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练个小号练习曲,啪撒丁和男弹药练哪个,还有堆

人教版语文六年级上-课课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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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教版语文六年级上-课课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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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开头,他的话就没有停过:
  “自古打仗兵家必争徐州,夺徐州,先夺两山口。两山口,两山之间一条道,两边山上伏了兵,等敌人进了筒,两边一封口,枪从山上打,就是一关门打狗阵,劳你插翅也难飞。
  日,被关在两山口的就是我们六十四师,狗入的小日本,打起来比狼还凶。弟兄门也不含糊,都玩起了命。十几天下来,弟兄们没死的也都散了,我们尖刀排还剩了六个。
  排长周德西,还有李存壮,陈泉,刘晓刚,王刚和王强兄弟两。”
  我们六个人冲上了山,却发现自己没路走了。周围都是鬼子,待着很危险,下去那是又进口袋,迟早被阻灭。最后排长发现了一个鬼子机枪手待的山洞,我们乘天黑把里面鬼子摸了,躲了进去。”
  他突然凑近我,带着神秘的口气低低的对我说“你知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男人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色,幽幽地说:
  那天晚上,我们用洞里鬼子留下的饼干痛快的吃了一顿,生了一堆火.火光照的大家的脸忽明忽暗,明天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排长清了清嗓子,"弟兄们,现在大家的处境我们都很清楚,我就不重复了.总之,能熬就熬过去,熬不过去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下面.我点一下人数."
  "刘晓刚!""到!"
  "陈泉!""我在这!"
  "李存壮!""没死呢!"
  "王刚!王强!""俺们兄弟在!"
  "还有我!六十四师二连尖刀排排长周德西!现在我们是六个人..."
  排长的声音忽然停住了,疑惑的看着大家,忽然大吼到:六十四师二连尖刀排全体集合,立正,重新报数."
  我们对望了一眼,纷纷集合站好.
  李存壮,到!陈泉,到!刘晓刚,到!王刚,到!王强到!
  还有我,周德西!...
  ......重新报数.
  老兵油子李存壮第一个不干了,"排长,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把,大伙累了一天,是不是该让大家休息一下,明天再练把."
  排长冷冷的看着他,"想睡觉是把,那也得睡醒了还有脑袋吃饭.大家互相看看,我们一共几个人."
  我看看四周,"李存壮,我陈泉,刘晓刚,王刚王强两兄弟.还有排长...1,2,3,4,5,6,7,正好7个.
  等等.7个?李存壮,我陈泉,刘晓刚,王刚,王强,加上排长,应该6个人啊."
  但现在我就看到了7个,而且没有一个陌生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弟兄.
  多了一个!
排长盯着我们:现在我问大家,排里连我一共几个人在洞里?
  大家对视了一眼,没人敢说话。
  排长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个声音“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
  我们纷纷向那人看去,还是李存壮。但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象现在这样惨白。
  李存壮是我们排里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参军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个出名的老兵油子,却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风凉话是喜欢说,象这么直鲁鲁的和排长硬碰,还是第一次。
  所以排长也愣住了,但立刻反应过来,大吼道:这件事情搞清楚之前,谁也不准睡。
  怎么搞清楚,我想。我看了几十遍了,六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可点人头数字就是7个,邪门了,是谁杂在我们中间了。是啊,不搞清楚我还真睡不着。
  “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说话的居然还是李存壮。这下连排长也注意到情况不对了,我们更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他往常一张见人三分笑的油滑的冬瓜脸现在都快挤成了苦瓜,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布满了油光光的额头。见我们都朝他望,挤出了一丝苦笑:“现在大家需要休息,对把。”
  很明显,他知道什么事情,却不想对我们说,或者,不敢对我们说。
  排长也看着李存壮,“老李,有什么事情对大家说那,这么多弟兄在,你还怕什么。”
  李存壮看着排长,嘴哆嗦了起来,终于。。。“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还是这句,而且声音已经带哭腔了。
  排长死死的盯住李存壮的眼睛,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抬头对我们说,”尖刀排全体休息,排长周德西值班,完毕。“
  说实话,要不是遇见这怪事,大家的眼皮早就搭起来了,听排长这么一说,管它什么鸟怪事,纷纷倒下就呼,也许就我睡得不太扎实。
  蒙胧中似乎是李存壮拼命往我身边挤,蒙胧中听见脚步声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应该是排长不死心还在清点人数把。
  早上我是被冻醒的,雪花从山洞口被风吹进来有一米多,堆得高高的。生的火早就熄了。我哈了口白气,心想“也难为排长熬了这一夜,火熄了都不知道。”
  排长不见了!
  两个鬼子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大叫起来:起来,都起来,出事了。
刘晓刚迅速奔到洞口,按了按堆起的雪,抬头看了看我,用手将积雪很快的一层层抚平,站起身来,疑惑的看着大家,“雪后没有人出去过。”
  我们对望了一眼,刘晓刚是阻击手,反跟踪和跟踪是他特长。他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如果队长是雪前出去的,他怎么会还不回来。
  王强和王刚兄弟两是猎户出生,后来落山做了土匪。再后来因为有个鬼子糟蹋了老大媳妇,兄弟两一气活剐了那个倒霉鬼子,一把火把房子和女人都烧了个干净,投了军队。
  老大王强性子是出了名的火暴,遇了这鬼事,嘴里已经“奶奶妈妈”的咧个没完,还是老二王刚心细,悄声问我:泉哥,你是第一个醒的,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落的不?”
  我摇摇头,“早上我起来时候雪都停了,哪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对了,昨天睡得最迟的应该是老李,我记得昨天我要睡的时候,他还在那拱来拱去的。。。”
  我陡然停住了说话,怀疑的看向李存壮,大家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纷纷看向他。王强更是直接端起了步枪对着他。李存壮急得连连摆手:我睡的时候是下雪了没错,但排长那时候还在巡查呢,你们不要误会我做了什么啊。排长的功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能把他怎么样,我能把他怎么样,而且。”
  他看了一下山洞的角落,“还有那两个鬼子的尸体,不也没了么,我一个人,能搬动3个人还不被你们发现啊?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对望了一下,李强放下了枪。
  那么,排长,还有2具尸体,就这么踏雪无痕的不见了?。。。
  大家都看着我,王强说:泉哥,你是个识字的,排长不在了,你就是老大,你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相信排长不是被李油子害的,可这事还是蹊跷,联想起昨晚他的表现,这家伙肯定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到排长,还是得从他身上下手。
  我对刘晓刚使了个眼色,朝李存壮努了努嘴,刘晓刚立刻又端起了步枪,眯着眼睛瞄准了李油子,老兵油子李存壮头上立刻掺出了汗珠。
  刘晓刚的枪法那是整个营里的典范,打鬼子是一枪撩一个,曾经一人一枪拖住了日本人一个加强连的追击,最后鬼子追是追上来了,可一看正副连长和一大半人都被阻击手办了,掉头就跑,跑的比追的还快。从此刘一枪的大名无人不知,不过这个外号可纯粹是鲜血染成,只要看见他的枪口对着你,基本也就看见阎王的传票了。
  李存壮不敢看黑幽幽的枪洞,调头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泉哥,泉哥,你快让刚子把枪放下,别耍我了,我刚才还有那里说的不够清楚么。
  我摸出了火石,蹲下擦了几下,也不看他,淡淡的对李存壮说:你看呢?
  刘晓刚哗的拉上了枪栓。
  李存壮啪的瘫了下来: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敢说啊。说了咱们谁也活不了。
  我收起擦干了的火石:老李,说把,说了大不了我们陪你一起死;不说,没准就是你一个人现在死。
  王强在旁边大叫:打死他个狗日的,对弟兄们还藏的掖的。
  李存壮看看我,又看看对着自己的枪口,再看看恶狠狠盯着他的胡子强。牙一咬:好,我说。。。
李存壮的话(一):
  当年日本人还没来的时候,我在阎锡山阎长官的部队里,打的是冯玉祥冯老帅。
  我们侦察排里12个人,埋伏在一个窑洞里,准备去抓对方几个舌头。
  正要出发的时候,突然前方一阵鬼哭狼嚎,我和排长伸头一看:见鬼了,四个冯军里的士兵边跑边叫,正朝我们奔来。
  我正要放枪,排长一把拉住了我:等下。看看再说。我仔细一看,还真不对劲。
  四个冯兵边逃边互相对对方开枪,四个互相,你们明白吗?就是逮谁打谁,都他妈跟被杀了爹似的。
  我不禁问排长:这些龟蛋都发疯了吗?不是都说老冯的部队里最团结?就这德行?
  排长皱眉道:先看,少叽咕。
  就这当口,一个冯兵已经被打中了,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没了动静。
  啪的一声,又倒了一个,还是拿短枪的,不过没死,我看见他爬起了看了看跑着的另外两个,端起驳壳。啪,在自己脑门上开了一枪,这回真死了。
  我眼都看花了,真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洞里的弟兄们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跑在前面的那个冯兵似乎发现了我们这有人,没命的往我们这跑,边跑边喊:救命。后面的一个就玩命的追,边追边叫:杀了他,杀了他。
  我们弟兄们一个看一个:NND这算什么,我们是敌对系的队伍啊。听你的?
  冲在前头那个冯兵好象没子弹了,把手里步枪一扔,飞快的跑进了我们洞,上来就夺我手里的枪,还叫唤:给我,快给我打死他。
  我一手榴弹砸在他后脑勺上,他眼一翻白,倒了下去。
  我看了看排长:老大,这算不算我抓的舌头?排长正忙着一枪托砸倒又奔进来的一个,嘴里回答:算。
  我们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浇了一锅水,两个俘虏醒了过来,看一眼被绑在一起的对方,立刻大声惨叫起来。
  先进来的那个大叫:长官,他是怪物,开枪啊,快开枪。后进来的那个叫的更大声:长官,别信他,他才是怪物,快打死他,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先进来那个急了:长官,我们一个营的人都被它杀了啊,您千万别相信它。
  我上去一人扇了几耳光:叫什么叫,这里你们说了不算,妈个把子你们现在是俘虏,老子撒泡尿也比你们说话有用,明白把?
  两个人都闭了嘴,只是拼命挣扎想离对方远点。
  这时候电报机响了,电报员拿着打出的纸头发呆,排长低骂一句,问:上面有什么指示?
  电报员抬头说:不是我们的,是老冯那的。
  排长一下子来了精神:上面写了什么。
  电报员说:是密码,多了一个,全完了。排长一愣:什么?
  电报员头上出汗了:我再看看,再看看。没准哪错了。排长点点头。
  这时候那两个俘虏突然又大叫起来:没错,没错,是多了一个,是多了一个啊。
  我一人又赏了一巴掌。两家伙又闭嘴了。
  排长摇了摇头,不耐烦的说:全排集合点数,把俘虏带回去。
 说到这里,李存壮停住了,看着我们:底下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把。
  刘晓刚看了看我,垂下了枪。我对李存壮说: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李存壮的话(二):
  李存壮点点头,继续说下去:我们一个排十二个兵,加上两个俘虏,怎么点都是十五个人,大家身上都寒了起来,排长冷着脸亲自又点了一遍,没喊解散,走到窑洞门口看看渐渐涌上来的夜色,突然快步走到先进来的俘虏面前,啪的一枪打在他的脑门上,然后对我们沉声说:再数。
  我们看着中枪的俘虏,躺在地上大睁着两个眼睛,脑后一堆红的白的流出来,大家的心又寒了一下。团长这招叫震煞,就是用杀气来冲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起码说明两件事情:
  1我们确实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2还是很凶悍的东西,团长心里也没底
  要知道镇煞这玩意可不是能随便用的,特别杀俘虏,这是夭寿的。
  大家再次报数的时候声音低缓了很多,一,二,三。。。。。。十三,十四。
  大家的心刚一颤,团长接着又道:连这个死人,十四。
  这下人数正常了,团长朝我一指:壮子,你压俘虏走前面,我们去他们营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活着的最后一个俘虏听这话瘫地上不敢起来。被我一顿拳打脚踢,枪顶脑门上才肯哆嗦着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外面已经起了大雾,可比雾更可怕的是我们底下遇见的东西。
  李存壮的话(三):
  雾浓的跟俺们在乡下挤出的洋母牛奶子那么的白,对面都看不见人那,我走最前面押着俘虏,左手牵着绳子,右手握着步枪头,排长在我后面,右手抓着我的步枪把子,左手又握着自己的步枪头,吧枪屁股往后面伸去,就这样一个串着一个,艰难的往前走去。
  这么大雾,一松手,谁也找不到谁了,现在我们全指望那俘虏带路了。
  好容易前面好像有个洞穴样的地方,我们听见那俘虏嗡声嗡气的在前面说:到了,应该就是这了。
  从外面看洞里也全是雾,排长低骂一句“鬼天要死人了,老李你把绳子给我,去点个火。
  我答应一声,把绳子交给排长,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点了火进洞里先看看,还是看不清,只能看见雾外半米的光景,更要命的是,一进去就给拌了一交,把火折子给摔灭了。
  好在我立刻在拌倒我的东西上立刻又摸出个火折子,凭感觉,这是具尸体。
 死人不奇怪,按俘虏说的,这没死人才奇怪呢。我又点亮火折子,往那死人脸上一照,立刻吓得大叫起来。
  排长随后冲了进来,照着火光一拉我:什么情况?
  我抖着手一指地上的死人:你看你看,他怎么会在这里?
  地上的死人,就是排长镇煞时杀的那个俘虏。
  还是排长机灵,一下就会过意来:狗日的又把我们带回了,这次绝对饶不了他。一牵手上的绳子。
  排长差点跌了个踉跄,我连忙把火伸出去看,他手上只有半截绳子,那个俘虏跑了。
  这么大的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的,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排长把弟兄们都喊进来洞里,然后对着外面的大雾愤愤的开了两枪算示威,对大家说:看这雾,今天是走不了了,就歇这把。
  我们巴不得呢,掏出干粮就坐地上吃了起来。
  突然排里眼神最好的张福春喊了起来:洞口有人。
  大家立刻趴下抬枪对准了洞口。
  排长对外面叫道:谁,是兄弟的说清楚,不然误伤了可别怪弟兄们。
  外面的雾缓缓的流淌,一点声音也没有。
  排长哼了一声:弟兄们,瞄准洞口,管他是人是鬼,打了再说。听我指挥,3,2。。。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外面传来个哭腔。操,是那个逃了的俘虏。
  他又回来干嘛?
  排长象老虎一样扑了出去,不一会就把挣扎着的俘虏揪了回来,边打边骂:狗日的我让你逃。
  俘虏鬼叫着说:我也不想逃啊,我能往哪逃啊,我是知道带错了地方你们要揍我的啊,我明明到你们去我那里的,谁知道怎么又回这里来了。
  我们的心都一惊:是啊,这么多老兵,被人家带了个回头路居然一点也没察觉,虽说是大雾天也太扯了吧。
  我们还没说话,张福春突然向俘虏冲了过去,低声道:龟娃子撒谎,他带人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凝神看去,才发现雾中隐隐的黑影栋栋,分明是有人跟在这个俘虏后面尾随而来。
  但奇怪的是,我们看的见人影,却听不见一点人声。
  我们也屏住了呼吸,外面的影子不说话,也不进来。大家就这么默默的对峙着。
  突然洞里,我们身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张福春骂了一句晦气,道:龟娃子撒尿了,格老子的脏了俺的鞋。
  这个俘虏居然被吓的尿了出来,我们听他呻吟说:是他们,是他们,一点是他们,是我那个营里的人啊。
  排长低声问:你不是说他们都死了?俘虏哭了说:是全死了,现在来的不是人那。
  排长沉默了半刻,猛然吼道:给我打。我们毫不犹豫的开了火。
  打了一阵子,停火的时候,外面还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么多子弹像是都打大海里去了。
  我想排长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听他低骂:狗日的局气不正,我们遇阴兵了。
  我的头嗡了一下。
  什么!!!听李存壮讲到这里,我,刘晓刚,王刚,王强同时大叫了起来:你遇过阴兵?
  李存壮哭丧着脸点了点头,我们四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恐惧。
  王强上去踢了李存壮一脚,骂道:狗日的见了阴兵你还告诉我们,害人那。
  李存壮也蹦起来吼道:我就说不要说不要说,你们几个棒槌肯饶了我吗?你,李存壮指指我,你,他又指指刘晓刚,还有你们两个,他最后指了指王家兄弟:你们刚才有人没逼我说吗?有人吗?
  王强端起枪就要踹他,“强子,干什么,把枪放下”我喝住了他,朝刘晓刚看了看。
  刘晓刚蹲地上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也咂咂嘴,知道这回真惹了大麻烦了
  阴兵的说法在部队里一直很流行,我们做丘八的,往往早上带着脑袋去打仗,晚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把脑袋带回来。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有的时候仗打完,回营吃饭的时候,有的兵娃子要去打水,老兵油子在旁边就说:来来来,我带你个娃子一起去啊。
  于是一前一后的去打水,走着走着,忽然旁边来个兵,一看老兵油子,大惊叫道:你不是被打死了么,尸体都埋了,怎么还走得好好的?
  兵娃子大惊,连忙掏枪,等枪掏出来,老兵油子已经不见了。
  这老兵油子就是阴兵,也许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也许是鬼魂嫌寂寞来拉人去陪,反正兵娃子是捡回来一条命,如果没遇见人叫破的话,这兵娃子就不知道被阴兵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此就不会回来。
  但遇阴兵的还万万不能告诉别人,按照部队里说法,这要说出去,破了天机,阴兵在地府里就能知道你在哪里,非回来带走你不可。
  当然知道的人也会被一起带走。
 没想到逼了李存壮逼出这件事情来,排长不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好在刘晓刚站了起来,对李存壮说:老李,那说说你是怎么从阴兵手里逃出来的?
  李存壮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吐出四个字:阴兵借道。我们四个人全叫了起来:这样你还能活下来?
  在战场这块血地上,你攥块土都能滴出血来,为什么,因为死掉的人比活下来的还多。
  这一死可不是一个两个,都是成千上万那。这么多的兵,一下子涌进地府去,阎王也不敢收。
  于是只好徘徊在死去的地盘附近,来回行军,如果死的时候是在半路上被伏击死的,没到目的地,虽然阴阳殊途,做了鬼部队也只一心想到目的地,就这么永不停息的跑下去。
  自古有言:阴兵借路一条道---血道。
  有道是,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再牛再彪悍的军队,他行军也得安排好时辰,要么过了四更天出发,要么算准了三更天休息,反正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没哪个军队敢行军的。
  实在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行军怎么办?队伍领头兵得先准备好一支雄鸡,鸡头用布袋套上,拎在手里,到了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队伍不停,领头兵随手拧断鸡头,不能出血,不能让鸡头见光,也不能让它打鸣,而且头一拧断,公鸡有烈性,当时不立刻死,想喊,喉管断了喊不出来,会发出咯咯的闷声,这叫鸡哭。
  鸡哭当给也在行走的阴兵打个招呼:死去的老少爷们,各有各的苦,你们赶路呢我们也赶路,都是上面派的,麻烦你们让让,别走冲了。
  真要冲了,那就完了,有多少人都得跟着阴兵回头走,能不能回来谁也不知道,这叫借阴路。
  而阴兵借道,恰恰和这相反,最凶险不过了。
  阳军借阴兵道,还有个商量的余地,但是阴兵要走阳道,一千个碰着一千个死,一万个碰着一万个死。
  孙传芳孙秀才没当大帅那会,手下有个团扎营没看风水,晚上遇见了阴兵借路,除了一个放远哨,别的都没了。
  帐篷在,柴火在,枪支弹药都在,甚至脱下来的衣服也在,就是人全没了,一个不剩。
  放远哨的讲就在三四更交替的时候,一阵浓雾涌来,远远的他看见雾里黑影栋栋,整个一支部队正朝营地走来。
  放远哨的来不及问话了,连忙开枪,可雾里没一个倒下,倒是炸了营,整个营地马嘶人叫,乱成一锅粥。
  但那团雾渐渐涌了上去,涌到哪里,哪里的喧闹立刻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雾中的军队渐渐行远,留下空无一人的营地,放远哨的站那吓的一动不敢动,尿了裤子。
  没想到这个李油子居然从阴兵借道里活了下来,他是怎么做到没被带走的?
  李存壮说:眼看雾里的黑影就要整队向我们走来,这时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可退到最后总要抵到窟背的,想逃都逃不开去。雾里黑影栋栋,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洞外走了进来。
  排长忽然低吼了一声,然后洞窟里连续响起了枪声,张福春大叫:排长你干什么?你住手,住手。
  啪,啪,又是两枪。
  黑影一步步走来,只听见排长大叫:把打死的人横着排,一直排到窟背上。
  我恍然大悟,他在搭人轨,造血路,给阴兵引道。
  虽然残忍,兄弟情分说不过去,但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
  后面有个弟兄叫道:老大,人不够,还差一格。
  “啪”,浓雾中又是一声枪响,然后刚才叫的人一声惨呼。
  排长吼道:存壮快去,把最后一轨铺好,不然大家都完蛋。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连忙在黑影前跑到后面,把刚死去的弟兄横排好,然后四肢张开,紧贴着窟壁,眼看一队队阴兵从我眼皮下呼啸而过。
  末尾几个我眼熟:正是刚才打死的兄弟。
  好容易阴兵过完了,雾也没了,我一下子瘫在地上,只听拉枪栓的声音,抬头看见张福春举枪对准了排长。连忙劝阻:
  春子,排长也是被逼的,你快把枪放下。
  张福春一把推开我的手,冷笑一声:他是排长,那地上躺的是谁。
  我往地上一看,到抽一口冷气:地上第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是排长的。
  大家一古录爬起来,摸起枪对准了洞口,我急忙道:不是,不是外面,排长不在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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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9-11-21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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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9-11-21 16:10
你说:我俩每人每天存10块钱,
&&&&&&等到2011年,我们就一起去西藏。。。
发表于:09-11-21 16:10
发表于:09-11-21 16:10
狮子女与白羊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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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9-11-21 16:47
后面的跟上咯.....
藤H静.&〃w忧草ぐ&t→消失N美俪&TěáR!)&のM飞…&
发表于:09-11-21 16:54
发表于:09-11-21 17:22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
发表于:09-11-23 10:03
&&[第2版 11-23 10:03]
山神庙里 (五)
随着庙门的关上,我手中的圆球砸中了一个朝我冲来的鬼子,啪的一声在鬼子脸上碎裂开来,里面散出紫黑色的内囊,一股熏死人的恶臭从破开的内囊里发出来,在被砸中鬼子旁边的几个鬼子来不及叫唤,捂住鼻子一窜老远,被砸中的鬼子头上挂着紫黑色的絮状内囊,一声不哼的被熏晕了过去。
我和李存壮连忙捂住鼻子,对望一眼,惊讶不已:这圆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看来庙里夜里传出来的腥臭气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也就是当时装着圆球的山神像里,要不是李存壮推倒山神像,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不过这东西倒是真好使,比毒气弹还厉害,不过我们俩捂住鼻子久了也得喘气啊,李存壮一把撕下棉袄的左边袖子,连嘴带鼻子扎住,双手腾出又去抓圆球,我连忙学着他也把嘴和鼻子蒙了起来。
鬼子们对望一眼,纷纷也去撕袖子,但我们身上的国军棉袄比较旧比较薄,不费劲就能撕下来,鬼子的军服都是一攒新的咔叽布,急切间哪里撕得下来。何况我和李存壮又不停的把圆球砸去,庙里越来越臭,鬼子左躲右闪,急得嗷嗷怪叫,地上连着趴了几个被熏晕的鬼子,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抱起几个圆球用左胳膊圈住,砸开通往庙门的路,边砸边走。
没走几步,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鬼子军官用白手套捂住鼻子,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嚎叫一声,鬼子兵如梦初醒,一手捂住鼻子,一边纷纷拿起了地上的步枪,我听李存壮模糊不清的叹了一声,自己心里也是一沉,知道两人这百八十斤算丢在这里了。
鬼子兵围了上来,刺刀纷纷圈住了我们,角落里鬼子军官旁边二鬼子翻译捏着鼻子叫道:你们两个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然我们开枪了,又对鬼子军官翻译一遍,鬼子军官闻言啪的抽了二鬼子翻译一耳光,低吼一句,二鬼子翻译一个立正:嘿!转身又叫道:你们两个聪明的就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然皇军就开枪了。
我吸了口痰,正要吐在地上,才想起嘴上还扎着东西,只好又咽了下去,心里一阵憋闷,做势把手里的圆球举高,鬼子兵吓得后退一步,哗啦啦的拉上了枪栓,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李存壮靠紧我背后,含糊不清的嘀咕: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救了一家子,送了我自己,亏,亏死了。
我想要是再当俘虏,排里的弟兄们又要冒风险来救我,到时候又得连累大家,不如现在了断的干净,正要把手里的圆球砸出去换来一排子弹,突然庙门猛的从外被拉开了。
山神庙里(六)
  庙门打开,鬼子兵纷纷转头看向打开的庙门,王刚大步跨了进来,大叫一声住手,,但立刻皱眉捂住鼻子窜了回去,庙里的腥臭也随即一下子冲了出去,空气登时清淡不少。
  鬼子兵莫名其妙的对望了一眼,鬼子军官一声大叫,带头往庙门外奔去,二鬼子翻译紧随其后,刚到门口,王刚再次出现在庙门口,旁边站着王强,把庙门口堵了个结实。
  第一个冲到门口的鬼子军官一看王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扭头看看后面的鬼子兵,指着王刚王强大喊一声,鬼子兵还没来的及冲上来,王刚微微一笑,猛的一拉军棉袄对襟,露出扎在衣服背面一串子的手榴弹,对鬼子挑衅的抖了抖衣服,再次跨过门槛进了庙。
  鬼子兵的枪口立刻离开我和李存壮对准了王刚,二鬼子翻译头上涔出来汗珠,连忙挡住要下命令的鬼子军官,对着王刚喊道:兄弟,兄弟,有话好说,别冲动,别冲动。
  王刚唾了一口:谁跟你兄弟,我兄弟在那呢,王刚一指我和李存壮:我兄弟在那呢,立刻让开,放人。
  二鬼子立刻对鬼子军官翻译了王刚的话,鬼子军官看了看我和李存壮,眼睛里要冒出火来,边摇头边叽里呱啦乱叫,二鬼子翻译为难的对王刚说:皇军说要放人是不可能的。王刚立刻拔下身上的一颗手榴弹,大叫一声:老子够本了,一起死了吧,伸手就要拉弦。
  扑通一声,鬼子兵趴下了一大片,二鬼子翻译跪在地上对王刚拼命磕头:兄弟,不,爹,不,祖宗,你就是我亲祖宗,皇军同意了,皇军同意了,别炸,别炸啊。
  我这才知道王刚当时在地上拣的就是手榴弹,估计他把鬼子的手榴弹位置早瞄好了,出去时候把一囊手榴弹都给顺上了,别看这兄弟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有名的胆大心细,走一步算三步,整个营里出名的智多星,随便哪个下棋都没赢过他。今天算把鬼子算计进去了。
  王刚拉住手榴弹弦不放,二鬼子翻译转头改向鬼子军官苦苦哀求,鬼子军官脸上阴晴不定,看着我和李存壮,又看看门口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笑意的王刚,腮帮子鼓了老高不说话,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琢磨鬼子很难拒绝这要求,毕竟庙里还有别的弹药军火,要是王刚真的拼命拉了弦,庙顶都得被炸掀了去,谁他M都别想留个囫囵,现在是我们三条命拼鬼子百十条命,谅鬼子兵不得不答应。
  我和李存壮各抓起两个黑球举着往外蹭,蹭到哪,那里爬起来的鬼子兵立刻往旁边让开,王刚看着我们越走越近,点了点头,正要转身退出庙门,突然鬼子军官歇斯底里一声大叫,抓起地上的军刀横里冲过来挡在我们和王刚中间,拿刀架住了王刚脖子。
山神庙里(七)
王刚眼都不眨,立刻拉紧了手榴弹弦,二鬼子翻译大惊,慌忙拉住了鬼子军官的胳膊,苦苦哀求,鬼子军官估计也是牛脾气上来了,一脚踢翻了翻译,对着王刚叽里呱啦大喊,王刚问爬起来的翻译:小鬼子说什么?
二鬼子翻译愁眉苦脸的对王刚说:太君说了,他们两个可以走,但你得留下,我一听大怒,吼道:刚子,拉弦,哥几个同进同退。二鬼子翻译连忙叫道:别,别,我劝劝太君。王刚摇摇头,对我和李存壮说:泉哥你和老李先出去,别管我。
本来我是决定死也不走的,但我看到王刚和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别的意思,一时拿不定主意,加上门口王强一个劲的吼着让我们出去,也就被李存壮半推半拽的拉出了庙门,鬼子军官看我们出了庙门,刀往王刚脖子上一撸,一丝鲜血沿着刀刃一直流到了鬼子军官的白手套上,二鬼子翻译慌忙说:太君意思,已经让你的人出去了,你得把手榴弹放下。
王强拉着我们面对庙门一步步后退,所有鬼子的目光都盯着王刚手里的手榴弹,气都不敢喘,王刚回头对我们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庙里的鬼子,举高手榴弹问翻译:是不是这个?
二鬼子翻译连连点头,小鬼子们看翻译点头,也跟着齐齐点头,活像一群探头探脑的王八,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喊到:刚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刚没回头,对着翻译道:好,告诉小鬼子,我准备放下手榴弹了。
二鬼子大喜,连忙翻译,鬼子兵一片欢呼,鬼子军官死盯着王刚的手指,王刚微笑着双手推开脖子上的军刀,看着鬼子军官道:想要是吧,好,给你。
王刚一把拉开弹弦,牢牢的双手连手榴弹握住了鬼子军官的手,我和李存壮一声大叫,看着手榴弹尾部滋滋的冒起了青烟,所有的鬼子怪叫起来,鬼子军官嚎叫起来,一把扔掉了军刀,手忙脚乱的玩命扳王刚的手指,想把手榴弹抢过去。
王刚就势把手榴弹塞入鬼子军官手中,捞起要落地的军刀,随手劈翻一个冲过来帮忙的鬼子,另一个冲过来的鬼子拉住了王刚的军服使劲的拽,王刚一个金蝉脱壳,没扣扣子的军服被鬼子扯了下来,还有些棉纱线连在王强身上,鬼子兵把军服拿在手里一看衣服里坠的排排手榴弹,慌忙扔在地上,我,李存壮,王强拼命的往庙门奔跑,想把王刚接应出来。
王刚已经手持军刀冲出了庙门,鬼子军官手里的手榴弹哧哧的烟冒完后居然没有爆炸,但把他吓傻了眼,捧着个哑弹发抖,二鬼子翻译急了眼,居然用中国话吼道:太君,我们上当啦,那手榴弹里没火药!边喊边冲出了庙门。
后面鬼子纷纷追来,越过愣着的鬼子军官眼看就要跨过门槛,王刚转身双手使劲的要关上庙门,边喊:快来帮忙,关门,关门。我不明白就算关上门又能阻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鬼子兵几时,但那时候脑子根本跟不上,连着李存壮和王强扑在了庙门上,厚重的庙门碰的一下被撞上,一只被夹在门缝里的鬼子兵的手喀嚓一声,门后一声哀嚎。
碰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庙里传来,我们身子一退,鬼子兵在里面撞门了,眼看门中瞬间露出了条缝,然后看见王刚在门缝中一拉身上连着内衣的棉纱线。
我只觉得撕拉一声,似乎耳边有人撕了张纸,然后看着眼前的庙门象一张纸一样飘了起来,我也随着庙门在飘,轻荡荡的说不出的遐意,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山神庙里 (八)
我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嘴干舌燥,比吃了黄连还苦,吐沫都淹不下去,感觉手边是冰冷的积雪,抓了一把塞进口里,冰冷的液体从冒烟的喉管里流下去,冻出了个激灵,睁眼坐了起来。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到处一片闪亮亮的白,刺的我要流出眼泪来,连忙用手遮住额头,耳朵里嗡嗡的作响,脑子里跟有只蛆在里面钻来钻去一样痛,我咬牙站了起来,放眼望去。
两扇庙门飞倒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从失去庙门的庙里传来一股烧糊的味道,胡子王强四仰八叉的面朝天躺在雪地里,李存壮半个脑袋埋在雪堆里,屁股撅得老高趴着,王刚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排长和刘晓刚也不知去向。
我正在过去看看王强和李存壮怎么样了,突然从倒在雪地上的一扇庙门下传来一阵呻吟,慌忙跑过去和下面的人一起用力把庙门掀了开来,庙门下王刚睁眼看着我笑了笑:还好,有肉垫子给我撑着,泉哥,拉我起来。
我拉住王刚伸出的手,使劲把他拉了起来,露出压在他下面呻吟不断的二鬼子翻译,估计这倒霉家伙少说也得断两根肋骨,王刚一站起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王强,惊叫起来:哥,哥,你没事吧?连忙跑过去看王强,我就去查看李存壮。
走近我就看见李存壮的腿抖了一下,心里放了下来,伸脚踢了踢他屁股:李油子,没死呢吧,李存壮呻吟一声边把脑袋从雪里抽出来边骂道:泉子你也太缺德了,我老李就踹了一次你屁股,你回个没完了是吧,哎呀不行,快,快。拉我一把,要倒!我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李存壮,看庙门口王刚一碰王强,王强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叫道:鬼子呢,鬼子呢。
昨夜爆炸时在场的四个人都没事,我的心就放了下来,却又担心起了不见的排长和刘晓刚,他们俩个只在我们前面十来分钟出门,在他们前面出去的是那只被排枪轰出去的诡异的狼狗,怎么现在狼狗的尸体和他们都没看到?昨天那么乱的情况下庙门外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只顾想着,胡子王强跳起来后立刻冲进庙里,紧接着庙里连声惨叫,我和李存壮一惊,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跟着冲了进去。
山神庙里,尸体狼藉,到处是炸飞的四肢内脏,王强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把上着刺刀的步枪,正挨个的踢着鬼子,刺刀上一滴滴的鲜血顺着血槽不停滴到地上,凡是踢了有口气的鬼子,都被王强一刀刺下,挑断了喉咙,哀声四起,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心里有些发毛,但看胡子强咬牙切齿的表情,又不敢说话,正要眼不见为净退出庙去,忽然不知什么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七 诡异的女人
三人对望一眼,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声音是从庙外传来的,三人几乎同时冲出庙门,门外王刚也绑好了二鬼子翻译,手里拿着昨天夜里带出来的军刀站翻译旁边听着,看我们冲出来,一指庙后面:那里那里,声音是从庙后面传出来的。
王强挺着刺刀就要刺死那个二鬼子翻译,王刚慌忙用军刀格开步枪:别,留他有用,哥你快去看看后面是什么人在哭,王强愤愤的把刺刀插在地上,指着二鬼子翻译丢了句:迟早收拾你,转身和我们一起跑向庙后。
庙后面有一间木头和茅草搭成的柴房,哭声就是从柴房里传出来的,我们三人悄悄围了上去,在门口喊道:什么人在里面?哭声立刻停止了,王强看了我们一眼,一脚踢开柴门钻了进去,立刻又钻了出来,兴奋的舔着嘴唇说:泉哥,李油子,你们知道我们逮住了什么?一个花里胡哨的日本娘们!
似乎想想不对,王强又钻了进去,片刻又钻了出来,嘟噜道:哎呀不好,还有个我们的女人和女孩,快,快来帮忙,已经冻僵了。
我和李存壮连忙钻进柴房,柴房里一个穿着日本袍子那种衣服的女人惊慌的缩在角落里看着我们,旁边的柴火堆上,一个穿着花布衫的女人抱着个七八岁的女孩,脸色冻的青紫,缩在角落里,我和李存壮身上的军棉袄昨天晚上就撕烂了,王强慌忙把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裹住了女人和女孩。
没多久中国女人哼了一声,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我们,女人脸上涂满了煤灰,看不出年龄大小,李存壮走上前道:妹子,别怕,我们是中国人,打鬼子的。
小女孩也醒了过来,黑漆漆的眼珠看着我们,中国女人搂着女孩站了起来,呀呀的比划着,李存壮一惊:完了,是个哑巴,这下谁知道她是哪来的。
我想起了和鬼子摔跤的那个猎户,当时鬼子军官曾用他的家人威胁他,问李存壮:会不会是那位摔跤的大哥的家里人?李存壮和王强恍然大悟:对了,对了,一定是那位兄弟的亲人,中国女人看着我们不说话,我怕李存壮和王强不小心说出她丈夫已经被鬼子摔死的事情,连忙拉起了女人:嫂子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去找你男人。
王强和李存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帮腔:对,对,那位猎户大哥在我们前面已经逃了,你跟我们一起去追他。
女人抱着孩子站了起来,看着我们,王强忽然脸色一变,将耳朵伏在地上,半饷,抬头叫道,要走快走,有大队人马朝这来了,最多离这还有20里地。
我们当然相信王强当马贼练出来的功夫,李存壮伸出手对女人说:妹子,把孩子给我,你跟着我们走,女人推开了李存壮的手,一声不吭的抱着孩子走出了柴房,李存壮也跟了出去,王强指着堆在柴房角落的一堆铁盒子说:你们先走,我收拾这些罐头上路。
我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日本娘们,警告王强:胡子强,现在不是你发骚的时候,别干坏事。王强嘿嘿一笑:就是收拾点罐头,没吃的谁跑得远,想做坏事时间也不够啊。
我想想也是:好,我们在刚子那等你,快点,要是你还象做胡子那样乱来,排长知道大刀片子削了你,王强边收拾罐头边说:泉哥你给各跑真罗嗦,快去找刚子准备撤退吧。
我出了门,看到李存壮站在门口,盯着前面走的女人背影发愣,我低骂一句:没见过女人哪,看你眼珠子都出来了,还能走路不?
李存壮唾了一口,看着我想说话,终究没说出来,摇摇头跟了上去。
七 诡异的女人
  (二)
  庙前王刚已经剥好了鬼子尸体上的3套军装,身上穿了一套,又搞了一批弹药,面前除了绑着手的二鬼子翻译,还绑了一个鬼子,我想起来是昨天晚上王强抓出庙的活口,也不知道后来被他们藏哪去了,这会又翻腾出来了,王刚看着抱孩子的女人一愣,我慌忙解释:这是昨天和鬼子摔跤的那位大哥的家里人。
  王刚看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点点头,不问女人,转问我们:我哥呢?我和李存壮掉头,正好看见王强从庙后奔来,齐吃一惊,我怒道:胡子强,你发什么疯?快把人放下。
  王刚也叫道:大哥你干什么?王强甩着一网兜罐头在背后,肩膀上抗着那个拼命挣扎的日本女人,满头是汗:什么干什么,她跟我们一起走!
  放P!我和李存壮同时叫了起来,李存壮怒道:胡子强你色糊心眼了,我们空手人还怕走的不快,你还准备带上这日本娘们,算怎么回事?
  王强狡桀的看着我们:不带是吧,好,那这日本娘们可知道我们现在要走,待会鬼子大队人马来了,她一说立刻得搜捕我们,你们现在谁开枪崩了她。
  我们不说话,王强把日本女人从肩头扔在雪地上:好,你们谁开枪,事先声明,老子不杀女人。谁爱来谁来。李存壮气得手发抖,拿起地上一杆枪,对准了趴在地上簌簌发抖的日本女人:胡子强你挤兑谁呢,看我一枪打死她。
  我和王刚不说话,都看着李存壮拉上枪栓,瞄准女人手抖了片刻,长叹一声垂下了枪口:胡子强,算你狠,老子今天吃斋不杀人,泉子,你来打这一枪把。
  我和王刚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心里明白王强很可能别有用心,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女人留下是个祸害,但面对面的杀个日本娘们,跟杀日本鬼子完全是两码事,除了刘晓刚那种杀人杀麻眼了的主子,面前几个,都拉不下这付铁肝肠。
  我问王刚:刚子,排长和晓刚哪去了,等不等他们?王刚摇摇头:等不了了,这事透着蹊跷,路上我们边走边说。我点头道:好,那就带上这日本娘们,王刚一指二鬼子翻译和绑着的日本鬼子:那这两个呢?王强抢着说:当然是杀了,我来!
  二鬼子翻译立刻就吓瘫了,我想想摇摇头: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都押走,遇见鬼子还能做个盾牌。二鬼子翻译感激的哭了起来:祖宗,你就是我亲祖宗,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王刚随手抓起地上滚着的一个黑色圆球想把二鬼子翻译的嘴堵上,我大叫一声:停,别动。
  王刚抓起的,正是昨天从李存壮推倒的山神象里滚出来,后来被我们当毒气弹打鬼子的一破开就臭的不能闻的古怪黑球。
诡异的女人(三)
  王刚被我喊愣住了,抬头吃惊的看着我,我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黑球:别浪费了,这玩意好使,留着以后准有用。;李存壮在我后边推了我一把:泉子,别发憨,这东西不干净,你带嘛不好要带它?
  我看了看手里的黑球,骂了一句李存壮:我看你才不干净,要不是有这宝贝护体,我跟你早被鬼子绑成粽子了,你倒好,吃完饭砸铁锅,嫌弃起来了。说起来这东西也就难闻了点,可就是要它够臭,不臭还没用呢。
  李存壮叹了一口气:泉子,你还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我真被他说的一愣,光知道这东西好使,到底是什么我还真没看出来,就看这东西外面黑黝黝的发硬,里面是絮状的臭囊,难道是什么果实?可看了不象啊。
  李存壮走到我面前,指着黑球说:还没看出来?这是下水,明白不,当时山神爷泥像倒下来,滚出的就是这一地的下水。
  我一下没会过意来:什么下水?王强也凑了过来:下水?猪肚猪肝猪心猪肺都是下水,不能把,啥下水能长成这样?硬的跟屎壳郎滚的粪蛋似的。哎,别说,仔细一看还真象猪心。
  李存壮冷笑一声:泉子手里的可不就是一颗心么,只是年代久了,外面硬上了,看着跟层壳似的,你们看,李存壮指指不远处的雪地上另一颗黑球:看那样子是不是一个胃。
  我吃了一惊,细看确实是李存壮说的那样,奇怪道:这是哪门子习俗,供品供到山神爷肚子里,李存壮摇头说:别瞎猜了,供菩萨的哪敢去掏山神爷肚子,这下水能是人放进去的吗?一准是别的什么东西掏了山神爷肚子藏里面的。何况,谁说就是做供品的猪下水了,没准就是人下水。
  我大吃一惊,连忙细看手里的黑球,但这心脏已经不知道从体里刨出来多少年了,神仙也看不出来它到底原来是颗人心还是猪心,只觉得心中一阵发悚,连忙想把这诡异东西扔掉,突然一双小手把黑球从我手里抢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中国女人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怀里抱着的小女孩伸手抢了那个心脏变成的圆球,搂着不放,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我不说话,我连忙想把这脏东西拿回来:闺女听话,这个东西不是玩的,快还给叔叔。
  小女孩不哭不喊,把怀里的圆球搂的更紧了,她妈妈也不劝也不说话,反而把小女孩也抱得更紧了,一时气氛有点尴尬,我看了看李存壮,他也摇了摇头,我心想总不能把手伸到女人怀里去把这东西抢回来扔了吧,正拿不定主意,王强卧地听了听,脸色变了:快走快走,声音又近了不少,是大洋马的重蹄子声,准是鬼子的部队。
  经李存壮一说,我总觉得把这诡异的心脏带走不合适,王强看我还盯着小女孩手里的圆球,急了:泉哥,就算真是人下水,也就是狐狸狸子什么的掏了坟堆,拖出来藏了防过冬的,你要再这么想东想西的拖下去,再过半晌,俺们就该被鬼子围住活掏下水了。
  我抬头看看那女人,女人不说话,和她怀里的女儿一个表情死死的看着我。
诡异的女人 (四)
不能多想了,我们迅速换上王刚扒来的鬼子军服,各人拿好枪弹,二鬼子翻译主动就要开路,我踢了他一脚,指了指绑在地上的那个鬼子:你跟他说,那么活的跟我们走路,要么死的留下蹲坑。
翻译连忙跟鬼子嘀咕一阵,鬼子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跟在了二鬼子翻译后面,李存壮怀疑的问翻译:你没唬弄我们。跟鬼子搞什么串蒙吧?我看这鬼子特好说话了。二鬼子翻译委屈的说:哪能呢,其实皇军,不,鬼子都挺好说话的,你顺他们毛抹,一抹一定。
王强把刚找的两套军服扯了一件往那日本女人身上套,听了二鬼子翻译的话抓起雪团砸了过去:小各跑会给小鬼子舔卵蛋还了不起了是不,砸死你个没祖宗的各跑,二鬼子翻译慌忙低头避过,王刚上下都扎结好了,边走到前面边好奇的问走他后面的翻译:你都跟这鬼子说什么了,看这家伙犟头犟脑了一夜,现在被你一说贼听话。
二鬼子翻译嘿嘿一笑:我告诉他昨夜山神爷发怒收了别的皇军,不,小鬼子,心肝都给掏出来做了那个圆球。翻译一指小女孩手里的黑球:问他是留下等山神爷收拾还是跟我们上路。
我顺着翻译指的方向看去,女人抱着孩子背对着我,那个小女孩专心的玩弄着黑球,李存壮正劝说抱着孩子的女人脱下身上已经湿透的王强的军服,边伸手想接过那个女孩好让她穿衣服,那个女人不说话,只是抱紧了孩子,根本不理李存壮,
女人不开口,神仙难下手,老兵油子李存壮也拿她没办法,尴尬的递着衣服收不回来,嘴里嘟噜:哎,哎,嫂子,你这样不顾自己也不怕冻了孩子?穿上吧,穿上吧,哎,你到底穿不穿?媳妇生娃的你穿不穿?!
女人腾手啪的打落了李存壮手里的军服,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李存壮可能觉得拉不下面子,划的拉上了枪栓,枪口对着女人吼道:捡起来,立刻给老子穿上,众人大吃一惊,连就要走出院子的王刚都愣住了,回头朝这看,我连忙对李存壮说:李油子你疯了,快把枪放下,别吓了孩子。
李存壮没看我:别管我,我这可是为大家想,我们现在都披的鬼子军服,要是一下遇见鬼子队伍还能混过去,可这娘们穿的可是胡子强的我们的军服,混我们里面,到时候暴露了算谁的?我一想确实是这样,也不好对李存壮说什么,只好对那女人说:大嫂,你就把衣服换了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女人还是不说话,李存壮见状拿枪口点了点女人脑袋:换不换?要拖累我们信不信老子先毙了你?我们看到李存壮拿出了兵痞气,但也看出李存壮只是在吓唬,虽然觉得有点过分,但都没说话,都希望这女人早点换了衣服我们好上路,不料背后一杆枪无声无息的顶上了李存壮的后脑勺。
诡异的女人(五)
我和王刚同时叫道:住手,把枪放下。李存壮结巴道:胡子强,强,你干什么,快听泉子和你兄弟的,把枪放下。
王强枪口抵住李存壮后脑勺,狞笑一声:李油子,你听错了,弟兄们是叫你把枪放下呢!老子看不惯你个各跑欺负女人,不行吗?我连忙喝道:你们两都把枪放下。李存壮又急又气:胡子强你疯了,我他妈让她换衣服就是为弟兄们着想,她又不是你媳妇,你管什么鸟事。
王强一听脸上顿时象刷了一层黑漆,不但没听我的话把枪放下,反而把枪口往前面一顶:李油子,你个各跑再放一句P,爷爷立刻给你尿壶上开天窗信不?李存壮的脸也真的沉了下来,枪口升前也紧紧顶住了抱着孩子的女人脑门:胡子强,泥人也有口土性子,你李爹今天就不放手,有种你开枪试试。
我看王强额头一根根青筋爆了起来,大惊下顾不得多想,连忙抬枪对准了王强脑袋:强子,立刻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快放下啊!同时觉得脑后一凉,什么东西顶在了我后脑勺上,身后王刚苦涩的说:泉哥,你先放下枪,让我和我哥慢慢说。
王刚的枪口紧紧抵住我的后脑,我额头冒汗,却怎么也不敢放下枪,生怕王强一个冲动真开了枪,到时候可是一连锁的倒人,沉声对王刚说:刚子,不要怪我不放下枪,老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也是为大家好,你快让你哥先把枪丢了。
不等王刚开口,王强已经骂道:明白个鸟,女人落在鬼子手上,还不知受了多少罪,你李油子拿个鬼子衣服硬往人家身上套,算什么出息。你放不放下枪?
我一下愣住了:是啊,王强说的不错,这女人很可能被鬼子们祸害了,早先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在被扫荡过的村子里,被鬼子们糟蹋过的姑娘媳妇,眼睛全都空洞洞的无神,也能吃也能走,但看见穿黄衣服的就发抖,你跟她说话她就直愣愣的看着你,看上去就比死人多口气。
面前这个女人,也许根本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是聋子哑巴,而是和那些被鬼子们糟蹋过的女人一样,变得半痴不呆了,那她坚决不穿鬼子军服也是正常的,李存壮这样拿枪指着她肯定是不合适的。
李存壮听到王强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真的错了,口气缓了下来:强子,把枪放下,算我老李急糊了眼,你把枪放下,我给大妹子陪不是。我和王刚对望了一眼,舒了一口气,两人同时把枪放了下来。
不料王强没把枪放下,狠狠一笑:姓李的,还是你先放,我信不过你,排长昨天夜里在庙里说过,什么事情都得防着你一手不能让你参合,说明你这个人有问题,谁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变得?
王刚惶急的叫了一声:哥,你在乱说什么?我的头嗡的一下:原来是这样,王强说得没错,从昨天夜里在山神庙的布置来看,排里的计划安排,李存壮真的是一点不知情。排长为什么要怀疑李存壮?排长在怀疑李存壮什么?最要命的是,为什么排长不让我开枪打狼狗,而坚持安排刘晓刚开枪?仅仅是因为刘晓刚的枪法好吗?还是?难道!
难道!排长对和李存壮走得最近的我也一起怀疑了?这就是那天早上排长把我和李存壮一起支持去的原因?
难道,如果当时鬼子不来,排长他们接下来要布置对付的,会是我和李存壮?!我茫然的看着我前面的人,那个小女孩子搂住女人的脖子,面朝我正捧着黑球露出眼馋的神色,突然伸出舌头迅速舔了一下黑球,瞬间我好像看见她嘴里黑洞洞的没有牙齿,陡然有点恶心。
诡异的女人 (六)
李存壮这会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沉声说:媳妇生娃的,原来你们一直在怀疑我,好,好,好,兄弟没得做了,兄弟没得做了,我放下枪,我放下枪,边说边慢慢垂下枪口。王刚松了口气,叫道:李哥,你放下枪,我跟你慢慢说,你别听我哥的,他不会说话啊。
李存壮恩了一声,边放下枪边慢慢转身,面对王强的时候,突然枪口一挑,戳在王强下身裆间,恶狠狠的唾了一口:胡子强,你真当我怕了你了?李爹当兵打仗的时候,你娃还穿开裆裤呢,你李爹喝血比你喝粥还香,会怕你个娃子?来啊,开枪啊,看我一枪先崩了你的骚根,让你下辈子转胎当娘们。
王强的枪口迅速抵上了李存壮的脑门:你个各跑李存壮,跟老子玩阴的,老子做胡子的时候,扒的人皮缝起来能给你老小子做棺材,会怕了你?我数一二三,不开枪的是孙子。一,二
。。。。。。
我大惊,根据战场上我跌打滚爬死人堆里打滚养成的的本能反应判断,先开枪的肯定是王强,我随即抬枪再次对准王强:住手,胡子强,再他妈胡闹,我一枪先崩了你。王刚随即在我后面抬枪瞄准了李存壮:李油子,放下枪,你敢动我哥一根毫毛,我他妈饶不了你!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谁也想不到的,连二鬼子翻译都看呆了,我隐约觉得不对劲,都是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弟兄,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脸翻成这个样子,大家好像突然都毛躁了起来,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都拿到台面上来了。
可形势逼人,我是连气都不敢喘,生怕眼睛一眨王强就开了枪,王强的脸色就跟煞神附体了一样,手指在慢慢扣紧扳机,李存壮的眼珠子也斜了,手指也开始扣扳机,我跟王刚对望一眼,真的不知道怎么是好,如果他们两个真开了枪,我们怎么办。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如果李存壮真的开枪打死了王强,王刚打死李存壮后,会放过和李存壮走的最近的我吗?看着王强和李存壮扣紧扳机的手,我不由自主的眼睛瞄向王刚,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先打死他?
打死王刚?我怎么会起这样的念头?但很明显底下我不打死他他就该打死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的枪口已经不由自主的向王刚倾斜,王刚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惊讶的看着我:怎么,泉哥,你拿定主意和李油子合起来准备灭了我们兄弟两?
身后的二鬼子翻译嘀咕了一句:不是吧,又来了,我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我这时候是怎样的表情,但很明显他被我脸上的神色吓住了,头一缩再不敢说话。
一转眼的功夫,王刚已经闪电般的把枪口对准了我,咬牙切齿的说:泉哥,想死想活你放个话!我舔了舔舌头,却没说出话来,心理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不然我就会被他杀了。
女人们都不说话,一时间庙中院子里静的可怕,破开的庙门口象一只巨大的怪兽独眼冷冷的看着我们四个拿枪的男人。
事情的结束依然是谁也想不到的,眼看就要四枪齐发的时候,忽然那个日本女人走过来鞠了一个躬,捡起地上的军服搭在了抱女娃的女人胳膊上,又对女人鞠了一个躬,再对我们鞠了一个躬,静静的退在一边。
好像什么无形的东西一下子从我心中被抽走了,我舒了一口气,突然看到自己的枪口还指着王刚,慌忙把枪口垂下,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疯了,王刚也同时垂下了枪口,茫然的看着我。
军服已经到了女人身上,虽然不是穿上的,但起码她以后想穿就穿,李存壮也有了台阶下,就势垂下了枪口,王刚立刻跑过去举起王强的枪口朝天:哥,李哥这是实实在在的为我们好,你怎么能想对他开枪?
王强茫然的松开了抓住枪的手,连连搔着头皮:我,我,这个,我是看到李油子逼这大嫂穿那个鬼子军服。。。。。。对,对,我想起了翠花,一股火就上来了,对,对,一定是这样,火上来了,火上来了。
王刚的脸黯淡了下来,李存壮吐口痰在地上:媳妇生娃的,胡子强你给我记住,以后你就是被鬼子抓去点天灯,你李爹看着不会救你,你找你那个翠花去救。。。。。。王强阴沉了脸不说话,王刚朝李存壮摇摇头:李哥别说了,我哥俩给你道歉,翠花是我哥当年的媳妇。
李存壮张了张嘴,没说话,我想起来王强和王刚当年是合买的一个女人做婆娘,那个女人正是被鬼子祸害死的,他们兄弟俩也是因为这个跟鬼子结的仇,看来李存壮也记了起来,眼睛瞄向我,我连忙过去打圆场:自家兄弟,都是自家兄弟,到这为止,赶紧撤退。
王强一声不吭的走到了前面,后面那二鬼子翻译连忙退后躲到了原来排在第三的小鬼子后面,再后面走的是那日本女人,再后面,那个大嫂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圆球,递给了背后背着的女娃,那圆球是日本女人往她胳膊挂军服时候碰掉在地上的。
李存壮拍了拍王刚的肩膀:刚子,虽然你刚才拿枪指着你李哥,但我信得过你,我两一块走,你跟我说说,昨天夜里庙里庙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刚点点头:好,我也正想对你和泉哥说,昨天夜里的事处处都透着蹊跷,我们边走边说吧。李存壮也点点头,两人并排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处在最后的位置断后,看着前面的人陆续走出庙门,不知怎么心里放松了下来,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刚才的情绪失控肯定不是正常的,一定和周围庙里的什么东西有关,但就是有时间我也不想去查了,现在,我只想离开这个诡秘莫测的山神庙越远越好。
我最后走出庙门的时候,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山神庙,不知怎么眼前浮现出了昨天夜里火把下摇曳的山神像那张狰狞而暧昧的脸,不禁打了个寒噤,暗暗庆幸自己居然能活着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谁知道,我以为离开山神庙是梦魇的结束,结果走出山神庙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八章 鬼打墙
我走出山神庙的时候,王强正趴在地上听着,低声道:不好,不光有骑兵,还有重车的声音,不对,是什么大家伙,卡车也发不出这个声音来,邪乎了,地动山摇的,前面不能走了,大队人马就是从那赶来的。
王强站起身来,一指前方,我和王刚对望一眼,面有忧色,知道想继续前进突围是没指望了,那只有沿着来的路撤退,那里的山路陡一些,鬼子很难集中兵力在狭隘的山路上进行大规模的战术围剿。
可是这样后退就是继续往深山走了,离冲出包围圈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小了,退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唉,在战场上,能多活一秒,不光靠本事,更多的是靠运气,有时候活着就是为了撞到最后那颗该撞死你的子弹,倒霉的就是撞到炮弹。王强已经替我们做出了判断,带头往来路走去,我们顺势跟在后面。
太阳照在积雪上的反射光映得人鼻子发酸,眼睛里要掉眼泪,一行人里面有战俘有女人还有小孩,速度可想而知,而且深山里没什么人走动,白皑皑的积雪没脏迹短时间里化不开,一踩半个小腿深,好在换上了鬼子的高帮靴子,否则真想象蒋总裁说的那样不成功则成仁,直接喂自己一枪算了,省得受这活罪。
我前面的李存壮精神倒是很大,和王刚两个边走边嘀咕,我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和他们并排走着。
我靠王刚右边走着,李存壮靠着王刚左边,正问走在我们中间的王刚:刚子,胡子强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倒是不怎么说假话,你给我说清楚,那天夜里山神庙里你们哥几个是怎么瞒着我定下的局,都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就没看到你们商量?咋瞒过我的?为什么要瞒过我,说说,说说。
我更关心这个问题,但既然李存壮问了,我也不需要问第二遍了,也边走边看着王刚,王刚往手心呵了点热气,撮了撮手,扭头看着李存壮:你要看到排长布置我们才真有鬼了,夜里泉哥给鬼子押出去,我们被绑上后,排长,刘晓刚,我和我哥,你老李,五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睡着了。
李存壮问:谁,我怎么没看到?王刚扭回头看着前面的路边走边淡淡的说:你当然没看到,那个睡着的人就是你。
我听得一愣,连忙去看李存壮,李存壮吓了一跳,险些滑到在地上,连忙用枪撑起稳住,怀疑的问:不能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王刚微微一笑:没印象是应该的,你睡得太熟了,只顾一个劲的讲梦话了。
李存壮紧张的问:我说什么了?王刚低头走路,沉默了一会,轻声对李存壮说:李哥,你别怪队长撇下你,你心里有事,说的梦话谁听了都得对你不放心。
李存壮突然也不说话了,闷声低头走路,王刚也没进一步说什么,只有我头脑里乱乱的,没想到夜里我被鬼子押出去那会,回来却成了最不知道情况的人,李存壮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和他在山洞里说的以前的遭遇有关吗?太阳照了半天,地上的雪粒没开始那么细了,一踩就成了冰渣,其实我们走路的人就和这冰渣一样,没准哪地方射来颗子弹倒在地上就任人家踩了。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王刚喊出声来:不对不对,这路不对劲,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好像在一个地方绕圈子!
鬼打墙(二)
我们被王刚喊的吓了一跳,连忙查看四周,但在这雪后的山路上,能辨别不同的参照物基本等于零,除了地上的雪,就是枝头的雪,哪里能看出什么不一样。
何况我们要躲鬼子的追踪,一路恨不能把所有痕迹消灭干净,一点碎件也没留下,更要命的是地上,我们在走出庙门不远处,就发现了雪地上有鬼子部队路过的脚印,然后故意混在脚印里面走,结果,现在我们也分不清到底这脚印里面是谁对谁的了。
就是说:王刚说的也许是对的,也许是不对的,但我们绕圈子走的可能性确实不大,毕竟都是老兵了,还都是能闭着眼睛下河捞鱼的角色,总不会睁着眼睛就变成了绕圈拉磨的大耳驴了吧。
很显然王刚自己也是疑疑惑惑的不肯定,见我们都朝他看,摇了摇头:我就是一感觉,也不能肯定,你们有没有这感觉?
被他一说我心里好像也有点慌,真的感觉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王刚想了想,问王强:大哥,你听听,走了这么久,鬼子离我们多远?
王强趴地上听了听,摇摇头:不好说,似乎鬼子进了庙还没追出来,部队不行军我这里听不到的。
李存壮一听往地上一坐:哎呀妈呀,没鬼子追你早说啊,又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急匆匆赶的什么魂啊,歇着,歇着,累瘫了都。泉子,有干粮没有,你看那闺女饿的一个劲啃球。
我摸出怀里还有点硬饼,是早些换衣服的时候收拾下的,掏出递给那抱孩子的女人,王强嘀咕一句:不够吧,我开个罐头算了,那女人接过干粮却没递给背上孩子,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包在了怀里,王强看着张了张嘴,没说话也没继续去解装罐头的鱼网袋。
我和李存壮对望苦笑了一下,我坐在了他旁边,王刚也东张西望的坐了下来,李存壮拍了拍王刚的大腿:刚子,你还没说排长他们哪里去了。
王刚抬头看向王强的方向:这个问我哥比较合适,我那时候忙了在棉袄上串手榴弹,他和排长接的话。王强看王刚看向自己,也走了过来,又看看李存壮,紧挨王刚坐下:要说我也知道的不多,是这样的。
昨天夜里跟在刘晓刚和排长后面出庙的虽然是我,但我一出庙门就看见刘晓刚扶着排长站着,排长脸色苍白,很明显一条左腿不对劲(我听到这心里咯噔一声),我连忙想过去帮刘晓刚一把,排长朝我一挥手:别管我,快接应底下的兄弟。
李存壮哼了一声:这底下的兄弟包括不包括我老李啊?我朝李存壮看了看,李存壮闭上了嘴,王强没理李存壮,继续往下说:
我冲回庙门口的时候,正撞上我弟弟从里面窜出来,一出来就回头关门,边朝我喊:哥,关门,关门,快帮忙。我愣了一下,但想我弟弟脑子比我好使,这么做准有他的意思,于是立刻扑过去和他一起推庙门,这时候那倒霉鬼子出来了。
王强一指被反绑着的那鬼子,鬼子正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的嘟噜什么东西,王强说:就他,半冲半拽的落在了我手上,一顿拳脚掏晕,再看庙门已经被我弟弟关上用外衣袖子把门环栓住了,然后他从兜里捧出一把手榴弹,吓了我一跳。
就在我弟弟串手榴弹的时候,突然我听见身后刘晓刚对排长说:排长,你看,怎么会这样?
鬼打墙 (三)
  王强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那个鬼子俘虏自言自语的大声了一点,王强捏了个雪球就砸了过去,正中鬼子头上,喝道:各跑声音小点,你强爷说话呢。鬼子摸摸额上滴下的雪水,大怒站起,一看是王强,弊气又重新坐下,嘀咕的声音真小多了。
  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心想鬼怕恶人这话真一点不假,只听王强说:那时候我回头一看,刘晓刚正用刺刀挑起来地上那只狼狗,那只狼狗挂在刀尖上暖绵绵的垂着就跟张皮似的,排长柱住枪,仔细看着狼狗尸体趴着的那块雪地。
  我隐约看见那雪地上好像有个黑洞,不过也可能是狗血染了一块,正要走过去看看,突然听见刚子喊我:哥,帮我开门,我一只手不方便。
  我朝刚子一看,吓了一跳,他一只手指勾住衣服上的弹弦,另一只手在拉开扣在庙门拉环上的衣服袖子,我连忙拉开他的手,骂他:你疯了,泉哥和老李两个死里面还不够,还要加上你。
  刚子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低喝道:开门!我这兄弟,虽然平常不见他红脸,但发起毛来够森人的,我都不敢拗他,只好一跺脚:罢罢罢,庙里是兄弟,庙外也是兄弟,左右救不了,哥陪你一起死了算。
  刚子回头对刘晓刚叫道:晓刚,排长拜托你了,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去找你们,刘晓刚答应一声:好,你们保重,我安顿好排长来接应你们,然后刘晓刚扶着排长一瘸一拐的出了院子大门。”
  我刚要问,李存壮抢先道:那他们没说万一不回来,到哪里会合?王强抓了抓头:好像说了。”我和李存壮一起怒道:废话,说就是说,没说就是没说,什么叫好像说了?王刚也不满的看着他哥哥。
  王强叫起撞天屈来:不怨我啊,排长出院子前是指了指地上,好像就是狼狗尸体原来在的地方,说了句:如果逃得掉,带大家顺着这找我和晓刚,但接着庙门就被打开了,鬼子都围了过来,我哪还来得及过去看?随口说了声哦,排长他们就离开院子了。
  我和李存壮倒抽一口冷气:那你和我们撤退时候怎么没提?王强憨憨一笑:然后大家不是随庙门一起炸出去了么。院子里的雪被我们整得乱七八糟,到哪去找排长指的线索?说也白说。
  王强说到这里停住了,往怀里掏东西,除了他,我看李存壮和王刚都在发愣,我也想:看来排长和刘晓刚撤退的时候,一定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说他们是撤退,不如说是去追踪更合适。
  那么他们追踪的东西,和那条诡异的狼狗,和昨天庙里发生的诡异事件有没有联系?如果有,只怕也是凶险异常,可惜留下的线索也被粗心的王强给疏漏了,当然那时候的情势下也不怪他。
  可是,排长腿上有伤啊,现在就是排长他们遇见什么我们也没办法去救援了,何况我们现在自保都成问题,除非老天爷帮忙,否则我们和排长相遇的机会实在太小了。
  我正忙着想事情,突然李存壮大喊一声:胡子强,你掏的什么?
我被李存壮的叫声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摸枪,看清楚后又好气又好笑:王强从怀里掏出一包哈德门香烟,掏出一支点燃后美美的吸了一大口,闭着眼睛甩甩头,半响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白烟,闷声回答李存壮:洋烟,不认识哪?
李存壮喉头滚动,看着王强手指夹着的烟头:哪来的,哪来的?王强爱理不理的哼了一声:鬼子那柴房里和罐头放一起的。李存壮讪讪的说:啥味道?我闻着不地道,帮你尝尝?
王强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尝。李存壮手搓了两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看着王强在那吞云吐雾咽吐沫。
当兵的十个有九个好烟,特别这种纸卷烟,老烟煤子都管这叫软金条,闲着的时候部队里一包纸烟能换一颗子弹,每个兵战前发的子弹都是有限制的,多了一颗子弹就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而李存壮这样的老烟鬼为了能抽到烟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战前几十颗子弹,屁股一掉他就能拿去换香烟,到最后上了战场,没开两枪就没子弹了,只好躺下装死。
要是往常他早围着王强转悠就是装孙子也要哄根把烟来,不过出发前他和王强那一架掐得太狠,话都说绝了,现在无论如何也抹不下这个脸来,馋得团团乱转,王强理都不理他,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好容易等王强一个烟头落地,李存壮一个箭步拾起,捡起就往嘴里叼,嘴里嘀咕:浪费啊浪费啊,还有那么一大截呢。
我看了看王刚,王刚没注意他们两个,只是皱眉闭着眼睛半仰头,似乎在凝听什么。李存壮捡起的烟头落地被雪打湿了,吸了两口没味道,拿在手里才发现,骂了一句媳妇,咬咬牙,囵吞了准备放嘴里嚼,却被王强一把将烟头打落在地,气得跳了起来。
曾经有一次,李存壮换到一包烟,抽来抽去抽到最后一根,舍不得动了,但放着又怕霉,最后想出一招绝的,把烟拆了用开水浸在水壶里,当茶叶一样泡着喝,一壶水喝完继续加水泡,起个土名字:水烟,泡了一周后烟丝泡的比树叶还淡,他也不放过,捞出来嚼嚼吞个干净。所以大家都叫他李油子不光是说他老兵油子做人圆滑,也是对他老烟油子的简称。
虽然他一般怕死要活的不得罪人,但有个条件:任何人不能动他的烟,谁动他跟谁急,天王老子也不认,我一看要坏事,两个人又要僵了,连忙喊王刚一起调解,刚喊一声刚子,王刚手一挥:别说话,不对劲,你们有没有发觉从出庙门以后,我们周围一直有种嘶嘶的怪声。
我吃了一惊,原来王刚也听到了,我还以为一直是我耳朵被炸鸣了以后幻听了呢,不知道别的还有谁听到了,我顾不上管斗鸡似的李存壮和王强,看向其他人:抱孩子的女人低着头,似乎没听见王刚的话;日本女人抬头迅速瞄了那对母女一眼,又低下了头;日本俘虏嘴里倒是一直念叨,但发出的是跟苍蝇般的嗡嗡声,跟我听到的那种毒蛇吐丝似的截然不同;二鬼子翻译茫然的看着王刚,似乎不懂王刚说的什么意思。
没有一个人回王刚的话,但我确实听到周围有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在低响,似乎有一群毒蛇围绕,紧紧跟随在我们的身边,但放眼看去,天上天下都是白茫茫的,哪里有什么活的东西。
明亮了一上午的天色似乎又在渐渐暗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上午的路,似乎空气又冷了起来,什么鬼天气会这样不停的一场又一场的雪接着下,我看王刚脸朝下四处搜索,有点发悚:刚子,你不是觉得这雪下面有东西吧。
王刚边蹲下抚开地上的积雪边回我:难说,肯定有什么东西从庙门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反正不在上面就在下面。我打个寒噤,抬头看看天,天虽然放暗了,但雪后的天空一下能看出很远去,是什么东西也隐藏不了的。
那真的像王刚说的那样,会有什么东西在雪下游走?我不自禁的挪了个地方,感觉真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会从脚下突然钻出来,眼看王刚已经迅速抚开了好大一片空雪地,雪下面只有泥土,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不禁松了口气。
但王刚表情还是那么紧张,朝我看了一眼,忽然问:会不会是土里有什么东西,不是雪下面,是更下面,土下面。
我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也被他的想法搞得毛毛的,强笑了回答:要么是地里蛇虫什么的开始交配有声音……王刚看着我不说话,我自己也觉得扯淡,大雪封地的时候蛇虫冬眠还来不及,就是醒的过来也冻僵了,咽了口吐沫,不说话了.
王强和李存壮还在对峙着,我看了看他们,突然心里有些烦躁,心想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胡闹,忍不住想骂他们,还没开口,王强已经掏出一包烟砸在李存壮胸前,骂道:看你各跑没出息的鸟样,一根烟头也拾得跟宝贝似的,还跟你强爷较劲,抽抽抽,抽死你个烟油子,骂完掉头就走.
李存壮连忙扑住了身上要滚落的那包烟,眼皮凑上去啾了又啾,脸上渐渐浮出了笑意,看了看王强的背影,边哼: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 ,边小心翼翼的撕开烟包,,凑到鼻子前嗅了又嗅,掏出了一根.
虽然看到王强用一包烟和李存壮消除了矛盾是好事,但不知怎么我刚想骂人的一句话没说出来,心里更烦躁,听李存壮唱起了十八摸,忍不住喝道:李油子注意点,有女人在,哼的什么调调?
李存壮边坐下深吸了一口点着的香烟,边朝我挥挥手:女人?已经走啦,泉子你也走也走,打罪骂罪没憋气的罪,我这一抽开头,要快活一会的,你先走,我回头去追你们.
我一看王强带头,王刚在招呼我们,一行人又开始出发了,那个抱着女娃的中国女人走在最后面,小女娃正抱着黑球,脸从女人肩头露出来,偷偷看着我和李存壮,我勉强朝她一笑,低头对李存壮说:你快点抽完,赶紧跟上来.
李存壮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好像我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去追王刚他们,快步追赶中见到那个女娃依然偷偷盯着我,便朝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她也朝我一笑,低头舔了舔手中的黑球.
一刹那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还是我这次看清了,那个女娃吐出的舌头居然是细长而分叉的,跟蛇类一样,我揉揉眼睛,女娃已经掉过头去了.我摇摇头,确定自己脑袋被炸坏的不轻.继续跟上队伍.
周围似乎还有那种嘶嘶的怪声,象很远又象很近,回头看去, 李存壮坐在那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小,我已经看不清他嘴里的香烟头了.
最漫长的路莫过于没有方向的路,我们行走在雪地上的唯一目的就是离开敌人越远越好,但谁知道我们这样不停走下去,会不会是离另外一批敌人越来越近。
天越来越暗,风从开始的丝丝飘过渐渐变成了怒号,地上的雪粒被风卷的满天飞舞,大雪还没下下来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不时的回头张望,奇怪李存壮怎么还没有赶上来,又走了一会,王刚王强也发现不对劲了,叫停了队伍,大家都看看后面,对视了一眼。
我抹去眉间的雪末,担心的对王刚说:刚子,你们先走,我回头去看看李油子,这么久了,难道他想把一包烟全抽了才来赶我们?王刚摇摇头:不可能,他舍不得,一准出事了。
王强插嘴说:能有啥事情,李油子又不是小孩子,我们到现在就走的一条直路,他还能摸圆了?迟早赶上来。要不我们再歇会等他?
王刚看看我,我点点头,王强招呼一声,队伍站着等起了李存壮。站着就显静,片刻之后,耳朵里灌满了风声,我陡然想起来,起风以后,那周围的嘶嘶声已经很久听不到了,也许被风声盖了吧。
突然鼻子一凉,湿了一片,立刻又是一片,和雪粒打在脸上的点点冰冷的感觉完全两样,抬头看天,刚下午的时分,天蒙的跟黑牛皮一样,鹅毛大雪又飘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风声已经吹的人声都听了模糊,我对着王刚喊了一声:不行,刚子,我还是回头找找李油子更放心。王刚站在来路的风头,回的话被风吹散了,我正要奔近他说话,王强背枪也跑了过来,:泉哥,我和你一起回头找。
我刚要点头,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寡妇听了十八摸啊,抱了枕头哭男人哪,尼姑听见十八摸啊,不念经来想和尚哪。王强呸了一口,恨道:来了,各跑李油子,你们看他快活的,早知道不把烟给他抽了。
我也有点怒,心想什么时候了,李存壮还这么漫不经心的,这么拖累大家也太不靠谱了。正准备见他给点脸色看看,可等了一会,就听见歌响,始终不见人,而且声音一点没有接近。
王强怀疑的说:怎么回事,难道他掉坑里了,从听到声音算,这会功夫爬也爬过来了。我摇摇头,也琢磨不透发生了什么。二鬼子翻译官也往我们这凑,王强瞪了他一眼,训道:你凑过来干嘛?
二鬼子翻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害怕,这歌唱的碜人。王强怒道:李油子唱歌就这嗓门,你不爱听我还要去找窑姐给你来首小曲?哪暖和哪待着去。二鬼子翻译直摇头:我不是嫌这歌不中听,我知道这是长官队里的李长官唱的,我是说,我怕有鬼。
我和王强异口同声问:什么有鬼?二鬼子翻译又往我们身边凑近点,东张西望,寒着喉咙说:我是怕,你们那位李长官遇见了鬼打墙,只能在附近转悠,见不了面了。
王强立刻大怒,一脚朝二鬼子翻译屁股上踹了过去,骂道:鬼打墙,我看这就两个鬼,一个是那个小日本鬼子,一个就是你这个二鬼子。翻译慌忙闪身避过,王强气没消,正要追上去再踹一脚,王刚一把拉住了他。
王强气道:干嘛?王刚凝神指指前方:真的不对劲,你们再仔细听,歌声是前面发出来的。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下,不错,歌声确实是前面发出来的。
这就怪了,李存壮怎么跑我们前面去了,分手时间也不是很长,他就是操近道也跑不了这么快吧,我看看王刚,王刚摇摇头,王强骂句:我还就不信白天能出鬼来,追上去抓住李油子问个明白不就是了。
这倒真是唯一有效的办法,王强已经往前面追了,于是我嘱咐王刚看好队伍,也随后追了上去,越追歌声越近,没多远,刚追上王强,看见不远有个人影坐在前面,我连忙拉王强闪进旁边树丛卧倒。
见鬼了,前面人影嘴边一点火星闪现,扯着嗓子唱十八摸,一准是李存壮,而且看样子还快活的不行,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王强已经窜了出去,紧赶几步一把揪住李存壮,骂道:李油子,你搞什么名堂,从哪窜出来的。
李存壮大叫道:放手,放手,看领子撕坏啦,叫你们等我就是,还专门回头找我干嘛,麻烦!
我慌忙出来,先喝住王强让他放开了手,然后问李存壮:我们回头找你?我看明明是你走过了我们头里,在这等我们吧!
李存壮很明显根本不知道我们说什么,过足了烟瘾的红脸油光闪闪:管他谁找谁,赶紧一起走吧,别又天黑没地方躲雪!王强骂道:走?走你个各跑,你强爷现在都蒙了,不知道往哪走了。
我还没说话,王刚押着队伍也赶上来了,李存壮笑着说:怎么,一家子都放心不下你李哥,全回来找。。。。。。大家都看着李存壮不说话,李存壮越说声音越小,终于脸上困惑了起来,看向我:泉子,你们出现的方向不对啊,这是怎么整的?
我摇摇头:不清楚,但很明显,就跟王刚曾经怀疑过的那样,我们确实一直在绕一个大圈子,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绕的。李存壮跳了起来:什么,还有这事?
我看向哆嗦着的二鬼子翻译,边回李存壮:恩,不是看到你,我也不敢相信真有这种事情,不过刚才倒是有个人说了,我们遇见鬼打墙了。
翻译慌忙摇头: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王强跑过去就要踹他:我看你各跑是欠踹,不该你说的时候你要说话,该你说的时候你又不承认了。翻译屁股上被踹了两脚,哭丧着脸嘀咕:爷,我想说的时候你不让我说,不想说的时候你逼我说,我横竖是个挨踹的命,你踹吧踹吧踹吧。
王强真的举脚又要踹,王刚轻轻说了一声:哥,都什么时候了,还闹,王强幸幸的收住了脚,嘟囔一声:我还是那句,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女音:在我们这的说法,鬼都是是下午出来的。我们吓了一跳,一看居然拿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话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一点生气都没有,死死盯着我们。
第九章 暗道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个猎户的妻子的眼睛,我都从心里面发寒,我曾经见过的被鬼子祸害惨了的女人,她们的眼睛是那种空洞而失去生气的感觉,象是骨子里的希望和支撑一下子被从髓里抽出去了。
而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虽然也阴沉,但不是那种死气的沉,好像在她眼睛的深处,还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窥探你,如果说有什么相似的感觉,就像没当兵的时候,深夜里我陡然惊醒,发现炕头你养的黑猫绿油油的眼睛在枕头边悄悄的盯着你,一见你醒来,它立刻闭上眼睛,似乎一直也在梦乡中。
等你假装再次睡去,偷偷留下一条眼缝,会发现黑猫又悄悄的睁开眼睛,继续在黑暗中偷偷的窥视着你。而且不止这个女人给我这样的感觉,她抱在怀里的那个女娃,给我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我只能理解成她们对现在我们身上穿着的鬼子军装有强烈的不信任感。
但至少这次的说话,说明她的耳朵还是在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而不是没脑子的行尸走肉,可是在说过:鬼是下午出来的这句话后,她又变成了那种木然的表情,再也不出声了,倒是让我们听了后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来,互相看着一时也跟着说不出话来,四周静的可怕。
那个日本女人也茫然的看着我们,被俘的日本鬼子听不懂中国话,不懂也不害怕,依然跟骂人似的轻声嘀咕着,忽然王强大吼一声:站住,我早知道你小子打鬼主意,你给我站住,我们齐齐吓了一跳,连忙反应过来,看那个二鬼子翻译已经跑出了几十步外,王强从身后兜里捞出一罐头,丢手榴弹似的一挥手,在空中打个圆弧,正好落在奔跑的二鬼子翻译后脑勺上,二鬼子翻译啊呀的一声,跌跌冲冲歪了几步,扑在雪地里一个狗啃泥,我们连忙围了过去。
二鬼子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李存壮踢了一脚,担心的说:强子,劲大了,该不是砸死了吧。王强摇摇头:没得事, 我手头有数,随即用枪管抵住了二鬼子屁股中间:就算死了,我这枪下去,死人也能蹦达着跳起来。
二鬼子翻译立刻连滚带爬蹦达着跳了起来,惊叫道:长官饶命,我刚才只是吓晕过去了。没死,没死呢。王强追上去连打带踢:我一直知道你各跑不是好东西,还什么鬼打墙,想蒙住我们好逃跑不是?还想着逃回去带鬼子来抓我们不是?别做梦了,看你强爷一枪先崩了你的瓜瓢。
我们没来得及说话,王强已经用枪抵住了二鬼子翻译脑袋要扳扣机,二鬼子翻译腿一软跪倒在地哭喊:爹,爹,亲爹,冤枉,冤枉啊,我要有那本事蒙住各位亲爹打转走路,早把长官们转回皇军,不,鬼子那去领赏了,谁还陪你们走这冤枉路啊!天地良心,我家有七十老母,下有。。。。。。。
王刚一把托起了王强的枪管,砰的一声,子弹斜斜的擦着二鬼子翻译的后脑皮窜进了地下,在翻译脑后头发上留下了一路焦痕,二鬼子翻译闻声倒地,四肢抽搐,一股尿骚味漫了出来。
王强不满的说:干嘛,这种祸害,早杀早好。我摸摸二鬼子翻译的鼻子,点点头:刚子做的对,这二鬼子的话也有道理,谅他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现在他是战俘,我们不能说杀就杀的。
地上二鬼子翻译闭着眼睛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来:我死了吗?各位阴差,小的在阳世一向行善积德,正直无私。。。。。。李存壮踢了他一脚:行善积德,正直无私的那是说你李爷,没你的份,起来,你小子命大,还没死呢。
二鬼子翻译大喜爬起,连连磕头:谢谢长官饶命,谢谢长官饶命。李存壮骂道:死了你也活该,胡子强说得对,你小子居然想逃回去继续给日本鬼子当狗,毙了也是应该的。
二鬼子翻译指天发誓:要是想带鬼子抓各位长官,我李四苟就不是爹生娘养的,我恨不得八辈子不和各位凶神祖宗见面才好,哪里还会。。。。。。王强和李存壮一起怒道:什么,我们就这么不和善么?二鬼子翻译吓得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想跑是有别的原因的。
我和王刚一起问道:别的原因,什么原因,二鬼子翻译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直直的看着我们说不出话来。
王强立刻又掏枪:我就说留这祸害没用,大家让开。二鬼子悲号起来:我说,我说,我,我逃是因为,队伍里有鬼。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真正害怕的表情,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害怕,是真正从心里面发出来的寒意。二鬼子翻译现在的表情就象一只饿得吃不消的耗子,偷偷溜出洞,东张西望,知道却看不到那只悄悄躲在某个角落里随时要扑过来的恶猫。
可以肯定他这么害怕的不是站在面前的王强,而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某个不知名的东西,由于二鬼子翻译的表情太让人吃惊,王强也有点被他惊住了,一时放下了枪,朝我看来。
我们排里四人同时对望一眼,天被风雪吹了暗的可怕,各人的面目都有点模糊,看得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骖人,也许和我一样都想到了前天夜里在岩洞里报名时多出来的一个人数,一切诡异的事情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二鬼子翻译说我们里面有鬼,会不会就是指的队伍里有那一个多出来却看不到的东西,我还在想,王刚已经开始点数了:1,2,3,4,5,6,7,!加上我,加上孩子,9个人,没错。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那二鬼子哆嗦的更厉害了,王强上去踢了一脚,骂道:说,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强指向日本鬼子:他?二鬼子低头不说话。王强又指向那日本女人:她?有问题?二鬼子还是低头不说话。
王强毛了,怒骂:跟你强爷玩把戏,敢动摇军心老子现在就毙了你,随即掏枪,李存壮一把推开王强:少得瑟,你还学上动摇军心这词了?仔细排长回来扒了你。王强不满的说:李油子你向着谁呢?老子再唬唬他就该冒泡了,看他耍什么大刀。
李存壮摇摇头:我看他的表情不象假的,何况我们刚遇见怪事的时候这二鬼子还没见过我们呢,编不出来。王强要张嘴,王刚拉开了他,李存壮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二鬼子翻译:来,来,先冒根烟。
二鬼子翻译哆嗦着接过,王强不满的嘀咕:糟蹋了!我在王强脚脖子那踢了一脚,李存壮笑眯眯的对二鬼子说:没事,有话说出来,现在大家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不说清楚,就是滚水淋耗子,一锅都得端,说出来,大家还能有个担待不是。
二鬼子翻译抬头看了一圈,连女娃八个人都盯着他,吓得他立刻又低头不敢说话,李存壮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嘀咕:不对劲啊,这二鬼子好像真的对我们里面什么人怕的不行。
我打了个哆嗦,低声问李存壮:你意思说胡子强?李存壮摇摇头:我看不像,他怕胡子强那是明怕,现在这样那是暗怕,我看大家都这么盯着他八辈子他也不敢说。要么你让大家都转过头去别看他?
我点点头,趁李存壮再次询问二鬼子翻译的当口,拉着王刚命令众人都转头向后,最后我自己也转过头去,隐约听见二鬼子翻译低声说了二个字:脚印,然后就没声音了,连忙回过头来。
听到说话的明显不是我一个人,王刚已经开始检查脚印,我心想难道什么东西在一直跟踪我们,多出的脚印被二鬼子无意中发现了?不知道和我听到的那嘶嘶声有没有关系,可脚印虽然被新雪掩盖了一点,但怎么都看不出在哪里有多出来的痕迹,我正困惑的抬起头来,发现李存壮变了脸色。
李存壮重重的一点头:对,脚印,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刚要问他,李存壮枪口已经陡然抬起对准了队伍中的一人。
  王强已经怒吼起来:李油子你没完了是不,存心跟我对上了?又拿枪吓人家?你把枪放下,你放不放?
  李存壮枪口所指,正是那个抱着孩子的中国女人,我也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李存壮的手臂:老李,有话说话,干嘛又动枪?一滴水滴在了我手上,我仔细一看,李存壮的秃脑门上热气腾腾,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被惊慌出的体温蒸发掉的雪花。
  中国女人抱着女娃子,冷冷的看着李存壮和我们不说话,王刚拉住要扑上来的王强,声音也有些不耐烦:李哥你干嘛总和这娘俩过不去?李存壮持枪的手直抖:脚印,你们看那脚印有没有不对劲?
  王刚再次看了看后面留下的脚印:8双,没错,不多不少,没有不对劲,我也点点头,李存壮发疯似的叫起来:九双,应该是九双。王强哈哈大笑:李油子你发神经了吧,当然是九个人啊,不过这个女娃一直是她娘抱着的,哪里会有脚印?
  李存壮的枪口抖的更厉害了,盯着枪口下的母女连眼睛都不敢眨:胡子强,你他妈脑袋长裤裆里去了?你想想,从我们进柴房开始,到现在有没有看过这女娃脚落地?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脚印?
  我愕然松开了搭在李存壮胳膊上的手,看着女人抱着的女娃,跟没听见外面说话一样,低头玩着那黑球,难道我以为自己看错的这女娃不正常的地方居然不是我的幻觉?
  一股寒意瞬间比风雪还冷直刺进我的军衣来,李存壮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有脚印的那是人,没脚印的那是鬼,这女人从开始就把女娃死死抱着不放,除了是对孩子弱爱以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
  这个女娃,是鬼娃。女人不让孩子脚落地,就是在掩盖鬼娃没脚印这个事实。
  李存壮枪口慢慢挑上,对准了专心玩球的女娃,对那女人喝道:把它放下来,放地上,让爷们看它到底有没有脚印。女人跟没听见一样搂着女娃一动不动,倒是那女娃子终于被惊动了,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我们,
  也许是听了李存壮的话先入为主,我越看这女娃的眼睛越寒,两只黑的水水灵的眼珠似乎能透过我直看到脑子里去,我突然有种感觉:李存壮说得对,这个女娃子不正常。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骨骸,更有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有战场的规矩,不做兴讲妇人之仁,两军对垒,就象收割庄稼,谁割的人头多,谁就是大将军,但说死了手上也沾的是士兵的鲜血,拿了军饷本身就是卖命钱,有愧疚也有限,倒是对于平民百姓,哪个当兵的开杀戒都会有报应的。
  这不是光说良心谴责的问题,而是实实在在,摸的着看得见的报应。平民百姓活着斗不过拿枪的,死了做了怨鬼就不怕枪杆子了,但军队里关于怨鬼索命的传说不是很多,倒是私下一直流传着鬼娃子报仇的故事。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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