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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遇到宰相谁行礼_百度知道
亲王遇到宰相谁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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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要向亲王行礼。亲王是封建制度中的爵位名。在中国封建制度中,为王爵的第一等。公侯伯子男为贵族称号,而亲王属于王室成员。宰相是中国古代最高行政长官的通称,是国君之下辅助国君处理政务的最高官职。  明制,皇子封亲王,授金册金宝,岁禄万石,府置官属。护卫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至万九千人,隶籍兵部。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伏而拜谒,无敢钧礼。《明史》按明朝制度,除了皇帝,亲王最大,丞相级别(内阁首辅)要给亲王行礼。清朝延续明朝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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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品位。。宰相和亲王都是有官品。。一般来说,亲王的官品都比宰相高。。亲王大概在正一品,从一品,正二品,从二品这几个官品宰相的官品大都在从二品,正三品,从三品。。。只有很少的宰相能当上正二品的。。从一,正一的就更少了。。。从一,正一都是封给亲王和外戚的。。。科举靠进来的大都从七品开始混起。。大概相当于我们现在副处、正科这个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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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行礼,其实也看亲王是不是宰相的学生。看资历年岁,看场合。
宰相地位第三,权力第二。亲王地位第二,权力第三。
宋代鉴于汉唐的地方割据 宰相的地位最高 高于亲王 其他朝代亲王比宰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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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墨都城上京。  “报——长公主殿下!郑太妃不愿打开城门,大军是否继续等待?”  皇城门前,传讯官一道响亮的急报声打破了城门前的宁静。  云知锦站在十万大军阵前,凝眸看着面前巍峨的建筑,千军万马中,她却只穿了一件白衣,策马而立,飘逸的裙摆随风微动,映衬出她纤细的腰肢,轻盈飘动的衣摆惹得对面阵营的人都频频注视过来。  这装扮丝毫不像是来打仗的,更何况她脸上还带了一方面纱,清风吹过,掀起面纱一角,露出下面樱唇一抹冷冽浅笑,云知锦威严绝色的凤眸轻轻一撇,道:“等?我等待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声音虽然轻,却带着迫人的气势。  看着面前紧闭的城门,云知锦长袖一回,凛然道:“攻城!”  “攻城——”  随着云知锦一声令下,她身侧两旁两架象牙长笛发出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城上空。  然而就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候,对面城门紧闭,墙上却缓缓悬下来一个物件,云知锦皱眉一看,眼底寒意更胜!  被放下来的,居然是个孩子!  纵使三年未曾经见面,云知锦也一眼认出了那孩子的身份!  那是她今年年仅八岁,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  “郑蓉怡!”云知锦咬牙切齿念出那女人的名字,身上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震得旁边的副官也后退了一步。  传讯官也傻眼了,看着面前的意外,结结巴巴地问:“公主殿下……这、这可怎么办啊?”  云知锦神色越发凶厉,她咬牙看着那道城墙,恨不能立刻将郑蓉怡揪出来粉身碎骨!  气氛最紧绷的时候,云知锦的身旁却忽然弹出一堆与战场苍凉背景不符的光幕,半透明的3D字体飞快旋转着组合,最后形成了一道道弹幕。  “别呀QWQ快放开弟弟,郑贵妃有话好好说,别对弟弟下手啊!”  “天哪,这郑贱人也太贱了,害死先皇不说,现在居然拿孩子做挡箭牌。”  “三年隐忍终于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还要让我们长公主在大义与亲情间抉择!”  云知锦原本精神紧绷,看到这些弹幕之后,冷冽的眼底却是滑过一丝安慰,就算全天下人都觉得攻城略池打上上京是在谋逆,也还有这些人站在她的身后。  只是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分神。  对面城墙沉默许久,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不是站着的,而是被人用八抬大轿抬着。  城墙原本就高,这人被人抬着更是看不到面容,只能见到对方一个傲慢的下巴。  一道得意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诶呦,云知锦,没想到三年不见,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呵呵,现在后悔当年没有嫁给我了吧。”  就算没有看到这人的脸,听声音云知锦也知道此人是谁了,她陡然捏紧了自己的掌心,沉声喊出那人的名字:“苏流舫!”  苏流舫,当朝宰相之子,三年前曾是云知锦的御赐驸马!  大约是没想到云知锦会这么快认出自己,竹轿上苏流舫顿了一下,续而更加张狂道:“原来你还对我念念不忘,既然如此,当年又何必自请去了边疆?你原本你就没有多少女人味,现在更像个野男人了。”
  没有女人味?云知锦对这些话哼之以鼻,倒是旁边副官忍不住了。  也就是长公主这些年满心都扑在守卫边疆上,没有功夫理会儿女私情,不然光凭那张绝色的面容,想娶她的人都能从南墨排到汉钺去!  “苏公子,我们手中是有先皇遗旨的……”  副官往前一步正想劝说,却被云知锦伸手拦住,她声音冷冽如初,丝毫没有被苏流舫的话语影响:“攻城,不用说那么多废话。”  郑蓉怡是摆明了不想开城门,才将弟弟吊出来,还将苏流舫这种废物派出来做挡箭牌,她怎么能让那女人如愿。  要攻城必然就要越过还挂在城墙上的孩子,副官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云知锦,眼底犹豫。  这个动作落入苏流舫眼中,苏流舫得意地从竹轿上站了起来,嘲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动手,云知锦,你一个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嫁人生子吧,这天下争名夺权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  云知锦听后一声冷笑,抬手缓缓将脸上面纱摘掉,露出那张绝美不染凡尘的脸。  三年边疆生活不仅没有让她的皮肤粗糙一分,反而给她增添了京中贵族千金没有的坚毅,一双凤眸狭长幽深,眼角微微上翘,带着似有若无的魅惑,看得对面苏流舫都是一愣。  他眼中现出贪婪:“你要是现在罢手,我还能在太后面前给你求求情,让你嫁给我做个妾室什么的……”  “妾室?”云知锦红唇一勾,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看得众人眼神发直,只觉得她像是山林里狡猾的狐狸成了精。  然而就在对面士兵包括苏流舫看得失魂落魄的时候,站在云知锦身旁的副官却露出一个莫测的诡异眼神。  他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知道长公主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她——真的生气了!  要知道,长公主生气的后果可是很少有人能承担得住的。  就在苏流舫准备继续大言不惭下去的时候,云知锦的身形动了!  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云知锦身影如电策马掠过阵前,冲着城墙疾驰而去!  苏流舫被吓懵了,一句话退口而出:“云知锦你敢!”  两军对峙,她的亲生弟弟还被悬挂在城墙上,她怎么敢就这么过来?!  可她就是敢了!  转眼间云知锦已经快到城门前,苏流舫被吓坏了,刚才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一边自己屁滚尿流从竹轿上跌落下来,一边慌乱地挥手下令:“放箭!放箭!”  霎时,万千箭雨冲着云知锦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云知锦自马上腾空而起,一手将背后雪月长刀出鞘,一手射出一把小剑!  那剑直冲云景瑞而去,丝毫不差地钉在了悬挂云景瑞的绳子上,悬空的孩子失去支撑,瞬间从城墙上跌落下来!  城墙上,苏流舫惊呼出声:“疯了!云知锦你疯了!”  云知锦却自箭雨中从容抬头,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这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但不知为何,苏流舫就是在刀柄箭雨中看到了,像是自己的视线强行被这一个笑容拉过去一样,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苏流舫捂着自己的胸口猛然后退两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感觉!  而就在他惊骇绝伦的目光中,云知锦从容躲开了所有利箭,重新坐回到她的马匹上,长腿一夹,马儿继续往前!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云景瑞将要落地,云知锦堪堪行到城墙下,在弟弟跌落的瞬间腾空而起!将落地的云景瑞稳稳揽入怀中!然后重新落在马背上!  动作轻盈流畅,看不出一丝紧迫慌乱。  救到人质,身后兵马便再无顾忌,云知锦抱着昏迷中的弟弟屹立于两军中间,霸气挥袖:“攻城!”  之前的压抑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霎时间杀声震天!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压抑了三年的怒火,让这些将士越发勇猛,紧闭的城门被强行攻开,苏流舫吓得从城墙上滚落下去,连滚带爬向了皇宫。  云知锦怀中,被人下了迷药的孩子还在沉沉睡着,他面貌生得与云知锦有七分相似,如玉的小脸上带着孩子的稚嫩。  被救下来的云景瑞还睡着,整个儿团在云知锦怀中,偶尔还咕哝一声:“姐姐,你回来了……”  云知锦刚才来冷冽的表情瞬间柔软起来,她低头蹭了蹭弟弟柔滑的小脸,低声道;“景瑞,我回来了。”  刚才被云知锦关掉的弹幕又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之前还一片担忧的观众因为刚才那短短几分钟沸腾了起来,屏幕的右下角一片糖果爆炸的特效,云知锦脑海中还不停响起叮咚叮咚的声音。  “叮咚,用户醉里烟花向您扔了一个糖果炸弹。”  “叮咚,用户小金鱼对您使用了666表情包。”  “啊啊啊啊啊刚才那一幕帅死我了!公主殿下求嫁!”  “楼上你走开,公主殿下是我的,拔刀吧情敌!”  “没想到还能这样解决,谁说大义就一定要灭亲,国家大义跟亲人都重要!都要有!”  “不知道把郑太后赶下台以后怎么办,这段历史上没有女人登基的先例吧?”  众人沸腾中,云知锦也难得有些难以自抑,手指虚空一点,面前便出现一个输入界面,指尖在空中几个优雅跳跃,一行蓝字便出现在一堆白色的弹幕中。  南墨长公主:谢谢大家的礼物,接下来欢迎大家围观我的登基大典。  此话一出,弹幕一片哗然:“什么?这么快?公主殿下郑蓉怡还没处理呢!”  “就是啊,登基大典哪里来的啊!”  看着弹幕议论纷纷,云知锦唇角露出一抹莫测的冷笑,也不解释,将怀中刚刚救下来的弟弟交给副官,低声嘱咐道:“让后勤照顾他。”  然后转身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皇城门口刀枪剑戟一片战乱,一墙之隔的正殿前却是完全相反的一片奢华景象,身着羽衣的侍女在殿内来回穿梭,布置着华丽的登基大典。  正殿台阶上,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人倨傲而立,她的身段看上去很年轻,但脸上却是浓妆艳抹,让人分辨不清年级,一双眼眸凌厉而倨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此人正是太妃郑蓉怡。  此时她正焦急地催促着宫女快点再快点。  “你们赶紧的,那叛贼就要进门了,要赶在她之前知道吗?!让她看看,谁才是南墨的正统!”郑蓉怡冷冷瞥了一眼大殿城门,不屑道:“我儿是南墨正统,他的登基大典怎么能让一个边关来的粗野女人破坏。”
  旁边站着郑蓉怡的心腹,听到郑蓉怡这么说,忙献媚道:“太妃说的是,她虽然是长公主,但在边关这么多年,肯定是变得跟那些北蛮一样粗俗的了。”  “晾她也不敢就这样过来!”郑蓉怡冷哼一声,转身对着侍女呵斥道:“还不赶紧的!磨蹭什么!”  侍女被训斥后,低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就在众人匆忙为大典准备的时候,大殿的前门却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拍打声。  传讯官嘹亮的嗓音在大殿上空想起:“长公主求见,请郑太妃开门!”  听到这声音,郑蓉怡浑身一紧,她抬头看着殿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告诉云知锦,现在是太子的登基大典,她只是一个公主,没有皇命,是没资格跟我们站在一起的!”  门外,云知锦一身白衣傲然而立,听到郑蓉怡这样的话语,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这女人正以为她花费了数月的功夫,带着她的十万大军从边关一路攻到上京,只是为了来给她那个儿子庆贺登基大典?  “不开?”云知锦薄唇轻动,吐出两个字:“破门!”  “破——门——”  命令迅速传递了下去,士兵举着巨大的圆木对准了殿门,一下一下狠狠轰击着!  剧烈的撞击让地面都颤动了起来,里头的人一下子就慌了,心腹跑到郑蓉怡面前,慌张道:“太妃娘娘!他们强行攻门了,怎么办?这城门万一要是破了……”  “慌什么!”郑蓉怡厉声道:“她只是一个女人,带来的兵一定也是不堪一击,而且还有八万军队驻扎在城外,我们有三万御林精兵,两万对三万,还怕他们吗?”  心腹这才想起他们还有护城的御林精兵,这可都是太妃的人马!  “您说的是,我这就是把他们赶回去!”  心腹抬脚欲走,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轰开,大门直接掉了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那心腹一下子就被镇住了,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众多身穿铠甲的将士鱼贯而入,在门口排成两排,然后云知锦才缓缓走了进来。  此时皇宫正殿前的广场被氛围两部分,一边是郑蓉怡站在正殿门口的台阶上,一身宫装奢华傲慢,她面前是各种流水宴席,彰显着京都的华贵奢侈。  而另外一边是站在门口的云知锦,一身黑衣简单朴素,旁边铁甲士兵气势逼人。  云知锦进来的同时,郑蓉怡身后忽然涌进许多穿着金甲的士兵,他们的装备明显比云知锦这边的精良多了,人数也多,在大殿门前排开之后,一下就将云知锦这边的气势给压制了下去。  郑蓉怡气焰越发嚣张。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郑蓉怡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知锦,眼神轻蔑:“云知锦,你不懂什么叫尊卑吗?这里是太子的登基大典,是你的身份可以踏足的吗?”  “尊卑?我的身份?”云知锦看着面前可笑场景,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我是不懂,太妃教教我,什么叫尊卑?”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将郑蓉怡激怒,她一挥手,对着身后的御林军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御林军鱼贯而上,将云知锦的军队团团围住,黑甲士兵没有云知锦的命令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有两个御林军企图上前将云知锦拿下,走到眼前,却看到云知锦眼神冷冽,不知为何忽然心生退缩,犹豫片刻,还是只站在了云知锦身旁,没有伸手碰她。  见御林军完全压制了云知锦的黑家军,郑蓉怡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抬手示意旁边的侍女扶住她,屈尊降贵的下了台阶,走到黑家军面前,冷笑道:“既然你这样求我,那本宫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卑。”  郑蓉怡缓步走到云知锦面前,冷声道:“先皇去世,本宫奉皇命垂帘听政,你身为区区一个公主,私自上京也就罢了,见了本宫居然还口出狂言,云知锦,本宫告诉你,在南墨,我为尊,你为卑!”  这话一出,刚才还静止不动的黑甲士兵忽然转了个方向,凌厉的目光好像随时都能将郑蓉怡吞噬!  郑蓉怡心中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她便发现那些黑甲士兵根本没有任何举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郑蓉怡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对云知锦更加厌恶!  她连目光都不愿放在云知锦身上,嫌恶地转身,对自己身旁心腹道:“把先皇的遗诏取来,读给她听听!”  心腹领命而去,很快取了一卷明黄的布锦过来。  将遗诏打开,心腹特意站到云知锦面前得意地看她一眼,大声宣读道:“长公主云知锦不尊礼数有辱皇室威严,特将其发配到边疆,终身不得回京……命郑贵妃为辅国,见太妃如见朕,长公主见太妃需行三拜九叩之礼,不得口出狂言,不得直视太妃盛颜,不得……”  读完之后,那心腹还得意洋洋地问了云知锦一句:“长公主,刚才读的,你可听清了?”  遗诏太长,云知锦根本懒得听,敷衍道:“听清了,所以呢?”  “你!遗诏在前,你居然还对太妃如此无礼,我看你是……”心腹大怒,正要斥责云知锦,却被郑蓉怡拦下。  郑蓉怡冷冷看着云知锦,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不要说无用的废话,御林军!把她关到天牢里,既然她不愿在边疆守着,那天牢是个不错的归宿!快动手,不要耽误了我儿的登基大典!”  郑蓉怡正打算转身,身后却忽然生出变故!  刚才还被御林军压制得死死的玄甲军忽然动了!谁也没看清楚他们的动作,刚才还占了上风的御林军瞬间被放倒了一般。  郑蓉怡目光骇然地看着云知锦,云知锦却只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郑贵妃,你表演结束了吗?”  “你、你说什么?”郑蓉怡不禁后退,此刻云知锦身上凌冽的气势居然让她不敢直视!  “我被贬边疆,见你需三拜九叩?”云知锦淡淡问着,一手握住背后长刀的刀柄,缓缓将其拔出。
  看着那雪芒长刀一点一点从刀鞘中出来,郑蓉怡眼底慌乱地步步后退,表面上却硬撑着:“云知锦,我警告你,这里是南墨皇宫,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云知锦却不理会她的问题,手中长刀刀尖划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郑蓉怡:“我犹如皇室被发配边疆,终身不得进京?”  “是,你……”郑蓉怡一下跌落在地上,她贵为太妃万人之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顿时崩溃大喊:“御林军!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叛贼拿下!”  云知锦却是勾起一抹邪性的冷笑,刀尖刷得一下子抬起,直指郑蓉怡:“我是叛贼?”  她的声音虽轻,却像一记重斩重重劈在郑蓉怡心头。  看着御林军久久无法起身,郑蓉怡崩溃道:“我给你们最好的武器跟伙食,都是白养了吗!为什么连一群废物你们都制服不了!”  御林军首领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可不管他怎么奋力抗争,在玄甲军的手下都挨不过一招。  再次被玄甲军放倒之后,跟着云知锦身边的副官说话了:“你们这些弱鸡也想跟我们公主殿下带的兵抗衡?”  这些人是傻了吧,整片大陆都知道公主殿下手下的玄甲军是精兵良将,能以一敌百!  云知锦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长刀就架在郑蓉怡的脖子上,道:“咱们郑贵妃喜欢玩这一套,那就陪她玩玩,把先皇的遗诏拿出来!”  听到先皇遗诏这三个字,郑蓉怡眼眸陡然一张,慌乱道:“你说什么胡话!先帝遗诏不就在这里吗!”  “你才是胡话!”跟随在云知锦身边多年的副官终于忍不住了,怒目瞪着郑蓉怡:“是你们伪造遗诏强取皇位,还意图将公主困在边疆苦寒之地一辈子!朝中大臣是瞎了眼才会让你做太妃监国!”  云知锦这边先帝的遗诏很快就被取了出来,同样的明黄布锦,云知锦的却更加精致华丽!  真假立辨!  等了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副官扬眉吐气,将遗诏内容大声读了出来:“命长公主云知锦前去边疆锤炼,三年后可上京主持大局!郑贵妃家族庞大,万不可让她成为监国!”  真遗诏的内容虽少,却每一句话都在打郑蓉怡的脸!  谎言被戳穿,郑蓉怡脸色无比难看!  云知锦将手中长刀又往前送了两分,刀刃逼近在郑蓉怡的脖子上,冷笑道:“刚才读的内容,郑太妃,你可听清了?”  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只是双方情况却做了一个对调。  郑蓉怡恨恨看着云知锦,怒道:“我是南墨太妃,是你的母妃!你带领叛军攻上皇城,现在居然还捏造先皇遗旨!简直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你!”副官面色涨红,怒气冲冲地看着颠倒黑白的郑蓉怡:“你胡说八道!我们手中的圣旨才是真的!”  “你们只是边关一群莽夫,先皇怎么可能将遗旨交给你们!”郑蓉怡一口咬定:“那遗旨就是你们捏造的!你们意图谋反!”  郑蓉怡颠倒是非黑白曲直,副官憋屈,怒气之下他举起自己的大刀,然而没来得及下手,旁边便伸过来一只纤细洁白的手,将他的动作拦下。  云知锦一脸淡然:“把她绑起来。”  
  长公主发话,副官虽然不忿,却也只能遵命,动作粗鲁地将郑蓉怡从地上拖起来,绑在一旁凳子上。  郑蓉怡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云知锦,我是南墨太妃,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杀了我,天下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大胆!放肆!居然敢对本宫无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郑蓉怡被绑起来后就没消停过,一直在旁边怒喊,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矜贵。  云知锦将御林军都收拾了之后,身上那种锐利的气势又不见了,她懒洋洋抠了抠自己的耳朵,瞥了被绑住的郑蓉怡一眼,道:“别嚎了,我不会杀你。”  郑蓉怡一下停住。  云知锦慢悠悠道:“因为今天是我登基的日子,不宜见血。”  “你登基……”郑蓉怡被噎住,不可置信地瞪着云知锦:“你在想些什么?登基?别做梦了!九州三国从来没有过女帝登基的先例!更何况你这种被先皇赶出上京的人!你连回京的资格都没有!居然还做梦登基!”  云知锦轻描淡写看了郑蓉怡一眼,没有跟她废话,直接走到布置好的大典现场中间。  经过刚才的变故,侍女都已经跑光了,大殿门口空无一人,各色奢侈的宴席静静摆在地上。  云知锦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正席上,那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摆放东西,倒是在桌边放着一套华美的玄黑锦服。  纯黑的底色上,一只凤凰张牙舞爪攀附其上,凤凰以金丝绣成,姿态傲然狂妄,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芒。  这衣服一看就是皇帝才会用的样式,居然还特意做了“凤袍”,云知锦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缓步走到那衣服旁边,伸手拿起。  “云知锦,你不顾先帝命令私自上京扰乱京城安宁,围困京城数日意图对皇位不轨,反叛意图被太妃娘娘戳穿还捏造先帝遗诏,现在居然还敢染指凤袍!”见云知锦碰到那件衣服,郑蓉怡的声音越发愤恨,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急切。  云知锦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意将郑蓉怡珍视的衣服拎在手中,转身漠然道:“这衣服难道不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郑蓉怡一下顿住,骇然地看着云知锦:“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今天是我的登基的日子。”云知锦说着唇边露出一抹邪性的笑容,然后再郑蓉怡惊骇的目光中,云知锦伸手将那件凤袍展开,然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纯黑的长袍用南墨最好的材质做成,阳光下闪烁着臻黑的暗光,长长的衣摆拖拽在地上,金丝凤凰攀附其上,振翅欲飞。  这衣服刚才放在桌上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奢贵华美,此时被云知锦披在身上,却让人有一种再合适不过的感觉,连衣襟上金丝绣成的凤凰都精神了几分,仿佛随时都会破译而出。  站在云知锦身旁的副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才是带领他们一路打上京城的长公主,她身上天生有种领袖的气质,让人心生仰望,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与她平行。  这皇位天生就应该是属于她的!
    郑蓉怡也愣了许久,她明明是讨厌云知锦的,但是看到云知锦将衣服披上,她心中甚至都生出一种想要跪拜的感觉,当年先帝还活着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想过!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站在制高点!  然而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即逝,郑蓉怡很快想起这衣服是她为自己准备的,那个原本应该坐在至高皇位上的人是她!  看着云知锦一步一步走向属于自己的龙椅,郑蓉怡心中焦急,却又被紧紧束缚不能动弹。  “云知锦!我劝你考虑清楚!这南墨不光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你今天凭借武力把我困在这里,南墨的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你做皇帝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听着郑蓉怡的喊声,云知锦眼底泛起一丝轻蔑,这郑蓉怡当真以为她准备三年攻上京城,最后还能让朝中文武牵制她?  云知锦丝毫没有理会郑蓉怡的怒喊,一步一步走到登基大典准备用的龙椅上,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然而她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笑着看着郑蓉怡:“郑太妃,多谢你替我准备的这些东西。”  郑蓉怡简直要被气到吐血!  她的人马都被制住,自己也被捆在凳子上,明明是为自己的儿子准备的登基大典和为自己准备的凤袍,此刻却被另外一个她最讨厌的人霸占,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  郑蓉怡怒道:“云知锦,你不要嚣张太久!朝中大臣不会让你登基的!”  郑蓉怡在后宫三年,苦心经营了那么久才让朝中大臣默认让她垂帘听政,这云知锦从外面打进来的,朝中那些老迂腐不可能让她登基!  云知锦却毫不在意,她一边摆弄着手边的物件,笑容要多亲和有多亲和:“诶呦,还准备了笔墨,居然还是千年墨,是上玉牒的时候用的吧?听说上了皇室玉牒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了,郑太妃可真为我着想,我可得好好谢谢太妃!”  “放肆!大胆!这些东西不是给你准备的!”郑蓉怡气得破口大骂,再也顾不上太妃的矜持。  云知锦却是懒洋洋抠了抠耳朵,对身旁副将道:“我如此感谢太妃,什么样的谢礼才能表达我的心意呢?”  说着,云知锦扫了郑蓉怡一眼,淡淡道:“不如就将她的嘴巴堵上吧,太妃不用跟我客气,这是我感谢你给你的礼物。”  “你!”郑蓉怡简直要被气到吐血,她什么时候说龙椅凤袍是给云知锦准备的?这女人自作主张就算了,居然还要用堵住她的嘴作为谢礼!  这算是谢礼吗?!  副官听到云知锦的话,顿时扬眉吐气,拿起旁边的抹布就往郑蓉怡面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眯眯道:“郑太妃,得罪了!”  副官手中的抹布是用来擦桌子的,也不知道用多久,远远看去就油腻腻的。  看着副官拿着那样脏的东西冲自己走来,郑蓉怡简直要疯了,当场大叫出声:“云知锦,你敢!我要砍你头!把你关进天牢里!”
  可不管郑蓉怡怎么叫,副官的动作都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他走到郑蓉怡身旁,一手固定住她的头,一手将抹布往她面前送。  眼看那脏兮兮地东西越来越近,郑蓉怡拼命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云知锦你疯了,你放开我!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郑家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那抹布即将碰触到郑蓉怡嘴唇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呵斥:“无礼!谁教你这样对待郑太妃的,快把人放开!”  副官的动作因为这声音一滞,云知锦抬手制止了副官的动作。  外头沉寂了片刻,很快便有一群人从正殿大门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刚才在城墙上挑衅云知锦的苏流舫,身后几个人都穿着南墨的官服,从正一品到三品的都有。  苏流舫一边往里走一边训斥道:“云知锦你好大胆子,擅闯皇宫在先,现在居然还敢将太妃娘娘绑起来。”  看到这些人出现,郑蓉怡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立刻喊道:“苏丞相,杨大人,你们来了!快让这个女疯子放了我!她脑子有病是个疯子!”  云知锦认得这些人,都是朝中大臣,站在苏流舫身后的那个就是苏家家主,苏流舫的父亲苏炳瑞,也是当朝丞相。  苏炳瑞是这些人中官职最大的,听到郑蓉怡的喊声,他自然而然站了出来,皱眉看着云知锦,似乎很不满她的行为:“长公主,老臣知道在边关三年委屈您了,但是您这样做,有些太不讲我们三大家族放在眼中了!”  “三大家族?”云知锦一声冷笑,坐在郑蓉怡准备的龙椅上一动不动:“我只知道我南墨皇族姓云,可不知道什么三大家族。”  三年前先皇去世的时候,上京内各族势力就盘根错节,没想到三年过去,他们居然直接弄了个三大家族出来。  在皇族面前说三大家族,这是云知锦听到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苏炳瑞狠狠皱眉,道:“公主殿下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未免有些太藐视礼数了吧。”  “哦?那我应该用什么口气说话?”云知锦一挑眉头,故意道。  苏炳瑞道:“我虽然是臣子,但也是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的,而且殿下还跟我儿有婚约,我也算是殿下的长辈,殿下应该……”  云知锦冷笑道:“苏丞相是不是想让我三拜九叩跪见你?”  苏炳瑞一愣,随即理所当然道:“三拜九叩就不用了,殿下还是先把太妃放开,我们去殿内再说。”  他的口气那么平常,仿佛真的是在教训一个小辈一样。  却听得云知锦笑出声来。  这些人太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云知锦豁然从龙椅上站起来,玄黑凤袍长长的衣摆拽地,气势凌然:“苏丞相,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苏炳瑞皱眉,似乎并不关心云知锦的想法,接着道:“您还是先将太妃……”  话没说完,就被云知锦打断了:“我来京城,是来继承皇位的,奉的是我父皇的旨意,与各位无关。”
  苏炳瑞一下就被噎住了,不满地皱眉:“与我们无关?”  “对,与你们无关。”云知锦冷艳红唇勾起魅惑的笑,眼底却一片冰冷:“与你们无关的意思呢,就是说——”  “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这皇位,我坐定了!”  随着云知锦铿锵话语出口,刚才还静止不动犹如雕像的玄甲军又活了!闪着寒芒的尖锐刀尖出鞘,几乎是转瞬间就架在了苏炳瑞一群人的脖子上。  看着紧紧贴自己脖子的刀刃,苏炳瑞皱眉,脸色阴沉下来:“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云知锦懒洋洋道:“皇宗玉牒在哪里?”  苏炳瑞无论如何也想到苏簌会这样嚣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怒道:“公主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大逆不道!你……”  见苏炳瑞还准备长篇大论下去,云知锦不耐烦一挥手,副官立刻会意,一把将旁边的苏流舫抓住,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还不赶紧按照我们殿下的命令来办!”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苏流舫被刀锋一吓,顿时面无人色,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父亲可是当朝丞相,他现在就站在这里,你你你你你别太嚣张!”  “笑话!”面对苏流舫的威胁,云知锦冷笑一声,她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副官架在苏流舫脖子上的刀也往前凑了一分,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苏流舫的脖子,血缓缓渗了出来。  云知锦终于收敛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和玩味,面无表情地看着郑蓉怡跟苏炳瑞:“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皇室玉牒在哪里?”  “云知锦,你这是反乱叛上,是谋逆之罪!”  苏炳瑞面色铁青冲着云知锦低声怒吼,然而下一秒,当副官擒住苏流舫的手再次用力的时候,苏炳瑞陡然没了声息,他怒气冲冲看着云知锦,却不敢在出声。  苏家只有这一个儿子,没了就是没了。  云知锦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然而郑蓉怡却急了,她还盼着苏炳瑞能为她主持公道,眼下的情形却对她越来越不利。  郑蓉怡被绑在椅子上,大喊出声:“苏丞相,你千万不能听她的!她是南墨的乱臣贼子,绝对不能把皇室玉蝶拿给她!”  另外一边,副官满脸戾气:“拿不拿?”  “爹!救救我!”  苏流舫大声呼救,苏炳瑞眉头狠狠皱起,看着云知锦,怒道:“公主殿下,您这样……”  云知锦不耐烦的一挥手,破损的殿门再次涌进来一大群人,都是身穿黑甲,表情肃穆。  这些人迅速将大殿包围,其中一名领头将军走上前来,在云知锦面前单膝跪下,朗声道:“副将杨遂叩见公主,皇城内外已经全部肃清,我军十万人马全数在大殿之外,等候公主调遣!”  这话一出,郑蓉怡面如死灰!  连苏炳瑞都颤抖了起来。  十万大军,云知锦真的带着她的十万大军过来了!
  “我跟你说那么多,已经是对你们的尊重,你们要先帝遗旨,我有,你们要名正言顺,我也有。”云知锦站在皇位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眼神冰冷:“可我拿了遗旨,你们说是假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你的圣旨本来就是假的!”郑蓉怡被绑在椅子上,死不承认!  “哦,原来我的圣旨是假的。”云知锦一改刚才的漠不关心,从副官手中拿着圣旨缓缓走下高台,走到郑蓉怡面前,将圣旨送到她面前,道:“圣旨上这上等蓝田白玉也是假的?这圣旨上独有的金丝暗纹绣龙也是假的?还有这冰蚕绫锦……”  云知锦一连说了许多,都是皇家圣旨独供的材质,说得郑蓉怡连连后仰,若不是被束缚在椅子上,恐怕都要摔到地上去了。  可就是这样,郑蓉怡还是死不承认:“你肯定是偷了先帝没有使用的圣旨,自己偷偷伪造了一张……”  云知锦一脸冷漠,将圣旨展开,堵到郑蓉怡脸上:“那这上面的玉玺大印也是假的?”  “是……”郑蓉怡眼底心虚一闪而过,口中却依旧强硬。  云知锦发出一声冷笑,将自己的圣旨往旁边一扔,扯过郑蓉怡的心腹,将他手中的假圣旨抢过,一把糊在郑蓉怡脸上,厉声道:“那你这连蓝田白玉金丝暗绣都没有的圣旨,就是真的了?!”  郑蓉怡唯恐自己被毁容,看着圣旨摔过来,慌忙转头躲开。  那卷圣旨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展开露出里面的内容,竟然是一片空白。  郑蓉怡口口声声强调的真圣旨,居然就是一张白卷。  苏炳瑞的脸色瞬间变了。  满朝文武就因为一张空白的假圣旨被欺骗了这么久。  云知锦面上毫无波澜,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她转头看向苏炳瑞,淡淡道:“苏丞相,现在您觉得呢?”  地上的假圣旨刺眼无比,苏炳瑞看看自己被抓住的儿子,再看看被绑在椅子上的郑蓉怡,缓缓摇了摇头。  “苏丞相!你不能这样!你要帮我!”郑蓉怡立刻尖叫出声,整个人有些揭斯底里了!  她努力辛苦了这么久,眼看就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怎么能在登基大典这一天毁于一旦?!  “丞相,你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就同意你女儿跟我儿子的婚事,我让她做皇后!到时候你就是国丈了!”  郑蓉怡唯恐苏炳瑞不肯帮忙,惊慌之下口不择言,将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讲,苏炳瑞面色奇差无比,他怕郑蓉怡说出更多,忙对着云知锦一拱手,道:“老臣听从长公主的安排!”  云知锦勾唇一笑,从容走到郑蓉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你一心计谋,设计让我母后惨死冷宫,让先皇提前离世,你也成不了南墨的皇帝。”  “你胡说,我没有!”郑蓉怡身体颤抖满眼心虚,却仍旧硬撑着道:“你是污蔑我,你母亲是自己不要脸与他人私通,才会被先皇打入冷宫——”  “啪!”  郑蓉怡一句话没说完,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就打断了她的话语。
  郑蓉怡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看着云知锦,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被打了!  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片巴掌红印,五根手指清晰可见!  云知锦冷冷看着她,高高扬起的手缓缓落在自己的刀柄处,道:“你再说一遍,谁与他人私通?”  “你……你……”郑蓉怡想要开口,可云知锦的表情太过吓人,仿佛只要她再说一遍,那把雪银长刀就会随时出鞘,将她一刀两半一般!  郑蓉怡支吾了很久,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出来。  看气氛越发凝重,苏炳瑞忙上前道:“公主殿下,今日良辰,不宜动怒!”  副官也上前劝道:“殿下,今日是您的登基大典,不宜见血!”  云知锦放在刀柄上的手这才挪开,转身,冷冷道:“皇族玉牒取来,我今日就要登基!”  清越的声音带着凌冽的气势,响彻在威严的正殿上空,这一次,再无人敢拦。  副官很快带人去了皇族祠堂,将玉牒请了出来,当着苏炳瑞一众大臣的面儿,云知锦提笔就要往上写。  有人出声阻拦:“这不符合礼法,宗族的玉牒应该是由族内长辈写下的。”  云知锦动作一顿:“族内长辈?”  郑蓉怡顿时张狂起来:“哈哈哈哈云知锦,没想到吧,先皇去世,你现在唯一的长辈就是我!我是不会给你写名字的!”  云知锦眼神冰冷地扫了郑蓉怡一眼,郑蓉怡瞬间噤声。  “这位大人,你肯定是记错了。”云知锦转过头去,沾了浓浓一笔墨水,提笔就往玉牒上落,一边写一边道:“我怎么记得只要名字写上去就好,是谁写的并不重要呢?”  配合着云知锦的动作,副官战旗一挥,数万玄甲军齐齐往前一迈,发出铿锵的声音,震得大地都颤动了!  刚才说话那文臣瞬间闭嘴,犹如一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再也不敢出声反对。  云知锦手中笔尖一挥,一个名字便行云流水般出现在皇家玉牒上。  云知锦写完将笔墨一扔,旁边有人小心翼翼道:“那这登基大典……”  他声音充满了忐忑,生怕这女煞神一个不开心将他砍了。  云知锦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将郑蓉怡精心准备的凤袍随意往身上一披,丝毫不在那名贵的衣摆拖在地面上,就那样往正殿走去。  “我云知锦登基,还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淡然的声音在正殿上空响起,无人敢开口反驳。  郑蓉怡在云知锦身后愤怒地大喊着,却阻止不了云知锦的脚步。  见大势已去,苏炳瑞在云知锦身后跪下,扬声道:“老臣苏炳瑞叩见吾皇。”  这话一出,直播间一直屏息观看的观众瞬间炸了,弹幕如流水一般滚过屏幕,整个画面都被遮挡住了。  “没想到公主真的登基了!我们直播间出了一个女皇帝。”  “刚才说长公主不可能登基的人,看打脸了吧!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长公主的做不到的!”  “公主已经上了皇室玉牒,大家应该改称呼了,以后就不是殿下,是陛下了!”
  正如之前所见,云知锦是一名直播主,她本人其实是来自千年之后。  未来世界,人们发明出一种技术,可以通过时光重塑让过去的时间轴出现新的分支,人就可以穿越到千年前。  但这种技术不能大批次生产,因为每有一个人穿越,就代表延伸出一个新的世界。  于是,为了让未来的人们能够观看到过去的世界,直播主这种职业应运而生。  云知锦就是最早那批成为直播主的人之一。  直播时间跟未来世界的事件流是不一样的,尽管云知锦在未来时间还是个青春美少女,在直播时间她已经度过十个年头了。  十年光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  从正殿内离开,云知锦没有着急巡视她刚到手的领地,而是偏头问了副官医生:“景瑞呢?”  云景瑞,就是刚才被悬挂在城墙上,云知锦年仅八岁的亲生弟弟。  “在偏殿。”  云知锦脚下一转,直冲偏殿而去。  刚一进偏殿大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云知锦抬头,看到一群人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地争吵着:“不省人事,四肢厥冷,大汗淋漓,定是因为阴寒内盛,阳气暴脱,神无所依,故昏迷不省人事。”  “不对不对,我看他牙关紧闭,呼吸气粗,应该是肝风内动,肝阳上亢,清窍闭塞,故而昏迷。”  “不是,我觉得应该……”  云知锦站在门口简单地听了一下,最后总结出一个事实,就是这群庸医也不知道弟弟昏迷因何而起。  “杨凛,去把军医喊过来。”云知锦冷声道:“还有,把这些人都赶出去!”  副官杨凛迅速清场,把皇宫内的御医都赶到墙边排排站着。  云知锦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弟弟,小小的一个深深窝在被子中,小脸苍白,口中一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这孩子……就算是昏迷了也是这样不安吗?  云知锦心头闪过一丝内疚,她在边关三年,就这样将弟弟丢在皇宫中三年,也不知道郑蓉怡那个女人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云景瑞从小就生得玉团般可爱,作为目前直播世界唯一一个出现的萌物,弹幕对他的关注度也很高。  看着云知锦在弟弟的床头上坐下,弹幕上有人劝道:“公主别太内疚了,这些年这么努力,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好弟弟吧,这些我们都知道的!”  “是啊,殿下从来都不是什么贪图名利的人,想要成为皇帝,其实还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  看着弹幕如此理解自己,云知锦唇角终于露出一抹浅笑。  是啊,她强行登基为帝,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已。  低头看了看弟弟苍白的小脸,云知锦的心越发坚定,现在她回来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再伤害她在意的人了!  不多时,杨凛就带着军医过来了。  军医一身青衣,气质温雅容貌俊朗,刚一出现,墙角的御医就惊讶了:“天哪,居然是药王宗大弟子温如水……”
  云知锦对此人十分信任,他一过来就起身让开,让他为云景瑞诊治。  温如水冲云知锦点点头,没说话,直接跪在了云景瑞的床边帮他把脉,片刻后,他皱起了眉头。  能让温如水皱眉的可不多,云知锦忙问道:“怎么样?”  “殿下,令弟是中毒了。”温如水起身,言简意赅道:“需要钟灵山碧玉草才能解救,但碧玉草必须是新鲜的才有效用……殿下,您……”  云知锦瞬间决定:“立刻启程,前往钟灵山!”  “殿下!”温如水道:“这一定是敌方的阴谋,您现在刚入城,若是此时离开,肯定会生出许多变故。”  云知锦身形一顿,这些她当然知道,只是……  偏头看看还躺在床上的弟弟,云知锦低声道:“如果不去,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温如水皱眉,缓缓摇了摇头:“这毒除了碧玉草无药可救,如果不去……”景瑞皇子恐怕就要从此沉睡下去,不出三天,就会失去性命。  云知锦唇角微勾,眼神锐利:“我登基为皇原本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若留在京城稳定大局就要牺牲就景瑞,那稳定下来的大局还有什么意义?”  温如水是最了解云知锦性格的,听到这话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躬身行了一礼:“殿下一路顺风。”  云知锦对副官道:“你去准备吧。”  说完,低头将弟弟抱起,往门外走去。  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离开京城这里就会出乱子,因为她云知锦能攻上京城第一次,就能将这地方打下来第二次,郑蓉怡等人的阴谋诡计,在她眼中都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云知锦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她的人押着郑蓉怡往外走,郑蓉怡形容狼狈,一路骂骂咧咧,看到云知锦抱着云景瑞站在门口时,微微一愣,随即张狂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云知锦,你没想到吧!就算你攻占了皇城又如何,最后还是保护不了你弟弟!”  “云知锦!你早晚会被赶下台的!就算你把我囚困起来,苏炳瑞也不会放过你,郑家也不会放过你!”  云知锦没有理会郑蓉怡,郑蓉怡就这样被拖走了,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空,让云知锦狠狠蹙眉。  安排好一切的副官正好在这时走了过来,看到云知锦的表情严肃,微微一愣:“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云知锦眉眼一转,低声道:“走。”  先给弟弟治病,这些人,等她回来再收拾。  待她归来,三拜九叩盛世大典,一样都不能少!  ……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从皇城疾驶而出,行往钟灵山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传入了苏炳瑞的耳中。  他刚从皇宫回到苏家,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连砸了几个花瓶。  看着地上的碎片,苏炳瑞咬牙切齿道:“一个女人也想登基!还想让老夫给她做丞相!做梦!”  苏流舫也在一旁,见父亲如此,忙道:“对!让她登基还不如让父亲您来!”  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苏炳瑞转过头去,恨铁不成钢道:“当年让你娶她为妻!你却留不住人,现在惹出这么多事端!”  苏流舫万分委屈:“父亲您今天也看到了,那女人跟个母老虎一样,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您总不能让我跟一个母老虎过一辈子吧?”  苏炳瑞不说话了,他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的,沉默了片刻,苏炳瑞道:“趁着那女人出京,我们早做打算,走,去拜会一下安大人。”
  五个时辰之后,云知锦一行人在上京城外的一家茶馆前停下。  云知锦换了方便行动的男装,骑着马在队伍前头,杨凛下马查看过之后,对云知锦道:“公子,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面前这茶摊不大,马厩里却拴着几匹名马,不远处的树林下,一辆精致的马车停着,车夫正在给马喂草,察觉到云知锦的目光,那马夫皱起了眉头。  云知锦坐在马上,淡淡道:“进去问问。”  杨凛领命而去,却没想到,茶摊老板没出来,却有个小厮一样的人出来了。  那小厮看上去面目清秀,只是表情有些不善,往茶摊门口叉腰一站,开口就骂:“你们这些人还要不要脸了?贪恋我家公子也要有个度数,你们都是从京城一路追过来的吧!”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  一路旅途无聊,直播间的观众正在穷极无聊地嗑着瓜子,听到这小厮的声音,顿时来劲了。  “嘿,小伙伴们,又有戏看了,前排出售各种瓜子汽水,先到先得!”  “前排挤一挤,我记得公主在边关的时候就招惹了不少桃花债,不过那个时候公主是男装,所以招惹的是妹子,难道今天终于轮到汉子了?”  “hhh所以殿下现在是男女通吃了吗?”  云知锦就瞥了一眼弹幕,差点没喷出来,费了好大力气才绷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越发面无表情道:“我们只是想在这里歇歇脚。”  但那小厮却一点都不听,目光在云知锦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身后的马车上,一下大叫出声:“骗人!你身后的马车上是不是坐着涂大虎?是不是他?你是他的打手!你别想骗我!也不想带我们家公子走!”  这小厮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级,站在云知锦面前简直就是个孩子,云知锦懒得跟着小孩子争吵,马头一掉,道:“走吧。”  杨凛还是不服,站在原地没动:“公子他们也太不讲道理……”  茶摊前,小厮还在喋喋不休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来找我们家公子的,你们做梦吧!就算你们在茶摊前跪下,我也不会让你们进来的,我们家公子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  杨凛原本还想跟他辩驳一下,听到那小厮跟连弩一样噼里啪啦自己说了一大串,也汗颜了。  算了,小厮智障成这个样子,想必他们家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不跟这种人同一屋檐下了,容易拉低智商。  杨凛上马追随云知锦的脚步,云知锦却回头看了一眼。  那茶摊有些简陋,从云知锦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端坐在桌旁,腰板笔直似青松翠竹,身形却又是纤瘦的,似是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隔着老远,似乎能听到那人沉闷的咳嗽声。  是个有趣的人。  云知锦这么想着,却一勒马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她扬声道:“路上不再歇息,全速前进,尽快赶到钟灵山!”
  而另外一边,那小厮看着云知锦等人离开,也懵逼了,站在门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茶摊里头,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清茗,回来了。”  小厮这才如梦方醒,他脸上泛起一股愧疚,低着头走进茶摊,回到他们家公子身边,十分不好意地说:“公子,我把他们赶走了,但是……但是他们好像不是徐大虎的人。”  白衣公子坐在茶摊中间的桌子上,茶摊里的矮屏风遮挡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从那雪白的衣袖中伸出来,五指纤长骨节分明,似是无瑕白玉雕成,白色衣襟轻轻拂过茶馆桌面,轻裘缓带,清丽秀雅。  他的语调轻缓而慢,似是中气不足,但抛去那点虚浮,本质仍旧是优雅从容的:“走就走吧,看他们神色匆匆,应当是急于赶路,与你无关。”  被自家公子安慰两句,小厮神色这才好看了些,道:“公子,我们也该启程了,这里距离钟灵山还有一段距离呢。”  白衣公子顿了一下,缓缓道:“好。”  另外一边,云知锦等人一路疾驰,终于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钟灵山。  她将温如水安排在山下照顾弟弟,自己带着杨凛等人上山寻药。  谁知这山上不知有什么古怪,云知锦几次上山都莫名其妙回到原地,她心系弟弟的安危,如此几次后难免烦躁。  在她又一次回到山脚下之后,温如水从马车里出来了,道:“殿下,这山上可能有些古怪,我记得这附近钟灵山谷内有位名医,不如去拜访一下他。”  云知锦在直播世界的时间基本都浪费在了两个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是边关,对南墨京内的事情知之甚少,温如水这么一说,她才恍然,上前重重拍了温如水肩膀一巴掌,道:“你怎么不早说!”  温如水被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趴在地上,苦着脸看着云知锦:“殿下,就算我忘了……您也不用故意报复我吧?”  他虽然是药王宗出身,却只修医术不修武功,哪里经得起天神神力的公主殿下这么一巴掌!  “既然知道这谷中有人,那就去拜会一下!”云知锦却不理会温如水的抱怨,手一挥带着人马集体转向钟灵谷。  钟灵谷就在附近,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书“钟灵”二字,字体狷狂张扬,一看就知道写字的人定然也是狂放高傲之辈。  山谷内云雾缭绕,明明是晴朗天气,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云知锦没敢贸然闯进,而是站在谷口,先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大声喊道:“南墨云知锦拜会钟灵谷主人,还请出来一见!”  她这一声是用了内力的,声音远远回荡,几乎整个山谷都能听到了。  山谷内沉寂片刻,云雾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四十岁上下,一身布衣短打,不像山谷主人,倒像是个看门的。  那人看到云知锦等人也不回礼,只是冷冷道:“我们家主人不见外人,诸位请回吧。”
  不见外人?那怎么行,弟弟的毒怎么办?  云知锦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钟灵山上的阵法可是你家主人所下?我们无意冒犯你家主人,只是请他暂时将阵法撤了,我们要上山寻药。”  云知锦态度谦和,仆人却露出嘲讽的表情,鄙夷地看着云知锦,道:“你们是什么人呢?也敢去我家主人的后花园中采药?还是回去吧,这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  站在旁边的杨凛一下就气乐了:“你说钟灵山是你主人的后花园?可据我所知,钟灵山是一座山,隶属南墨!”  普天之下皆王土,这人居然说钟灵山是他的?  云知锦一摆手,示意杨凛先不要说话,然后对那仆人道:“我弟弟身受重伤,需要山中碧玉草救治,只要一颗就好,如果你们家主人介意,我们可以出重金相酬,或者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可以拿来交换。”  云知锦是诚心诚意想跟这位谷主先生交流。谁知仆人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更加嘲讽道:“就凭你?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吗?你知道碧玉草多珍贵吗?你这种莽夫不可能买得起!”  云知锦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一番话,末了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为了出行换上的黑色短打,布料质朴简单,除了耐穿没有任何特色,身后的马跟马车都是在驿站随手顺的,因为她自己名驹繁影这两天精神不好,所以没带出门来。  嗯,是挺像莽夫的。  而且还是很穷的那种。  云知锦从军多年,经常被人当成莽夫粗汉,面对这种情况,她通常选择……  弹幕:“哈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又被当成男人了!这些人是眼瞎吗?明明殿下那么漂亮!”  “2333快快快,我们是不是又要看到传说中那个了!殿下上啊!”  云知锦只是扫了一眼弹幕,眼底就闪过一丝无奈,她的观众们啊,真是爱看热闹。  不过既然观众喜欢,她再表演一次又何妨?  通常面对这种以貌取人的人,云知锦就选择——用拳头说话!  好好说话说她是莽夫,那她就用莽夫的方式来解决吧。  云知锦不再与这仆人废话,直接给杨凛使了个眼色,杨凛瞬间领悟云知锦的意思,喜上眉梢,很愉快地带人将仆人跟摁倒了地上!  这变故让人措手不及,仆人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换了个样子,趴在地上大喊道:“大胆!你们这群莽夫,你们在钟灵谷门口闹事,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温如水起初在后面的马车上照看云景瑞,听到这动静走下车来,无奈道:“我药王宗都没有这样大的排场,钟灵谷主好大威风。”  “药王宗……”这三个字几乎称得上是响彻九州大陆,仆人脸色瞬间变了。  云知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带我们进去。”  仆人被压着趴在地上,努力抬头也只能看到云知锦的一个下巴,就在他张口准备说话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亏我刚才还觉得愧疚,原来你们真的是在跟踪我们!”
  云知锦惊讶回头,却见刚才在茶摊门口遇到的小厮正站在她身后,叉腰看着她。  这可是巧了,云知锦一挑眉。  清茗也觉得诧异,他刚才还在为自己的鲁莽内疚,谁知就又遇到了这人,这下他终于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人就是尾随他家公子的!不然怎么会这样巧合?  “差点就被你骗过去!”清茗十分恼怒,气得脸都红了:“你肯定是想要先进谷,然后把我家公子堵在山谷内!”  这少年生得唇红齿白,模样可人,说话的声音也软绵绵的让人恼怒不起来,云知锦在边关多年,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女人看过,偶尔还会像其他汉子一样,去调戏别家的小姑娘。  此时看到这恼怒的少年,云知锦又生出了调戏之心,不由露出一个晃眼的笑容,不紧不慢道:“你说我是为了你家公子才来到这山谷的,可有什么证据?”  清茗当然是没有证据的,可这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看少年说不出来,云知锦又是一笑,道:“小先生,你可要讲道理,话不能乱说啊。”  云知锦一身气势凛然,穿男装的时候看不出丝毫破绽,笑容俊美,那小厮被云知锦笑着看着,脸居然渐渐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失去了跟她对视的勇气!  明明对方也是个男的,有什么好脸红的!  “你你你……”清茗脸红着红着就结巴了起来,眼睛一撇看到旁边还被压着的山谷仆人,终于找到了可以转移的话题,忙道:“你居然还对阿言做这样的事情,还不赶紧把他放开!”  这小厮能叫出钟灵谷仆人的名字,想必是对这里很熟悉了,云知锦一挑眉,挥手让杨凛将人放开。  杨凛也是无奈,他家殿下这种表情他见得多了,想必是对着这群人感兴趣了。  他也懒得拦着自家殿下调戏人,伸手将手下的人给放开。  那叫阿言的奴仆站起身来,对着小厮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容公子来了,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了。”  这仆人之前对云知锦等人蛮横无礼,现在对着一名小厮却这么恭敬,这让云知锦对小厮身后的那位公子更加感兴趣了。  只是那位公子似是身体不太好,一直在马车内没有出来。  云知锦瞥了一眼那辆马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都是来求见钟灵谷谷主的,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一起,不妨就一起进谷吧?”  面目清秀的小厮大概是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顿时炸毛:“什么?你都已经被发现了,居然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钟灵谷怎么可能让你这种人进!”  云知锦笑道:“不行嘛?”  “当然不行!”  清茗还在炸毛中,他身后的马车却伸出一只手,将车帘半挑开。  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清茗,就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进去吧。”  声音很低,若不是云知锦耳力过人,恐怕就要无视过去,而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小厮瞬间安静下来,不满地瞪了云知锦一眼,居然真的后退一步,没再说话了。
  云知锦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这位马车上的公子给吸引走了。  那只手削瘦雪白,骨节分明,光是看那一端指尖,都能让人想到轻裘缓带风雅之情。  可惜,手的主人并没有将帘子挑开,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很快就将车帘重新放了下去,遮住了云知锦的目光。  小厮清茗看到云知锦在看自家公子的马车,立刻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傲娇道:“看什么看!我家公子都说让你一起进去了,还不快点!”  云知锦无奈后退一步,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  被放开的阿言狠狠瞪了云知锦等人一眼,一拂衣袖,道:“以你们这种身份本来是不可能进谷的,但既然容公子都开口了,那就勉为其难让你们去吧!一会儿进谷不要到处乱走,弄坏了东西你们赔不起!”  这仆人说话张狂高傲,杨凛十分不忿,正要上前争辩,却被云知锦挡下。  云知锦低声道:“莫生事端。”  杨凛虽有不甘,但云知锦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愤愤退了下去,末了还抬头瞪了清茗一眼。  清茗毫不示弱,瞪了回去!  依稀间,云知锦似乎是听到马车内那位白衣公子无奈叹息一声。  她唇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终于将目光从马车上挪开,转向阿言:“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一行人在钟灵谷谷口纠缠半天,终于进谷去了。  那位容公子大约是找谷主有什么急事,进谷就跟云知锦等人分开了,而云知锦等人则被阿言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阿言道:“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等会儿谷主有空了,自然会让你们过。”  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云知锦一行人在院门口面面相觑。  面前的小院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成,院内生满杂草,房屋破旧,窗户上都是窟窿。  进了谷还不见人就算了,居然还将他们安排在这种地方?  方才好不容易将火气压下去的杨凛瞬间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钟灵谷谷主理论:“居然敢将殿下安排在这种地方!他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然而走出去两步,却发现云知锦已经抱着小殿下跟温如水一起进了院子。  他身上的气势顿时一萎,只好又委委屈屈回头,跟着一起进去了。  这小院子外头看着凄凉,屋里还勉强可以,云知锦将云景瑞放在床上,起身询问温如水弟弟的情况:“怎么样了?还可以坚持多久?”  温如水道:“殿下不必着急,三日内拿到碧玉草就可以了。”  床上的人面色白皙,呼吸匀称,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想到自己在外奔波三年,回到京都却不能跟弟弟好好说说话,云知锦心中就一阵烦躁。  “我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去见见那位谷主。”  留下这样一句话,云知锦就离开了小院。  从院子里出来,云知锦就打开了弹幕界面,想看看直播观众的聊天,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看着她皱眉,大家也是心疼不已,弹幕纷纷劝慰:“殿下不要着急,不是说还有三天时间吗?那谷主见完那位公子,应该会过来找殿下的!”  “实在不行就点名身份嘛!他肯定双手将碧玉草奉上。”  云知锦一笑,对弹幕这些评论不置可否。  大家也知道这种安慰无济于事,可这看着云知锦烦恼,他们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不过,很快就有人说了一条看上去好像很靠谱的建议:“之前那位容公子看上去与谷主关系不菲,还是他让殿下进谷的呢,殿下不想暴露身份横生事端,不如去找找那位公子?他帮您说清,说不定这事情就成了!”
  看了那么多条,也就这条靠谱点。  云知锦道:“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弹幕立刻为云知锦引路:“殿下往前走,前面路口左拐。”  云知锦提步往前走去。  而另外一边,钟灵谷谷主已经帮容公子看完了病,例行将他安排到后院的温泉中,容公子进了温泉,却忽然想起自己忘记带药了,只好让站在外面的清茗去钟灵谷主的小屋帮他取药。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了,清茗轻轻抱怨着:“公子什么时候能对自己的身体慎重一些。”  容公子只笑不说话,轻淡的笑声从屏风后传出,温雅谦和。  清茗对他家公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转身离开。  而这个时候,云知锦正好从另外一条小路转过来。  她对谷内并不了解,当然不知道那位公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听着弹幕的指引一路走过来。  毕竟这直播世界是为了直播系统服务的,在不影响剧情的前提下,观众们是可以转换视角,看到她看不到的东西的。  云知锦绕过路口,看到面前有一栋小屋,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皱了一下眉,跟弹幕确认:“是这里吗?”  弹幕异口同声:“对,就是这里!”  “……”虽然一切都是正常的,但云知锦就莫名觉得哪里不对。  但都已经走到眼前了,她当然要过去看看,便跟弹幕说了一声,将弹幕界面给关掉了。  然后走到小屋面前,敲了敲门:“请问,里面有人吗?”  云知锦去敲门的时候,直播间弹幕忽然热闹了起来,作为观众,他们当然知道这小屋里头是什么了,有人担忧道:“我们没告诉殿下那位公子在沐浴诶?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有人却道:“hhhh难道你们不想看看那位容公子的真面目吗?我之前好像看到过他的侧颜,那叫一个……貌若天仙!”  “貌若天仙那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嘛?你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吧。”  虽然楼上弹幕观众的形容词遭到了大家的集体吐槽,但也把大家的兴趣勾了起来,纷纷表示想知道容公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并且坚决不肯提醒云知锦里面人在做什么。  担心的人也只好作罢:“好吧,就算现在提醒殿下,殿下也看不到了……诶!别抢我前排,我也想看看容公子到底长什么样!”  “哈哈哈哈楼上,你也是口嫌体正直嘛!”  弹幕这些对话云知锦是一概不知的,她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里头没有回应,门却自己开了。  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云知锦挑眉,试探着往里迈了一步。  小屋从外面看面积不大,进门之后却发现屋内十分空旷,什么家具都没有,门口就横着一架屏风,遮挡住云知锦的视线。  这时,门里忽然响起一阵声响:“是清茗吗?”  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正是之前在门口偶遇的那位容公子。  “不是。”云知锦回道,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正打算绕过屏风跟里面的人说话,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水声。  云知锦的脚步一下愣住了。  里面的人声音带上了诧异:“不是清茗?你是?”
  云知锦脸上是大写的尴尬。  那水声太明显了,一听就是在洗澡。  里面沉寂了片刻,又道:“阿言?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让人不忍拒绝,云知锦往前迈了两步,来到屏风旁边。  站在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里面一角,屋内水雾笼罩,正中央有一个大池子,一抹模糊的身影趴在水池边,漆黑的长发垂入水中,又轻轻漂浮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硕大黑莲。  隔着雾气,池中人身形容貌看不清楚,但正因为这份朦胧,越发显得这位容公子魅惑勾人,似乎是在引人采摘一般。  云知锦脚步迟疑了一下,就没有及时离开。  水池中的人沉默了片刻,也认出了云知锦并非他的小厮,却缓缓道:“是谷口遇见的那位公子吗?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云知锦:“……”  她正要拒绝,却听里头的人又道:“我身体不好,药浴不能离开水池,却忘记将衣服带进来,我的小厮也不在,能不能麻烦公子将我的外衣送进来,放在池边就好。”  原来他身体不好,难怪之前都没有路面。  “好。”  想到一会儿还有求于人,云知锦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放在一旁的白衣,同茶摊门口一瞥看到的是一样的。  云知锦将衣服拿了起来,道:“是这件吗?”  “是的。”容公子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谢谢。”  云知锦探身将衣服放在水池边,转身便打算先退出去,谁知就听到了身后水声响起,她下意识就回了一下头。  云知锦发誓,她真的只是下意识回了一下头!  谁知道就看到了余生难忘的场景!  水中的男人并不是像她想象中那样未着寸缕,他身上还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此时被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  云知锦回头的时候,他正好从水池中出来,拿起地上白色的长袍披在身上,白色衣襟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在他身上后,很快又浸出水色,他黑色的长发就这样披在肩头,黑发白衣,极致妖娆。  见云知锦正在看着他,男人也不慌张,笑容从容略带羞涩,对云知锦一拱手,道:“在下容隐,抱歉,让公子看到这不雅一幕。”  “不,没事。”云知锦口气平淡说出这样一幕,顿了一下,又道:“我先出去了。”  “好。”容隐点头。  云知锦几乎是落荒而逃。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她一直靠在墙壁上,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一点红润从她的耳根处慢慢泛了出来。  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云知锦才颤抖着双手将弹幕界面打开。  直播间也在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群人刷屏快到根本来不及看:“天哪小哥哥盛世美颜QWQ我要叛变了,我要变成这位容公子的粉了!”  “他真的身体不好诶!我怎么感觉自己看到了人鱼线。”  “o(*////▽////*)q公主殿下是不是害羞了?我好像看到殿下脸红了!”  云知锦瞪了一眼弹幕窗口,手动将直播间下方的评论界面打开了。  
  弹幕一般是滚动在直播画面上的内容,只显示观众发出的句子,并不显示ID,如果想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话,只能去下面的评论区手动翻。  云知锦也不嫌麻烦,一路往上滑终于找到了之前给她出主意的那个人。  是个眼熟的ID,叫做醉里烟花。  云知锦唇角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容,又将弹幕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明晃晃地摆着这样一行弹幕:  醉里烟花:o(*////▽////*)q公主殿下是不是害羞了?我好像看到殿下脸红了!  云知锦咳嗽一声将评论区关掉,却见弹幕上有个人哭着滚着飘过:“(PД`q。)殿下我错了你千万别打我,我不应该坑你去见容隐的。”  这位醉里烟花果然是故意的,云知锦阴笑道:“是吗?我看你看得挺开心的呀。”  醉里烟花:“(⊙﹏⊙)额,殿下不也看得挺开心的嘛?刚才都目不转睛了!”  云知锦瞬间炸毛,什么叫她看得挺开心?什么叫目不转睛!  她刚才只是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好吧,她承认容隐是长得挺好的,她刚才确实也心跳加速了……呸!扯远了。  为了维持自己在观众心中的形象,云知锦绷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炸毛,正打算教训一下这位大胆的观众,却听到身后有人温声道:“这位公子?”  是容隐的声音。  纵使知道直播世界的人是看不到弹幕界面的,云知锦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立刻将弹幕界面关掉,佯装无事的转过身去,淡淡点了点头:“你出来——”  话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容隐换下了刚才那身半湿不湿的白衣,换了另外一身白衣,衣襟领口处有黑色的绣纹,宛如墨染,他身姿削瘦却挺拔,犹如青葱翠竹,自有风骨。  容颜更是清俊雅致,鼻梁高挑,唇红齿白,漆黑眼仁睿智幽深,似乎能在瞬息之间洞察人心,然而眼角又微微上挑,带着温泉中晕染的湿气,微微泛着勾人的红。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好看成这样。  云知锦心头又是重重一跳,差点将自己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就在云知锦跟容隐对视的时候,直播间里,刚才被点名的醉里烟花被面前的画面戳中最兴奋的点,在弹幕上兴奋地刷着屏:  “看!公主殿下跟他多般配,一个是峥嵘铁血的将军公主,另外一个是孱弱多智的美人公子!”  “啊啊啊好想看殿下压倒他啊!刚才在温泉里,容美人完全就是一副我身体孱弱快来压倒我的样子,殿下怎么就没失足跌入池中跟容美人亲密接触一下呢!”  “想拨开容美人的白衣,想把他压在温泉池边,想弄哭看他梨花带雨地求饶QWQ。”  大约是醉里烟花脑补得太过分了,楼下有人看不下去了。  “嘿,哥们,醒醒,殿下跟他才刚认识……好吧,我承认也很想看_(:з」∠)_殿下什么时候把这美人推到,不用负责的!”  “就是就是,这么多年了,公主还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把美人推倒。”  不得不说,直播间的观众还是很关心云知锦的个人问题的。  不过,这些话还好云知锦没有看到,她如果看到了,恐怕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炸毛了!
  “这位……公子,你来找我是有事吧?”  容隐换好衣服出来,静静注视着云知锦,说到“公子”二字的时候,他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云知锦心跳过后,就是一脸面无表情。  刚才让她送衣服,现在人都从里面出来了,还看不出她其实是个女的?  她就是换了一身男装而已,有那么夸张?  然而又不能解释,云知锦只好将自家弟弟的病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如果容公子能让钟灵谷谷主送出碧玉草救治我弟,我一定重金相酬!”  云知锦说完,拱手正要施礼,容隐身后却冲出来一个人,拦到了容隐身前,怒道:“你想对我们家公子做什么?”  云知锦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当成狼柴虎豹防范,一直有些无语也有些好笑,她不欲与这小厮争执,深深看了容隐一眼,道:“云某告辞!”  容隐点头:“云公子放心,不等太阳落山,碧玉草就会送到公子手上。”  有了这句话,云知锦就放心了,大步迈开往自己落脚的小院走去。  远远地还能听到清茗不甘的声音:“公子,你干嘛理会他们!他们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后来云知锦走得远了,剩下的声音就听不清楚了。  离开容隐跟清茗的视线范围,云知锦再次将弹幕打开,却发现弹幕上说的内容她都已经看不懂了。  “hhh你们说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会跟美人公子在一起?”  “我赌一毛钱,肯定是公主主动的。”  “不一定哦,那位公子看上去很腹黑的样子。”  云知锦:“???”  弹幕这是怎么了?  大约是看到云知锦动作的呆滞,弹幕瞬间清零,再刷出来的时候,就是一片祥和:“殿下早啊,今天天气真好。”  总觉得直播间观众在计谋着什么,云知锦面无表情将弹幕窗口关掉,转身离开了。  容隐果然说话算数,不到晚饭的时候,阿言就带着碧玉草过来了,那位钟灵谷谷主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阿言将冒着寒气的玉匣放在桌上,冷然道:“这是我家谷主送给你的,你们拿到东西,就可以走了。”  云知锦示意杨凛将东西手下,淡声道:“好的。”  温如水道:“可以借谷主药房一用吗?”  阿言抬头瞥了温如水一眼,道:“跟我走吧。”  温如水带着碧玉草离开了,趁着他做药的这段时间,云知锦转身去了里间,云景瑞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窝在被子中,显得格外可怜。  他睡得不甚安稳,感觉到云知锦的靠近,他皱眉蜷缩了一下,低声咕哝道:“别……姐姐……姐姐……”  听得云知锦心疼不已,上前抚摸了一下云景瑞的额头,低声道:“别怕,姐姐回来了。”  “殿下,令弟所中之毒极伤神智,即使人在睡梦中也不能安稳入睡,我这里的有安神香,可以给令弟点上。”  身后陡然响起容隐的声音,云知锦浑身一绷猛然转身。  却见容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的了云知锦的身后,杨凛跟在他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杨凛意图解释,云知锦却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你先出去吧。”  杨凛欲言又止地看着容隐一眼,最后还是走了。  容隐仍旧是刚才那样一副温温婉婉的无害样子,将手中的安神香放在桌上,解释道:“冒然前往,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云知锦皱眉,上下将容隐打量一番,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容隐道:“殿下小指根与虎口处都有茧,应当是常年身处军营之人,再加上殿下双目迥然不似常人,身份还是很好猜到的。”  云知锦挑眉,对这话不置可否。  容隐也不过多辩解,安神香放下之后,便同云知锦道别:“殿下此番离京,还是早点回去的,迟则生变。”  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云知锦陷入沉思,并没有追上去。  温如水很快带着解药回来了,给云景瑞灌下之后,景瑞的眉头明显舒展开了。  云知锦长舒一口气,正打算说话,杨凛却从外头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封信,神色匆匆。  看到云知锦,杨凛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大声道:“殿下,京中有变!”  云知锦懒洋洋一挑眉:“发生了什么?慢点说。”  杨凛道:“苏炳瑞那个老家伙请了安天泽安大人回京!”  安天泽!  这名字一处,云知锦脸上懒散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整个南墨谁不知道安天泽是前任丞相,三朝元老,是先皇的帝师!  而且这位安大人此生最重礼数,为人刻板严肃,是绝不会允许云知锦一个女子登基为帝的!  云知锦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她就知道苏炳瑞不会乖乖罢休,没想到将老家伙都请了出来。  云知锦一挥袖,道:“回京!”  弟弟的毒已解,她心无旁骛,就等着处理这些老家伙了!  钟灵谷的谷主貌似对他们不太友好,云知锦没出面,遣杨凛去打了声招呼,一行人便准备离谷。  没想到,到谷口的时候,看到容隐只身一人站在石碑旁,白色披风拽地,整个人犹如一剪寒梅,冷清矜贵。  云知锦骑在马上,看到容隐出现,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人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起疑。  杨凛往前一步,摆出防御的姿态。  看到杨凛的动作,容隐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然后道:“听说殿下要离谷了,容某出来送殿下一程。”  云知锦挑眉,对此不置可否。  容隐又道:“钟灵谷谷主是我的朋友,他隐居此地已久,对人情世故不太懂得,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云知锦了然,原来是来道歉的,看着容隐如玉的侧颜,云知锦唇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容:“无妨。”  她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容隐退后一步,拱手道:“恭送殿下。”  这人实在有趣,云知锦又瞥他一眼,掉转马头,扬声道:“走!”  马鞭一挥,一行人从钟灵谷离开。  云知锦等人消失不见之后,清茗跟阿言从石头后面绕了出来。  阿言跪在容隐面前,道:“公子,他们已经走了,接下来怎么办?”
  容隐脸上笑容隐退不见,眼眸显得越发深邃无光,整个人气势凌厉了许多。  他淡淡道:“你回去吧,下面的事情不需要你了。”  阿言抬头,一脸惊讶:“可是陛……不,老爷说,让我跟着你。”  容隐歪头看了阿言一眼,眼底是明显的不悦,旁边清茗立刻凑上来,怒道:“跟着公子?我看你是来监视我们的吧!”  “清茗。”容隐出声制止了清茗的话,转身缓缓往谷里行去,淡然道:“他想跟就跟着吧,跟着我们的人也不只他一个,他走了也有别人来监视。”  被戳穿的阿言面露难堪,沉寂许久之后,终于咬牙道:“若是公子能成事,那我就走!”  然而容隐并没有听他说话,话音未落,人都已经走远了。  而另外一边,云知锦已经带着人离开钟灵谷。  这一片群山环绕,钟灵山谷距离出山还有一段剧烈,杨凛骑马走在云知锦前头,穷极无聊,便笑道:“殿下,你说那苏炳瑞会不会狗急跳墙,半路追杀我们?”  云知锦唇角掀起一抹莫测的笑容,道:“杨凛啊,我有没有告诉你过……”  “啊?”杨凛不明所以的抬头,还以为他家殿下要夸奖他,然而一个笑容只露出了一般,一道尖锐的风声便从杨凛身后传来。  多年战场经验让杨凛下意识就往旁边扑去。  “诶呀!”  几乎是同时,杨凛惊呼一声,他忘了自己是坐在马上的,这一躲立刻从马上掉下来,跌在旁边的草丛中吃了一嘴的泥。  杨凛快速抬头,却见云知锦仍旧安安稳稳坐在马上,嘴角似笑非笑地噙着,狭长凤眸轻轻扫了他一眼,眼底充满了戏虐。  让自家殿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杨凛顿觉羞愧,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解释。  却听云知锦淡淡道:“来了。”  “什么?”杨凛愕然回头,却见另外一只闪着寒芒的利箭直直的冲着他而来!  杨凛毫无防备,第一次是凭借本能躲开,这一次却做不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云知锦从腰间甩出一根银鞭,长鞭啪得一甩,末端卷住杨凛的腰,直接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扑腾!”一声,杨凛重重跌落在一旁。  等他龇牙咧嘴从地上拍起来,就听到云知锦带着戏虐的声音响起:“杨凛啊,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很乌鸦嘴啊。”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自己要被追杀。  看,这不就来了。  云知锦话音刚落,对面丛林中便冲出来多黑衣人,一言不发,便冲着他们的马队而来!  云知锦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将长鞭缠回腰间,伸手抽出自己的雪银长刀,道:“护好马车!”  自己却一骑当先,冲入了黑衣人人群中!  在马上,没有人是云知锦的对手,手起刀落之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抓住马上那个!”  黑衣人中陡然爆发出一声大吼,众多黑衣人在同一时间抬头,目光齐齐注视到云知锦身上。  同时被这么多充满戾气的眼神看着,云知锦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她将长刀抓在手中,发出张狂的笑容:“哈哈哈这种小把戏也敢拿出来,当我云知锦是什么人了!”
  半路截杀?  苏炳瑞以为这些小喽啰能够挡得住她的路?  “护好马车!我的儿郎们,随我一起杀出去!”  云知锦一声大吼,身后车队顿时精神抖擞,他们都是云知锦的精英部队,在边关的时候一直跟随她出生入死,谁也不会畏惧死亡跟刀剑!  入京这么多天没有打仗,这些人早已按耐不住自己嗜血的刀刃了。  这些黑衣人的出现刚还给他们做调剂!  车队跟随着云知锦的脚步,在黑衣人中硬生生四处一道口子,杀得他们溃不成军。  就在黑衣人节节败退的时候,身后却忽然想起一声孩子的惊呼声,云知锦猛然回头,却见黑衣人的首领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重围,到了马车面前!  车夫已经被黑衣人斩杀,温如水倒在地上,黑衣人擒住了云景瑞!  景瑞刚刚醒来,一睁眼面对的就是冰冷的刀刃,纵使他少年老成,也忍不住呼喊出来。  但很快,云景瑞就恢复了冷静,他紧紧掐住黑衣人的手,大声质问道:“你是谁?我是南墨太子,你敢对我动手,是死路一条!”  云知锦身在远处,焦急之余却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三年不见,她弟弟没有染上奇怪的坏习惯,还是当年那个知书懂礼又坚韧不拔的好孩子!  “景瑞!”  云知锦高呼一声,弃马奔向云景瑞的方向!  而云景瑞则是微微一愣,回过头来,呆呆地看向云知锦的想法,不可置信道:“姐姐?”  腥风血雨中,姐弟二人终于相见!  然而这情况危急,根本容不得两人相认,云知锦一手斩杀旁边想要凑上来的黑衣人,又往前突进了两步,冲着云景瑞大喊道:“景瑞!等我救你!”  纵使三年没有相见,云景瑞还是对云知锦有着一种天然的信任,姐姐说了要救他,他就相信,姐姐一定会救下他的!  云景瑞狠狠点头:“嗯嗯!”  然而黑衣人却冷冷扫了云知锦一眼,他深知自己不是云知锦的对手,想到主人的吩咐,他忽然抬手,将云景瑞高高扔起!  云知锦面色大变!  他将云景瑞扔向了旁边的悬崖!  “景瑞!”  看着那小小的身体向着万丈悬崖跌去,云知锦想也没想,纵身一跃——  偏偏在这时,直播间的弹窗忽然冒了出来,一大片弹幕遮挡住了云知锦的视线。  她本来打算用鞭子缠住云景瑞将他拉上来的,谁知这一耽误,云景瑞已经跌落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云知锦一咬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猛然伸手,将云景瑞住在手中,然后狠狠往悬崖上一扔!  “姐姐!”  伴随着云景瑞的惊呼声,云知锦向着悬崖底部跌去!  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卧槽!”  从悬崖上跌落下去的云知锦忍不住发出一声大骂!  是谁在这个时候给她送礼物!  直播间的弹窗都是有固定界面的,只有大额的送礼的时候,弹窗才会抢行跳出界面,造成遮挡住她视线的效果。  不过直播间的观众都知道她直播世界的特殊性,所以从来不会在她打仗或者对敌的时候使用道具。  到底是谁这么智障!害她从悬崖上跌下去!  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云知锦心中闪过一排弹幕,假如她要是就这样摔死了,会不会有些太操蛋了?  会不会上新闻?标题应该是史上第一个因为弹窗被摔死的直播主。  云知锦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东西,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直挺挺地砸进了冰冷的水中,她的第一个感觉是疼,第二感觉才是冷。  湍急的水流推动着她,让她不能自已,云知锦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好像是受伤了,水冲刷着伤口,血腥味弥漫开来。  然而脑子又是昏沉的,让她无法正确判断哪里是水面,只能这样随波逐流这。  她似乎感觉自己被冲出了很远。  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云知锦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有些稚嫩,还有点不太讨厌的讨厌。  “公子,这里有个人诶。”  “他好像受伤了,我们要不要救他一下?”  纵使云知锦已经快要昏迷过去,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什么叫要不要救她一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事情还要犹豫吗?  然而她已经撑不下去了,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云知锦似乎是听到有人轻轻说了一句:“好。”  然后她就彻底晕了过去。  而此时直播间也是一片混乱,谁也没想到云知锦会被弹幕害得落崖,大家将那个一出场就用礼物轰炸直播间的人揪了出来,一顿狂轰滥炸:  “小金鱼是不是你?别躲着不出声,我们知道你还在,肯定是你给殿下炸了那么多礼物。”  “就是,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土豪!你都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规矩吗?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作为直播间一个很重要的土豪,小金鱼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又因为他是粉丝群的元老,所以大家说话还算客气。  不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早就被云知锦的迷妹迷弟给喷死了。  小金鱼躲在弹幕中瑟瑟发抖。  他只是前段时间出差好久没有看直播了,所以看到公主的时候有点激动,所以想给他一个惊喜而已!  而且,他的礼物是开打之前投的,谁知道系统就延迟了,正好赶上殿下跳崖才冒出来!  他也很委屈啊!  被弹幕谴责了半天,小金鱼已经变成死金鱼了,他哭着求饶:“/(ㄒoㄒ)/~~人家家也不是故意的啊!人家家没想到这个弹幕这个时候冒出来啊!人家家都想去shi了!”  直播间其他观众表示:[吐](&ρ&”)  就在大家因为这件事情沸腾的时候,直播间的屏幕却忽然刷出来一条系统公告:“因系统故障,部分弹幕出现延迟情况,直播系统将关闭并且维护12个小时,五分钟后,直播将强行关闭……”  小金鱼终于洗刷冤屈,重新做鱼:“看吧!不是我的锅!”
  云知锦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晃一晃的,耳旁有人在吵嚷着,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浑身上下酸痛蔓延。  “你醒了?”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动静,旁边有人低声问了一句。  那声音清朗儒雅,很熟悉。  云知锦略微回忆了一下,眼睛还没睁开,就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容隐?”  容隐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没想到殿下还记得在下。”  刚分开半天,怎么会不记得。  云知锦克服身体的酸痛,挣扎着坐起来,四下打量之下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内,而且马车还在一摇一晃地走着。  她闷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容隐雪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红晕,他低下头,目光从云知锦身上挪开:“殿下,您……”  “我?”云知锦不明所以,就问个问题,有什么好脸红的?  容隐似乎是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云知锦一眼,脸却更红了。  他本就生得唇红齿白面容绝色,两抹红晕泛上脸颊,越发衬得眸如剪水,勾魂摄魄。  向来大部分女子都不及容隐现在这样诱人。  云知锦看得心头一跳,同时也后知后觉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脱掉了,现在满身都是纱布,一股浓浓的药味。  她躺着的时候原本是盖着薄被的,起来的时候被子滑落下去,虽说纱布已经遮挡住了大部分重要部位,可袒露在外面的肩膀圆润雪白,一样的醒目。  这大半若是放在她原本的世界根本不算什么,可这里是古代啊。  云知锦只好咳嗽两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有衣服吗?”  容隐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给云知锦找衣服。  看着容隐纤瘦挺拔的背影,云知锦心中居然莫名生出点想要开玩笑的心,于是便带着笑意问道:“多谢你救了我,只是不知道,这衣服……”  “哐啷!”  话还没问完呢,就听到容隐那边发出一阵物体摔落的声音,他的背影僵直了很久,才终于颤抖着翻出一件衣服,转身放到云知锦面前。  连目光都不敢落在云知锦身上,容隐磕磕绊绊道:“没、没有别人,多有得罪!”  他面上只是薄红,偏着头的样子还挺淡然的,可惜耳垂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红得要滴血了。  云知锦本不在意这些,只是看着容隐这样,不由生出逗弄之心,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道:“那……”  话说了半句,容隐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忽然转头,道:“殿下,我们现在在山贼的队伍里。”  “啥?”云知锦穿衣服的手一下顿住了。  容隐脸上的红晕褪去,一本正经地跟云知锦解释:“我们在山下河边救下殿下,本想带着殿下去附近的村庄休养,谁知路上不幸遇到山贼……我之前的车夫已经在离谷的时候遣散了,只剩下我跟清茗两个人……”  只剩下容隐跟清茗,还拖着一个病号,然后遭遇了山贼。  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云知锦呆若木鸡,愣了半天才一脸麻木地将衣服穿上,然后同样一本正经地问容隐:“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呢?”
  容隐道:“你刚才没问。”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容隐又道:“清茗没在这里,他逃走了,应该能找人来就我们,殿下稍安勿躁。”  云知锦看了容隐一眼,决定不跟容隐计较这种事情。  她裹着衣服,悄悄挪向车门处,掀帘向外看了一眼,发现马车前面有不少人,身形彪悍,衣着粗狂。  听到马车的动静,有人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云知锦一眼,道:“看什么看?回去!”  云知锦将车帘关上,一脸愁容地看着容隐:“现在怎么办?”  容隐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容隐身体孱弱,战斗力为零,云知锦身上有伤,战斗力折扣,无奈之下两人只能选择坐以待毙,任由这群山贼间跟他们往老窝带。  马车并没有行进多久,就停了下来,车帘被粗暴的掀开,刚才吼了云知锦的那个男人站在马车外面,冲着里面恶狠狠道:“到了,下车!”  容隐先下了车,云知锦因为身上有伤不方便,只能让容隐在下面扶着。  看到两人动作迟缓,那山贼啐了一口,道:“呸,还是个爷们呢,居然让一个婆娘扶着!”  这话说得云知锦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容隐。  这马车大约是山贼直接抢了容隐的,马车上的东西都是他的,所以现在是一身男装,加上她之前从山崖跌落,头发一团乱遭分不出性别。  倒是容隐,路途颠簸他乌黑长发散落在肩头,一身白衣胜雪,容颜角色,反而显得更加弱柳迎风。  不过他身姿挺拔不见丝毫女气,这都能认错,这山贼也够眼瞎的。  云知锦眼眸一转,顺势靠在容隐身上,哀声道:“娘子,扶我!”  容隐身体一僵。  旁边山贼面上轻蔑之色更重,踢了云知锦小腿一角,骂骂咧咧道:“快走!”  容隐眉头微皱,扶住云知锦,快速往前走两步。  云知锦靠在容隐身上,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山贼大概数十人,云知锦现在负伤在身,正面硬杠绝无胜算。  他们下车的地方好像是一片树林,山贼头子带着他们钻进了树林中,七拐八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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