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头诉过的靠什么材hmmgx能回到以往,正常连节hmmgxcom的时辰呀

25,579被浏览3,729,991分享邀请回答
https://www.zhihu.com/video/026944
《Cartoon box》由荷兰Frame Order工作室制作,全都是半分钟的脑洞小故事。这故事有毒!!《炫富战争》一部由瑞典制作的脑洞喜剧故事,瑞典小哥脑洞也是给跪了。分割线~~~~~~~~~~~~~~~~~~~~感谢知乎小伙伴的赞,再更新两个圆滚滚的喜剧脑洞短片,送给可爱的小伙伴们《如果动物界都是胖子》一部由德国制作的脑洞故事,每个小故事一分钟左右。脑洞大开看的笑死我了,这圆滚滚的也太萌了吧。简直犯规啊!《Slimtime 瘦身时代》是一部由法国制作的瘦身脑洞短片,发现各个国家的脑洞都好大啊,哈哈哈哈~对了《Cartoon box》只能看一个故事,应该是被知乎和谐了,毕竟这故事有毒!!不过上面提到的的短片合集我都打包好了,需要的话可以到我的公众号“妙蛙电影”回复小故事,直接全部送给你哦。喜欢的话,点个赞吧~3.1K129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935170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让头诉过的靠什么材137pao能回到以往,正常连节wwW137paoCoM的时辰呀_百度知道
让头诉过的靠什么材137pao能回到以往,正常连节wwW137paoCoM的时辰呀
我有更好的答案
你勤观察就有1j3.ng6.tech了
为您推荐: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大学什么专业好
北京千橡网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文网文[号··京公网安备号·甲测资字·文化部监督电子邮箱:wlwh@vip.sina.com·
文明办网文明上网举报电话: 举报邮箱:admin1@renren-inc.com&&&&&&&&&&&&&&&&天天读好书
回复: 1 | 浏览:11607
| 字体: tT
阅读权限40&主题236&UID&帖子3056&积分4125&
91UID &精华0&帖子3056&财富18618 &积分4125 &在线时间7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这是一个被婆婆以夫君之名休弃的可怜农家女,
抱着襁褓中的女儿离开,忘掉身份重新做农妇,抚平伤痛变作坚强。
借“梨花醉”这种精致的糕点赢得了尊重!
他是大宅院在外经商的少爷,她是农家女。
她为了五十两银子嫁给了他,他为了传宗接代答应族长贴告示娶了她。
新婚夜,抬眼的一瞬间,她被他的容颜倾慕。下定决心夫唱妇随。
曾一度,他卑微地以为一身铜臭味,亵渎了她的美好。
他淡淡的神情牵着思绪,她卑微地以为自己不够美好,配不上他。
这是一个男人醒悟得后知后觉的桥断,相处时才知道,生意上的好手,无法让她再次接纳自己,
一个无法让妻女心安的男人,真糟糕。
这是一个潇洒的男人,游逛许多年,苦苦寻觅梦中女子的身影,转眼,才知道,魂魄已在别人身上。
“你爹他会娶别人!有媒人上门说亲,合适的话,娘也会嫁人!”
“杜公子,回家吧,你的娘子,注定不会是我。” 简单的话,表明了心意。
这注定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爱恨。
阅读权限40&主题236&UID&帖子3056&积分4125&
91UID &精华0&帖子3056&财富18618 &积分4125 &在线时间7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 黄府门外台沿边,一个女人无声地跪坐。一纸休书在她眼前缓慢飘落,停靠在脚边不带声音。
& & 她这一跪,还存着这样的希冀:院门打开,有丫鬟如快马一般出来,告诉她,家婆怒气已销,让她回去。
& & 希望在脑海中转动,抬眼,门正关上。缝隙里小厮讽刺的笑容刺痛眼眸,打碎她仅存的一丝幻想。
& & 天色尚早,周围寂静如夜,房梁上的灯笼还亮着,大门上的红漆耀眼灼目,这一切,都那么鲜亮地昭示过往记忆:这些装饰,用的是她自己的银钱,也是她亲自找人修饰的。
& & 门前街道冷落,偶尔有几个人扛着东西打着哈欠匆忙走过。晨曦的雾气没有完全散去,以致没有人看到她的存在。
& & 孤孤单单一个人,她就那么执着地跪着,跪着。
& & 她多么希望,现在的处境,是家婆跟她开的玩笑。梦醒后,过往都抵消了,她还是黄家的少奶奶。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 & 冷寂的府门,漠然地关着。一切已成定局。
& & 昨天,女儿满月。一大早,家婆携带丫鬟涌进院落,闯进她的房里。
& & 她掀开被子下床迎接。请安的话还没说出口,迎面而来的是家婆咄咄逼人的怒气。指责她所做的一切太过刻薄,乡下人养的女人农味沾满衣裳,灵魂少了书香的清醇,丢了大户人家的面子!
& & 一通责骂。说的话很难听。
& & 她还不知缘由,想要问个明白。嘴巴张开,声音还在喉咙里往外游走。家婆已然命人拿了桌布做包袱,打开她的柜子收她的衣裳(可怜那几件衣裳,不分春夏秋冬)她跑到柜子边,痛骂她们不知礼数,却被她们连推带搡,赶出门。
& & 响亮的婴儿啼哭声,让她们停住动作。
& & 女人推开婆子,冲进房抱起女儿,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嘴角的笑意让她忘记刚才短暂的激烈。
& & 孩子的哭声,没能换回和气。家婆怒焰更深,怒骂她生个添碗筷、散钱的丫头,命人把她连带女儿推出府门去。
& & 一声哀求又一声哭泣,没能换来家婆的怜悯。
& & 农人的女儿,终究没能逃过大户人家的唾弃!
& & 久跪,不见人来宽慰,在府中,尽心尽力地为家里操劳,每一次拍板、决定,都异常仔细。生怕出差错。为了他们,她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 & 过往在脑海中闪过。满宅院的淡漠,有情还是无情?
& & 今天的结局,哪里出错导致的?一天一夜没睡,加上刚生完孩子,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 & 低声哭泣,胭脂面,泪痕湿,沾满一地湿迹!独留一份凄楚!
& & 襁褓中的女儿还在嘤嘤哭泣,怎么舍得放弃?所以昨夜,她不曾辩驳,不顾身体虚弱,跪在家婆院落前。哀求、哭诉孩儿小,丈夫在外。无果。她又说,一切过错,她都愿意改变,希望家婆原谅她!真情的哭诉换来婆子的两下巴掌。那份疼痛,那般真切,生生把她打醒:家婆蓄谋已久,隐藏许久的心思终于爆发。
& & 嫁进黄家一年多,进门不久就掌管着库房跟各院子的供给。院子里,没人信服她。顶着所有人的漠视,为了让丈夫在外安心做生意,她咬牙接受嫌弃。
& & 家婆的娘家兄弟,多是好吃懒做的货色,向来喜欢伸手向黄家要钱。她看不惯他们的做派,削减他们在府外铺子里的银子供给,想让他们自食其力。
& & 他们怨声载道,到处诉说她的不堪。家婆怨恨她多管闲事,早就想把她轰出门。因她怀有身孕,他们怕被人嘲笑大户人家容不得一个有身子的人,才没有动手。他们隐忍很久,这不,月子刚过,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赶出家门。
& & 是欺负她的男人在外边么?可曾想过,府里的一切开支,都是她的男人辛苦挣得的。就不怕她的男人回来了兴师问罪?
& & 丈夫常年在外,嫁进黄府一年多,真正见他的次数两个手掌都能数过来,还不知道在他心中,是不是藏着别人。
& & 不是他心爱的女子,怎么能奢望他做主?女人苦涩一笑。枉费自己心心念念,等着他回来。
& & 苦笑又苦笑,泪眼婆娑,抬头看苍穹,模糊得看不清太阳。天色似乎亮了很多。膝盖又麻又痛,细细想起来,也跪了好些个时辰,没有废掉,已经算不错。
& & 她抱着小女儿在家婆院门外跪了一天一夜,任凭怎么哭喊,都留下空寂。这么做,为的是让女儿在黄家有一席之地。
& & 今天天亮,被赶出府门留下“休书”,说来还真是可笑,家婆居然用她丈夫的章印盖在休书上,按理,没有丈夫的字迹,他们无法脱离关系。可是,既然要休她,自然会有所对策。何况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
& & 门不当,户不对,寄身豪门,怎么做,都是一身罪过,一年的光阴,寸步难行,如若不是想着家中父母辛劳,强撑着度过每一天,恐怕早已身入黄泉,灵魂化成云飘散开去!想到那些苦楚,女人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扩散开,吸引了一干人的注意。
& & “那跪坐在黄府门外的妇女是谁?”哭泣声凄凄楚楚,让人不忍细听,耳尖的百姓循声,看到那跪着痛苦的女人,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 & “咦,那不是黄家敲锣打鼓酒席摆了六天六夜娶来的方若晨吗?”总是有人目光如炬,认出了她的身份。
& & “方若晨?是那个店铺里坐庄的黄家少奶奶吗?”有人细细瞧她的模样,满面泪渍花了桃花妆,看不真切她的容颜。
& & 有人细瞧她的背影,笃定就是她!
& & “她怎么跪在门外?”有人看黄府大门,晨露还没散去,他们怎么能让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跪在这里?
& & “没看到她脚边的休书吗?”有人提醒。
& & “休书”二字,赫然地展露在百姓眼前,不识字的也认识那两个字。没有人在意页脚的章印无法作数。
& & 蜂拥而至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热烈的谈论。
& & 种种猜测,种种肯定,最终皆以骂名结束。不少人临走的时候,还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离开!
& & 不明白事情的缘由,只会指责,愚昧无知的世人,怎么就看不清真相?
& & 苦等无果。
& & 试问,梦断了,红尘碎了,笑芳菲吗?多少奢望,转瞬消失!罢了,就此离去吧!
& & 拾起纸片,已然沉重,缓缓站起,身形晃动,每走一步,咫尺天涯皆不是归宿!
& & 街上行人注目,一步,一步,满眼都是苍茫中带着悔恨!
& && && && && && &
& & 门外人一走,门里,各个院落守候的小厮即刻往回跑,进入门帘把消息传递给内院管事,由管事指派跑腿的丫头把消息传达给主子(每个院子在门前都备着一位专门打探消息的小厮,门里门外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 & 说起这黄家,先祖们经商有道,赚四方财,导致家财万贯。人一有钱,穷乡僻壤的亲戚都来投靠。有来有往,结出了不少姻缘。延传下来,家族兴旺,算得上大户人家。
& & 黄太爷生有三个儿子,六个女儿。死了当家大老爷,四老爷跟六老爷健在。嫁出去的女儿多半在家里做个安分的奶奶。七姑娘特别,死了丈夫。其夫家旁系剥夺了她家财产。黄老爷念及她辛劳,为了让她免受家族的嫌弃,叫她带表少爷回娘家住。不论结果如何,说起来,宅门院里的主子,都不省心,成年累月想着的都是如何算计家里的那点银钱。
& & “库门里的钥匙在谁的手中?”听完丫鬟的传达,四老爷、六老爷在不同院落却说出同一句话,钥匙在谁手中都不成问题,却也不能落在七妹妹的手中,她一个外嫁女儿要是把权了,等于把黄家的未来交到了外人的手中,怎么想着怎么不安全。
& & “在夫人手中!”丫鬟明白他们的心思,平静地说道。这两个老爷,脾气差劲,稍微不留神就责罚下人,吃了大亏不算,丢了差事就不划算。经验所致,丫鬟们学精了。
& & “那就好!”两人松了一口气,想到以后要多少钱,有个合理的要求,定然能从大嫂那里得到,心里就舒畅。这心情一好,连带着脾气也变好,都吩咐婆子分给院子里每个人一块糕点。算起来,还是头一次得到赏赐,满院子丫头喜得找不着北。暗叹,大少奶奶,休得好啊!
& & “什么?方若晨被大嫂借用竹轩的章印休弃出门?”七姑奶奶七姑奶奶听完丫头的汇报,即刻起身,拂袖一扬,擦过桌边,上面的茶盏掀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侯在旁边的小丫头见状,上前福身,跪在地上,右手捡起的碎屑放在摊开的左手上。
& & “七姑奶奶没有听错,黄府变天了,前门院落都传开了!黄家少奶奶要换人了!”传递消息的小丫头机灵地回答,昨天,方若晨跪在夫人院门外,府门里里外外都在猜测,哪知结果让人震惊。
& & “苏婆婆,看赏!”七姑奶奶挥手,旁边候着的陪嫁婆子苏婆婆走到小丫头面前,从袖口拿出几个铜板递给她,小丫头盈盈跪拜,接过银两,笑嘻嘻地出门去了。
& & 趁着当权人在外,柳诗婷(方若晨的家婆)动用儿子的章印休弃他的妻子,依照竹轩冷淡却热心的性子,定是不赞同她的做法,到时候,母子反目……哼,柳诗婷手中的财权恐怕要易主了!亏她扫除障碍,最终还是得不到好。想到她不情愿地交出财权,全身就像被温泉浸泡了一次,那个通畅,心里那个舒服。七姑奶奶心情大好,连带着走路也轻盈了不少。
& & 要想拿到财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竹轩眼里留个好印象,这好印象嘛,就要借用方若晨了!打定主意,七姑奶奶抬起手,看到袖口腕上寒酸的一圈金色花边,莞尔一笑。到时候,手中握有银钱,还怕没有机会绣几圈?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好处等着自己。哼,四哥六哥,你们两个没脑子的,败光家产去吧!
& & 脑中闪现长远计划,七姑奶奶展颜一笑。也不打算出去会贵夫人,引着众婆子丫鬟急匆匆往柳诗婷的院落走去。
& & 出了自个院落,巴不得别人听到她的话,一边走一边焦急地大声嚷嚷,“我这才病几天,刚歇上没多久,府里就出大事,天生劳碌命,歇不得……哎呀,苍天呀,若晨刚过完月子,身体虚弱,出了府门,孤身一人带着孩子,怎么活?这算是个什么事呀?”绣帕一甩,飞出去又回来,假意擦抹眼角泪珠,回头推着苏婆婆,“苏婆婆,快去,快,派个人出去找若晨,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不能让她寻了短见了!”
& & “奴婢这就去!”懂主子心思的苏婆婆做样子地焦急离开。
& & “大嫂……”远远的,七姑***声音盖过了管事们交代事情的声音。
& & “七姑奶奶风风火火地进来所为何事呀?”柳诗婷眼眸垂下,低转几番,这个女人,死了丈夫,不在夫家安分守己,厚脸皮带个儿子来黄家住下,打算分家产来!哼,仗着是黄家的姑奶奶,倒没少给自己难堪。如今钱财在手,看你如何翻得了天,还不得对我恭恭敬敬!哼!
& & 柳诗婷心里想到自己以后翻身做主母,眉宇闪现喜悦的神情,抬头已经恢复常态。黄家祖训称:不得让庶出的女人把持家财。主要怕庶出的女儿卑微没担当,间接败坏家产。柳诗婷并不是嫡出的女儿,碍于祖训,她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总惦记财政在手,依照往常例子,把持财政的人被默认为是主母。这主母的荣耀,何其风光?出门多几倍的丫鬟簇拥,面子多好。
& & 她的心思,七姑奶奶怎么会不知道,心中不以为意:我生在黄家,为何没有资格拥有我父母留下的部分财产?倒是你一个外来的,没点担当就获得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瞧不起人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得该得的那份?哼,真是可恶!
& & “大嫂,你怎么不跟家里人商量就把若晨休了呢?”七姑奶奶脸上流露可惜,“你看呀,若晨怀有身子还天天查看账本,管理家财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事,也不能那样对她,传出去,多大的笑话呀?世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家呢!丢了面子,偌大府门,谁承得起?”
& & “七姑奶奶这是责怪我擅自作主张了!”柳诗婷不悦地看着她。府中哪个人不知道柳诗婷对方若晨恨之入骨?她嫁入黄家四十多载,都没有资格拥有财权。方若晨一个农人的女儿,凭什么能支配?这也就算了,方若晨有什么资格管理一切?凭什么不让她娘家人拿银钱去做生意?说他们没个能力,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这股怨气,早就要想发泄,如果不是看在方若晨会生儿子光宗耀祖的份上,早撵人。何至于到今天,方若晨居然生个没用的丫头,白受那么多气。火气更加大,不赶方若晨走,她憋气,日子过不下去。
& & “哪能呀?我这是说理来着,可没说什么呀,大嫂莫要冤枉我的一片好心!”七姑奶奶假装心里委屈,知道争论不能做什么,何况她不过是走个样子,是时候离开,“大嫂,不管怎么样,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出去,恐怕做不得什么,这万一要是闹出个什么好歹,咱们府中名声可不好,我这便去瞧瞧!”脚步急切地往门外走去。
& & “哼,就你会做好人!死了才好呢,死了一了百了!”柳诗婷冷哼,继续喝燕窝,似乎想到什么,放下手中的木匙,“来人,准备准备,我要回娘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 && && && && && &
& & 护城河边,大片梨花印入眼帘,梨花树上结白花,点缀了星光!方若晨望着迷离的丛林,步履沉重,往河岸走去!站立在河岸边眺望苍穹,这一世的消融,谁主沉浮?这一生的眷恋,谁曾在意?
& & 身份啊,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 绣花鞋脏了,裙裾湿了,浑然不觉!
& & 梨花铺面,片片清幽!随风飘落,洒落了一地纤尘。
& & 梨花叶,随水流,渐行渐远!犹如人生漫步的轨迹!
& & 人,为什么要后知后觉?若当初不接受丈夫跟族人的安排,在府门里做个呆傻的人,今天,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 & 帮助丈夫打理家财,也有错吗?
& & 晨曦尚早,河里雾气上涌,云雾遮住脸颊,浸透肌肤,胭脂失色,落了几层迷糊,看不清人样!
& & 若是爹娘知道了自己被休弃?该有多伤心?邻里街坊会怎么看待?承受不住的压力,还不如死了。
& & “哇!”婴儿的啼哭,响彻在风中,飘散的神魂回归,眼眸闪现挣扎的身体晃动脑袋的小家伙,哭得好伤心!
& & 跨出的左脚停在草尖处,自己要死,怎么能强迫她离开这个人世?缩回脚退后几步,在梨花飘洒的时候,快步往回跑,人,不可以妥协,不可以懦弱!这一生,为了女儿,不管日子多么艰难,也要走下去。
& & “什么?护城河?”七姑奶奶听门外小厮汇报,也不回院落,往门外跑去。方若晨死去,自己的计划还怎么实行?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就此失去,顾不得以往的形象,坐上马车大喊着叫车夫赶车。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她却不知道,这一举动,百姓高度赞扬她仁慈、厚道。一个小小的举动,赢得了别人的赞同,值了。
& & 梨花继续开着,鲜艳夺目,让人心花怒放,忍不住心情放松。可是,护城河边,哪里有她的影子?
& & 难道跳下去了?七姑奶奶焦急往河里跑去。
& & “七姑奶奶,她跑开了!”跟踪而来的小厮走了出来,指着远处梨花盛开的地方,那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的梨花全年开放,听说有神灵保佑。那也是方若晨的娘家。
& & 少奶奶那么好的人,落个悲惨的下场,没能逃过命运给她开的玩笑。好人受罪,这世道怎么了?
& & 小厮心中不由自主替方若晨伤怀起来,看到七姑奶奶不断蹙眉,以为她也替方若晨不值,忙劝慰起来,“七姑奶奶莫要着急,依照少奶奶性子,她不会想不开的,小的认为她回娘家了!”
& & 幸好!七姑奶奶松了一口气,吩咐小厮全程跟去,定不能让她死去。
& & 接下来,该怎么做,要好好谋划!
& & 方若晨出了城门,有心尾随的小厮们松一口气,掉转身,快速跑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主子讨赏去。
& & 得到她离得远远的消息。四老爷、六老爷喜形于色,由以黄六爷急躁,说了声,“好,我这就到东城坊下注去,爷今儿有钱了!看他们怎么嘲笑我是穷酸汉!哼!”想着怎么也要把注下大点,争取把过往输的都赢回来。穿了好衣裳,背手开怀一笑,出门风光去。
& & 手中的账本掉在地上,打开页面安静地躺在脚边。
& & 头疼,心烦,焦躁,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黄竹轩轻轻敲自己的额头,心中疑惑,今天到底怎么了?
& & 在外一年多,步伐稳定地做生意,辛劳没有白费,各大城市皆有店铺。做完这次王爷的茶庄生意后,到时,只需把任务交给管事,一切都步上正轨。家里,再也不用担心家财散去的那一天。自己也可以休息一阵子。
& & 俯身捡起账本,书里掉下一张纸,不说,他也知道那是妻子方若晨写给他的,每个月一封,主要叙述家里的开支情况,末尾惯常写上,“夫君出门在外,贱妾不在,望顾惜自个身体!”
& & 简单的一句话,笔尖透露的关心,成了他反复翻看(书信)的习惯。
& & 捡起纸张,端坐桌前,查看一番。才发现,这封信是姑姑写的,上面言辞恳切,先诉说家里情况,委婉地提出花钱如流水,不懂经商只懂玩闹的两个叔叔,又极度赞扬了理家有方的方若晨。
& & 通篇三处“得此妻,三生有幸,失之,定然悔恨!”按照姑姑的性格,不会向自己暗示什么?黄竹轩警钟敲响—难道家里发生什么事情?她,做错了什么?
& & 犹记得新婚夜,屋外星辰灿烂,屋里红烛灼目。端坐的女子,身姿妙曼,那么美好。
& & 曾一度,他卑微地以为一身铜臭味,亵渎了她的美好。
& & 掀开盖头,那双璀璨的眼睛摄入心魂,坚定的笑容嵌入脑海。就是那般静谧的心安,是他想要的。那一刻,他嘴角是掀起的。
& & 本以为平静的人生会引来喜悦,找不到根的他,会想念家的。可是,仅仅是他一厢情愿地想法。
& & 短暂的相处,她连简单的礼仪都不懂,无法融入到大家庭中,他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奢望。
& & 那一刻,他才明白,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女儿,再怎么雕饰,也不能改变以身俱来的俗气!
& & 三夜的缠绵,没有一点新意,他宁可宿在书房,也不愿意去面对一个低俗的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家族那么大,如果不能帮着打理,后院不过是多了一个吃饭的人。
& & 家,还是那样平静,没有一丝地波澜起伏。外出经商,一次挣个够本的宏伟目标,再次缠绕在心头。唯一值得期待的感情,也变得那么平常,为此,他无所期待。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寻求一方净土安浮躁的心。
& & 不见她,却会在远处树丛里遥望,偶尔看到她安静地在院子里的藤蔓前缝补,想到她生长的环境,能有这份淡然,算是不错的。新婚时期,如此冷落地对待她,的确过分了。
& & 本着内疚,他召集族人做个见证,把家里的财权交给她,由七姑奶奶帮着打理。为了让她能帮忙打理家务,他主动教她怎么看账本,她很聪明,一点就通。
& & 最后一次出门,为了让她地位牢固,跟她有肌肤之亲。他觉得,起码为身为丈夫这一点,他做得完美无缺。出门后三个月,便传来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说不上忧喜,仅仅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为子嗣的事情烦恼,娶她,不就是族人担忧他断后吗?
& & 想到这里,他匆忙从书桌抽屉里拿出那一迭信件。一一翻看,她的文笔从最初的稚嫩变为成熟,字里行间,不再粗俗,可见她花费了多少时间在读书上!
& & 细想起来,今天,是她出月子的日子,她,过得怎么样了?再次看那些信件,按理,今天应该送来信件。
& & 传来贴身小厮细问近期家里可有送来信件,得到否定后,屏退小厮,担忧盈满心弦!
& & 从来不把她放在心里的他,第一次感觉到踱着的步子带着烦闷,肩膀上似乎有股力量,想要迸发一双翅膀,扑打身躯,飞回家,仅仅一眼就好,看她是否安然。
& & 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不关心她,谁会关心她?作为一个丈夫,想要给妻子一份安宁的心情,就如信件上她字里行间透露的关切。
& & 人,为什么总是后知后觉?总是在失去后,才有一丝的“心有灵犀”
& && && && && && &
& & “少爷,墨公子来了!”门外小厮轻敲房门,声音轻巧,就怕打扰主子的沉思。除开查看铺子、跟商家谈判,主子喜欢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静静地坐上几个时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 做奴才的,没什么本事,除了阻止别人打扰少爷外,什么也做不了。
& & “让他进来吧!”黄竹轩把信件放在抽屉里,随手取了一本杂记,翻到中间低头假装看书。
& & 墨公子,原名杜墨,一身的本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古玩器械玩耍得熟悉,各行各业颇有涉猎)宁愿行走江湖,做个游荡的文人雅士,也不愿意帮家里打理生意。在坊间行走,总爱跟姑娘们搭讪,一副俊俏的模样引得她们争相吃醋,常常听闻有女人打斗,究其原因是墨公子看多了某人一眼,引起旁人的嫉恨。江郡一带流传的“潇洒公子”指的就是他。
& & “竹轩,心绪不宁,在为郡主的事烦忧吗?”墨公子一进房门,随手扔过去一面丝巾(他可以把丝巾化作武器伤人)第一句便道出黄竹轩烦闷的事情。一看桌上翻到中间的书页,就知道他根本没在用功看书。好朋友彼此了解对方秉性。
& & 说起来江陵郡主,黄竹轩个人觉得还真是够倒霉的。一年前行商路上,无意中救下从京城逃婚出来不慎落水的刁蛮郡主。也不知道哪里不对,救上岸后,她就认定了他是她的男人。一直跟随他,纠缠他,不厌其烦。直到前几个月,王爷回到领地,碰到从江中回来的郡主,怒气冲冲把她领回家去,这才停歇。
& & 听说,王爷封锁一切消息,连夜带她回京。过了不久,传来她出嫁的消息,听说是绑着推上了轿子嫁出去的。
& & 本不欲纠缠,间接地伤害她的感情。这段短暂的相遇,黄竹轩很无奈。
& & “墨兄,你就甭取笑我!”黄竹轩接住丝巾放在桌上,顺势合上杂记,平静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晓,我有家室!(尽管不喜欢,却不能否决)”
& & “有家室,有家室好啊,怎么也好过我这孤家寡人。这辈子,不知道能否有幸遇到她!”墨公子轻轻一笑,家室,这是一份怎么样的责任,说起来,很是沉重。“那个女子,该是多么美好,才入得了你的眼!”想起自己过了弱冠,还是一个人,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好女子,为什么就那么难呢?老爷子早就催他成亲了,总是提起他人的儿子,在他那个年纪,已经是多少个孩子的爹了。
& & 在他的心中,别人的幸福都是很简单的,他的幸福却难以寻觅。
& & “但愿她足够美好!“黄竹轩心中百感交集,用银子买回来的妻子,也只能那样!还能奢望她成为自己的红颜知己?
& & “既然娶了,只要她不曾做过出奇的事,就由着她吧,一个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的疼惜!”杜墨听出他话里的惆怅,同时佩服他为了延续宗族后代,娶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要花费心思保护她。既然娶了,就一辈子过下去吧。惋惜之余莞尔一笑,走过来捡起桌上的丝巾,晃动在手成圆弧漂浮在空中,哈哈一笑,沉浸在自娱自乐中。
& & 跟一个女人成亲,不管多厌恶,都要负起丈夫的责任。自己一定不会随便跟一个女人成亲,那个人,就算不太美丽,起码要懂自己。晃动丝帕,无意中看到门外的梨花,笑容更甚。
& & 折腾了一会手帕,收起,不知道哪里摇出了一把折扇,“唰”地打开,再次落座,此次轻晃扇子,晶亮的眼睛透着笑意,“竹轩,我听闻你家乡‘江南西道\’管辖的辰州有个小郡县,近临河水,生有常年不败的梨花。闲着也是闲着,有空,我想去见识一番!在外许久,你也该回家了。依我看,王爷回京后,依照郡主的性子,他也不放心离开。估计这会儿正求皇上留他老人家一阵子呢。短时间是不会回领地。你也别忙着,收拾收拾回家去吧,替我当个向导也好!”
& & 杜墨一方面是去看梨花,另外一方面是承了自家老爷子的恳切要求,到那边查看商机。按照杜老爷子的心思,是让杜墨找媳妇:听闻那边的女子高洁典雅,没准,心高气傲的杜墨,能遇到一生的眷属。
& & 谁人曾想,这杜墨也是极有性子的,出了江陵府,到南方游荡去,压根不曾把老爷子的嘱咐放在心上!他一直以为,要追寻的那个女子,一定是秉承了江南女子该有的恬静美好。
& & “如今生意难做,族人庞大,我该做的便是仔细把生意做好,家里才不会担忧!墨兄恐怕要独自前行了!”黄竹轩沉思,他说得不无道理,朝中无依傍,跟皇家做生意,并不是那么简单,打理得好,是荣耀,打理不好,是祸患,孰轻孰重,他还是懂的。
& & 不能跟王爷做生意,却可以跟其他人做生意,过段日子,若家中安好,该好好想想去哪里寻找商机好!
& & 没有亲眼瞧见家中情况,怎么知道家里人没有欺骗他?过了不久,便寄来了一封信,上面说到:家里一切安好,安心在外做生意!
& & 他一直找上面的句子,只找到“生有一女”再无其他。他想着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家里没什么事,心就安定。
& & 男儿志在四方,不是吗?
& & “竹轩,这个你大可放心,长这么大,出的门不计其数,难不倒我!”杜墨信心满满地笑道。
& & 今天来,仅仅是来道个别,说上一声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看看天色尚早,出去溜达一阵还能碰上几个姑娘追捧,那种被人敬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 & “慢走,不送!”黄竹轩淡笑,看着他潇洒地离开这里,心中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 杜墨一走,黄竹轩站起来靠近窗边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是家的方向。什么时候,才能抛开一切,让心安在那里。
& & 身为家族兴旺的传递者,生下来的使命便是让家族强大。身不由己,哪里有条件轻松?
& & 他坐在明净的窗台前,轻提水壶,停在半空,眼前杯子空荡荡的。忙着做生意,忙着思考步骤,没有时间休息,多久没喝过茶了?
& & 召唤小厮换上热水,倒一小勺茶叶在杯盏中,倒入热水盖上盖子。每当烦躁,他都会像现在这样泡上一壶茶,闻着茶香静静地享受那份静谧。
& & 端起杯盏喝茶,心口一阵疼痛,手一晃,杯盏落地,洒落了一地的碎屑,恍惚中听到方若晨呢喃,“夫君,你好狠的心,一走就是一年多!”
& & 声音是那样地惆怅,仿佛失去方向的风筝,找不到依靠。
& & 他环顾四周,除了冷寂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 & 声响过于强烈,引门外的得小厮外推门冲了进来,看到场景,即刻上前询问是否有事,得到否认后,才松懈下来。
& & 一整天的晃神,少爷,这是怎么了?三人眼神碰撞,都不知道缘由,在主子的摆手下悄然离开。
& & 方若晨,这是你的心声?黄竹轩蹲在地上,皱眉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并不是想要忽视你,而是生意需要打理,没办法跟你处感情,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 & 人,为什么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因此引来悔恨?
& & “少爷,眼看要下雨,咱们还要去见杜老爷吗?”门外小厮再次进来细细询问。
& & “不用了,墨公子来过了,就不去了!”黄竹轩回过神,继续刚才的账本。
& && && && && && &
& & 天上漂浮淡淡云朵,风吹散了痕迹;前方雾霭弥漫,看不清家的方向;脚下青草疏,每走一步便有草丝没入裙裾,情伤,总是难免惆怅。
& & 回娘家的次数不多也不少,一年短短的五次。每次都经过这条路,从容中泛着喜悦。她喜欢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草木,那么地郁葱,那么地精神。
& & 咫尺可见,都是往日熟悉的影子,为何步履如此沉重?
& & 方若晨抬头看着远处迷糊的“梨花坊”。那个家,因她的回归,会发生怎么样的欢乐哀伤?爹娘是否会接纳一个身份遭到践踏的尘微女儿?记忆中的爹,寡言少语,却疼她到骨子里去,不让她干重活。记忆中的娘,明事理,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地伤害。
& & 世事变迁,她不再是光耀门楣的好女儿,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疼惜她吗?
& & 回去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女人,没有经历过,多少也会了解其中的严重性。
& & 方若晨还小的时候,出嫁三年无子的“啊梨”被夫君休弃。回到村子,乡亲们的唾沫星子满天飞,风言风语环绕在身旁。最终,受不了亲人的背叛、村民的讥笑。身材瘦削的啊梨,生生被逼得跳了河。从那个时候起,她发誓,长大出嫁后,一定不能被夫君休弃回家。不管日子多么煎熬,都要走下去。那时的她,暗下决心找个实在点的男人过一辈子,可以省去好多繁杂事务。
& & 人算不如天算,五十两银子,她嫁给了黄竹轩,一切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认命的她,隐忍了黄府对她的一切责难,哪知道,还是步上了“啊梨”的路子。
& & 停下脚步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儿,如果不回家,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身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承受得起失去?
& & 爹娘在身边,起码没那么痛苦,就算唾沫星子浇在头上,也必须咬紧牙关走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坚定地往家里走去。
& & 往常这个时候,家里的炊烟该升起来,为何没有一丝的雾气往上萦绕呢?
& &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晃动脑袋,抬起头,那一缕炊烟升起。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迟了点!听到河流水,想着要整理一下脸面,省得父母担忧,匆忙走过去,说来也怪,靠近河边,那睡着的婴儿仿佛通灵一般,开始啼哭,那哭声太过悲呛,仿佛生命就在瞬间消失。
& & 女儿,娘没想过要让你离开人世,叹了一口气,方若晨一步一步地退回去。再次抬起步子往前走,每走一步,心中便悲凉一分。
& & 梨花坊,以前叫梨花村,听闻有位文人游逛此地,写下一首诗:坊间皆称梨花好,层层林木白又白,亲见梨花满树枝,香气扑鼻曾又曾。
& & 乡土淳朴,“方”姓人家占了半数。乡亲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简单生活。邻里之间的相处,一如梨花的淡然,淡淡地不比邻村热闹。
& & 他们,偶尔也会为一些小事争闹不休,私下调解不通,村长便会出来主持公道,争吵往往会消失。小打小闹过后,见面又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一副其乐融融的外相。
& & 这些都介于事件足够小的情况下,如果事情足够严重,他们的本性还是会流露出来的。谁家有出息了,就恨不得谁家就此死去,族里分银钱还能分到一点,揣在怀里睡觉定能做个好梦。
& & “哎呀,天色不早了,你们还不回家?”
& & “就回,就回,手上一锄头的事情,趁着天黑定能弄完。”
& & 田埂上,早回家的乡亲们向还在劳作的农人打招呼,简单的问候,浓浓地乡情。
& & 每到春耕秋收,每家每户都在认真地忙碌,赶在老天爷发怒之前做好一切。傍晚回家,先回的村民逢人就喊“他叔,她婶,犁子过半了,归家吧!一辈子守候的田,耕不完的哩。天晚了,山里的野物出山了。”回答的话也千篇一律,“好咧,歇下锄头就挑担了!”
& & 天气还是往常那样明朗,春雨过后,稻谷移植妥当,长势喜人。乡亲们舒了一口气。远远望去,都是绿油油地稻田。一阵清风吹过,拂动在禾苗上,如波浪般层层散去,银色的光带出现在眼前。
& & 乡亲们已经全部回家。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留下背影。
& & 方若晨站在路边,看下边的田,她早该到这里的,只是害怕他们询问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慢慢地走,绣花鞋湿软,脚下早已磨破了。生疼得让人好想哭。眼前,长形阶梯,倾斜地往山下延伸。怎么看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教人心旷神怡。看着那阵势,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吧。
& & 说到丰收,她脑海中闪现一幕幕辛劳下的辉煌。黄家铺子账目清晰,收入丰盈,今年初,依照黄竹轩的意思,休整两间玉器铺子。请族长批上牌匾,叫“和玉坊”与“玉缘楼”从各地进项的玉器,精致又高贵,吸引了很多有钱人光临。钱财也上去了。
& & 这些,本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起前天晚上,她半夜起来替一个紫玉钗做个蝴蝶吊坠。月光下照射的紫色光芒,衬托在手上,浅浅地留下影子,细长好看。她多么开心,想着等他回来,厚着脸皮向他讨要一个。如今,一切,都是奢望了。
& & 要做农妇了吗?长时间未下过地的她,想不起最初插秧的片段。这让她很溃败:难道真的是退化了农人的本质?那怎么能行?白吃饭,只会让爹娘嫌弃。
& & 想来想去整理不出思绪,抬起步子往前走。刚走几步,又害怕农人突然返回,看到她,落下尴尬。脚步停滞,想着该不该回家?转身要离开。想到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很难生存下去,又回身。
& & 再往前走就是村长的家了!二伯娘与村长挨得近,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就她那大嘴巴,一定会闹得全部人都知道。
& & 方若晨躲在大树后急躁地等待夜幕的完全降临。
& && && && && && &
& & 天色还早,农人们回到自个家里,放下手中的东西,提上水桶,到祠堂的井里挑水,用在第二天的洗漱上。这里,濒临河流,近流水的村民,用竹管把河水接到家里,源源不断地流水足以供应日常的用度。到祠堂取水,除了井水特别甜。再者,就是想跟人聊聊天,了解别人的难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当然,妇女居多数,都是聊八卦的。
& & “咱们这里呀,姑娘都是美貌的,大了好烧香,省事多了!”
& & “可不是,都养成光鲜亮丽的主,等着城里的公子哥来挑呢!”
& & “谁叫咱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呢!”
& & 嘻嘻哈哈地笑声传来,人的心情也相对应变得好一点。她们也就这点愉悦点子了。打好了水,几个人也不着急回家,坐在井口边,闲聊起来,说的都是重复的简单。
& & “咦,那不是方家二媳妇与四媳妇?站在榕树下睁大眼睛斗鸡眼呢!”
& & 眼尖的一位婶子,看到前边气势汹汹互相看彼此的两个女人。众人一听,纷纷站起来,水也不管了,走向那边,瞧热闹要紧。
& & 方若晨的父亲有三个兄弟。梨花坊有四个兄弟的人很少,所以他们是典范,大家喜欢以“方家XX”命名他们。
& & 方若晨的父亲,名叫方禾,在家中排行老三,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认几个字,偶尔替村人写信,人缘不算太差。
& & 大伯方田,人还可以,兄弟们发生什么事情,说是他去调解,其实不过是摆个老大的身份出现,什么作用也没有。其妻孙稻,性子木讷,生了四个女儿。大女儿方如珠跟二女儿方如燕已经出嫁。三女儿方如月四女儿方如叶尚小。在家中帮忙,没有生下儿子是方孙氏一生的痛。
& & 二伯方土跟其妻李春芳,成天想着钱财,总想霸占兄弟们的财产,趁他们不留意,从兄弟家拿走了一些东西藏在家里。整天想钱想疯了,连两个儿子取名都带财:大儿子叫方有财,小儿子名方有钱。取的名字应景,两个儿子却不爱钱,完全没有秉承他们的心思,这也是他们纳闷的地方。
& & 小叔方苗最实在,过自己的日子,不跟人攀比,他的妻子高香,人好,却喜欢争取一点利益。生有一个女儿方盼儿,如今,他们就等着送子娘娘某天显灵赐下一个麒麟儿。
& & “二嫂,村里村外,谁不知道当年族长一说分家产,你一个箭步就把家里最好的田给抢了去。老头子还在那会,你明里暗里巴结,想多得一点田地。这些过去了也就算罢。老头子死去那会儿,你是上前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趴在自家墙垣上像个遇到猫的老鼠,葬礼钱你不出一毫,分家倒分到最好,现在还要抢占我家上游的三步远的田,你安得什么心?你缺德不缺德?”
& & 往城里方向的村路上,方家四媳妇方高氏扯着嗓子对对边把锄头放在脚边的二媳妇方李氏嚷嚷。
& & 方李氏锄头一扔,捋捋袖子指着四媳妇的脑袋就往前推,嘴里骂骂咧咧。“安得什么心?哼?我天大的委屈!我说老四家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霸占了你家的三步远的地?村里村外谁不知道你老四家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不过是,下个锄头试试,你远远看着就说我要占个便宜?谁家买了个新锄头,不试试锋芒尖不尖、利不利?我冤不冤?冤不冤?我家那三亩九分旮旯山里的田,种不出个种喂不了猪,拔不出萝卜摘不了果子,饿了上顿饥了下顿,两儿子身体那么弱,哪像你家一个女儿家生得壮实?按理说,最得意的是你老四家的,仗着最小占了最大的便宜。”
& & “呸,藏着好东西可怜兮兮,全村人谁不知道你总是花枝招展地展露穷相,吃好的穿好的,骗谁个人?”方高氏一听,很是恼火,怎么就忘了跟她吵架,总是说不过她。
& & “就你老四家的会说话。”方李氏撇舌,劳作一天,累了,才不跟她一般见识。
& & 她们的争吵,引得除了打水的妇女外,还有刚从屋里走出来的乡亲们,他们听到声响,一时好奇,快速地上来围观。
& & 方家二媳妇跟四媳妇,向来不合,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 & 妯娌之间吵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兄弟间可都是连着根的树木,吵吵就过去了。村民并不认为这是有伤文雅的事情。
& & “睁眼说瞎话,当咱是水捏的?”四媳妇还想说些什么,手被方苗抓住,扯到他身后朝着她怒吼,“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 & 方苗,是个木匠,农闲的时候,就到城里木匠铺做工。
& & “你朝我吼有什么用?有本事就保护好咱们家的田地,免得那些没脸的人夺了去!”高香指着他生气,自家男人不争气,自己怎么争取都没有用。
& & 方苗一瞪,她顿时没有了眼色,乖乖地站着不屑地看着满眼挑衅神情的二嫂。没生下儿子,同样是她一生的痛。
& & “老四,没凭没据就冤枉我要霸占你家三步远的地。你媳妇眼睛长在脑壳外,穿过头发看大树,哪有准的?你也不想想,那丁点的地能做什么?你给我,我还不要呢!带回去管教一番,省得外人以为我们妯娌不和呢!”李春芳嘴巴一张,听着的人就想笑。
& & “你!”高香听着怒火中烧,眼珠子瞪得老大,恨不得把李春芳就此扒了皮。
& & 乡亲们越来越多,都往这里凑热闹,劝架吧,记起之前挨打,又站在一边,不劝吧,都是乡里,说不过去,正左右为难。
& & “你跟我回家去,少在这里丢人!”
& & 方苗扯着媳妇的手回家去了,他最讨厌别人瞧自个的热闹,宁愿躲避也不要跟不讲道理的二嫂正面冲突。短暂的围观散开,乡里人带自家的劳作工具回家去了。
& & 傍晚,乡亲们都回家去了,村外大树后藏着的方若晨移步出来,左右巡视一番,步伐沉重地往村里较为僻静靠近山的地方走去。
& & 刚走到村长家门外,一声狗吠吓得她胆战心惊地往前跑。老一辈曾说过,狗吠的方向,就有脏东西跟随,谁不幸沾染上,就要倒霉一辈子,躲都躲不掉。容易遇上那些东西的,是身份不详或没有担当的废物。她如今也是个不详之人,能不怕吗?
& & 正赶上村民们正在院子里吃饭,她每看到一家开着院门的人家,小心谨慎地躲在一边左右巡视,找准时机,快速跑过去。
& & “咦,那个人是?”
& & 一晃而过的身影,吸引不少村民的留意。他们走出来看,黑夜的影子笼罩大地,前边模糊不清,看不清走过的人是谁。没有人想多,都开心地吃饭。
& && && && && && &
& & “老头子,我这右眼跳得厉害,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邱和月放下手中的柴杆,走到外边正在戳绳子做农具的方禾面前,揉揉眼睛。嘴里还念叨“这跳动得厉害,该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小山村,到底有什么事呢?”
& & 外人都说有个有钱的女婿,还在操劳田里的事情,忙碌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他们闲不下来,金银财宝,总有用完的一天,把持好手艺才是关键。
& & 想到城里的女儿,做月子都没去看她,心中愧疚不已。作为农妇,最怕踏入大户人家,手脚无措,丢了女儿的面子遭人嫌弃就不好了!
& & “这小乡村,太阳常年东升西落的,能有什么事发生!”放下手中的活,方禾站起来靠近她,擦擦手,轻轻地捏起她的眼皮翻看,一点东西都没有,轻轻吹了吹,在她眼泪留下来后,才放开,继续蹲坐在树下继续刚才的动作。
& & 女儿嫁给有钱人,他们高兴过,她那么漂亮,就应该得到别人羡慕的姻缘。高兴后,留下的也只有感慨,那么好的一个女儿,嫁给大户人家,什么礼俗都要守,相当于卖了!
& & “老头子,若晨做月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照顾她?眼看着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如何!”方邱氏弯腰轻轻锤打膝盖,年轻的时候,经常不注意身体,导致小病痛经常出现,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 & 今天,从早上开始,她都在想女儿跟外孙女,身体萎顿,一点精神都没有。
& & “大户人家,规矩甚多,你一个乡下婆子,不懂俗世,人情不练达,平白给若晨添麻烦!去做甚么?”方禾没有抬头,他也想见女儿,可那家人不屑的眼神让人心里不舒服。
& & 嫁个女儿,人在内阁,见不到脸面,等于失去了。好在女儿常派人送上一些银子帮扶家里,不然,真以为女儿卖掉了。
& & “能添什么麻烦?”方邱氏小声说,回去厨房忙碌去。女儿嫁给了大户人家,那也是自己辛苦生下来养大的,怎么就不能见了?当初若不是情不得已,也不至于嫁给黄家。黄家有什么好,家族大,家婆又苛刻,哪里有自家轻松?不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真想长一双翅膀飞去看看。
& & 当初若不是我这病,我家闺女就能嫁给心仪人。她的男人出门不在家,家婆嫌弃,内宅复杂,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艰难。明天,进城看她吧。想清楚后,方禾停下手中的活,打定主意后,坚定地看着绳子,手中加快了速度,赶在明早编织好,跟先前的篮子一起卖了。若晨送来的那些钱,自己一点都没用,藏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还给她。内宅要打点的人太多,需要收买人心才能站稳脚步,若晨用得也多了,下次她回来,可不能再接受她送来的钱。
& & 夫妻两心中转过千万种思绪,怎么都觉得是自己亏待了女儿。
& & 家就在眼前,还是以前一样平淡,她一直想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只是,他们习惯了以往的生活,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 & 方若晨的脚步,多次抬起放下,抬起又放下,经过刚才的惶恐,她已经耗尽了力气,最害怕的是见到父母。他们责备的神情,那会深深映入心房,无法呼吸。
& & 千回百转,种种猜测在脑中闪过一遍,最差的结果,无非是被赶出家门,到别的地方生存。可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 & 晚儿醒了,没有哭,晃动脑袋,使劲睁着眼睛,想看周围。
& & 为了让她不至于漂泊在外,必须安顿在这里,才能度过一个完整的童年,愉快地长大。这里,方若晨度过一个愉快的童年。因为这点,她相信女儿也能快乐地成长。
& & “爹!娘!”方若晨还是抬起脚步出现在门里,扑通跪倒在地,想到名声毁了,连累父母,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再也承受不起打击,悲戚过重,晕了过去,婴儿啼哭声惊扰了邻居。
& & “若晨,你怎么了!”看到她跌倒大惊失色,方禾扔下手中的活计,快速冲过去。里边听到声音的方邱氏赶紧走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儿,惊诧地冲过去,从丈夫手中接过她,仔细地拍打女儿的脸,想让她清醒过来,她怀里的婴孩暂时安全,也没精力去理会。
& & 风吹衣袖,飘动下,带出了那张纸张,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地上,仔细一看,还有揉过的印痕,那是方若晨在路上,多次想要扔掉的见证。
& & “休……书……”醒目的字,刚劲的笔法,刺痛眼眸,方禾颤抖地捡起它。嘴里念念叨叨的,天都塌下来了!
& & 黄家有新妇方若晨,目中无人把财管,无德无才不贤良……休弃原因简单。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明确地说明她有过错。不管冤枉不冤枉,她都必须接受。
& & “休书?”方邱氏把女儿移向方禾,待她稳定,抢过纸张,细瞧,全身颤抖。
& & 说休弃就休弃,怎么会有这样蛮横的家婆?真当农家的女儿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拳头不自觉握紧,想去黄家讨个公道,站起来往外走。方禾怒斥、婴儿啼哭下,她停下脚步,回转过来,一切缘由都不知晓就去闹事,恐怕不妥。
& & 刚把方若晨带到房里盖上被子。门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 & “老三,是若晨回来了么?怎么把门关严实了?”
& & 李春芳大嗓门地朝里边喊,一听到村里人说看到方若晨回来,想着有银钱可拿,饭也不吃了,吩咐方土准备好罐子等着藏银子,风风火火出门,碰到了尚不知情的高香,冷哼一声扭着身体来了。路上遇到很多乡亲们往这边走,生怕被分了钱财,加快了步子,赶在他们面前进了院子,进来就关上了院门。
& & 门外的声音让方邱氏顿时乱了阵脚。
& & 乡亲们迟早要知道,纸包不住火,传开后,女儿名声毁了,带个女儿,怎么存活?可恶黄家,平白无故为何要这样对若晨?
& && && && && && &
& & “若晨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伙儿过来看看她,她又不会少了什么……”院门里,李春芳的声音很大,几里外都可以听到。她如此焦急地来,是想趁没人的时候挑最好的东西,拿多点。
& & 门外百姓吵嚷,没人赞同她的做法。
& & 他们之所以那么快速知道方若晨回来,无非是听到这边婴儿的啼哭,想到今天是她的女儿满月,回娘家看望爹娘也是合情合理的。加上朦胧的背影,断然不会错的。
& & 距离上次,整整五个月,她都没有回娘家,村里人左等右盼的,就是为了今天。
& & 敲门声继续响亮,趁着空挡,村民们互相瞧瞧左右的人:不是带斗笠就是带簸箕,更有甚者,连家里的水桶都带来了。
& & 都是来拿东西的,大家心知肚明。
& & 方若晨每次回来,除了给他们银子外,还会给城里带来的吃食,满满当当的两个箱子,都是给乡亲们带的吃的,前几次,他们没有带东西盛,只能用衣服袖子盛点,看着别人那么多,心里不好受。这一次,怎么也要捞个够本。
& & 一次两次会觉得不好意思,三次四次就觉得理所当然。人就是这样贪心。
& & 屋子里,听到声响的夫妻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安静地躺着的方若晨,好端端地,怎么会被休弃呢?难道真的是信上说的那样可恶吗?忤逆婆婆,那可是最大的罪过,理应放在猪笼里扔进河里漂走。他们没有那么做,而是放她回家,整件事,怎么想都破绽百出。
& & 夫妻也不是懵懂的人,知道这可能是女儿的冤案,可是,农人怎么斗得过家财万贯的黄家呢?事情摆在眼前,只能打落牙齿拌着苦水往肚子里咽。
& & 本以为嫁到城里的女儿可以顺风顺水过上安稳的生活,哪知道她的命可真苦,一个孤苦的女人,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夫妻没点能力,除了替她落泪外,一点忙都帮不上。
& & 伤心归伤心,还是要跟乡亲们打声招呼。
& & “二嫂,你怎么来了?”打开房门,邱和月走了出来,推着想进门探个究竟的李春芳往外走。
& & 这个二嫂,大嗓门、贪小便宜,总想着能从兄弟们那里捞点东西添补家用。她家也不穷呀,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掉在钱眼里出不来了。
& & “三弟妹,若晨回来,我得进去看看。”扯开邱和月,李春芳绣帕一甩,温和的伯母形象显现,轻悠悠地往门里跑去,小声嘀咕,“断的藕连着丝,不知会一声,算是什么亲戚?”
& & 谁想跟你成亲戚?听完她的话,邱和月心中愤恨,一个不稳,身体前倾,差点摔倒。回过神,她已经要推门,赶紧冲过来拦在门上。
& & “二嫂,若晨刚回来,累了,正歇着呢,你就莫要去烦扰她!”
& & 李春芳推开房门,刚想进去,迎面而来的是方禾的脸孔,他的目光锐利,冷冷地扫视李春芳。他老实却不傻,这二嫂,有名的大嘴巴,可以把一切东西传的神乎其神。
& & 趁着乡亲们还不知道女儿的事情,得赶紧想办法挽救。
& & “李春芳,拿了东西,你就得离开,可千万别多拿了,我们对你不客气。”
& & “开门!”
& & 门外村民拍门的频率增大,力气也增大。门居然纹丝不动,一点晃动的迹象都没有。
& & 这扇门,是黄竹轩命人休整的。按理来说,村民的家门都是用栅栏代替的,哪有那么风光。说起来,还得归功于黄竹轩。黄家财大气粗,他对待妻子的娘家人还是不错的,每每在信件告诉她,回娘家的时候,从账上划过二百两银子添置东西运回去。那次回门的时候,他看到院子里的栅栏,怎么看怎么寒酸,第二天就休整院子,把周围的篱笆全部换成砖块,安上一扇大门。整个村子,就这家人有一所城里人的院子,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恨不得女婿是自己的。
& & 他的做法,方若晨反对,被他沉默的眼神反驳了去。正因为有他的首肯,她才会带那么多东西回家,黄家人也不敢说什么。
& & 起初,她觉得拿着黄家人的东西馈赠娘家人,心里过意不去。但每个人都热情地迎接她,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心里一度欣喜自己嫁了个好丈夫。
& & 门外的声音没能撼动李春芳的内疚,她瞧了瞧大门,心中暗想,你们就好好地等着吧,等我拿走最珍贵的东西,再让你们哄抢。
& & “若晨累了就该歇息,许久不见她,怪想念,我在这里等她醒来!”李春芳推开邱和月,冷哼一声到旁边的井台边,抬脚放在旁边的洗衣板上,绣花鞋上的泥土沾染在洁净的木板上。
& & 无视夫妻怒气的眼神,她弯腰拍拍裤管上的尘土,双手顺势扯褶皱的布料,装穷装可怜,假哭乱说话,每次都能博得方若晨的同情,这次,想必也不意外。
& & “天不下雨,地不增泥,风不吹,树不长,没有干枯的枝干捡不到柴火烧不了饭。竹笋吃完没竹砍,藤萝又不多,做不了箩筐。县城路长,没有骡子跟马,粮食一年比一年难养,日子一天比一天困苦。唉,青天白日都艰难,还不定哪天有天灾,那可真要带着两个孩子去讨饭了。穷乡僻壤,光靠三亩九分的旮旯地,日子真真是没法过下去了……”
& & 睁眼说瞎话,还不是一般地混话。谁不知道她家的田接近河流,取水方便,阳光充足,每年都比其他人多收一两担稻谷。
& & 门外贴着门的庄稼汉,听到她这么说,狠狠地呸了一声,跟这样没皮的人同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 & “李春芳,你赶紧出门来,放我们进去。”
& & 李春芳走到方若晨房门外,不间断地擦擦眼角不曾留下的泪水,多次大声诉说悲惨的生活。一想到方若晨醒来,听到这段话,同情心一重,银钱加重,多好的事。她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 & 说着说着,她居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两个儿子到现在还没娶媳妇,还不是家里穷,人家姑娘看不上。希望方若晨照拂堂兄弟。
& && && && && && &
& & 李春芳的说词,很不厚道。门外传来嗤笑声。她儿子的婚事,还不是她一手把持害的。
& & 你爱唱歌自个唱去。邱和月摇头向门走去。
& & 李春芳瞧见她走的方向,顿时明白她要去开门,暗想外边的人进来了,还能多捞点吗?心道糟糕,快速冲上前阻止她开门。
& & “二嫂,你这是干什么?”邱和月把她推到一边,瞪了瞪她,伸手要去拿关门的木棍。
& & 被推的李春芳心中不痛快,却没表现出来,冲过来再次拦住她,没理也说出一些道理。“门外人多,进门声大,若晨听到就会醒来,好不容易歇下,被吵醒心情该多糟糕!”说起来,就是不想让别人多得一些东西。
& & 她一直以为,这次方若晨回来,也会像以前一样带好多的东西,悔恨自己太早回家,早知道她会回来,就该在村口停一会儿,也好帮着打个下手帮着推东西,趁机拿几件轻便的藏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哪需要这样耗费精力。
& & 坐在凳子上,方禾继续刚才的箩筐编制。手中的速度不减,脑袋也在运转:女儿被休,多半是自己害的,一边编制一边想要怎么安慰她。
& & 不管结果多么糟糕,迟早要面对现实。邱和月手快地把李春芳搬到一边,在她缓过来之前打开了大门。
& & 这一开,外边的人蜂拥而至,谄媚地向邱和月问好。
& & “方三嫂子好!”
& & “方家三媳妇好!”
& & 乡亲们进来瞧热闹,顺带一颗“得到一点稀罕物”的心的举动,让邱和月很是反感。看到他们手中的装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热情地迎接他们进院子。
& & “乡亲们,若晨累了,歇下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明儿再来!”说这话是李春芳,她张开双手拦住大家的去处,甩着手帕,驱赶村民出去,巴不得大家回去,这才趁了她的心。
& & “方土媳妇,推推搡搡,你想干什么呀?我们来看若晨,你瞎着急什么呢?难道你想独吞我们那份?”
& & 都是来得好处的,谁想落后?妇女姑娘们反推李春芳,直接把她推到墙角边去才把罢休。
& & “全村人都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以往你就多次从若晨给我们的礼物中抽取一些小物什,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 & “这次,怎么也不会让你得逞了!”
& & 她们说得并没有错,方若晨送给每家的礼物都是成双的。她们拿回家后,发现总是有一两件东西是落单的。琢磨着,总是想不明白。无意中看到方土家有那东西,妇女们雨天围着祠堂闲聊说事,便把看到李春芳的小动作说了出来,一对撞,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
& & 李春芳在村人的眼里,名声算是臭的。乡亲们明里不说,暗地里可恨死他们一家了。
& & “怎么说话的你们?我,我哪里得了什么好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贵重物品一样都没有。可千万别死鱼眼瞪说瞎话。冤枉了我,我,我告到村长那去,让他替我做主。”李春芳死要面子,怎么也不承认她们说得是实情。
& & 乡亲们嗤笑,死鱼眼瞪,怎么翻腾都是老样子。说的不正是她自己。再次感慨跟这样的人在一个坊里生活,真是倒霉透顶。
& & 乡亲们说的话太过直白了当,邱和月看向方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 “好了,大家都不要吵闹了。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无奈归无奈,邱和月还是走过去劝解。他们的心思,邱和月怎么会不懂?如今只等着女儿醒来,其他的,根本就想不了。
& & 看在邱和月的面上,大家重新回到院落里,对着房门瞧个起劲,真想看出里边摆了多少个箱子。
& & 上次方若晨回来,带回的可是满满当当三个大箱子,都是给乡亲们的礼物。这次,最少也跟上次一样。
& & 这大户人家,真是阔绰,随便出手,就够自己一年的开支。她要是多回几次,日子也就跟着上去了。到时候,也到城里见识一番。最好买套小院子,雇佣几个丫头小厮,圈养一大笼子的小猪仔,年末换银子……美好的愿望在乡亲们的脑海中巡回又演出。多少个夜晚,每对夫妻在被笼里做着同样的梦?
& & 邱和月走到方禾的面前,蹲下帮他戳绳子,除了沉默,还能做什么呢?
& & 等了很久,房门还是安静地关着,一只蚊子都没有飞出来。按照以往,乡亲们这样等,等上一小会儿,会有丫头走出来分发礼物。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生什么事了?目光最终集中在那边安静做事的夫妻身上,想要问个明白,又怕多问了一句害自己得少了利益。他们早听说大户人家的性子奇特,你越是急切,越得不到他们的赏赐。
& & 看他们沉默,乡亲们多次欲言又止,也不敢上前询问,瞧着里屋的眼睛越发晶亮,时间往后推,意味着方若晨醒来的时辰越来越接近,自己得到银钱也越来越快速。方若晨一向警醒,大家都知道。
& &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明天还要干活,休息不好,怨气就会有。邱和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以后,乡亲们嘴碎,指不定会说出什么东西。
& & “老头子,赶快想个办法!”手上的活没有停,邱和月小声地提醒方禾,“眼看着若晨就要醒过来,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悲伤难过了,什么也不说,只会流泪。他们得不到礼物,一时半会是回去了。可进城的人多了去,黄家是大户人家,休妻这种事情,能瞒多久?城里回来传扬,咱们若晨的名声还能保持?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 & “名声迟早要坏。都这样了,叫他们回去又能怎么样?一切等若晨醒过来再说。”他一个乡野农夫,什么智慧都没有,怎么能想到计策?因自己的无能,方禾闷闷地抬眼扫视一下她们,都是一**等着捞好处的人。
& &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许他们良心发现,不会说些什么呢?
& & 当年,“啊梨”的教训还不够惨痛?这个大胆的猜测,很快就消失在脑海。
& & 她的兄弟邱丰耀接那对儿女去了,过两天才回来。方家兄弟大的总是在自己家里不出门,第二的又心思诡异,小的在城里做木匠,哪个都靠不住。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真是烦恼。邱和月叹了一口气。
& && && && && && &
& & “二嫂,你要干嘛去?”高香拦住了往屋里走的李春芳。
& & 她来得晚,进门,就看到一大**人在院子里,气氛诡异,也不敢多嘴,悄悄走到人**中,小声地询问旁边的人。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方若晨分发礼物,心里激动,安静地等着。站着眼尖地看到李春芳要推门进去,白天被她打压的委屈变成怒气,冲上去拦住了她。
& & “四弟妹,我去看看若晨,你着急什么呀!”李春芳眼神一转,退了回来。眼神看了周围的人,那都是什么眼神?不就进去看一下嘛,至于像仇敌一样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 & 她要是进去了,好东西绝对被她拿光。看到她回到原位,乡亲们才松了一口气。
& & 梦里的场景,仍然在黄家跟七姑奶奶一起整顿家事,每天晚上都在窗前观看漆黑的夜,无数次憧憬睁开眼睛后,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轻轻地说一声,“娘子”尽管是她的奢望,她还是经常闭上眼睛,想象着睁开眼睛的惊喜。
& & “我要走了!”
& & “夫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写信,妾身一定会做到的。”
& & 离别的时候,他亲自到房间里平淡地跟她说了一句,她却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多少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 & 亲自送他到门外,跟在他背后,看着他走上马车,伸出的手,多想抓住他的,可他连回头都没有留给她,匆忙地离开了。
& & 一年多的守活寡,她怨恨过的,想到她是他用银子买的,配不上他,心里好受多了,安分守己地坐好自己的本分。
& & 她一直不明白,生意就那么重要吗?连家都不想回了。
& & “夫君……。”
& & 梦中,又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不能在他回来的时候迎上去,心里就很疼,很疼,仿佛有把刀子刺入心房,痛得只留下血液。
& & 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本就脏乱的脸庞,形成了一条干涸的水迹。
& & 怎么会这么悲惨?连心中的爱都没有说出来;怎么会这么心痛,连想要好好照顾他的机会都没有。
& & 猛然地,她从梦中惊醒,茫然的眼睛,寻找着归宿。当看到旁边安睡的女儿,她眼里才有一点活的迹象,爬起来,轻轻地抱起她,脸颊贴上她的。
& & “三弟妹,你就让我进去看看若晨怎么样了!”李春芳刚想走进去,就被那边的邱和月快速地挡住去路。
& & 门外怎么那么吵?方若晨捂着疼痛的额头,把睡着的女儿抱到自己的右边,替她盖好被子,身形不稳地走出来。
& & “吱呀!”门一开,一束光芒照射进来,夜已经黑透了,外边的乡亲们拿起了火把。
& & “若晨出来了……”她的出现,无疑让乡亲们喜形于色。
& & 好几个妇女,走上前去,亲切地嘘寒问暖。
& & 看着她们谄媚的神态,往常乡亲们并没有表现多急切,想到黄府中发生过的事情,方若晨一时之间觉得很闹心。方禾跟方邱氏担忧地看着她。
& & 李春芳首先冲进屋子里,巡视一周,除了空空荡荡的房子外,什么东西都没有。赶紧跑出来,想要问清楚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扶着方若晨的手有点颤抖,心中暗想,这次不会什么也没有带吧,这样怎么行?怎么也要弄点银子才回家去。
& & 很多人都看到了屋里的情况,心中疙瘩一下。
& & 方禾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人**散开一条道路。他从李春芳的手中扶过方若晨,威严地说道。“乡亲们,天晚了,明天还要早起,都回去吧!”
& & “这?”今天是没什么礼物可拿了,失望之余,乡亲们也没什么怨言。一时半会忘记了带礼,也是正常的,总不能贪别人的钱财。
& & “你肯定不想大家知道若晨发生什么事了!”
& & 一声高扬的男声传来,正要出门的乡亲们抬头一看,村里常去城里走生意的货郎林三郎放下货担走了进来。
& & 林三郎是个虚荣的人,总喜欢在大家面前谈论城里的事情,以此博得“有见识”这个好名声。回来的时候,在茶馆里坐上一小会儿,就听到百姓谈论说黄家休了方若晨。细细打听,他们说得不明不白。挑起货担,到城门边接放牛车的地方取了牛车,快速回来了。回来后,听到路边走的男人谈论方若晨在家,自家婆娘去方家的事情。连家都没来得急回,就往这边来了,刚来就听到她们要离开,一时激动,想把这等大事告诉大家。
& & “林三郎,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方邱氏的手一抖,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 & “方三婶子,恐怕你还不知道若晨被休的消息吧!”林三郎并没有想那么多,一心想把此等大事告诉大家,“城里都闹翻了,我听说若晨跪在黄府外好长时间了,黄府一个人都没有出来看她……。不信,明天有人进城了,打听打听,看是不是我说得那样。”加油添醋把听到的说出来。
& & 她被休了!这意味着以后每年会少不少银子收入。多大的一棵摇钱树就这样没了!李春芳心中闷恨。瞧着方若晨,责备她怎么不做好自己的本分?干嘛要被休?
& &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休?肯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方若晨,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做事也大胆,做出什么坏事,也不是不可能。乡亲们看方若晨的眼神都不一样。凑前的身体像见了瘟疫般快速跳开,离她远远的。
& & “我们‘梨花坊\’的好名声都被你败坏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不知道是谁,声音响亮地打断小声议论的人**。
& & 有了开头,就有后续,她们纷纷说她的坏话。“真想不到啊,咱们‘梨花坊\’又多了一个弃妇,祖宗要是听到了,那该多生气?”
& & “大家说说看,该如何对待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 & “浸猪笼!”
& & “绑进山里喂野狼!”
& & “卖到窑子里去!”
& & “叫她像啊梨一样跳河谢罪!”
& & 一时之间,种种狠话语飘荡在耳边,诚如当年对待啊梨。那声音犹如削尖的竹枝,拉开弓弦射向她,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有人还抓起地上的泥沙,扔向她。
& & 声音很难听,响彻在云层,掀起了梨花叶落。
& && && && && && &
& & “乡亲们,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邱和月把方若晨放在自己的背后,声音凄切地恳求大家。
& & “方禾,你们夫妻教出的好女儿,真是好女儿呀!”
& & “不能纵容这样失脸面的女人,走,把她拉到祠堂公审!”
& & 接着,便有几个粗壮的妇女上前来抓方若晨。
& &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高香拦住他们的去向,恼怒地说道,“你们这是要逼死若晨吗?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没准若晨是被冤枉的呢?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这样对她,正当吗?”
& & “方四媳妇,你莫要包庇她。乡亲们,把她抓起来再说。”
& & “不要推我娘!”向来懦弱的方盼儿在高香被人推一下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把那个妇女推开。
& & 一个一个手指漫天晃动,恨不得把她推入河里淹了以此掩埋坏名声。惯常的和颜悦色转瞬间变成了满嘴恶语,犹如冬日的飞雪覆盖了心间,每说一句,便增高了一寸积雪,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
& & 高香、方禾夫妻挡着冲上来的妇女,不让她们靠近方若晨。你推我搡,骂骂咧咧,抓衣裳拽头发,场面异常激动,势必要发生一场争斗。
& & “你们,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林三郎的初衷并不是要害死方若晨,此时他,因为个子小,被人推在外边,除了在人**外大喊大叫,一点忙都帮不上。
& & 方若晨从小大大,在大家眼中都是有主见、善良又纯粹的好孩子。想不到,犯了不算错的事,他们会这样怒焰的火苗嚯嚯地烧着,炽热得就要把人变成火炭。
& & 一直夸奖自己的众人,一下子瞧不起自己。一股心痛,又一股心伤,犹如瀑布倾泻而下,倾注在方若晨的心里。涌动的泉流撞击着心膛,窒息的茫然。她呆立在婶母跟父母的背后,任由那些女人上前抓她胳膊、推她。
& & “娘,我怕!”人**中,偶有小孩子躲在母亲背后,想看又不敢看前面。
& & “乖,别怕,再看一会娘就带你回家!”做母亲的总会把孩子抱住,蒙上他们的眼睛。
& & 咒骂声仍然继续。把他们家祖宗八代都交代了一遍。
& & “二嫂,人家骂咱们的祖先,你怎么还愣在那里不说话呀,老爷子在的时候,可是最疼你们家呀!”高香看到角落边坐着的李春芳,气不打一处来,她平时不是伶牙俐齿地的吗?遇到兄弟被欺压,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 & 李春芳一直都不想管闲事,这会儿被高香点了名,想到刚才她们说的话,真的有点气愤,又看到一直不出声的方若晨,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看在她曾照顾自己的份上,她走上来,从背后扯开那几个胆大的妇女,往后推。她有个特点,就是力气特别大。
& & “你们祖宗脚跌地,今晚出现在你们家。你们的稻田没水,禾苗干枯死去;你们种啥缺啥,生啥变傻,出门撞墙,进门跌倒……。”
& & “方李氏,你的嘴巴怎么那么毒?”
& & “我嘴巴毒?我嘴巴哪里毒了?我说的话应验了?”
& & “你……。”
& & 李春芳的一阵呛语,把那些妇女推到原来的位置上,鉴于她的嘴巴厉害,没人敢上前了。站在原地指指点点。
& & 方若晨想起在黄家的日子,每一天都接受家婆的责备跟厌恶,如若不是怀有身孕,恐怕再也被找个借口赶出黄家!过往,犹如刀刺,涌动在心头。抬起头,那是天边吗?为什么眼睛会晦涩不明,看不出天空的样子?
& & 夫君,你为何要把我置放在不安全的位置上?想起成亲第一晚,他掀开盖头看向自己眼中的惊艳,而自己,看到他刚毅的脸,心中不知道多雀跃。
& & 那一眼的悸动,心中便有了“相随一世”的想法。为了让他安心出外经商。无数个夜晚,认真地看他留下的账本笔记,从中学习商道。每当家婆兄弟或四老爷、六老爷想要拿银钱,小心谨慎查证,得罪了家婆惹恼了两位老爷。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让他安心?
& & 他在外边,可知道自己在府中受罪?
& & 满院子的责备声,嘈杂中残留方禾夫妻的劝解,空气中带着的回忆,一点一滴地销蚀灵魂,让人生不如死。方若晨被压得喘不过气。
& & 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过错,为何要把错误放在自己身上?爱一个人,为他做一切,有错吗?
& & 造成今天这被指指点点的局面,说起来也是之前种下的因得的果。以往回娘家,每次都会分发礼物给各个家庭,“人心不足蛇吞象”
& & 次数多了,大家觉得她带礼物回来理所当然,没有带就是失责。又碰上被休弃这种大事,得不到好处因此中伤她缓解心中的不满,落井也算是情理之中。
& & “乡亲们,我女儿嫁给黄家做新妇,完全是因为我家老头子的病啊!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她一点嫁妆都没有就嫁过去了,如今她被嫌弃给休了回来,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求你们行行好,不要对她指指点点,言语会把她逼死的!会把她逼死的呀!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口出怒言,看在她出嫁之前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份上,不要指责她,不要嘲笑她。被休弃的是她,她比大家更加难过(你们没有得到银子,一时难过,她是一辈子难过)不要伤害她那颗已经破碎的心。求你们答应!”最终,方邱氏扶着摇摇欲坠的方若晨,把她轻轻放在门边,跪倒在地上,拼命地对着围观指责的人磕头!
& & 她这一跪,便让大家想起方禾替他们写书信的情景。
& & 乡亲们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有跪下求大家原谅。
& & 方若晨出嫁,大家都知道。什么也没带,一身红衣袍,一顶红盖头,坐上黄家的轿子就离开了。当时邱和月哭得一塌糊涂。
& & 怎么能让她一无所有地去面对水深火热的黄家呢?为此,邱丰耀责备了方禾两夫妻很长时间。
& & “当初若不是我的病,她就不会去掀那告示,也就不会嫁给黄竹轩。”方禾在妻子跪下的时候已经痛哭流涕了,“我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那无欲无求的性子,怎么能在大户人家完好生活下去?求你们,回去吧,不要像对待‘啊梨\’那样把她逼死。我就一个女儿,就一个女儿呀,求你们看在我们两个孤苦无依的老头老婆子的份上,让我们晚年还有人送终。”
& & “求求你们了!”夫妻两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 && && && && && &
& & 说起方若晨的婚事,谱写了一段传奇,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
& & 黄家是大户人家,眼看着黄少爷年龄增长,婚事一个一个谈不拢。原因很简单,他经常不在家,女方嫁过去,等于守活寡。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去受罪?就连普通百姓也嫌弃。想来只能到民间挑选一个农家女子娶了。黄家族长无奈之下在告示栏上贴了一个告示,谁愿意嫁给他,就赏赐那个家庭五十两银子,什么彩礼都不需要,只要一个能替黄家传宗接代的女人进门。许诺的是:进门就当少奶奶,姨娘什么的,照着黄竹轩忙碌的状况,恐怕也不会有时间搭上。条件非常好,很多人都心动。有女儿的欢呼雀跃。有儿子的恨不得儿子变成女儿。可喜悦仅仅维持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化为平静,大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 & 五十两银子,虽是大数目,但城里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人愿意眼睁睁把亲闺女往火坑里送。当少奶奶有什么用?谁不知道黄四爷、黄六爷虎视眈眈府里的银钱,嫁过去哪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候丢了女儿又丢了名声,可划不来。
& & 一个月过去,没有人掀告示上门,衙门也催他们扯下告示好长时间了,银子吊着的告示,看着不好受。黄竹轩赶着要去外边做生意,劝说族里别在张罗他的婚事。不会有姑娘看上他的,他有自知之明。族里也无可奈何,谁叫族里偌大的生意掌控在他的手里呢?
& & 上天总是爱折腾人。在撤销告示的最后一个时辰,事情发生了逆转。
& & 十天前,方禾得了一场重病,大夫说没有五十两银子支出,一定治不好。一个农民,五十两可能是一辈子都不能挣得的大数目,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来?就算去三城外的邱丰耀家借,也要花上好几天。为了不拖重病情,听到林三郎的小道消息后,方若晨背着家人,偷偷地跟着林三郎到城里布告栏前。徘徊踱步了将近一个时辰,担忧父亲的病的心情终于战胜了害怕,抬手就去撕纸张,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手抖得多厉害,从此,要做一个嫁过去相当于守活寡的男人。
& & 紧接着第三天,就出嫁。
& & 出嫁那会,乡亲们可敬佩她的勇气,又羡慕她家从此辉煌腾达。把她当成“梨花坊”最有出息的女人。
& & 大户人家,那是农人待的地方吗?被休是迟早的。
& & 听他们夫妻一说,众人才醒悟过来,有好些人良心发现,因此原谅了方若晨。
& & 就在大家沉思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呵斥传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村长走了进来。
& & 他也刚从城里回来,听说这事后,暗想坏了,赶过来,远远的就听到妇女们说些难听的话,加快了脚步。
& & “村长来了,快走,快走,咱们快些回去,省得被挨骂了!”惧怕村长的威严,同时因为内疚,乡亲们很快就离开了。
& & 李春芳突然觉得自己吃亏了,刚才就不应该出来咒骂那些人,以后见面了,肯定尴尬,恼怒地瞪了一眼拍打方盼儿后背的高香,都是方高氏拾掇的,不小心就中了她的道,真是够倒霉的。冷哼一声,出门去了。
& & 院落里迅速沉寂下来,方若晨因悲伤过度,昏迷过去,躺倒在地上。
& & “若晨……”方禾夫妻冲过去扶着她的身体悲痛地喊。
& & “你们先让若晨休息吧,这件事,事关重大,需得从长计议。待会儿我去找里正跟乡长,看有什么好法子。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们会替若晨在讨回公道的。”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扶着她进去,转身离开,想法子去了。
& & “四弟妹,盼儿身子不好,你带她先回去吧!”邱和月回头轻声地对高香说道,刚才的阵势,已经把大家弄得身心疲惫,该回去休息了。
& & 高香点头,带着女儿不安地回家去了。刚回到家,正巧看到从捆扎柴禾的方苗。他一回家就到后山去了,以前都是这样的。
& & “爹,表姐好惨呀,她……”方盼儿冲过去,哭哭啼啼就是说不到点上。
& & 方苗认真听女儿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询问发生什么事?她折腾了一阵子,说不出话,他耐心也消磨了。
& & “你娘呢?”
& & “她到菜园摘菜去了。”
& & “这时候还摘什么菜?”
& & 方苗本想亲自去方禾家问个明白,刚走两步,就遇到回来的高香。她问他要去哪里,他如实回答。她叫他回家。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 & 听完妻子的话,方苗的怒气往上涌,恨不得拿把斧头往黄家赶。想了想,决定去村长家里去,商量怎么讨公道的事情。
& & “这些日子,让若晨静静,咱们得从长计议,若是有说闲话的妇人,你就好好堵她们的嘴。”
& & 方苗这个小叔,还是很称职的。
& & 相比他的称职,作为大伯的方田,就不出声了,听到风声也不说什么。
& & 方若晨醒了,流泪,睡着,流泪。饭不吃,水不喝。女儿哭了,她没有知觉,任由方邱氏拍打着她的小身板哄。直到邱和月说小孩子饿了,她才把女儿抱过来喂她。
& & 为了让她醒悟,方禾夫妻算是操碎了心,什么好话都说了,都不能把她的神智拉回来。
& & 邱和月扶着恍惚的方若晨出门见见阳光,免得憋出病来。隔壁墙沿上趴着的小孩子随即跳下墙去,跑着喊着传开消息。“快看啊,快来看,被休弃的方若晨出来了!”
& & 忽视孩子们的话,邱和月带着她走出院子,在坊间走动,本想着让她回忆起往常一些愉快事,让她有勇气活下去。
& & 乡亲们看到她们母女两,像个见着怪物一般,躲闪着到一边去了。
& & 她们出去散散心,就引得大家的关注。心情怎么也好不到哪里去。
& & “若晨,你倒是说话啊,你再这样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人,爹娘可怎么活呀!”方邱氏紧紧地捏着方若晨的胳膊,想把她的魂魄扯回来。
& & “呀,三弟妹,劝说着呢!”经过方土家门口,刚巧遇上了出来倒水的李春芳,听到了刚才她的话,把木盆放在胳肢窝里甩甩手帕,扮贵妇,“黄家真是杀千刀的,怎么能这样对待若晨呢?”
& & 真没劲,丢了棵摇钱树。
& & “她呀,这会儿是阎王殿门前看热闹的小鬼,魂魄都进去了,还能回神?三弟妹,不要说二嫂的话狠,实在点的,就把她带去乱葬岗,那么一扔,尸体旁边沾染了污虫,早点死去,解脱了干净!”三句好话没说完,讽刺的话倒说上瘾了,“省得累了父母累祖宗,同根同系,搭上这样的祸害,真是倒霉。”最好拿些银子来犒劳我,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 & “二嫂,平常你拿我家东西我不说了,今天,你必须向若晨道歉,否则,我邱和月上屋掀瓦,把你家端了!扛锄头下地,把你家地掀平了!”
& & 气愤异常的邱和月眼睛瞪得铜锣大,恨不得把方李氏千刀万剐。
& & “你敢!”说到家里银钱的安危,李春芳都紧张得不得了,何况用银子建造的屋子,生银子的田地。
& & “你看我敢不敢!”邱和月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扔在二媳妇后边的屋顶上,哐当一声。
& & “你还真敢!”李春芳扔下木盆,在木盆倒地又心疼地捡起来放好,站起来叉腰怒骂,“我家屋顶上的瓦片,费劲工夫才盖好的,你就一个石头把它毁了,我要你赔一栋房子。”
& & “我呸!”一向温和待人的邱和月怒气滚滚,“你家那房子盖的,有几片不是我家若晨给你的银子?三十两银子,全部奉还。”牵着混沌的方若晨冲进去。
& & “走,你们给我走,滚得远远的。我家也是丢脸面的人能进的吗?”李春芳赶紧拦住她们的去向,随手拿起旁边放着的竹竿晃晃,“我告诉你们,吃下去的蛤蟆吐不出青蛙,给了我的银子,还不了铜板,侄女孝顺伯娘,天经地义,告到衙门也不会有结果。”
& & 最怕的就是吃下去的要吐出来。自知理亏,李春芳却表现得理直气壮。
& & “你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
& & 邱和月狠狠瞪了一下她,顺带扫视围观不出声的百姓,别以为没有听到她们刚才小声说方若晨的坏话。“我说过了,若晨是被逼无奈才嫁过去的,你们要是再对她指指点点,我邱和月就算花上一辈子时间,也要把你们家一个一个地闹个鸡犬不宁。”犀利的眼神让围观的百姓离开了去。
& & 拿人手短,谁叫他们当初从方若晨的手中得到不少好处呢?
& & “若晨,不要怕,娘亲会站在你面前保护你!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 & 邱和月作为一个母亲,头一次,为了女儿,决定要好好跟那些没眼的人斗争下去。
& & “呀!这不是……”刚巧有人经过,正想说些什么话,旁边一个人狠狠地推了她一下,看到众人的眼神,她明白过来,顿时没了下文。
& & 有所惧怕于邱和月的神情,一时之间,乡亲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评判方若晨的不是,只是,她们走开,嘲讽又开始了。
& && && && && && &
& & 祁连府上,七姑奶奶跟一**妇女正在水亭中央听祁连大**祁连珠的琴声。祁连夫人一脸笑意地看向众人,偶尔轻声吩咐丫鬟去准备果盘,偶尔跟旁边的妇女小聊一番,满脸都是幸福的样子。
& & 祁连珠:年方十五,芙蓉面,清泉眼,端庄秀丽。模样倒是无可挑剔,只是那忧伤的神情,倒像一个怨妇,让人倒胃口。
& & “叮!”
& & 杯盏落地的声音,祁连珠马上停下弹奏,惊慌失措地看向声源地,她最怕有人否认她的琴声,这意味着,晚上,祁连夫人会严厉地责罚她。
& & 一个不小心的贵妇把桌子边上的银杯盏给弄到地上,此时正尴尬地看向众人,歉意地向祁连夫人说明过几天赔她一套新的。
& & “冯夫人,区区一个杯盏,我祁连府还是买得起的,赔偿倒不必了。”祁连夫人傲慢地看向冯夫人,直把她看得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钻到地洞里藏着。
& & “珠儿,怎么停下来了?今儿趁着众位姐妹在此,你得好好地弹,可莫要再分心了!”
& & 祁连夫人眼神犀利地看向祁连珠,心里恨得不行,不是告诉她,就算周围杀人了,也要淡定地弹吗?一点小动静就吸引大家的注意,真是没出息。
& & “娘,珠儿,珠儿不想弹了!”祁连珠放在膝盖上的手直哆嗦,不敢抬头看母亲。
& & 祁连夫人冷哼一声,祁连珠害怕得脚也跟着抖起来。看得周围的妇人一阵心疼。大家都知道祁连夫人对自己的儿女要求严格,希望他们能替祁连家争口气。
& & 祁连珠手脚一直在抖,有好心的妇人替她求情,“祁连夫人,刚才祁连**弹了许久,这会儿也累了,让她回去休息吧!”
& & 众人好说歹说,祁连夫人才缓和面容,站起来,走到祁连珠的旁边,坐下,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拍打,让她心安。
& & “珠儿呀,不是为娘的心狠,为难你学。只是,这世道呀,女人,就得琴棋书画样样兼备。你不学雅致的东西,跟个乡下女子有何区别?娘也告诉过你,黄家的少奶奶,就是乡下来的,她就是粗鄙,这不,前不久,她就被休弃了回娘家过苦日子呢!”
& & “祁连夫人,你这是什么话?”一旁的七姑奶奶一听,这不是讽刺方若晨是个乡下女人没见识吗?作为捍卫外甥感情的亲姑姑,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什么叫乡下的女子粗鄙?祁连夫人是见过世面的,定然听过不少才女悲惨的命运。我家若晨,你也知道,整年店铺打交道,没点本事,是没办法做生意的。论起德才,比祁连**不知高多少。她被休,可是葬送在才德上呀。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今儿你要祁连**做个才德的女子,是要她步我若晨的后尘吗?这天下怎么会有您这么狠心的母亲?要把闺女生生往火坑里推呢?”
& & 七姑奶奶淡淡地说道,已经让祁连夫人一阵子气结。她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
& & 众人一听,加上刚才祁连珠的害怕,大家一致认为祁连夫人是想把女儿送到火坑上,表面上不说,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远离她了。
& & 这些日子,七姑奶奶一直在她们面前诉说方若晨是无辜的,是柳诗婷听信娘家人的话。一把泪一把鼻涕,见到面就有意无意地拐弯说道点子上,说得肝肠寸断,别人很难不相信。
& & “祁连夫人,我家小子年岁尚小,我得先回去照看!”冯夫人站起来告退。接着很多人纷纷提出离开。
& & 七姑奶奶静静地坐在那里,坦然地接受祁连夫人凶狠的眼神。
& & “黄七姑奶奶,天色不早了,黄家该要焦急了!”
& & “祁连夫人这是下逐客令吗?”七姑奶奶说得很直接。
& & “……”祁连夫人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回答,今天的相聚,可是她邀请众人的。祁连夫人赶宾客,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说成什么样子。
& & “天色的确晚了,我的确该回家去了!祁连夫人,以后有空,到黄家坐坐呀!”七姑奶奶神情气爽地站起来,吩咐苏婆婆一声,远处站立的苏婆婆赶紧带着几个丫鬟过来,一**人离开了。
& & 祁连夫人一直盯着祁连珠看,暗想,像女儿这么木讷的人,要是接近黄竹轩的话,肯定是失败的。把女儿嫁给黄竹轩。这样一来,两家的生意合并,财源可是滚滚而来。那时候,在姐妹们面前,更加有面子。
& & 祁连珠双手拽着衣角,咬着牙齿,准备听母亲的训斥。她知道母亲是想把她嫁给有钱人。可她不想跟母亲一样讨好父亲,明明生气,还要假装大度地接纳姨娘。她只想过个平稳的生活。可是,这简单的梦想,都是奢望。
& & “珠儿,还记得三年前咱们府中的宴会吗?”祁连夫人决定把女儿的心思摆上台面,这样她才会有动力学习。
& & “三年前?”祁连珠轻轻地呢喃,思绪飘得很远。
& & 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十二岁的她,在院子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祁连老爷举办一场宴会,宴请青年才俊,一则是让儿子结识朋友,一则是为女儿挑选夫婿。
& & 祁连珠不知道宴会的初衷,在远处观看他们的时候,祁连夫人问她喜欢哪个男子,她羞涩地指向亭中央那个跟祁连老爷谈论得正欢的黄竹轩,被他神采飞扬的神情感染了,心随着舞动。
& & 祁连夫人心里了然,上茶点的时候,吩咐小丫头让祁连老爷打听一下黄竹轩的喜好。得知他喜欢雅致的东西后,便开始训练祁连珠。
& & “那个青色衣裳的男子,便是黄竹轩,三年前,爹娘就有意把你许配给他,哪知道咱们家要到京城一趟,你的亲事,这才耽搁下来。世事难料,谁知道他娶了一个乡下女人!这下好了,你又有机会了,等他回来,你爹就会托人向他说明,依照咱们家的家世,娘觉得他会满意的。”
& & 祁连夫人的话,让祁连珠陷入深深地沉思。爹娘居然存有这样的心思,当年的事情,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想到方若晨的结局,心里就打怵。
& & 她认识方若晨,每次到黄家丝绸铺,很常见到忙里忙外的方若晨,感觉她是个厉害的人,自己是比不上的。连她都被休,自己如何能逃过那种悲伤的命运。
& & “娘,你不怕女儿嫁过去守活寡吗?全城的人都知道嫁给他,就相当于守活寡!”祁连珠泪眼汪汪地询问。
& & “怎么会呢?他还会回来的。嫁过去,你就是黄家少奶奶,掌管着府里的银钱跟铺子的权力,多少人羡慕不来!”祁连夫人没想那么多,只想到只要女儿把权,想要移到自家名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女儿出功劳了,她也跟着沾光,老爷一高兴,什么都依了她,到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铲除那些不安分的小妾。
& & 祁连珠猛地站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把心里话说出来。“娘,女儿说什么也不会嫁过去守活寡的!”往自己院子跑去。
& & 祁连夫人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股怨气往外涌,谁家的女儿不是体贴地替母亲担忧,就自己的女儿是个自私的。你想不嫁就不嫁吗?
& & 当天晚上,祁连珠就被她叫到亭子里,亲自监督她弹琴。她不听,就用小竹鞭打她的手掌。
& && && && && && &
& & 七姑奶奶一回到院子,便看到堂前摆满好多东西,询问丫鬟,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别人指名送给她的。
& & 看着册子上注明的送礼人,她冷笑一番,都是想通过她这一层关系,把自家女儿往黄家送的人。
& & 屏退众丫鬟,留下苏婆婆,七姑奶奶把册子递给她,让她看看其中的奥妙。
& & “七姑奶奶,既然如此,何不舍远求近,在她们中间挑选一个女子,根据少爷的性子,暗中培养呢?”苏婆婆很聪明,马上便猜到上面字迹的意思。
& & “苏婆婆,你怎么糊涂了?”七姑奶奶摇头,“若是他们真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为什么不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靠谱素材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