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四个魔铁矿多少能采了吗,明天它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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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一夜沉婚
作者:绯夜倾歌
三年前,他是她一见误终生的男神
而她,却是他一次错误后不得不娶的女人
三年后,当她精疲力竭毅然转身
他却幡然醒悟……原来,她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那个无法替代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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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第一次离婚(上)
  沈若初和景焱第一次离婚那天,正好赶上降温。
  小北风儿一吹,那叫一个透心儿凉。
  两人一前一后从民政局里出来。她边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儿,边低头翻看着手里的小红本本。
  原来离婚证儿不是绿的,也是红的。
  红的还挺喜庆的。就是……他妈的有点儿刺眼。
  她暗吸了口气,回头看向身后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时,已经是笑眯眯地,“拜拜了景大董事长,祝你单身愉快!”说完加快了脚步,似乎有点泄愤的意味。
  结果两寸小高跟儿绊上台阶,脚下一滑直接跐溜了下去。
  胳膊上突然多出一道力量将她扯了回来。
  沈若初险险地稳住身体,避免滚楼梯的厄运。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忽悠一下落回了原位。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
  她再次回头看他的同时,身后的男人也收回了手。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冲她点点头,“我走了,你保重。”然后便快步走下了台阶。
  黑色的凯迪拉克扬长而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她望着街角上随风翻动的落叶,终于忍不住满脸是泪。
  沈若初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盛夏。
  她翘掉下午两节课跑去事务所本来是为了找沈行之去郊外骑马,不想却赶上了一场倾盆大雨。十几米远的距离,从公交车站跑到台阶下已经被拍成了落汤鸡。
  她像是脚底安了弹簧,一步三级地往上蹿。
  凉鞋踩在雨中的大理石台阶上突然打滑,她整个人都往后仰了去。
  惊叫淹没在雨声里,沈若初以为自己铁定不死也要摔残了,她甚至给自己安排好了着地的姿势。
  然而下一秒,一双有力的臂膀却牢牢地将她接住。
  沈若初用了十几秒才从惊吓中回神。
  她站直了身体,回头看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那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司机在他身后帮他举着伞。他的衣袖和前襟因为救她已经被雨淋透,却不带一丝狼狈。
  他的唇很薄,神情微冷,墨黑的眸色总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沈若初忽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接着,她清楚的听见脑海里想起了一个声音:嘿,沈若初,就是他了!
  她一口气对他说了三声“谢谢”,又厚着脸皮以感谢的名义,问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可他却只是说了声“不用”,便一脸淡漠地和她擦身而过。
  后来,沈若初还是在她哥哥那里知道了这个人叫景焱,华景集团的创始人,也是她老爹的客户。
  再后来,她在B城当月金融周刊的封面上见到了他。那本期刊到现在还被她珍藏着,男人英俊的照片旁,标着她娟秀的小字……男神。
  只是事到如今,一切未免太过讽刺。
  其实她当初真的是写错了字标错了地方,她不应该在他的照片上写男神,应该在自己脑袋顶上写“犯贱”才对!
 02.第一次离婚(下)
  沈行之匆匆忙忙赶到民政局时,沈若初已经蹲那儿嚎了有整整半个小时了。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小肩膀儿,妹控的心疼指数秒秒钟就爆棚了。
  车门一甩,他像是一阵风一样到了她近前。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顶。
  拍到第五下,沈若初终于炸毛儿了。
  把他的手往边上一扒拉,抬头冲他叫唤,“你拍狗呐!”
  沈行之赶紧收回手做投降状,“没有,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么!”说着顿了顿,忽然咬牙切齿地,“景焱那王八蛋呢?!”
  “走了。”
  他沉默两秒,忽然一声叹息,“你们两个……真离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泛滥了。
  “唉……你别哭了!”沈行之顿时手忙脚乱,“景焱那二百五就是一混蛋,现在正好,哥给你找更好的……”
  口干舌燥地哄了足足五分钟,最后总算是让她重新平静下来,把人弄进了车里。
  …………
  沈若初打小儿口味就重,喜欢吃辣的。
  心情大起大落时尤其的重!
  步行街旁边有家川菜馆儿,沈行之很有先见之明地在那儿提前定了位置。
  兄妹两个是那里的常客了。进了包厢,沈若初也不看菜单,轻车熟路地点了一桌子。等菜一上来,闷头就开始扫荡。
  其实她被辣的脑袋发疼。可那种满嘴麻木满头大汗的感觉实在是痛快淋漓,让她心里的郁闷纾解了不少。
  可吃着吃着,那股痛快劲儿忽然就变成了委屈……
  其实这种程度的辣,以前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景焱从来不吃辣,久而久之为了配合他的饮食习惯,她的口味也跟着淡了许多。
  他不吃辣,甚至连味道都闻不得,家里任何一道菜里就从来没出现过辣椒。
  她知道他喜欢古典音乐,就买了一堆的唱片和曲谱,还请了个钢琴老师,只为了能和他找到一点共同语言。可天知道她一个五音不全去熏陶这些,到底有多么痛苦!
  她还知道他睡前要喝杯特制的糯米茶,剃须水必须用薄荷味儿的,洗澡水要接近37度……
  可他呢?!他可曾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哪怕只那么一件!
  两年的付出她换来了什么?!竟然就只有一句:原来你是这种女人!
  以前她怎么就这么贱呢?!
  委屈过后,沈若初又癫狂了。
  把筷子往眼前一摔,“叮当”一声响,给对面的沈行之吓了一跳,“我去,你抽什么疯!”
  沈若初把眼睛一瞪咬牙切齿,“我抽的不是疯!我抽的是景焱那王八蛋!”说着抓起筷子,又狠狠往面前的碗上抽了几下。
  沈行之看着她阴狠的表情,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沈若初发泄完外面已经彻底天黑。
  沈行之叫来服务员。刚结了账,狐朋狗友就来了电话叫他去鬼混……7点半,盛世夜宴!
  他看向对面的人,满眼询问,“去么?”
  “去!”沈若初拎包儿起身,动作豪迈,“当然去!”
03.你怎么在这里(上)
  从川菜馆到盛世10左右分钟的路程。
  沈行之娴熟地倒进停车位。踩下刹车的时候,旁边的人忽然抬手攥住他衣袖,幽幽开口,“哥……”
  “怎么了?”
  “我离婚的事儿……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是传到沈夫人耳朵里,我第一个拿你当垫背。”
  “放心,我嘴没那么大!”他也怕沈夫人迁怒啊!沈行之沉默了两秒,忽然叹气,“初初,要是景焱先把消息公布出去怎么办?”
  “他不会!”沈若初语气万分笃定,说完便径自推门下了车。
  包厢在二楼。
  隔着门隐约听见里面已经吆五喝六地好不热闹。
  当沈若初推开门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时,里面瞬间就寂静无声了。
  紧接着不知道谁“啊——”地惊叫了一声,“若初!这不是若初妹妹么!”
  随即,整个包厢都跟着沸腾起来。
  她领导视察一般和众人挥挥手,把风衣和背包扔给身后的沈行之,直接凑进人最多的地方。酒杯一端,骰子一摇,回家一样娴熟自如。
  沈若初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接触沈行之这帮狐朋狗友,是她17岁那年夏天。彼时小姑娘刚刚高考结束,已经被残酷的11年教育折磨成了一个典型的愤青儿。
  对于众人此等腐败的行径,她直接作出八个字的评价……纸醉金迷、不思进取!然后下一秒,她就忽然傻笑着流了一地口水,“嘿嘿嘿……我喜欢!”
  于是兄妹两个人一起开始了堕落的生活。
  所以她当年也算是夜店一枝花的,虽然只是给逗比哥哥做陪衬。
  后来,只因为景焱说,女孩子不该来这种地方。他还说,我不喜欢女人喝酒。
  从此以后,她的夜晚便和沈行之分道扬镳,甚至滴酒不沾。
  尽管那些话,他并不是对她说的,可她却奉为圣旨。
  她知道景焱不喜欢她。但那又怎么样,她可以努力变成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只是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不是变成最好的自己才会遇见那个对的他。更不是她改变了,就会成为景焱心上那个人。
  不爱,就是不爱!
  好在她这么多年犯贱之后,终于迷途知返,也还不算太迟。
  …………
  相较于沈若初,景焱离婚后的第一个夜晚过得很平静。
  公司项目上新,他下午4点半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从民政局离开便匆匆赶回公司。会后和几个高层主管一起吃了晚餐,又去办公室加班批示了几份文件。
  回到家正好是晚上7点整。
  别墅客厅的灯光很亮。可某一瞬间,却让他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景焱在沙发旁环视了一圈儿,忽然反应过来……哦,沈若初不在了。所以今天没有人会在他进门时跑过来围着他团团乱转,然后吵吵闹闹的和他讲她又发现了哪些新鲜事儿。
  阿姨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
  见他杵在那儿急忙走了过去,“先生回来啦?饭菜都凉了,我去给您热热。”
  “不用。”景焱淡淡地出声,“我吃过了。”
  “那需要给您准备咖啡么?”
  “不用,你去休息吧。”说完,他重新拾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祁炀到A市已经一个星期了,可他这段时间一直挺忙的。忙着公司的项目,忙着应付闹离婚的沈若初,所以只匆忙通了一次电话。
  正好,今天晚上他们兄弟两个可以聚一聚。
04.你怎么在这里(下)
  酒桌上的把戏就那么几样儿,沈若初当年就已经玩儿腻了。
  她和那群人闹了一会儿觉着没意思,抬眼在包厢里环顾一周却没找到沈行之人影。于是把骰子一扔,说了声“不玩儿了”,起身离开。
  她在包厢最里面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风衣和皮包,拿出手机给沈行之连播了两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索性也找他了,直接编辑一条短信,“没劲,我先回去了”,发送出去穿衣服走人。
  沈爹算是豪放派家长的典型代表。
  所以放养教育加上基因遗传,沈若初的酒量很不错。不错到一个人能放倒两个年轻劳动力。
  可她今天大约是心里有事的缘故。
  酒入愁肠,才半瓶红的,就已经微醺。等出了门冷风一吹,酒力被催发,竟然开始上头。
  沈若初站在盛世夜宴的门口,望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有些恍惚了一阵。直到帅气的服务生礼貌地上前,提醒她挡了其他客人的路,才低声说了句“抱歉”,举步走下台阶。
  暮秋时节的B城,夜晚依旧很繁华。
  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关上车门时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想也没想直接报了地址,“菖蒲路12号,欣晨花园。师傅,到了叫我。”说完头一歪,靠在椅背上迷糊去了。
  欣晨花园是B城最高档的住宅区,没有之一!
  那地方其实是一大片封闭公园式的别墅群。里面喷泉绿树,长廊会所,真正土豪聚集的地方。
  市区内40多分钟的路程不算短,可对于酒劲儿上来的沈若初来说,也就是一迷糊的事儿。
  那里凡外来车辆都是要严格登记的,司机嫌麻烦就把车停在了大门外面。
  沈若初虽然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却没睡死,车子停下时她就睁开了眼睛。掏出两张正好的票子递给司机,推门下了车。
  可等她抬眼,看见灯光映照下那气派的巴洛克风格的门楼时,便傻在了当场。
  不对,这里不是她家!
  标准的说,从今天下午她和景焱离婚之后开始,就不是她家了。
  她瞬间醒了酒。
  转身想要重新坐回出租车里,却发现那司机溜得忒快。宽敞的马路上,她只看见那辆车的尾灯闪了闪,随即消失不见。
  我操!这是玩儿死她的节奏啊!
  这里虽然远算不上郊区,可当初景焱把婚房选在这里,就是看好了人少够清静。
  可不清静么。一共就一趟公交车,早7点到晚8点,这会儿早就下班了。
  而且这里的人出行都是以车代步,她最近也得走至少30分钟才能拦到出租车。现在又是快半夜了,搞不好得一直走回市区也说不定!
  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叫沈行之过来救急。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逗比哥哥的号码。然后……您拨打号码暂时无法接听您的电话……
  这真是天要她走回去的节奏啊!
  沈若初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结果刚刚闭上嘴,一阵强光直接打在了她身上。
  她反射性地眯起眼,然后引擎声在耳边响起。等她重新睁开眼时,棱角分明的黑车已经停在了身旁。
  车窗摇下,是景焱那张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脸。
  对视中,他浓黑的眉微微一蹙,随即舒展,“你怎么在这里?!”
05.最熟悉的陌生人(上)
  “你怎么在这里?!”
  景焱这话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时间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家,这里比较偏你一个女人多不安全。
  只是他这个人做事简明扼要成了习惯,有时候生活中某些事情的表达方式也变得太过概括。
  若是换做从前,沈若初一定会自动将他的话转换成关心。甚至哪怕是景焱对她不耐烦或者疾言厉色,她都能回路强大地将其脑补成打是亲骂是爱。
  可人这种动物就是这样,一旦心里存了芥蒂,就是关心也变成了恶意。
  所以景焱这句话,在沈若初耳朵里便解读成了他不愿意见到她的厌烦和不屑。
  于是她心里更加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懊悔当初自己怎么那么厚脸皮的死缠烂打,让人家现在把她当小强看待。更恨自己没出息,迷迷糊糊地竟然还把根本不属于她的地方当成家!
  她吸了口气,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我落了点东西在这里,回来取。”
  “你可以明天过来的。”景焱皱眉往旁边示意了一下,“上车!”
  “不用了,谢谢!”沈若初客气地一笑,转身走向了小区的电动门。
  白天太匆忙,钥匙和磁卡都没来得及还给他。
  沈若初刷开侧门刚走进去没几步,身后一阵强光就打了过来。随后景焱就在她身旁一米远的路上缓缓驶过。
  她咬了咬牙,又愤愤地往地上跺了下,才继续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走去。
  欣晨花园占地广阔,别墅位置又略微靠里面。从大门徒步过去起码要20来分钟。
  沈若初踩着高跟靴子走到地方的时候,景焱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正在打电话。
  路灯将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长,昏暗的光线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显得更加颀长。
  他是侧对着她的,冷硬的面部线条似乎带了些柔和的调子。间或有几个应答的音节在寂静的夜幕中划过,传进她耳中,也是她从未听过的轻柔。
  沈若初顿住脚步,只觉着心头蓦地一痛。
  痛的她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能让景焱用这样的语气,露出这样表情的。她不用想也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当年她义无反顾倒追景焱的时候,沈行之几乎每天耳提命面地念叨:B城英俊多金人品良好,符合言情男主形象的青年才俊一大票,赶紧放弃眼前这个回头是岸。
  她不听。
  然后终于有一天,她为他穿上婚纱,如愿以偿。
& & 沈若初想起婚礼前的那个晚上,沈行之看着她时那复杂而沉重的眼神。
  他说:初初,景焱城府太深,性情冷漠,你嫁给了他,未必就会幸福。
  可她真的是中毒太深,鬼迷心窍。
  怎么会不幸福呢?!
  能嫁给景焱,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那是她的男神唉!
  什么城府深,性情冷,这些沈行之所不屑的,在她眼里却统统都是优点。
  那个时候的沈若初一直觉着,景焱性子冷又怎么样?她热情就好了!
  反正她浑身上下都是火。所以,她早晚都能将他融化掉。
  直到有一天她才终于发现,在冷漠的人,都会有他柔软的一面。景焱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柔软,永远不会给她沈若初。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和他青梅竹马,却终究没能执手相伴的女人!
06.最熟悉的陌生人(下)
  “怎么不进来?”低沉的声音将她凌乱的思绪打断。
  沈若初回神,发现景焱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通话。隔着一条很短的碎石小路,正蹙眉凝望着她。
  视线交汇间,她忽然有些浑身不在。随后轻咳一声,用一种客气到近乎别扭的语气说道:“这里现在不是我家了,好歹我进门也要得到主人同意不是吗?”
  景焱皱起了眉头,“请进。”说完便径自转身,推门进屋。
  早在两个月前,沈若初就已经和景焱闹分居,从这里搬了出去。然后抱着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态,她把自己的东西也统统带走,连用过的毛巾都没剩下。
  所以此刻,她发现自己这个回来取东西的理由,是多么的不走大脑。
  该带的都带走了。
  剩下的,要么是不属她的,要么就是看到只会触物生情徒惹难过的。
  沈若初楼上楼下转了两圈儿,最后在卧室某处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钥匙链。
  随手揣进口袋准备离开,结果刚下楼梯一条毛茸茸的大萨摩就蹿出来,直接扑到她身上。
  沈若初被扑了个趔趄,而后看着它长长的舌头,一阵恍惚。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是在景焱办公室。
  那时它才一岁零一个月,一见她便很友好的扑上来,丝毫不像它的主人那样。而她正艰苦的行走在追男神的路上。
  她问景焱“它叫什么?”
  他头也不抬的只回了一个字,“狗。”
  她丝毫不觉尴尬,边逗弄它边上赶着没话找话,“我当然知道它是狗不是猫。我是问它叫什么名字?”
  “狗。”还是那一个字。
  于是她死皮赖脸地自告奋勇,“哪有叫这种名字的呀,我给它起个名字吧。唔……就叫大白!好不好?”
  “随便。”景焱仍旧盯着文件头也不抬。
  只有大白狗兴奋地叫了两声,似乎知道自己有了新名字。
  后来,当沈若初知道景焱不喜欢带毛动物时,问他“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养?”
  他说“没有为什么,养了就养了。”
  直到前一段,她才猛然发现,那条狗是他心里那个人送他的。而他只是爱屋及乌,哪怕是他不喜欢的东西。
  “唉……”一声轻叹缓缓溢出。
  三年了,从她嫁给景焱那天起,这条狗就一直是她在喂。可感情再深又怎么样,终究不属于她。
  她连人都不要了,更何况是一条狗!
  沈若初心一横,用力将一脸讨好的白狗扒拉到了一边。
  白狗毫无准备之下爪子打滑,摔倒在了地板上。
  委屈的呜咽从它喉咙里发出,脚步声也同时在她身后响起,“你有什么不高兴直接冲我来。何必和一只狗较劲。”
  “我就是喜欢,怎么着吧?”沈若初回头,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景焱步子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心越拧越紧。
  而沈若初在他冷沉的目光下脖子一梗,毫不示弱,“我讨厌狗的主人,自然也讨厌它咯!反正我这种恶毒的女人连人都害呢,虐待动物怎么了?”
  他嘴角的肌肉跳了跳,最终只是沉默着快步走下楼梯。然后在经过她身边时,忽然出手擒住她纤细的腕子,不容分说地拽着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沈若初一把将他甩开。而后从包里翻出了这栋别墅的钥匙和小区门卡,泄愤一般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07.我只是关心你(上)
  沈若初那满满一肚子的火气,在她走出小区大门没多久后,就彻底被脚上那双高跟儿小皮靴给消耗殆尽了。
  她今天是特意穿了双新鞋来和景焱办离婚手续的。就为了讨个好彩头,穿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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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新路。从今以后一切重新开始,越走越顺。
  可早知道今天要走这么多路的话,就不装X了好吧!
  她感觉左脚上至少已经起3个水泡了。
  快的和滴滴上叫了4辆车了,大晚上没人愿意过来。
  沈行之那逗比手机不开也不知道要闹哪样,关键时刻找不到人。沈爹和沈夫人目前是隐瞒对象,死活不能找。至于别人……算了吧,她弄得这么狼狈可丢不起那人。
  正在路边感叹自己命苦,后背明亮的灯光一晃,紧跟着景焱那辆黑车就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是开着的,他眉头微蹙冲她开口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沈若初眼皮一翻,扭头走了。
  宁走不做嗟来之车,而且还是前夫的车!这点儿骨气她还是有的!
  景焱也没再叫她,只是盯着那抹纤细的背影,重新启动车子。始终保持着2米左右的距离,缓缓跟了上去。
  一人一车就这样以龟速前进了大概5分钟。
  沈若初忽然顿住脚步,气势汹汹地转身走到了车窗前,“你吃饱了没事儿干呀?!能不能别跟着我!”
  “我说过的,送你回去。”
  “我不是说了不用么!”
  “我没答应。”
  “你……”沈若初咬牙切齿,还不等开口就被景焱打断。
  “上车!”
  “用不着你假好心!”说完她再一次转身走人。
  这回景焱没开车跟上去。
  沈若初大概走了不到十步,忽然脚下往边上一歪。等站稳之后,踉踉跄跄地又返了回来。
  边开车门边愤愤地嘟囔,“好女不吃眼前亏。上车就上车!”
  之后两个人便是一路无话。
  一个专心致志地开车,真正的气定神闲,静若泰山。一个则始终撇头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夜景,尽量忽略掉身边那个强大的气场存在。
  车子驶上二环的时候,景焱忽然开了口,“去医大那边么?”
  沈若初“哦”了一声,算是给出答案。
  B城的大学不少,前些年城市改造大部分都搬迁到了郊区大学城,只有医大仍留在市中心。
  沈若初在医大附近有套两室两厅的公寓。
  是沈行之买来送她的新婚礼物。
  她到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逗比哥哥把门钥匙交到她手里时的语气和神情:妹啊,哥就总觉着你跟景焱那冰块在一起不幸福。这房子送你,万一将来有点儿变故闹个离家出走什么,也好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落脚。
  如今想来,不免有些郁闷。
  沈行之那张嘴,绝对是乌鸦中的战斗鸦!
  简直无敌了!
  那套公寓景焱去过几次。
  封闭式的小区,因为地处市中心,治安很好,管理上便相对松懈。
  他轻车熟路的将车子拐到沈若初楼下,这边刚踩下刹车,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安全带,准备推门下车。
  “进门之后把阳台的灯打开示意我一下。”
  沈若初一只脚已经迈出车门落了地,听见他说话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一言不发的下了车把门一甩,连头都没回。
08.我只是关心你(下)
  沈若初这套公寓的是坐北向南的,里面的格局是两间卧室朝阳,厨房和阳台还有餐厅在北面,客厅被夹在了中间。
  她开门进了屋儿之后,也没特意去阳台开灯。
  换了鞋把包儿往沙发上一扔,一路边脱衣服边进了浴室。
  热水器的管子里存了不少凉水,等了好一会儿才放热。
  沈若初站到花洒下面,冲到整个人开始微微出汗时,才从瓶子里挤出洗面奶。
  结果她这边刚把泡沫在脸上抹匀了,外面就隐约响起了敲门声。
  洗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正考虑要不要理会的时候,敲门声已经变成了砸门声。
  这特么的谁啊!洗个澡也不让人消停!
  急忙冲掉脸上的泡沫,她一手关上花洒,一手扯过架子上的大浴巾围在身上,直接冲出了浴室。
  紧促的节奏一下接一下,音量简直震耳。
  “来了来了,谁呀?!”沈若初一溜烟儿到了手到搭在门锁上了,忽然想起什么又收了回来。
  倾身从猫眼儿里往外瞄了瞄,就看见景焱变形的身影近在眼前。
  大晚上的他跟上来做什么?!
  她稍有犹豫,还是开了门锁。
  防盗门推开的那一刻,他劈头盖脸地责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沈若初慢了一步,那句“你有病啊”卡在了喉咙里,憋了一阵儿后硬生生偃旗息鼓。
  “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景焱语气冷然,脸色也有些阴沉。
  “我洗澡呢,没听见!”沈若初脖子一梗,十分不耐。
  “我不是让你上来之后把阳台的灯打开示意一下么。”
  “我没答应。”她将他刚才的话原样送还。
  景焱忽然静默了,两秒钟后一声叹息,“若初,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或许是夜色太寂静,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
  沈若初因着他那声轻叹蓦地心尖儿一痛,语气也跟着柔了几分,“一共就3层楼,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没事儿么。”
  “你没事就好。”说话间,景焱的目光落在她圆润的肩头和小巧的锁骨上,顿时幽暗了几分。喉结上下滚动了两次后,他轻轻吁了口气,“我现在走了,你早点休息。”说完便冲她点点头离开了。
  而沈若初盯着他消失的那处拐角,微微失神。直到楼道里的感应灯灭掉,眼前一片黑暗,才关上门,转身回浴室了继续。
  沈若初今天折腾了一天本来又乏又累,可一个热水澡洗完之后反而却精神了。
  睡不着,索性翻出急救箱往客厅茶几上一放,边看着电视,边处理脚上磨破那几处。
  10点多钟的时间,地方台的黄金剧场刚结束,正放着B城的什么《说新闻》的栏目。
  她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准备收拾箱子的时候抬头漫不经心地瞄了眼屏幕,瞬间就被上面略血腥的场面惊了一下。
  还不等反应,下一秒画面就被切走了。
  随后就听见那个长得有点像说相声的男主人说道:“歹徒专门晚上的时候藏身黑暗处袭击单身女性,这已经是半个月以来的第三起了。地点多在医科大学附近。随着天越来越冷,黑的也挺早,希望各位……”
  后面他说了什么,沈若初已经没心思注意了。她只觉着头顶冒凉风,一阵接一阵的后怕。
  歹徒夜晚藏身黑暗处袭击单身女性,师范大学附近……这么大的新闻,她怎么不知道啊!
  她们家这单元的楼宇门好死不死昨天坏掉了,这刚才万一要是藏个人……
  你妹啊!
09.谭二光(上)
  第二天一早,沈若初在睡梦中被逗比哥哥的电话吵醒。
  她一边摸手机,一边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5点45分!
  电话接通那一刻,她张嘴就喷,“沈行之你有病!”
  “嘿嘿嘿……”沈行之对她恶劣的态度毫不在意,声音柔地简直能滴出水来,“初初,要不要和锅锅去次好次的?”
  沈若初当即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不去!”吼完挂断电话,埋头继续睡。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就在她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叩叩”的敲门声传进了耳朵里。
  沈若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敲的是她卧室的门!
  她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见沈行之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初初,小初,小初初……”
  “叫你妹啊叫!”她边吼边呵欠连天地穿鞋下床,狠狠地一拽房门,盯着他没有好脸色,“沈行之你昨晚是不是嗑药了?”要不今早怎么这么精神!
  沈行之白牙一晃,笑得十分欠扁,“去吃好吃的么?有人请客。”
  沈若初本来要说“觉没睡够,不去”,可想想觉着不对。她要不去,沈行之能搅和的她今天晚上都睡不好。
  “等着,我换衣服!”说完翻了个白眼儿,“嘭——”地在他眼前关上了门。
  逗比沈行之今天开了辆高底盘儿的SUV。
  沈若初上车系好安全带,头一歪眼一闭,继续睡。
  这一觉大概眯了一个来小时,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正行驶在郊外宽敞的公路上。
  她看着窗外的景物反应了一会儿,而后边打呵欠边疑惑地问了句,“不是蹭饭么,你带我去机场干嘛?”
  “去接金主儿啊。不然蹭谁去!”沈行之分神瞥了她一眼,“你坐稳咯!”说完一脚油门儿踩到底,把车子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沈若初一直没问沈行之那个被他敲了一顿饭的大脑袋到底是谁。
  20分钟后,当她见到那个满身风尘却难掩俊逸的男人时,先是愣了愣,随即忽然一拍巴掌,“谭二光!你还欠我个万能充没还呢!”
  被叫作谭二光的男人注视着她,满眼含笑,“嗯,我还记得。”
  “那是我最喜欢的限量版!”
  “所以我是故意的。”说着,他缓缓张开了双臂,“初初,给我个欢迎回归的拥抱,我就把它还给你。”然后话音刚落,就被一个身材和他相当的男人抱了满怀。
  “家辉……”沈行之哀嚎了一声,抡起胳膊就在他后背上一阵猛拍,“你这一走就是两年,可想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谭家辉毫无准备之下被他拍的一阵咳嗽,等缓过来之后竟然和他互拍起来,“行之啊,两年多了你也不说来看看我,你知道我一个在异国他乡,逢年过节的有多寂寞吗……”
  两个人就这么在机场门口相亲相爱了足足好几分钟,直到沈若初被肉麻的鸡皮疙瘩越攒越多,实在扛不住了,“两位大哥,咱搞基能不在公众场合么。”
  “好。”
  “好。”
  两个人异口同声,几乎同时推开了对方。
  谭家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儿眼镜,拎起了脚边的行李箱,“给我接风的地方定了么?”
  “定了。”沈行之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车钥匙一抛,转身拉开了车门,“金汉斯大酒店,我请客,你付钱!”
10.谭二光(下)
  逗比沈口中那所谓的什么金汉斯大酒店,其实就是一家在B城算是中上等的自助式烧烤店。
  B城不光经济发达,教育也比较出名。B大虽然比不上X华X大,却也是能能排得上名次的百年名校。
  沈家兄妹,还有谭家辉,都是B大毕业的。谭家辉和沈行之是同系不同班,上学那会儿就好的穿一条裤子。
  等到沈若初考进B大时,两人正好都上研一。于是2人组又多了一个,变成了3人组。
  那时候3个人经常一起来这里,算是个充满着回忆的地方。
  这家店的东西味道还算不错,价钱却不便宜,所以性价比不是很高。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限时!
  三人找好了位置,眨眼功夫就捡了满满一桌子生鲜果蔬。
  沈行之开了扎啤往谭家辉眼前一举,“兄弟,欢迎回来,我先干了!”说完直接对瓶儿吹。
  沈若初也跟着举了举装着橙汁的玻璃杯,竟然幽幽一声轻叹,“唉~二光啊……当年你走的匆匆忙忙,都没和我当面道个别。还带走了我的充电器。不过我大人大量,不怪你。”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谭家辉皱眉而笑,看着她的眼神里有几分无奈,“多谢沈小姐大人大量。”说着拿起酒瓶子和沈若初碰了碰,接着又冲沈行之一举,“都在酒里了!”头一仰,眨眼间一瓶见底。
  然后三人拿起筷子,开始边吃边聊。
  说起来谭家辉也算是个骨灰级的高富帅。
  B城是个典型的重工业型城市。
  谭家辉的父亲谭岳礼当年趁着政策好,承包了一家已经濒临破产的小钢铁厂,几经整顿之后,竟然做得有声有色,赚了不少。
  等到谭家辉的大哥谭家耀大学毕业进入父亲的公司,更是将原本的小企业做大做强,成了B城本土企业中的翘楚。
  经过前些年金融危机的洗礼,不但未伤及分毫,反而还扩展了不少新业务。
  谭家有老大这么个人才撑着,谭家辉身上的担子自然就轻巧很多。没了那么多压力和束缚,喜欢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其实当年他念研究生的时候就经常从已经工作的学长那里接案子,本来是打算毕业后鼓捣的事务所的,可两年前,就在沈若初和景焱婚礼前两个月,他却匆匆忙忙地出国了。
  沈若初那时候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嫁给男神,早就高兴脑袋里一片空白。所以谭家辉出国的事,她半点儿都不知情。
  等到她拿着那张婚礼请柬准备叫人家随礼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已经身在大洋彼岸一个多月了。
  给谭家辉打了个越洋电话,可他当时似乎忙着什么事情,没说几句就挂了。而她忙着准备婚礼,也就没在找他。
  她后来问过沈行之,谭二光为什么匆忙出国。逗比哥哥告诉她,谭家辉是为情所伤了。沈若初觉着有些奇怪……这几年三个人虽说算不上形影不离,可也挺密切的。谭家辉恋爱了又失恋了,她怎么不知道!
  疑惑归疑惑,但毕竟是别人家的隐私,她就没多问。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了,三人聊着聊着,沈若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这事儿。
  趁着上一个话题结束的空档,她“唉”了一声,转头看着斜对面的人,眼睛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熠熠生辉,“二光,我一直奇怪,你当年到底是被哪个小姑娘抛弃了,竟然伤心地跑到国外去了?”
11.谁的青梅谁的竹马(上)
  餐桌上有一秒钟的寂静。
  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沈若初身上。
  她被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眼神左右徘徊之后蹙起了眉,“怎么了?”
  谭家辉冲她微微一笑,“东西快吃完了,我再去拿点儿。”说完起身走了。
  沈若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总觉得他刚才笑容里似乎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于是转头看向沈行之,“唉,你有没有感觉他刚才笑得有点怪?”
  “没有。”沈行之淡定地摇头,筷子一扫,把锅上烤好的肉全部扫进自己碗里。
  沈若初翻了个白眼儿,把杯子放下站了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曾经沈若初狂热迷恋景焱时的恋爱信条之一就是,凡是男神不喜欢的,她也要摒弃。
  景焱不喜欢烧烤之类油烟大的食物,也不喜欢这种需要自己满地转悠找东西吃的用餐方式。所以自打她和他结婚之后,这家金汉斯就再没来过。自然地,也就不知道前段时间这家店全面装修,很奇葩的将男女卫生间的位置调换了。
  沈若初低着头边走边玩儿手机,没看路。摸到地方按照原来的位置,直接往里进。一只脚已经迈到门里的时候迎面出来一个人,她收步不及直接和对方撞了满怀。
  “嗯!”沈若初闷哼着往后踉跄了两步,随即发现有些不对。被撞这位,西装革履……竟然是个男人!
  她慌忙地抬头,而后惊呆在了当场……景、焱!再抬眼看了看门框上那个烟斗的标识,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周围的时间都空白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会往男厕所里走?!而且还撞上了刚刚离婚不久的前夫!他不是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的么!
  景焱脸上表情也相当丰富,几经变换后迅速归于平静,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语气也略微生硬,“你来这儿做什么?!”
  “吃饭啊!”
  景焱微不可闻地轻叹,他其实是问她为什么会往男卫生间里走。显然这种事情没什么追问的意义,便转换了话题,“我也来吃饭。以前听你说过这里不错,今天忽然想起来,就过来试试,的确还不错。”
  “是吗,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自助烧烤来着。”
  景焱笑了一声,“很多东西就是这样,今天不喜欢不代表明天也不喜欢。试着尝试一下,也许就会有惊喜。”
  “哦。”沈若初胡乱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感觉景焱这话似乎别有那么点儿深意,但又觉着自己想多了。
  其实她此刻的心情,是有那么一点儿难以形容的微妙的。
  从相识到离婚,两人在一起不长不短将近4年,景焱从来都不曾在意过她的一切。如今变成陌生人了,他倒是难得的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回。
  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在男厕所门口陷入了沉默。
  她微低着头杵在那儿若有所思,他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看着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概过了十几秒,她终于在某种生理感觉的干扰下回神。
  “那个……”她抬头看向他,视线交接的一刹那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的新闻,正想要说声“谢谢”却还没来得及开口时,一道婉转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Jaryn,你怎么出来这么久?”
  沈若初心头一颤,看着那个身姿窈窕缓缓向这边走近的女人,瞬间觉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12.谁的青梅谁的竹马(下)
  下定决心要和景焱离婚的那个下午,沈行之曾经问过沈若初,“如果早知道江心悦的存在,你还会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爱上景焱。”
  她说:“会!“
  斩钉截铁的一个字,不带任何的迟疑,更不带任何的后悔。
  即使当时,她已经因为那段不愠不火的婚姻精疲力竭,一颗心千疮百孔。
  她义无反顾,是因她爱景焱,只是因为她爱。
  和江心悦无关,和其它一切都无关。
  只因为爱。
  知道江心悦的存在又如何?!
  她遇见景焱的时候,他和江心悦既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合法夫妻。所以她沈若初仍然有权力去追求自己的心中所爱。
  他们是青梅竹马又如何,她既然爱了,就绝对不会做缩头乌龟。哪怕江心悦是景焱心里的那个人,哪怕他们从孩童时代便开始相伴。
  可不尝试不努力,怎么知道结果。
  就算能够预见结果,她也总要做一回傻子,方才甘心。
  其实从沈若初倒追景焱那天算起直到离婚,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她和江心悦接触的机会都少之又少。甚至,连他们的婚礼,她都没有来参加。
  但每一次见面,她的生活都会不平静。又或者说,从江心悦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从她知道她才是景焱心里那个的人的那刻起,她的婚姻就再无宁日,注定一败涂地。
  江心悦算是景家的养女,比景焱大了一个月零13天。
  她父亲当年是景焱父亲景振海手下的员工,在一次事故中不幸因公殉职。而她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在得到噩耗那一刻当场突发心脏病猝死。
  一夕之间,年仅8岁的江心悦父母双亡。
  那次的事故影响很恶劣,不仅惊动了有关部门,各大报纸媒体也跟着大肆渲染。
  于是,一方面为了挽回景家的形象,一方面也是真的出于同情,景振海收养孤女江心悦。就这样,景焱多了个没有血缘的姐姐。
  在景振海的安排下,江心悦被转到了景焱的班上。一直到高中,两个人都是同班。
  而从小便沉默冷僻,不太合群的景焱,似乎同这个姐姐十分合得来。人前人后,总会对她照顾有加。
  可天有不测风云。
  景焱大三那年,景家突逢变故。景振海夫妻在一次飞机失事中双双遇难,景氏内部分崩离析。景焱和江心悦忽然双双退学,远走美国。
  3年之后,正是金融危机最严重的时候,华尔街却杀出一匹黑马。
  当时在很多世界级企业面前,景华算不上什么实力雄厚的企业。但领导人眼光精准,手段雷厉。连续几个精彩的并购,让景华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一夜之间,羽翼丰满。几乎震惊业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景华会继续在美国发展的时候,他们的领导人却将总部迁回了国内。人们这才知道这位天才般的后起之秀,竟然是当年叱咤商场的景氏集团的公子。
  可那个时候,江心悦却已经不在景焱的身边,另嫁他人。
13.我没别的意思(上)
  沈若初不知道江心悦为何另嫁他人没有和景焱在一起。也不知道那十几年的青葱岁月里,他们是如何相知相伴的。
  但她知道,她走不进景焱的心。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走进。
  因为,那里已经住了一个江心悦。
  就好比现在……
  什么讨厌油烟大的食物,什么不喜欢满地乱窜找食物的用餐方式,其实都是借口。景焱不来这里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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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她不是那个可以让他放低自己舍身相陪的人,仅此而已。
  沈若初忽然觉着心上某处有那么一点疼。
  顿顿的,闷闷的,不是很强烈,却闹得她难受。
  她从来不觉着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但这一次,却不经思考地做了胆小鬼。
  看见江心悦时的失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她便飞快地收回视线,看也不看景焱一眼,逃一般调头蹿进了女卫生间。
  心跳有些过速。
  沈若初锁上了格子间的门,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情况……没有脚步声进了,也没有人喊她。
  她吁了口气,胸口一阵微酸,似乎有那么点怅然失落。随即又十分懊恼地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不能淡定点儿!风轻云淡,一笑而过。
  嫉妒可真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毒。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脑袋里冒出无数讽刺的话,差一点便脱口而出。
  可她不能,至少不能在景焱面前这样。
  失败,是她从一开始便做好的最坏打算。
  她放弃了爱情,却不能放弃自我。
  这一番变故,让沈若初忘记了自己要解决生理需要的事。
  她呆愣愣地站在女厕所的格子间里失神许久,直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屏幕上显示的是“谭二光”。
  沈若初看着那三个字微微错愕。这些年一直没联系,她以为他国内的这个号码作废了,没想到他还一直保留着。
  她接起来“喂”了一声,而后低低的轻笑透过听筒传进耳朵里……
  “美女,你还在卫生间?”
  “呃……”沈若初噎了一下,“是的。”
  “需要我把烤炉转移到那里么?还是……我应该找人组织抢险救援。”
  “多谢好意了!”她翻了个白眼儿果断挂掉电话。然后仔细体会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想上厕所的欲望都没有了。
  只好一面开门一面腹诽……她刚刚喝了不少饮料,可千万别憋的肾虚了影响她走出伤痛后寻找第二春!
  他老婆的!
  “你说呢?”沈若初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了自己的挎包。
  “我听你的!”谭家辉说着又递给她一串车钥匙,“行之喝酒了打车走的,让我把它给你!”
  沈若初接过来,钥匙环挂在手指头上晃荡着转身往外走,“要不就出去遛遛,你想去哪儿?”
  “回学校转转吧。好多年没回去了。”
  “KO!”
  B大这几年发展的很不错,只是翻新扩建的太严重,已经和当年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太多。
  两人在校园里四处逛了一圈儿,边走边聊些有的没的,然后不知不觉就从东侧门儿出去了。
14.我没别的意思(下)
  大学城这种地方通常也是小吃集中的天堂,而B大东侧门外面这条长街,更是全城闻名。
  这里倒是和当年没什么差别,路边一溜小摊子从东到西看不见头,一天到晚都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的。
  两个人一起在门口放慢了脚步。
  “多少年没回来了。”谭家辉语气中不无感叹,随即眯起眼看向某个方位,“你胃里还有地方么?”
  他云里雾里的一句话沈若初也没觉着奇怪,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抬眼看去,“有地方”三个字刚说出口,两人就默契地同时加快脚步,奔向了不远处的一家小吃店。
  这家店谭家辉上学之前就有,是一对儿安徽来的夫妻在经营。B大师生间口口相传的好味道,算起来竟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个时间不是饭点儿,店里人不多。
  找了位置坐好,照例还是点的老三样儿……烤串麻辣烫炸鸡架。
  等着上菜的时候,谭家辉接了通电话。
  沈若初拄着下巴坐对面听声儿,等他挂了她就一脸猥琐地冲他笑,“晚上有小姑娘约你?”
  “不是。我大哥,问我几点回去。”
  “哦。”沈若初点点头,“你下飞机不赶紧回家,直接跑来和我俩疯,没问题么?伯父伯母没意见?”
  “能有什么问题!”谭家辉似乎不愿意多说。
  沈若初看他的表情,忽然想起年初那会儿沈行之好像说过……谭岳礼老来思春,凡心大动,恋上一个什么美女摄影家疑似红杏出墙的事。
  于是她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二光,你这次回来时怎么打算的?”
  “倒是有些打算,不过还不知道从何下手。”
  “那你还回去么?我是说回美国。”
  谭家辉似笑非笑地盯这她看了一会儿,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你呢?你希望我回去还是希望我留下。”
  “唉?”沈若初大大的眼睛忽闪了两下,“怎么扯我身上来了!我不让你留下你就不回去?”
  谭家辉点点头,“嗯,你让我留下,我就不回去。”
  “切~”沈若初夸张地做了个抖鸡皮疙瘩的动作,“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走之前记得把充电器还我!”
  “呵……”谭家辉皱眉而笑,随即沉默了下去。两秒钟后,他忽然将声音放低放轻,“初初,我知道,你和景焱离婚了。”
  “什么?”沈若初闻言一怔,两道细眉纠结在一起,“沈行之那逗比告诉你的是不是?”
  谭家辉“嗯”了一声。
  她双唇紧抿,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谭家辉叹了口气,“初初,我没别的意思。我……”然后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便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声音是从沈若初包里传来的。
  她急忙翻出手机,发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景焱。
  沈若初眉头更紧。
  以她现在的心情而言,最不愿意接触的人就是他。可她同样不想和谭家辉讨论自己失败的婚姻。
  忽然脑袋里灵光一现。她一边挂断电话,一边从容地把手机举到耳边……
  “喂?”
  “是我。”
  “我呀,我和朋友一起吃饭呢。就不过去了。”
  “那好吧,改天再约。你玩儿的开心。”
绯夜倾歌 说:
祝大家七夕快乐,么么哒~
15.我俩没关系了(上)
  沈若初自导自演完,把手机又塞回了包儿里。等再次面对谭家辉时脸色已经如常,嘴边的笑容也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谭二光我告诉你,我离婚的事儿属于一级秘密。要是你敢漏出去半个字……”她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就死定了!”
  谭家辉笑着说“好”,很识趣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正好这时候老板娘端了吃的东西上来,沈若初兴高采烈地把一大碗麻辣烫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等老板娘走远了,拿起筷子在汤上面那层厚厚的红油里搅了搅,“也不知道这里泻立停的量放没放够。”说完低下头开始狼吞虎咽。
  不知道是不是和乌鸦嘴的逗比哥哥在一起呆久了,也变成了乌鸦嘴。
  从大学城回去的路上,沈若初就总觉着肚子和胃不太舒服。在楼下停好车到社区药店买了盒药,回家吃了两粒后总算感觉好了一些。
  结果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晚饭后吃了一大串葡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严重。
  急忙又找来两粒药吃,却不管用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沈若初被折腾得差点壮烈在卫生间里。
  当她终于吐到连胆汁也吐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
  汗水浸透了家居服。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东西都带着重影效果。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可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出不了家门,更别说一个人去医院!
  沈若初一路扶着墙壁家具,晃晃悠悠地挪到客厅沙发上。正准备给沈行之打电话,茶几上的座机已经先一步响了起来。
  虚弱让她有些反应迟钝。直到电话铃响起第四声,她才慢吞吞的地拿起话筒,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觉着那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的。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随手把话筒一扔,踉踉跄跄地起身又奔去了洗手间。
  沈若初这次扛不住了。
  起身时眼前出现一阵短暂的黑暗,身子一晃险些摔进马桶里。她赶紧扶住水箱,才幸免于难。
  无力晕眩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沈若初蹲下身,本打算闭眼缓一缓。可不知怎么的,眼皮合上就不想睁开了。往地上一坐,靠着墙就迷糊了过去。
  这一睡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被一阵砸门声惊醒。
  整个脑袋都仿佛被浸在水里一样。她睁开眼看着对面墙上的大镜子反应一阵,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就在这个时候,砸门声越来越大,男人低沉焦急的声音也跟着飘了进来,“若初,沈若初!快开门!”
  “若初,你到底怎么了?!”
  “沈若初!沈若初!”
  隐隐约约的叫喊让沈若初有些迷茫。
  这声音……好熟悉呀!
  可她怎么忽然想不起来是谁呢?!
  算了,不想了。
  沈若初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穿过了客厅。
  防盗门推开那一刻,她看着外面的人忽然愣住,下一秒像傻子一样冲他咧嘴一笑,“嗨!亲爱的!哦,不对,我俩没关系了……”话未说完,直接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16.我俩没关系了(下)
  “若初!”景焱急忙上前一步,在沈若初摔倒之前把人托进了怀里,看着她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模样皱起了眉。
  “若初,若初……”他低低叫了她几声,可她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腾出一只手往她额头上一搭,温度滚烫的叫人心惊。
  漆黑的眸子光线一闪,瞬间多了几分冷意。
  他利落地把人打横抱起,抬脚踢上门,转身飞快地下了楼梯。
  医大附属二院和沈若初住的小区就隔了3条马路。
  景焱上车时拨通了附属二院院长的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之后一脚油门儿一脚刹车,眨眼间就到了地方。
  去医院路上的这段时间里,沈若初倒是挺安分的。可她脸色却难看的吓人,人摊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开始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景焱直接将车停在了门诊楼外面。
  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位置啦开车门,把人从车里拽出来,抱行李一样往怀里一裹,大步流星的窜上台阶。
  门诊楼外面,附属二院的院长早已经亲自带着医疗队伍,等在那里随时候命。
  这边见景焱抱着人过来,赶紧一面小跑着迎了过去,一面指挥一帮医生护士上前接人抢救。
  今年新年的时候,华景刚刚给这家医院的某个医学科研项目捐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钱款。财神爷带人来看病,当然得小心伺候。
  沈若初被放到了担架车上一路推去了急诊室,景焱在门口被拦了下来。然后在院长主任的簇拥下请去了办公室。
  说起来沈若初今天也是有点倒霉。
  本来那句“不知道麻辣烫里的泻立停放没放够”只是说着玩儿。谁知道还真就没放够!
  食物中毒引发了急性肠胃炎。
  也不算什么大病。可她短时间之内体液流失过多,补充的又不及时,已经出现脱水症状。如果再晚来半个小时,估计就小命难保了。
  一通手忙脚乱的折腾。等到一切安顿好,把人转到病房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擦黑。
  沈若初的脸色依旧苍白毫无血色,可整体状态已经比来时好转许多。在镇静剂的作用下,这会儿正睡得昏昏沉沉。
  景焱看着她闭着眼安安静静的样子,一颗心总算稍稍落地。然后,他在感到一丝疲惫的同时,这才察觉整件衬衫都被汗浸透了,贴在身上一片冰冷粘腻。
  他伸手把点滴的速度略微调慢了一些,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着额角隐隐跳痛……也就生病的时候能消停一会儿!可她这消停的方式,却又让别人不消停。
  上午在自助餐厅碰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结果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就本事大的能把自己折腾进去半条小命儿。
  天色越来越暗。
  病床的床头边上有盏小灯,景焱将它拧亮后转身出了病房。
  他本来是想打电话叫助理送些东西过来。结果掏出手机一看,这一下午对方竟给他拨了二十多通电。而他光顾忙着在医院忙活,竟然一通也没听见。
  什么事这么急?!
  景焱浓眉微蹙,给他回拨了过去。
绯夜倾歌 说:
老景其实是闷骚货,嘎嘎~
17.我太太病了(上)
  电话接通那一瞬间,那边的人几乎又兴奋又激动,险些痛哭流涕,“景先生?!”
  “是我。”
  “景先生,你在哪儿呢?”
  “怎么了?”
  “您忘了么?今晚8点,和兴亚合作传媒合作一周年的庆典,您要出席的!”
  “让李副总替我去。”
  “可是……”
  “没有可是。”景焱淡淡地打断他,“我现在在医大附属二院。”
  助理惊讶地有一秒钟没说出话来,“您生病了?!您……”
  “我太太生病了。”景焱再一次将他打断,“你去我家收拾两件我的衣服送过来,还有一些日用品。顺便告诉我家的阿姨一声,让她明天早上煮粥的时候放点西洋参和红枣。就这样吧。”然后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
  沈若初做了一个梦,一个既长又单调的梦。
  梦里她独自一人沿着黑漆漆的巷道奔跑着,却怎么跑也到不了尽头。
  直到晨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她的脸上。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的迷茫,脑袋里缓慢地转了一圈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身在医院里。
  沈若初这一宿几乎仰躺着没换过姿势,这会儿身上已经有些发木。动了动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的左胳膊被压住了。
  她偏头,看见景焱宽厚的大掌握着她的手,趴在病床边上睡得正香。而她病号服的袖子有一大截翻折到了手肘以上,他炽热的鼻息一下一下喷洒在裸露的皮肤上,阵阵发痒。
  痒得……她心里泛酸,连鼻子眼睛都跟着难受。
  其实昨天她昏倒之后,并不是对所有事情都一点儿印象没有的。
  至少,她感觉到了他抱着她奔跑时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听见了他告诉护士扎针时要轻一些,她怕疼。还知道……他亲手把她身上那件惨不忍睹的家居服扒个精光,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
  沈若初忽然觉得耳根发热。
  然后,她看着他沉睡中的侧脸,不知不觉间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那天她全天只有一节课。
  隔壁市有件相当典型的大案开庭,事务所的人集体去旁听,沈爹便把她抓来做劳动力看家,报酬是某个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哆啦A梦手拌。
  沈行之怕她无聊,事先给准备了不少的零食给她消磨时间。
  沈若初边玩儿游戏边嘴不闲着,一口气吃了4袋不同口味的薯片后觉着胃里有点儿难受。便起身去沈爹办公室的冰箱里翻腾。
  那时候正是8月末,秋后伏热死人。
  冰淇淋入口时的甜腻冰冷实在是太迷人,她收不住嘴,一口气吃了三个。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后,悲剧的来了大姨妈。
  沈若初从卫生间出来就有种预感,今天可能会歇菜。
  果然……
  一开始,她只是觉着小肚子那里发凉,然后没过多久便隐隐作痛。
  沈若初想给自己倒杯热水。结果刚一起身,小腹就狠狠往下一坠。她重重地坐回椅子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桌子,眨眼间已经满头大汗。
  咬牙挺了一会儿,她缓缓趴到桌子上。一面后悔自己嘴馋,一面安慰自己,忍忍就好了,就当提前预习生孩子。
18.我太太病了(下)
  可疼痛没有因为她的自我安慰缓解,也没有随着时间一起流逝。反而更加严重。
  就在她疼得意识都有些涣散的时候,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在她头上说话……
  “沈律师今天在么?”
  她下意识哼唧一声,过了老半天才头也没抬的趴那儿问了句,“你找哪个沈律师?”她家里有两个逗比律师呢!
  “哪个都行。”
  可哪个都不在啊,她不知道这句话自己有没有说出口。
  但那句“我可以先帮你登记预约”,却随着她渐渐模糊的意识,被彻底咽回了肚子里。
  之后的事情,她不记得了。
  只是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
  护士正握着她的手缓缓将针头推送进皮肤。男神就站在床边,见她醒来便表情淡漠的冲她微微颔首。
  “那个……我……”沈若初讷讷地开了口。
  “医生说你没什么问题。”景焱接下了她后面的话。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什么问题!她只是冷饮吃多了,痛经!
  可因为这种事情被男神送来医院,她的形象啊!她简直不要活了!
  显然,景焱是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的。
  见她细眉紧蹙神情纠结,以为她仍旧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你放心吧。给你看病的,是B城权威的妇产科专家。不会有什么问题。以后特殊时期注意保暖,女孩子身体娇贵,落了病总归不好。”
  他面色如常,语气平静。长辈一样对她谆谆教诲着。
  沈若初已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恨不得此刻天上能落下来一道雷,直接把她劈糊了算了!
  那天,景焱一直陪她到吊瓶挂完,又开车将她送回了事务所。沈若初却因为太过窘迫,没有好好体会被男神陪伴的幸福。
  临下车之前,她满眼桃心的对他说了一大堆感谢又感动的话。
  而景焱却绅士风度十足地将她心里那些粉红色泡泡戳破,“既然是我送你去的医院,就有责任在把你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责任……
  沈若初蓦地从回忆中惊醒。
  好像一直以来,他对她,好像就真的只有责任。
  她轻声叹息,闭了闭眼。
  等到再睁眼时,却忽然和他四目相对。
  景焱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此刻正弯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若初眨眨眼,视线交织间,她在他漆黑明亮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忽然叹气?”
  “想叹就叹了呗。”沈若初撇撇嘴,偏开视线不看他。
  景焱没有追问。他直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重新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感觉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谢谢你。”
  “不客气。”景焱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等到5分钟之后,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大盒子。
  “你的东西。”说着,他将盒子放在了她床边。
  “这什么?”沈若初疑惑的看他一眼,却没动那个盒子。
  “不知道。快递员昨天送过来的,你不在我就替你签收了。”
19.沈若初,你真贱(上)
  昨天把江心悦送回酒店后,景焱自己也回了别墅。停好车子从车库里出来,正好碰见X通物流的快递员上门送件。
  当时还以为那快件儿是家里阿姨的。
  因为他所有的包裹信件,都是使用公司的地址。不会直接邮寄到家里。而沈若初,早在两个月之前就从这里搬出去了。
  不成想东西还真是沈若初的。
  他替她签收了包裹,然后看着快递单子收件人那栏上的“沈若初”三个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刚在自助餐厅的卫生间门口,她一声不吭掉头走开的时表情。
  有点儿慌张,有点儿难过。还有点儿……叫人心疼。
  于是拿出手机给她拨了通电话过去,结果刚响了一声就被她挂断。
  而他听着那甜美机械的女声,心里忽然就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冲动……他想要见她。
  立刻、马上!
  原本景焱是可以在沈若初楼下和她碰见的,结果车子刚驶上东二环就遭遇了一场昏天黑地的堵车。足足一个小时,交通才重新恢复顺畅。
  之前坏掉的楼宇门修好了。
  景焱看见沈行之的车就停在楼下,但是在对讲器上摁了沈若初家的门牌号,却无人应答。打她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状态。又拨了公寓的座机号码,这次倒是接通了。
  那一声虚弱无力的“喂”字透过听筒传进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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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焱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恰巧这时候和沈若初住同一单元的一对老夫妇遛弯儿回来,便趁着他们开门的功夫跟着一起进了楼门。
  在外面砸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刚开始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声音,后来就一片寂静了。
  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然后,就在他准备让助理找开锁专家过来的时候,门却打开了。
  她苍白着一张脸,满头虚汗。摇摇欲坠地冲他傻笑后,就昏了过去。
  …………
  快递的盒子挺新的,看样子运输途中很精心,没受什么损坏。
  沈若初盯着上面的单子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在某家知名的汉服订制工坊的官网上订了几套汉服。那时候客服说单子多,得等段时间。结果之后没几天,她和景焱的婚姻便出了问题,从别墅里搬了出来。
  那时候她心力交瘁,哪还能记着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去改地址。于是就一直忘到了现在。
  “那个……”沈若初用指甲在快递单子上自己名字的周围画圈圈,“你昨天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么?”
  景焱“嗯”了声,又补充一句,“不全是。”
  不全是……沈若初听见这三个字心头蓦地一颤。抬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景焱掏出手机时看了她一眼,“喂,心悦……”然后,他一面轻应着,一面转身出了病房。
  而病床上的人看着他开门离开的背影,忽然觉着肋间一阵针扎般的痛。
  她咬着牙深吸了一口,下一秒抬起手,狠狠一耳光甩在自己脸上。
  “沈若初,你真他妈贱!”
20.沈若初,你真贱(下)
  这一个电话大概讲了有四五分钟,景焱回到病房时沈若初已经侧身病床上躺下。
  他看着她安静的背影以为人睡着了,便放轻脚步走了过去。谁知扯起堆叠在床头的被子,刚正准备给她盖上时,她却忽然叫了他一声……
  “景先生。”
  景……先生?!
  景焱动作一顿。浓密的眉微微拧起,没说话。
  沈若初缓缓地翻身坐了起来,冲着他浅淡一笑,既客气又疏离,“景先生,谢谢你。谢谢你及时送我来医院,医药费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还有,谢谢你特意把快递给我送过来,劳烦你受累了。东西是我两个半月以前订的,后来忘记了就没改地址。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说到这儿,她“呵呵”笑了两声,“那个……总之,谢谢你。”
  可她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长串的话,景焱却仍旧沉默不语。他只是紧抿着薄唇,暗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瞬不瞬。
  沈若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便调转开视线,轻咳了一声,“那个……你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你要打电话?”景焱终于开了口,“打给沈行之?”
  “嗯。”
  “不用了,他现在应该不在B城。”
  “什么?!”沈若初惊愣,一时有些反应不及,“景焱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叫继续叫景先生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阵烦躁。把拎在手里的被子扔回床上,一屁股坐进床边的折叠靠椅里。长腿交叠间,伸手扯着衬衫领口,松开了两粒扣子,“没什么,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
  沈若初眯了眯眼。
  她习惯了景焱的深沉冷漠,这样有些盛气凌人的他,竟然叫她无所适从,“你为什么说沈行之现在应该不在B城?我上午才和他一起吃过饭。而且,就算他不在B城,为什么你知道我却不知道!”
  “因为昨天那个客户,是我推荐他去找你哥哥的!”
  这次换沈若初沉默不语。
  片刻的对视后,他稍稍和缓了语气,“若初,我想你应该是不想麻烦你父母的。不管怎么样,我们三年夫妻。你现在生病了,我照顾你两天,于情于理,都没有什么不妥。所以,你也不用太介意。”
  “呵呵……那真是谢谢了您呐!”沈若初冲他一龇牙,低头找鞋下床。
  “你去哪儿?”景焱不紧不慢地起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头看着他,脖子一梗,“去厕所!”
  “病房里有卫生间。”景焱抬手往某处一指。
  “我就喜欢去公用的,有感觉!”说完眼皮一翻,绕过他出了病房。
  沈若初昨天两个小时几乎把这一星期的量都消耗光了,哪里真想去什么厕所。
  她回手关上门,站在空荡荡地走廊里左右看了圈儿,抬脚往护士站那边走了去。
  VIP住院处患者不多工作清闲,护士站里两个小护士正在那儿聊天。
  见一身病号服的沈若初推门进来,都疑惑地抬头看她,“您有什么不舒服么?”
21.狭路相逢(上)
  “没有。”沈若初笑着指了指桌上的电话,“那个,美女,能借下电话么?我有点东西想让我家里人给我送过来,可我昨天来的匆忙,没带手机。”
  两个小护士听完她的话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些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起身递给了她,“这电话是医院内线,我手机借你用吧。”
  “好,麻烦你了!”沈若初连说了几声“谢谢”,一边回忆着一边播出了一串还算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足足五六声才接通。
  “喂?你好,哪位?”那边的人语气迟疑而客气,似乎还带了几分未睡醒的嘶哑。
  “喂……二光,是我。”
  “初初?”他迟疑问了一声,随即变成肯定,“初初你这是用的谁的手机?”
  “我管人借的,我现在在医院呢!”
  “什么?!”谭家辉一惊,“你怎么了?!”
  “一言难尽啊。”沈若初叹了一声,“逗比去外地了,你能过来接我一下么?我想回家。”
  “好。”谭家辉答应着,同时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你在哪儿?”
  “你等下。”沈若初转头问了借她手机的护士,随后飞快地报出地址。
  “记下了。你等着,我马上到!”
  沈若初实在是不想回去面对景焱,把手机还给小护士后便没回病房。而是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下了两步楼梯后,坐在台阶上开始一个人发呆。
  事实上,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不好到了极点!
  他说不管怎么样,他们三年夫妻。
  他还是她现在生病了,他照顾她两天,于情于理,都没有什么不妥。
  她真他妈的想问问景焱,是什么给他的勇气,让他能把这些话说得这么天经地义,这么风轻云淡?!
  他们三年夫妻,可离婚之前他对她关心过多少?!从来都是她热着一张脸往他身上贴!
  他照顾她两天没什么不妥……呵,从前她需要丈夫关心的他在哪里?!就连她小产,他竟然也远在美国,陪在他心尖儿上的那个青梅竹马的身边!
  她算什么?!
  她不过就是个死皮赖脸倒贴的。
  可一切都是她自愿自找的,她又能怪得到谁!
  越想越有些难过得控制不住情绪。
  沈若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用双手拍着脸,一边哽咽着安慰自己,“沈若初,你有点儿出息!不是说好的嘛,再疼也要放弃!”
  “别折磨你自己了……习惯就好了,习惯就不痛了!”
  “沈若初,你不回病房跑这儿来坐着干什么?”低沉的声蓦地在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絮叨的同时,也吓得她一个激灵。
  沈若初搓了搓酸涩的五官,扭头看着他时立刻换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什么啊,这空气好,想坐就坐了会儿呗。”
  景焱薄唇紧抿,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脸色沉了沉,“你哭了。”
  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啊。”沈若初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哭?你看错了!”说完往上一窜站了起来,拍拍裤子又拍拍手,哼着小曲儿从他身边绕开。
22.狭路相逢(下)
  这边她刚晃荡到病房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逆着光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正朝这边走过来。
  “二光?”她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是我。”对方立刻做出回应,冲她挥挥手,加快了脚步。
  沈若初有点儿小惊喜,“你来的好快啊!”
  比她想象中快了不只一星半点儿!
  谭家辉闻言笑了出来,“那是!我家初初叫我,当然得开足马力随传随到了!”说话间他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而这个时候,景焱正好也走到沈若初身后。
  两个男人的身高差不多,都是比沈若初高了一头多了些。
  于是隔着一道人肉屏障,两人互相打量起了对方。
  大概五六秒钟后,谭家辉冲景焱点点头率先开了口,“你好。”没有自我介绍,直接开门见山,“我来接初初回家。”
  初初……
  景焱眯起眼睛又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刚才听见那句“我家初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就觉着心里不痛快。
  这货到底哪儿蹦出来的?!
  他怎么不记着沈家的亲戚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 &…… ……
  谭家辉的主人翁意识很强烈。
  景焱一直盯着他沉默不语,他显然也没有和他继续交流的意思。直接一手推开门,一手牵起沈若初纤细的腕子,一起手拉手进了病房,“怎么忽然间病了?”
  “昨天麻辣烫里泻立停的量太少。”
  “看来只有你那碗药量不够。”谭家辉无奈地叹了一声,“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么?”
  “没什么。我……”沈若初刚想说自己现在没衣服没鞋,能不能去外面帮她买身行头回来,一直被忽略掉的那个人忽然开口截断了她后面的话……
  “你还没好,不能出院。”
  沈若初动作一顿。转过头冲他笑了笑,“谢谢你关心。不过我自己的身体,好不好我自己说了算。”
  景焱仍旧站在病房门口,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垂在身侧掌中握着手机,“若初,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至少到明天晚上。”他看着她的神色淡淡的,可说话的语气却不容拒绝。
  沈若初细眉微蹙,已经到了喉咙的话还没等出口,就被谭家辉拽了下袖子。
  他冲她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冲着景焱客气地一笑,“景先生,劳烦你挂心了。初初不喜欢呆在医院,硬是让她呆在这里,也不会利于她恢复。而且……我会照顾好她的。”
  景焱没说话,甚至连眼神也没落在谭家辉身上。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沈若初,目光深沉,面色平静,“如果你不愿意呆在这里是因为我,那么我离开。你好好休息。”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若初虚脱一样一屁股坐到了病床上。然后失神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神情里写满了难过。
  “初初……”谭家辉看着她那副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伸手她肩膀上拍了拍。
  沈若初闭上眼,无力地扶额叹息,“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23.礼物(上)
  “傻丫头,和我还这么见外!”谭家辉苦笑,随即声音忽然飘忽,“如果当初我全力争取没有选择逃避的话,会不会这三年你就不会这么痛苦?”
  “你说什么?”沈若初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一阵儿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好像和她说话来着。
  “没什么。”谭家辉耸了下肩,“我是问你,是不是还坚持要出院?”
  “当然了!”沈若初眼皮一翻,给了他一个“你废话”的眼神,“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谁愿意在这鬼地方呆着啊!不出院我叫你来做什么?拉你来做挡箭牌气前夫啊!”
  “你真的那我做挡箭牌也无所谓的。”
  “啊?!”
  “我是说,我们关系这么好,我不介意你用我做挡箭牌的!而且,除了挡箭牌之外,我还可以充当各种其它道具。”
  “算了吧!”沈若初一脸不屑的摆了摆手,“我没那么卑鄙的好不好!”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真这么做了,景焱不见得会放在心上。而且她是真的打算放弃他,也放自己一条生路,何苦枉做小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谭家辉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我去办手续出院,顺便在给你买身行头回来。等着我!”
  “嗯,好!”
  …………
  谭家辉市中心附近有一套复式结构的公寓。这次回国他也没和父母一起住,而是一个人在公寓独居。
  沈若初不愿意回娘家聆听沈夫人问东问西外加谆谆教诲,谭家辉又不放心她一个人住。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她跟着谭家辉回去,在他的公寓住了一晚。第二天在社区的诊所挂了瓶消炎药,又一起吃过午饭才把她送回家。
  沈若初前天是在昏迷中被景焱送去医院的,门卡门钥匙全都被反锁在了家里。只好找开锁师傅上门来帮忙。
  等一切忙活完已经下午3点。
  沈若初摊在沙发上,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仰头看着谭家辉,“二光,你顺便留下来晚饭也请我一起吃了吧!”
  “呵……”谭家辉笑了出来,一脸“就知道你要说什么”的表情,“好啊,晚上想吃什么?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一面朝沈若初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一面接通电话,“大哥……”下一秒,忽然变了脸色。
  沈若初看着他瞬间骤变的神情心里也跟着忽悠了一下,疑惑地用口型无声问他“出了什么事?”
  可谭家辉眉头紧锁盯着窗台那边,根本没注意到她。
  这个电话讲了还不到两分钟。
  谭家辉这边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几声便挂断了。
  他转身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风衣,迅速穿上身,“初初,我大哥有事叫我赶紧过去一趟。不能陪你了。”
  “哦。好的”沈若初点点头站了起来,“你有事就去忙。我没事的。”
  “嗯,那你一个人注意。晚上别吃油腻的。记得按时吃药。”
  “你放心吧。”
  沈若初一路将谭家辉送到大门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缓步台那里,才关门回屋。
绯夜倾歌 说:
只要998,男主带回家。
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
24.礼物(下)
  公寓的内部结构是客厅被厨房和卧室夹在中间,这个时间光线已经有些暗。
  沈若初顺手摁亮了吊灯。回到客厅先开了电视调小音量,然后坐回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电话拨出了沈行之的号码。
  介绍律师事务所业务的彩铃响了许久,最终转成了服务台甜美机械的女声,“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您的电话……”
  挂断再拨了几次,仍旧是无人接听。
  沈若初把电话机放回原位,仰头往沙发上一躺,忍不住就开始翻白眼儿。
  无敌了,简直是无敌了!
  关键时刻找不到人,逗比这种生物果然是不可信的!
  刚想到这儿,防盗门被人“叩叩”敲了两下。
  她一怔,摁着沙发靠背坐了起来,“谁呀?”
  “是我,你隔壁的邻居。”
  隔壁的?!
  沈若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小区是一单元三家。沈若初对门儿是个三口之家,上星期刚举家出国旅游。隔壁则是一对儿老两口,是医大离休的老教授。
  其实她也就这两个月一直住这儿,和邻居几乎都不认识,平时更没什么交集。
  隔壁的找她做什么。
  脑袋里打着问号,她太高音量喊了声“马上来”,急忙穿上拖鞋跑去开门。
  沈若初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老年款式家居服,满身姿势分子气质的老太太站在外面,的确是隔壁的邻居。平时打照面儿会打声招呼,却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于是她客气地一笑,疑惑地问道:“阿姨,您找我有事儿?”
  老太太也冲她笑了笑,“前天和昨天都来敲了一次门,你家一直没人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个小东西递到她面前,“这东西在你家门口儿捡到的,你看看是你掉的么?”
  那是个银白色金属外壳的U盘,尾端挂了条很细的链子。
  沈若初略微惊讶,过了两秒钟才接过来,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里。
  棱角分明的外壳硌得手心发痛,可她却恍若不觉,只是对着老太太点头微笑,万分感谢,“是我前天掉的。里面还存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呢。谢谢你阿姨,真的谢谢你!”
  “都是邻居,小姑娘别那么客气。好歹没丢就成。”老太太冲她摆摆手,转身回了自己家。
  沈若初冲着她的背影又道了声谢才退回屋子。
  随手关上门。
  她摊开手掌,看着上面的东西,忍不住微微失神。
  这枚U盘是某珠宝品牌的限量定制款,价格不菲。是三年前,景焱生日那天,她送他的礼物。
  只是沈若初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U盘其实是一对的情侣款。两只U盘一面嵌了枚红宝,另一面分别刻着他们两个名字的拼音缩写。如果把它们合起来,U盘边缘上的花纹,就会在两个人名字缩写的中间拼出个心形的图案。
  沈若初从来没见景焱用过它,她也没追问。
  因为心里面是隐约清楚答案的。
  他应该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生日礼物,随便放置在什么地方了。又或许,他可能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收过她送的这份礼物。
25.总会习惯的(上)
  放置了三年的东西他忽然带在身上,又落在了她家门口,应该只是个巧合吧。恰巧他临时需要存什么东西,又恰巧他从什么地方把它翻了出来。
  算了,现在人都分开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
  沈若初深吸口气,快步去了卧室。
  她在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面小盒子。打开盖子,就看见那枚刻着她名字的U盘就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沈若初将手上这枚放到它旁边,扣上盖子又重新把盒子放回抽屉。
  然后她盯着某一处呆了两秒,忽然抬手拍了拍脸颊,“沈若初,谁没谁不活!加油!”
  沈行之说的没错,爱情是相互的。
  一味单方面努力的感情,永远不会有好结果。更何况景焱心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无法替代的江心悦。
  曾经给予他的爱恋和感情她无法收回,也从不后悔。但是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做那个傻子。
  不是她的,终究强求不来。
  爱他是痛,放弃他更痛。
  可总会习惯的,不是么?
  …………
  身为一名女汉子。沈若初不光神经粗没心没肺,身体的复原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什么食物中毒呕吐脱水,蒙上头睡两觉体力也就彻底恢复了。
  沈行之整整三天各种联系不上。
  第死天早晨,沈若初正摊在椅子上啃油条时收到了他发来连环式短信轰炸。
  前几条都在向她诉说思念之情,声情并茂肉麻无比。最后一条的大致内容是,他大概后天就回B城了。现在呆的这个小城坚果类的特产比较多,问她要不要带点什么。
  这不是废话么!
  沈若初翻了翻眼皮,估摸着逗比哥哥这个月又是月底短信套餐又用不完了,没话找话。于是直接回了三个字儿给他……看着办!
  完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抓起第二根油条往嘴里塞。刚嚼没两口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若初吃的满手满嘴都是油,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接通电话点开公放,含糊不清问了一句,“喂?哪位?”
  “是我,景焱。”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还是那样低沉耐听。
  沈若初还真没想到是他,略微惊讶,“有事么?”
  “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谢谢。”
  “若初,我问你件事。”
  她一怔,“什么事?”
  “我丢了一只U盘。不知道是不是送你去医院那天,掉在你家门口了。你有没有看见?”
  沈若初忍不住心头一颤,随即想也不想直接否认,“没有。我没看见。”
  景焱“嗯”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直接将通话切断。
  而沈若初听着电话里那一声接一声的忙音,却再也没有食欲了。
  半截油条还拿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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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盘子里一扔,起身把手洗干净,转身回了卧室。
  之后的一上午,沈若初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现实就是这样,永远比想象的要残酷。决心这种东西,也永远都是下的时候容易,实行起来却万般困难。
  就算她再不愿意也无法否认,即使已经扯了离婚证儿,景焱对她的影响还是巨大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通电话,都会搅得她心绪不宁。
  那是景焱,是她曾经拼尽全力,用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一切却爱的人。哪能说忘就忘的。
26.总会习惯的(下)
  就这么拿着本书,心不在焉的在床上翻滚了一上午。
  直到家里的电子对讲器被人摁响。
  沈若初急忙下床跑去大门边。从对讲器小屏幕里一看,竟然是谭家辉。
  信号接通那一刻,他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初初,开门。”
  “好。”沈若初答应一声,摁下开锁,同时打开了家里的防盗门。
  没过两分钟,谭家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2楼和3楼之间的缓步台那里。
  他一只手拎着鼓鼓囊囊一大袋子吃的,一只手里托了个挺大挺精致的礼盒,边三两步窜上台阶,边冲她笑了笑,“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
  “早就没事儿了。”沈若初往旁边挪了一步,给他让地方进门。然后指着他手里的口袋“嘿嘿”笑了两声,“吃的是送我的么?”
  “给你的,都是给你的!”谭家辉神情里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不管给你多少东西,你第一眼看见的肯定是吃的。这么多年了,你这吃货的本质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沈若初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哺乳动物经过多少年都不会变成可以光合作用的植物的,吃是维持生命的基本嘛~”
  谭家辉哼笑一声,也没反驳她。
  进了客厅把口袋和盒子都放在茶几上,转头看见餐桌上她吃剩的早点乱七八糟摆了一堆,便过去收拾。
  沈若初看着他的动作大惊,“唉~二光你干嘛?!你快放下,我收拾!”
  谭家辉没搭理她,手上麻利地动作着。等沈若初到近前的时候,他已经飞快地收拾干净了。
  她看着整洁的餐桌,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嘿嘿嘿……”她冲着他傻笑了几声,“我早上犯懒,就没爱收拾。谢谢啊。”
  谭家辉眉梢一挑,“你这口头谢谢,太没诚意了吧。”
  “那我请你吃午饭?”
  “午饭就不用了,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谭家辉在她肩上轻推了下,示意她转身去沙发那边,“我哥今天以公司名义在环球举行宴会,我没有女伴儿,你陪我一起去吧!”
  “啊?!”沈若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怀疑,我礼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他把沈若初往沙发上一摁,拿过茶几上那个漂亮的礼盒打开后塞进她怀里。
  乳白色的小礼服整整齐齐叠放在盒子里,领口上嵌了圈儿小珍珠,蛮可爱的款式。
  沈若初看着它嘴角抽搐两下,“我可以拒绝么?”
  “不可以!”谭家辉说着又把她从沙发上提溜起来,往卧室里推,“快去试试,不合适还来得及改!”
  “我不要!”沈若初摆出一副抵死不从地架势往后挣。
  “我求求你了!我妈给我安排了一堆名媛闺秀,你得救我!”
  沈若初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要!会被伯母恨死的!我……”可她话没说完,就直接被他一个大力推进了卧室。
  房门“嘭——”地一声在身后关上了。
  她把手里的盒子往床上一甩,冲着门外怒喊,“谭家辉,你大爷!”
27.冤家路窄(上)
  谭家辉他爹是长房长孙,所以他根本没大爷。堂的也没有!
  沈若初受不了他叨逼,最后终于妥协,答应陪他出席宴会挡桃花儿。
  那套小礼服像是专为她量身定做的,尺寸分毫不差。长度将将过膝盖,不会太轻浮也不会显老气。简单大方的样式也是她最喜欢的那种。
  沈若初配了双同色系的高跟鞋,外面套上件裙摆式风衣。
  宴会是下午4点半开始,两个人出门时还早的很。
  谭家辉便带着她去做了下头发。
  10月末的B城,天气已经很凉爽。就算沈若初是火命,穿着这些在外面晃不嫌冷。可看起来也总是怪怪的。
  两人从造型店里出来,又去咖啡厅吃了些点心。月末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赶去环球酒店。
  法莱重工原先叫法莱钢铁。几年前谭家耀从父亲手里接下生意之后,为了更好的壮大集团业务,便换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公司这几年的确发展的不错,据说谭家耀最近四处活动,正准备整合上市。
  显然,谭家耀对于今天这场周年庆典场应该是很重视的,没少下功夫。
  场面隆重,政商云集。
  而沈若初很快就体会到了自己来参加这场宴会,究竟是一件多么苦逼的事!
  她就不该心软答应谭二光!
  和景焱结婚将近三年,沈若初不得不承认,除了爱情之外,所有沈太太该有的,他从来都没对她吝惜过。
  当年两人那场婚礼,是在一座位于太平洋的景焱名下的私人小岛上举行的。
  因为景焱不喜欢高调,又不想让沈若初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觉着委屈。
  婚礼隆重却不张扬,只宴请了一些亲朋。
  于是关于两个人的婚礼,B城的一些报刊媒体只报导了寥寥数语。
  但她毕竟是景焱的太太。
  就算他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就算两个人都很低调,可这些年她也没少陪他出席各种应酬。
  那个圈子就那么大,B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知道景焱的太太是沈若初。
  所以,此时此刻。
  沈若初拿着个酒杯,每当有人过来和她寒暄恭维,叫她景太太的时候,她的心中都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现在已经不是景太太了!
  可这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除非景焱先对外公布消息,或者他先一步再婚。否则就是打死她也不会先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别的不论,先是沈夫人那一关就过不去。她那想当年刑警大队一枝花的老妈,不拿菜刀秒杀了她才怪!
  想当年景焱可是她中意到不能在中意的。每次见到女婿,她妈眼睛里的光可比她都亮。
  就这么撑了半个多小时。
  前脚打发走XX长之后,她立刻转过头冲着谭家辉咬牙切齿,“谭二光你故意整我吧!”
  “你冤枉我。”谭家辉做了个无辜的表情,随即叹了一声,“初初,你是真的打算就这么和景焱彻底散了?”
  沈若初神色一滞,随即白了他一眼,“废话!”
  谭家辉略微正色,“完全认真的?不是在耍小脾气?”
  “有那这种事耍小脾气的么?”沈若初眼睛里浮现出一种‘你是傻子’的眼神,下一秒忽然泄了气,有些低落,“二光,我和景焱还差两个月零十五天结婚三年,那些欲擒故纵,闹情绪求爱抚的把戏我都用过,对他没用。我哥说的对,一个男人心不在我身上,我怎么做都白扯。”
  “所以我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忘了他重新开始,虽然目测得经历不少困难,但人总要放下过去,才能放自己条生路。而且,我和他离婚证都扯了,就算回头我反悔,景焱也不会和我再续姻缘的。”
28.冤家路窄(下)
  随着她话音落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闷而诡异。
  乐队正演奏着舒缓的曲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谭家辉将目光落在她微抿的两瓣红唇上,轻声笑了出来,“初初,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认真要忘掉景焱。从现在起,我要开始认真的追你!”
  “哦。”沈若初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出来,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过了两秒之后,她惊悚地大叫出声,“什么?!”
  这一嗓子音量不小,顿时引起周围一圈儿人的注目。
  沈若初尴尬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谭家辉四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初初……”他想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结果话没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景太太!真的是您啊!”
  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先是冲谭家辉略一点头,“谭律师!”
  目光在两人之间飞快徘徊后,落在了沈若初身上,“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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