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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三水区南山镇 维护沐向晚把脸贴着他的后背蹭了蹭,乖巧地认错,“阿漓,我错了。”
殷漓气得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下来,才转身拉开她,“错了错了,知道错了,为什么还死性不改?!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算不能那你能不能把我当回事?!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五脏俱损、筋脉俱裂!”
说起她的伤势,殷漓刚平复下去又气得浑身颤抖,眼圈发红泛泪,“就算遇上了武圣你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你居然送上去让他伤成这样?!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拿自己的命去拼了对不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直接说!我陪你!”
沐向晚被他凶得泪眼汪汪,自知理亏地咬唇道歉,“对不起……”
一看见她的眼泪殷漓心里一痛,猛地撇过头不看她。抹掉眼角的湿意,生疏地冷硬,“你不用对得起我,反正你答应过我的事,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里过。”
从未被他如此生硬对待过,沐向晚心像被猛地一刺痛,紧紧咬住心酸,垂首不语。这次她是冒险了点,可大猫为何那么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后各不相干了吗?
半晌没听到她反应的殷漓回过头,却看见她垂首紧咬唇,眼泪“啪啦啪啦”地掉,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哽咽,“挽儿,就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不要再受伤了、不要再冒险了。好好保重自己,好不好?嗯?好不好?”
沐向晚伸手紧紧抱住他,窝在他胸膛里连连点头,却点到一半怯怯地抬头看他,“我很想说好,可我在你这里好像没信誉了是不是?”
“你还知道啊?”殷漓顿时哭笑不得,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就一下没看住,你就弄了一身伤。”
沐向晚伸手抚上他还挂着眼泪的眼睫,愧疚不已。扬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对不起。我一个人不管不顾地行事惯了,还没习惯两个人。你再担当我一点,我以后会慢慢改的。”
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语气,乖巧懂事的话语,殷漓感动心疼得无以复加。揉揉她的头,吻吻她的发,“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老让你受伤,还那么凶你。吓到你了是不是?”
沐向晚在他颈脖里轻轻摇头,“你也是急了。再说,也不是你让我受伤的。”
“不!是我。”殷漓很清楚,“若是我早把事情解决了,也犯不着让你去冒险。我知道这事你可能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武圣不可能那么容易解决,你一定是找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才如此冒险。可是,挽儿,不管机会多难得、事情成功与否、放任武圣会荼毒多少人,这些,都不是你拿命去赌的理由,明白吗?”
沐向晚乖乖地点头。
殷漓无奈地揉揉她的头,怕是到时候她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世上,最不疼自己的人,怕是只有她了。或许是从来没被珍视过,所以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重要。这一次,殷漓其实心疼多过于生气。
想到什么,微微推开她,让她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她的眼睛,“等一回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之后你就好好呆在府里养伤,剩下的事情我来布局,好吗?”
沐向晚眨眨眼,“也没几处了呀……”
看到殷漓脸一拉长,努努嘴,勉强地点点头,“好吧。”
殷漓看得失笑,亲亲她可以挂油瓶的嘴,“我会把每件事的具体详情都跟你说,只要没危险的地方也可以让你去。这样,就不要再不高兴地嘟嘴了吧?”
沐向晚微微赧然,“我哪里不高兴了?”
殷漓指指她的嘴唇,“这里。”
说着,他的唇就跟着落了下来。
“那……”扶生想了一下,确实,师傅是云国灭了之后才出生的。“欺负师傅的亲人也不行。”
沐向晚想想,点点头,“把当年参与了的家族全部调查出来吧。”
“是。”扶生兴奋地答道。
江映月看着他的样子失笑,“又有人让你整了。”
扶生不怀好意地笑笑。
沐向晚突然想起,“之前你说凤叽派人追杀你?他为何要追杀你?他不会不知道他要靠你保命的。”
扶生神秘一笑,“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沐向晚和江映月都挑眉看他,凤叽究竟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扶生看了看他们俩,瘪嘴道,“你们俩怎么都不好奇,应该赶紧问我什么秘密什么秘密。”
江映月扶额,又来。
沐向晚淡淡地笑笑,“好。请问我们的慕神医,你究竟发现了人家什么秘密?”
扶生傲娇一笑,然后正色道,“我给他做针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的背后臀部长了一条三寸长的东西,看着好像是个尾巴。”
沐向晚跟江映月都微微睁大眼,人长尾巴?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人怎么可能长尾巴?”江映月有些无法相信地问道。
扶生点点头,“当初我也不信,可我看清了,那就是从身体里面自然生长出来的,不是什么外加的东西。”
“这个是有的。”沐向晚倒是沉思地点点头,“这个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人类长尾巴和脊柱裂有关。脊柱裂是一种常见的先天畸形,是胚胎发育过程中,椎管闭合不全所引起的。也可能是遗传问题,被称为返祖现象。”
扶生和江映月都眨眨眼望着沐向晚,原来还真的有这回事啊。
“你是说,人类的祖先是有尾巴的?”扶生瞪大眼睛问沐向晚,而且还伸手摸摸自己的后面。
“这个,我也不太能肯定。”沐向晚失笑,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丝趣味,“难怪凤叽会追杀你,这个秘密,随便添油加醋一番,就可以把他妖魔化。而这一点,足以倾覆他的帝王生涯。”
“那师傅可要……”扶生激动了,可却被沐向晚压住了,“不,流言这东西,在落井下石中威力最甚。你若是如今传播的话,不过是给对方饶痒痒。凤国的局势说不定会以此稳定下来,由凤青主导全局。若凤国在凤青手中有个三五年,那就更难对付了。”
江映月缓缓地点点头,“确实如此。现在传流言的话,只不过是给凤国挖掉腐肉罢了,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凤叽而已。”
扶生想想,也轻轻地点点头。
“凤国那边还有什么情况么?”沐向晚问道。
扶生摇摇头,“大的事情是没有,之前因为跟蜀国交战而休养生息,表面上倒是风平浪静。而一个月前凤叽的倒下,凤国争国储的暗流愈发汹涌,很多官员都忙着站队。不过,青阳公子凤青却按兵不动。凤国如今的太子凤瑾因为太子妃怀孕一事变得尴尬,有利也有弊。利是因此得到蜀国的支持和朝中部分官员的投诚,弊是有人不支持他国公主生的孩子为未来国储。所以,凤都此时是热闹得紧。”
沐向晚回以微笑,转首对凤倾城道,“不用了,我平时并不用丫鬟,我只是突然想起点事需要人去做。”
凤倾城微怔,“什么事?需要丫鬟去做?”
沐向晚笑笑,转向白隐,“五毒关在哪?”
白隐微怔,然后点点头,“跟我来。”
沐向晚看了苏以柔一眼,示意她跟上。
苏以柔看向凤倾城,凤倾城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让苏以柔跟着沐向晚和白隐去。
殷漓微微挑眉,勾了下唇角,也跟了上去。
凤倾城看到微微蹙眉,然后看向云墨。
云墨微微摇头,示意不用理会。“挽儿从出生、满月、周岁,还有这些年来的生辰,我们都没给她庆祝过。这次,要好好大办一次。把以前错过的、遗憾的都给补上。”
一说起这个凤倾城就立马点头,“嗯嗯!对了,今天初四,挽儿的生日在初九。没几天了,我得赶紧吩咐下去。还有邀请名单,需要跟隐儿商量商量。”
云墨看着立马充满干劲的凤倾城宠溺地笑笑,“最重要的是,要给挽儿上族谱。挽儿,可是我们唯一的公主。”
说起这个,凤倾城沉默地点点头,半晌,“要给旧部的人介绍挽儿认识吗?我怕挽儿不喜欢,我也不想挽儿掺合到那些事情里面去。”
云墨沉吟了一会,“这个不急,挽儿是个主见的人,我让隐儿问问挽儿的意思先。”
凤倾城点点头。
随着白隐来到地牢,看到那牢中安然呼呼大睡的五人,殷漓挑挑眉,垂首问身边的沐向晚,“五年前突然消失的五毒圣者原来在这,你干的?”
沐向晚对他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几个人来到牢门前,那五个人似有所感地醒来。起先是懒洋洋地往牢门外的众人瞥了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老大爷们模样。突然,猛地瞪大眼看过来,个个一个激灵地跳起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白隐讶异地挑挑眉,这五个从来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老家伙看到阿挽居然吓成这样?
殷漓兴味地笑笑,看向沐向晚。神情似乎在说,你怎么着他们了?
沐向晚笑笑,微微上前一步。手中突然射出一道金线,缠住一看就是头领模样的人。那人动了动,似乎想躲。但怯怯地看了沐向晚一眼,看到沐向晚那清清淡淡的目光一瑟缩。垂下头没敢动,乖乖地任由沐向晚给他悬丝诊脉。
殷漓看沐向晚的时候余光扫到那被沐向晚喊进来的丫鬟,看见她看着沐向晚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瞬间消隐。而后低眉敛眼,安静地立在一旁。殷漓勾勾唇,臭丫头果然敏锐。
沐向晚扬扬眉,那个被把脉的人乖乖地把金线递给另一个人。那个人一声不敢吭地给自己的手腕缠上。
就这样,连续给五个人把完脉,沐向晚才收回金线,语气淡淡,“看来归云山庄的伙食不错,竟把你们养出了一丝内力。”
五人一听,吓得立马“噗通”一声跪地纷纷求饶。
“九少饶命!我们绝对没有偷偷练功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最近两三个月,突然感觉软绵绵的手脚有了力气了。后来,就开始有内力了。”
殷漓点点头,“可看出是哪门哪派的人?”
沐向晚看着那黑衣女子摇摇头,“不出招,光凭杀气,分辨不出来。”
殷漓看半天没人敢上去挑战,“事出突然,没有准备。不然可以安排个人上去试试。”
沐向晚想了想,“我去试试如何?”
“不行!”殷漓立马想都不想地拒绝,“若是你赢了,岂不是要做锦家的二少夫人?”
沐向晚无端心虚地摸摸鼻子,“金蝉脱壳的方法我多得是。”
“那也不行!”殷漓一口否决,“万一那呆书生喜欢上你了呢?”
“应该不会吧?”沐向晚皱皱眉,她也不喜欢有这种债。“谁会见一两次就能喜欢上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就产生的?”
“一见钟情的多得是!况且你的容貌本来就容易让人上心。”殷漓瞪她,“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况且你现在穿着男装怎么去?”
沐向晚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不行就不行吧,那么凶做什么?”
殷漓看到沐向晚似乎被吓到的神情,才回神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似乎过激了点。赶紧柔了柔语气,“我没有凶你,只是一时着急了。不然,你惹上一身腥,我忙都忙不过来。”
“杞人忧天!”沐向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着擂台上还是没人上去挑战,“等那柱香烧完,再没人上去,她就是锦家二少夫人了?”
殷漓好笑地揉揉她的头,“你急什么?这该是锦夫人该急的事情。”
沐向晚转眼望去,果然见锦夫人眼中有些不易察觉的急色。但神色平静,依旧依照江湖规矩,耐心地等待挑战者或者香燃尽。
“而且……”殷漓看着人群,“还有好几个人没出手呢!如果是奉命行事的人,就算打不过也会上场。”
沐向晚点头,转眸扫视人群里。果然见有几个人脸上出现犹疑的神色,其中有个神情狠了狠,跳上了擂台。
沐向晚注意到,那个锦夫人神色确实放松了一分。想起什么扫了一眼阁楼上的锦书,见他面沉如水地看着擂台。沉静的样子,丝毫没了女子的做派,倒显出超越他年纪的沉稳和睿智。
擂台上的两人也不多话,点头招呼后直接开打。沐向晚果然说的没错,黑衣女子确实是杀手,招招以杀人为目的。不过,她对手显然也不弱。虽然落败,却及时跳下了台。虽然有些重伤,但勉强保住了性命。
看过那黑衣女子的招数,有了些底,纷纷就有人不断地上去挑战。
“臭丫头,我没看出来是哪门哪派的人。”殷漓看着台上的黑衣女子,看着她一招招,利落而狠绝,“她这招式,完全是杀人的招。有点像弑煞门的杀招,但是,又有很多不同。”
沐向晚微微点头,“我也有同感。不过,她应该不是弑煞门的杀手。”
殷漓见沐向晚也不明白便决定道,“回头我让人查查。”
“嗯。”沐向晚本也有这种打算。
现场的观众不再如之前那样叫好喝彩了,因为他们也感受到了这似乎不是在比武艺,而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台上那黑衣女子夺去性命。所以,全都肃穆而紧张地看着。只有个武艺爱好者,眼中隐隐有兴奋的光。
“是!阿烟明白了。”离烟垂下头,松开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阿烟处理完之后,就回去看仓库。”
沐向晚看他那样子轻叹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暂避风头养伤,不适合再出现了。”
离烟猛地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个孩子惊喜。“阿九不罚阿烟了吗?”
“如果阿罗能安然无恙回来的话……”沐向晚的话还没说完,离烟立马欣喜地站起,“那阿烟跟你一块去救阿罗。”
他人高马大的,沐向晚只有微微侧仰头看他,“忘记我刚刚说什么了?”
离烟缩缩脖子,高大的身躯站在沐向晚身边却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怯怯地让开路,“是。”
跟着沐向晚出来的殷漓仰头看看满天的星光,再看看夜深人静的大街,以及灯火阑珊的运河。
“臭丫头,这么晚了先去休息吧?我们从东海赶来还没喘口气,就发生这么多事。歇息一晚再去救人?”
沐向晚脚下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爽快地应下,“好。”
可第二天一大清早,殷漓就发现沐向晚不见了。顿时火冒三丈地来到夜阑珊找人,可不仅沐向晚没找到,就连离烟都不在。
“可恶的臭丫头!”殷漓想都不用想,沐向晚一定独自救人去了。
可他赶到缥缈宫的时候,却没发现沐向晚有来过的痕迹。
“公子可是来寻人的?”
殷漓有些意外,他行踪这么隐蔽,居然被发现了。回头看到一如清新百合般的少女,面覆轻纱,俏生生地立在云雾缥缈中,巧笑嫣然。
心下暗自警惕,表面抱歉地笑笑,“对啊!我跟内人游玩到此,她见此景一时兴起,非要玩找人游戏。不料此云山之中,居然藏有如此精美的宫殿,让我以为误入天宫。一时诧异,不想擅闯了贵所,多有失礼,在下这就离开。”
“无妨。”少女纯真得仿佛毫不怀疑殷漓的话,不谙世事的眼神清澈如许,“缥缈峰常年云雾缭绕,公子不熟此地,怕是难以寻找到贵夫人。”
然后伸出如葱白的芊芊玉手,一只玉一般的蝴蝶停在指尖,“若不嫌弃的话,让这云中蝶去找,公子在此静候佳音便好。”
这蝴蝶……殷漓暗自眯眼,怎么那么像毕乌送他的玉玲珑?“那就有劳姑娘了。”
“不客气。”少女赧然地笑笑,随即有些为难,“不知道公子可有贵夫人的贴身之物?让这云中蝶嗅嗅味道,好去寻找。”
殷漓眼眸微动,拿出装玉玲珑的香袋让它嗅了嗅。
少女放飞了蝴蝶,“若贵夫人还在此山中逗留的话,保证不消片刻,它便能找到。”
殷漓也暗中放飞了玉玲珑,“多谢。”
少女有些羞涩地笑笑,“相遇即是缘分,公子不如进来喝杯茶静候?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殷漓想起沐向晚需要查探缥缈宫,也许这是个机会。“那就叨扰了。”
“公子客气。”少女轻柔颔首,侧身邀请,“请。”
殷漓的身影掩入了云中宫殿,而玉玲珑却穿过重重云雾,飞越过山林,飞掠过山路中行人头顶,飞向山林深处。
微微推开她,垂首见她扬起的小脸乖巧,手抚上她的脸,“挽儿,不要再受伤了。你若有事我怎么办?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想想我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当时都快被吓傻了,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殷漓不是说假的,他到现在还是微微颤抖着。
沐向晚紧紧地抱住他,连连内疚地自责,“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大猫从来都是睥睨天下的,何曾被吓成这样过。沐向晚仰起头,心疼地吻吻他发红的眼睛,还挂着冷汗的鼻头,以及被吓得苍白的嘴唇,“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是什么,都没阿漓在乎的重要好不好?”
原本以为她会跟他犟、跟他据理力争、跟他理智分析客观事实,可没想到她会因为心疼他,而无条件地“投降”。看她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安抚自己失常的情绪,可受伤的明明是她……
心中一软,其实他的臭丫头,比任何人都要温柔。这种温柔不是限于言行举止,而是一种品性,一种素质,一种能力,安抚他还在颤抖不安的心。
感动地回应她,从额头到眉眼、到口鼻,蜻蜓点水般,温柔点点。以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不畏天地、不惧鬼神、但唯怕失去她。只是情到深处,便一发不可收拾。本就搂着她腰的手臂收紧,抚着她脸的手移至她的后脑勺,把她搂近贴向自己。
察觉他动作的沐向晚一怔,抬眼却落进他那满是感情的眼里,深情得让她沉醉,便再也移不开眼。好像是情不自禁,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贴近自己,嘴唇落下来的时候,悄然闭上了眼。
在唇瓣相依的那一刻,殷漓心里猛地一颤,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好充满了他的四肢百骸,充彻了他的灵魂。呼吸一窒,怕惊扰了而不敢动,可他却不由地想要更多、更多……
满腔满嘴都是他的气息,就像他从未打招呼就进入她生命里一样,温柔而霸道地闯进来。沐向晚心悸得瘫软无力,只有搂住他的脖子迎接他的温柔和索取,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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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沐向晚微微点头,眼带娇羞,脸颊羞红,“就是全身无力。”
殷漓轻笑一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紧,感受到她的玲珑有致,极其忍耐地闷哼一声。头微微一抬,就与她齿唇相依,眼眸愈发深不见底,声音低醇性感得让人沉迷,“怎么办?我还要想……”
不待沐向晚同意,就吞灭了她所有的抗拒。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温柔浅浅地引导,而是长驱直入,霸道而猛烈,宣泄他的感情、他的思念。他想她爱她的心,他浓烈而深沉的感情,都通过这种方式,清晰有力地传达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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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漓把她狠狠往怀里搂了搂,“臭丫头,等你及笄了我们就成亲吧!”
成亲?沐向晚一怔,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们已互许终身了,成亲应该是顺其自然的事吧?可是……“会不会太仓促,我好像年底就及笄了。”
“不会!”殷漓有些小得意,“我早就把一切准备好了,就等娘子大人点头了。”
成亲那么复杂的事情,还特别是太子成亲,这没个半年怕是准备不下来吧?沐向晚眼睛微眯,“敢情你是早有预谋?”
殷漓笑,点头承认,“从去年在落日城见到你起,我就一直谋划着怎么才能把你拐骗回家。”
“拐骗?”沐向晚没好气戳戳他脸上笑起来时,那漂亮的酒窝,“我看上很好骗吗?”
“就是不好骗啊!我才如此这般煞费苦心。”殷漓满是感叹辛苦的语气,“我明里暗里表达过多少次心意了,都被娘子装傻充愣地糊弄过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沐向晚好笑地捏捏他的脸,“你这是伤心的表情吗?”
“嗯,很伤心。”殷漓立马摆出伤心的样子,凑上脸,“娘子快亲下我,以示安慰。”
“行了,别闹。”沐向晚没好气地推了推他,四周看了看,只看出是个石室,“赶紧看看这是哪里,想办法出去先。”
殷漓抱着她起身,“那娘子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注意到他们滚下来的地方已经被沙子严严实实地堵住了,从这里挖出去的话恐怕危险挺大。况且,也不知道漩涡还在不在。
“等你及笄后我们就成亲。”殷漓似乎一定要拿到她的承诺。
“这个……”沐向晚再不随俗也是个女孩子,终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事情你是不是应该找云墨跟凤倾城商量的?”
“娘子是在提醒我该去你家提亲吗?”殷漓立马眉开眼笑,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归云山庄提亲,“好!等一出去我就去!”
“我可没说……”沐向晚有些不自然地两眼四处查看,除了正对面被沙子掩埋,上下左右以及后面都是平整的石板铺贴而成的。一目了然,什么都没有,“怎么就我们两个,他们人呢?我好像看见他们也都卷进来了。”
说起这个,殷漓想起,“对了,你去哪了?不是说三四天就回来了吗?这都第七日了。还有,你怎么和萧默水无痕还有巫樱他们一块来的?”
“说不定据此还能找到你母家族人。”沐向晚眼眸微亮,“你母亲不正好是景阳将军打海仗的时候,在海上救回来的吗?”
殷漓的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声音有些闷闷,“东海的各个岛屿,早些年我都一一查过了,没有查到她的出处。”
原来,大猫早就查过他母亲。早年,殷国应该没有一个真正地把他当成亲人,大猫也一定很孤独吧。
沐向晚怔了一下随即说道,“也许在更远的海域还有海岛或是陆地呢!世界这么大,谁也不知道完整的不是?就这沉船之渊后面的海域,自古以来就没有记载不是吗?”
殷漓见沐向晚着急地安慰他,笑了笑,揉揉她的头,“我知道。”
看着跟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雕像,“如果这个海底宫殿是我先祖的,为何是用你的血开启机关?还有,跟古域鬼森地底下的龙珠跟漩涡,又为何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联系……”沐向晚沉吟着,“能说是同一个人或者一方势力所为吗?”
殷漓想了想,“古域鬼森是云氏埋藏财富的地方,而这里……这些雕塑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这里就是那个云洛说的那个千年宝藏?”
沐向晚看着那帝王像凝眉,“可他那样百般慎重交代千万不要寻找,说是个惊世阴谋。可到底是什么……”
想到什么突然话语一顿,转头看殷漓,“你有没有觉得,那海麒麟是故意要把我们赶到这里?”
殷漓一怔,前后想了想,入海之后,那海麒麟虽然像狂暴得没头没脑地追扑他们,却是有意识的、有方向地把他们往这死亡之渊赶。
“当时被它追得晕头转向倒是没注意……”殷漓眯起眼,“臭丫头,你说那个海麒麟会不会是人操纵的?”
当初大虫子能被他们操纵,那这个海麒麟也无不可。这么一想,他们好像坠入了什么阴谋圈套之中。
“或许……”沐向晚目光清澈真诚地看着他,“从白隐的消息开始,我们已经入了别人的局了。”
殷漓懂她坦澈的眼眸,并不是怀疑燕书怀疑他,而是,燕书关于白隐的消息,已经是别人设局的引子。
“对,不然不会那么巧,我们一来就掉进了陷阱。”殷漓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想,神色微凝,“而且,至始至终都在针对你。难道……”
神色陡然一变,“对方知道只有你的血脉才能开启机关?”
沐向晚微微皱眉,缓缓摇摇头,“我血脉特殊只有你我知道,我从未让其他人知晓。”
殷漓默了一下,慎重其事地唤道,“挽儿。”
“嗯。”沐向晚一愣,这么正儿八经地唤她做什么?看他似乎有要事要说的样子,“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血脉为何特殊?”臭丫头的特殊血脉,跟那个千年宝藏似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那个千年宝藏又是个阴谋,臭丫头深陷其中……
“告诉我,可以吗?”殷漓实在不放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必须要弄清楚,她的特殊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是别人用她做棋子……
殷漓的严肃让沐向晚怔了怔,随后笑笑,“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转身倚在石桌上,目光有些悠远,“四岁那年,就是中了碧落之后,灵虚大师带我离开蜀京,去雪山找冰魄雪莲压制我身上的毒。”
殷漓一怔,似乎没想到追溯到那么远,竟跟她小时候中毒有关,“然后呢?”
见殷漓疑惑地看她,想了想,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一会你可能要背我出去了。”
殷漓明了,看着之前那石壁的冰已经没有了。“你要把两边的石壁冰住?”
沐向晚点点头,“那样的话,就算还有那股力道,我们也不至于毙命。”
“可是……”殷漓想起之前她受伤的模样,“要不,我们还是从山洞出去吧。他们怀疑就怀疑吧,总比让你受伤的好。”
“上次是有那股力道才受的伤,这次不是没有了吗?我只是以防万一。”沐向晚摇摇头,“再说,我们辛苦了那么久,忍受这臭味,不就是为了取信于人吗?把我们准备好的宝藏碎片顺利埋入锦家。”
殷漓想了想,“一会我先过去,那股力道还存在的话,你就返回从山洞里出去。”
沐向晚看他样子很坚决,只要点点头,“好。”
“那我把内力输给你。”殷漓说着就要拉她坐下。
沐向晚拉住他,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用,我内力已经跟上来了。搬运东西的时候,我一直在修炼内力。”
殷漓有些意外,内力涨得这么快?“真的能跟上吗?你确定你不会受伤?”
沐向晚很肯定地点点头,“可能会有些脱力,这招我也是第二次使,不太熟练。”
“好。我看着你。”殷漓站开了些。
上次在撞击中没有看清沐向晚是怎么用出这招的,这次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从沐向晚双手运力开始,她就浑身冒出寒气。越来越浓,就像白雾一样,充满了通道的前方,周围的气温也越来越低……
正当殷漓纳闷沐向晚体内怎么会这么大寒气的时候,突然看到她趔趄了一下,赶紧闪过去扶住她。“怎么样?还好吗?”
沐向晚摆摆手,倒是没什么异常地站起,看向前方。
殷漓探了下她脉搏,见内息还正常,气色也还红润,才微微放了心。抬头望去,在看见那寒雾渐渐消散后的情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下我们要挖冰洞过去吗?”
因为前方机关处的整个通道,都被冰封住了。沐向晚有些囧,“厄……用力过度。”
“这下不管还有没有那股力道,从中间挖个洞,我们就能过去了。”殷漓好笑地笑了笑,“幸好锦夫人给我们准备了火把,烧个洞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那走吧。”沐向晚见此赶紧转移话题,“别耽误时间了。”
殷漓从包袱里拿出火把,点燃了之后去那冰墙前融化冰,准备烧出个洞。
“你这个冰好像比自然的冰要难化好多,寒气也比较重。”殷漓趁此问出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难道是臭丫头被冰封沉睡时间受的寒气?“这是为何?”
“这是我体内集聚了万年冰川的寒气。”说起这个沐向晚神色有些复杂,“我醒来那年溟洲大陆上不是各处都发了大水吗?那是因为我醒来时把一座冰山的寒气给吸收了,那冰山化了,海水便涨了。”
一座万年冰山的寒气,那是什么概念?殷漓下意识地去握沐向晚的手,见她的手并不凉。
沐向晚知道他好奇什么,好笑地推开他的手,“至于我为何会吸收寒气,我不知道,老头儿也没研究明白。不过那寒气并没有侵寒我身,反倒是凝聚在我的丹田里,成为我修炼的内力。这就是为何才短短几天,我就能用这一招了。不是我内力涨得这么快,而是我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能启用多少。”
商陆沉吟了一下,“阿九什么时候去?皇陵的地图也算是绝密资料,一时半会我怕弄不来。”
殷漓抬眸扫了他一眼,倒没想到他刚刚迟疑是因为这个。他怎么问都不问臭丫头,为什么去他父亲的墓室?
“不用地图,我们直接去。”沐向晚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偏西的日头,“今晚就去。”
“既然这样,那就去找我义父要份草图。”商陆站起来,“当年是他抱着我从那里面逃生出来的,那么他应该知道点情况。”
沐向晚一怔,“你义父不是不让你查这个事情吗?怎么会告诉你?”
商陆狡猾地笑笑,“所以就劳烦阿九走一趟,说服义父让我跟着你去。”
沐向晚看着他期盼的神情,轻轻颔首。
商陆高兴地告辞,“那我先回家等你。”
沐向晚颔首,看商陆刚来凳子都没坐热,听到这个事情就立马回去找他义父商量。笑了笑,看来他憋着早就想查了。搁下茶盏站起来,“走吧,我们去商陆家。”
“不行!”两人刚落在商府院子里的大树上,就听到屋内一声暴喝。
“这次有阿九亲自去,一定没问题的。”商陆耐心解释的声音。
“你少拿阿九来骗我,阿九哪有空来帮你查这个事情?”
沐向晚看了身边的殷漓一眼,示意他下去。两人走到屋前推门而入,“易伯,这次确实是我要去。”
转首望来的是位五旬左右的老者,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浑浊的眼睛微亮,“阿九,你怎么来了?”
沐向晚笑笑,“易伯,你的腿好点了吗?”
“好多了,现在能站立了。”易伯赶紧站起来迎坐,“你先坐,老朽去沏茶。”
“不忙。”沐向晚拉住他,看着他的拐杖,微笑,“这可是阿陆亲手给你做的?”
易伯看看手里的拐杖,笑容满足,“是啊!少主虽顽皮了点,但是一向懂孝道。”
“义父,怎么还少主少主的,你就不能叫我名字吗?”商陆不满地嘟囔,“你看,我没骗你吧?这次真的是阿九要查。”
“阿九,你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事情?”说起这个易伯跟沐向晚一块坐下,轻叹,“再说,就算证实了主子是女王所害,难道还能杀了女王报仇不成?”
沐向晚淡淡地笑笑,“为什么不能?”
易伯一愣,定定地看了沐向晚好久。突然站起来朝沐向晚跪下,激动地道,“若九少能为主子报仇,易海一定、一定……”
“易伯,你这是做什么?”沐向晚赶紧去拉他起来,可易伯却摇摇头,有些哽咽,“九少本对易海和少主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易海实在不知何以为报。阿九,你就让易伯实实在在地磕个头,不然,易伯心里实在是不安。”
“易伯,你言重了。”沐向晚扶着易伯起来,“我查此事不仅仅是因为阿陆,主要的是为了查清朵藤背后之人。”
易伯擦了擦眼睛,听到沐向晚这么说一愣,“背后之人?女王背后还有人?难道当年的一切不是女王所为吗?”
商陆上前来扶易伯坐下,沐向晚也重新落座,“易伯,你不是说,朵瞳的父亲是国师吗?”
沧帝欲挥下的手一顿,皱了皱眉,看着始终泰然自若的云帝天,好像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气呼呼地半天没下决定。
首领见此再劝阻,“陛下就算不为宝藏着想,可云氏门下八大将军,可都是开国功臣。陛下若在众目睽睽之下灭杀功臣,以后谁还敢为陛下效力?”
沧帝憋闷,无可奈何地握拳愤愤收回,瞪着车内的云帝天,“说吧,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把东西交出来?”
云帝天淡淡地微眯眼看了他一会,语气泛冷,“那是我们九辰云氏世代守护的东西,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没资格妄想。”
沧帝不屑地冷哼一声,“什么九辰云氏,这个天下,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是朕不能动的……”
“陛下!”一旁的首领听到“九辰云氏”却脸色微变,“古有记载,九辰云氏乃是九重天仙族后裔。据说是被委以重任,下界守护什么真身……”
“一派胡言!”沧帝不耐烦地打断他,“什么九辰云氏,天族后裔?你堂堂一国相爷,居然相信民间那种茶余饭后的鬼神之说?”
首领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这个是自古就有的说法……”
“呼!”话还没说完,就被骤然平地而起的飓风吞灭。眨眼间黄沙飞满天,天地昏黄一片。
白衣银甲的那个将士在风沙肆虐起的那一刻,眼睛陡然一亮,“嗖”地飞身过去,挟持了沧帝又立马回到车前。
“让他们撤退,不然,就让你人头落地。”淡而无波的语气,配合着沧帝脖子里被利刃压出的血迹,让人丝毫不敢怀疑可信度。
太过猝不及防,听到要挟的声音,首领才反应过来沧帝已被捉拿住,顿时大吃一惊,“陛下!”
“不必惊慌!”风沙模糊了一切,看不清沧帝的神色,却听他声音冷沉,“大乱初歇,天下初定,云帝天,又何苦再为难苍生?朕若一死,这天下,怕是又要硝烟四起。”
声色唯一不受风沙影响的怕是只有云帝天了,依旧低醇清润的轻笑声,“这世上,少了谁,都照样日升月起。”
“主子!”马车后一黑衣劲装男子上前来,“这风沙似乎有些不对劲,怕是有龙卷风要来,还是赶紧撤吧?”
云帝天抬眼望向天际,云层翻滚着,似乎在凝聚漩涡。凝眉,反而跟白衣银甲的男子挥挥手,“放了吧。”
“主子?”众下属都疑惑不解。
云帝天看着翻滚的云层越来越黑压压,突然一挥手,在场除了其八个下属,所有人包括沧帝,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一会我会用缩地成寸送你们撤离……”
“主子……”八人刚要反对,云帝天扬手打断他们,严肃地看着他们八人,“记住我以前交代你们的话,凤凰不涅槃,宝藏不现世,否则苍生之大祸,切记切记!”
“主子放心!”众人神情肃穆地重重点头,还是担心,“那主子您?”
云帝天似乎想了想,“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办,你们速回沧都安排好家里,隐遁于世,他日有缘自会再见。”
众人毫不怀疑地点头,白衣银甲的男子这才将沧帝狠狠往对方那推,推得他一个踉跄。
沐向晚倒没想到她竟能看得出来,起身走向浴室的脚步顿了下,微微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谁知道千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声,竟直直地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主子,属下该死!竟连累了您!等您伤好了我立马回去受罚!让管家狠狠地抽我!看我以后还会不会这般愚蠢!若是您有事,千乐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以谢罪!”
沐向晚一怔,倒不知道竟把千乐给吓坏了。微微弯腰小声地安慰她,怕她这么大声把楼无尘给引来。“没事了,其实在来他们家之前我就已经看出来了。”
千乐一愣,抬起还挂着泪的脸,也想起楼无尘还在前院,压低声音道,“小姐是有事才来的?”
沐向晚微微点头,“快起来吧。”
千乐站了起来,抹了把眼泪。知道沐向晚沐浴的习惯,便没有跟进去。“小姐,我就在门口守着。”
待殷漓跟沐向晚两人都梳洗好,夜色正好降临,锦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他们。
吃完饭之后,楼无尘刚要问锦夫人为何要设计沐向晚时,锦夫人看着沐向晚,斟酌地开口,“九少,能否跟你单独谈谈?”
“不行!”楼无尘想都不想地打断,“锦夫人,你还没想跟本相交代,为何请人看病请到祖坟里去了?难道你还想让晚儿把骸骨变成活人不成?”
这楼无尘把身份都端出来了,锦夫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际,抬眼看沐向晚。见她只是淡淡地垂眸饮茶,看都不看她,似乎没有跟她单独谈话的打算。
锦夫人敛敛眉,又看了看一旁的锦时锦书,见他们两微微点头。也明白,知道自己不主动交代,沐向晚跟她师兄是不会告诉他们陵墓里发生了什么事的。想了想,缓缓地说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锦夫人喝了口茶,开始回忆,“我在嫁给我丈夫、嫁到锦家之前,我丈夫就跟我说过,他活不过五十岁。说那是锦家的诅咒,世世代代的子孙都没有活过五十岁的。而且,必须是一脉单传。否则,多出来的儿子,就要夭折。”
说到这里锦夫人心疼地看了下锦书,“我不信什么诅咒,执意生下了书儿。并在书儿出生之后,把他当成女儿养,企图能够骗过。谁知,在他十岁那年,他还是溺水了。在得知他被洪水冲走的那瞬间,我后悔想自尽。可是在我悲痛欲绝的时候,书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我们就问他如何得救的,得知救他的人是一个乘坐着大金雕的小公子。我跟丈夫都猜想,这个人,可能就是能破解我锦家诅咒的贵人。所以,我们全天下寻找这个人。可是,我们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是谁。在五年前,我的丈夫应诅咒去了。”
锦夫人抹了抹眼泪,稳了稳情绪继续道,“后来,时儿去落日城参加武林大会回来跟我说,他遇到那个乘坐大金雕的人,是药王谷的九少,而且是位女子。”
说到这里看了眼沐向晚,“可是九少来无影去无踪,出现了一下,又消失了。所以,我们就去查她。得知了她在蜀京的事情,还机缘巧合地知道了她的婢女千乐古道热肠、行侠好义。所以,我们在她出现的地方一一捉了少女掳来,引她来湘雨城。这个事情,无尘公子跟百花仙子也是知晓的。”
一路跌撞地滚下来,蹭伤刮伤撞伤,凉芩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可模糊中也意识到自己滚到了一辆马车前,心中一亮,顾不得全身的疼痛,挣扎地爬起来往马车前一跪,也没看清人就忙求救,“救命啊救命啊!求好心人救救我!有坏人要杀我!我……”
“闭嘴!”一声冷喝急切地打断了她,很轻的声音,却很强的气势。
凉芩一怔,错愕地抬头看去,赶车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好像没看到也没听到她的求救一样。很明显,刚刚那声冷喝不是他发出来的。看了看马车里,车帘沉静地垂着,是里面的人?
怔怔之中听到身后那恶魔般的声音又传来,“小媳妇,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谁要杀你,快来为夫这,为夫会保护你的。”
凉芩一瑟缩,大惊之下也顾不上刚刚才被冷喝,直接扑上去抓住车辕,着急地哭喊,“大哥,这位大哥,救救我,救救我吧!就是这个人要杀我!求求你,救救我!”
“嘭”地一声,凉芩被车内突然钻出来的掌风给击飞,撞到一旁的树上,再摔到地上,“噗”地吐出了一口血。
凉芩有些错愕地抬首望着马车内,这是巧合吗?刚刚吐出来的,好像是滚下来时郁结在喉咙处的淤血,胸口反而不疼了,呼吸似乎也顺畅了许多。
可车内突然冷冽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又猛然地全部收了回去。似乎是在顾忌什么,又变得悄无声息。
赶车的男子终于眼眸动了动,转向凉芩。
凉芩头发散乱,还夹杂着枯草和花瓣。头破血流,眼泪跟血弄脏了一张还存着紧张害怕的小脸。衣服被划破了一道道口子,身上似乎有伤口,衣衫破损处沾了不少血迹,可谓悲惨狼狈至极。
但即使如此也没让他眼中出现一丝动容,反倒是看了看之前被她抓过车辕,血迹斑斑,皱眉,似乎在嫌弃她弄脏了马车。
仅仅一个车夫,便如此处事不惊。没有常人的胆小怕事,也没有侠客贸然的路见不平。对眼前的事,可以说根本是熟视无睹。若不是训练有素,哪有这份心性和气魄。
走上前来的男子眼眸沉了沉,看了看凉芩。刚刚那一道掌风看似凶猛,却没真正伤到她,好像是嫌她吵,让她闭嘴而已。这份收发自如的掌控力,修为一般的人怕是做不到吧?
再看了看那依旧沉静着的车帘,能隐约探出里面有极其浅淡的气息,也不知里面是怎样的一位高人,如此睥睨。敛了敛心思,停在马车三米前,抱拳道,“抱歉,家中小妾精神失常,冲撞阁下了。在下这就……”
“滚!”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车内那道冷沉的男声似乎是皱着眉低喝。
那声音很轻,气势却不小。好像压抑着怒气,小心地低声,生怕吵到什么似的。
男子听那声音虽然气势不俗,但是却很年轻,不由心里有些不服和不悦。刚要说什么,就诧异地听到那男声突然变得异常的温柔,“醒了?是不是被吵到了?”
“嗯……”极清浅的女声,确实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慵懒,很好听,“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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