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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制作构想完成之一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制作&&构想&&完成
不被任何人所知的
一九九九年
《钢铁》制作构想完成之一
《钢铁》剧本到底是怎样“炼成”的
中国人策划、中国人投资、中国人编导、中国人制作的20集电视连续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播出后,突然出现了两个乌克兰的编剧,而且现在播出的电视剧大部分都是采用了他们所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还有一段曲折的插曲。
我和导演嘉娜于日从北京出发,前往乌克兰的基辅。当时刚刚确定韩钢来当导演,他没有护照,所以就不能和我们同行。我们当时手中有一份21集的剧本,在短短的十天内,由三家翻译公司和外语学院的几位老师匆忙翻译出来。在我取稿的时候,外语学院的老师和我讲,他们翻到的那几集,距离俄罗斯人的习惯差距太远……到我们走的时候,梁晓声还在改剧本……
一到基辅,我们就把剧本给组里的乌克兰的工作人员发下去,我也赶紧抽时间看了一遍。当时我看完的感觉是剧本差的太远,必须要修改,如果可能还要作大的改动。我的想法用FAX告诉郑凯南,希望把改剧本的重点移到乌克兰,郑凯南回传真表示同意。我让嘉娜把这个信息告诉乌克兰的制片主任,他马上就帮我们找来一个当地有名的编剧。
12月26日,我们就见到了这个编剧,他说我们把中国人想法告诉他,然后他就自己去写,别的我们就都不用管了。我和嘉娜讲:这样选编剧不行,因为编剧都是比较专一的思维方式,他只会把你的思路往他的风格上套,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写。我们必须找一个电影厂有经验的编辑,让他来给我们出主意,看找什么样的人写好。因为编辑的特长就是判断一个剧本,他自己不能写剧本,可是他知道什么样的编剧能够完成你的想法。
12月27日,制片主任就把原杜甫仁科电影制片厂的编辑,现受聘于电视台的尤拉找来,他同意看完剧本再说。
12月30日,尤拉看完剧本和我们谈他的意见:是专为电视剧写的,结构和架子是有的,每集情节结构也有的。1-4集好,肃反的那几集不错,其它的就差。
他认为总的来说是好的,他很佩服中国人的勇气,但问题也比较多,最主要的就是对话、细节的真实性,历史的真实性。他说也许中国人可以接受,但是俄罗斯人就很难接受。朱赫莱的话很偏激,当时的人就是那种信仰,可是要换一个说法。他也说了前苏联的三版《钢铁》都有它的局限性。现在的中国编剧就是直奔结果,人物都是漫画型的,比如在舞会上土匪扔小孩。我们在二战后表现德国人也是这样,二十年后认识到了这一点,德国人也是人,再表现残酷就有血有肉了。现在剧本基本没有对话,如果给演员看,他们不会认可,不是语法问题,而是人物行为、对话的真实性问题。
当我们告诉他,这是一部每集45分钟的电视剧的时候,他一下子愣住了,想了半天才说,我以为是25分钟一集,那就是一场素材的“灾难”,要重新结构,要加进很多东西。按45分钟一集,现在的剧本只有12集的量。
我当时认为他就是我们所找寻的人,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们。
他想了一下,说他的工作忙,不可能一个人来写,必需再找一个人来写。
我们回答完全可以。
他说时间太紧张了,这是非常难的事。我们找的编剧应该是一个保尔式的人物,我们现在就是要修一条窄轨铁路,不管怎么样也要按时把这条铁路修好。
尤拉和制片主任在那里叨叨半天,有的人死了,有的改行了,有的有工作,最后他确定了一个人:阿列克。当时就商定,日见面再谈一次。
12月31日晚,我就将与尤拉谈的情况报给郑凯南,FAX如下:
郑总:你好!
29、30日这两天,我们就是在征求各方面对剧本的意见,除摄制组的以外,还有两个编剧和马申科。两个编剧都是杜甫仁科电影制片厂的,其中尤拉是原电影厂的总编,马申科73年版的《钢铁》,就是马申科定一个原则,具体由他去执笔完成的。在电影厂多年来就充当“消防队员”的角色,凡是上级分派的“政治任务”,必须完成而剧本不成熟的,必需他去改,目前被聘到电视台当总编。另一位编剧是犹太人,叫米沙,原是电影厂的付导演,多年当不上导演,后改为给人改剧本,充当“抢手”的角色,这两个人是我们咨询了许多人的前提下才请他们看剧本的,因我们讲了我们的想法之后,他们都推荐这两个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他们正在外地度假,是马申科专门打电话调回来的。现将他们的意见归纳如下:
总的来说,他们对中国人这样表现《钢铁》非常惊奇,他们感觉到我们不仅写了保尔是钢铁战士,同时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有爱情,也爱女人,被女人爱。对我们把冬尼娅和丽达命运的延续,都表示理解,尤其是丽达命运的安排,他们认为比较好。
他们对问题谈的更多一些,既很激烈,又很中恳,现归纳如下:
现在的剧本,只是一个框架,没有细节,没有对话,人物没有性格,语言太不符合俄国人的语言表达习惯。我们设计的所有事件都是直奔结果,缺少过程,而观众想看的是过程而不单单只是结果(也许中国人就是这样的欣赏习惯)。尤其是打仗部分戏,他们认为除了架子外,几乎就没有对话。我们的写法像电影剧本,场景散,总是写一些战斗场面,经常骑着马打仗,现在已不是过去那种用什么都不收钱的时候了,这样写要花多少钱才能拍出来呢?场景那么分散,拍摄周期就必然要延长。应该突出钢铁“炼”的过程,而不是只看见矿石和成品。
细节严重失实。比如,谢廖沙的父亲死了,带血的遗物摆在家的桌子上,这在战争中是不可能的,一般都是送一封三角型的死亡通知书,这在战争年代是非常典型的;再如,保尔和谢廖沙挖坑让堂官掉下去,俄国小伙子的性格不会这样拐弯抹角,会直接用什么方法去抗争;冬尼娅的父亲抛弃家人独自出走,对一个俄国人家庭来说是不可思义的;阿尔焦姆怎么可能头上蒙块毛巾就可化装成老头,而且骗过了敌人,这样的敌人也太傻了,他为救瓦莉亚而死的行为,一点必要性也没;营长能送一件什么样的衬衫给丽达,而丽达又能送给保尔呢;丽达在医院用嘴给保尔喂药,这也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朱赫莱的话太偏激,大家普遍这么认为,他的一生是奉献给了革命,话也是那些话,但应该换一个说法,现在与观众隔的太远。
人物脸谱化、漫画化,浅薄、没有血肉。像舞会上一个军官把小女孩往空中扔三次,最后没接住摔在地上。他们也经过这么一个时期,二战刚结束时,他们表现德军的残酷,也都是脸谱化、漫画化的。经过二、三十年的磨合,终于认识到德国法西斯也是人,同样还是表现残酷,但更象真实的人了。
他们共同反应强烈的一点就是这个剧本目前无法给演员看,原因是语言习惯不符合俄国人的语言习惯,每个人说的话缺乏个性,对话空洞乏味。这种问题不是简单的润色就可以解决的。在旧体制下,还可以强制演员去表演,现在案已不可能了。付导演试着将剧本给一个演员看了,反应之强烈是他们想象中的,但是出乎我们的预料。
尤拉提出一个非常关键性的问题,就是目前剧本的长度不够。乌克兰的电视剧大都是26分钟一集,我们开始没有和他讲长度,他看完后认为做一些调整,再写一些对话就可以,当我们说每集45分种18集时(当时我们不敢说是20集),他足足有几分钟没有说话,后来他说,如果45分钟的长度那问题就比较大了,要加许多细节,连结构上都要有变化,不然根本就伸展不到这么长的时间。他认为是“灾难性”的时间短缺。现在的剧本看起来纸张不少,但都是空洞的,真正表现在屏幕上没有多少时间。尤拉是电视台负责剧本的,他对时间是非常敏感的。
我和嘉娜听完这些意见以后,认为问题是严重的,我们对二位编剧提出要求,在新年这几天再仔细的看一下剧本,拿出一个具体可行的修改方案给我们看。
我认为,他们的这些意见是中肯的,有参考价值的,我们不管是哪一位编剧,由于缺乏俄罗斯生活,一切细节都是按照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来写,比如保尔的妈妈和冬尼娅都扫大街,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扫大街(这是中国人的劳动改造行为)?梁晓声无论怎样用力,也很难符合俄罗斯人的生活习惯。所以,我们的剧本在当地人看来,构想是好的,但所有的细节都是漫画式的,人物都是脸谱化的。
他们承认,每一版的《钢铁》都要完成它当时的社会环境需要,43年版的突出战斗,因当时是二战,后来演保尔的演员也战死在战场上;56年版的突出修铁路,因战后需重建家园;73年版的突出信仰,因当时的苏联年轻人发生了信仰危机。中国人今天拍“钢铁”,同样也要完成你们需要的任务,但是细节的真实性是不容改变的。个别地方为了中国人的需要,我们不理解那还可以,如果通篇都这样,那在俄罗斯民族内就很难做了。
与他们谈完后我和嘉娜都觉得压力很大,有许多问题不是一、二句话就能解决的。我在考虑一个问题,下一步剧本的修改是否应把重点放到乌克兰来。这样做当然会增加剧作的成本,但如果不及时地迈出这一步,到拍摄时,为细节问题一天到晚和演员争吵不休,影响到摄制周期,那成本可就难以控制了。现在让梁晓声整理完以后,再找人翻译,同样要花钱。但改完后拿到乌克兰来,照样不被演员接受,还是要让当地的编剧再加工一遍,那样费用就更大了。
我也曾想过,反正是拍给中国人看的,不管他乌克兰人怎么看,我只要在这里拍完就行,可最后在国内放的时候,还是会请俄罗斯各方面的专家来“造声势”,那其中存在的真实性、可信性问题不还是照样会暴露出来吗?如果到那时再暴露出来,我们不是白费力了吗?
关于俄罗斯生活细节不真实的问题,可以找一下外语学院俄语系的李多老师,他们翻译了梁晓声的ABC&三集,他当时翻译完以后和我讲,他们几个老师开始都翻译不下去,后来在他的劝导下,就按照剧本真实的翻译,避免调整后改变原作的意图。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是当务之急,凌晨三点起来给你写传真,你们来电话时我刚刚躺下。
郑凯南99年1月1日给我们发来了FAX:
绍华、嘉娜,你们好!
今天是元旦,你们在异国它乡还在辛苦奔忙,谨致忠心地感谢和祝福!
收到关于剧本问题的传真,你们的意见我也和韩钢谈了,我们的意见是:
1、乌克兰方面的意见很宝贵,很坦诚,千万不要挫伤他们的热情和积极性。他们刚看完一个中国编剧的不正宗作品,又是从中文翻成俄文的,好比我们刚开始看见贝特鲁奇的《末代皇帝》一样。但《末代皇帝》剧本还是中国人写的,还有那么多清史家引导,所以,有意见,对跨越国界的创作是不奇怪的,也不必太紧张和害怕,但正如你所说,要认真对待,想出应变的方法。
2、他们没有否定我们的大走向,应该说这就好,我们要拍的仍是中国人眼中的《钢铁》,在这一点上他们没有根本否定,而是表示了理解,是我们的成功。接下来是一个修改的过程。我和韩钢的意见的,你和嘉娜目前要把握好的一点就是:千万千万不要让他们碰我们原先的结构!你和嘉娜在与编剧谈时,先把我们的本意(想在这一集中体现什么)讲一下给他们听。比方说保尔参军,也就是现在的第五集,作者的意图是要兼顾这几方面:保尔初来乍到红军,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他在过去的小说和电影中,是作为“身残志坚”的人物确立的,梁晓声希望让观众觉着,他也是一个战斗英雄。当时的红军是柯楚别依式的、夏伯阳式的而不是正规的红军,更不是中国红军,所以要用保尔的眼光来写红军的群体,让他逐渐受到教育,逐渐成长,那么,从五集开始,人物主体应是保尔眼中的丽达和其他红军人物而不是单纯的保尔。正因为光是单调的军旅生活很枯燥,所以才想到丽达和营长的关系,这本来在小说中就有。梁晓声希望让人看到由于环境的艰苦,一个女人作为指挥员同时又是母亲、情人,甚至不情愿地满足营长……等多重性格,内心矛盾与痛苦。这确实是戏,也是乌克兰编剧们提出的过程,而不是结果。所以希望他们帮我们想戏,把营长和丽达这一对人物,或是维佳、保尔、谢廖沙这三个同龄人分作两组,怎样重新修改一下,这是血肉的补充,而决不是筋骨的拆除……不然戏就散了,今年冬拍不成了。
正因为作者想到乌克兰红军的特殊性格,希望区别于中国人的性格,所以凭以往的想像和以往了解的素材,写了丽达和营长的戏,但肯定是不好看的,我们希望他们帮我们让戏充实,并把人物性格突出出来……韩钢希望你们和他们谈时,一集一集谈,每一集我方意图是什么,他们感觉出来否?现在本集的问题在什么地方?空,空在什么地方,还可以补充进哪些戏进去。让他们在完成我们的总体意图时补充戏和修改细节,如“不扫街”,建议干什么才好?你们是熟悉我们意图的,要向他们解释,但同时承认,可能目的未达到,希望他们帮我们达到。
3、韩钢本想建议作者去乌克兰与他们一起讨论,帮助加快完成。但我告诉了他梁晓声与乌克兰作者在一起,时间会拖的更长。后来他也同意就由你们二人去直接对接,引导乌克兰编剧,包括有以下问题:场景散,韩钢也觉出了,有什么合并建议?有什么戏可以压缩或合并?&他现在已觉得冬尼娅的母亲的房间可以去掉不要,这也要看剧本,一场戏一场戏地捋才行。
4、很同意你们的意见,将剧本修改重点放到乌克兰的作法:
A、已通知梁晓声12日前后将周大新的中间6集改完。后面自己原先写的基本不动了,让韩钢尽早动身:
B、现在梁晓声又对万方压缩后的4集作了重新修改和润色,应该说有较大的进步。韩钢本来正在分场景,然后让我去请米家山的表哥改译文,现在还要不要改译文呢?还是干脆给你们拿到乌克兰翻译?我想万方前4集本来就是在原小说的基础上没有太多创造,应该问题不会很大吧?(对于当地人而言),但开头几集不是一开始可以拍的,是放到最后拍的,所以应不特别急。急的恰恰就是中间6集,对吗?等你们的意见。因为不知乌克兰翻译和打印的人好不好找;
C、梁的钱肯定是要付的,现在就是不能白翻译了,又浪费一笔,但前四集估计乌克兰方面意见不会多,还翻译不?请告知。
5、关于长度,其实梁改周和周自己的原来那几集的长度我们就觉得不够,空洞的架子,长的对白又无实际意义,现在也请他们帮我们加戏和写台词。但希望吻合我们的总体思路。
在这中间,我们又和几个编剧见面,有的是气质不够;有的是强烈的民族主义分子,他公开和我们说他对那段历史就不承认,但还是帮我们看完剧本提出他的意见;还有一个把我们的剧本捧的天花乱坠,并且表示一定和我们合作好,他六十年代在莫斯科电影学院上学的时候,和一个中国留学生住在一个房间,关系是如何好,他对中国人的印象又是如何地好,并且主动写出两集来。我们把他写的再翻译成中文,发现和我们带去的剧本出奇地一样,连字数都相同。我们就没敢用他,可后来他知道我们不用他了,又到厂长那里去告我们,说不能让这帮中国人来拍我们的东西。
日,我和嘉娜、尤拉、阿列克、制片主任又见面了。他们一见面就将电视剧的长度改为45分钟/12集,或25分钟/20集。我和嘉娜坚决不退让,45分钟/20集。他们说素材不够,嘉娜当时就和他们“吵”起来。
嘉娜说:我们就是要做出20集/45分钟的电视剧,内容不够由你们填充。素材是有的,不知为什么你们觉得很难,不仅仅局限在小说里,应从当时其他的文艺作品中搜集素材,选取一些情节、人物、故事的发展。小说只是一个胚胎,从别的文艺作品中搜集素材把他丰富起来。任何一个俄国编剧都比任何一个中国编剧掌握的素材多,如果一个中国编剧看过那个时期的五本小说,你们就应该看过五百本。
嘉娜这一番话把他们说服了,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就是讨论如何创作。
最后,我们要求尽快拿出一个修改方案来,1月6日再见面谈。双方约定,以后再也不提长度不够、素材不够之类的话了。
分手前尤拉说:阿列克已经象“布鲁若”一样被推上火堆了。阿列克说:他这三天一点都没有休息,看了一遍剧本,看了一遍小说,这非常象一个可笑的冒险活动,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在写,不签合同,字幕不上名字。
1月6日,我们又和尤拉、阿列克见面了。阿列克拿出他打印出的五十多页的提纲。
阿列克说:现在想了三个方案,1、按照原小说重新写一遍,要加进很多素材;2、按照中国人写的,他捋一遍,不顺的地方他给顺一下,这也花一定的时间;说完这两个方案,他插了一段话:“窄轨铁路能修成吗?我的孩子,总的来说,窄轨铁路是不可能修成的,但是修不成也不行,就这么明白。”这就是我们现在工作的处境,写成的可能性不大,但不写又不行。
阿列克的第三个方案是:从新结构全剧,每一集的头和尾都是现实中的保尔,即是痪重病的保尔,同疾病抗争的同时在写书,用的时间很短,只有几分钟,(有时在中间还要插入一点),回忆时空就是保尔从家乡开始直到最后,在最后的一集回忆和现实时空重合。
这样从一开始就将全剧沿两条线叙述:一条将保尔病情不断加重,但他依然坚持写书,并在这一写作过程中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人的健康情况不断恶化,直至失明瘫痪,都没能阻止他把书写下去。另一条线就是叙述保尔在得病前的经历,包括他在舍佩托夫卡与冬尼娅的初恋,他参加布琼尼骑兵后的生活和与丽达之间的感情波折。他战后在基辅和朱赫莱、丽达一起搞肃反,修铁路,得伤寒……这样就把病中写书的保尔和过去的保尔的经历交叉起来写。
这样写有以下几个好处:对过去的描述可以从任意一点切入和跳出,这样就可以避免一些群众场面和战争场面,节省物力和人力。将笔墨集中在人物的刻画上,而不是对周围环境的描述上。病中写书的保尔单另拎出来写,因人物行为不多,容易显得枯燥乏味,但融于每一集中并和回忆中的事件紧密联系,就避免了这个缺点。另外,在写书的过程中达雅可以向保尔提问,为什么他当时是那样做的,这就给保尔一个机会去解释自己的立场、动机、想法等,加深影片的主题。
当嘉娜把第三方案翻译给我后,我当时就激动地和她说:阿列克的这个方案可能把我们这部戏给救了。
当时我马上就提要求,让他们按照第三方案先写出修铁路的两集。因为有个天气的问题,全剧最需要雪的就是这两集,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写出来?他们商量了一会说,1月15日交一集,1月25日交一集,1月30日交全剧的提纲。当时谈稿酬,讲定1000美金一集。我说是否使用第三方案还要请示北京。他们说是否要等北京同意后再开始写?我说不用,马上就开始写。他们说如果北京要是不同意,那他们不就白写了吗?我说就是北京不同意我也照样付他们稿酬。
我们谈了五个小时,谈完后嘉娜又对着摄像机回放逐句地给我翻译。因为边说边翻译既浪费时间又打断编剧的思路,我和嘉娜在每次谈之前都商量好一个原则,然后她单独面对面的和他们谈,我就在一边用摄像机都录下来,遇到必需马上回答的问题,嘉娜再翻译给我,大部分内容都是他们走后再逐句翻译给我,我记录下来,再整理成传真发回北京。
1月7日,我把昨天与尤拉和阿列克谈的修改剧本的方案整理好后用传真发过去,因当时还没有来的及整理,只是原始记录,这份传真内容略过。
1月8日,我把昨天的传真又整理了一下,发给郑导:
乌克兰编剧阿列克和尤拉的修改建议
日我们和阿列克与尤拉谈他们对我们剧本的修改方案,在这之前,1月3日进行过一次接触,初步谈了我们的一些想法,并要求他们于6日就得把方案拿出来,他们提出三种改编的路子:
第一种:按原小说改编,但因奥斯特洛夫斯基写的是一部以真实历史事件、人物为基础的传记性小说,他写作时,受到当时文审制度的严格控制,所以手稿中很多段落在出版时被删除,造成小说后半部干巴巴,许多情节只是点到为止,没能展开,人物的众多但缺少血肉,与小说头几章的生动形成对比。但这些问题在改编时是可以克服的,可大量借鉴反应同时代生活的其他文学作品中的素材,将作者原著中字里行间隐去的意图解读出来,填充细节,刻划人物,丰富剧本的内容。但这样做不是上策。
第二种:在现在剧本的基础上修改,首先是修改那些不符合历史真实,生活真实的情节,细节,人物行为和对话,如丽达不可能被下放到工厂改造,在二十年代苏联肃反时期中,人只能被抓,关进集中营或下落不明,生死不可知。还有在上一次谈话中提到的一些例子。另外就是使人物的行为语言更符合乌克兰人的性格特征,建立充分的心里依据,而不是不伦不类的,漫画式的或前后矛盾的。
仅以第一集为例,提出一个修改方案,请你们参考:
一开始有四-五个人在往蒸汽火车车厢里搬动箱子,有人在旁边不断地催促着:快点快点,得赶在德国人来之前全部运走!远处传来枪炮声。紧接着有一农舍里,几个人在争论,怎样处理一批来不及运走的枪支:一人提议炸掉军火库,另一人提议可以将长枪发给居民,以便他们有武器反抗德军,意见不一,人们争论起来。最后决定将枪发给居民,并派朱赫莱以机车库电工的身份留下来继续开展地下活动。(这是一场很有意思的戏,而那个提议将枪发给居民的人可以成为贯穿人物,在今后几集戏里出现,并在肃反这几集里,被同时参加讨论的另一个人告发,说他居心不良,因为他这一决定,得了枪的居民被被德军枪杀,剩余的枪支被德军抢走,这不是拱手将枪和弹药送给德军吗?最后被指控犯有通敌罪而被捕)。然后是一组画面,表现居民领枪,藏枪,其中包括谢廖沙领枪,保尔在街上从一个小犹太孩子中夺枪等。一列火车迎面驶来,车上德军全付武装,吹着口琴,唱着歌。小镇,一个犹太店主催着妻子赶紧把墙上的列宁像摘下来,换上德军司令的画像,把门口的旗也换下,边换边向妻子解释政权的变换。当白匪来的时候,也同样是一列火车,坐在车上的匪军,又是犹太人换画像和旗,又向妻子解释。这样通过简单明了的对话和重复的镜头语汇,可以使中国观众对剧中事件发生的历史背景有个深刻的印象。小镇,律师列辛斯基按乌克兰风俗,手捧面包迎接德军进城。德军官(他的枪被保尔偷走)掰下一块放在嘴里,刚嚼了一下就吐出来,破口大骂,一个耳光打在列辛斯基的脸上,此时画外音功入“站起来!”画面已转到教堂学校,一班孩子站着挨训,“昨天谁去了面包房,谁往面包里撒了烟屑?”没人回答,开始搜兜,从保尔的兜里发现了烟屑,他被揪着耳朵赶出了教室。(原著中这一段戏是和神父连在一起的,但现在将他和德军连在一起可以增加戏剧性,并给保尔偷德军官的枪作了铺垫,至于情节的合理性,可以加一段戏,写保尔到面包房找正在帮妈妈干活的谢廖沙,问他是否领了枪,藏在什么地方,谢廖沙卖关子不说,保尔于是恶作剧,从兜里掏出什么掺在面包里……)。晚上是哥哥追问保尔是否藏枪,找到后砸枪的那场戏。保尔的妈妈在向火车站食堂主管普尔霍求情,要他收下保尔打工。这样保尔就开始在食堂打杂了。接下来是原剧本中的事件,小说中普尔霍尔并没有强奸弗萝霞,而是逼她给德国兵卖身,将得来的钱都独吞。保尔目击了这一切。保尔在家中很烦闷的拉着手风琴(贯穿道具),谢廖沙和瓦利亚来找他玩,他们坐在门前台阶上聊着。此时列辛斯基的儿子维克多和他的朋友苏哈里科走过,维已知是因保尔往面包里撒了烟屑使他爸爸当众出丑,对保尔怀恨在心,这两组年轻人都仇视着对方。保尔决定为弗萝霞打抱不平,反遭普的毒打,鼻青脸肿回到家,哥哥阿尔焦姆问他是怎么回事,保尔说不用哥哥插手,自己能摆平,但在哥哥一再逼问下,说出了普的名字,接下来是原剧本中那段食堂打架事件。之后母亲唠叨说都是保尔惹祸,才把哥哥抓走,保尔丢工作,家里连锅都揭不开了。保尔一气之下拿起鱼杆走出家门。河边钓鱼的冬尼娅(他们建议此时还不要让维克多和苏哈里科出场),保尔在冬尼娅的嘻笑声中扯断了鱼线,只得转身离去。回家途中他看见德军在挨家挨户搜枪,亲眼看到德军官(贯穿人物)用那支手枪(贯穿首具)枪毙了几个藏枪的居民。回到家中,保尔惊魂未定,胡乱向妈妈解释了几句后,得知屋里有人等他,进门一看,是一个生人,自称朱赫莱,说是应保尔哥哥之托给保尔在发电厂找了一个工作,“你去吗?”朱赫莱问。保尔不知如何回答--第一集完。
他们认为这样顺一稿后,可以介绍大背景,介绍主要人物出场,激化矛盾,给以后的情节发展铺路,保尔偷枪一事放到第二集中处理。
他们提出若中方认可这一方案,他们可以按这个路子往下走,但是往后一些集,如战争,肃反和最后保尔得病写书的那些集的内容太空,改动恐怕会很大,不知中方对现有剧本要保留到什么程度,如果改动的话是否会侵犯中方作者的权益。所以总的来讲,他们不喜欢在现有剧本的基础上修改这一方案。
第三种:重新结构全剧。影片一开始就是保尔和医生的一段对话。保尔得知自己重病在身,问医生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医生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开玩笑说还有一百年可活,想搪塞过去,但保尔不时那种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人,他一再追问,医生只得告知真相—最多只有半年。保尔决定写书……
这样从一开始就将全剧沿两条线叙述:一条线将保尔病情不断加重,但他依然坚持写书,并在这一写作过程中经历着一次又一欠的打击。比如:出版社编辑看过他送来的手稿后,带着嘲讽的口吻问他读过几年书,他诚实地回答只读过三年教会学校,那你就别想当作家!编辑好心劝他,但保尔顶住了这种精神压力继续写作。他的健康情况不断恶化,直到失明瘫痪,都没能阻止他把书写下去。又比如,他将第一稿邮寄给出版社后,久久等不到回信,他天天催达雅:有回音吗?有回音吗?终于有一天达雅告诉他手稿丢失了,对于瘫痪在床双目失明的他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啊!但他毕竟是保尔,他又一次战胜了自己,决定鼓起勇气重新开始。
另一条线就是叙述保尔在得病前的经历,包括他在舍佩托夫卡和冬尼娅的初恋,他参加布琼尼骑兵后的生活和与丽达之间的感情波折。他战后在基辅和朱赫莱、丽达一起搞肃反,修铁路,得伤寒……这样就把病中写书的保尔和过去的保尔的经历交叉起来写。这样写有以下几个好处:对过去的描述可以从任意一点切入和跳出,这样就可以避免一些群众场面和战争场面,节省物力和人力。因为现在已不是过去的时代,拍这样的场面用多少人和马都不用计成本,所以必须考虑到这些问题,比如共青团代表大会,保尔可以用“盛况空前”来形容,之后可以直接切入,而不必用画面直接表现大会现场,只须局部拍摄:丽达听到有人点名,保尔应答,他们又重新见面那场戏。将笔墨集中在人物的刻划上,而不是对周围环境的描述上。病中写书的保尔若单拎出来写,因人物行为不多,容易显得枯燥无味,但融于每一集中并和回忆中的事件紧密联系,就避免了这个缺点。另外,在写书的过程中达雅可以向保尔提问,为什么他当时是那样做的,这就给保尔一个机会去解释自己的立场、动机、想法等,加深影片的主题。
郑总,从以上两位编剧的意见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件事还是很投入的,我们找了八位编剧,担心的就是梁晓声提出的那个问题,最后认为这两个人比较合适。其中尤拉是个理智型的人,有创作剧本的经验,有宏观的把握能力,目前又在电视台工作。他有去理解中国人的想法,他基本上是每考虑一个变化,就问我们中国人是否能接受。阿列克就是他找的,我们和阿列克谈完后发现,他也是个保尔的推崇者,他在短短的三天里就想出了这么多,说明他作了大量的工作,同时也说明了他们对这段历史的熟悉程度。阿列克44岁,正是写作的年龄,而尤拉51岁,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对于他们提出的三个方案,其中完全按原小说的方案我们早就否了。关于按照我们的剧本去修改的方案,他只是就第一集举了一些例子,但就从这个例子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变化是很大的,因为所有的编剧看完剧本后和我们谈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现在的剧本给演员没有人能演。这就是我们必须要请当地编剧润色的原因。阿列克说,如果按照我们的原剧本去改,对他来说也是要用一定时间,不可能在2月16日前把全部剧本都修改好,只能是边拍边改,但是他会先把他要改的详细题纲先搞出来,待我们审定后他再动笔。
关于阿列克提的第三个方案,我听他讲完后认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在反复看完剧本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所表现的保尔,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主要有两件事:一是与冬妮娅的爱情,二是他眼睛看不见以后写书,现在前四集与原小说相比,当然比较接近,但对中国人来讲,这是俄罗斯人的爱情,与中国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会有多少人会去关心呢?整个18集电视剧,前16集都是中国人不关心的,尤其将来要到中央台去播的话,这个问题就更重要了。
开始他们编剧问我想怎么表现时,我能讲的就是:保尔也是人,他不是神,只不过命运让他负伤,最后双目失明。因为过去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都把保尔当成一个神。可是我再一想,如果保尔的行为没有什么惊人的地方,电视剧那么长,怎么能抓住观众呢?《日落》的剧本还没写完,我们看完一集还想看下一集,无论看几遍,每次看都有叫绝的地方,可是《钢铁》就没有这种感觉。当嘉娜把他们的方案一字一句地翻译给我听后,我觉得这个问题有可能得到解决。保尔写书的过程,就是他如何面对现实去奋斗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也是宣传部和中央台感兴趣的。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就是原小说在最后保尔丢书稿时,将作者和剧中人重合了,而这个也恰恰是不好表现的原因之一。如果真要是用写书和回忆部分交叉发展,正好实现了这种重合。
最后这只是我的一些设想,不仅要把这部电视剧拍完,还要拍好,不然我们干吗花这个大的力气呢?
编剧的条件上次已经在传真上说明,如果让阿列克和尤拉去改,我们就要给他们找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每天二十四个小时为我们工作,这点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传真发过去了,但是郑凯南迟迟不给我回信,有两天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这么重要的事,不马上答复,看来其中的奥妙一定不少。我们在焦急中等待。我在工作日记中写下了我当时期待回音的感受。
1月9日:“今天一天非常平静,郑导没有传真也没有电话,也许是件好事,她认为我说的话有道理,她要找人花时间去研究再决定?也许是不详之兆,她觉着照这样下去会控制不住我,干脆否掉在乌克兰的拍摄,损失就损失,让韩钢改在远东或黑龙江拍。从她以往理智的程度来看,她不会轻易冒后一种风险的,因为宣传部的400万已经投进来了,她不能对这一切不管不顾。也许她近几天犯心脏病进医院了,也许因“珍邮”的事她在和国际电视总公司的人开会?或剪出来那边审查没通过她着急了?总之,只好耐心地等吧……”
1月10日:“今天一天郑导没来电话也没传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公司出现了比较大的颠覆性的决定?也许上头有人说话,不同意搞这个题材?也许是宣传部又变卦想不投了?也许是郑导身体有问题?可孙进也会通知我一声呀,真是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早如果再接不到传真或电话,我就必须和公司联系了,现在一切工作都无心往下进行。如果真要发生颠覆性的变化那可就惨啦。我没准儿就在这里当人质了!我知道给自己选择了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我要付出许多,才有可能克服这一切困难。”
嘉娜每天都不停地问我国内有什么消息没有,我劝她不要着急,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要采取第三种方案,问题就太多了,郑凯南会谨慎再谨慎的。
1月11日,终于盼到了郑凯南的传真,内容如下:
“8日和9日的传真都由于发送的问题让我没法阅读,实在头疼。有些段落是猜的,共五张纸,只有一张是完整的,其它都只有小半张。传真纸是自动切断的。建议你把传真机搬到宿舍(如果是为了和国内联系)那样我们受时间差的影响可能少些。
对两位乌克兰作者的修改方案,我只能看清保尔和谢廖沙一起与维克多他们打架的一段以及回家后与哥哥说自己可以摆平……他们修改的戏基本上是在局部调整范畴,没有大的变动,都不要紧。因为还有很多地方的内容我看不清,所以没法对他们的工作正式表态。
但是,在此我要特别提醒你的就是:不管你个人的感觉如何,有几条原则希望不要动摇。
一、基本框架不要动(除非是粘贴性的增加或删除)。
二、重点修改的章节是周大新(后来梁晓声改过的)那一部分,因为这一部分的空洞和故事的不好看,是包括我们这些染在内的中国人都已经强烈感觉到的,只是由于缺乏生活,想不出招来空着急。这一部分的修改,是“雪中送炭”,是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抓的,不抓就没法按时开机的。因为可能一上来先就是拍这部分戏,因为季节的原因。
三、这一部分戏之外的戏,还有最后的两集也是比较不好看的,比方说达雅这个人物就写的不好,另外,保尔在失明后的戏不足,这也是我们在国内就感觉到的。希望两位编剧也能帮忙做调整或是根本性的修改,但也是先给我们思路,待我们认同之后再动。
四、这两大块之外的部分,可以局部改动,但不要大动。无论怎么说,这也是属于“锦上添花”的范畴。韩钢也在做做一些调整,来之后还可以和你与嘉娜商量。他也会事先将修改的内容征求乌克兰编剧的意见。
五、剧本阶段决不必改为现实和过去两个时空来回穿插的结构方式,即使将来尝试,可以在剪辑时考虑。前苏联三个《钢铁》都是采取保尔写书回忆,并不是这两个作者的新鲜创意。我们的剧本万方一开始不也是用失明后的保尔回忆的开头吗?
六、请你一定不要对我们的总体构思产生怀疑,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想拍一部给中国观众看的《钢铁》。如果乌克兰方面有以下意见我们是一定要听取的,如:直接或间接地伤害了他们的民族感情,他们完全接受不了。(像彼德留拉,到底是土匪还是英雄?若他们有异议,我们就换一个名子,不必坚持)。像现在梁晓声在保尔上课的戏里专门写了乌克兰诗人谢甫琴科的诗,就是有意讨好乌克兰民族。但保尔在医院见到高尔基,是高尔基鼓励他写书的。可不可以写高尔基呢?(我想是可以的,但乌克兰方面硬是不准,那就麻烦了).
我并没从你的传真中看出乌克兰方面是“不按照我们的意见修改你们就休想在我们这儿拍”的严重性,那么,事情就有解决的办法。你多次提到演员们说:演员们拿到这样的本子没法演。(从一开始你的传真中就是这么写的),这句话的概念是很模糊的。是指艺术的范畴呢?还是政治问题,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他们说:没办法演,那么就希望他们不要一言以避之,而是希望他们能具体说出是哪章哪场戏没办法演。我想凡是他们有这种感觉的地方,一定是剧本空洞、对白长,戏不向前推进。就像中国演员拿到本子,看到什么地方,也会说:导演,这没法演呀!是一个道理。(显然我们的本子是有问题的。特别是中国人写的,没问题才怪)。那么从后来你的多次传真中感觉到的是前者,也就是艺术的问题,就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希望得到他们艺术上的帮助,使我们的本子在准确生动和鲜活上大进一步。但要是他们修改的积极性太高了,我们也受不了。那是很不实际的。要时间、要钱,而且,这毕竟是中国人的作品,而我们到乌克兰来拍摄的本意,是为了请他们的人员为我们服务的。前几天有人谈到一句很形象的话,有一定道理:苏联人看我们,就像我们看到一群红色高棉的有钱佬来北京拍《骆驼祥子》一样,骨子里是小瞧的。我们中国有正宗的,因此充满着要矫枉过正的强烈愿望,希望让它“正宗”起来。
所以,尽管我不在现场,无法根据我的直接感觉来做非常精确的判断,更无法和乌克兰作家直接交谈.这份传真难免有许多偏颇之处,但我给你的是原则。你的一切决定,包括怎样说服他们,希望是在上述的原则下进行。我在遥远的中国,我的判断也只能从你的传真中得来。
我正托人帮韩钢办加急护照,争取早些过来。
晚上我又把7、8两天发的传真用E-mail重新发了&遍,并且又写了一份汇报。我1月11日的E-mail内容如下:
郑总:你好!
11日传真收到,发送不好是线路问题,因乌克兰的电话是老式的脉冲线路,过去他们给我发的时候,每次也都是发两遍,但有时也还是看不清楚。以后在发信件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如遇到,就再发一遍。
因原传真不清楚,所以我把前两份FAX再发一次。我们的INTER网今天能装上,原因是他们连续放假。
就FAX上的一些新问题回答如下:
1、民族问题在这里不是绝对的,我们在选取编剧时已经考虑到了。尤拉已经提出,只分红军、白军、德军,而不把土匪分的那么清楚。
2、演员目前对剧本的意见,主要是从艺术的角度提的。演员们的热情都很高,但他们的认真程度我是已经领教过了。
3、关于修改的问题,我们明天约尤拉谈一次,把现在的要求提给他们。因为上一次只是让他们提供建议
13、12日有人回北京,我们将最近选择的,觉得比较接近的演员照片带回去一批,主要是统一一下互相之间的感觉。因为演员是很重要的,而且需要尽早定下来。为便于识别,我们会编上号,避免演员一多说不清楚。
我的INTER网已装好,把7、8日的FAX又重新发了一遍。我的网址是:
1月12日,就编剧的修改内容我又给郑导发了一封E-MAIL:
郑总:你好!
我今早来看到信箱里有你的邮件,但是我刚刚开始用,昨天还没有来的及教我怎么看就上不去网了,所以我一会再打电话给帮我装电脑的人。
我现在传过去的,是上次阿列克和尤拉谈的部分具体意见,因发FAX不方便,所以就没有写上。而这部分是具体的修改方案:
原书中保尔打仗那一段落写的比较空,保尔骑马冲锋,中弹受伤,过程简单,没有情节。我们从反映战争题材的文学作品和影片中得到启发,认为有一个主题很有意思:在战争中或一些重大的政治运动中,决策者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只考虑全局的胜败而不关心普通人的命运。这就像是下棋的人和棋盘上卒子的关系,为了最终赢棋,牺牲几个卒子又何足痛惜?这一主题可以在原剧本桥头战斗中很好地体现出来:
红军和白军在桥的两侧,桥被红军占领了,白军在拼死进攻。营长和政委(丽达)谈守桥和消灭敌人的方案,营长让少部分人守桥,吸引白军,大部分人转到河滩,绕到敌人背后去攻击。丽达说:“这个方案很好,但守桥的人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就应该死守”,“但有可能会全部牺牲”,“可丽达同志,战争不可能避免牺牲”,“我很赞成你的计划,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也留下”(在这之前要表现丽达和营长的关系)。丽达留下的目地还是因为保尔在留下的小分队里。最后人都死了,只剩下重伤的保尔和丽达,保尔是为保护丽达负的伤。营长因为指挥正确,受到了表扬和嘉奖,并得到提拔。这样做不仅体现了上述主题,而且战争和爱情紧密地连在一起,刻化了丽达、营长和保尔每个人的性格,又使他们之间的人物关系更戏剧化了。
为了突出保尔,可以让他在战斗中去完成一些特殊的使命,如他可以被派到敌后去侦察,乔装成白军打入敌人内部,但却被敌人认出(这个人可以是前几集出现过的,甚至可以是维克多),被逮捕受刑。马申科的“钢铁”开始就是这样,但情节上没有合理化,只是为了情绪上的需要,我们可以把他合理化,敌人经过严刑拷打,保尔就是不说,最后真的把他拉出去枪毙了。跟着下一集,在医院里,人家又把他从死亡线上救过来了。增加一点传奇色彩有必要,这样保尔的几次受伤就成为情节线发展起来了。他每次受伤和死亡,都在情理之中。也可考虑让谢廖沙和保尔一起去敌后侦察(原小说也提到了一点),保尔为掩护谢廖沙被敌人抓住,谢廖沙跑回去报告。这样一来,反映军队生活的那几集戏就在情节上找到了支点,围绕这几场戏去发展,内容就会丰富起来。原小说中的人物过多,有些人物刚出场,还没来得及让读者记住就消失了,没有行为,没有性格,只一个名字,这样的名子列举出来恐怕会几页,而改编时我们可以克服这个缺点。那就是缩减精炼人物。如:堂倌普罗霍尔可是后来搔扰修铁路工作驻地的那个匪帮头,而不必再多写个物出来;又如:骑兵营长可以是在第一集里建议把枪发给居民的,另外不要让他轻易的在战斗中死掉,而是让他活到肃反时期,使他的命运出现新的转折。这样多写一些贯穿人物,就可以增加戏剧性,丰富矛盾冲突,更深入的刻划人物心理,有助于观众欣赏。
另外,他们提出是否可把冬妮娅的爸爸写成一个医生,这样他动作行为就会多,而且矛盾也好设置。
以上就是他们的部分意见,请尽快给我们一个比较具体的答复。
关于把冬妮娅父亲的身份由小说中的林务官改为现在的医生,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第一次我和嘉娜去乌克兰考察的时候,美工带我们看景,在选冬妮娅家的时候,他带我们看了一处在基辅的医药博物馆,是一百多年前的一个医生的家,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当时美工说如果冬妮娅的父亲是医生的话就不用动了。当时我一想,把冬妮娅的父亲改为医生的身份也许是件好事,原来这个人物是游离于整个故事之外的,如果改成医生,他就可以给保尔看病,还可以给德国人看病,就可以把他置于矛盾之中了。当时我一说,嘉娜也觉得有道理。但我考虑如果直接由我提出来可能我们的人会难以接受,我就在1月6日和尤拉、阿列克谈的时候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们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就欣然接受了。
1月12日,我发完E-MAIL以后郑凯南又来了一份传真,内容如下:
请交蒋绍华先生(由于孙进不在办公室,只能暂时发传真,我今后一定学会发邮件,真对不起。)
绍华:你好!问候嘉娜好!
今天收到你们的第一封电子邮件,很高兴,总算我可以不必去猜那些不清楚的传真。于是,在清楚地读懂了8、9两日内容之后,我开始发出给你的第一个邮件,但愿你也能准时收到。
我很认真地看完了两位乌克兰编剧的修改建议,也感到他们的意见不无可采纳之处。如很多可以比较容易接受的细节,像保尔回家鼻青脸肿,哥哥问他,他不肯说,说自己可以摆平。就比哥哥一问,马上就说要更能表现保尔的个性。还有一些其他方面,我说的细节。
但现在他们对第一集的修改,完全是另一个编剧的思路。说句实话,——我没给韩钢看,我自己就认为很不可取,他们说的让中国观众了解那个时代背景——等,出发点都是好的,但真的没觉得精彩。再换一个编剧,还会有第3个、第4个方案,未必比现在的干净和集中。当然,他们一定比我们的更真实。但真实未必是艺术。
我恰恰对他们认为丽达是否能在工厂这个意见很看重。丽达在工厂并非合适——能否换到监狱?或是下落不明?因而这样是根本没有办法的。如果他们能想到另外的场景能取代我们的戏,那是可以商量的,那要看新的场景和现在的场景相比,谁对戏更有好处和更具备表现力。如果他们的演员不是因为场景在工厂就罢演的话,我们应该尽可能地说服他们。因为丽达不是劳改,是因为她的丈夫受怀疑,而把她调离原先的书记岗位,名为考察基层实际上带有惩罚性——并不见得就要换场景,而是将戏合理化处理。因为当时的保尔在工厂,我们的这种设计是有来头的。
不错,这两个编剧都是好编剧,态度也很认真。我现在感觉到由于你身在基辅,在他们的游说下,你的立场已经改变了。你自己对用第三方案就有兴趣,你对他们现在的第一集的重新结构似乎也很认同——你的判断已经有了偏差——这使我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每接到一份新的传真,我心头的沉重都在增加。我分明感到你目前实施的完全是“重新创作一遍”的方针。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润色”了。既然现在时间紧迫,中间的戏又那么弱,为什么你还是老停留在第一集呢?为什么还不赶快让他们开始对中间和后面的戏进行修改呢?
如是你感到在基辅拍摄就要完全按照乌克兰方面的意见办事,否则就很为难的话,也请尽早告诉我,以便准备第二种方案,例如更改新的拍摄场景等实际问题。
传真发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好到大使馆办事去了,是嘉娜先看到的,我一回来看她脸色不对,我一看传真就明白了。我向她解释,此事不会马上就这么结束的,因为阿列克和尤拉在写剧本,希望他们写出的剧本能够感动郑导和韩钢。因为郑导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知错”就改,她现在是没有看到阿列克写好的剧本,一旦她看到了,觉得好,她会不顾一切地迅速转变的。
晚上给制片主任打电话,问他阿列克剧本写的怎么样啦,他说已经写好一集,有可能明天就和我们见面。
1月13日,我又给郑导发了一封E-MAIL:
郑总:你好!
12日的FAX已经收,内容全知。
我把这么多的意见都发过去的原因,是想让你们对乌克兰人对们剧本的意见有一个全面的了解,以便于决策,对于倾向性,请你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我今天又发过去一份信息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对修改方案能有个比较全面确切的意见,这样好与编剧谈,如果他们的稿酬高过我们的期望值,好再换一个编剧。就像你现在的感觉一样,我们现在的认识已经有了一些偏颇,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你们根据他们的这些意见再提出一些具体意见,可能我们之间的感觉就会更接近一些。
关于后面的几集,我们也在让编剧考虑,主要是等公司的意见后再决定让谁来润色。
1月13日的晚上,尤拉和阿列克又和我们见面,修铁路的两集剧本已经写完了,我和嘉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用了7天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提前12天!
阿列克用他那充满激情的男中音把剧本给我们念了一遍……
念完后,我们让他们先回去,我们先向北京汇报,有了消息马上就和他们联系,稿酬因我带的钱没有那么多,等国内汇的钱一到就会给他们。
他们走后,嘉娜又给我念了一遍,马上开始工作,嘉娜翻译,我整理,再用电脑打出来。
郑凯南又是一天没有音讯,我在工作日记中写到:今天郑导又没有什么邮件和传真,不知她是否又有什么新的想法。如是她真要破釜沉舟,我也只有破釜沉舟了。不过我觉得她冒险的可能性不大,看明天吧。
1月14日,嘉娜感冒了,我们一整天就在办公室里翻译剧本。郑导没有音信,我又给她发了一封EMAL,内容如下:
我前两天连续给你发了几封信,不知公司方面有什么变化没有。
我们前一段时间找的编剧,为防止合作起来再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让他们根据我们的要求先写出修铁路的两集&我们看看,其中瓦西里奇是原电影学院文学系主任王迪的同学(莫斯科电影大学编剧系),而且是住同房间。他非常积极,主动写了三集,我们翻出其中一集。阿列克和尤拉也写了两集,我们正在翻译。
这几天制片主任连续找我,说厂里要求我们之间先签一个协议,因厂里都议论纷纷,说没签合同就给中国人干活。我和他讲,主要原因是剧本还不确定,确切的预算还出不来,如果要是草签,为了开展工作,就先签一个小数额的,不超五万美元,他说可以,你看此事是否可以先这样做。
带照片的人13日才从乌克兰出发,14日才到北京(她绕道莫斯科)。
1月15日中午,郑导来电话,说演员照片收到了,他们和韩钢看完后,认为哪个演员可以,哪个不可以,又谈了资金,办护照等等,就是没谈修改剧本的事。
1月16日,我将已经翻译好的一集用E-MAIL发到深圳,然后再转给郑导。内容如下:
因没有收到你的传真,有些情况还是不够确切,希望尽快地再发一份。有些情况我再汇报如下:
1、定下的演员请给一个明确的指示,我们好与他们谈合同。我们现在选定的这些演员,大部分都是这里比较好的演员,他们每一个月都要定下一个月的演戏计划,所以,对我们的计划要求也是很严格的。
2、剧本我们给你传过去,其中瓦西里写的一点也没有离开我们原文,阿列克和尤拉的离我们的原文稍有距离。这两集是在我们向你汇报的同时写的。他们也想到我们不同意他们的所谓第三方案,所以在写的时候,就把所谓的现实部分和回忆部分完全分开,让我们汇报的时候,也把这两部分分成独立的纸页。这两个编剧总的来说还比较配合,如果韩钢能够早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3、关于景的选定也急需韩钢到,美工、制片主任、负责计划的付导演,都要和我谈这方面的工作。
先把打好的这一部分传到深圳,让饶工再给你发过去。
阿列克的剧本还有一集,因翻的有问题,让嘉娜再整理一遍。
这封信刚一发走,王蕾又从北京发来邮件,让我发给她,她再转给郑导,我就又发了一遍。
1月17日,我将翻译好的阿列克的另一集发给北京的王蕾,让她马上交给郑导和韩钢。
1月18日,郑导发来信,说韩钢的护照今天下午就能取,又没有谈剧本的事。
1月18日,我又给郑导发一封信:
下午我和厂长马申科草签了合同,具体内容翻译完再给你传过去。
韩钢他们可不必等陈从香港带钱,尽快来乌克兰。因剧本的修改,演员的确定,景的确定,都需他来了以后才能最后定。
上次你给我发FAX没有发过来,我希望将内容重新通过信箱给我发一遍,其中主要是关于演员的意见,因有些演员要开始谈合同了,我怕那天电话里记的有误差。
关于剧本,也希望尽早有个意见。这两集是我们只谈了一个原则的前提下,他们自己写的,比如:冬妮娅和保尔在修铁路工地见面一场戏,他们现在的处理是不符合们现的设想的,但这种地方,只要我们提出来,他们马上就会改的。我们感觉他们还是很配合我们的,阿列克不是乌克兰人,尤拉又是搞剧本总编的,非常容易理解我们的意图,我们稍一提示,他很快就提出一个方案。最近他们一直在商量怎样写的问题。从已写好的两集来看,他们还是很会写戏的,尤其阿列克,他还是当地的情节小说专家,写了一套八本的情结系列丛书,卖的很好,其中第八本最近就出版了。他的思维方式和写作方式,对推动矛盾发展很有好处。
1月19日,郑导又给我发信,内容如下:
韩钢把前两天传来的剧本很有效的搀和到了他所修改的剧本里,并且今天拿来了。他认为他们很会写戏,至少事件不断推动人物行为的发展,而不空洞的说教。他原来很坚定的认为,只是去掉梁的空洞说教,他又没时间写更多的戏的话,顶多只能拍到13/14集,而现在有了他们的帮助,他认为有可能拍到16/18集。今天我们看到了列克新写的修路的戏,大概是由于嘉娜的整理,段落更清晰,脉络清楚。韩钢很有信心的回家研究,如何更多的吸收他们的好东西。然后我就可以把韩钢融合后的新剧本发给你,请先向乌克兰两位编剧表示感谢。
如果2月16日开机是一句空话,宁愿往后推迟一周或10天,除了天气的原因怕造成被动,准备工作是越细致越好。一旦开机时间推迟,设备的租用和运输时间也相应推迟。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成本问题,韩钢和王蕾估计都要到27日起程。
1月19日,我又给郑导回了信,内容如下:
关于提到的剧本问题,就现在你信上说的,提出如下问题。
1.我们将来用不用阿列克和尤拉写的剧本;
2.如果用,怎么用法;
3.他们一直在问我们国内对他们写的部分的意见,是否让他们继续写,怎样写,如果中方认为他们写的不妥,他们就停止工作,因还有其它的事在等着他们去做,只因这件事他们暂时谁也没答应;
4.现在的剧本不是嘉娜整理的,只是翻译,完全是编剧自己写的。
希望公司对这件事早做决定。
关于开拍日期,应以实际情况来定。因刚开拍大家有一个磨合期,这个时间大约要10天左右,在这个时期内,不会出什么活的,即使准备的好,也照样要有这个过程。况且,设备的租金10天也就2-3千美金,但摄制组的各种费用就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1月20日,我又给郑导写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对于我所给你的任何建议,都请不要多心,因为我是执行者,你是决策者,我应该给你提各种建议,但我也会坚决执行你的决定。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将事情做好的,因为我很清楚,一件事只要没做完,你的想法再好,也说明不了问题。在乌克兰的运行,到目前为止,我认为基本正常,我还没有觉得新出现的哪一个问题是我没有想到的,比如阿列克和尤拉写的两集剧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1月21日,与北京没有联系,我和嘉娜与摄制组的主创人员到400公里外看景。
1月22日,又收到郑导一份传真,内容如下:
由于我们发现我们上的网收信较慢,至少要四-五个小时才能收到,所以又到邮局去重申请了修改。今日还未开通,所以先写传真给你。关于演员的事王蕾已发了邮件给你,不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来信还说不明白呢?我现在再说一遍:
1、保尔(25岁,180CM)
2、朱赫莱B(37岁,181CM)
3、谢廖沙(28岁,175&CM)
4、谢母(40岁,158&CM)
5、冬妮娅母亲(40岁,164&CM)
6、丽达(30岁,175&CM)
7、犹太老人(58岁,177&CM)
关于剧本的修改:
我们一再肯定阿列克与尤拉的戏写的好,是希望他们能继续写出细节,凡是写的好的戏和段落,我们将来都可以用。但有一些又不一定全用他们的,比方人冻伤的描写,开头是朱赫莱碰到一个死了孩子的女人,很好。开州委会的戏,他们的戏也可以用,但原先梁写的大家去抢学校的桌椅及朱赫莱也去帮人劈椅子等戏,他们就没有,而我们原先的将会保留下来并充实其它。像中国人刘我们觉得设计的很有意思,他的死也很好,我们都会用的,刘出现在第几集呢?是前面红军解放舍佩托夫卡就有刘?还是保尔参军后认识的?还是修路才有的?这要设计,多给他一些戏才好。但又不可能太多,总之他还是一个大群众,对吗?他死了,就很好。我想我们肯定会用他们许多戏,尤其是红军和修路。也可能这两部份就以他们的为主,结合原先我们觉得好的戏。在这两部份里,我们本来的就行。但我希望对开头四集尽可能不动,(小改小闹是可以的,将场景合并也可以的,但我想目前最重要的是中间与后面的)我想我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吧?不至于认为我们不听你的了吧!
我明天争取把韩钢改的本子(已结合尤拉与阿列克的)发给你。
自从1月7日把尤拉与阿列克的修改方案传回北京,直至1月22日收到郑导的传真,在这个过程当中,嘉娜可以说每天不下数遍地问我郑导和韩钢对第三方案的意见,这当中除她看过郑导12日发来的一份传真以外,我和北京联系的其它任何内容都没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承受压力的能力。我只能劝慰她,让她把选演员的工作做好,这是我们这部“钢铁”能否成功的关键。对于郑导的不理解我都能够理解,一件好事,总是要有一个艰难的过程。嘉娜最不理解的就是我每天都是笑脸的工作,笑脸地面对所有乌克兰人。她说我不知道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我说因为从我接手做这部戏开始就有一个“梦”,我梦想把这部电视剧做成在艺术、政治、商业这三方面都成功,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梦中”的状态。我同时还向她解释,我因而还有信心,是我比较了解郑凯南,她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但一旦她认为我们的意见对时,她会豪不犹豫地改变自己,这点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这也是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分钟的原因之一。
我嘴上在安慰嘉娜,可是心里明白我现在所面临的巨大压力。从郑凯南的传真上可以看出,北京可能正在酝酿着一个重大的“举措”,就是把我和嘉娜从乌克兰换回来,不让我们再参加这部电视剧(事实上也确实有过这样一个方案,只是后来没有实行而已)。我在这里坚持了半天,其实都是在往我自己身上套“枷锁”。很显然,如果用阿列克的第三个方案,到开拍的时候就只有两集剧本,其它集就只能是边写边拍。没有剧本,就没有预算、没有计划,周期也无法控制。又是在国外拍,又是战争题材的戏,又是政治性很强的戏,要想在中央电视台播就不能在政治上有任何偏差,演员除四个主角外,其他的都只能是剧本出来一集再去选&,场景也是这样。也就是说,把一部电视剧剧本创作、前期筹备和拍摄的三个过程,都混合到一起同时做,难度是可想而知的。如果就用我带来的剧本,让乌克兰的编剧润色一下就拍,周期和成本是可以控制住,质量好坏与我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可我就是想把这部戏做好,剧本我看不过去,我就是要坚持“修改”,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分钟,哪怕是把我“换掉”。
我和嘉娜讲,如果用阿列克的第三方案,拍好了可能与我没什么关系,拍不好,就全部是我的责任。
阿列克把写好的两集剧本交给我们看,见我们迟迟没给他回话,他又不好意思问我们,就给电影厂的传达室打电话,问中国人走了没有。传达室的人说,没走,他们干的热火朝天的。阿列克很奇怪,没有让我写剧本,他们准备什么呢?
当时我几乎每天都给郑导发信,可乌克兰的线路太老化,早上7:30-21:00这段时间根本就上不去网。我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冒着漫天大雪,走一个小时的路到电影制片厂,赶在7:00钟以前把信发出去。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害怕,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说服郑凯南使用阿列克的第三个方案,把自己的一切都置之脑后。
1月23日早上我还没起床,郑凯南给我来电话,她和韩钢都突然全面肯定了阿列克的第三个方案,郑凯南的意见是前四集不动,就按我们原来的,后面按照阿列克的方案写。还说其中的“中国刘”他和韩钢商量,就由我来演。韩钢又接过电话来说,干脆让阿列克连前面的四集也从新构思写,因为前面是中国编剧的,就会前后不统一。
我立即把这个惊人的变化告诉嘉娜。嘉娜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我当时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因为来的太突然了,变化太快了……
1月23日下午,我收到郑凯南21日写好的信,因为种种原因,我到23日才收到:
1月23日上午十点的信:
绍华:你好!问候嘉娜好!
今天给你发传真(因为当时正让电信局改线)慌忙得很,后来又急着到电影学院去看混录的《珍邮》,传真发出之后,我觉得好像很多事并没讲清楚,或是我们自己的思路原本也比较模糊吧。现在刚吃过晚饭,我离开了混录棚,赶到办公室给你发邮件。我发现香港已经传真了汇出5万美金的底单,为怕你着急,刚才我已经传真给你了。
现在主要和你谈的仍是你和阿列克们所关心的剧本修改问题。如果我以往的信函表述得不清楚的话,就请以此次信函的内容为准吧。
我们真正全部看到阿列克和尤拉的两集写修铁路的本子是昨天。在此之前都是通过你转述和看他们的“设想”来进行判断的。韩钢到昨天晚上2点才把这两集看完。我们碰了一下看法,概括说就是:1、你和嘉娜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寻找到像阿列克和尤拉这样好的编剧是不容易的。你们建议我“将修改剧本的重心从北京转移到乌克兰”是正确的。现在这些乌克兰编剧们的成果,是同你们和他们不断的谈,不断的启发分不开的。
2、从他们目前交出的这两集本子来看,他们才是修改剧本真正可以依靠的人。他们是很会写戏,很会写细节,也很会组织矛盾冲突,又有情趣。这是我们坐在中国的100个梁晓声也玩不转的。即使是张黎建议的刘和平,他可以写好“雍正”,也未必能写好保尔。
3、韩钢对于原先中间的几集烦恼极了,但面对“一流作家”,也只有听课的份。如果没有你们选中阿列克和尤拉能取而代之的话,我都发愁今年冬天还能不能拍摄了。但看完阿列克们的两集剧本之后,我们重新获得了信心。
4、请务必体谅我们在没有看过他们的剧本之前所产生的担心。但是,在真正看完这两集本子之后,在事实面前我们感觉原先很多担心是多余的。当然,我宁可到今天来嘲笑自己的这种多余。所以,我是由衷的、从心底要说:真的很感谢你们!你们在这种危急关头所给予我的帮助!真的是挽救了这部戏。
5、那么,首先,请让阿列克他们继续按照自己的构思(当然,我相信他们的构思是建立在你们已经有过的多次交谈的基础之上,说白了,仍然是拍给中国人看的。必须是中国观众喜闻乐见的。而不是完全按照他们在本国平时进行创作)先从保尔参军工始,到修路_负伤_写作_著作完成_____全部的戏,在他们认为不会影响拍摄实际操作的前提下,怎么写就怎么写。具体的一些大的骨架,希望随时能与你和嘉娜一起商量。另外,虽然我们还没有特别能做出到底是顺时针还是像他们目前希望结构的这样,但我们已经被他们精彩的创作水平所打动。也就是说,撇开中国电视剧一般欣赏习惯这个问题使我们有些拿不准之外,我们也不反对他们所做的尝试。也许令国民眼睛为之一亮——也说不定。韩钢和我同意先请他们照两个时空的方式写,不必让他们受约束。将来如果大家都感觉很好,那就这么定。实在觉得没把握,改动也容易,是个调整的问题。
6、中国人刘是他们的主意还是你们的主意?这招真的挺好。挺绝的。这个人物肯定在保尔参军后就认识了。希望把他的戏贯穿在军旅生涯和修路这几集戏中。韩钢的意思就让你演。
7、我仍然希望1-4集尽可能动得小,只做局部修改。从你给我的他们的“设想”,我仍然不喜欢他们现在对第一集的构思。我想能不能这样:反正按照拍摄进度,1-4集也不是目前最急的。先让他们弄后面的,有时间再弄前面的。到时候韩也在现场,你们可以一起商量。总之,哪个方案好就用哪个方案。(我还是担心剧本费要超,当然,这是对1-4集)。而上面所说都是关于编剧的问题,想必这次能让你们明白。
1月23日的另一封信:
2、昨天我给你的邮件花了比较长的篇幅谈关于剧本的修改问题,想必你收到了吧。现在韩钢的意思是:由于时间实在来不及了,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原来的本子大改了。前几天他在家修改剧本时,还没有看到阿列克他们的剧本。现在一看到,经过比较,就觉得要基本按照他们新的本子来做才有前途,才有突破。即使是结构上,他目前也比较倾向于他们的方式了(即两个空间),他坦言对这么有经验的乌克兰编剧实在是佩服。有好几段戏,他自己读起来特别激动,充满创作冲动,读给他妻子听,他妻子差点都哭了。现在看来,他只会在乌克兰编剧们现在剧本的基础上加加减减,而不会有很大的改动。(修路最艰苦时烧团证那场重场戏,现在保尔全在地上躺着,几乎是旁观者,而原先电影中保尔是在前列的。我们想到是否因为你谈到不希望把保尔写成神而要写成人呢?但此处保尔是应该出头的。比方这种地方,韩钢在处理上可能要有改动,把保尔的立场弄得比现在更鲜明一点。还有匪徒来截火车那场,中间有个过场也可以省略。)
3、韩钢不希望再和梁晓声发生什么关系。昨天在与我的专门谈话时,希望连前4集都重新来过,最好连梁的一点边也不沾。从目前我们看本子(阿列克)的心情,确实都充满兴奋。觉得事情又出现了好的转机。(他看完原先本子时,他都不想拍了。)至于梁,该谈的时候我会和他谈,现在也不想去找他。但前4集,你来把握,我觉得最好是小动,局部的。这样费用是否相对会少一些?而且我不想把故事一开始搞得太复杂。如果中国人一开始老是找不到自己熟悉的人物,会缺乏耐心的。
现在的想法就是让阿列克他们继续赶紧往下写,千万别等韩钢来再动。因为他们的作品还有一个翻译过程。前面那两集,我觉得翻译都不错,韩钢似乎认为第一集翻译得更好一些。(我觉得第二集也挺好)
以上这两封信是同时收到的,突然,我抑制不住的眼泪流了出来。我赶紧走出办公室,在院里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足足哭了有二十分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在我的记忆中,已记不起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嘉娜看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的两眼都哭肿了。她问我:蒋绍华,你怎么了?我说:可能是在电脑前坐的太久了。她还劝我以后不要在电脑前坐那么长时间。当我把两封信给她看时,她也高兴地跳起来……
我知道,一切的困难都是刚刚开始,等待我的将是数不清的艰难险阻。因为我坚持使用阿列克的第三个方案,所以,我将要承担因此而发生的所的问题。……
事实也正是如此,2月15日开拍,当时只有两集剧本,最后一集剧本写完是8月25日,停机是9月19日。阿列克的手稿就写了长达150万字以上,因为剧本是写一集拍一集,其中碰到了数不清的困难……
《钢铁》现在的拍摄剧本就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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