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意思玩了一晚上联机,来说说一直陪我的这两个老外

我现在和两个老外住一起遇到一个很变态的老外_百度知道
我现在和两个老外住一起遇到一个很变态的老外
事情是这样的。我毕业以后从老家一个来到这个城市。因为我舅在这里办了一所学校。所以他就安排我住在一间学校专门为外教准备的房子了。
大约在一个星期前。来了两个老外。一个40级岁美国人。还算比较好相处。
还有一个50到60岁的英国人非常变态。
我暂时不会住出去的。因为这里住一月最少省1000多。我现在一个月稳定的能拿,不包吃住没有保险,日常开销就要(应酬多)如果再在外面租房子就存不下来什么钱了。我就是想在这里干级十几年存点钱积累点经验回家发展的
我有更好的答案
明明就是他不对 我看他多少有点撒泼的意思以为自己是外国人就高人一等请你舅舅制定一个详细的住宿要求 例如 禁止饲养宠物 晚上几点前回来 这样按规则办事他就不能借题发挥找事了不能忍 不能退 否则他越来越过分
采纳率:30%
他一定是更年期了 该发火的时候发火 不要忍气吞声的 否则他就更看扁你了 这和你舅舅无关 要知道老外和中国人思想有差异的 你越忍气吞声的 他就越瞧不起你 你要守护你的尊严
其实不管中国西方,有老实人,也有地痞流氓古惑仔.
我是做外教中介生意的,外国人大多数都很操蛋。别惯着他,尤其是来到中国这些外国人,在国内狗屁不是。所以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有些老外就是这样,把他打疼了他才会服你,在自己卧室里,吸烟和猫能影响到吗?如果影响就反映啊,外国很多地方就是不允许有宠物或者吸烟的,所谓的中国的外教在我看来,基本都是在自己国内待不下去的,你舅舅自己办的学校,那就更不要太腼腆了。具体说来可以自己向他反映,态度要强硬,如果感觉不好搞定可以找一个朋友帮忙(确认不会帮倒忙的),如果还不行,那就让你舅舅炒了他就是了。要有勇气,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呵呵。
跟你舅舅说,看他有什么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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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雪姐的日常生活  当凌戈坐下的时候她有点后悔。她发现她不应该来。
  虽然对她来说,冯雪鹰几乎是个陌生人,但是在血缘关系上,毕竟是她的母亲,而且那次见面之后,她对冯雪鹰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她曾经看到的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心里话,她并不讨厌这个陌生女人,甚至,她觉得在心理上她跟冯雪鹰还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尽管她并不太伤心,但她总觉得在这种时候,无论是约会或者相亲,都不太适宜。
  她的上司林仲杰并非不知道冯雪鹰的事。但他还是积极地为她安排了这次相亲,而且,当他得知冯雪鹰的死讯时,他脸上一晃而过的是——松了口气。虽然他没表现得很明显,但她还是看得很清楚。有那么几秒钟,她为冯雪鹰感到难过。
  “那件案子你应该避嫌。这是规定。”林仲杰对她说。“小凌,我也认为你不适合参与其中。我建议不妨去散散心。老周那边已经答应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在他的办公室里,他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这个男孩的条件不错,人很老实,你可以跟他见个面。就当是散心好了。他是个海归,他父亲跟老简是好朋友……”
  她本想拒绝的,但她找不到理由。也许她该实事求是,说母亲刚死,她没心思干这事,但她说不出口。她知道在林仲杰的眼里,她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林仲杰大概也看出她想拒绝,“当然了。”他说,“如果你顾忌东平,那我也不勉强。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可惜……”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急着为自己辩白,“我不需要顾及他的感受。”
  结果,她就来了。
  “我姓张,我想林叔叔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穿着高级西装,戴着名牌表,头发梳得很整齐。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场面很尴尬,只好朝他笑笑。
  这个男人比照片上显得老一些,长相普通,打扮得挺体面,但一看便知,他确实如林仲杰所说,是个老实人。因为他看起来,比她更紧张。
  “你……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他问道。
  “不,不用,我们就随便聊聊。”
  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她跟简东平初次见面的情景。他很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还对她说:“我听说这是次相亲。”
  “是啊。”她道。
  “可你穿着运动衫,你要去运动吗?”
  “林叔叔说你很挑剔,如果你不满意,我不是白打扮了吗?”她直言相告。
  他笑了起来。
  “坐下吧。我们吃点什么。”他把菜单塞在她手里。
  当时,他们两人都很随意放松,都没把这次相亲当一回事,当时她也没想过他们后来会那么亲近。会不会就是因为一开始太不在乎了,所以才会搞成今天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
  “我跟你说说我的工作吧。”她对面的男人说。
  她抬起头朝他看去。这时她注意到,他的衬衫领子泛黄,指甲缝隙里还有污垢。
  “我在财务部工作,是个注册会计师。我在美国念的大学,不过,我中学是在这里念的。”他抓抓头,头皮屑纷纷掉落在他的肩上。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注意这些小节,对方的脾气性格,以及谈吐才是最重要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去看他肩膀上的头皮屑,同时忍不住又想到简东平,她有时候真恨他,如果没有他,她应该不会太注意男人的细节,也不会觉得对方难以忍受。
  “我的工作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比较琐碎,也比较枯燥乏味。凌小姐,也别光我说,你也说说你的工作吧。……听说你是刑警?那平时工作一定很忙吧?”男人问道。
  “是有点忙……”
  “那你平时都忙些什么?”
  “如果有案子,就会很忙。”
  “我听简叔叔说,你现在主要干的都是些辅助性的工作,比如打字,收发文件什么的,我不是看不起这些工作,但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干这些比较合适……”男人笑嘻嘻地说道。
  “不,我也得出任务。”她忙道,“当然了,我平时也得写报告,打字,收发文件,但是真的遇到案子,还是得参与的。有杀人案,碎尸案什么的,还得出现场,那些血淋淋的尸块很吓人,有时候,回到家身上还会闻到腐烂尸体的味道……”
  “腐烂的尸体?”男人的笑凝结在嘴边。
  “也许是简叔叔不太了解我们工作的性质。——对了,我今天还见过碎尸呢,有点恶心,你想听吗?”
  男人一愣,连忙摇手。
  “不,不用了,凌小姐,你胆子真大。”
  “习惯了,我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而且,如果忙起来,是没假期的。如果半夜有案子,半夜就得从家里出来。节假日加班是家常便饭,是很辛苦,不过我习惯了。”
  男人看着她,笑得很尴尬。
  “我突然想起来,今……今晚老板让我加班的,可……可我急匆匆赶过来,把……把这事给忘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老实人在找借口离开,而这正中凌戈的下怀。
  “那你赶紧去吧。”她立即说。
  “谢谢你的理解,那……那我把账结了。”他站了起来。
  他们只喝了两杯饮料。
  “认识你很高兴。”结完账,他象征性地跟凌戈握了握手,“那我先走了。”他笑着跟她挥手道别。
  她看着他离开茶坊,才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时间还早,才晚上七点一刻。
  她打算再去一次红霞嘉园附近的“MY&ROSE”酒吧。这是她在跟这个男人见面之前就想好的。所以,她才故意把相亲地点定在了离红霞嘉园不远的一个茶坊里。
  在她步行前往红霞嘉园的路上,她顺便把思路理了理。
  目前,她已经参与和旁听了几次侦讯。凭直觉,她觉得桑雅最可疑,但现在看起来,几个人中,只有她的不在场证明最为明确,当然了,另一个不可能杀人的就是路真。她跟桑雅实际上是互相作证。如果只有她们两个,那还存在她们事先串供的可能,可现在,路真的先生和儿子也在家。在这种情况下,串供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她们两个应该都是清白的。  肖南也有不在场证明,她说她一直在酒吧,所以她打算去“MY&ROSE”核实一下。但酒吧老板能保证她时时刻刻都在酒吧里吗?其实几个人中,她觉得肖南最可疑。冯雪鹰公开威胁她,说藏有她出轨的录像,虽然她说她不信,但这句话实在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她不信,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而冯雪鹰死后,她继承的那140万,肖南可以分到一半。这应该也算是个动机。假如她偷偷离开酒吧去冯雪鹰家,酒吧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吧。
  所有人都说当时苗丽的情绪最激动。她的动机似乎也最明显,如果桑雅让她相信,冯雪鹰就是杀死桑远山的凶手,那她很可能因为自己过去坐的7年冤枉牢而找冯雪鹰算账。但问题是,她马上就要继承一笔遗产,用她的话说,她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她犯得着干这种事吗?
  至于老好人姚医生,她似乎一直在做和事佬。只是没人听她的。但她也有杀人动机,冯雪鹰死后,她可以分到70万。也许肖南有资格看不上这些钱,但对于姚静这个工薪阶层来说,70万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她也没有不在场证明。没人知道她回家后干了什么。
  最后,那位不苟言笑的盛容,听起来,桑远山对她照顾有加。如果说,她为了给桑远山报仇而杀死冯雪鹰,那应该也很合理吧。她似乎也有不在场证明,但证明人是她的未婚夫。这就难说了。如果他很爱她,他完全可能为她作伪证。
  “嘿,凌戈。”有人在叫他。
  她一回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MY&ROSE”的门口,那家酒吧的老板正坐在街边的一张木头桌前喝啤酒,而跟他坐在一起的居然是简东平。
  她得承认,见到他时,她心头一阵惊喜。今天晚上,她特别想看见他。而且,只要一看见他,她就自然而然地觉得别的男人都脏得没法直视。她想念她住在他家时,他洗完澡站在走廊上跟她说话时身上散发出的清新气味。
  “凌小姐,没吓着你吧?”酒吧老板笑着说。
  “当然没有。”
  她走了过去,很奇怪,他没跟她打招呼。他是不是知道她今天相亲?
  “嘿。”她主动叫了他一声。
  他朝她点了点头。
  “今晚过得怎么样?”他淡淡地问。
  他知道相亲的事。
  她本可以直言相告的,但看到他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就有点生气。她觉得没必要,没义务把这些告诉他。她干吗要顾及他的感受?他们认识好几年了,他都干了些什么?纯粹在浪费她的时间!
  她假装没听见他的问题,兀自坐在了他旁边。
  “我正要找你呢。”她对酒吧老板说,“你应该已经知道……她的事了吧?”
  酒吧老板点了点头。
  “警察来找过我。”他说话时,一个跟他年龄相仿,打扮新潮的短发女人走了过来,他立即介绍道,“这是我太太小丽。”
  小丽笑着跟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后自然而然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我跟阿冰都吓了一大跳……”小丽露出唏嘘的表情。
  她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叫阿冰。
  “她有没有仇人?”凌戈问道,她发现简东平在看她,她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跟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真的不知道她有什么仇人。”小丽道。
  “但是……”她看着小丽,慢慢说,“你应该不会很喜欢她吧?”
  小丽快速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公,笑了起来。
  “是的。我知道他们的事。其实她也是我的老师。我跟阿冰是中学同学,在中学的时候,我就开始暗恋他了,他那时候是篮球健将,很多女生喜欢他。他跟雪姐的事,我们都没想到。我承认,有一段时间,我是非常恨她。”小丽拿起阿冰面前的酒瓶,对着嘴猛喝了一口,“但后来是雪姐鼓励我跟阿冰走到一起的。中学毕业后,我没有考上大学,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日子,也可以说是堕落吧,什么都干过,我父母早就离婚了,他们谁也不管我。反正,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倒霉最落魄的人。我跟雪姐是在戒毒所的门口碰到的,那时候,我才知道阿冰跟我一样……”她握住了阿冰的手。
  “那么,难道,你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凌戈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太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小丽又笑。
  但答话的却是阿冰,“是她不要我的,她说我已经不是她爱的人了。”
  “她不要你?”
  “你妈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的年龄而自卑的人。”简东平低声对她说。
  她回眸扫了他一眼。她承认,他看问题比她深。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2003年吧。”
  “那2002年,她老公被杀的时候,你们应该还是在热恋吧?”
  “对,那是最火热的时候了。”阿冰笑着说,“如果你想听过程,我不妨告诉你。我们是2001年的年底开始好的,2002年的2月,我们在外面租了房子开始同居。我是2002年的7月中学毕业的,但我没考上大学,开始是准备第二年重考,所以那段时间,都是她在应付开销,但那时候,她已经从中学辞职了,她也没什么钱,所以我们的关系就开始有点变化了。2003年年初的时候,我们打了一架,她扎了我一刀,这让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星期,这段时间,她都在陪我。但等我出院之后,有一天,记得那是在春节前,大概是小年夜吧,她给我留了张字条就走了。我到处找她都没找到,就吞了安眠药,我爸后来找到了她,她来看了我一次就走了,她说我们完了,我不再是她爱的人。她离开我之后,我就再次离家出走。”阿冰给自己点起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后来我跟一群玩摇滚的人混在一起,再后来我就吸毒了。之后的一段日子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我被抓进去强制戒毒,我的父母不理我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完了,但她却来看我,说她会帮我。可能她觉得我到这种地步,她多少有点责任吧。”
  侍者为凌戈和小丽端来了果汁。
  “她为了帮我戒毒,几乎什么办法都用上了。”阿冰继续说,“我的瘾不算太大,所以后来总算是戒了。2004年之后,我没再吸过。那时候她同时帮了我跟小丽,她鼓励小丽跟我走在一起。我们也发现彼此很有感觉,所以就……”他笑着跟妻子对视了一眼。  “她上次好像说,酒吧是她帮你开的。”简东平道。
  “对。”阿冰重重点头,“酒吧是2005年开的。那时候,我跟小丽都已经戒毒成功,但我们两个都只有高中文凭,没法找到像样的工作,念书又念不进去,也不可能再去考大学。正好,当时有家酒吧在低价转让,我们很想接手,但没钱。雪姐说她会帮我们,然后,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笔钱。最初,其实她才是老板,她让我们负责经营,两年之后,也就是2007年的时候,她把股份都送给了我。她说那是她欠我的——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她欠我什么。”阿冰垂下眼睑,看着桌上的啤酒。
  “能不能把转让股份的协议给我看看?”凌戈道。
  “好吧。你去把转让协议什么的都拿来给她看。”阿冰对妻子说。
  小丽答应了一声,快速奔进了酒吧。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阿冰看着凌戈,“如果你想要酒吧的股份,我们可以商量。”
  凌戈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她,我们几乎没在一起生活过。她把酒吧送给你们,那是她的事。我之所以想要看那些协议,是想要筛除嫌疑人。”见阿冰一脸疑惑,她解释道,“如果转让协议像你所说,是2007年签署的,那她的死对你来说就没有什么利益可言。对吗?”
  “当然!她是我的朋友!我们的朋友!对我来说,她是比父母更亲近的人!我过去从来没想到,男女之间还有比情人关系更亲近的关系,现在我知道了。”阿冰看着凌戈,他的眼圈红了,“……我曾经发誓要给她养老的……”
  他的悲痛让凌戈汗颜。
  小丽又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都在这儿了。”她把信封交给凌戈。
  凌戈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的文件,然后又塞了回去,“可以借我吗?也许需要做一些鉴定。——我向你们保证,我对你们的酒吧没有兴趣。你们可以请这位简先生作证。”
  阿冰和小丽同时笑了起来。
  “关于酒吧的股份,我们早就商量过了。如果你要,我们会分你股份。”小丽坦然地说,“我们欠雪姐太多了。从道义上说,应该给予补偿的。”
  “我这么做只是想抓住杀她的凶手。”凌戈再次表态。
  简东平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牛皮纸信封,“公平起见,由我出面拿去鉴定。不过,你们放心,小凌警官对你们的酒吧真的没兴趣。等鉴定完毕会还给你们的。”
  好吧,那也行,凌戈心道。
  “她现在问的所有问题,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尽快抓住杀死冯雪鹰的凶手。”简东平对阿冰说。
  阿冰重重点头,“小凌警官,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
  “我想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你父母应该非常恨冯雪鹰吧?”凌戈试探地问道。
  阿冰一愣,“我父母?”
  “你让我尽管问的。”
  “没错,他们有一段时间是恨死她了。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是朋友了。”阿冰道。
  “朋友?”凌戈觉得有点难以相信。
  “他们现在经常一起吃饭。”小丽插了进来,“雪姐跟我婆婆还在一个公园跳舞。她教我婆婆跳舞。过去,他们对她的确是恨之入骨的,我婆婆就差没拿刀捅她了。但自从雪姐帮阿冰戒毒成功,又帮他开了这家酒吧之后,他们对她的态度就变了。阿冰去唱摇滚之后,我公公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他们有好多年没说话。后来是雪姐每隔一段时间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阿冰的最新情况。大概是去年吧,她做东请我公公婆婆和我们一起吃饭,其实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我们结婚后,他们还没跟我见过面。那次见面很尴尬,但我觉得是个好的开始。他们今年过年的时候,邀请我们回去吃了顿饭。我这才知道,雪姐居然跟我婆婆在一起跳舞。看起来,她们现在关系真的不错。你们不信,可以直接去问我婆婆。”
  凌戈觉得小丽的话比较可信。
  “那还有谁会恨她?”她道。
  阿冰跟小丽面面相觑。
  “据我们所知,没人恨她。她跟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除了她前夫的女儿。”阿冰道,“我知道她一直在找雪姐的麻烦。”
  “你见过桑雅吗?”简东平插了一句。
  “没见过,我都是听雪姐说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得癌症的事?”凌戈又问。
  阿冰沉着脸点了点头,“是小丽陪她去看的病。去年查出来的,医生说只要开刀,还是有救的,我们都劝她尽早开刀,但她就是不肯听。”
  “其实我能理解她。”小丽道,“是女人谁都不想开这种刀。”
  凌戈又想起了之前见面时看到过的情景。
  “她是不是有酗酒的习惯?”
  “也算不上是酗酒吧,但2005年酒吧开了之后,她确实喝得比以前多了,大概也是心情不好吧。不过,她知道继续这样喝,可能会越喝越多,所以后来,她自己去了戒酒中心,她就是在戒酒中心认识后来的那个男人的。那人姓廖,我们都叫他廖老板,他是开饭店的,过去大概风光过一阵,后来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他就开始酗酒,因为雪姐对他不错,他们后来就住到了一起。这个廖老板去世前,也常会来我们这儿坐坐,人不错,他不知道我跟雪姐是什么关系。”
  “你们见过廖老板的前妻和女儿吗?”凌戈又问。
  小丽向她摇头,“没见过,估计她们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廖老板去世后,雪姐曾经想跟她们联系来着,但就是没找到人。听说那个前妻带着孩子跟着一个男人去了南方,之后就没消息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所以说,”过了几秒钟,凌戈开口道,“除了桑雅那几个人之外,她没有其他的仇人了。”
  “我们两个算是跟她亲近的朋友了,我们真的没发现还有其他人恨她。她脾气可能是不好,但她不是那种会结仇的人。”阿冰很肯定地说。
  “她一个人住的话,平时锁门会不会把保险拉上?”简东平问。
  “当然了!”阿冰回答得很快,“这一点,她还是挺注意的,我也关照过她好几次,平时一定要注意关好门窗,晚上睡觉要带上保险,她知道的!”  “好吧,”凌戈把姚静、肖南、桑雅、路真以及苗丽的照片散开来摊在桌上,“你看看这几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阿冰看了一遍后,指指肖南的照片,“警察也来问过我。这个女人我认识,就是雪姐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来过酒吧,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一直一个人喝闷酒,先是坐在吧台上跟我聊天,后来,有个老外跟她搭讪,两人就跑到角落里去聊天了,这女人的外语不错,我看他们说话没什么障碍。她大概一直待到早上6点,我们关门的时候她才走。我们的营业时间是晚上7点到早上6点。”
  看起来肖南没说谎。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耗一个晚上。
  “她一直没离开过吗?”简东平问道。
  “这个……”阿冰不太确定,“我没有时时刻刻盯着她,半夜1点的时候,我回去休息了几个小时,大概五点多回来的,那时候,我看见她还在,但这段时间,她是不是在这里,就不清楚了。我们这里的老外很多,常有她这样的女人在我们这里耗着,这没什么稀奇……对了,她是跟那个老外一起走的。”
  阿冰的暗示很明显。她在酒吧找老外,看起来,那天晚上颇有收获。只不过,没人能证明她整晚都待在酒吧。酒吧离冯雪鹰的家太近了,就算她借口上厕所,作案之后溜回来,应该也没人会注意。
  “另外几个女人,你没见过?”简东平又指指另外几个人的照片。
  “没见过。也可能是没注意。不过,她和她肯定没来过。”阿冰点了点路真的照片,“我们这里的客人没有她这个年纪的,我没见过她,”他又点了点苗丽,“而这个,我们这里的老外会喜欢她的大骨架和大嘴巴,但是,我确定她没来过。她来了会很受欢迎。”
  “可惜她不会英语。”简东平笑着把照片收了起来,“能不能说说桑远山?”他换了个话题。
  “其实我不认识他,我没跟他说过话。”
  “桑远山被杀的那天,冯雪鹰曾经去见过他,这事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阿冰笑着说,“那天还是我陪她去的。我向朋友借来了一辆摩托车,那时候常常带着她到处兜风。”
  “你记得时间吗?”
  “这我记得,因为后来警察来问过。我们是10点左右到那里的。我在别墅对面的马路边等她,她自己进去的。那天是周一,她说,桑远山肯定不在家,因为他好像平时周一都有课,可没想到他居然在家。”说话时,阿冰把香烟塞在了嘴里。
  简东平替他点上了火。
  “雪姐在里面待了多久?”他问道。
  “大概半小时吧。她说桑远山在家,他们就谈了谈离婚的事。桑远山答应离婚了,还答应给她10万块,先给了她4万,那天中午我们拿着钱去吃了一顿牛排,她还给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阿冰说到最后有点伤感。
  “除了给钱,桑远山还跟她聊了些什么?阿冰,你得好好想想,那天雪姐都跟你说了什么?”简东平把一瓶新开的啤酒推到阿冰的面前,“因为雪姐离开后不久,桑远山就死了,也许桑远山曾经跟她说过什么。搞不好他说的这些能帮我们找到杀死雪姐的凶手。”
  “你赶快想。”小丽推了一下阿冰。
  凌戈不确定阿冰是否真能提供什么线索,但确实,桑远山那天究竟跟冯雪鹰说过什么,现在恐怕只有阿冰一个人知道了。
  阿冰吸了两口烟,低头想了一会儿,“她好像说,那天桑远山情绪不太好,平时他说话油腔滑调的,但那天,他好像没那心情,但雪姐也说,他肯定不是因为离婚的事才心情不好的。——她好像就跟我说了这些。”
  “她碰到桑远山的时候,他在干吗?”
  阿冰想了一想。
  “她说她路过书房的时候,他叫了她一声。她这才知道他在家。桑远山让她坐一会儿,雪姐说,这次很难得他们没吵架……”阿冰歪头又想了一会儿,“他们就谈起了离婚的事。桑远山大概又劝了她几句,大概就是说,我和雪姐不会有结果什么的,让她考虑清楚,诸如此类的。但雪姐很坚决,他后来就没再坚持,他让雪姐准备好净身出户,雪姐也同意了。这时候,他就问起她过去丢戒指的事……那枚戒指是雪姐的祖母给她的,虽然不算很值钱,但也是宝石戒指,她认为是桑雅把它丢进了马桶,为这件事,她们两个还打过架……桑远山问的就是这件事。雪姐把当时发现戒指不见的事说了一遍,她其实已经不计较了,都要离开他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呢?——不过,桑远山好像把她的话都用录音笔录了下来。”
  录音笔?档案里好像没提到过这个。
  “雪姐让桑远山赔偿她的戒指,他想都没想就说赔她10万,然后,他从抽屉里拿了4万元给她。实际上我觉得,桑远山也就是想多少给她点钱。他大概也觉得就这么一分钱不给她,就让她走,有点不好意思。从这方面来说,桑远山这人还是可以的。”
  “他对女人貌似都挺大方。”简东平笑道,“所以才有那么多女人跟着他。”
  阿冰表示同意,两人互相碰了碰酒瓶。
  “那么,桑远山是数了4万元给她吗?”简东平又问。
  “不,抽屉里有一沓钱,他直接就拿了其中一部分给她,说‘这里有4万块,凑个整数’。&雪姐说,他好像事先就已经把钱准备好了。接着他写了张6万的欠条给雪姐,并让她快走。他说他约了人,最后,他还答应下周会跟她办妥离婚的事。”阿冰停下来喝了两口啤酒,又想了一阵,“——好像就这些了。”
  “那你知不知道冯雪鹰买针孔摄像机的事?”凌戈问道。
  “这我知道,是桑远山让她买的。”
  “桑远山?”凌戈吃了一惊。
  “大概是在他出事之前的一个星期吧,雪姐找他谈离婚的事,他就让雪姐买个针孔摄像机帮他装在他书房里。雪姐开始不肯,后来他说,这是离婚的条件,他说他担心我和雪姐去他书房偷东西,他这么一说,雪姐就答应了。桑远山跟我们约在……”阿冰想了好一会儿,“大概是8号吧,他说那天晚上,他保证家里没人。那东西还是我装的,雪姐哪会干这个。”
  桑远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戈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简东平,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也有同样的疑问。
  “其实,桑远山出事的时候,他们还没离婚,”简东平道,“按理说,她可以分到一部分的财产,然后堂堂正正地跟你结婚,可她却选择躲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阿冰笑着深吸了一口烟。
  “雪姐不是那么爱钱的人。桑远山死后,她就不想跟桑家有什么瓜葛了。她说她现在回去要财产,感觉自己像个要饭的。至少那个继女肯定会这么说她。结果,她连欠条上说好的那剩下的6万,也没去要。”
  “像她这样的人,还真是少有。”简东平感叹。
  阿冰笑着点头,“其实她后来也有些后悔,但如果重来一次,估计她仍会那么做。她就是那样的人。”
  简东平一边笑,一边喝啤酒,“主要是你那时候年纪太小,如果有个有脑子的男人在她身边,她肯定不会那么傻。”
  “我也这么想,其实我也很后悔。”阿冰笑得很伤感,“可那时候,脑子里没有钱的概念,有一块钱也觉得很幸福,什么未来啊,生计啊,想都没想过。——等我们真的需要钱的时候,好像已经晚了。”
  “对了,雪姐离开桑远山之后靠什么谋生?我知道,那以后她很快就辞职了。”简东平问道。这也是凌戈最想知道的。
  “她一直在当跳舞老师,收入还行吧。后来廖老板死后,给她留了一个小饭店,她就靠经营那个小饭店过日子。别看店面小,她经营得不错,一个月也能挣个几万块钱,有时候赚得比我这儿还多一点。只不过,饭店不是她的,我听她说,老廖好像把一切都留给了他的女儿。可因为他女儿一直没消息,所以她就一直干着。”
  “她每天都去饭店吗?”
  “对,她是老板娘嘛。”
  “她每天都干些什么?能不能说说她的生活规律?”简东平分别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这对小夫妻。
  小丽回答了他。
  “她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先去公园跳舞,跳到8点半左右,回去洗澡。然后去饭店,中午她坐在账台收账,就这样一般要忙到下午一两点钟。下午两点多,她会回去睡觉,有时候也出去逛街,喝茶什么的。晚上她会回饭店,她雇了个大学生收银员从下午5点干到晚上10点,所以晚上她一般不用盯在饭店,她有时候就会来我们酒吧坐坐。——她一天就是这么过的。”
  “看起来饭店是她的生活重心,有没有饭店的地址?”
  “饭店就在红霞嘉园的前面,”阿冰指了指前方,“大概500米左右的地方,你要真的让我说地址,我真说不清。反正那家饭店叫‘廖廖美食小亭’,你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见了。它的招牌挺醒目。”
  “那边还在经营吗?”
  “是啊,我在做。因为警察说,可能还得问员工一些问题。我怕人走散了,到时候就找不到人了,所以我暂时在经营着。”阿冰叹气,“其实酒吧就够我忙的了,但警察既然这么说,我也希望能帮点忙。不管怎么说,只要能为雪姐出点力,我是义不容辞的。”
  “那家饭店的菜不错。”小丽道,“如果你们没吃晚饭的话,正好可以去尝尝。我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给你们打折。”
  简东平笑着回头看凌戈,“怎么样?要不要去尝尝?”
  凌戈知道他是想借机向饭店的人打听点消息,便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等会儿就去。”他兴致挺高。
  “不过我想先去一趟红霞嘉园的现场。”
  他一脸困惑,“你想去看什么?”
  “我想去看看,除了大门之外,还有没其他的地方可以进入她家。”
  “不可能,”阿冰嚷了起来,“她那儿可是12楼。如果不从大门进去,还能从哪儿进去?空调架子?”他直摇头,“你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那就是说,凶手可能就是从门口进去的。
  可门上没有撬锁的痕迹,凶手是怎么进的门?是冯雪鹰给她开的门?如果凶手就是之前闹事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她为什么还会给那人开门?而且,邻居好像没听见门铃声。假设凶手没有按门铃,那她是如何让冯雪鹰给自己开的门?
  “你们说她下午有时候还会去逛街。一个人?”简东平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不,她跟朋友一起去。”小丽答道。
  “你们不是她最亲近的朋友吗?她还有其他的朋友?”
  小丽笑起来,“她当然有。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她跟朋友经常去茶餐厅,因为她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来广式点心。”
  “那她有没有说起,她跟哪个朋友出去喝茶?”
  “她说是过去的朋友。就在出事的前一天,她还跟朋友出去喝过茶,因为她给我们带蛋挞了。那天她还买了很多东西,我看她回来的时候,拎了两个大袋子。”小丽道。
  “那你有没有看她买了些什么?”简东平似乎很感兴趣。
  “她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给我看了。”小丽笑着说,“她买了一套化妆品,一套彩妆,还有一个冒牌的名牌包,看起来很像真的,她说也得八百多……还有,呵呵,你们肯定想不到,”小丽神秘地笑起来,“她买了一件婚纱。要2000多块呢。”
  婚纱,这确实出人意料。
  “她说她从小到大都梦想有一天能穿上婚纱。她说她跟前两任结婚的时候还没开始流行婚纱,她只做了两套红色的西装,我想,她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快到头了,所以才会这样……”小丽语调伤感,“对了,她还让我给她拍了照片。你们稍等一下。”
  小丽返身进屋,没多久就拿来了她的数码相机。她打开相机翻到她拍的照片。
  “就是这几张。”小丽把相机递给简东平。
  凌戈也凑了过去。那果然是冯雪鹰穿着婚纱拍的照片。
  “拍照之前,我给她化了点妆。平时她不怎么化浓妆,但因为要穿婚纱,她让我给她化得浓一些。”
  其中有一张照片,冯雪鹰穿着婚纱正歪头朝着镜头笑,而她身后的桌上放着一大堆的杂物。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一些纸巾,花哨的帽子,一件景泰蓝花色的蓝色旗袍和一个女士手提包。  “跟姚静那个包是一个牌子的。”凌戈注意到包拉链上的标志。
  “人家姚静那个是真的。再说这个牌子早就烂大街了。”简东平道。
  但凌戈觉得两个包看起来非常像。
  这时小丽又让他们看另一张冯雪鹰穿着蓝色旗袍的照片。
  “这也是她一直想穿的衣服。”小丽轻声道,“她觉得旗袍很称她的身材。”
  照片里的冯雪鹰显得很苗条,简直比路真还像演员。
  “我得把照片复制下来。”简东平拿出手提电脑放在桌上,“有没有数据线?”
  “我去拿吧。”阿冰站起身。
  乘着阿冰回屋的时候,简东平问小丽:“她带蛋挞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年年初。”小丽很肯定地说。
  廖廖美食小亭距离事发的红霞嘉园顶多只有半站路的距离。凌戈和简东平步行前往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当他们跨进店门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是简先生吗?”一个穿蓝色制服的女服务员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简东平点了点头。
  “这边请,这边请,”女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刚刚酒吧李老板打过电话来了。”她把他们带到最里面的一间干净小包房。“这里比较安静,外面等会儿就会很吵。”
  女服务员把菜单放在桌上,走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她提着茶壶又进来了,她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热茶,“你们先看看菜单,看好了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简东平把菜单推给了凌戈,“你点吧。——小姐,李老板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们为什么要来?”
  “我知道,是为老板娘的事。”女服务员神情哀伤。
  “警察来找过你们吗?”
  “来过。出事的第二天就来了,问了一大堆问题。可是老板娘个人的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她也不会跟我们说。”
  “随便问问,老板娘为人怎么样?”
  “老板娘比原本的廖老板大方多了,她来了之后还给我们涨了工资。而且人也很随和,跟我们都能打成一片,就是说,没把我们当打工的看,本来我还打算辞职的,后来,老板娘来了,我就没走。”
  凌戈随意点了几个推荐菜,服务员写菜单的时候,她听见简东平在问女服务员:“你知道老板娘生病的事吗?”
  女服务员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过不是她跟我们说的,是李老板的太太过来的时候,无意中说起的。我们都很吃惊,我实在是想不通,老板娘每天都去公园跳舞,平时也经常吃水果,除了偶尔喝口小酒,她没什么坏习惯,也不抽烟,她怎么会生病……”
  “这饭店开了很久了吧?”简东平喝了口热茶,又问。
  “有20年了。”
  “老板娘跟客人的关系怎么样?”
  “关系好着呢。来这里吃饭的多半都是老客户,很多人还跟老板娘在一个公园跳舞呢。”
  “那她出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这个问题让女服务员有些为难。
  “这个问题警察也问过。我真的不知道。”
  “那能不能告诉我,出事那天,她都在这儿干了些什么?——我们也是想尽早抓到凶手,麻烦你好好想想。”简东平客气地说。
  “我们也希望能尽快抓到凶手!这个凶手太可恨了!居然还放火烧,”女服务员发出一阵“啧啧”声,又连连摇头,“老板娘死得太惨了,我都哭了两回了。”说话间,她的眼圈又红了。
  “别急,你慢慢想。”
  女服务员定下神来,凝神想了片刻。
  “她那天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我记得她是早上9点左右到的饭店,然后她跟我们一起摘菜,她好像打电话给几个菜贩,把账结清了。中午11点左右的时候,就开始有客人过来吃午饭了,我们饭店中午提供的是15元到20元不等的套餐,来的都是附近的上班族,老板娘会跟几个熟悉的顾客聊两句。午饭过后,大概1点半左右,她就走了,她说她要去一趟附近的寺庙,哦,对了,她平时很少去寺庙,那天特意去了一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特别的事。然后到了晚上5点左右的时候,她又过来看了一下饭店的情况,跟王师傅说了些话,五点半左右,她在店里随便吃了东西,七点半左右,她就走了。——就这样。”
  “那前一天呢?我听说她跟朋友去喝茶了。”
  “是啊。她有时候会跟朋友出去逛街。”
  “她朋友来过这里吗?”
  服务员摇头,“没有。就在出事前的一个星期吧,有天下午,那人打来过电话,让我转告老板娘,说她有事不出去了。”
  “那人是男是女?”凌戈问道。
  “女的。挺客气的。——‘请你转告她,我今天不舒服,那边我不去了。’”女服务员模仿着冯雪鹰的朋友,“后来我告诉老板娘,老板娘有点生气,还特别打电话给她呢。我听见老板娘说她不守信用,……也不知道什么事,人家大概让她再考虑考虑,老板娘心急火燎地说,‘这事我已经决定了’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我就听见这些。”
  “这是出事前的一个星期?”
  “对。”
  “你告诉警察了?”
  女服务员露出尴尬的神情,“他们又没问。——这事重要吗?”
  “我也不清楚。没事,你先下单吧。”凌戈已经把要点的菜写在了女服务员的餐牌上。
  女服务员如释重负,拿着餐牌走了。
  “只要查查这里的电话记录,就能知道给她打电话的是谁。”凌戈提醒简东平。
  他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了,说说你吧。今天情况怎样?”
  她知道他是指相亲的事。
  “他要加班就先走了。”她道。
  他斜睨她,“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就是跟他说了说我平时都干点什么。我是实话实说。但这好像跟他的想象不一样,他本来以为我只是在办公室收发文件。——我还给他看了我的枪。”  他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她现在有点后悔。她不该告诉他实情,她讨厌看他脸上这种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的表情。
  “也许他是不适合我。”她道,“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能这么想就对了。不过,你还打算继续相亲吗?”他笑着问。
  她没回答他。
  这时,包房的门开了,女服务员送来了四小碟冷菜,凌戈一看,她好像没点过这些菜。
  服务员笑着解释:“这是李老板点了送给你们的,他说这顿他请。”
  “真是谢谢他了。”简东平道。
  凌戈觉得阿冰有些热心过头了。
  他立刻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没向他要酒吧的股份,他当然得好好谢你。”
  “他们的态度是挺诚恳的,”凌戈道。说话间,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盛容。”她有点惊讶,“她问我方不方便明天约个时间见面。”
  “肯定是为了桑雅的事。桑雅想要跟你和解。——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
  这时,她的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这回又是谁?”简东平已经开始吃菜了。
  “是档案室的小陈。你不是说,她已经帮我把她们几个的档案找出来转发到我的邮箱了,现在档案都电子化了,只要复制转发就行了。”
  “那好,我们先看看盛容和路真的档案。”他放下了筷子。
  凌戈迷惑地看着他。
  “你没听肖南说吗?路真跟桑远山有过一个孩子。”他拿出手提电脑放在了桌上。
  “你怀疑盛容是桑远山的女儿?”
  “桑远山在出事那天约了人见面,苗丽和冯雪鹰都是不速之客,桑远山一直让她们快走,因为他约了人,但他没说是谁。而且,他还亲自关了监控。那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跟谁见了面。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觉得他是在保护某个人。”
  “你是说,他在保护他的女儿?可如果他要见的人是盛容……平时他们应该经常在一起吧?他们肯定有时间单独谈话。有什么必要非得特别找个时间,约在书房见面?”
  “我只知道盛容是收养的,而桑远山这个女人猎手对她却像父亲一样慈爱。”
  凌戈眼前浮现盛容的脸,至少在容貌上,她跟桑雅或者路真都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我看不出她像谁,不过,我先约她明天见个面好了。”她低头给盛容回复。
  这时,她发现简东平进入了一个饭店的点评网。
  “这家饭店开了这么多年了,我想看看食客们是怎么评论的。这比较客观。”他解释道。
  凌戈没理他,正好盛容的回复过来了,“明早9点,在你家,可以吗?”
  来我家谈?凌戈有些犹豫。也许盛容觉得在私密的地方谈这件事更合适?可是为什么非得在我家?
  “我让她八点半在我家附近的茶坊门口等我。”她道。
  他两眼盯着电脑屏幕,好像没在听她说话,
  “知道这里的特色菜是什么吗?”他笑着说,“蟹粉狮子头、酱油虾、红烧鮰鱼,清炒蟹粉。食客都说这里的菜不错。还有人说,老板娘漂亮热情。他们给老人在这里做70岁生日,老板娘送了他们一份虾仁炒面。真大方。”他翻动着页面,“大部分人都说菜不错,服务员动作有点慢,换盆子不太积极,环境一般,……等等,这里有人只打了一星……让我看看,她说老板娘跟客人打架,菜洒到了她身上,事后她要求赔偿,老板娘什么都没说,对她置之不理,她发誓再也不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引起了她的注意。
  “今年的1月3日。”简东平开始打起字来。
  “你在干什么?”
  “给她留言,问问她情况。不知道她能否看到,这件事肯定让她印象深刻。”
  “何必那么麻烦。这里的人肯定知道这件事。”凌戈马上叫来了之前的服务员。
  女服务员对这件事印象模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没看见那个客人,我正好去上厕所了,等我听见吵架声冲出来时,那个客人已经走了,她把一盘菜丢在老板娘身上。老板娘事后说碰到神经病了,其他的也没多说。后来她马上就回家去换衣服了……”
  “那有谁见过这个客人?”凌戈问她。
  女服务员笑,“事后我也问过,但没人看见她,只是听别的客人说,是个女客,一个人。年纪不大,但也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小姑娘。”
  “你们这儿有监控吗?”
  “我们这儿哪有什么监控啊。”女服务员笑着说。
  外面有人吆喝,女服务员匆匆走了出去。
  “看起来没人记得这个女客是谁。”简东平有点遗憾,“还是先来看看盛容的底细吧。”
  凌戈打开她的邮箱,收件箱里果然有她的新邮件。她打开一看,一共有5个附件,第一个就是盛容的档案。
  官方的档案里并没有详细记录盛容的出生情况,但里面附有民政局出具的证明书,证明盛容与其父母是收养关系。在证明书后面,另附一张盛容养母的申请,里面记录了大致的收养过程。
  “原来她被扔在公园的长凳上。”简东平挤到她边上,跟她一起看电脑,“她养父母是干什么的?”
  “养母是幼儿园老师,养父是工厂的工人。1985年,她养父因偷窃工厂材料被抓,1986年,他在监狱病逝,诊断书上说是心肌梗塞。这上面说,他好像过去就有心脏病。但这里面提到,她养母在他死前曾经递交了离婚申请,”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刺激了他。”
  “很可能。她养母在1986年的年底就再婚了。也就是说,丈夫尸骨未寒,她就结了婚,搞不好他偷东西还是她唆使的。”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同时将页面往下拉,“哈!”他突然叫道,“她养母在1994年被她的第二任丈夫杀死!”
  他按住手提电脑中间的红色按钮,页面逐步下滑,“酒后过失杀人。家庭暴力,长期打骂,不工作,拼命要钱……看来这位养母后来找的男人是个流氓。她曾经想离婚,但多次遭受威胁,殴打,没人帮她,还找过妇联……她养母的姐姐说,这个男人也曾经威胁过他们,所以彼此早就断了来往……日,盛容上庭作证,证实养父杀人过程,她是目击证人……”  页面上出现盛容的照片,那时候她是个瘦弱的少女,她向法庭展示她手臂和后背的伤痕。
  “她养父被判25年……”简东平突然开始迅速滑动页面,“我来找找她养父的证词。哦,在这儿——养父说,他只打过盛容两次,都是扇的耳光,因为他问盛容问题,盛容置之不理。——他还说,盛容跟养母的关系很僵,养母经常为了出气而打女儿……出事前的一个月,养母曾经扬言要把盛容送到乡下亲戚家……”
  “你在怀疑什么?”她听出了他的疑问。
  “她养父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杀的人。当时警察赶到时,他已经不省人事,现场只有盛容一个目击证人,如果是这样——还不是随便她怎么说就行?——她在那样的家庭生活,也许心里积聚了很多愤怒。”
  “你认为是她杀了养母,然后嫁祸养母的丈夫?”
  “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场。那个男人只是承认自己喝醉酒,因为老婆抱怨了几句,他就打了他老婆两拳,然后,他就睡着了,对他来说,那天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是,”他把页面又拉到了上面,“他提到,他平时是中午喝酒,喝完酒小睡一会儿,然后就会去朋友家打牌,但那天牌局取消了,所以他喝完酒睡醒之后,正赶上盛容放学回家。——也就是说,他平时喝酒撒酒疯的时候,盛容多半不在,她在上学,但那天,她正好在家。他醒来后发现老婆死了,警察站在他面前。事情发生的经过,他好像全然不知。盛容说,她回到家发现那人在殴打她的母亲,她吓得躲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她没听见声音,再出来看,养母已经倒在地上,而那个男人则自己在床上呼呼大睡。于是,她马上拨打了110和120,但她养母在救护车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了。经法医鉴定,她的头部受过重击,地上有个带血的小板凳,被确定是凶器……但她继父说,那个小板凳一直在厨房,没事不会拿到卧室来,案发现场是卧室,虽然那上面有那男人的指纹,但当时他喝醉了,我认为他不会想到跑那么远去拿凶器,卧室有闹钟,有花瓶,直接拿起来就可以砸过去……而根据盛容的说辞,她当时就躲在厨房,板凳应该就在她的手边……”
  “我猜想,屋子里没声音之后,她决定去看个究竟,她之所以拿着板凳去,是为了保护自己,她不知道,她的继父会不会攻击她。但是到了那里,她看见那个状况……她忽然觉得,如果她干点什么,她的世界,她的生活,她的整个人生,也许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看着她,“结果表明,确实是这样。”
  也许他说的有理,但她还是觉得他太武断了。
  “很多家庭暴力的案子,都是平时打惯了,觉得没什么,但突然之间有一天就出了事。”凌戈道。
  “好吧,我确实无法证明她杀了人。但我告诉你,”他看着她,“如果她杀了人,那第二次杀人,第三次杀人,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那个把套餐盘子丢在冯雪鹰身上的女人就是盛容?”
  “她对桑远山是有感情的。如果桑雅经常在她耳边吹点小风,可能会说服她,冯雪鹰才是凶手。”他继续将页面下移。
  这时,一个令他们意外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原本她的监护人在1996年的4月改成了桑远山。”他道,“当时她16岁。桑远山在法律意义上确定了跟她的收养关系。她养母去世时,她在第一女子中学念书,担任班长。她是个好学生。”他笑了起来。
  “怎么了?”
  “凌戈,在我们这里,衡量一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往往会先看这个人平时的表现。盛容是个好学生,她继父是个流氓,所以说,警方和大众都会选择她,而不是她那个混蛋继父……”
  这时,简东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立刻接了电话。
  “喂,是阿冰啊。……有什么事吗……是吗?”他听着电话,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是照片里的人?……她是一个人来的吗?……她姓姚?……你怎么知道?……好,好,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按断了电话。
  “怎么了?”凌戈立刻问他。
  “一个女人昏倒在地上,他让我过去看看是不是照片上的人。他翻了她的包。说她叫姚静。”
  姚静昏倒了!凌戈心头一惊。
  附录13&&&2003年8月,姚静写给桑雅的信
  亲爱的桑雅:
  好久没收到你的信了。不知道你的腿好些了吗?不知道你都在忙些什么?
  我还是那么忙。我们昨天为一个年轻妇女做了剖腹产,她才22岁,猜猜这是她的第几胎了?第4胎。她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这次也是个儿子。她看起来没那么高兴,她担心无法养活这些孩子。因为她家太穷,所以最后医院没收她一分钱。她丈夫给了我们每人一袋青稞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吃。
  再跟你说件事。上个星期,从内地又来了一批援藏的医生。其中一个姓刘的医生,我跟他很谈得来。他跟我差不多年纪,跟我相同的是,他也离过婚,没有孩子。他说离婚的原因是妻子出轨,这件事看来对他的打击挺大,他说他离婚之后马上就去报名参加援藏了。他明年年底回去,他答应到时候会来我们这儿找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缘分,但他来了之后,我觉得很多事都变得轻松了。他很善解人意,脾气很好,我大概从来没遇到过像他这样温柔的男人。
  我年纪也不小了,打算努力一下,希望能俘获他的心。
  祝福我吧。
  附录14:2003年8月桑雅给姚静的回信。
  姚静:
  哈哈,不虚此行啊。终于有艳遇了。希望你能抓住他,把他带回来!
  我之所以没给你写信,是因为我最近在忙着钻研一些新的电脑书。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算是个高级黑客了。
  关于你上封信的猜疑,我会去调查的。不过,我觉得盛容跟我爸或者路真都不像,跟我也不像。也许我该先旁敲侧击地试探她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会想办法搞到她的血,让她小小地受一次伤不是什么难事。有了她的血,我就可以用它来跟我的血作比对了。我会把血液样本寄到能作DNA化验的地方。
  好了,不聊了,我得去研究我的电脑程序了。最近我忙得不可开交,等你回来后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新发明。
  祝你早日找到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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