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无憾的大雨连下40天大雨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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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旧的铁门被推开,“叽吱”一声划破寂静的清晨。韩孝提着简单打包的行李踏出铁门,好似跨越了一个银河的距离。泥土的馨香和自由的气息迎面扑来,令她振奋。太阳从远处的一隅慢慢升起,微微的光芒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刺眼,仿佛从记忆的深处跳出的光一般,熟悉而陌生。伸出手对着太阳,有柔软的金色的光辉从指间流泻下来。  已经几年了?六年了吧,从那个地方出来,又进到另一个寒冷的地方。  七年前,韩孝十五岁,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敬爱的爸爸,可爱的弟弟,还有自己爱着的妈妈。生活不算富足,但也谈不上贫穷。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爸爸意外车祸去世,以及妈妈的离弃,使得这一切的幸福支离破碎。  韩孝至今也清楚的记得。那是下着大雨的一个下午,早晨还好好地天气,顷刻间变了脸。韩孝的妈妈江蕙趁着小赫睡着,偷偷地提着行李溜了出去。  “您要去哪儿?”不知从哪钻出来的韩孝一把抓住江蕙的手,雨水打在她的脸上,顺着长发流淌下来,冰冷着漆黑的夜。  “还不赶紧松开你的手。”江蕙生气的吼道。  “你要丢下我们逃去哪儿?为什么要这么做?”韩孝也生气了,扔掉江蕙举在头顶上遮雨的伞。其实她早就意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在爸爸的葬礼上,她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将哭泣的江蕙揽入怀中。  “不想再虚伪下去,不想对着你们俩,没有好日子过,也要强颜欢笑,不想再配合任何人。”  韩孝怎么没有想到江蕙会说出这些话,这一刻,她宁愿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哪怕是再也听不到也没有关系。可是,这一切偏又残酷的发生了。因为在韩孝失神的时候,江蕙一把推开了抓住自己的手。跌在已经积水的地面,全身湿漉漉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而江蕙进了一辆车里,进到了那个她认为更舒适,更温暖的地方。不管韩孝怎么呼喊也没有回头。  韩赫自从爸爸去世之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所以在学校总是被般弄是非的学生们欺负。说他没有爸爸的时候,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如果被韩孝撞见的话,她就会和那群男孩打架,在外人眼里没有教养的打架。最后的结果是,几个人一起进到警局。  同韩孝打架的几个人,在警察的招呼下叫来了自己的父母。大多的家长都互相指责,说什么自己的孩子不会干这种事情;有几个人甚至将矛盾指向韩孝,说她是没有教养的丫头。韩孝只是坐在那儿,嘴角的血渍也不去擦。当警官让她叫自己的父母来领人的时候,韩孝才正视坐在自己对面的警官。  “你这丫头,没听到我的话吗?叫你的爸爸来,你想一直待在这儿吗?’’警官也有些不耐烦了,最近总是处理这种案子。  “你去叫吧,我比你想见爸爸的心剧烈一百倍,一千倍。”韩孝说这话时,感觉自己的心正被虫子一点一点吞噬,努力地抑制着泪水,不让它有夺眶而出的机会。  “那让你的妈妈来吧,妈妈总可以吧?”警官有些尴尬的问。  “待在这里好像也挺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下一顿会不会饿肚子。”说着随意的环视了警局一眼,一副冷漠、平静地神情。  警官没有办法,只好“教育”她一番,就放她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宿命的安排,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眼光眼光无意的扫过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正播放着一则新闻。  “方氏集团方宏民将于今日十二点在新罗大酒店与江蕙女士举行婚礼。”  主持人甜美的嗓音飘荡在空气中,在韩孝听来却异常刺耳,一字一句的刺穿他的心。  “您刚才不是问我妈妈去哪了吗?”  那个警官明显也在看新闻,根本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她死了,在我心里面,永远的死掉了。”  她的眼神里透不出一丝温情,仿佛让人一个不留神,便会掉进万丈深渊。  新罗大酒店内,华服着身的人穿梭在金碧辉煌的大厅。  十二点整,演奏家们演奏起了婚礼进行曲。江蕙挽着方宏民缓步走在红毯上,即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江蕙的脸上挂着笑容。  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可就在江蕙要说出‘愿意’的时候,大厅沉重的华丽的门被推开,一片光洒下来,打在两个小小的人影上,更显得他们的渺小。没来得及换掉脏兮兮的衣服,没来得及治疗身上的伤口,就这样出现在这富丽堂皇的地方。人群中开始骚动。  韩孝拉着弟弟的手,向江蕙走去,江蕙笑意盈盈的脸被阴霾掩盖,警惕的望着韩孝,生怕她会毁掉好不容易堆砌好的幸福。  方宏民向旁边的几个黑衣人使了使眼色,马上就有几个人上来,想要把他们拉出去。韩孝甩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这一幕,‘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为什么不等我们来婚礼就开始了,我说过就算如此我也会,希望你们在一起的。因为太匆忙了,所以在来的路上摔跤了,但想着要参加两位的婚礼,所以,请原谅我的失礼。”满座哗然,却没有谁知道她眼中的虚伪,心里的悲切和愤恨。  “你没事吧?怎么摔倒了呢?”听了她的话,江蕙虽然担心她会玩出什么花样,但碍于当着众人的面,只好一副慈母的样。  “赶紧下去换身衣服吧。”说这话的时候,也担心韩孝会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所以希望她马上消失在这里。  韩孝并没有反抗什么,乖乖地跟在佣人后面。  “哦,对了,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韩孝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江蕙竟然看着她不寒而栗。  这样一来,韩孝和韩赫的身份不得不公开了,而方家也会被形容成幸福和谐的家庭吧?  他们被带到方家的别墅里,房子很大很华丽,但韩孝并不喜欢这里,反而有些讨厌。  “小姐,你就穿上吧,董事长说了请小姐一定要去。”  韩孝看见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女孩从楼梯跑下来,身后跟着一个提着漂亮衣服的佣人。  “他们是谁?”女孩也发现了他们。  “听说是江蕙夫人的孩子。”  “你先去忙吧。”那个佣人开始还有些迟疑,女孩再三命令才退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家主人的千金,还有,这里不是难民收容所,你们胆敢进来这里,还不给我滚出去。”  被人这样鄙弃的盯着,侮辱着,韩孝很不是滋味。  “要滚也是你先滚。”韩孝冷冷的说。  
    安娜只感觉自己被这怒火折磨的死去活来。  “你是因为真的不清楚我是谁,不明白自己的地位才这样的吗?”“看来你一直在曲解我的意思啊,我是不会因为你身份有多高贵,就对你惟命是从。”。  韩孝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这更让安娜生气。愤怒之下,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令安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孝也抡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恰巧这一幕被急匆匆回来的江惠和方宏民看到。安娜生气扭曲的脸变得谄媚,看好戏的盯着韩孝。江蕙二话没说,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韩孝的脸上。韩孝捂着发痛的脸,漆黑的头发盖在脸上,看不到她眼里的悲伤。  “现在马上从这里出去。”江蕙低吼。  “不用了,你们俩就住在这里吧。”许久沉默的方宏民这才开口。随后,拉着安娜上楼了。这样一来,客厅里就只剩下江蕙,韩孝,以及始终不说话的韩赫。  老实说,韩孝并不喜欢他,既不对自己的到来反对,也不做出任何评价。就算说讨厌,也会让人觉得真实些。  “为什么找来这里?不是讨厌我到这里来吗?为什么自己又总是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江蕙坐在沙发上,‘质问‘着韩孝。  “放下了个性,却放不下固执,放下了固执,却放不下尊严,放下了尊严,又放不下的,是您。”  “然后呢?是不是要对我述说你这期间遭遇的惨状了?”  江蕙做好一副听虚构故事的样子。韩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以为我会相信你,然后安慰,鼓励你吗?荒唐的丫头。”说完,绕过韩孝也上楼去了。  偌大的客厅一时之间只剩下韩孝和愣愣的拉着姐姐手的韩赫。终于,没能抑制到最后的泪还是流了出来,化作雨水般的被人遗弃、忘记。  “知道你以为是假话,所以才说了真话。”  从那以后,韩孝带着韩赫开始在方家住下。虽然不受欢迎,也难受的住着。江蕙总是冷眼以待,方宏民也不闻不问,方安娜总是变着法找麻烦。最要命的是,因为住在方家的缘故,韩孝和安娜被安排在同一个学校,甚至有缘的在一个班级。那个自以为是至高无上的大小姐,在年龄上却比韩孝小三个月的‘妹妹’。  在学校的时候,韩孝喜欢逃课躲到后花园的一棵大树下打瞌睡,因为在这里能找到她想要的恬静。这天,她又丢下课本,独自一人到了这里。太阳照在身上细腻带着温柔,很快就睡着了。  “政民学长,是你把这个盒子扔在垃圾桶的吗?”  韩孝睡得正惬意的时候被吵醒,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尖锐的女声。  “是你的吗?因为不知道是谁的。”  “你觉得这像话吗?不知道是谁的?  安娜生气的语气在韩孝听来很可笑,以为全世界都该知道自己的大名很可悲,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叫人倒胃口。男生的话,让韩孝觉得他们的谈话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就一定得认识你吗?就得接受你可笑的心意吗?”  “学长这样说,不觉得过分了吗?”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我不想认识你,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集。”  不等安娜说完就打断,比起这句话更让她气愤。韩孝觉得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去理会拒绝安娜的男生是什么样,也不在乎此时安娜目瞪口呆的样子有多狼狈。起身离开这里。  “知道停车场在哪吧?拜托你了。”  政民望着走远的韩孝,顺手把推着的自行车和钥匙交给安娜,然后朝韩孝消失的方向追去。不明所以的安娜,只有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里。  安娜一回到教室,就有几个女生围了上来。  “安娜,怎么样了?政民学长是不是答应你的交往了?”  想起刚才的情景就让安娜够生气了,但她还是很快就笑意盈盈的对着别人。把方才政民给她的钥匙展示给其他人看。  “这是什么啊,安娜?”  “这当然是政民哥哥的信物了,哥哥说让我放学一起,要送我回家呢。”  “还是安娜最厉害了。”  听着周围的羡慕声,安娜才感觉自己可以顺畅的呼吸。  政民一路追过去,终于在一台饮料自动贩卖机旁找到了韩孝。她正盯着贩卖机出神。看着她的侧脸离自己如此之近,政民觉得开始心跳加速。走到她旁边,往里面投入一枚硬币。马上就有汽水从里面滚出来。政民拿起汽水递给韩孝。韩孝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人。刚才在树下待了那么久,口还真有些渴,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钱。  “我是韩政民,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不知怎么的,平时很擅言谈的政民,在韩孝面前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韩孝只是接过他手中的饮料,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政民对韩孝的‘可爱’不由的笑了,他并不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叫韩孝,并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刚来一周就以高成绩跃居第一的风云学生,也知道她的冷漠待人,更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但并不了解她,他想要知道她更多,更多。  
    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安娜跟朋友们一起出校门的时候,看见了像是在人群中找着谁一样的政民。朋友向她透去羡慕的目光。政民好像也发现了她,转身朝她走来。安娜觉得自己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没忘记吧?”政民伸出一只手笑着对愣住的安娜说。  “哦,是,没忘记。”说着想要把自己的手交给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能把钥匙还给我吗?”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娜被事实击打的粉碎。但又不得已只有把钥匙还给他。只一秒钟,政民就拿过钥匙跑向另一个地方,而他所去的地方正是奔向韩孝,安娜最讨厌的韩孝。  “这是怎么回事?安娜你说的收复了政民的心是谎话吗?”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笑着问安娜。  看着政民奔向韩孝,朋友们笑成一团,安娜快要起疯了。  “你没长眼睛吗?不会自己看嘛?”  “要早知道安娜你这么没魅力的话就该我去了,怎么让别人抢了风头。”花枝招展的女生撸了撸染成黄色的头发。  “你以为政民会喜欢你这种****吗?”  “喂,方安娜!”  政民推着车跟在韩孝后面,因为她始终不肯答应他,让自己送她回家。  “我今天对韩孝同学撒了谎。”  一路上,韩孝始终不说话,不管政民夸她还是怎么说她都始终沉默不语。政民也不生气,还是自顾自的说。  “既知道韩孝你的名字,也知道你在哪个班,知道经常逃课成绩也第一的韩孝。”  “你算什么,为什么跟着我,为什么关注我,又为什么对我喋喋不休?”  韩孝的突然开口,让政民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叫韩孝的人。因为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愤怒和悲伤。  “你喜欢我吗?就算喜欢也不要让我知道,就算会痛苦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那样的话,我会恨你。”  虽然她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但听到韩孝的话更让他有万,方  箭穿心的疼痛。看着转身走掉的韩孝,终于还是没能忍着的追了上去。抓住走的急匆匆的韩孝,即使知道这样很危险,也无法就这样放开她的手。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才把自己变得如此尖锐?”  “放手!要我再说第二次吗?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跟你玩这种无聊游戏。”  “你误会我了。”  “是吗?可我不在乎。”  挣脱掉政民紧握的手,韩孝迅速的上来一辆公交车,政民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  韩孝刚回到方家就撞见了在楼梯处徘徊的安娜。  “你跟政民学长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安娜一见韩孝就忙着质问。  “不要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说着从她身边绕过,打算去看看小赫。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政民学长跟你告白了吗?”  “你好奇吗?”  看着安娜紧张的样子,韩孝觉得很好笑。  “你喜欢他吗?怎么办呢?政民,是对我疯狂迷恋的人呢?喜欢他,会很痛苦的。”  韩孝永远低估了安娜的报复心理。第二天,在韩孝的面前,安娜故意将墨水倒在韩孝的校服上,一边还假意觉得可惜。  “怎么办呢?看来今天不能去上学了呢?得一天都待在家里了。”  韩孝对她的幼稚行为,实在是很无语,但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能在意,什么都没必要生气。  政民今天也照样在韩孝的教室外面打转,正巧被安娜瞧见。她开始感激自己把墨汁倒在韩孝的校服上了。  “政民学长,有什么事吗?”  政民并没有理睬她,继续往教室里张望。安娜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向他望的地方望去,果然是韩孝的位置。  “可是,怎么办好呢?韩孝今天没有来呢?你也知道,她是借住在我家的吧?”  “借住在你家吗?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吗?”  “她今天不太舒服,一整天都不会来了。”  “不舒服吗?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她吗?”  “不行。”听到政民说要去看韩孝,安娜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政民疑惑。  “其实,韩孝之所以不来上学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担心政民学长你会伤心所以。”安娜故意支支吾吾,引起政民的疑惑。  “什么原因?”  “因为政民学长感到困惑了。说总是缠着自己,不知羞耻,韩孝是要嫁给有钱人的。不行,我不能这样说的,韩孝让我不要告诉你的。”  “她真这样说的吗?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吧,就算不接受,也让她看看吧,我有话要告诉她,能想办法让她出来吗?”政民悲伤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安娜。  “政民学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她根本就不会去的。”  “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她知道。”  可政民根本就不知道安娜并没有把信封交给韩孝,而是自己偷偷看了他的信。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走进我心中的时候,只是看着你,就能让我的心变得柔软的人,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人,对我来说,那个人就只有韩孝而已。”  政民在信中这样写着,看到信的安娜更加生气,立马把信撕掉。  “绝对不能给那丫头,那样的人绝对不能得到幸福,绝  对。”  韩孝很纳闷今天的安娜格外安静,不欺负小赫,也不找她的麻烦。只是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然后慌慌张张的开着方宏民的车出去了。离开了安娜的挑衅,韩孝觉得轻松多了。也是在这样一个平静地一个晚上,彻底的改变了韩孝的人生,在她的生命里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政民一直坐在约定的地方等韩孝,却一直等不到想见的人,直到一束光照在自己身上,他以为是韩孝赶来了,没想到却是安娜走下车来。  “她没来吗?”政民头也不抬,失望的问走向自己的安娜。  “她不会来了,你就死心吧!”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也不奢求她会允许我的存在,可是,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的自私,只看得到自己的心,眼里只看得见那么卑微的人。看不到我吗?我就在你面前啊!”  “对不起,对不起。可我做不到。”  “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明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个。我,不会让你得到那丫头爱的,只要我在的一天,韩孝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安娜咬牙切齿的说。政民吃惊的看着她,那摸样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的可怕。  “你做了什么?交给韩孝的东西呢?是没给吗?”政民开始后悔相信她了,因为她看到了安娜躲闪的眼神。  “没错,我是没有交给她,你以为交给她那种可笑的东西就能改变什么吗?那个住在别人家的乞丐。”  “她和你不同,至少不会像你这样耍心机,对所有人都虚情假意。不行,我得见她一面。”  听到政民要去见韩孝,安娜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啃噬着心脏一般的难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着,‘不行,不可以’使她再也抵制不了心中的恐慌。坐上车,发动车。  “站住,让你站住。”  不管安娜怎样呐喊,政民也不理睬她,她感觉像是中毒一样的难受。想到政民会永远不再理自己,她的朋友可能会在背后笑自己是笨蛋,还有韩孝,安娜最讨厌的那个人,自己会在她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心不受控制。  韩孝去看小赫的时候,发现小赫浑身发热。韩孝只有背着小赫去医院,下楼梯的不注意把膝盖摔破了,痛的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安娜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政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夜,静的可怕,安娜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惶惶不安的气氛,她咬紧了双唇,张大的瞳孔中充满着恐怖。心脏每跳动一次,都像是一把铅锤在她心上敲击一下,除了有增无减的恐惧之外,什么也没有。  ‘叮铃铃’一阵铃声拉回了安娜的心绪,打电话的是方宏民。拉着手机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一个劲的哭。  
    韩孝决定不去理会自己腿上的伤口,重新把小赫背上,就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遇上了扶着安娜的方宏民,不去管安娜怎样了,打算绕过他们直接去医院。对她来说,小赫比什么都重要。  “等一等。”方宏民叫住了韩孝。  “有急用的话就开车去吧!听你妈妈说过,你,应该会开车吧?”  如果是以前他绝不会理会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再乎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可能是您听错了,我根本就不会开车,如果是那个人说了好像很了解我的话,请不要错意了。”说完就离开了。  韩孝所说的那个人就是江蕙,曾经她以为她是自己可以唯一依赖的,但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爸爸,你这是做什么?是要把所有的罪都让那丫头去承担的意思吗?”  安娜张大的瞳孔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最尊敬的爸爸是这种人,居然卑鄙到如此。  “安娜,爸爸是因为爱你,爸爸要守护你啊!你不是一直都讨厌她吗?想要她彻底消失的方法目前只有这个而已,你懂吗?”方宏民握着她颤抖着的肩。想要她恢复平静。  “对,您说的没错。我讨厌那个人,非常的讨厌。都是因为她,那个可恶的丫头,如果不是她的话,政民学长。”  好像一提到政民就会恐惧,就会想到刚才自己为了阻止他找韩孝,怕找到韩孝以后就再也不肯理自己。她的心就像要裂开了一样,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爸爸帮帮我吧!我不想进去那里面,要让我进去那里的话,我还不如去死掉算了。”  深夜静静的医院走廊外,韩孝安静的坐在木质的椅子上,浑身却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寒冷。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才看见为小赫检查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  “我弟弟怎么样了?”  “你不要太担心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住几天院,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你的父母没来吗?得办住院手续啊。”医生从眼镜里一本正经的望着韩孝,好像在看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不行吗?住院手续什么的我来做担保不可以吗?”她认真的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韩孝在医院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回方家取小赫需要穿的衣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那一天发生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  推开大门的那一刻,韩孝才看到聚在屋子里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我们是市警察局的,有些事情需要问一下韩孝。”  “是什么事?”虽然疑惑,但韩孝还是这样问。  “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弟弟病了。”  “有人证明吗?”  一直问到这,韩孝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可能下一个回答就会使自己深入绝境。  “没有。”韩孝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那就好办多了。你知道昨天在市区发生的车祸吗?看你的表情是要说不知道吧?出事的人是你讨厌的人,我们已经打听到那名学生总是骚扰你,为此感到痛苦和怨恨吗?有没有想过要开车撞死他呢?”  “林警官,怎么可以这样审问犯人呢?”一个年轻的实习警官问。  “你到调查组才几天,知道什么?”  年轻的警官只好闭嘴。  “您希望我说什么呢?因为太愤怒了,所以撞了人?”韩孝问。  “你承认了吗?”  “不,我没有做过,想要我说因为愤怒而杀了人吗?不觉得太可笑了吗?如果要说因为愤怒杀了谁,我有更恨的人,这个程度的话,那个人早就被我杀了几次了。”  说这话的时候,韩孝看见安娜紧张的打抖,她开始明白了。  “是啊,警官,我也相信孝儿不会做这种事的。”  一旁的方宏民也插嘴道。但韩孝没有感受到他帮自己的一点诚意,反而是将自己推向更可怕的地狱。  “那你怎么解释在车里出现的你的指纹和随身物品呢?”  警官将自己找到的东西交给韩孝看。是韩孝的爸爸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平时一直不离身,昨天洗澡的时候太着急小赫的病,所以一直忘在浴室。  “就是啊,是怎么回事呢?”  话已至此,韩孝也知道他是一定要抓住自己不放了,或者是接受了谁的意思,帮着真凶也不一定。  
    六年后  沉旧的铁门被推开,‘叽吱’一声划破寂静的清晨。韩孝提着简单打包的行李走出铁门,好似跨越了一个银河般的距离。泥土的馨香和自由的气息迎面扑来,令她振奋。太阳从远处的一隅慢慢升起,微微的光芒对韩孝来说也是一种刺眼,仿佛从记忆深处跳出的光一般,熟悉而陌生。伸出手对着太阳,有柔软的金色的光辉从指间流泻下来。  世界之大,她却不知道这条路有多曲折,不知道这条路  有多遥远。  六年了,也不知道小赫怎么样了。现在已经是上初中的年纪了吧?个子有没有长高一些,有没有变得更外向一点呢?这样想以后,韩孝决定去市中学看看有没有小赫。可是,韩孝跑了几个学校也没有打听到小赫的下落。也不能直接跑去那个家里,况且自己是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想了好久韩孝终于拿起电话,拨了那个家的号过去,只为了想要确认小赫的情况怎么样?  “喂,您好,这里是方宏民先生的家。”  接电话的应该是一个佣人,如果韩孝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王姨。一想到方家,韩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人硬生生的揭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请问什么事吗?”佣人又问了一句,仍然得不到回答,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  “我,是市中学的老师,听说今天韩赫同学没来上课,所以打电话来问问,是家里有什么事吗?”韩孝装作老师询问道。  “你说什么?这里没有叫韩赫的学生。”  韩孝还想再问什么,王姨已经着急的挂断电话。有一种  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充斥着心头,涌动出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蔚蓝的大海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上波光粼粼,珍珠般的浪花带动着小舟,飘来荡去,无忧无路的漫游着。  这炎热的气候,易正本来是待在家里的,却被朋友骗了出来。  “易正,你看我新买的泳衣怎么样?”  “不要看她的,我新买的防晒霜效果怎么样?”  易正实在受不了两个人喋喋不休的争吵,最终以买东西的名义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易正开着车到了一家超市,买了需要的东西,让店员帮忙搬上车。这中间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  韩孝若有所思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那里,不知道要去那里,不知道还有那里可以去,就这样在路上漫步着,不知道生命即将流往何处。  易正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了,想想也该回去了。于是,开着车朝来的那条路驶去。因为事车辆很少的郊区,所以他把音乐声开得很大。因此前面路口出现了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发现的时候,他使劲的按喇叭,可前面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理睬他,也不管站在路中是不是很危险。  韩孝看着急速行驶过来的车,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如果睡眠能结束心灵的创伤和肉体所所承受的千百种痛苦,韩孝真想就此睡过去。  紧急时刻,易正一个急转弯,车子刚好撞在墙上。易正对那个荒唐女人的做法有些生气,决定下车‘教育’一番她的行为。  “我说,你看不到危险吗?听不到喇叭声吗?”  易正一开口就是一番数落。哪知道她居然虚弱的昏倒在自己身上,易正刚好接住她。这时候,他才看清女人的面貌,不修边幅的打扮,头发也随意的挽在后脑勺,留着的碎发洒在脸上,有一种唯美意境的美。  “小姐,小姐,快醒醒!吓着了吗?既然害怕为什么都不知道躲呢?”  
    易正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带回家。  “她怎么样了?”易正问自己的私人医生。  “没什么大事,可能因为受了刺激再加上胃病,所以才会晕倒。少爷不用担心。”  “我什么时候担心这丫头了。”  “少爷可能没发现,您叫这孩子的时候语气也变得温婉了。”  “您是几岁的孩子吗?怎么开这种玩笑?”  “是个很漂亮的孩子。”这是许医生出去之前说的话。  “光漂亮有什么用?”  韩孝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了。她只记得自己在一条路上走,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然后她听到了什么声音,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起身朝外走去。不难看出,这是一间豪华的房子,绝对不会比方家的别墅差。远远地就听到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韩孝提高警惕,慢慢的靠近声源地。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一个男人背着自己正在做饭。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像样的吃饭了,从找不  “睡醒了吗?”易正一脸笑容的问。  韩孝并不回答他,只是望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过来吃饭吧?我已经熬好粥了,你不是胃不好吗?不能饿着的。”  “我先走了。”  韩孝说完朝门口走去。还没能打开门,们已经被外面的人打开了。  “易正哥。”一个年龄不大,却化着浓浓的妆的女孩跳出来。  “这位姐姐是谁?”  女孩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韩孝,强忍着生气问易正。韩孝大概是明白了这一情况,女孩八成是把自己当成抢别人男朋友的小三了。韩孝也看着蹙眉的易正,好奇他会怎么解释自己的存在,像期待一场好戏一样。  “易正哥背着我在家里养女人了吗?”女孩刚还笑意盈盈的脸霎时变了色。  “你那是什么话?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在你心里就什么也不是吗?不用解释了,你是要我留下,还是要这个女人留下?”女孩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秀惠!”易正对叫秀惠的女孩的行为开始有些生气了。  “不用了,还是我走吧。”韩孝开始觉得游戏有些无趣了。  “不过,床有些不舒服呢。”韩孝说这话的时候挑衅的望着易正,暧昧的话让人臆想飞飞。然后,‘潇洒’的离开了现场。  从江蕙背叛爸爸,背叛自己的时候,韩孝就被迫的选择了不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所以不管是对自己冷漠的人,还是给自己笑脸的人,韩孝都不敢相信。  易正追出来,拉住韩孝的手。  “真是没礼貌啊,名字也不留下,对帮助自己的人不说谢谢吗?”  “我,不说那个的。”  “可笑,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作狡辩吧?”  易正快气疯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把她带回家来,应该把她丢在路边才是。  “随便你怎么想。”说完迈开了步子离开了。  韩孝离开以后的几天,易正的生活有回到了每天吃喝玩乐的状态。因为惧怕孤独了,所以和竹浩他们一起去度假。  躺在椅子上,望着蓝天,无所事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无聊了,最近总是想起那天的那个女人,还是真如医生所说的那个人对自己非同一般。吃饭的时候,会想到自己居然为一个陌生人做饭;睡觉的时候,天花板上也会出现那个人的脸。易正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所以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那个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韩孝除了一直暗地里寻找小赫,也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工作。在这过程中也受到了很多的耻辱。  “你有从事职员的经验吗?”一个四十多岁的的男人问。  “没有。”虽然知道已经不会被录用了,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没有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可以学嘛。”说到这的时候,那个男人往韩孝的身边挪了挪。  “我,对那些没有经验的人,可是很会培养的。”男人边说边把他肮脏的手放到了韩孝的大腿上。  韩孝简直无法忍受了。抓住他的手,对着他浅浅一笑,男人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露出了他那恶心的嘴脸。韩孝使劲全力,一巴掌拍到那张脸上。  “我,从来不自欺欺人,只看真实。”韩孝冷冷的说。  “没有本事,就该知道用别的方法,我是因为看得起你才会给你机会。你应该明白,出了这个大门的意味着什么吧?”  韩孝实在是受够了,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对准他的脖子。  “别惹我,我会杀了你的。所以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回炉重造去吧。”  男人也被吓到了,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韩孝去找了很多工作,大都是些劳累的活,在服装店里卖衣服,帮百货大厦打扫卫生,也在快餐店做服务生。因为受不了快餐店甜腻的气味,在洗手间吐的时候,也会有八卦的人偷偷围过来,猜测她是否怀孕了,跟谁有染。这一切韩孝并不是不知道。  韩孝用工作挣得钱在市区租下了一间小平房。虽然房子破旧,离车站也远,但租金低,所以她还算满意。  这天,她忙完以后准备从商业街走到车站去。商业街人头攒动,好似星空中的点点星光。走着走着,韩孝总觉得身后有几双眼睛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不经意间,回头瞥了一眼,果然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跟着。韩孝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在下一个路口试图甩掉那些追踪者。韩孝紧张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最后,终于如愿的甩掉了那些人。经过这惊险的一次,每每韩孝出门的时候都会更加注意有可能存在的危险。  灯红酒绿的歌城包房里,易正正拿着话筒深情的唱歌。  “喂,薛易正,待会儿要是安娜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竹浩用胳膊肘捅了捅易正说。  “安娜?关安娜什么事?”  “你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安娜不是对你有那个意思吗?”  易正不理会他,继续唱自己的歌。  也就是这时,安娜穿着时尚的黑色短裙坐在易正的旁边。  “安娜,今天可迟到了,得罚酒才行。”  “为了打扮的漂亮也要罚吗,我不是变漂亮了吗?”安娜的话引起了小小的笑声。  “这样可不行,夸女人漂亮是男人们的事,要想我们服气,还是得受罚才行。”  说话的是同样喜欢易正的秀惠,她早就看安娜不顺眼了。安娜也不再说什么了,接过酒就直接喝了。  “哦,天哪,这可怎么办好呢?”  秀惠递给她第二杯酒的时候,故意不小心洒在她的裙子上。  “没关系。”  安娜的脸色经过了由笑到怒再到笑的过程。如果不是易正在的话,她一定狠狠的给那丫头一巴掌。  “那么,我去一下洗水间了。”  安娜刚去洗手间,韩孝就提着快餐进来了。竹浩招了招手,示意韩孝过来。  “叫外卖了吗?”易正问。  “噢,送外卖的是个美女哦。”竹浩答非所问。  也正因为如此,易正才看到了走来的韩孝,韩孝虽然也看到了易正,却是一副漠不关己的陌生模样。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特殊的感觉,既兴奋有生气。  “放这吧,一共是多少钱?”竹浩问。  “一共是三百五十八。”  “易正给钱。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没带钱吗?”竹浩委屈的说。  “我不会给的,从住宿费和照料费里扣吧?”易正盯着韩孝说。  韩孝不打算跟他争吵,转身出去了。  “喂,薛易正,你缺钱吗?为什么要赖账?”  易正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起身也跟着追了出去。抓住了韩孝。  “你,不记得我吗?”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什么。  “那个对我来说不重要,不是把欠你的都抵消了吗?为什么还要抓住我不放?”盯着被抓住的手,韩孝有些不悦。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确定。和你待在一起,你再靠近我一点的话。心会不会有所改变。”  韩孝瞪大的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疯了吗?开什么玩笑,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易正把她揽进怀里。  安娜整理好衣物,,从洗手间出来,并没有看到易正,问了竹浩才知道是追着一个漂亮女人出去了。不放心的安娜决定出去看看,刚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易正抱着一个女人,从她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个人。是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那个人就是韩孝。安娜的心像停止了跳动一样的诡秘。  
    从再次见到易正之后的第二天,韩孝忙完一天回到自己的小屋,却在那里看到了趴在墙上的易正。  “嗨,原来你住在这里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易正也看到了她,一脸微笑的对韩孝说。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韩孝对此毫不怀疑,他想做的事,她并不关心。  “吃过饭了吗?”易正已经翻过中间隔着的低矮的墙,走到韩孝的面前。  “为什么要找到这来?”  第一次遇见了,韩孝就以为不会再有第二次的巧遇;第二次遇到了,她也相信绝对不会再见面了,哪知他竟然找上门来了。  “如果我们不是命定的恋人,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怕结果那样才找来的。”易正一本正经,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你可以走了。”  “你有没有怀疑过,其实你一个朋友也没有?其实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遥远。”  “一个人的世界,病了,自己扛;累了,自己躲;你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不要随意的评价别人的世界。”  易正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他看见了她隐藏在角落里的悲伤。即使,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才会浑身带刺的指向靠近自己的每一个人。  “知道你心里没有我的位置,所以我也不会在乎你了,我们就当只是彼此玩玩而已。”  易正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奇怪的是,每每面对着这个女人,很多时候,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控制不了自己而说出相反的话。  “你那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直都只是你无聊时玩乐的对象吗?”  直到这一刻,看到她眼底的愤怒,易正居然感到开心。  “那么说好了,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要误会那是因为你了。虽然不知道缘分会给彼此多长的时间,所以我决定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不去得由我说了算。你没有替我做决定的权利吧?”  韩孝对他的话简直无语到极点,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会按工资计算给你的,你不是在找工作吗?”  听到这,韩孝也没有拒接的意思了,她现在还没有要跟钱过不去。  韩孝怎么也没想到易正说的工作竟是冒充他的女伴参加一个纪念酒会。所以易正带她去挑了衣服,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开着车去参加酒会。  金碧辉煌的大厅,不禁让韩孝想起了自己带着小赫去破坏江蕙的婚礼的时候。一进门,易正就‘丢下’她,和自己的朋友们有说有笑去了。  安娜穿着艳丽的大红礼服,举着酒杯和几个同样打扮艳丽的女孩聊最新的服装、化妆品。无意间,看见了韩孝。眼神交汇的那一刻,韩孝也看到了安娜。  韩孝只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倒流,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回旋在脑间,挥也挥不去。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韩孝都无法入眠。愤怒像怪兽一样的吞噬着她的心,使她不死饮食,坐立不安。  再也受不了的韩孝主动朝外走去,她知道安娜会跟着自己出来,结果就真的如她所想。这一次,她要亲手解决掉困扰自己六年的噩梦。  “这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地方,感到一点羞耻的话,赶紧从这里滚出去。”  在韩孝的记忆里,安娜还是和以前一样,愚笨的把难听的话挂在嘴上。  “你这是在害怕吗?”韩孝突然觉得她有些好笑。  “笑话,我会害怕你这种人吗?”  安娜最感到害怕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韩孝都好像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你,做了坏事,吃饭还能安慰吗?睡觉还能踏实吗?我可是一直都被噩梦困扰着,所以也想把我代你所受的苦,统统还给你。十倍百倍的全都还给你。”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你不是都知道吗?韩政民,不是你开车撞的吗?让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想到过这种后果吗?”  安娜吓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因为你们卑劣的行径。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一一偿还的,所以在那之前,好好活着,你们的命运由我来毁掉。”  “你就不担心韩赫吗?坐了六年的牢,连人情味都没了吗?出狱之后,应该先找弟弟才对啊。”  安娜空洞的眸子渐渐被喜悦充满,因为她在韩孝的眸子里看到了愤怒和悲伤。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你的悲伤为快乐,只要你难受,我就觉得高兴。”  安娜突然裂开嘴悲戚的笑了,令人感到一阵阴森。再也忍受不住的,韩孝一巴掌把安娜扇到在地。  “你给我听好了,我除了变得没有人情味以外,也变得更暴躁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忍让你了,所以绝对不会再原谅你一点失误,会给你颜色看的。”  安娜也没有料到韩孝会打自己,惊慌失措的脸上写满了不安。  “韩赫死了,你也不在乎吗?”  韩孝听到这话的时候,努力的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睁大眼睛,因为眼泪的缘故,她更清楚的看到了心的坚定,以及对方家人的恨意。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小赫如果不在了,会把责任算在你们身上的。”  “安娜!”  从大厅里出来的易正看见了安娜跌倒在地上,更加不明白韩孝是怎样的人了。  “易正!”  安娜看到易正就像看到可以依靠的人一样。易正走过去,把安娜从地上扶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易正有些生气的对韩孝说。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韩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看到易正和安娜紧张的脸之后,韩孝开始觉得游戏变得有趣了些。因为韩孝发现安娜那丫头喜欢叫易正的人。  “想得到我的心吗?啊,我突然想起你说过对我只是玩玩而已。不过,像这种话我也只会问一次,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韩孝转身欲走。易正虽然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但他甘愿任他凡事清浊,为她一笑间轮回甘堕。拉住韩孝,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对着安娜吃惊愤怒的面容,韩孝笑了。  在‘彼岸’刚刚上演了一场悲剧,所有的血与泪在枯萎的荆棘蕴育出一朵花蕾,它将经历轮回的喜悲和伤痛,绽放在潮湿的空气中。  
    易正载韩孝回去,一路上韩孝都只是看着窗外,静静的不说一句话。  “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只是为了让安娜难受,我会当做没有听到过?”  虽然没有结局,可能从最初的时候开始,也知道向自己走来的你会带给自己伤害。可是你不曾知道,用憎恶深深扎根成长的你,穿透我的心,扎下名叫爱情不发芽的根。  “从今以后,会离开你的世界,情绪不随你波动,意志不随你转移,所以从我面前逃跑吧,不要让我的心知道。”  “知道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默默的、悲伤的,即使那悲伤不是因为易正的离开。然后,推开车门,向着那条无尽头的路走去。  易正望着她的背影。假如今生不曾遇见她,或许他现在只是一个人路边的一角。真的很想,牵着她的手,一辈子都不再放开。易正也知道她在哭,悲伤地哭泣着,把脸转向一边,狠心的不去看她悲伤的背影。  当他转过脸的时候,长长的路上已经看不见韩孝的身影了。不明白她怎么会消失,心像漏掉了跳动的节拍,一种恐惧迎面袭来。迅速的下车,寻找着她。  终于在路下的河边找到了她。时逢雨季,灰幕中垂下一幅巨大的珠帘,朦朦胧胧,像升腾起的一股股白烟。易正刚活过来的心又被侵蚀,因为他看见韩孝慢慢的走进冰冷的河水中,河水很快已经淹到她的腰了。来不及思考,易正冲下去,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身体触到凉凉的河水,他把韩孝扛上,强迫的把她带出去,也不管她的大喊大叫。  “你这疯子,不想活了吗?”易正吼道。  “是不想活了,想结束一切,不想再痛苦的活着了。”  “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我来帮你。”  韩孝没有焦距的眼神终于望向了易正,眼神里全是质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早知道你是方安娜朋友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让你靠近我半步,再对我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喜欢着你,遇到你之后,我开始俗气的患得患失了。喜不喜欢,我都喜欢了,在乎不在乎,我都在乎了。所以,允许你利用我。”  “你说什么?现在头脑还清醒的吗?”  “小赫是谁?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我来帮你不好吗?”  韩孝惊异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灵魂像被人突然的抽掉一样。好久才说出一句话。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从易正身边绕过。  易正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孔,了无生气的步伐,她可曾知道爱慕着她的自己更伤心,更可悲。他多想走过去搀扶着她一起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可是,伤害她的自己再也没有勇气走进她。易正紧闭着眼,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跳跃的心,却听见后面‘嘭’的一声。才发现是韩孝倒在地上的声音。  结果易正还是将她带回了家。因为不可抵抗的爱情的心。韩孝一睡就是三天,在这期间,易正托朋友调查了叫小赫的人,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托我查的资料就在这里了。”  竹浩把一个纸袋子交给正在和咖啡的易正。  “要不是朋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为你做这种冒险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伟大的车竹浩同志。”  易正实在是受不了竹浩一个劲的自夸出声打断他,随后把资料从袋子里取出来。易正的心莫名的一阵紧张。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竹浩见看资料的易正满脸震惊好奇地问。  “你让我查那个韩赫好像有个姐姐叫什么韩什么孝的,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易正你认识吗?”  易正忽的一下合上资料,警惕的盯着竹浩。  “说什么呢?那种人,你怎么会见过呢?”  “没见过就没见过嘛,你生什么气啊!”  
    那日,易正甩下竹浩就离开了。因为他在资料中看到了不只韩赫的情况,还有韩孝。易正的心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似的。不敢相信的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但事实每一次都打击得他体无完肤。  一连几天,易正都故意躲着韩孝,即使是她先潇洒的提出不要见面。因为易正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曾经是伤害他人有没有责任感的人,并且在管教所待过六年的犯人。即使是深深地爱着,也不能接受这事实,至少现在不能。  韩孝也一连沉静了好久,一个人,不出门,不打工,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床边,望着外面,看太阳出来,普照世间万物,看太阳落下,远离尘世喧哗。  太阳尚远,但必有太阳。  这天,也就是十六天以来第一次踏出房门。韩孝最终还是用了所剩无几的钱去市场买了菜和所需用品。提着东西经过又长又陡的阶梯时,蔬果也不贤惠的从口袋里跳出来,一蹦一跳的滚下台阶。她只好又沿着阶梯把滚出去的蔬菜重新捡到口袋里。就在这里,韩孝又见到了十多天没见到,却在记忆里挣扎的薛易正。  “你就这样活着吗?对别人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就只是这么悲催的活着吗?”  “你不用管。”  韩孝的一句话又使情况变得沉默起来。  “谢谢!之前说过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我们是不会再见面的人,就算偶尔遇到也会是不认识的人,所以才说的。”  “就这么不想遇见我吗?不对,我也不想遇到韩孝这样的人。”  听了易正的话,她开始有些震惊,但其后又想起了自己说过不要再见面的话,也觉得易正的话并不使自己惊讶。这时候再说什么也是空话了,韩孝转过头走开。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听见自己内心最真的声音。在韩孝即将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了,以后永远也不会再见了。易正无比纠结的心竟然变得明朗了。  “等一等。”  他最终还是叫住了她孤单落寞的背影。没错,是自己内心中最真的声音没错。  韩孝不知道易正要带她去哪里,就像她放宽心,想要平静地过日子,却永远不知道绝望会将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入深渊。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静谧沉闷的空气仿佛要将他们活活掐死。易正踌躇了片刻才下车,为韩孝打开车门。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有想见你的人。”  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需要约在孤儿院见面,如果可以,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心愿呢?一个就好,如果可以的话,韩孝希望见面的那个人是一直思念着的小赫。  “在左转的天台上,你去见他吧!”  韩孝一想到等着自己的可能是小赫,恨不得马上就看到他的脸,温柔的问他过得好吗,告诉他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就算倾尽一生,也会成为他的守护者。  望着快速的消失在自己在尽头的韩孝,易正也不清楚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就在自己知道了她的事的第二天,爸爸的朋友方宏民就打电话问了韩孝的事,说韩孝是自己的家人,希望他可以帮忙让他们见个面。易正一直挺尊敬方宏民的,这几年,生意做得不错,也进行慈善事业。所以他答应了他的要求,瞒着姓名,帮着找韩孝出来。  韩孝激动的跑着,急切的步子在空空的楼梯上听得格外响亮,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脏,却怎么也追不上想见亲人快要飞出来的心。  终于爬到了天台上,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在。韩孝想可能是小赫还没有来。赶紧把跑乱的头发撸了撸,顺手把衣服理好。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上来,她以为是小赫来了,激动的心情挡不住她快要决堤的笑容。可就在转过去的那一刻,韩孝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她看见了那个把她推进绝境,自己却活得无限滋润的人。不是自己夜思梦想的小赫,而是虚伪的方宏民。  “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  方宏民虚伪的说。无论何时,韩孝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虚伪,不知在什么时候会伸出手突然推你入悬崖。  “如果看不到你,会更好。”  她咬牙切齿的说,言语中尽是讽刺和厌恶。  “可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想着你啊,担心你有一天会冲过来,狠狠的咬住我的脖子,整天都在担忧呢。”  说这话的时候,韩孝看到了他面目狰狞的模样,全身像被电流穿过一样的恐惧。  “到底是什么事呢?让如此卑劣的你担心了。怕真相被发现吗?总有一天你丑恶的面目会被揭穿吗?”  韩孝明知故问的问。那罪恶之人,本该接受法侓制裁的人,却阴险的对着她冷笑。她的双手紧握着,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也比不上曾受过的心灵的创伤,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类似于今天的事情都在梦里撕咬着自己,使她夜不能寐。  “其实韩孝你很可悲,你没有那种可以对抗我的力量,所以就算你突然的冲过来,手里握着再厉害的武器,对我也是束手无策。”  “就算一次不行,一百次不行,一千次也不行,还有一万次,一亿次,总有一天,你丑陋的面目我会来揭开,你,方宏民的人生会彻底的毁掉,彻底的。”  方宏民惊愕的望着她,随后又像看小丑一样。  “是吗?本来挺期待的,可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你将像你那废物弟弟一样。”  几个黑衣人即刻上前围住韩孝,两个人分别抓住她的两个胳膊,让她无法动弹。  “你把小赫怎么了,你这混蛋到底把小赫怎么了?”  韩孝冲他吼道,恨不得上去把他撕碎一般。  “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把她押到天台栏杆的边缘,过去的耻辱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凉凉的风吹散了刚理好的碎发,吹走了眼里悲戚的泪,化为愤恨,化为力量。她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挣脱了按住自己的两个人。不顾一切的朝着紧闭的铁门冲去,马上又有人跑上来抓住她的手,她的脚,她的愤恨。  易正靠在车上,看着韩孝被几个人抵在铁栏上,危险的快要掉下来了。来不及思考的,冲向天台的位置。听到韩孝的尖叫,易正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到她的身边。  韩孝在漆黑的走廊里奔跑着,没有尽头,身后仿佛永远跟着那些追逐的人。不能被抓住,只要被抓住,韩孝知道那是怎样的后果,所以她不敢停下。一直找不到出口,在漆黑的走廊里,总算有一束光,穿过黑暗,直抵心间。韩孝朝那里奔去,然而,也并不是出口,而是一个阳台。韩孝的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了,因为身后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方宏民,那个害自己受了六年的牢狱之灾,害死小赫的人,现在就在韩孝的面前,可她却没有一点的反击之力。  “别过来!”  不管韩孝的话,仍然走过来,她似乎忘了,对方应该是希望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才对。韩孝紧紧地抓住栏杆,怒视着这群冷漠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  “凡事阻挡我的人,必须消失。既然知道知道了,就自己解决吧。”  诡异的氛围充斥在韩孝身边,望了望阳台下,虽然只有十来米高,但还是会出人命的。  “不,我不能死,在没有把你亲手送进监狱,让你尝试所有我承受的痛苦,绝对会活着。”韩孝坚定的说。  方宏民失去了耐心,走近韩孝,要把她推下去。  “住手!”  易正气喘吁吁的出现了。方宏民见他赶来了,假装无意的把韩孝一推。幸好易正即使的握住了他的手。韩孝就这样的掉在楼上。  “抓紧我的手,你敢松开试试。”易正困难的说。  韩孝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眼里充满了恐惧。却看见方宏民走近自己,假意要帮易正拉自己上来,看着他的手快要接近自己,韩孝绝望的闭上眼,松开紧握的手。  生无可恋,死欲有恨。得到就是一瞬间,失去也是一瞬间;忘记需要一段时间,思念却需要一辈子时间。而这一刻,是幻觉还是噩梦,可心实在是太痛了,太痛了,不是梦是真的,眼泪掉下来,没有声音的哭,不甘心的哭,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韩孝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对着自己招手的小赫和爸爸。然后,意识慢慢模糊,模糊。  易正望着抓着的空空的手,已经没有了想要的温度。她动摇了吗?宁愿忍受着现在的苦难,也不愿意投入另一种苦难。所以,才会放弃的吗?  “孝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呢?”一旁的方宏民有虚伪的演起了戏。  “您是故意的吧?”就在这一刻,易正好像突然想通了。  “易正啊,你误会伯父了。”  易正不等他说完,拔腿朝楼下跑去。他不能放弃,哪怕韩孝只剩最后一口气,哪怕一口气也不剩,所以韩孝也不要放弃,所以一定要等到自己,给他赎罪的机会。  
    韩孝曾经这样想过,如果不能平淡的活着,那么一定要想火花一样,即使燃烧炙热会更加的疼痛,即使火花可以笑着的时间很短暂。  纯白的场景,纯白的雾,一切都纯白的像一场梦境,真实又虚幻。韩孝以为自己一定是到了名叫天堂的地方,终于她笑了,好似放下所有的尘缘,丢掉所有的烦恼与忧愁。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呼唤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又是一声,一声又一声敲击着她的心脏。不,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往事的一幕幕深刻的浮现在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经过一番抢救韩孝终于被送到加护病房,易正也松了一口气。韩孝卧床不起的时候,易正一直在身边守着她,望着她毫无血色但仍然皎好的面容,他的心里一阵犯痛。  韩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那个时候易正刚好出去打水了。韩孝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有力的脚步声,仿佛喧闹的走廊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一阵不安袭上心头,每一声响都牵动着她的心跳。  咬牙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拖着难受的身体移到窗边,幸运的是,这里是一楼,所以跳下去也没有危险。她刚困难的翻下去,就听到房间的敲门声。逃离医院以后,她胡乱的穿梭在闹市中,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不知道哪里才能让自己安全一点。  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一次又一次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格外难受。转身走入了一条小巷,虽然这种做法极其危险,但她别无选择。危险的是,跟着的人也绕进了巷子,韩孝只感觉他越跟越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能勒住她的脖子,置自己于死地。韩孝加紧步伐,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双手就快要抓住她了,略过她的头发,却只是在上面轻轻拂过。  韩孝忍着疼痛,更加拼命的跑,在拐角处,有人拉过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墙角处,看清拉过自己的人是易正时,韩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易正把她跑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韩孝这才想起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易正好奇地问。  “刚才这里不是有个发夹吗?”  “是很重要的发夹吗?”  韩孝摇摇头。脑袋里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追着自己的男人,在触到韩孝头发的时候,‘拿’走了发夹吗?或者,是逃跑的时候掉了吗?  易正开车载着韩孝到了郊区的墓地。韩孝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很不满。  “为什么来这里,怎么能不经人的同意就擅做主张呢?”紧锁的眉头宣示着她的不满,毫无遮掩。  “相信我,从今以后,会一直信赖着韩孝你,所以,你也从现在开始相信我好吗?”  易正真诚的语气让韩孝没有办法拒绝,更诱惑她的原因是因为在这里有她永远也无法割舍的情亲。  迈上一级级的阶梯,到了那个记忆里最熟悉也最怕面对的一隅。墓碑上深刻着伤心落寞的文字,那深好似要刻到她的心里去,一阵发疼。把易正准备的花放在墓碑前,慢慢的坐下,像以前一样坐在父亲的身边,缠着他讲听了一遍又一遍的故事,却是最有味道。可现在什么也不能听到了。  自父亲去世后,韩孝就丢掉了温柔。等待在这路漫长,听风雨呼啸依旧。一眼望不到边的,任现实的狂风暴雨似刀割着她的脸,剩下的只有痛楚。等不到天际蔚蓝,剩下的只有悲哀。无言的青草蔓蔓,在尘世中哭泣绝望的,透彻的。  “您知道吗?每次爸爸讲灰姑娘的故事,我都想反驳,为什么灰姑娘要忍受不该承受的痛苦,变质了心的继母,有什么资格左右她的人生,灰姑娘为什么就一定要接受王子的爱吗?她就没有选择爱的权利吗,只因为一双玻璃鞋,就要对王子的爱如此苟同吗?”  有咸咸的泪水滑过脸颊,滑过心里最伤的角落。有点点雨洒下来,越来越大。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伤心,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凋零。韩孝干脆直接睡到了冰冷的地上,冰冷的雨水肆无忌惮的淋湿了衣服,头发和心。  “爸爸就不能告诉我答案吗?告诉我世界本无童话多好。”  易正一直坐在车里等着她,时间一刻一刻的溜走,一场大雨把他担忧的心推到了风口浪尖。当她找到睡在墓前的韩孝时,可怜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雨水无情的洗刷着她薄弱的生命力。可是在易正心里,有她无法体会的痛苦,因为她痛他更痛。  
    韩孝又做了同样的梦。梦里面的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模样。她像以前一样早早的做好了作业,然后冲刺到家门口的石阶上,也就是平时等爸爸回家的地方,一切都一如寻常。  这天,韩孝等了很久很久,久的好像把以往等的所有的时间全都加起来还要久。直到从大街小巷突然涌出来的人们喧闹的奔向一个方向。然后,韩孝看到江蕙边走边披着外套的也加入了人群。好奇的跟在后面,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地上鲜红的血迹刺伤了她的眼,车子和车子不和谐的撞到了一起,救护车和看热闹的人混乱的拥在一起,惨败不堪。  在人群中,她看见了最爱的爸爸倒在血泊中,被抬上救护车。又一次在梦魇中惊醒,韩孝只感觉自己的身上湿湿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一切才只是开始而已。”她对着静谧的空气说。  若不坚强,没人会懂自己到底有多痛;若不坚强,没人会懂她到底要怎样生存下去;若不坚强,没人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若不坚强,没人知道她微笑后面要隐藏的伤痛该怎么激励;若不坚强,没人知道她在哭的时候早已没有了眼泪;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  所以,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不顾一切的坚强的活着,要把那些虚伪肮脏的人从阴暗华丽的角落揭露出来。  这之后的好几天,易正一起床就看不蛮到韩孝了,后来才知道她是早早的出去跑步,这样的生活让易正觉得充满了幸福和期望。  韩孝这些日子每天早晨都会外出跑步。说是跑步,其实是暗地里观察着方安娜的举动。她很好奇,用自己肮脏的手犯了罪,却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好奇那样卑鄙的人究竟能过着怎样的日子。然而,她错了。看到方安娜笑笑说说的同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逛街,买昂贵的时髦品,一起去展览韩孝根本就不懂的艺术。有好几次,她都快要忍不住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出现,所以一直狠狠的忍着,捏着泛白的指节,揪着平整的裙子,直到出现无法愈合的褶皱,直到心开始抽痛,累到崩溃。  “最近忙什么呢,一直没看到你啊?怎么了,在和易正约会吗?”坐在安娜对面的女人边饮着咖啡边问她。  “在你看来我是那么悠闲的人吗?就算和易正一起,难道还没有别的骚扰者吗?”  “天哪!我真是服了你了方安娜,你也太有自信了吧,难道易正就没有追求者了,那惠秀不是一直缠着他吗?”  “不用担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你是要让和你一起的我羞愧死才说这样的话吧。”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喝咖啡。  “哦,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落日之城’?”  安娜放下手中的杯子,饶有兴趣的听她说。  “是亦行大师的落日之城吗?我听说是今年的新力作,好像很多达官高贵也对它虎视眈眈。”安娜问。  “我从学艺术的朋友那里听说了小道消息,如果没错的话,行踪不定的大师现在正在西源喜欢修养身心,先下手的话,应该可以拿到那副画。”  听了好友的话,安娜陷入了深思,如果自己能拿到那幅画,到时候在举办个展览,应该可以为自家的‘发展’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吸引一些达官贵族的来临。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和小何约好了不见不散。先走了。”女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然后离开了。  安娜在心里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得到那幅画。  刚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安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坐在她不远处。安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地蛰了一下,带着疑惑,她慢慢的走近那个让她做梦都不安稳的女人。  韩孝仿佛早就料到了安娜会看到自己,对她的到来,一点儿也不吃惊,或者更准确的说,可以牵动着她的心,然后把她也带入绝境,韩孝正在为那个目标而努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你这种身份能来的地方,知道在这里的消费有多高吗?所以赶紧离开。”  在韩孝眼里安娜和六年前根本毫无变化,幼稚到可笑。  “怎么,难道你是跟着我来的吗?你有什么目的,为了钱还是,想要报复我?”  安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是被谁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以至于韩孝从座位上突然站起来也吓到了她。  “杀过人的人都能来这里的话,那我也该换换地方了。”韩孝故意把手上的钻戒亮给她看。这让安娜更生气,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还有,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最近结识了不错的男人。”  说完,潇洒的离开了。结果就如她所想的一样,刚到门口,安娜就追了出来。  “你以为这样,就能摆平一切吗?你犯罪的证据,啊,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撞人的是我,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也是我,所以呢?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就算如此,你也永远摆脱不了杀人犯这个罪。”  韩孝当然知道已自己目前的力量,要想扳倒方宏民这座大山,是完全不可能的。但听到从安娜嘴里那么轻易的就说出,如此轻易的抹掉六年的牢狱之灾,没有愧疚,只有理直气壮。愤怒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的涌入了心口,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咬着心跳。  “我说过,你的命运由我来毁掉,没忘记吧?”  虽然气愤,但她还是强忍着怒火笑着说。看得安娜心里直发毛。  “不管是你还是方宏民,我都会不顾一切代价,就算以十倍的努力,换你们十分之一的难受,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因为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不怕粉身碎骨,千锤百炼。”  安娜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坚定和决绝,击打着她内心的防线。  易正刚好站在不远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直到今天,他才深刻的了解到整件事情的起始。  
    我是薛易正。六年前的第六个月之前,我还优哉游哉的生活在英国。从妈妈离开之后,我一直浑浑噩噩的过着,但我似乎忽略了人性的冷淡和遗忘。爸爸很快就找到了所谓的要与之共度一身的女人,相比那个女人,我倒更像是外人。所以六年前的第六个月,我毅然决定回国。我依然百无聊赖的生活着,每天和朋友们泡在酒吧、游乐场。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一切都让我厌烦,除了摄影和跑步,能令我烦躁的心得到舒缓,别无其他。不,应该说是在遇到叫韩孝的女人之前。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你在我面前昏倒了,我以为是你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自己,可是并不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有些担心你,就第一次,我好想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我可怕的怀疑自己对一个陌生人动心了。  我带你回了家,这也是我第一次带女人回家,我的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却在这奇怪中品尝到了欣喜的滋味。我发誓,我很久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可以为了一个陌生女子收拾房间,为她熬粥。你醒来的时候,我正把粥盛到碗里。对于我的殷勤,你毫不理会打算离开。秀惠在这时候出现了,那个一直缠着我的小丫头,秀惠凶狠的叫她离开,她的做法很令人生气,可你反倒把秀惠气得咬牙切齿,最后潇洒的离开。觉得一切都荒唐的不像话,我追着你出去了,好像有什么牵引着我一样。不说谢谢,也忽视别人的关心,你着急的离开我的视线,越来越远。就那么不想与人交往吗?没教养的丫头,我的傻丫头。  你离开后,我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没日没夜的玩,只是每天都多了一件事。我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和你相遇的时候,你转身离开的背影。天知道,我快要崩溃了,所以,我想自己一定是中了名叫韩孝的毒,无法自拔。  我在ktv点了一首深情的歌,很适合我现在的心情。竹浩叫了快餐,所以我见到了穿着工作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我每天都会想明天或许后天会不会相遇,是怎样的场景。只是没想到,竹浩会叫我付钱,你也看到了我,可在你的眼里看不出一点感情,甚至毫不相识,所以我有些生气了,不肯付给你钱,你也没说什么,再次着急的要离开我身边。我突然一阵恐慌,像上次一样追着你出去。请原谅我抱了你,并说出了只是证明自己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的违心的话。请原谅我。控制不了像你靠拢的心。  后来,我不再和朋友出去疯狂的玩,反而卑劣的偷偷跟着你,知道了住在需要爬很多的阶梯又高又远的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在此之前,我从来不和如此不堪的人往来,除你之外。我厚着脸皮在你对面租了一间同样小的屋子。你不知道的是,那件房子是我缠着房客整整五天又四个小时,才以高价买下来的。只为了能每天都见到你。  我以雇佣的名义带着你出席一个宴会,焕然一新的你令我眼前一亮。我以为这是帮你跨出与人交往的第一步,但我错了,你遇到了安娜,我头一次感受到你内心的悲伤和愤怒,但你走向了我,我又多高兴,有多忐忑不安,你可曾知道?虽然知道你只是利用我气安娜,可能连你也看出来了,安娜对我的感情。  你知道了我家和安娜家的关系是世交,也是第一次,你对我生气了。我甚至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的恨安娜,让你对生活如此的绝望,以至于一心想要寻死。我从冰冷的河水里强行把你连拖带扛出来,虽然因此你对我坦白了以后希望不要见面,但我并不后悔,一点也不。曾经相遇,总胜过从未碰头。  我对你充满好奇,却不知你为何如此绝望。知道有一天,我也知道了发生在你身上形形色色的事。我开始有些徘徊不定,整天都在思考我会接受一个曾经在管教所待了六年的人?会不计较她的一切?  在这期间,安娜打给我电话约我出去,我并没有去,我想试试没有你的日子,我能否像以前一样活着,可是我不能。你不是过客,是永恒。  没见安娜,却遇到了安娜的父亲方宏民。我和他在餐厅里谈了一上午,只为了跟接近你的往事。他口里的你很叛逆,会打架,会逃课,会做更多可怕的事。他提出想见你,让我帮忙约你出来,起初我还犹豫,但他以你父亲的名义,我无法拒绝,也想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  可这一次我是真的错了,错的一塌糊涂。我竟然险些把你推入绝境。你掉在阳台上的那一刻,我紧紧地抓着你的手,方宏民也向你伸出了手,我仿佛看到了眼底的悲戚和恐惧。你最终还是松开了我的手,主动的。我突然一下就想通了,不是因为我,而是那个人,口口声声一个好父亲,却是要你消失在这世界的人。  我的心仿佛也是同你一起死过一般,坐在外面,等着你手术,毫无生气。经过这一次,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做你一生的依靠。幸运的是,经过抢救,你并无大碍。你躺在床上昏迷的时候,我一直待在你身边,怕你突然又悄悄地消失在我面前。我可爱的傻丫头。  
    “那么,你去试试看吧?爸爸还是我,你想推倒就去试试好了,看谁会相信一个罪人的话?”安娜自信地说。  “我相信。”  易正的突然出现着实吓到了安娜。不过她好像立马又像没事似的对着易正有说有笑。于是韩孝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这样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要。不管经历怎样的挫折,只要自己还好好地活着,那么她相信结局一定会是所想的那样。  “易正,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前些日子一直联系着你来着,爸爸也很想见你,有时间去家里吃个饭吧?”  韩孝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期待着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能猜到易正会拒绝,但没想到他会过来紧紧地拉住自己的手。  “不用了。”易正只简短的一句话,就拉着韩孝匆匆离开了。  韩孝并不清楚易正听到了他们多少对话,可以肯定的是,易正一定知道了之前并不知道的事情,这事情足以可怕到他看清方家人的面目。她竟然有些庆幸,第一个体谅自己的人是易正。还有,叫亦行大师的落日之城,她一定要拿到。  韩孝和易正到达西源的时候,刚下车就听到屋里传来的吵闹声。推开门的那一刻,他们看到的是满地的杂物,画卷,以及跌倒在地的老人和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来他们还是来晚了,没有想到安娜会用如此偏激的方法来得到那幅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韩孝朝那群疯狂的把东西摔在地上的男人们吼道。  “你是谁啊?和这个老家伙什么关系,让他赶紧把东西交出来,我们省的浪费时间。”带头的男人冷酷的说。  “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易正也忍无可忍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是方安娜吗?还是方宏民?”韩孝异常的肯定。  “既然你们知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多事,方氏集团可不是好惹的。”  “我的画绝不会交到你们这种人手里。”地上的老人声音沙哑的说道,好像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挣扎着。  “少废话,老家伙!今天晚上如果我们见不到画,你就等着受死吧。”放完狠话的流氓们这才离开。  韩孝赶紧扶起地上的老人,也就是传说中的亦行大师。  “你们又是谁?也是为了那幅画来的吗?”大师的语气听起来明显有些不悦。  “您误会了。”  “是,我们是为了那幅画而来。”易正还没说完的话被她打断。  “哼,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吃肉的白眼狼。你们回去吧,那幅画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我是不会走的,在您不答应我的请求之前。”  “倒是个坚定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要答应你的请求呢?”  “随您怎么想,总之我不会离开。您也清楚,那群人还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您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易正看到大师的脸开始因为韩孝的话变得扭曲。举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往她的身上挥去。慌乱的把韩孝揽进怀里,自己挨下了那不轻的一棍。令他觉得幸福的是,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担忧。  “不要担心,我没事。”如果是这样,就算他挨上白棍千棍也不会疼痛。  “罢了,你们倒是说说为何非要要得到这幅画的理由?”打完了人,大师的怒火也消了一半。  “大师您不想让他作为欲望和金钱的存在一样,我可以帮您。”  “帮我?”大师惊讶的反问道。  “作为艺术,捐给孤儿院吧?把消息放出去,那些人就不会不择手段地缠着您了,再则,您也可以树立良好的地位形象不是吗?”  “你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韩孝知道自己成功了,也猜到了安娜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想要掐死自己。  几天之后,事情真如韩孝所料想的发生了。亦行大师以行善的名义,把落日之城捐给了孤儿院。安娜再没有派人前去威胁、骚扰。韩孝把安娜以武力威胁亦行将其画交给自己这件事透漏给了报社,报社第二天就发行了有关方氏集团千金为聚拢高官贵族,不惜以武力威胁亦行的新闻。  一时之间,方家门前聚集了各大媒体记者,都想要第一时间得到方安娜的专访。  “社会就是这样,一旦发生了有趣的事,所有人都会蜂拥而至的看热闹,也不管不顾别人辉煌的时候,自己又是怎样的嘴脸。”  韩孝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  
    安娜威胁亦行大师的丑闻曝光之后的第三天,方宏民召开了记者会。  “各位新老朋友,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前两天的传闻。我之所以会说它是传闻,是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针对我方氏的可耻的计谋。”  “方先生,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不是令千金所为呢?”一个戴着眼镜的记者问。  “你们也知道传闻是三天前发生的,这两天我仔细的调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才清楚的明白了这件事有多么的荒唐。方氏几十年以来,一直深得大家的喜欢,也因此有很多人都仇视我们。我方宏民说不上什么大慈善家,但是大家也清楚不过我的为人,就算我很欣赏亦行大师的作品,也不会干出如此卑劣的事。”  “我们也深信不疑方先生您的为人,但口说无凭,您要我们如何相信?”  “我很高兴社会上有你们这样负责的人,知道这样,所以我请来了发行那刊报纸的负责人。还有各位可能不清楚我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有些叛逆,但她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方宏民的记者会最终以掌声和赞许完美的落幕。  韩孝盯着那张在屏幕上放大的虚伪的脸,大脑的血管像是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这恐惧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  易正一进屋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不安的打着抖的韩孝,电视里一遍一遍的播报着方宏民的视频,喝彩声,鼓励声,还有遣责公布‘假消息’的人。  易正赶紧关掉了电视,不顾韩孝的抵抗也要拥抱她的不安。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好好地活着吗?不是要做给那些人看吗?不是要证明自己吗?”  说这话的时候,易正心如刀割。哪怕只有一次,他也希望能为她承受她所承受之痛。  “不是那样的,我害怕,即使能豁出性命去对付那些人,可我无法阻挡的是民意,所以,快要连害怕的勇气也消失了。”  韩孝哭了,第一次易正看见她哭了,可他的心也习惯的跟着撕心裂肺。  “想要看清事实,就需要一些伤痛。你不是知道吗?既然选择了不放弃,怎么可以轻言失败呢?这不是我认识孝儿,答应我不管你选择什么,都不要让自己委屈了。”  韩孝抬头对上他的眸子,易正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惊讶,以及因泪水洗净的漂亮的眼。  “不是眼泪就能挽回失去的东西,所以不要轻易放弃,也不要吝啬微笑,不要轻易许诺,不要悲观,不要觉得只有你一个人。”易正轻轻的擦掉她的泪水。  “我怎能不难过,又该如何安慰自己?欺骗的了眼睛,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看见那个人很害怕,很害怕。曾几何时,已经无法控制我凌乱的情绪。”  她望着前方,思绪好似飘到更远的地方。易正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她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你也知道的啊!”他轻轻地说,语气却异常坚定。  “为什么?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不应该是这样啊,你早就知道了吧?从方家那里听说了吧?还是你早就调查好了?”  易正的心猛地一跳,有一瞬间他真怕她会因此离开自己。  “如果有一天,不再喜欢你了,我的生活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堕落,颓废。我不想再要那样的生活,所以在我还没放弃你之前,请你,至少要喜欢上我,你这坏女人。”  鱼上钩了,那是因为鱼爱上了渔夫。它愿用生命博渔夫一笑。  
    “别开玩笑了,你有那么喜欢我吗?”韩孝从地上站起来,像逃难似的转身出去了。  易正才发觉,在斑驳的痕迹里寻找爱情的真谛,却发现硕大的舞台自己一直在唱独角戏。  “你不知道,全世界你最温暖,眼神最让我心安。”韩孝背倚着墙忧伤的说。  坦白是后悔的第一步,所以她无法说出口,也无法认真的抛开一切和易正在一起。  寂静的街道,路人甚少。  这里就是六年前的事发地点吗?好像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回忆。不就是在这里吗?那些人对她犯下了比天还高的过错,却让无辜的自己当了替罪羔羊。  好像心里少了一块什么,韩孝就一直望着当年那个人的出事地点,不言不语。  如若不是那次的意外,自己该是怎样的样子呢?一定该考上大学了吧,就算从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搬出来,不管多辛苦多累,也会拼了命的凑足学费,那么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完成梦想了,骄傲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有盛夏的微微的风抚过面颊,吹起她的头发,在尘世中飘扬,带着清香。不,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迎面袭来。烟草味夹着绝望之味。一定是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身上传来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韩孝好像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暮色渐浓,有父亲深沉的声音传来,呼唤自己的孩子回家吃晚饭。韩孝在这不属于对自己叫喊中,眼角涌出一片清泉。  天地间,水雾荡漾,一片苍茫。在这小路上,依然只有她一个人,如同茫茫大海上一页无舵的扁舟,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韩孝一直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易正住的小屋早已没了灯光。那一扇为她打开的灯光现在要熄灭了吗?  第二天的阳光照常升起,不因物喜,不以己悲。  韩孝快到中午才起床,去刷牙的时候牙膏也没了,只好拖着百无聊赖的心准备去百货超市。却没想到会在途中犯胃病,想来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好几次都像要停了呼吸,如果能这样结束了生命的话,应该会是种解脱吧?她当时有了这样可怕的念头。痛到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奔跑着来的易正,自己像是第一次虚弱的昏倒在他怀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韩孝心里有了如此可怕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易正占据了她整个视线,整个思想。偶尔会因为想到他一整天都觉得幸福。  “易正啊。”她虚弱的呼唤他,希望他也能同样的体谅自己的心。  韩孝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小而窄的地方摆满了各种报纸书籍,一张放大的脸好奇地盯着她。被吓一跳的韩孝倏地从躺着的地方坐了起来。  “你总算醒了。”盯着自己的大婶说道。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昏倒之前明明看到易正来着,知道是谁送自己来这里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是位帅小伙送你来这里的呢,因为不知道你住哪,所以就把你送我这了,刚才才离开呢?”  韩孝赶紧追了出去,环视好久才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背着自己走远,昏倒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易正,倒像是那个人。韩孝倒吸一口气,忍住不适追上去。男人一直没有停下来,穿过大街小巷,也不打车,一直走到大型的百货商场才停下。  男人站在电梯入口处等待,不言也不笑,倒是个严肃的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记忆,这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定是见过面的,不然她不会有这种感觉。  
    转过身的一瞬间,电梯的门刚好打开。男人从电梯走出来。如果不是她真的遇到了这种荒谬的事,眼前的这一幕就像是电影一样的发生了。韩孝惊慌的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蹿出来的人直接过来挽住了那个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并不是别人,正是在她心里留下深深伤痕的安娜。韩孝赶紧转向另一边,感觉他们走远才转过身。望着安娜一脸谄媚的贴在那个人,不明白是什么人能让安娜有这种行为,但她能猜到这人对安娜来说一定有着某种意义,或许是她所谓的爱也不一定。  很晚韩孝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刻,早上还一无所有的冰箱现在被塞满了各种水果蔬菜。  “易正。”一定是易正,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关上冰箱门,带着急切的心奔向外面。如果是易正的话,韩孝感觉到,他一定还没有走多远。或许只要现在去追就还追得上,现在去找就还来得及。  “你又打算去哪儿?”  还没反应过来易正并没有离自己远去的韩孝。真以为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没有恐惧只有易正的梦。  “怎么用哪种眼神看我?”易正一脸无辜。  “你不是。”她停住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担心易正听到这话会真的离开。  “怎么,你以为我走了吗?那么,现在这表情是在担心我吗?”易正边说边凑近她的脸,炙热的气息有意无意的吐在她的脸上,惹得她满脸娇红。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韩孝开始说话结巴。为什么总是说不出口心里的话,总是否认易正在自己心里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那一刻,韩孝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奈和苦笑。  “今天太累了,就不要再家里吃饭了。我们出去吧!我请客。”  “不用了。”韩孝刚想拒绝,因为怕自己对着易正会忍不住哭出来。  “孝儿,我们明天出去玩吧,暂时抛掉所有的难过,就我们俩,找一个地方好好地玩玩不好吗?明天早上在车里等你。”易正乞求的说完,然后逃跑似的钻进漆黑的屋子。  不可以相爱吗?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喜欢就相爱,相爱就在一起。为何要被如此多的世俗困扰?  韩孝一整夜都无法入眠,听到易正一大早就下楼的声音,她推开窗,看见易正站在晨雾中模糊的身影,只是盯着楼梯的方向。一直到中午,易正才绝望的打开车门,准备就此离开。如果她不喜欢,他便不强求,因为强求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易正发动车子,突然的韩孝就拉开了车门坐在自己身边。好像因为跑得太急还喘着气。易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飘上天了。  “抱歉,我起晚了,要去哪里呢?”  她看也不看他的说,可他并不知道韩孝对他说了谎,一个爱着他的谎言。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爱着他的谎言。  “不要看着我,不看路吗?谁敢让你载?”  韩孝很怕他猜出自己的心思。  
    望着车窗外一闪即过的鲜花野草,即使在风雨面前也绝不低头吧,现在不是灿烂的开着吗?仿佛只要深呼吸,就能感受到它们活着倔强的味道。那么伤痛要沉浮多久,时间才会停留。  “我很高兴,高兴的都快要疯掉了,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韩孝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望着易正悲伤地神情卑劣的说不出一句话。  越来越不敢相信平生不会相爱的自己该怎么办?她也很想问易正。  易正所说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镇,不远处有一片蔚蓝的海。倒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易正经常来这里,已经和住宿老板成为了好朋友。叫仁明的老板有一个和易正差不多的妹妹叫仁英,韩孝能从她积极热切的眼神中看出仁英喜欢着易正,而且已经是很久前就喜欢着了。  “易正哥,你已经很久没有来了,这次我们要去哪里玩呢?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这次可不可以就我们两个?”  韩孝好似变成了外人一般,自知没趣的离开。易正把仁英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取下来。  “仁英啊,你刚刚没有注意到我们孝儿脸上的表情吗?是那种吃醋的样子吗?”  “什么?我从刚才就容忍着你的,那个女人是易正你的什么人啊?你干嘛带别的女人来这里呢?”  “她,不是别的女人,是我爱的人,所以不要没礼貌。”  “喂,薛易正,你这笨蛋,胆敢再跟我说这话试试。”仁英红着眼离开。  韩孝一个人在沙滩上散步的时候,被几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哎哟,是新面孔啊,小姐是从哪里来的呢?韩国,日本,还是”带头的男人一脸恶心的说道。  “滚开。”韩孝冷冷的说。整个人透不出一丝温暖。  “原来是国民啊,还挺有模有样的嘛,我们去那边的酒吧里喝一杯怎么样?”  “喂,那边那个败类,看什么,说的就是你啊。”  易正走近就是往带头的那人头上一记敲打。  “这混小子,你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不要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你今天惹大事了,知道了吗?这位小姐,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对象。”  易正眼疾手快先出手,给了那人一拳。对方也不示弱,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易正的脸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韩孝紧握着颤抖的拳,不敢去触碰他的脸。  “不要担心,我没事。”易正居然对着她笑。  “好啊。”韩孝低着头,说完大块步要离开。  “喂,你就不会尖叫,不会说哥哥你打架的样子真帅吗?”易正有些生气,即使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想计较试试。  韩孝重新走回来,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吻。  “要我说什么,那么,在一起吧!从现在开始相爱吧!管他以后会遇到什么危险,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分开,你,有那种信念吗?”  完全怔住的易正,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但他并不后悔,反而更庆幸。  “那么说好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分开。”  政宇拿着相机,照下了两个人深情拥吻的样子。一抹邪笑勾起嘴角。  “韩孝,你可曾知道我找你多久?”  
    政宇跟踪过韩孝,也在路上和她故意擦肩而过,留下悲伤地背影。也曾救过她,知道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应该对自己也充满了好奇。可是这一切,又有谁知道,这全在他的掌握中?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叫韩孝的女人注意到自己。  政宇回到饭店,安娜带着行李早等在那里了。  “政宇哥,你去哪儿了?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安娜抱怨道。  政宇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几个月前,作为检察官的他发现了方氏集团私藏了巨大的秘密资金。但他并不想揭开这件事的真相。于是他用这个理由,得到了方宏民的信任,用检察官的身份做着违法的事,安娜也表示愿意嫁给他。说道方安娜,政宇并不是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也不是不清楚她是如何的见一个爱一个。  “请给我们两个房间。”  “为什么要两个房间啊,多浪费啊!请给我们一个房间。”  政宇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世上的女人啊,还真是虚伪。安娜是一个,韩孝呢?应该也不例外,说不定更坏,不然不会让他如此心痛。  日暮降临,易正和韩孝并行走在沙滩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韩孝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平静地问。  “因为妈妈。”  易正说这话的时候韩孝看到了他眼底的悲戚。  “妈妈在世的时候,得了很严重的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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