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的新书世界上有没有奥特曼到底有没有百分之 来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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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网站已被大量用户举报,且存在未经证实的信息,可能会通过各种手段来盗取您的账号或骗取您的财产。做完編輯,全世界所有的工作都能做!
做完編輯,
&全世界所有的工作都能做!
「做完編輯,全世界所有的工作都能做!」
這句話從詹宏志口中說出來,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誇張。因為以編輯入行的他,工作橫跨了電影、音樂、網際網路各個文化領域,成為台灣流行文化浪潮中舉足輕重的「推手式」人物。不論在什麼領域,總能開創新局,引領台灣新文化走向。
而據他自述,這樣所到之處引領風潮的跨界能力,全都是拜他自出版社時修煉的「編輯思維」所賜。
今天「羅輯思維」等內容創業者玩的那一套,詹先生早在30多年前就玩過了,讓數萬人陪著柏楊一起完成了長達八年的批讀《資治通鑑》學習計劃。
詹先生提醒我們:編輯是一種思維方式而不是一種工作,編輯思維不僅限於做書,而是可以應用於任何創意產業之中。出版社雖然必將越來越少,但編輯卻會越來越有價值。
在與中信大方聯合舉辦的「做書者說」第21期上,詹宏志給所有埋首做書的編輯打開了一扇天窗,讓大家看到了編輯的無儘可能。
以下為詹宏志現場演講及觀眾問答:
&&&&各位北京的朋友,大家好:
我是詹宏志。
特別高興,也特別惶恐;高興是謝謝中信出書,出書是一個交朋友的機會,因為有人讀你的書,就有一個理由跟大家見面。我也特別惶恐,雖然我的工作生涯做了42年(我開始做編輯是1974年,大家都可以猜想我的年紀),但我已經離開傳統意義下的編輯工作有一段時間了。
在台灣,我完全不敢在任何有出版界朋友在場的情況下,跑出來講編輯工作或者編輯的想法。重要的原因就像蔡元培說的——「殺君馬者道旁兒」,我已經沒有在做編輯工作了,如果還說紙媒該怎麼工作,數字出版該怎麼工作,自媒體該怎麼做,IP該怎麼做……我自己又不做,只是在旁邊叫好,這樣奔跑的馬兒會累死。
所以我特別希望這個沙龍是一個大家交談、對話的過程,希望給我二十分鐘的時間讓我說明一下我思考的背景。
編輯就是要幫助新事物找到跟社會相遇的理由
我雖然從傳統的編輯變成了一個網際網路創業者(網際網路的創業者就是,如果你沒把自己做死,你就會把自己變成一個有錢人),但是我在網際網路上的成果,並不表示我回頭解決了出版所面臨的困難。實際上,今天傳統出版社的困難,是全世界都還沒解決的。我也極有可能沒有能力,能說出什麼有道理的東西。
但是,我可以試著回想,我所有工作訓練。真正的訓練只有編輯一項——是這種訓練讓我可以去面對所有我原來不認識的事,包括我後來有機會參與台灣流行音樂的工作。
我有兩次做過唱片公司的總經理。第一次在1983年到1984年,我撞見了羅大佑、潘越雲、齊豫這些人,當時的情況是我必須去料理這樣全新的音樂形式。我第二次做唱片公司是1991年到1992年,遇見了林強、伍佰、張震岳,又是台灣前所未見的音樂形式。
我會碰到這個工作,就是因為這個工作前所未見,我要解決它跟這個社會面對面的問題。
新來的東西怎麼解釋?
怎麼給一個理由,跟社會相遇?
對我來說,是我的編輯訓練幫助我能夠面對這樣的問題。
後來,有機會參與台灣新電影的工作,倒也不是我對電影有什麼愛好。我從來不喜歡電影,我之所以參加,是因為當時那些有才氣的電影朋友狀況潦倒,不僅找不到戲拍,還要被很多人批評,說他們把電影給弄壞了。這是我作為朋友無法忍受的,我坐不住了,我覺得應該跟著朋友一起做事。當時不知道他們未來會變成電影大師的,如果我知道我是不敢做的,我當時只是看到潦倒的他們。
我也沒有更好的電影工作能力,只是帶來了編輯的想法,找到一種跟社會對話的方法。
編輯其實很擅長把不同興趣的人,分開做成一個一個不同的市場。所以,出版工作是非常習慣於知道人有很多種,書有很多種。在其他的比較大眾化的工作領域裡,知道這種區別的概念,是不明顯的。
我後面接觸網際網路,完完全全是一個編輯角色,就是完完全全是一個印刷術的概念。假如印刷術指的是一個書或者一個概念可以複製、可以運輸,那網際網路就是一個更厲害、更便宜的印刷術,複製更快速、更好,運輸的力量更是彈指之間就永遠不見,是這麼一個狀況。
當然,我真正對出版的理解,也許在現代社會不一定用得上了,但我仍然可以講一兩個故事,去解釋編輯的思考是怎麼一回事。
說服讀者陪柏楊八年批註《資治通鑑》
我年輕時剛接觸到台灣出版業,是到一個很小的公司(遠流出版),只有六個人,我去擔任總編輯,王榮文是我的老闆。
王先生看到當時出了獄的柏楊,覺得柏楊很有才情,而且柏楊確實有讀者的魅力。他寫散文、寫雜文,有相當的讀者群。老闆很希望能夠跟他合作,他問柏楊有沒有什麼寫作計劃?柏楊說他一生最想做的事,是把《資治通鑑》變成白話文。
因為以柏楊對中國政治的體會、對歷史的體會,他回頭來看《資治通鑑》,這當中可能有一些有意思的火花。但他在經濟上難以完成。
一個作者如果停下所有的工作,不寫其他文章,專心做《資治通鑑》的現代語言,一做可能要好幾年(當時估計是三到四年),他的生活就統統壓在這本書上了,那出版社得照顧他的生活。可是你照顧一個作者的生活連續三年,每個月有一個較大的投入——書還沒印出來,出版社規模又很小,怎麼有能力去做這麼大的投資呢?
就這樣,這個情境來到我的面前。
作為編輯,我就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我想最好的方式是讓回款快一點,錢早點收到,就是說這個書一邊做一邊出。但有可能書最後沒有完成,所以讀者未必會接受一個只有部分的作品。怎麼把書怎麼變成部分來做呢?部分作品在什麼狀況下比全部要好?我怎麼能夠讓讀者相信我買到四十分之一的書,是比百分之百的書更好?
我得找到一個理由。
最後我的建議是,把這個書當成雜誌來出,按月出版。
第二個,我要找到一個理由,讓讀者相信書是好的,我就提出了一個主張。在我那個時代,很多年輕人在大學時代的夢想是,要把《資治通鑑》過一遍,圈一遍,每個做這個決心的人,大概做到第四頁就停止了——一千多頁呢,規模太大了。但是如果你把它變成一個讀書計劃,每個月來一點,會不會就看完了?
就跟作者一起做一個讀書計劃,三年之後,這本書本來讀不完,結果讀完了,而且每個月份量不多。所以我們鼓勵讀者建立一個計劃,跟著我們出書的規模一塊發展,這樣也許大家會感興趣一點。
可是《資治通鑑》雖然書名很簡雅,但不一定跟你當下有關係,所以要找到這本書跟社會產生關係的理由。當然這個理由藏在書裡。
《資治通鑑》原來就是一個帝王教科書,是給統治者、治國者的一面鏡子,一個學習的教材,可以從中學會東西。今天沒有帝王了,所以這個學習的功能不在於宮廷,可能是公司競爭、社會競爭,所以我把它定義成是一個中國式權利遊戲的教科書,可以應用在你整個職業生涯、社會、企業組織。
給自己安排一個訂閱,輕鬆讀完一本書,三年之後作者也解脫了,讀者也解脫了,大家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所以我把整個狀況和定位想好了。可我又擔心讀者讀完四分之一會彈性疲乏,所以我們需要做幾件事。
第一個,我要讓每個月有動態,儘管是對《資治通鑑》的一個現代語言的翻譯,但是我們為這書建立了一個「通鑑廣場」,也就是是今天所說的互動。讓讀者看完後寫信來,然後作者回信,後面有各種交鋒。這個交鋒是不可預期的,所以每一期都有新材料要爆。
第二個,我要讓第一期觸動很大,因為有決心走很久的人,不一定很多,假如第一天有三千個人看,兩年後三千人只剩下一千人,這書就做不下去了。所以最好是第一天有五萬人出發,最後有五千人抵達,那我們還活得下去。所以我需要第一天有很大很大的量,我就把第一期的《資治通鑑》定成49塊錢,差不多十元人民幣,在當時以台灣的書價來講是很便宜的。很多年後,我做雜誌上市時還用這個方法,其實並不是創新,早在1984年就這樣做了。
1984年也是台灣剛剛有排行榜的時候,《資治通鑑》第一期在排行榜上是第一名,整整當了兩年半。把最前期所需要的量建立起來,將近25萬本。
最後,並不是三年把工作做完,我們這個工作做了八年,最後總量不是三十六冊,實際上是八十冊。
這個冊數,後來經歷了一個危機。就是三年後,我怎麼對這些讀者開口說「請你再支持我繼續做下去」。所以我又是請罪又是說,「如果你決定不要了我就把錢還給你」。但是最後把錢要回去的人很少,大家都覺得這樣做出版者很可憐,所以也沒有讓這個大膽勇敢的案子變成一個困難。
總之,有很多情景都是溝通的情景。
「出版社」會越來越少,但「編輯」會越來越有價值
再說編輯的工作。
我要做的是:在作者身上認出他隱藏的書來。然後,要做出對這個書的理解,最好是把書定位成什麼樣子,這樣我們才能找到一個跟社會溝通的途徑。有些技術上的工作,編排和解釋,是讓這個書可以跟社會接頭。
我要認出讀者來,要知道他們潛在的需求。這個需求甚至讀者不會完全明白,但其實社會有一個隱藏的力量,原比人們知道的更隱諱。
我要把這個力量找出來,讓他們可以面對面,然後所有的細節可以完成,動機也在完成。推動行為的動機也是讀者認同的,還要讓他認識到這麼做以後,後悔也沒有關係。
先把這些事想清楚,編輯工作才可以完成。
編輯是從選題開始,一直到營銷,所有的工作合起來才是編輯工作。
如果這個東西是一個訓練,你回頭去看,就會發現做完編輯工作之後,全世界所有的工作都能做,因為沒有一個工作比編輯更難。
賣房子並不難,只說服五百個人,就已經賣出五千萬了;出版社得要說服五百個五百人,才能做到一千萬元的生意,每一次說服完一個人,你就得重來,因為新書又來了,新書源源不絕,每一本書都有全新的溝通技術。從溝通的觀點來看,世界上沒有一個行業比書需要的工作和能量更多,一個能做出版的人,我看不出還上還有哪個行業不能做。
也許在今天的出版處境下,出版社會越來越少,但編輯是越來越有價值的。實際上溝通情景越困難,需求就越大。
我剛說認出讀者的需求,並不是從讀者舉手得來的,有時候要從社會的結構底層看出來。我當時看台灣的社會形式,不管社會財富分配成什麼樣子,如果做調查問,你覺得自己是中產階級嗎?是無產階級嗎?或者是資產階級嗎?幾乎都有超過五成的人說「我是中產階級」,就是他心理認同上認同自己是社會中層的人,這個追求是對自己的小小激勵,也表明這些人群對家庭有一個高度保護意識。他願意花一些力氣,讓自己的家庭過得比較好。
我當時有一個念頭是,這些每天在奮鬥的中產階級,可能覺得讀書是好的,但是如果要他自己讀書,這件事有點恐怖。但是如果讓他為他的家庭做點事,這是他願意的。我就有了一個靈感,我想做一個實驗。假如我要他買書回家,不是買給自己,而是買給他的家庭,他會不會比較願意做這個事情?
所以我寫了這樣一個文案:有個小孩推開一個閣樓,裡面有各式各樣的藏書,一進去就對書著迷,從此以後每天學習世界各國語言,要讀懂這些書。看起來他是打開了一個房門,其實他是打開了一個世界。如果你家裡也有藏書,有一個小孩打開房門,有一天這個世界會為他展開。一個家庭的負責人,父親或者母親,如果買書給自己讀會覺得很累,但把書放在家裡,有一天會給他的小孩帶來一種可能。
所以我就說用這樣的動機,你一個月只要花一千塊錢,相當於人民幣兩百元,就可以給自己建立一個家庭藏書。那要買什麼書呢?沒關係,我這裡有很多書。每個月花兩百塊錢,12個月你就買到了這些書,20個月你就買到這些這些書,36個月就買到……,所以一共買到什麼時候,剛開始他是不知道的。我本來是這樣一個實驗性的想法。
結果一做就大獲成功,一個月賣了一千多萬書。這個動能是人對家庭的一個愛護,那個動機被引動了,就有了買書的理由。他並沒有搞清楚他買了什麼書,因為那不是主題。這個就變成我們出版社一年的案子,而且每一年都有效果,那是恆久的動機,他不是單一地被某一本書打動,而是一個建立家庭堡壘的動機。
這些是我過去碰過的種種處境。
這裡邊的經驗,幫助我試著解決在書跟世界之間,建立一個溝通橋樑,我學會了觀察社會的細微變化,人心內在細微的變化,然後很誠懇地去把那個需求邀請到這個面前,讓他們可以面對面。這是後來幫助我做其他行業,一直到網際網路,都跟編輯的前提有一點關係。
我剛剛說的例子,都非常久遠,如今情景已經不同了,我真的不知道能給各位什麼更好的建議,但我只是說,讓我們回到那個思考方式,顯然有一種力量,你可以通過它來做各式各樣的實驗,那些實驗會給你不同的感覺,你會有一個更高的觀察社會的角度,或者有一個警覺,就是時時提醒自己,不能只看見眼睛看到的東西,而是要注意到整個社會的動能。
還有一些底層的情緒,哪些情緒是你對話的觀眾的。
有非常多的書裡,隱藏這個力量,可以跟你潛在的讀者相見。或者是相互滿足能量的一種能力,不限於形體,可以是書,可以是雜誌,可以是電子書,可以是一個訂閱內容,概念都相同,這全部是需要編輯思考的。
我不應該耽誤大家更多時間,只是想把這個背景說一下。
接下來,我就讓大家問所有的問題。
你不要擔心有任何問題會侵犯我的隱私,不能說的我一定不會說,我答不了的,也會很坦白說我沒有能力回答。一旦試著回答其中任何問題,一定是發自初自、誠心誠意地回答,雖然誠心誠意並沒有保障答案變得更好,所以大家一定小心,千萬不要相信我的話。
好吧,我就把時間交給大家好了。
&&&&提問:
主持人:大家都有這本《旅行與讀書》了吧?我要問詹先生第一個問題是和本書有關的。我們在您的資訊裡面看到,在您與詹朴對話中,詹朴建議您將此書針對年輕人的口味,再進行一些編輯。
那麼,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聽取他的建議?又做了哪些改動呢?
不要失去跟年輕人溝通的能力
詹宏志:我是一個頭腦冷靜的編輯,但是變成作者的時候,還是會忘掉這件事,還是會有太多自我。每一篇文章都捨不得放棄,所以本書最初的篇幅比今天大家看到這個規模,大概多出十幾萬字,我帶著惶恐,把稿子交給一個年輕人,因為我已經不太認識什麼年輕人了,我不太確定年輕人會對這本書有什麼看法。但是我唯一認識的年輕人,就是我隔壁的室友。
所以我把這本書交給我隔壁的室友,他看完之後推推眼鏡說,你這本書就是捨不得這個,也不肯放棄那個,所以這個書太雜了,是一本性格分裂的書。
的確,裡面有兩種文章。
有時候我寫的是理論,是我對一些事的看法,對閱讀的心得,講的是對別人的旅行經驗,延伸出來的一些想法。可是又有一些故事,講的是自己的旅行經歷,故事會親近很多,當然也夾藏了議論,不過議論顯然不是主體。
經過那位小孩提醒說「這是一本性格分裂的書」,我就明白了,於是刪掉了大約10萬字,把理論的文字大部分都拿掉了。當然,我也有捨不得,於是就留了目錄,有十篇關於我個人的,還有一篇是跟旅遊理論相關。我把它作為附錄是有點暗示:如果大家想知道我刪掉的文章長什麼樣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我有一個很焦慮的問題,當然也是因為我自己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跟年輕人溝通的能力。
我在做當編輯的時候,當時會有一種熱情,怎麼說呢?
最多的時候,有一年出400種書,我是一個人可以寫400種書介紹的人,而且都寫出那些書的文案。我覺得我能寫那文案的原因,是我對這些書都有興趣。我完全知道讀這樣書的人是哪種人,所以當我讀學術書的時候、當我讀小說的時候,我就是讀者,有那個動機,我可以想像那個人的感受。
我以為這種能力是持續而長久的。然而,突然間,就好像我在說話的時候,跟年輕人之間的溝通就不靈了。我沒有辦法完全聽懂年輕人聽的話,而我說的話,年輕人開始變的尊敬。我就開始意識到,這種溝通,其實還是有時代的特質。
而我現在的工作,也無關乎跟年輕人溝通了。
那是我夥伴的工作,去幫助年輕人。關鍵是說,是不是年輕人要看什麼書。因為之前幾本書,只要有朋友跟我講這書太好了,我就已經知道我的書裡面的語言已經是某一種年紀的人了。
所以我希望有可能較多的年輕人看到這本書。兒子給我建議說,你別把一本書搞那麼複雜。我去掉之後又給他看,問年輕人會不會看這樣的書。他說他也不知道,他說文章太長了。所以他也沒給我正面答案,但是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好的工作了,我能做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現在回頭看起來,結局好像有比預料好一點,閱讀人群總體還是50歲以上,50歲以下也有一些人,這也許來自那位小孩的貢獻,謝謝。
中國的出版業,不是編輯說了算
主持人:今天到現場的有很多出版界的朋友,也有很多媒體的朋友,相信大家也有很多問題,我們提前徵集了大概有六十多個問題,接下來我們會點名提問,先從我認識的黃一琨老師開始,黃一琨老師您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請您自我介紹,然後提問。
黃一琨:我叫黃一琨,現在做網際網路出版,我做的是連接作者跟編輯的一個平台,叫行距。其實,我今天不是向詹先生來提問題的,我是想向他特别致敬。因為我從12年開始做電子書,就是所謂的數字出版,後來13年、14年一直在一種黑暗當中摸索,後來我看到詹先生,包括我看到郝明義先生,特別是您對電子書的一些看法。有些人是用頭腦思考,有些人用腳來思考。我首先用腳來思考,發現真的是像您說得那樣,其實電子書是一個偽概念,是一個錯誤的概念。
把紙書的樣式做成電子書:第一,是沒有真正改變出版的一些問題;第二,它自己也沒有生命力。我後來就離開了,現在做網際網路出版,其實蠻辛苦的。今天我聽到詹先生一個觀點,我有點想法差不多跟您同步,我認為出版社會死亡,但是編輯會永垂不朽,價值會越來越大。
我還蠻像您的,出版做了四年,但是做網際網路出版還沒成功,現在還不是很有錢。我從一個外行的角度來看,中國的出版業,其實編輯的力量,沒有真正發揮出來。
我是從大的數據上來講的,亞馬遜的前員工在進入中國之前,做了一個分析,中國是全世界圖書的集中度最高的。就好像全中國的人,只看某一千種書的人集中度是全世界最高的,無其他國家可及。
如果說,這是出版社的編輯的選擇,那就說明這群人希望中國人就看這樣的書,認為這是最好的書。但根據我自己的認知,這是不對的。
我認為一個編輯應該迫不及待地把好東西分享給別人,讓人更快、更便捷地看到。但是電子書的情況是,14年的時候,中國一年二、三十多萬種書,有八千種新書變成了電子書;15年僅有一萬種書變成了電子書,好像大家不願意把好東西給別人看。
當然,就這兩件事情來看,中國的出版業不是編輯說了算,我不知道是誰說了算,但是肯定不是編輯。
因而在此,其實我不是提問,就是向詹先生致敬。謝謝。
用「議題」去挑戰這個社會
提問:編輯有沒有可能成為製造流行的人?還是說,我們要追隨流行,大眾要什麼口味的書,我們提供什麼口味的書,還是像剛才黃老師說的排行榜是那樣子,所以這個就代表了編輯對大眾的判斷。
詹宏志:這是一個太好的問題,我不是說掌握不了議題就創造不了議題,就做不好編輯。而是要在已經有追隨者的時候,你才出來,等你做到的時候,風向就已經變了。
如果你是促成這個事件變化的人,你的議題反映了社會的變化,而不是去宣稱說實際上我們是更早的。除了作者以外,編輯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作品跟這個社會之間產生摩擦,那就是議題。
&&&&如果是他工作是非虛構類,那他處理的他的核心主要是議題,次要才是作者。用唱片的觀點來看,唱片公司只經營兩件事——經營藝人、經營表演者曲目,就是他的工具。
編輯也是一樣,他的工具一個就是表演者,一個就是作者,而那個作者如果已經建立起某種跟社會溝通的力量,且那個力量已經超過了我們,另外就是他所做題目,跟社會之間的衝撞。這是我們的兩個最重要的東西。議題跟社會衝撞的能力,就是你跟社會的關係。對於這件事你永遠必須早一步,等看排行榜再來,任何事都太遲了,一定要看出下一個排行榜要往哪兒去。
或者說,你必須嘗試用你的某一種議題去驚動這個社會,挑戰這個社會,挑釁這個社會,調戲這個社會。
排行榜是反映了你在這件事上的理解,那是你的工作,也是設計社會對話情景的人,如果你沒有有意識到這個社會有哪些新的對話需求,就還沒有做好做編輯準備。
提問:但是像您剛才說得那樣,有時更多的是某個議題,是需要編輯和作者能夠意識到他的重要性,但怎麼能夠讓大眾和商業能接受他呢?
詹宏志:你要從社會理論出來,社會中有一種狀態,有一種往下一個進去的情景,我說一個這樣的情景,雖然不明顯,但是我覺得不會太太遙遠。
就拿今年來說吧,英國投票脫歐,美國投票選出川普,這些事情都不尋常,這個不尋常也超出了那個社會的主流見解之外。幾乎是社會對自由貿易,對經濟發展,對全球化的一個反撲或指控。
從理性的觀點來看,一個社會的經濟成長顯然跟自由貿易有關,中國大陸如果沒有改革開放,沒有變成世界分工的一部分,過去這三十年來,就沒有辦法取得這麼大的經濟增長。因為跟世界打交道,就是我為你生產,我把你的高科技變成白菜價,這是我的能力。
那我做了這個事,這個世界都要跟你買東西。你輸出了這個能力,得到整個社會成長的回報。但是社會獲利,是不是老百姓就獲利了呢?
以西方的例子看起來不盡然,就是說貿易的結果,這個經濟果實,起來有一部分人享受到的比例更多,有些人先富起來了,其他的就看起來好像所得增加了。不過物價上漲了,地價也上漲了,他的生活可能還更窘迫一些。
我在40年前開始工作的時候,薪資在台灣是1200塊錢台幣。現在台灣的年輕人出來工作,他是26000元,比我當年多出二十倍,可是二十年前那1200塊那個工作者他還能出去,現在那個拿26000塊的年輕人,都比我窘迫很多。那個時候,房價也很便宜,物價也很便宜,有錢人也沒有地方可花錢。今天的表達尖銳很多,所以年輕人再過一段時間說,經濟會增長,但是跟我什麼關係呢?在全球化中我又不是獲益者,對於一個美國中西部的人來說,我也不是獲益的人。
貿易的意思就是,中國那一幫人有工作,所以國家進步、社會進步跟我沒關係。這個憤怒需要某種表達,就像選舉這個事冒出來,去年台灣有非常多的社會運動描述說,憤怒是現成的,表達是隨機的,跟什麼議題沒關係的,只要有一個機會讓大眾表達憤怒。
不開心的,就是社會發展方向所有的好處,都跟我沒關。所有的好處,都是別人的。這種情緒一表達出來,都會宣洩在大街上,就像占領華爾街時,大家的議題是彼此矛盾,但憤怒是一致的。
大陸再過一段時間要面對的,是所有經濟成本的果實,有沒有讓所有人感覺人人有份,是不是普惠式的;如果不是,那這件事就不會長遠,終究要跟痛苦、憤怒面對面,這些事情你是要看見的。
關於這些事,今天如果沒有這個議題,也會有下一個議題。
編輯,要注意到這個。
編輯要每天叩問那些有智慧的人,要看出這些事,這是自己的工作。要意識到這個社會正在移動的方向,下一個問題可能在那裡,所以這個是我想像中的工作,如果我們做的是社會上人云亦云的工作,那力量確實是有限的。
你做得不是不好,只是不相干了
主持人:剛才在之前準備的時候戲稱說,接下來的提問環節,會是一個AA環節,就是大家會有各種在工作中的疑難雜症,需要詹先生望聞問切一下。那大家有沒有問題可以示意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可以嗎?
提問:我是一個作者,我的問題是出版社也許在一天天老去,但編輯卻越來越值錢。那麼編輯在這個轉型過程當中,從紙媒向自媒體的轉型當中,思維方式是不是也應該有一種轉變,有還是沒有?如果有的話,最突出的特點是什麼?謝謝。
詹宏志:這個題目我得站起來說。第一,我要說的是,編輯工作會從紙媒離開大部分,紙媒會變成一個古典的形式。不是它不存在,而是比較像書法。還有些人會在角色上跟未來的知識傳遞關係,越來越密切。
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在我這個年紀的人,所學過的所有東西,95%以上都從書的形式裡來的,我知道的事都是從這裡來的。對於我的兒子來說,顯然他取得知識的來源,書本這個形式不到20%。
所以現代的編輯人或者出版人,應該問自己:現在人在哪裡求知呢?他在哪裡,我就應該在哪裡。我的工作,本來是做有知識者和求知者的媒介,而媒介不是固定的,這個媒介不是一個閉鎖的東西,不是說只能通過這個東西。任何這個世界上可以運用的東西,都是我的工作,如果我們這樣想就要弄清楚,百度也是出版業,微信也是出版業,有人提供內容,有人在讀。
這不都是嗎?但為什麼這個工作就被拿到編輯部做呢?如果編輯做的工作,以前很重要的,慢慢就不重要了。我跟百科全書的總編輯、台北有一個討論,他提了一個觀點說:是什麼東西讓一部百科全書偉大呢?是因為有偉大的條目,他的意思是,每一個條目有他的要求,這個條目的選擇,這個條目的長短,都有一定的編輯思維。
在他比較百科全書跟普通圖書的關係時,就長度來說,在百科全書裡頭林肯總統的條目可能有八頁,柯林頓總統的條目有四頁,歐巴馬這個條目可能只有兩頁,因為在歷史上林肯非常重要,所以他就有這樣的份量,沉澱了他的份量。歐巴馬才開始,歷史仍然未知,所以現在只能有這樣,但是你回頭看看維基百科,正好倒過來。林肯可能有兩頁、柯林頓有四頁,歐巴馬有八頁。越晚近的人資料公布的越多,資料就越豐富,但是這個條目的長短,無法顯示出這個條目的重要性,所以就此條件來說,編輯的工作和思考,對於這種平衡性是比較好的。
這個話有沒有錯?我覺得還好,也可能不全對。但是我覺得,你讓我說說我的想法。
二十年前,我當我在使用百科全書的時候,大英百科全書是我當時認識最好的百科全書。二十年後的今天,我要用百科全書時,大英百科全書極可能還是比較好的,但是已經不重要了,沒人用了。沒人用的原因,不是被維基百科打垮了,是被搜尋引擎打垮了,因為沒有人查百科全書,而是每個人都把問題放進搜尋引擎,如果前幾個答案裡面有一個是維基百科他就點進去了。
所以大英百科全書不是不好,只是不相干了,跟現代的不相干。
這是一個給編輯的重大的提醒。
就是在新的求知行為里,如果說我的工作不是在搜尋引擎的前三名,如果我不是在搜尋引擎的旁邊、前面,或者就是搜尋引擎本身,我就跟世界不相干了。
這是更大、更嚴重的課題,這才是編輯人真正的假設。就是你要怎麼想在世界的求知活動重去發現是你這麼重要的角色,今天的求知活動離你而去,是因為你沒有在他的求知活動的路上,這就是我們該做的工作,就是編輯的工作。
你要想像一個現代人能用智慧型手機,做那麼大量的事,做出那麼多的知識。這個行為中,有多少東西跟其真正的編輯背景有關?如果沒有,那我們的價值也不高,或者說那個價值更高的編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叫編輯。
這是一個新課題,我們得這樣想。如果說,在過去歷史悠久貢獻良多的編輯們,當他們面臨一個新的學習情景,他能做什麼思考,他要做什麼準備,我覺得應該回去看看自己的想法。
想知道世界往哪裡去,就回家去看看你的孩子,他們在做什麼事,他做的事有沒有你在做的相關的,如果沒有,那我們就失去了跟現代的聯繫,這是我的重要提醒。
以下为詹宏志现场演讲及观众问答的下半部分:
主持人: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观众:大家好,我叫陈建林(音),我现在面临的困惑是,我虽然热爱文学、热爱电影,但是不得不向高速发展的社会妥协,进入了互联网行业。
&&&&我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当中会有两个我在打架。一个我告诉自己,要快、要快、要快,一定不能落后于社会的发展;另一个我会对自己说,慢一点,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在实现编辑身份向互联网工作者身份的转变时,您是怎么做到这两者的和谐共处?谢谢您。
&&&&詹宏志:谢谢。我去参与互联网工作的时候,并不知道互联网有前途的。我做得很早,1996年开始工作,那里面有多多少少是我对编辑的好奇——作为一个编辑,看到编辑工具的演变,意识到有一种力量得去学习。
&&&&是那个学习的力量,把我带到那里去,后来产生互联网的工作角色,那是一个意外,并不是我的选择。就是说,我选择互联网不是因为它有前途,或者是世界该往那里去。这个世界如果往互联网去,也不能保证它不往别的地方去,如果还有新的行为工具,或者是社会行为的变迁,这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可能在某个阶段,得以某种方式来跟这个社会打交道,这种打交道不是用我们内心期望的方式,而是社会已经形成的岗位、形成的位置,这不可避免。
&&&&但是每一个岗位要做到有力量,是你自己在那个岗位有超乎那个岗位的理解,这也是我很想提醒我的朋友、我的同事说——你不要小看你自己。你如果觉得你的工作就是这样,那你就只能是这样。如果你愿意看大一点,看到这个工作在大架构里扮演什么角色,从这个工作看出那个东西,我一面做这个,一面也学习那个,也许我未来可以应用。那你的角色会变成更大的统合角色。
&&&&如果你是在出版社做编辑、做营销,我希望你能再往上看,同时能看见这两种职位,反正是学习嘛,我们都在学习当中。有两种以上的眼光,让自己有混合的观点,能够理解另外一个工作专长的地方,将来当这两件事有对话、有冲突,就能看到裡面的道理,这是我们能做到的。那能不能让自己再退一步:虽然不是老板,但从老板的位置去看事情,看出来各种部门的需求,还有各种资源跟社会条件的要求?
&&&&每隔一段时间,就让自己退一步。如果你已经在企业里做了负责人,也要问问自己能不能再退一步,变成这个产业的观察者,不只看自己的企业,也愿意看整个行业。
&&&&我愿意想象在这个行业裡头,跟我不同位置不同处境的人,他有什么样的题目可以工作。那我当然还可以再往后退,退、退、退,我就退到月球上了,我们就会看到地球很小,这种差异就大了。
&&&&这个“退了再往前”的能力,让我们有机会不完全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所限。虽然我现在的处境,极可能只能做某种工作,但我的理解不必也停在那裡,理解可以先走一步。也就是说我的职位还没到那里,责任还没到那里,但是我的眼光可以先到那里,这不需要花钱的,这是一个可能的自我训练、自我要求。
&&&&我是说尽我所能,不是所有时候我们都有这样的幸运,可以理解所有的事。但每隔一段时间让自己退后一步,把自己当成客体看待,不要当成主体,这是一种更了解自己处境的方法,也许吧。
&&&&梅莹:詹先生您好,我是“知乎出版”的负责人梅莹,刚刚听了您的演讲,我觉得特别受鼓舞,并且觉得做编辑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先跟您介绍一下我们在做知乎出版的过程中,有过哪些有意思的尝试。
&&&&“知乎”是作为一个知识社交平台,早在2013年,社区裡就已经有各领域的回答者,也聚集了各领域优质的回答,特别是有很多关于创业的回答。
&&&&我们当时的想法很简单——这些行业内容怎么让更多人知道?所以就想到了出版一本书,当时跟中信出版社出了一本《创业十年,我们在知乎聊什么?》,那么在做这本书的过程,我们称之为一场互联网众筹出版实验。
&&&&为什么叫众筹呢?
&&&&我们认为,当时五百万用户都有参与到出版过程中,是他们用一个个赞同和反对,让这些优质回答得到更好地浮现。尽管后续我们进行更多的结构化处理,但内容的体现,还是通过一个个的赞同和反对。这本书还挺成功的,之后我们每年都会有这样一本纸书。
&&&&很多用户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参与到一本书的出版,也没有想过自己在知乎上的回答,甚至说一个个赞同,也能够参与到出版过程中。我们也受到了挺多鼓舞,所以后面又做了主题更适合的《知乎周刊》。做完周刊之后,我们发现社区里出现了越来越多各行各业非常专业的用户,我们就想怎么给这些用户出更多书,帮助他完成出书的愿望呢?
&&&&实际上,这就跟您刚刚讲的在作者和读者之间建立连接非常相关。
&&&&我们的编辑,现在整天都在想这件事。
&&&&在做书的过程中,可能我们有两个有意思的尝试:
&&&&一个就是说,我们是一家互联网公司,基于用户在社区里的回答写文章,举办live、搜索等等,通过行为数据看到一些趋势,帮助我们去做选题判断。用户有了文章回答,我们可以更好地看到他的专业水准,以及他的文章风格,帮助我们进行作者筛选和后续规划。
&&&&第二,是我们有了知乎书店。一本书不是出版之后就结束了,而是通过读完这本书,又回到社区,使得作者跟读者建立起更好的连接。这是我们的两个有意思的尝试。我们很想知道对于数字出版,有哪些是您觉得本应该实现却没有实现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期许?
&&&&詹宏志:大部分我心目中想象的数字出版,都还没出现呢。我很推崇知乎的成就,但你刚才所描述的情境,并不是知乎最大的成就,它只描述了目前的阅读环境是“双元过渡”的。
&&&&意思是说,如果已经有一个知识社群平台,为什么还要出书呢?就说明这个社会的阅读状态,还是分工的两面组成的。所以,知乎有周刊、有出书、有书店,都说明了这是一条走一半的路,而没有说明它是一个答案。只说明社会目前状态是这样。
&&&&那答案是什么?我也不是很知道。就是说,有非常多的编辑工作,看起来已经有了变化。
&&&&有一些数据或者AI,能够代替编辑的某种角色,更像过去的编字典,知道这个语言本身的变化,但这个变化其实现在跟互联网每天在发生。这件事可以用一个程式来采集,所以一个知识点的进展,就是说它小的修订,是可以完完全自动化的。那这件事,作为一个新的编辑力量,并没有出版社拿来印,这些事现在都还藏在各个学校语言研究室裡,这个是编辑工作。
&&&&最早做搜索引擎的时候,百度也好、谷歌也好,都是做关键字的相关比对。但是,那时候韩国的Naver做了一个事,一个关键词的搜索频率到一个地步,编辑就介入了。就让们在搜索这个词条的时候,我第一个找到的东西,其实是编辑给的答案,而不是从网页空间裡抓回来的答案。
&&&&过去我们在编工具书的时候,选条目是人工来选,现在是用频率来选,是众人选,就是有一个条目有一百万人的搜寻频率,我就要动手了,这是一个筛选的过程。这是编辑的工作,这是编辑流程。
&&&&知乎做了前面社群的摸索,这是最为有意义的。那现在让它转换成跟社会沟通的方法,还可以把传统的工具放进来,这也是有意义的。那我们说着表示现阶段是双元过渡,不表示它是一个终级的答案。终极的答案,是要赶快离开这里,去看下一步在哪里。这当然还可以做,只要每天还有人买就还值得做,如果我们停在这裡,反倒是数字出版的停顿,这是我的意见。
&&&&李婷:詹老师好,我自己是一个编辑,入行有九年时间了,前面一段时间,我是在传统出版社里工作。后面一段时间里面,我在做电子出版的探索,我现在自己在创业,在做一本线上的课题杂志叫《离线》。
&&&&我觉得前面一些人提出的观点,可能会有一点让我觉得比较沉重,但是我我身边的一些编辑,其实他们对目前出版的环境认识还是挺清楚的,就是出版行业因为互联网的介入,可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是实际上编辑本身的价值,没有受到影响。
&&&&我认识很多编辑,他们在成为读者和作者之间的桥梁,我觉得很多编辑还是很清醒的。我觉得他们更多的困惑其实还是在于,现在互联网上很多垃圾信息,这些东西是在慢慢去抢占大家的注意力,而人的注意力本身是有限的,而且大家在分辨这件事情上,投入的精力是有限的。比如说编辑可能更多时候去想,怎么去抢占读者的注意力,怎么让把更好的内容让别人知道,这个东西是有价值的,你是值得去付费的。
&&&&我们读一本纸制书的时候,大家会有一个默认的观点:我一定会为一本纸制书付费,因为我要去买它。现在更多的人提起信息、提起知识的时候,可能会去想:我是可以免费获得的,不用再去买电子书或者买纸制书。
&&&&我觉得这是很多时候编辑的困扰,在现在这种时代里面,我们怎么能让大家更心甘情愿去为有价值的信息付费,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然的行为,而不是说去挑选免费的内容。
&&&&詹宏志:谢谢,这个题目也很精彩,所以也很难回答。我试试用这样的角度看它,第一个正是因为网络上的讯息,怎么讲?“挟泥沙俱下”,坏东西、好东西混杂。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相信编辑有价值。
&&&&如果信息都很明确,没有人需要帮忙。我开玩笑说,我从小在乡村,我们村裡头就一家大餐厅,所以大家婚丧都在那做。然后又有五、六家小面馆、有七、八个摊贩,所以整个村子裡,你所有可以外面吃的东西,你是完全知道的。所以我完全不需要一个米其林指南,因为每一家他卖什么、食材跟谁买,我心裡都是晓得的。我其实不需要指导,我也不需要评论,我也不需要引导。
&&&&但是当数量大到一个地步,而且我又是初来乍到的话,比如我来到北京,我到哪裡吃饭?这时候如果有本书,哪怕只是其中一个观点,对我来说也是有参考性的,但因为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来掌握这样一个大城市的饮食面貌。所以一本餐饮的评论也好,指南也好,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今天的互联网正是一个这样的情景,信息大到没有人要。
&&&&最早的时候,我们有一段时间,以为搜索引擎是一样的,但是现在搜索引擎搜索出来的东西,你也没办法料理。早年在97年98年,我看到韩国Never在做的工作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做了很多编辑的工作,把资料输到这个电脑裡面,我以为那是一个编辑的工作。他说不是的,因为网络上能找到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搜寻者什么都没有,他不得不输进去一些东西,这跟阿里巴巴一开始把电话号码输进去是一样,因为网络上的信息太少了。
&&&&现在不是了,你到谷歌上面找NEW YORK
CITY的TRAVEL,它就跟你讲说有一千一百万的网页符合你的搜索条件,我用了0.23秒。那一千一百万个搜索结果对我是什么意思呢?
&&&&我跟我的学生说,如果网页上搜索一个结果出来,你会点进去看几个项目才停止?我的学生说三个,而我点两百个我都睡不着觉。当我看完两百个之后,我要怎么猜测这二百个之后的东西,是比较不接近我想要的东西呢?还是比较像我想要的?
&&&&那么,两百个后面还有多少个?如果它有一千万个,两百个后面还有九百九十九万九千八百个,两百除以一千万,趋近于零。我等于没做一样,所以说,搜寻出这么多结果,是知识丰富的表现吗?
&&&&这是我心目中的:“丰富,其实带来另外一个不满足”。
&&&&我希望它给我第二层,它告诉我说哪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所以,能不能基于搜索引擎现在的工作,它有第二重:搜寻的来源,这个来源有哪几种类别,有的是从书上来,有的是从一般网页上来。这个书是什么来源?如果我能够更知道他的来源,我会更知道,我到底要放多少的信任在裡面。
&&&&这就是编辑的概念。
&&&&我说信息来源越丰富、信息来源的背景越参差,我需要的帮助就越大。但是这件事今天竟然没有人解决,那如果没有人解决,那就是说,下一个工作机会在这里。
&&&&到目前为止,网络上的信息现在越来越真假难辩、越来越垃圾黄金不分,这件事是重大的挑战,是重大的工作机会,是重大体现编辑价值的时候。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只说显然逻辑上如此。
&&&&那么,是不是把他做好,我们就收费了呢?这个我不知道,收费这个行为有它的原因,有它的生产条件。在未来,资讯收费的位置,是不是在读者这端我不是很确定,收费会落在哪个位置?落在哪一个状态?
&&&&不是说过去纸媒大家花钱买书,今天我们就花钱买某一个订阅,不一定的。因为我也可以这样说,在过去纸媒的时代,假如我定一份报纸,我买一个报纸,我花一点钱,我买一份报纸十块钱(台币,两块钱人民币),这纸张的钱,印制的成本其实超过十块钱。意思就是我在街上卖一分报纸,那个报刊还拿走了四块钱,报社只拿六块钱,这连纸张钱都不够。所以我在买一份报纸的时候,报社其实是在补贴我的。
&&&&你不要看到买的十块钱,应该要看到他补贴的事实。报纸在取得我这个读者的时候,他并没有收我的钱,他是补贴我的,当时这么一个工具。但如果报纸用互联网送给我,报纸就没这个工具,所以理论上他把报纸送给我,我读了,他每天给我两块钱是应该的。
&&&&所以我要说,因为报纸是一个影响力经济,因为有一百万人看他,他有影响力,他把影响力出租给别人,那就是广告,他收费的位置在那(广告),并不在这里(读者),我们买报纸的时候,他是在补贴我们。
&&&&电视也是如此。我并不认为过去我们看到的交易行为,每一件事都是收费的,我们得要检查,他里面有些东西收费是自然而然的事,有些东西收费是我们还没有想清楚。我不完全觉得所有的路都要走到收费那一步,有一部分可能是往别的地方去。
&&&&观众:我看詹老师的从业经历,可能除了编辑出版人,还跨界到音乐、电影等领域,我想问的是:您在跨界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一些困难,或者您感觉到自己能力的边界,或者自己能力的短板?那么在遇到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的时候,您是迎难而上?还是转头找自己更擅长的事情来做?
&&&&詹宏志:老实说,我真没做过别的工作,哪怕我在做大家所说的“跨界”的工作的时候,其实我是用我唯一会做的、就是做编辑的工作去看他。我并不是真正做影视的人,也并不是真正做音乐的人,我总是要从里面找出用编辑可以理解的逻辑,来看待他。
&&&&首先,编辑是很伟大的工作,什么事都能理解,所以就看起来好像其他事在这个架构底下也能工作,显然我工作的方法跟真正行业里头的人,是有一点不同的,我会尽我所能想多了解他们所了解的事,以便跟他们学习。我也可能比较接近你说的,碰到困难的时候我就是硬着头皮上的,最后练就的就是很硬的头皮。
&&&&因为所有的事,都是这样子,我们都不见得都懂的。我们就是要勇敢一些,去试,不然它也不会发生。那同样这些想法,后来我有机会感染我的朋友了,一个可能比较有名的例子,大家可能也读过这个故事,就是李安的故事。
&&&&李安在美国的时候,当时他没有身份。
&&&&他没办法回台湾,因为他怕一出美国就没办法回去。他写了一点剧本,当时他们是住在纽泽西,他很受美国电影圈的注意,说这个学生很出色。所以一个经纪公司签了他,常常帮他安排一些拍片的机会。
&&&&他带着剧本到纽约,跟很多制片人谈。谈了两三年,没有一件是谈成的。因为这毕竟是一个亚洲人,从来没有拍过电影,所以这个电影案子,從沒有成功過。我在纽约认识了李安,我想自己或許能帮上忙,我就说,我帮你把那些剧本带回台湾吧,我看看有没有机会。
&&&&我带了两个剧本回来,就给了台湾的中影公司他们看,他们看了也有兴趣,联络李安说,你要不要回台湾拍?李安说,我不要回台湾拍,我搞不定摄影者啊灯光师啊这些人,我要在美国拍。中影说,你要在美国拍,那就算了。我跟李安讲说,既然没有人要拍,那我帮你把这两个剧本拿去参加剧本奖好不好?万一得奖,还有点钱。
&&&&他也没有什么意见。所以我就带着这两个剧本,去参加台湾新闻局办的一个优良剧本奖,这两个剧本,一个叫《推手》,一个叫《喜宴》。结果两个剧本拿了两个第一名,并列第一名,每一个第一名,有二十万的奖金。
&&&&这个钱,当然对那时候很苦的李安有一点帮助,最大的帮助是这件事刺激了台湾的中影,出了一张机票的钱,要他回来。
&&&&台湾的电影公司跟他讨论了一个非常小的预算。
&&&&一个一千四百多万台币的预算,拍《推手》,换算起来不到50万美金,这个钱在美国拍电影太难了,比学生拍片的资金多一点而已。所以他非常困扰,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到底该怎么想,所以就问我意见。
&&&&我跟他说,我也不是那么懂电影的预算,就这个钱到底够不够,我没有概念。我说这样好了,你到我家里来,我给你办个party,我把这些拍电影的人找来让他们跟你说说。
&&&&这样子,李安就来我家,我就把侯孝贤、杨德昌、吴念真等都找来了,那大家就给他各种意见。有人就说,你拿着钱去美国,别回来了。就各种半开玩笑,提出各种意见。
&&&&我就记得侯孝贤跟他说,这个钱是多是少,你都得拍。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来的,你必须让这个事开始,你才有往下走的可能。所以你要想出一个方法,让这五十万美金可以拍,如果这件事做成了,你才会有第二个戏和其他的未来。
&&&&这话是说中了一些事。
&&&&李安那天晚上没说话,第二天打电话给我说,决定回去了。所以他回到美国的时候,就找了一个他的学长,这个学长成立了一家制片公司,但也没拍过电影。
&&&&李安就去找他,说有一个拍片的机会,但钱非常少,可以去谈一个拆帐的和分成的机会,但可不可以所有人都不要钱,让这个电影给拍起来。
&&&&这个朋友想想,说得有道理,他的电影公司没拍过戏,他需要一个案子,所以这个人就说,没问题,全力以赴。大家都工作,大家都不要钱。
&&&&李安的《推手》出来的时候,我看那个电影里面,每个角色我都认识,就是我们纽约的左邻右舍。除了几个演员以外,其他全部都是在美国留学、打工的朋友,每个人都来帮忙,没有人拿钱的。
&&&&最后《推手》出来的时候,一个五十万美金拍的电影在美国卖了一千六百万美金,是一个被称为“当年度的最佳独立制片”&,用这么少的资源,最后得到这个成果。一千五百万不是很大的票房,如果你是好莱坞的电影,你早已经死了,因为你成本就已经上亿了,所以一千五百万是很少的钱,但是相对于他的制作成本,这真的是非常高的投资报酬率。
&&&&李安到今天为止,拍片向来是在预算内,而且在预算时间内拍完,天下很少有这种导演。但是他第一次所做的工作,勇气超过能力。
&&&&所以说,碰到困难是要往前进还是转身去寻找其他资源?我的答案有两面。
&&&&我刚才讲的意思就是题目跟资源之间往返,有时候你需要回去找资源,但是在大部分时候,你回去找资源跟是不是勇敢面向前去,两件事不冲突,你回去找这个原因,也是为了顶上去。我猜想,创造无中生有的事,勇气远超过一切的能力。
&&&&我觉得李安是一个励志的故事,希望可以给大家做参考。
&&&&观众:詹老师你好,我本身不是编辑,但是您今天讲的编辑的思维,让我很有启发,我想问的问题呢,跟您刚才讲的一句话有关系,您可能是无意中可能也有意,讲到一句话,叫做:我已经失去了跟年轻人对话的能力。
&&&&这句话就会让我想到所谓的沟通的示范性障碍,但是更中庸的说法可能是,有时代差异的人,他们失去了与彼此的对话能力。我就在想您刚才提到的编辑思维,讲编辑它的本意是一种媒介桥梁,我想问的问题就是说,从这种编辑思维的议题,来考虑这个问题的话,就如何来打破这种隔膜的状况,也就是说,有时代差异的这种人之间的沟通,和这种隔膜的状况,您有什么样的想法或者是建议吗?
&&&&詹宏志:我就是有障碍的人,我怎么能给建议呢?
&&&&观众:因为我本人也是有这个障碍的人。
&&&&詹宏志:一个人沟通的能量,在某个时候会来到一个地方,跟他原来的能力不同,这是自然规律,这不是故意的。因为你的年纪一大,你关注的内容其实是有点不同的,所以这个话能找到共鸣,很可能是跟你有相似经历的人。不是我不了解他,他也不太了解我。因为对他来讲,这么复杂的人对他来讲很麻烦,我必须承认这个事,我才有办法建立起一个吸收的管道,这是前提。我必须承认我听到的话不可靠,我要再问一下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说他?
&&&&我现在做的工作是互联网,所以我的办公室没有年纪大的人,我是唯一的年纪大的人,我必须提醒自己,因为我所有的网络行为都不是自然的。年轻人的网络行为都是生活上的内容,我不是。我是强迫自己,这个微信这么讨厌,我还得用,脸书我一点都不喜欢但我得用,因为我得知道别人在干吗,我得强迫我自己,我如果没有这个工作,我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我就离开了,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这是基于我对这个世界我想要了解的渴求。
&&&&我想说的意思是,你要提醒自己,你不要以为你还是那个年轻的自己。你现在接收到的都是同世代的人,都是六十岁的人,你听到的不是二十岁的声音,那二十岁的声音你需要媒介,你需要认真的去寻找那个媒介,你要认真的叩问那个媒介。
&&&&某一天,会我们无法理解某些人,这是自然规律。你总是会发展成一种人,因此你就不能理解另外一种人,但是如果你对了解另一种人有渴求,你会努力去寻找那个媒介,你会问那个有能力接受这个讯息的人,那这个虚心叩问,就来自于这个警惕。
&&&&我想,说这个话的意思,也是在提醒自己,我知道我不能有一个自然的语言,说什么我自动就跟20岁的人沟通了。我现在一说话,所有年轻人都变得非常恭敬,那就是表示你跟他没有关系,他们就很礼貌,表示很疏远的意思。这是自然规律,我不管多和蔼都没用。
&&&&你如果警觉到这个事了,你就得非常小心,你不要以为你了解他们,你不要以为你在线上看到的事,你听到三言两语,你就觉得你知道那个语言的面子是那样的,如果我知道我有这个危险了,我就会小心谨慎叩问再三,有没有可以勉强自己理解的部分。
&&&&所以,沟通是一个结果,沟通的过程是一个能力。
&&&&这个来自于一个自我提醒:你要相信时时刻刻保持天线的畅通是重要的事,我们的天线设计因为太老了,需要借别人的天线帮助,我要去注意那个认真观察其他人的年轻人的研究,那些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老师。这是我工作的时候,如果我退休了,我就完全不管了,我并不觉得我有了解年轻人的义务。
&&&&好了,那我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了,谢谢大家听我的胡说八道,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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