在人迹罕至的僻静之处,拉着青清来了次曲径通幽。禅山里这种角落多的是。正要以几丛竹子作为背景给青清照相时,有两个慌慌张张的人闯入了镜头里。明光因来不及而按下了快门,正恼这两个闯入者而想另照一张时,那两个闯入者却对着明光目露凶光,一齐冲上来,要抢相机。明光感觉不妙,赶紧绕开,拉着青清就跑,两个闯入者掏出刀子在背后猛追。明光带着青清在弯曲的石梯上高高低低地逃命。明光想不通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两个家伙,只好来一次镜头会放,忽然明白自己把这两个家伙摄进了镜头里,于是认定这两个家伙绝对是做了贼而心虚的那类人。明光越想越恼,平时就受够了不明不白的压抑,如今来散心还要被这两个毛贼追杀。明光忽然决定英勇一把,恰好路边有一根断枝,明光拣起来横扫过去。两个毛贼想不到明光竟敢杀回马枪,躲避不及,中了招,护着痛暂停下来。乘着这间隙,明光叫青清赶紧抓着相机跑回热闹的地方报警。两个毛贼想抓青清,但明光密不透风地拦着,惹得两个毛贼忘了时下的险境,索性跟明光来一盘二比一的不武撕杀。明光出身山地,从小爬惯了树,跳惯了岩石,虽多年没练习,也还不很生疏,跟两个毛贼玩开了闪转腾挪的功夫。还真的给他逮准机会撂倒了一个毛贼,不料,倒下的毛贼竟死死抱住明光的右脚,以便同伴来解决明光。明光知道事情危急,左脚用力一踢,踢昏了抱住他的毛贼,抽出了脚。这抽脚的功夫给了另一毛贼时间,一刀砍了过来,明光用棍一挥,毛贼的刀落地。毛贼发了狠,不顾明光雨点般的棍劈,冲过来抱住明光,将明光摔在地下,两人滚打在一起。一来一往地,毛贼挨了六拳,明光挨了四拳,双方脸上都流了血。准备一起滚下山坡时,青清带着警察来到了。原来这两个家伙竟然是大通缉犯,不巧被明光和青清意外地用镜头定了格。明光和青清成了英雄,但无论谁来采访,明光都只这样说:我首先得保护我女朋友,其次,如果我不解决他们,不知谁又会遭殃。但内心里,明光感到很解气,觉着淤塞已久的体内脉络畅通了许多。青清笑他:借机博什么呢?明光说:什么都有一点,不过都没恶意。有官方的人觉得司空明光还真客气又谦虚,问他愿不愿意进政府机关,明光说请允许考虑一下。青清问他是不是想走回头路。明光说:我想了很多次,在不甚开明的环境里,要想帮助更多的人,得具备相应的权力。青清说:那随你便吧,只要我也有事干就行了。司空明光谦恭着成了玄城辖下惠民县宣传部门的科员。青清则因名额限制,只好进了《玄城日报》,不过,反正吃的也是皇粮,又离司空明光不远,她倒也没什么意见。看着每天严肃地上下班的明光,青清戏问道: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进入角色,也许比长字辈们还更象官呢。明光说:你总爱拿我来过嘴巴瘾,要想反八股,你得先会玩八股吧,要不然,岂不是空口说话?你以为机关是那么容易呆的?不知道有多少领导和同事在看我唱什么歌,甚至还等着看我怎么栽跟头呢。不把尾巴夹个半年左右,别奢望有好日子过,这就是机关里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青清担忧地问:万一那尾巴夹一辈子都翘不起来呢?明光说:放心,工夫不负有心人。
  毕竟是点名人,容易受到关照。刚上班,领导就当着同事们的面给司空明光安排了一个艰巨任务:政府正在建的一条公路无论如何要经过谐和镇的石堡村,但村民们担心火车经过后,外来的人会去破坏他们那里的山林,所以死活不想答应。司空明光,考验你对国家是否忠诚的时候到了。现在我们以政府的名义,派你去做说服工作。你有名气,相信你能圆满地完成任务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这样的村民,还真有意思,司空明光决定一试,说:请给我一个月时间去考察,到时候再提要求。领导说:行,只要在许可的范围内,我们可以满足。青清来嘻皮笑脸地来祝贺明光当了大任,明光说:你随时准备着去营救我吧。青清紧张起来:此话怎讲?明光说:跟你讲个小故事吧,有个战士在战场上因保命而杀死了围追他的敌人,成了英雄,于是,后来凡是有难啃的据点,领导和战友们都跟他说:哥儿们,考验你的战友之情的机会到了,你先上吧,你是英雄,敌人和死神都害怕你。青清说:没那么严重吧。明光说:你知道石堡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据我所知,那里离玄城最偏僻的一个镇还有五十公里,不通公路,完全是自治。政府曾派人去收税,结果再也没见回来。青清说:那你还去干什么,没了这份工,你还可以做自由职业者嘛。明光说:人一生总要接受一两次大的挑战,要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曾说要做点有利于民众的好事吗?就当是做一回传教士吧。青清说:那我跟你一起去。明光说:等我先去铺好了路,你再去观光吧,要不然,紧急时怎么逃命?青清不悦道:你就怕我成为累赘,那我就在家祈祷着,等你去逞英雄吧。司空明光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先到谐和镇上转几次再说。想来石堡村的村民总要到集市里买卖些东西,总会发生些故事的。明光知道,先以政府人员或记者的身份去,肯定会遭到排斥,甚至于以采风者的身份去也不会受欢迎,村民们既然担心外来人去搅乱他们的山水,自然也不喜欢外人把他们的风貌介绍出去。正好是谐和镇的集日。在集市上转了几圈,司空明光发现有一帮山民不卖山珍,只卖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明光估计他们应该是石堡村的人,便坐在一边,等待着结交他们的机会。有几个外来的小贩来收购他们的货,明光发觉小贩们明显地在秤头上做了手脚,给的价也偏低。卖主也觉着有点不妥,却看不出破绽,只好不卖。小贩们生气了,说他们说话不算数,吵了起来,大有强买的势头。明光知道自己不能再旁观了。集市里设有公秤,明光去拿了公秤来,一试,果然短斤少两了。再拿出物价表来一对比,太便宜了。小贩们没话好说,愤怒地围攻司空明光,推推攘攘中,打了起来。明光以一敌众,边防边后撤。就要吃亏时,响起了一声断喝:住手!明光回头一看,见是个穿着工商制服的青年,还真的有几分凛然之气。这青年来查清楚后,叫人来抓走了那几个小贩,而后对对围观的众人介绍明光说:你们知道这位先生是谁吗?他是咱们玄城的英雄,前段时间被全国通缉的那两个杀人犯,就是他抓到的。听众中响起一些掌声和喝彩声,明光心里顿时有点热了。明光平时不爱图虚名,但这时不得不承认,只要利用得恰当,名声也是个好东西。明光还算清醒,掏出了点钱来间接地跟石堡村的那几个村民拉关系说:我很喜欢你们的菜,我全跟你们买了,不会不卖给我吧。村民们说:你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买一点点就行了吧。明光说:我还要送给亲戚和朋友呢。村民们露出感激的神情,觉得这小伙真不错。那个穿着制服来给司空明光解了围的青年名叫方林,仅管是土著出身,但肤色不粗也不黑,打扮得象个城里人。有人讽刺他有意做得与众不同,简直要忘本了。他反驳:谁说下面的人就一定要土得掉渣?谁敢跟我比赛对老家的了解?还真的没人比得上他,但看着他刻意的时髦,当地人还是觉着别扭。直到有一次,公厕里堵得臭气熏天,他二话没说,穿上塑料工作服就跳下去疏了个畅通,人们这才无话可说,再看着他的入时时,已觉得是一种榜样,都不同程度地在跟着学了。方林来邀明光去参加他们的沙龙。明光极力掩盖住内心的惊奇,点头答应去见识见识。方林说:你要是觉得意外的话,完全可以表现出来,压在心里会杀伤很多细胞的。十八世纪的玩意隔了几百年之后流落到我们这小镇里,我不觉得我们是在收购旧货或返古。我们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或表演,还有我们自己的油印刊物《城乡接合部》。我们的业余爱好玩得有声有色,日子过得很有意思。明光走到他们位于文化站内的活动中心一看,果然为之刮目,墙上贴了好多张省市级的奖状,他们《城乡接合部》的好些文章还被转载了。沙龙上没有贵妇人,没有绅士名流,没有金壁辉煌的客厅,没有美酒,也没有华丽的地毯和谦恭的仆人,只有普通啤酒、花生、水果和若隐若现的时代轻音乐。他们这沙龙的男女比例也恰到好处,五男四女,都是年轻人。主持人自然是方林。方林说:大家先吃喝一通后再讨论。大家先是一通客气,渐渐地,话就多了起来。有个穿着较为新潮的女子率先站起来,打了一个不明显的酒嗝后问道:请问本届执行主席,今晚探讨什么话题?方林说:杨娜,看把你急的。既然你先跳将出来了,我就那谜面给大家吧。最近报纸上老是报道些自杀的个案,我们就以如何避免自我危机为题,请各位发表高见。司空明光先生,你是远来的客,就请你先不吝赐教吧。话音未完,掌声就响了起来,尤以杨娜的掌声最响亮。但明光知道,在陌生的环境里最好低调些。他谦虚地说:不瞒各位,我这次下来转悠,也是来寻求精神解药的。在这日益被商品和程序异花了的时代里,据说民间的偏方反而更有效果,我正需要各位给我指点迷津呢。大家还是坚持要明光先发言,明光硬是一推再推,方林只好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其他人跟着也开了口,有说要多看些有积极意义的书的,有说别太苛求自己和别人的,有说生理健康了心理才会健康的,有说要多出去看看的,末了,大家又把目光投向了司空明光,明光知道没法再推脱,站了起来,平平地说:和平年代里,没有多少大是大非的事情,折磨人的往往是些不大不小的问题,我们姑且称为中小型消耗吧,比如夫妻和朋友间一些较常见的矛盾,难以上到法院去裁决,更难以取证来说清谁是谁非,却又最折磨人,常让人拿不起也放不下。对这些烦恼,我的解决办法也不比别人高明,我总觉得,凡事都别要求太高,也要善于忘记,找些正经事来做,有些必要的牵挂。比如前段时间自杀了的那明星,如果他有个温馨的家,或在资助着一些贫穷的同胞,那他在想轻率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必然会有所顾虑的。太简单,太复杂,太偏激,都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灾难。明光的言论赢得了些由衷的掌声。司空明光发觉杨娜的目光老是朝他这边投过来,而且充满着友好的信息。明光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免偷着乐,但他估计在座的男士中也许有人在暗恋着漂亮的杨娜。杨娜是镇广播站的播音员,自然成了镇上小伙子们梦中猛想的对象。自己初来乍到,就牵走了杨娜的目光,难免会招来不愉快,要是这种酸劲膨胀起来,自己的考察之行就砸了。明光告诫自己,是来做正经事的,不是来逛花园的。明光将微笑平均地分给了每个在座的人,跟每个姑娘都跳了一曲舞,不很亲密也不冷傲,礼貌又得体,他要让在座的人都觉得他友好,他要培养石堡村之行的帮手。曲终人散,方林悄悄对司空明光说:我发觉刚才大家在一起时,你有点心不在焉,不仅仅是因为杨娜目光的骚扰吧。面对如此敏锐的观察,明光不得不坦白。刚交往就言不由衷,将会在这里寸步难行的。明光说他是受上级的压力,要到石堡村去考察一趟,以便打通那条公路。方林说:对你接受的政治任务,我不表示乐观,不过,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愿意陪你走一遭。明光说:你是我到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信任你信任谁?方林说:我和杨娜都曾是石堡村村长女儿的好同学,这点小事,杨娜去帮你已绰绰有余了。明光极力摆手说:如果杨娜和村长的女儿都对你有好感的话,我不正可以帮你搅一次浑水来促成你的最后选择?方林笑笑说:还真给你说中了,不过只对了一部分。杨娜是只想飞出去的孔雀,我拴不住的,村长的女儿虽是点千金,却并不娇贵,也没有杨娜那样的野心,倒比较适合我。明光乘机吹捧方林道:其实你老是窝在下面也太浪费了,你完全有必要上去发挥出更大的潜能。方林说:谢谢鼓励,我更愿意在这种城乡接合部生活,没那么多来自城市的压抑和烦恼,进可攻退可守,但愿我的决定不是保守的表现。明光说:人各有志,难说对错,说不定有朝一日我还得下来找你弄个呆的地方呢。方林听着有些舒服,说:欢迎,你想要块坟地也行。石堡村还真的广阔、深邃、悠远,部分重要一点的庄子,竟还是按照古代的战阵布置的,见识稍差的人,陷进去后休想再出来。司空明光以朴素而平易的形象和方林他们进入了石堡村,进去睁眼一看,就生出了疑问:这里到处是树木和花草,干吗叫做石堡村?杨娜抢着回答道:我知道,他们的祖先深信是这些树木和花草给了他们的生活,就告诫后人,如果随意践踏环境,以后将只会剩下一座座石山,因此他们的房子多是用石头砌成,石堡村名因此而起。明光双重欣赏地点了点头。方林笑着问杨娜:是村长的千金那敏告诉你的吧。杨娜反问方林:有几个人的知识不是别人告诉的?村里的各样条件自然比不上城里,但明光没有半点嫌弃之心,不怕脏,不怕累,人家煮什么就吃什么,而且很懂礼貌,逐渐赢得了村长和寨老们的好评,特意多次以老人的身份亲自招待明光这个客气的年轻人。酒到酣处,村长间接地考验明光:你习惯了城市生活,还能这么适应我们乡村,真难得。明光诚恳地说:各有各的好处呢,这里的空气和饭菜都很新鲜,人更好客;这里的生活很轻松,没有城市里的污浊,活着都会长命点。事实上,我本身就出身在农村。村长说:那有空的话,欢迎随时下来玩。要不,干脆就来做石堡村的荣誉村民算了。明光说:我正担心你们不欢迎呢,既然你们不嫌弃,那我可要先答应下来了,说不定我还会带其他朋友来呢。不过,我又有点担心人家走不到。村长说:只要有心来,不会走不到的。明光说:这倒是,那也希望你们有空时去我那里玩玩,别嫌弃我那里空气不好。村长说:我们从来不会拒绝朋友的邀请的。明光说:说到这里,我倒有个冒昧的想法,如果这里有一条公路的话,我就可以直接派车来接你们了。方林用眼睛盯着明光,示意他别提这个敏感的话题。明光装着没听到,专注地等待着村长的回答。村长说: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如果路一通,我们这里就要乱套了。明光说:谁都知道喝酒不好,但适当喝一点能舒筋活血呢。村长说:问题是一学会后,就难以适当了。那敏不知怎么的,竟然敢接住话头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也管不了手下的人,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村长瞪着那敏说:你们年轻人就爱图热闹,等老以后,才后悔那是胡闹。那敏不再吭声。明光说:如果政府要修建公路经过这里的话,你们也可以提条件嘛,要政府出面来禁止别人乱砍滥伐,不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电视进来,被公路占去的树林和田地,让政府赔点钱。村长说:政府会做这种赔钱的买卖吗?明光说:也算不上赔本,其实到头来两边都有好处。村长忽然警惕起来:你不是替政府来做说客的吧。明光赶紧说:我一个嘴上无毛的小伙,哪有资格做政府的说客?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算了,那就说点别的吧。如果我约好了车来,你们愿意出去玩玩吗?村长举起杯来说:只要是你诚心来邀,我们一定去。司空明光立马赶回县里,跟部长作了有点夸大的汇报,说石堡村的人是想开放的,但因传统思想束缚,还有些犹豫,建议组织落后地区的一些村长和老人到经济建设和环境建设都兼顾得很好的发达地区去看看,亲眼见到的事实才最有说服力。部长想了想,就去找市里有关部门的领导请示,市长也同意了。有市长的点头,红头文件很快就出来了,决定由司空明光来具体组织。明光觉得这事不能默默地进行,得闹出点影响来才好。明光去请媒体帮忙,结果报社、电台和电视台的领导都很感兴趣,决定派记者跟踪报道。明光特意要电台的人参加,因为石堡村的人没有报纸和电视看,只有几台小收音机来听。司空明光马不停蹄地赶到谐和镇和石堡村去组织,约好第二天在镇文化站集中。明光为石堡村争取了五个名额:一个村长,四个老人。那敏发觉没自己的份,有些失落,去找到方林,要方林去叫明光给个方便。方林说:傻妹子,司空明光这次叫你爹他们出去,是有大目的的。等你爹他们出去想通后,这里通了公路,还怕没机会出去?如果你硬要跟着去,别人不眼红吗?到时候老人之间因为名额不均而闹起意见来,还做得成什么好事?那敏总算懂事,虽然心里不免遗憾。杨娜乘夜来找到司空明光,直接问道:我有资格跟去吗?明光说:如果你这个文化站的主播人都没资格,谁还能去?杨娜兴奋得直想拥抱明光。参观的地点有两处:秀才村和陆上孤岛。明光带领的车队赶到秀才村时,记者们早已等在了那里。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夹在记者堆里,让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明光心里沉了一下。这熟悉的面孔就是柳青清。不过,明光又觉着这也是自己顺带导演另一出小戏的机会,他决定公平地对待两个女子。他当然不想在杨娜身上占点什么便宜,只想激升一下柳青清的情感温度。秀才村还真的有点名副其实,受过高中教育的人占全村人口的百分之八十,百分之六十的人考上大学到外面吃了皇粮。据说是他们祖上有个人舍身帮了皇家的大忙,做了大官,却因没读多少书而吃了不少亏,于是下令后代一定要读书,不读书不上进的子弟,一律罚做苦工,由此养成了全村人读书的好风气。但也许是书读过了头,出去的人多只愿意做个纯粹的文化人,顶多就做个本分的文化官,因此没弄到什么钱来发展本村。后来,村民们倒也同意政府将秀才村当作旅游点,但害怕外来人将本村搅乱,故而定了如下三不欢迎:来伤风败俗的,不欢迎;来乱涂乱抹的,不欢迎;来建这样那样商场的,不欢迎。有人不信邪,集体来推销产品,也给特意成立的村防护队赶了出去。有人投诉到政府部门去,政府里也有人想在秀才村捞点开发利益,但出门在外的秀才村人利用他们在文化界的影响,极力维护老家的宁静,还真的得到了多数国人的赞同,政府也就由着他们去。因了这三不欢迎,来秀才村交流的人不多也不少,既能维持相应的收入,又保住了村里的安宁。司空明光他们到秀才村这天,正是村里送别又一批学子的日子。有个小伙子突然间不想上车,说秀才村的日子也很惬意,如果他们再出去,秀才村就会更为出名,迟早要被政府和外人拿经济来破坏的。村长和老人们骂道:枉你读了那么多书,想法还那么狭隘,你们不出去,并不能阻止别人来,多有几个人在外面,才能壮大我们的保护力量。你们到外面混得越好,我们在家就越自在。这后生总算被骂醒了,恋恋不舍地上了车。明光觉着这一幕实在是太离奇了,一直站在第一线看了个清清楚楚,听了个明明白白。杨娜也借着好奇心,紧紧抓着摄像机,一直挨在明光身边,边拍边问。柳青清也想靠着司空明光去抢占拍摄角度,但给杨娜挤走了,恨恨地瞪着明光。明光暗中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因人多,他不便解释,也不想现在解释。晚上,青清没来找明光,反倒是明光有些不安了,借故避开杨娜,去找青清。青清却不在,明光更慌了,发了一首家乡的山歌到青清的手机上:十指尖尖捧玉杯,问君去后几时回;路边野花莫乱采,家中还有一枝梅。幸好青清还给明光留着一条联系的渠道,没关机。其实,青清并没走远,她躲在了住处后面的角落里,想看看明光会不会来,是失落而去还是欢快而回。见到明光垂头丧气样,她幽灵般地从昏暗中踱了出来,说:没耐心了?明光抚了下胸口说:这心差点被你玩碎了。青清说:何碎之有?你的心应该正在加快着新陈代谢的步伐呢。明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辩道:你该看过些革命故事的嘛,地下党被派去开辟根据地时,总要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的,但最后不都又干干净净地回到组织的怀抱里了么?青清不屑地道:看把你伟大的,你连什么党员都还不是呢。明光说:冤枉啊,我早已加入了你的党。青清问:入党申请书呢?明光说口头表示也可以吧,青清不依:口说无凭,得立字为据。明光立即撕开一张空白活页,趴在墙边就着昏黄的灯光,边写边念起来:我志愿加入青清党,如有二心,世世代代做孤寡老人。青清接过来,折好,揣进口袋里,说:但愿文人无行和无德这话不要在你身上得到进一步的体现。明光后悔留住了把柄,又觉着踏实了许多。司空明光及时地去跟进石堡村村长:怎么样,满意我们的安排吗?村长说:反正我很少出门,都觉得新鲜,但原来不是说由你带我们村的人来玩吗?怎么又多出了其他的同伴?是不是到头来变成政府组织了?政府会安那么好的心吗?可别埋有难写的下文!明光说:你也别那么多疑嘛,哪个政府不想百姓好?坏政府总是少数嘛。我原先确实想单独带你们村的老人来玩,但跟上级说了以后,他们说要玩就玩大点,让多数人都享受一番。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你不这样认为吗?村长说:我现在一下子也说不清有什么感受,等我回去后再慢慢想吧。明光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催得太紧的。陆中岛更是玄城的一处绝妙风景。一个大湖中伫立着一座一平方公里的孤岛,虽然高出水平面一米多,但这湖泊连着几条不大不小的河,连天大雨时,水就往湖里灌,因此险情不断。但岛上居民每次都很幸运,水位濒临警戒线的第二天,雨就停了。政府多次劝他们搬出去,可他们相信自己的运气,也不想搬出去重新适应环境,宁愿加固堤坝来营造世外桃园。他们组织了护卫队,不许别人在湖面范围内来往,因而时不时跟政府的执法人员和偷猎者发生血腥冲突。明光他们赶到孤岛边上时,也真是巧,下起了雨,而且连下三天。孤岛紧张了,但还不发出求救信号。政府只好放营救人员和工具在岸边等着。司空明光他们和一帮记者也在猜测着下一步的情形。老天这次却不再跟孤岛居民玩有惊无险的游戏,来真的了。又多下了几天的大雨,孤岛上的领导者受不了村民的压力,终于向政府求救。于是,一拔拔的营救人员坐上大小船只浩浩荡荡地往返于两岸间。明光想让他的老年游客们在岸边帮些力所能及的小忙算了,但石堡村村长说他还行,并跳上石阶举起那一百斤的石磨,要求进岛去看看。明光很勉强似地点了头。事实上明光也很希望村长能受点实地感动。雨水和风掀起了波浪,来往的船只又推波助澜,浪涛更大了。孤岛的城墙终于经不住考验,塌了下来,湖水乘胜前进,猛灌进去。孤岛的街市成了一片洼地,渐渐有被全面淹没的趋势。营救人员决定先把人救出去再说。杨娜也勇敢地跟在明光的左右进进出出,一个不留神,和一个浪锋撞了个正着,倒在船上,晕了过去。身边没有医务人员,好在明光也学过点救援术,他决定自己把杨娜肚里的水压出来,再做人工呼吸,却忽然发现有双眼睛在盯着,那是柳青清的目光。明光中气不足了,只好征求青清:还是你来吧。青清有点哭笑不得,娇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谦让把戏?取得了许可证,明光在摇晃的船上救醒了杨娜,也呼吸出了杨娜频繁起伏的心率。醒来的杨娜听了旁人说明,羞涩地感激着明光,目光里又多了层意思。明光和青清到医院里安顿好杨娜,青清悄悄问明光:跟她做人工呼吸时,很舒服吧。明光说:没错,感觉很好。青清想生气离去,明光拦住说:先别急,听完下文再说嘛。你知道我为什么感觉良好吗?当时我觉着自己简直就象个君子,在亲着淑女般的柳青清呢。青清问:那以后我吻别人时是否也可以想象成是在吻你呢?明光说:如果你硬要这样博爱,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得到的是精神,而对方得到的只是你的两片小嘴唇。不过,我可是下不为例。青清如释重负地打了明光几下。一个星期的旅游很快就结束了。明光亲自跟车,把石保村村长及其随员送回了谐和镇,镇里还出钱为他们接风洗尘了。青清本想到报社交差,但明光把她拉回谐和镇,说精彩的内容往往在接近尾声处。席上,明光特意挨着村长坐,不停地给他敬酒。村长最后喝得有些醉了,想回村里去,明光说不放心,要他们在镇招待所里住一宿,休息好了再回去。想不到的是,杨娜也喝醉了。明光从招待所回来时,杨娜已被扶回宿舍。明光带着青清去看了她,在她床边放了张和青清的合照和有可能需要人的市里一些单位,还有一束满天星。出门后,青清问明光:有点心痛吧,要不要我退出?明光说:是有点痛心,痛的是为什么普通人的正当愿望总不能得到满足。一个人想往上走,这没错,但多年来上面的位置已被旧编制下的城里人和关系户占满了。青清说:你这个大众情人,可以好事做到底嘛。明光说:谢谢夸奖,我离大众情人的要求还差得远,如果你真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决不辜负你的期望。话又说回来,如今哪个单位要人都得第一把手来拍板,而且还要有后门、名气和运气,我仅是一介平民,能帮得了什么?青清又说:你可以把她养起来嘛。明光做出推辞的手势说:放过我吧,我伺候一个柳小姐已够吃力的了,哪还敢再压担子?你别太重用我了,领导。明光肩上又挨了一柔拳。天亮以后,明光赶着去张罗石堡村村长一行的早餐和礼物。送别时,村长握着明光的手说:这几天来,难为你了。你放心,我们回去后,会好好回想这次出来所看到的和听到的,相信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几天以后,石堡村村长派人捎来话:同意公路通过,但不许进行经济开发,不许来偷猎和偷伐,否则重罚,并且要补偿相关村民的一些损失。政府都一一答应了。经过柳青清的连续报道,虽然这次观光主要是在领导的关怀下成行,但带队的司空明光也露了不少脸,沾上了点政治名声。看着报纸,明光难免偶尔发点美梦。青清也在偷着替他乐。司空明光的信件和朋友忽然间多了起来。原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半生不熟的,甚至曾经翻过脸的,都以仰慕好青年为借口,想来结交明光。有的人说家里或个人遭了灾祸,请求明光援助,说是好人有好报。明光疲于应付,终于懒得再理,狠狠地说:这些人也真厚脸皮,我最要好的朋友都没来跟我套近乎,他们倒好意思来烦我。青清看着也心痛明光,便跟他一起探讨:我最近听到一种很流行的关于朋友的高论,说是朋友分有功利性和非功利性两类,非功利性朋友能谈心,往往是最好的朋友,但用不上;功利性朋友让人担心也让人心烦,却用得上。社会是复杂的,人的需要也是多元的,不能固守一类朋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谁也不知道到头来是谁能帮得了自己。明光说:如果非功利性的朋友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功利性朋友,你会觉得很愉快吗?青清说:又请允许我转述时下的观点:没有单一的事物,没有永恒的东西,一切都会变化。明光说:那只好一只眼睛做人,另一只防人了,多恐怖。青清说:好象和平从来都是来自战争呢。这年头,谁都活得不自在。明光说:我倒觉得这不自在多是人们自以为是地复杂出来的。没多久,宣传部部长因劝说石堡村有功而升了,副部长们也往上靠了一级,可司空明光却连个科长也没捞上。组织部门来人跟他这样谈话:实话跟你说,大家都知道这次能成功说服石堡村,你的功劳最大,但有人觉得你是个有争议的人,要多观察一下。同时,部长、副部长、科长和副科长们也熬了很多年,得让他们舒一口气了,否则将后的工作很难开展。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我认真观察了多次,发觉领导们似乎要把你当作下一步的培养对象了。司空明光知道这些都是安慰人的鬼话,但他也承认,这世上没有多少一举成官的事,既然进到这个游戏里来了,就继续下注,继续等待着揭盅时刻吧,哪怕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司空明光的信件和电话一下子少了许多,简直门可罗雀了。明光不免又有了点不太好承受的寂寞,好在青清翩然而来了。明光说:你不是最后一个来跟我告别的吧。青清说:看来人都是喜欢虚荣的。明光说:我才不是为别人活着。青清说:不为别人,怎么体现出自己?别忘了,我们可是为了能多干些好事才来承受衙门游戏的呢。不过,你也别太觉着灰暗,我也不是为了富贵而选择朋友。明光说:我是否要感动得晕过去?青清说:用不着那么夸张,你也不是就到了绝路,相信领导们也是肉长的。明光说:他们倒是说了些让我留着希望的话,但在这人人为己的年头,听信他们的话才是傻瓜呢。青清说:但一点都不信的话,也可能是傻瓜呢。明光说:我也清楚,领导没把你当做培养对象时,你得小心;领导说了要把你当作培养对象后,你更得小心。青清说:我一下子觉得我们高尚起来了,我们似乎发现了官场禅学或说为官辩证法,怎么官老爷们竟不会升华一下官场文明呢?明光说:他们哪有那么文明,一个个都还在热衷于从动物的角度来大耍官场角斗术。青清道:骂了这么多,舒畅了吧。明光说:舒服些了。青清说:那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你也去养足精神吧,还要继续在夹缝里玩下去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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