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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无央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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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潭美眷  上古时期黑暗之神魔力,打出“权力平分”的大旗,纠集三界一帮邪灵,组成了一支魔军,公然和天庭作对。  他们私下里逆转乾坤,炼化枯草、怪鸟、毒虫等培植他们的魔系军队,随着军队实力的增强,一股逆袭天庭的争霸战一触即发。  天庭似有察觉,各方向的大门整日关闭,众仙在会堂议事,四周围黑烟滚滚,三界生灵惶惶不可终日。  天庭西北角下方,有一片被人遗忘的地方。它远离权力中心,偏僻、荒凉,却秀雅,几乎没有人知道,更别说来过这里,属于上古期的世外桃源。  这里草木丰茂,群峦叠翠。在群山的中心是个小古潭,水色青幽,不时会有鱼、龟等生灵游行…这里是三界小精灵自由生长的地方,它们喜欢怎样就怎样,从不过问外面的世界,也不关心外面的世界。  只要自己喜欢就行。  “再高点,再高点…”古潭里,一条红鲤鱼一次次地摔下来,又一次次地向上跃。  “鱼哥哥!鱼哥哥!你…?”潭边的一株青萝忽闪着厚大的叶子给小鱼身上泼水。  “鱼儿哥,好样的!今天进步好快啊,都能碰到龙门了…”古潭上空一条小青龙,伸着脑袋望着躺在血水中的小鲤鱼。  “都怪你!谁让你引诱他跳这该死的龙门的?…呜呜”  “别哭了,青萝姐!他晕过去了,喝点水就醒了,死不了的…不能怪我,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管,要是鱼儿哥哥不好起来,我揭了你的鳞片!”  “你厉害,好吧,这事怪我,我不该把外面的世界告诉他…别愣在这里了,快点把他拉上了,止血哪!”  “是啊,我真傻!这身上还流着血呢…快快!”  俩小精灵把小鲤鱼拉到了大藤树下的草地上,小龙给他上草药,青萝给他喂水喝。  “哎呀,好疼!”小鲤鱼甩了甩尾巴勉强坐了起来,看见小龙,眼前一亮,“龙儿,我好像够着龙门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你进步好快哦!我正准备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  “别拉我,青萝姐,让我把话说完…”  “快走吧,让鱼儿哥哥休息会儿!哈?”  青萝赶走了小龙,拿起手帕,仔仔细细地给鱼儿擦身上的血迹,“疼吗?”  看着鱼儿身上的伤痕,青萝心痛得真流眼泪。  “不疼,没事的!等我跃入龙宫,我给你买最后的绿脂粉!”  “不要,我要鱼儿哥哥平安,好好呆在青萝身边!”  “傻丫头!”  “鱼儿哥哥,我给你唱首歌吧!这是我新谱的曲子哦…”  “好啊,好啊,好久没听到青萝妹妹的天籁之音了…”每当他休息的时候,青萝都会想着法地逗他开心,这些曲子也是为他写的,他岂不明白她的用心?  他记住了她的好意,他发誓,一定要对她好。  身旁传来青萝好听的声音:  草青青兮水绿绿,心荡漾兮跃龙门。  虫儿飞兮叶儿黄,心孔疚兮跃龙门。  风轻轻飘兮云溶溶舒。  舒窈窕兮君子好逑-  惟春兮时兮种发芽。  惟月兮明兮花盈天。  惟天兮怜兮梦成真。  惟君兮康兮乐无崖。  跃龙门兮种发芽,梦成真兮花盈天。  天涯海角兮陪君到老,思念一片天地间-  鱼儿听出了青萝对他的一片痴情,情不自禁地抽出横笛和着青萝的曲调吹了起来,吹到畅快处,青萝跳起了自编的《青衣舞》。  沉静的古潭一下子热闹起来,水里的蛇、龟、虾、鱼、蛙等纷纷钻出水面,冒个水泡,变着花样在水里做出不同的姿势。  林子里的鸟、虫、鼠、兔等也跑了出来,围着青萝他们蹦蹦跳跳,“滋呱、滋呱”地叫着。  古潭上空的小龙摘片绿叶子放嘴边,“呜呜…”地吹着。  这里的音乐会几乎每天都会举办一次,大家兴致所至聚在一起,各尽所长,逗大家一乐。兴尽归家,创些乐子再回来,与大家切磋。  一些住得远的小精灵们干净把家安到了这里,和鱼儿、青萝他们在一起。大家像亲人一样,互相照顾着。  这种惬意的日子快得像流水,青萝和鱼儿渐渐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也成了他们心中羡慕妒忌恨的神仙眷侣。
  有一日,鱼儿正和青萝研究曲谱,青萝刚唱出一句“山朗润兮柳舞风…”,一只白兔脚上流着血,慌慌张张地钻出丛林,钻进青萝的裙子里。  青萝吓了一跳。  林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鱼儿抱起白兔,藏进了青萝化作的萝藤丛里。其它的小生灵,四散隐蔽。  “这该死的兔子,坏了我的苗圃!气死我了,…逮住它,非剥了它的皮!”一个赤胳赤脚,身背弓箭的老者,气呼呼地说。  “爹爹,别气坏了身子!那个兔子太狡猾了…都是孩儿的错,当初我们不应该收留它!”  是一个和鱼儿般大小的孩子,提了个竹篓。  “怎么不见了,明明跑到这里了?箭,爹爹,这是我的箭!”  少年拾起箭交给了老者。  “箭头有血,它跑不了多远。这里不易躲藏,光秃秃的山上只一株青萝,咱们去别处寻寻吧?”  …听到俩人走远了,鱼儿他们才敢放下小白兔。  “血,它流血了!”青萝大叫着,“快,放下来,给它止血!”  青萝熟练地把止血草药,搓碎,敷在白兔的伤口上。  “谢谢哥哥,谢谢姐姐!”白兔很乖巧地向两人行礼。  “小兔,你是不是毁了人家的苗圃?”鱼儿盯着小兔,“又骗人,又毁人家的苗圃,才被人家追打的?”  “姐姐!哥哥好凶,我好害怕!姐姐抱抱…”白兔拱入了青萝的怀里。  “干什么呀,鱼儿哥哥!别吓着它,它还受着伤呢!”  青萝疼惜地拂了拂它雪白的长毛,“真漂亮!”  “姐姐更漂亮!”  “哥哥,你说是吗?”白兔狡黠地看了一眼鱼儿。  “你青姐姐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温柔善良,又能歌善舞!…多向青姐姐学习哦!”鱼儿向青萝投下温柔的眼波。  “鱼哥哥,小兔妹妹还在呢?”青儿窘得低下了头。  “哎呀,好疼!”俩人郎情妾意正浓之时,白兔子眼中闪现出一丝逼人的红光,故意伸出了受伤的脚。  “哪疼!兔妹妹?”青萝慌忙检查它的身体,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伤口。  “别碰我!鱼儿哥哥,疼!”小兔却蹦到了鱼儿的怀里。  “疼,你还蹦这么高?”鱼儿拍了一下它的长耳朵。  “人家…人家伤口又疼厉害了,鱼儿哥哥!”小兔骨碌碌地转着眼珠。  “青萝姐姐的医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绝对能好,放心吧!”鱼儿想起他身上的伤口,哪一次不是青儿医的,现在都好了,又不留疤痕。  “哎哟,哎哟!”白兔见鱼儿不理它,故意提高了嗓门,“疼死我了…”  “刚受了箭伤,疼一会儿就好了!没事了,忍忍啊!”  信得过青儿,不搭理白兔,心里想,“真是个奇怪的小兔子!不理它。”  “来,让姐姐看看!”白兔一浪高一浪的叫喊声让青萝心痛了起来,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给她用错药了。  不管她同不同意,青萝抓住白兔那只伤脚,再次检查了一遍,“奇怪,这血怎么还流啊?”  “干什么,你?还想害我?好疼啊,鱼儿哥哥救我!”白兔那只受伤的脚弹动得更厉害了。  “别动,让我看看!”鱼儿心里也吃了一惊,“莫非,青萝真的用错药了?白兔没有骗人!”  “哎呀,血好像没有止住。”  “我就说嘛,她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给我看病,哼!”  白兔泪眼汪汪地看着鱼儿,眼角里的寒光射向青萝。  “是我不小心,兔妹妹别生气了,姐姐不是有意的!”  青萝委屈得也直掉眼泪,她分明记得那草药是专门用来止血的,她在鱼儿身上用了很多次了,都没有出差错。周围的小动物们,也有受伤找她医治的,无一例外的,瞬间能止血。难道真是捡草药时大意了…  白兔射向她的红光,让她浑身颤抖,她隐约觉得这只小兔子不同寻常,对她存有很大的敌意。她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不许你胡说!青萝姐,是好人!”鱼儿看着掉眼泪的青萝,心疼了起来,“别哭了,青儿,哭坏了身子,谁来给我疗伤啊!”  “哼!”白兔阴沉着脸,从鱼儿的怀里跳下去,气呼呼地想走。  “鱼儿哥哥,快追上它,它伤口开裂,还没好,遇到水会化脓的…”青萝示意鱼儿追上去。  “不用管它,如果痛了,它自然就回来了…”鱼儿从怀里掏出手帕,反倒给青萝擦起了眼泪。  白兔见没有追它,回头看见鱼儿正给她擦泪,两眼瞬间起火,闪出刺骨的寒光。  “哎呀,疼死我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看看,说什么来着?疼了,它自然会回来…”  青萝弯腰想抱起白兔,被白兔闪过了,径直爬到鱼儿的面前,“哥哥,救我!”  看着白兔可怜兮兮的神情,鱼儿又把它抱在了怀里,“小兔啊,你性子太倔强了,呵呵,有点像哥哥…”  “是啊,性子太倔强,会…!”青萝的话还没说完,被白兔打断了。  “哥哥,我们到哪儿边玩,好不好?”白兔指着那个古潭,“水好清啊!”  “好啊,哥哥带你去!记住,学温柔点,像青姐姐那样哦!”  “不要,青姐姐只会骗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小兔,你现在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你走吧!”于儿沉下语调,放下白兔,背着双手立在潭边。  “鱼儿哥哥,你赶我走?为什么?”  “因为青儿把你当妹妹真心对待,你却处处和她过不去,诋毁她!…我不容许你这样做,青儿救过我的命,我不充许任何一个人对她的诋毁!诋毁她就是诋毁我,即然你容不得她,那么我们也不欢迎你!”  对于白兔的做法,鱼儿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一路上,都是白兔诋毁青儿,而青儿只是一味的退让,没说一句过激的话,还想着给它疗伤。它反而变本加厉,拉着他一起疏远青儿。他和青儿是青梅竹马,又是生死之交,他们之间的情感岂是你一只兔子能明白的…这世上没有青儿就没有鱼儿,谁对青儿无礼,他鱼儿就对谁无礼,谁敢让青儿离开我,他就先让它离开…  在这件事上,鱼儿显得很绝决。  “呜呜-鱼儿哥哥,你让我上哪里呀?”白兔见鱼儿态度生硬,像是真的生气了,大哭着想让鱼儿回心转意。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走吧!”鱼儿头也不回地望着清幽的潭水。  “你让我到哪里去?我已经没有家了…呜呜,我全家都被猎户杀害了,只留下我一个…”白兔瞟了一眼鱼儿,见没有动静,又大哭起来,“青姐姐,我错了,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让我去哪啊!”  青萝觉得鱼儿这时候撵它走,似乎有些不妥,它身上还有伤。若要留下它,青萝隐隐觉得,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鱼儿哥哥,要不先留下它,等它伤好了,再让它走也不迟啊!”  “谢谢青姐姐!青姐姐肯原谅妹妹,妹妹今后一定乖乖听话,不敢惹鱼儿哥哥生气了…鱼儿哥哥,好嘛?你原谅我一回吧,下次不敢了…  “看在你青儿姐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不过,伤好了,你还是要走的!”鱼儿语气似有缓和。  “青姐姐!”白兔装作与青萝亲昵的样子,蹭了蹭青萝的绣花鞋。  “好了,你到小屋里歇息去吧,我和你青萝姐还有话要说!”鱼儿不容分说地把白兔赶回了小屋。  “嗯,好,妹妹听话。妹妹这就走…嘻嘻”一面乖巧地应答,一面回头看青儿,眼角里的寒光刀子似地绕着青儿转动。  青儿听到白兔的笑声,打了个哆嗦。  “冷吗,青儿?”鱼儿脱去外衣披在青儿的身上。  “谢谢鱼儿哥哥,青儿不冷,潭边的水凉罢了…”  青儿靠在了鱼儿的身上,整个人像只风中的杨柳,她太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鱼儿就那样抱着她,傻傻地看着怀里的她,睡得像个婴儿一样…
  “青姐姐,又做什么好吃的啦?鱼儿哥呢?…鱼儿哥!”天快黑时,白兔回来了,看见青儿一连串地发问。  青萝有些纳闷,这小白兔进山一整天了,刚回来倒查起了户口。看样子,它这脚好了,心情也好起来了…  “青椒炒蘑菇,你最爱吃的哟!来,过来尝尝?”青萝把一盘精致的小菜从灶上端下来,放到桌子上,等着看白兔狼吞虎咽的样子。  “嗯,挺好!鱼儿哥,鱼儿哥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白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在古潭边练习呢?他那个脾气,犟得像头牛,没达到目标,他是不会回来的…你先吃吧,别等他了!我再去炖个参汤,给他补补身体…”  “这么好的菜,我去叫他…凉了,就不好吃了…”  青萝刚想说,一会儿汤好了,她给他送回去。白兔早没影了,青萝摇了摇头,无耐地笑了笑。  汤还没好,白兔气喘嘘嘘地跑了回来,老远就喊,“姐姐,不好了,快去救鱼哥哥!”  青儿听到喊声,手上的青花勺“哐铛”一声,掉在地上。  “快去救鱼哥哥,青姐姐!快,快走!”白兔寻着响声,拉着青萝的手,向外面走。  “他在哪儿?怎么啦?”青萝心急如焚,反倒拉着白兔的手,让她指方向。  “前面…前面山洞里!”白兔指着前方的断肠崖,对青萝说,“他被人关到了崖洞里!”  “你怎么知道?”青萝忽然意识到什么,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这个崖洞还是鱼儿哥哥发现的。鱼儿哥哥还带着她在里面逛了一圈,没有什么危险才对,这小兔子又搞什么鬼,我暂且先不揭穿她,看她有什么阴谋。  “哦,我…我朋友告诉我的!”怕青萝不信,继续说,“它是这里的地鼠,是它发现了鱼儿哥哥…鱼儿哥哥托它给我送信的…”  “一派谎言!”青萝心里想,“这里的地鼠早搬家了,还在这里骗我,我倒想看看,你这只小小的白兔精想干什么?”  “快到了吗?”青萝不动声色地跟着白兔转悠。  “青姐姐,当心啊!就这里!”白兔指着眼前的洞口,“鱼儿哥哥,就在里面!”  “断肠崖”青萝抬眼就看到洞口上方三个大字,心想,“这小兔子把我诱骗到这里,不会想关住我吧!她也太低估我的能耐了,古谭这里还没有能关住我的地方…”  “你不想救你的鱼儿哥哥吗?来,跟我来,我们一起去救他?”青萝看着后退中的白兔,显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  “青姐姐,妹妹怕黑!还是你去救吧,我在外面接应,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是吧,青姐姐?”  “姐姐虽然比你大些,但姐姐也是女孩子啊,姐姐也怕黑,咱俩一起进去,相互有个照应,好不好?还有你鱼儿哥哥在哪里等着我们呢…”青萝伸出手,“来啦!”  “好吧,妹妹胆子最小了,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哟…”白兔小心翼翼地朝洞口移动。  快走到青萝身边时,忽然闪身,一股飓风卷着青萝消失在洞中…  “哈哈…不要怪我,青姐姐!只有你走了,我才能拥有鱼儿哥哥,时间不多了,我要赶紧去救他!”  4天地合  “想走,哼,没那么容易!”洞内钻出一个醉熏熏的枯老头,腰间挂个酒葫芦,一摇三晃地朝白兔走去,“刚答应我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小老儿我提醒一下姑娘?”  “嗯,用不着你提醒。不过,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白兔停下后退的脚步。  “好个狡猾的兔子!三界当中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本仙说话的,本仙向来说话算话-现在本仙就带你看结果!”老头提起白兔扔到了古潭边,“好好看看有什么异样的?”  潭水里漂着一条红鲤鱼,它的周围开满了桃花,血红血红的连成了一片花海。  “鱼儿哥哥!鱼儿哥哥!…”白兔把鲤鱼抱上岸,噙着眼泪,抚摸它身上的血口。  “别磨蹭了,小姑娘!它没死,只是晕过去了…真是个傻子,跟我打声招呼,老儿我可以让你直接晋级…唉,傻子!”  “不许你这样叫它,他是我的鱼儿哥哥,不许你伤害它!”白兔恶狠狠地瞪了老头一眼。  “小姑娘,本仙没骗你吧!你看,你现在自由了,你的愿望也实现了,没人敢与你争情郎了…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哼,谁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是个骗局!慌什么?让我仔细想想…”白兔红眼珠骨碌转了一圈,“给我三天时间,待我证实了,也不迟!”  “小姑娘,你可比狐狸狡猾啊…哈哈,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我这好猎手啊!既然你不守承诺,就让本仙帮你实现承诺吧…”  老头伸开鹰爪似的手,朝白兔打手势,“过来呀,小美人!本仙一刻也等不了了…来吧!”  “滚开,不要碰我!”白兔弹开老头的鹰爪。  “哈哈,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娇嫩的肌肤,哈哈,今后将是我的了…哈哈,我都舍不得下口了”  “啊-”只见白兔被老头定在了树上,微张着小嘴,嘴里面的精气源源不断地流向老头的口中。  老头身上的皱纹消失了,肌肤有光泽了,肤色白嫩了,腰杆挺起来了,脸色红润了,头发变黑了…老头狂笑着,吸出了白兔最后一口精气。  这时候,俩人的年龄像是对换了,老头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若银盘,风度翩翩。但一身的酒气,歪歪斜斜的脚步,暴露出他放荡不羁的人生态度。  白兔一会儿功夫,苍老了几百岁,头发灰不拉唧地,像团久浸水里的乱麻。面色枯黄,皱纹满身,简直是一个皱巴巴的老太婆。  她像块被人榨干了水的桔子皮,“扑通”一声,倒在了树下。灰乎乎的一团,不仔细看,还以为哪个粗心的人落下一团乱麻呢。  “哈哈…”安静的古潭区响起了老头的狂笑声。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天地合成了一起,成了盘古未开天地之前的混沌状态。  原来魔力率领的黑暗兵团与天庭诸神大战中,错袭了四个方位的擎天柱,天塌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众多诸神的努力下,天地经过重组,又重新分开了。  薄而轻的东西逐渐上升成了气体,厚而重的东西逐渐下降化作土地。然后,有风、雨、雷、电、霜…有了四季,有了日月星辰…清晨第一缕太阳射了进来,三界终于恢复到了大战之前的样子,隐藏在天地之中的邪灵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彩虹桥上的血滴早已开了花,血红血红的桃花已连成了一片“火海”。  “讨厌!讨厌…哼哼,不会找个空闲时间晕嘛!…人家都摆好心态了…”青儿撅着小嘴,一边嘟囔一边扶他坐下,运功给他止血。这种场面,她两辈子都忘不掉,前世里守着她的鱼哥哥,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她想告诉他,别在执著了,生命最重要,活着比什么都好。上辈子,她欠他的,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还给她,这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她心中只有一个鱼儿哥哥,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今日见到了儿时的于儿哥哥,怎么那么熟悉?像极了上辈子的他,我的痴鱼哥哥。难道真是他回来了吗?可他为什么不相认呢?还为自己改了名字,难道有什么隐情吗?自糼跟他在一起,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前世的他每次失血过多,她都会偷偷地抓几条大个鲤鱼给他炖汤,鱼肉被她悄悄地送给了凡间的乞丐。  她心里明白,鲤鱼是他的徒子徒孙,她可不敢让他知道。如今又流了这么多血,我还要多给他煮些鱼汤,不管他是不是鱼儿哥哥,喝点鱼汤总归没有坏处…在于儿昏睡之时,青儿不停地思量着…  她自糼没了父母,被女儿国国主救起并带到了大荒山上,和于儿一起住在大荒山下的破茅草屋里。他俩可谓是青梅竹马,连臭味都相投,有时候老顽童拿他们都没辙。  她8岁那年跟着于儿一起钻大荒山的山洞,那是种很危险的行为,老顽童曾经无数次的警告过他们,不许去后山的山洞。  为了让于儿开心,更为了治疗老顽童身中的蛊毒,她偷偷地给老顽童的酒葫芦里放了些揉碎的藤叶,老顽童没有在意,反而把它当作竹叶青认真地啜了两口才舍得扔掉。  老顽童喝的酒是用上好的竹叶酿成了,大荒山的竹叶虽是酿酒的至宝,但却不能随便使用,一棵竹子身上有多少片叶子,在西王母那里都是有备案的,没有得到上仙的充许,任何人不得私自使用。  老顽童是个嗜酒如命的主,尤其喜欢喝竹叶青酒。为了喝到上好的竹叶青酒,他就涎着老脸央求竹叶青酒的掌柜-枯草仙,最后两人达成协议:一壶好酒换一个大荒山上的小精灵。  山上不好好休炼的枯枝、落叶、枯草等都被他拾掇一空送给我枯草仙。这些枯败的小植物远远不能续上他的酒瘾,反而越喝越来劲,原先一壶酒一天都喝不完,自签了协议后,两壶酒都不够喝。  没有酒喝的时候,老顽童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连寻山、下棋这些每日必做的功课,他也没心思做了。  日日抱着个空酒葫芦,对准大嘴巴使劲地摇呀晃呀,直到控干了葫芦里的每一粒酒分子才罢休。然后就冲里面灌水,水喝到没有味道的时候,全部倒出来,鼻子冲着葫芦口嗅来嗅去,脸上一副销魂的模样。  实在受不住的时候,老顽童开始抓大荒山的小飞虫,蟑螂、臭虫、蜈蚣、毒蛇等那些他认为为害人间的东西统统被他抓去换了酒喝。  屋里两孩子看到了眼里,着急地在屋内跑来跑去。还是青儿有办法,虽然她看上去,只是个八岁孩童的模样,可却是已休炼千年的绿萝小精灵。关于这一点,于儿不知道,老顽童应该知道的。老顽童整天嘻嘻哈哈地没个正形,似乎不关心这事,每次看到两孩子一起进出,反倒显得很高兴。  青儿揣测,老顽童可能是想让自己保护于儿,因为于儿是自己恩人的孩子,对待恩人的孩子,青儿绝不充许他身上出任何差错的。况且长年来的相处,她也渐渐地对于儿产生了好感,名义上是他的妹妹实际上当起了他的保护神。  这个相貌俊朗的孩子长得太像自己的鱼儿哥哥,那个至今提起来还让她心里揪痛的痴儿哥哥,前世里他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宁愿血枯身烂,沉入深潭。  “如今,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青儿眼里升起了水雾,“若按休道的年限计算,鱼儿哥哥和眼前的于儿哥应该差不多大小…唉,要是他在,就好了!他总能在危险的关头,给人意外的惊喜。”青儿眼睛里亮了起来,“前世里于儿哥哥保护我,今世里就由我来保护鱼儿哥哥吧!”  “老顽童嗜酒的行为太不正常了,我得想办法解了他的酒瘾…”青儿心里想,脑袋里默默回忆起了《藤族心经-酒瘾》篇的内容,有种症状和老顽童的表现相吻合,那就说明老顽童不是犯了酒瘾而是犯了毒瘾。  那是种喝下后能让人头重脚轻、神志不清,产生升仙快感的蛊毒。随着毒素在体内快速地扩散,中毒者对酒的欲望会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嗜酒如命,意识完全混乱。也就是中毒者完全疯了,被酒控制着,成了下毒者手中的木偶。  看情况老顽童中的毒还不是很严重,从他拼命克制自己喝酒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个人的意志还很强烈,如果有外力的帮助,他可能很快就康复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她就是那个外力!”青儿激动地跳了起来“于儿哥,于儿哥,老顽童有救了…嘻嘻”  “是吗?怎么救?快告诉我!”那个10岁的孩子从饭桌上蹦了下来,晃起青儿的小胳膊。  “来,头低一点儿,我告诉你…”8岁的小人垫起脚跟伏在10岁的于儿耳边小声嘀咕着。  “哈,太好玩了…走,现在就去!”于儿拉着青儿想往大荒山上跑,被老顽童逮了个正着,俩人央央地退回到屋内无聊地翻起了墙壁上的旧书。那可是老顽童提起来引以为自豪的《三界大百科全书》,换了别人,他都舍不得拿出来,更别说让他们看了。  前天,该死的枯草老头还引诱他,若他能拿出一本《三界大百科全书》,随便一本给他,就能得到他枯草老头一个新建的酒窖。  老顽童太想喝酒了,恨不得钻进酒坛里面一辈子不出来,两眼死死地盯着酒坛,口水流到了脚面上,被枯草老头狠狠地奚落了一番。但想起自己宝贝女儿临行前的嘱咐,他忍住了,硬生生地回绝了枯草老儿。  现在这么多的宝贝专门留给这小子,这个混小子还不好好看书,天天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还一不留神儿偷溜进山洞里。“这个不成才的玩意,真让****碎了心!要是…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这个小兔崽子有个闪失,我咋向我苦命的孩子交代呢?唉…青儿,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唉!”  自打染了这酒瘾后,老顽童也不在嘻嘻哈哈了,虽然时不时地会搞怪一下,活跃下气氛,多数时间里沉默了下来,眉宇间显出浓重的愁云。  他害怕自己时光不多了,更担心自己失去意识后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伤害了这俩孩子。趁着自己意识尚在,他加紧了催逼他们读书的节奏,只要得空,他就守在门口,看着这俩孩子读书。  若是犯了酒瘾,抵不住酒虫的噬咬,自己痛得实在受不了,又害怕吓着俩孩子,干脆横躺在门槛上,脸上盖着破草帽,一拳打晕自己,装作睡着的样子。俩孩子见他没走,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看书。  这种方法,他试了很多次,挺灵验的,每次醒来,身子感觉特别舒服,精神也比以前好多了。更让人高兴的是,俩孩子还在屋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呢。
  岂不知,书后面的两双大眼睛正骨碌碌地转悠,得空就挤眉弄眼地偷笑呢。他被俩鬼机灵将计就计了,现在还迷糊着呢。  老顽童那拙劣的计策,傻子都能看出来,怎么可能瞞得住屋里俩小机灵鬼呢。纵然他自己晕倒了,但体内的酒虫没有晕倒,还在疯狂地吞噬他的血肉。  那种钻心的痛让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扭曲起来,从门外翻到屋内,门槛上、墙角上、桌角上、床角上血迹斑斑,那是他痛苦扭动时磕碰上去流下的血。  刚才始,俩孩子实在吓坏了,互相抱着对方站到了桌面上。后来青儿从头上的花环里取出一片藤叶,放到手心里揉碎,瞅准机会塞进了老顽童的嘴里,老顽童安静了下来。  然后,俩孩子拿出从后山抓来的宝贝-醋离子,一只小黄鸟,长得像一只小麻雀。  小黄鸟飞到老顽童的嘴边,“唧唧”地流下细长的黄口水,奇迹出现了…老顽童嘴里爬出了一条小指甲盖大小的黑毛虫,黑毛虫继续向前爬,一直爬到黄鸟的口水边,一头扎到口水里,尾巴上“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水泡,整个身子也变得肥胖起来。  一条、两条、三条…眨眼工夫,黄口水引来了10多条小黑虫,它们喝了黄口水之后,个个变得黝黑发亮,体型比先前大了两倍多,只是腹下的手足还是原来那般粗细。  起先还撒着欢喝水的小黑虫,到最后,乖乖地伏在地面上,一步也动不了。那细柳般的小手脚实在支撑不了那水塔似的大肚子。  小黄鸟看到这么多条肥嘟嘟的小虫子,乐得“唧唧”地直叫,像在说“好久没有饱餐过了”,低下头,啄了个干干净净。  俩孩子怕它飞跑,慌忙关下门窗,谁知,吃饱了的小黄鸟啄了啄羽毛,飞到书堆里睡觉去了。  就这样,老顽童身上的蛊虫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精神;小黄鸟呢,吃饱了就睡,胖得竟然飞不起来了,乐得俩孩子又蹦又跳。  日子过得很快,像流水一样,马上又到年尾了。西王母也将要来清点大荒山的灵物了,她的侍女见青儿这孩子聪明伶俐,又有仙缘,就把青儿接到了瑶池宫,负责西王母平日里的起居洗漱工作。临别时,俩孩子哭成了个泪人。  每每想起此事,青儿心里总会闪进明丽的阳光,暖暖的,让人感动…这么多年不见,于儿变了很多,越来越像当初那个愿意为她血尽身碎的那条傻傻的小痴鱼了…  “唉,这血流下来总是没完没了,前世碰到的哪个人是这样,今世遇到的这个人还是这样,难道他就是我前世的孽缘吗?上天待我太不公了,找个机会求一下西王母,也许会有其它的转机…  唉,不想了,这血又涌出来了,一般的衣物山石都阻挡不住,于儿的血反而流得更多,血落在地上开出的花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艳了。咋办呢?”正当青儿手足无措时,彩虹桥送来了两枚硬硬的黑果子。  青儿想也不想地拿起黑果子,塞进了于儿的鼻孔里,“哎呀,好!不大不小正合适…嘻嘻,血不流了…”。青儿松了一口气,躬身给彩虹桥行了个礼“太谢谢你了,小藤藤!等于儿哥哥醒了,我再把两颗宝石还给你。”  此时的于儿,朦朦胧胧地觉得有人在他身上不住鼓捣着什么,但是他太困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平日里常做的那个怪梦又出现了。  只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疼,小鲤鱼从高空中摔下来的那种令人不能呼吸的疼。  “哥哥,于儿哥哥,快醒醒,别睡了…唉!”青儿喊了半天,见于儿没有一点儿反应,一屁股坐了下来“唉,累死本姑娘了。”  “青姐姐,偶儿漂亮吗?”一边的彩虹桥呼扇着花衣服开口了。  “漂亮,漂亮,像只火鸡!”青儿伸长脖子,吊起舌头,撅起屁股,两胳膊肘架起来,学起火鸡打鸣的样子。  “偶儿吗?嘻嘻,真的吗?嘿嘿…火鸡,火鸡是什么?”彩虹桥高兴地摇响了风铃“青姐姐,你,好奇怪呀…中毒了?”  “你才中毒了呢?我在学火鸡打鸣呢…嘿嘿。这样,这样,哦,这样哟!”青儿不停地扇动着胳膊肘,弓着腿向前小步走。  “嘻嘻…嘻嘻…好好玩儿!”彩虹桥也跟着扭动起来。  跳到兴奋处,两个小精灵竟然不约而同地唱起了山歌《盼郎归》:  明灭兮夜未央,苦乐兮三界长。  风吹兮林鸟鸣,花开兮眼前郎。  桑之未落兮,与郎归;  春华秋实兮,盼郎回;  桑之已落兮,郎啊郎,你在何方?  …  正在昏睡中的于儿,觉得四周围人头攒动,母亲的背影也被淹没在人群中“母亲,母亲,你在哪里?…”  于儿嘴里碎碎地念叨着,猛然张开了双眼。只见一条两尺左右鲜红的长舌头朝他迎面扑来,舌头后面的屁股高高吊上了天,像悬挂在城头的脑袋,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  “啊-”,于儿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于儿哥哥,于儿哥哥!真对不起啊,唉,我忘记缩回舌头了…醒一下,醒一下呀…哎,胆子这么小!”青儿抱着于儿的身子使劲地摇晃,像筛糠一样,恨不得筛尽于儿身上的胆小细胞因子。  “傻-丫头,再摇,哥哥-我这剩下的半条命也将‘去日苦多’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于儿以手扶地,直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两步。  猛地停住,回过头来,哭丧着脸:“不要叫我,千万不要叫我,叫我我也不回来,记住了哦…小丫头片子,遇到你,我就倒霉…唉,一下子损失了哪么多血,要了小爷的命啦,小灾星啊,小灾星,不要跟着我…”  于儿装出一副讨厌的样子,恶言恶语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也不敢回头,因为脸上的泪水很容易戳穿他的谎言,高傲的自尊容不得一丝的怜悯之情,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应该有能力保护他身边的人,让他们幸福。而不至于窝囊到被别人当作温室里的花朵圈养起来,他认为那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因为越是与自己亲近的人,他心底里的那份负疚感就会越强。  青儿,那个视自己为天神一样的小女子更不行,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那会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英武形象,所以伤了不怕,忍过去了,就好了。  因为那份执著的喜欢,所以他总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送给她,给她留个美好的念想。  于儿印象中的青儿如碧玉样温润可人,如仙子般灵动娇美,如水莲般含苞待放,如垂柳般阿娜柔软…似乎从《诗经》里走来,停在《关雎》的枝头大胆吟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做他的猎物。  憧憬着有一日南风吹来,能像《桃夭》一样华丽丽地出嫁…这个最佳人选不知道将来是谁,但就目前来说那一定是自己,于儿心里甜滋滋地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甚至想起了他们结婚时的洞房花烛夜,他娇美的娘子,该有多慌张,他自己又将怎样渡过这一难关…他俩将来会有一堆孩子,几个男的、几个女的,他都想好了。  他听老人们说:一个幸福的女人一生要有5男2女,应了天上七仙女的彩头,他想要青儿幸福,所以会鼓励她至少生够7个。  至于这些孩子长得像谁,他并不介意,因为他觉得青儿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属于百花争艳的春天。他是从歌里走出来的,也属于山青水秀的春天;  青儿像块宝玉,完美无暇。他像块顽石,质地坚硬,能够修桥铺路,也并不令人讨厌;男的像他,帅帅的、酷酷的,挺好的;女的像她,如诗如画,娇美可人…这种畅想太美妙了,如梵阿玲上的歌声,让他有些着迷,禁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  忽然觉得鼻孔一热,于儿心头猛得收缩,心想坏了:又钻牛角尖了,紧急刹车,思绪才不会飘出那么远。  用手摸摸鼻孔,“还好,粘粘的,血已经止住了”于儿庆幸自己及时走了出来,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南柯一梦,命薄,无福消受啊”。  也不知怎的,再次见到青儿,青儿出落得更加标致、丰满,如水蜜桃一样,让人禁不住想抱住啃一口。  于儿这口深潭像被人投进一个大石块,泛起了层层的涟漪。暖暖的、热热的,让他口渴难耐,热血上涌,稍不留神会血流遍地,桃花朵朵。  他身体里的血很神奇,落地能开花,而且是火红火红的桃花。这一点他大约10岁时才知道,那一年,他掉入悬崖昏死了10天10夜。
  醒来后,老顽童他们告诉他,他身下的那片土地已经开成了花的海洋,火烧云似的红,那是他身上流出来的鲜血。  之后,他知道他的血能开花,而且总在反复地做同一个梦,梦见一条红鲤鱼不停地跃出水面向空中翻跳,跳跃…直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躺在水边儿。被鲜血染红的水面,眨眼间浮起片片花海。  岸上蹲着一个拣花瓣的小女孩,一身青衣、梳着两个羊角辫;她手边不远处,是个穿黄肚兜的小娃娃,扎着一个冲天辫,左手提个小竹篓,右手拿个小网兜,在水里忙活着…看得出,她们玩得很开心。  他觉得梦里面的那俩孩子,很熟悉,像是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  有时候,又恍惚觉得那就是青儿和龙儿,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想去深究,每到关键点上,他都会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于儿啊,于儿,那只是一个梦,干嘛要那么认真呢?你不记得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了吗?是要找你的母亲啊,你连自己母亲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怎样做人家的儿子?你太不孝了…他心里已经没有了自己,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见到母亲!不管前方的道路有多难走,哪怕刀山火海,他都愿意闯一闯。”  在他没有见到母亲之前,他是不能有意外的,他要爱护自己。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儿子”这个角色应有的担当。  世间哪有做儿子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不在自己父母亲身边尽孝道呢?又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重要呢?  青儿是他于儿这辈子的最爱,可他没有能力爱她,每当他心动时,他身体里面的血液也跟着激动起来,泛滥成自己的桃花劫,阻止了他的“花痴”行动。  于儿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他们的爱情还不成熟,他想把这份爱恋埋藏在心底,把青儿暂且当作妹妹,离开她,去完成自己的大事,这也是对她的一种本能的保护。于儿不想青儿受伤害,更不愿意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风餐露宿,还可能会遇到未知的险境。  为了赶走青儿,他耍起了无赖,把自己花痴的劫难霸道地归咎在青儿的身上,每说一句泼皮的话语,刺伤青儿的同时更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他强忍着精神和肉体上折磨,绷紧那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的神经,硬下心肠,不理会青儿的解释,更不敢看青儿无辜的眼神,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唉,都怪我,怪我…我真是个灾星!这么多年来,我只是想帮他,帮他完成自己的心愿。可每一次…唉,我都会给他带来麻烦…这一次他流了这么多血,不及时休养他会没命的…唉”看着于儿蹒跚的背影,青儿一边责备自己一边担心起于儿的安危。不管于儿怎样看她,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于儿送死。这么虚弱的身子,又这么任性、倔强,身边又没有跟随他的朋友,他怎么可能平安地走出前面那片丛林?  如果他倒下了,那我千年的守候还有意义吗?尽管他现在不愿意承认他自己是谁,也许他病一场后忘记了自己是谁,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记得,他是她前世修来的缘。她要守在他身边保护他,再续上那段来之不易的缘,前世错过了,后悔了千年;为了她,他也被折磨了千年,今世再也不能任性了,帮助他完成执念。让他快乐,让他幸福,让他重拾往日的神采。  这也不枉她千年守候的一片苦心:他快乐,她就高兴;他幸福,她就开心。可是又害怕于儿又会像上次一样,一走6年,音信全无吗?6年来,她时时刻刻都在想他、念他。为了寻他,她迷晕了老顽童,偷偷溜出大荒山,不远万里去找他。如今又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在她面前消失,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像被针扎似的隐隐作痛,“不行,我得跟着他,保护他,不再让他离开我。”青儿暗暗下了决心,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于儿由于失血过多,小脸像片被压去水份夹在书页中的花瓣,失去了白玉般柔和的光泽,瘦削、仓白,而轮廓则显得更为俊美了。让人看一眼,忍不住心痛,心生怜爱,好想去追随他、呵护他,一生一世。  这个固执的少年,趔趔趄趄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皱着眉,目光坚毅,神情高傲。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她,向前走,能走多远算多远,决不能让她看到他这种虚弱的样子。  不知走了多久,他两眼一黑,陷了进去。身子不停地下落,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四周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心想:这下玩了,真得见不到我的青儿了…这么深的大洞,掉下去不被摔死也得被摔残废喽,若是洞里再藏有什么猛兽、毒虫…唉,小爷真是寸到家了,尸骨都没人收…要做孤魂野鬼了…唉“…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心念一转,他开始大声呼救。  他并非怕死,他今年不满17岁,算起来已到阎王老头儿那里作了四次客,也算是哪儿的熟客了,死对他来说已是常说便饭,也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心理准备。但他现在还不想死,也不能死。死有轻有鸿毛,有重于泰山。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心有不甘。  身子还在急速往下掉…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眉头锁得更深了。
  “您醒了…”一个恭敬温柔的声音进入他的耳膜,他急忙睁开眼。  迎面一朵小葵花飘浮在半空中,眯缝着细长的小眼睛望着他,眼神里流露出关切之情。  “饿了吧,这是我们海葵国的圣果。刚巧今天成熟,它和您真是有缘哪…您尝尝?”  只见一个水晶托盘缓缓落在于儿的枕边,上面摆着一个成熟的向日葵盘。  葵盘周围的黄色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来,露出胖乎乎、水嫩嫩的葵瓜籽,瓜籽颜色由水白到浅灰到黑灰,从中间向边沿扩散。  细看那瓜籽,则是个个粒大、饱满透着光泽。馋得于儿眼冒绿光,口水流了一枕头,恨不得扑过去把整个盘子吞到肚里。  瓜籽是他的最爱,嗑瓜子是他最大的嗜好,连日来的奔波与劳累,体能的流失,身体的饥渴,让他顾不得再深入思考。  于儿一把抓住葵果,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到全身剧烈的疼痛,像被万箭穿心一样。“哎哟-”他禁不住叫了起来“痛死我了!”  “公子,您受伤了。不要乱动,我来喂您吧!”话音未落,小葵果“嗖”一声钻进于儿的肚里。  “不行”于儿大叫,刚想说:“放着吧!”眼前飞过一团青黄色的影子,到自己嘴边,化作一缕青香,被自己吸入五脏六腑。  “你,放肆!本王…”于儿有点生气了,从小到大,只有他敢于对别人使用强硬的手段,还从来没有敢像今天这样强迫自己就范的人。  本来心情挺好的,可现在闹了这一出,于儿心里像吃了个苍蝇,窝了一肚子的火。即使他现在全身不能动弹,王者的尊严与气势还是吓坏了小葵花。  “对不起,小主人!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万年了,终于等到您了…”小葵花从托盘里跳出来,用柔柔的小花瓣轻轻着拨弄于儿的胸口,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亲昵地蹭着主人的脸庞。  “好痒,嘿嘿…”于儿这才注意到,眼前还有个小人呢。除了脑袋像个葵花盘子,身上其它的部位与常人无异。只是眼前的小葵花,模样更加清秀,瓜子脸、大眼睛、柳叶眉,比屋顶上哪位长得水灵多了。  看着身段袅袅婷婷,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清清脆脆的,“有点像我的青儿…”于儿心里琢磨着,“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果盘里怎么干干净净的?那些花瓣呢?”  他疑惑地瞅瞅她,她微微点了下头。  “天哪,她真得是那些黄色的葵花瓣!是被他吃到肚里的葵果的花瓣,那葵果?岂不是个和她一样的人?…”  想到有个活生生的小人钻进了自己的肚子,于儿慌了,不停地捶打肚子想让他出来。除了肚皮被他拍疼了之外,其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着急地抠起了自己的嗓子眼,胃里一阵痉挛,“哇哇”地吐了些空气,再使劲抠下,吐出了黄黄的胆汁。  见到有东西吐出来,他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用手抹了下嘴巴,发现有个小人歪着头盯着自己,露出一脸的不屑与鄙视。  “你干嘛这样看我?…想笑就笑吧,小爷我,不在乎…看到了吧,肚里没有了…嘿嘿,想害我,你还嫩着呢…”“嫩”字刚出口,他忽然意识到这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个细长眼睛的老葵花,她在哪儿呢?  于儿盯了一眼小葵花,厉声问道“快说,那个细眼睛的…她在哪儿?”  “她?呶…”小葵花生气地指了指他的肚子,声音有些颤抖“公子,您太令她失望了!”小葵花低头抽泣了起来。  “您知道,是谁解了你身上的蛊毒?又是谁医好了你身上的重伤吗?唉…是她呀!”  “谁?”于儿一脸的迷茫,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太唐突了。  “那个细眼睛的喂你果子的人哪!唉…”小葵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您伤得太重了…葵姑没有办法,只得炼化自己的血肉之身,引来海葵国的血肉精灵,合成海葵国的至宝---海葵圣果。  这可是一万年才生出一个的宝贝啊,她却给了您…唉,您还那样对她!若是她知道,会有多伤心啊…”  “什么?这就是哪个可解百毒的小果子!老顽童要我找的那个解药!…看样子,我刚才真是错怪它了…”于儿想安慰下还在伤心的小葵花,转眼又想,“谁让她们做事那么莽撞,把我当作叫花子了吗?纵然想救我,也得听下我想法,即使是叫花子,不是也有‘不食嗟来之食’的人吗?”  “刚才真是错怪了姐姐,姐姐是于儿的救命恩人,若有时机,于儿一定结草衔环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请受小生一拜!”虽然心里还有些介意,但自己的性命确实是被她们救起的,这种大恩他没齿难忘。还是先行个礼吧,既要感谢她们的救命之恩,也是对那个细眼睛的在天之灵的告慰。  “公子,客气了,葵妹承受不起!”小葵花见于儿给自己跪下了,慌慌张张地也学着于儿跪了下去“葵妹给公子还礼了,公子快快请起!真正救您的人是葵姑,不是葵妹,您要拜,就拜她吧!”  “葵姑?那个细眼睛的叫葵姑?你叫葵妹?这里是…海葵国?”于儿瞪大了眼睛。  “公子说得没错,你现在已是我们海葵国的贵宾了!”葵妹把于儿扶起来,指着一面墙壁让于儿看“看,这里就是海葵国。”  于儿看到,墙壁上现出了一个长宽约一米的正方形海域,海域中间崛起一座小岛,岛上到处盛开着金黄色的葵花,葵花丛里耸起一座座圆顶小堡垒。  堡垒里不时走进走出一些像葵妹一样的小人,不过人人手里拿有武器,像是出来放哨的。岛上最高处站着一个衣冠飘飘、握长剑的中年人,他像在遥望着什么。  于儿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吸引住了,于儿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公子,这就是我们海葵国目前的形势图。大战将及,我们不得不做好准备。”  见于儿不语,小葵花收起了墙上的地图。继续说,“海葵国是上古神仙后稷留在海洋中的种子国家,用来防范未来百年里五谷变异给百姓带来的饥荒。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守护好它。公子,您尽管放心!”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于儿心里想,“岛上那个人可能是她们的国主,哪葵姑是什么?”  “葵姑是我们海葵国的长老,算起来今天刚好一万岁…也终于等到了有缘人…唉!”小葵花长叹一声,似乎有什么不便明说的苦衷。  好半天才幽幽地说“公子,您吃了我们海葵国的圣物,就是我们海葵国的国主了。葵妹给您行礼了…”小葵花掌心相对,十指交叉,贴向左侧脸,摆出睡觉的姿势,可爱极了。  可是于儿却傻眼了…
  “哼,圣果?吃了又怎样,难道你们想要挟我,不成?”于儿最恨人家强迫他,好意也不行,他觉得那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再怎么说,他好歹也算是一国之君!岂容一个小女子这般忽视?  “国主,不要生气。请容葵妹把话说完!”小葵花吓得跪在了地上,“您吃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果子,它是我们海葵国的圣果!”  “那又怎样?我都吐出来了…”于儿一副赖皮的样子。  “在我们海葵国里,它长了百年才会开一次花,到了千年才结一个果,万年才成熟一次。而且…一万年才会出一个圣果,三界之中再没有第二个。”葵妹眼神亮了起来。  “那又怎样?又不是我要吃的?”于儿挑了挑剑眉。  “此果是由海葵国万千海葵精灵花了万年的时间,日夜看护、浇灌,并由海葵国长老葵姑化其血肉施肥而成,只待有一天,服用于未来海葵国的国主。…公子与海葵国结缘已深,所以葵姑…葵姑…以自己入药,炼化圣果让您服用…”葵妹低声抽泣起来“为了海葵国的未来,可怜了,葵姑姑…”  “哼,为什么会选择我?就因为我吃了你们的圣果吗?我堂堂一国之君,不受任何人要挟!…你们休想要挟我!”于儿一跃而起,额头青筋暴露,旧日的伤疤撕裂开来,在心底隐隐作痛。  “国主,国主!请别生气了,都怪葵妹,怪葵妹说错话了…葵妹并没有要强迫您的意思,更没有要讹您,索要圣果的意思。只是有些话,葵妹现在不愿说,也不敢说…总之,以后你会明白。你作我们的国主,是圣主的选择,是我们海葵国子民的选择!葵妹不敢妄言,请国主谅解!”葵妹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于儿。  于儿没有说话,忽然觉得葵妹有点可怜。“如果自己不接受,不知道她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先活动下筋骨吧…”  “嗯,不痛了,好多了…好像比以前更有劲了…”于儿伸伸胳膊、踢踢腿,扭着小腰,来回走个不停。  “看样子,小果子果然是宝物,疗效不一般…葵妹没有骗我…不管怎样,人家也算是救了我。俗话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愿意说明,但能肯定一点,这个国家好像出事了,需要一个救世主。如果真能救人,我倒愿意一试,可是我哪有那本事呀,吹吹牛还行,真要实战,三脚猫的功夫,连青儿都骗不了…唉,咋办呢?不做吧,葵妹又不依。”于儿陷入了两难之中,焦躁地走来走去。  “不要老跪哪儿,膝盖不痛啊!”于儿瞟了一眼葵妹。  “国主,您肯原谅我了。”葵妹揉揉自己酸软的膝盖骨,一脸惊喜地望着于儿。  “你根本没错啊,为什么不原谅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用圣果救了我,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们。可是我可没答应做你们的国主哦,我不能留下来,我是要走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明白吗?…我走了…”于儿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  “国主!国主!…”葵妹焦急地大喊。  “不要喊了,我说过我要走的,等我办完了大事,再来帮你们哈?…活见鬼,大白天也能碰上鬼打墙。呸呸呸…”于儿急得直跺脚。“啥破地方,走半天了还在原地…”  总也走不出他刚才睡觉的地方。  那是一块长方形冒着寒气的冰床,上面摆着一个由红雪莲组成的“大”字,大小与他的身形相吻合。  “大”字的周围零星在散落些光洁的鹅卵石,颜色各异,还亮着灯,忽明忽暗,像坟场里的鬼火,有些砷人。  冰床底部斜出四片洁白的花瓣,分别朝向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花瓣浮出地面万仞,下面漆黑一片。  “哎呀,这啥破地方?要是我从花瓣上跳下去,还不得摔残喽…下面黑呼呼地,看着都怕人。”于儿心里盘算着,趴在雪莲冰床上俯视着下方,想看看下面到底有多深,“绝不能让她瞧了本大王!”  这时漆黑的空气里飘来很多红灯笼,像是天上的孔明灯,只不过是成对的,还在自己的身子下面,勾起了于儿的好奇心。  “哎,真可爱!”于儿顽皮地伸手去抓,小心翼翼地,像接空中飘散的肥皂泡一样,生怕一不留神,碎掉了。“哎呀,接住了…是小人鱼!”于儿显得很高兴。  小人鱼站在于儿的手心,母指那么高。人首鱼身,红色的鱼鳞闪着亮光。额头鬓角处垂下来两条细细的麻花辫,低溜到胸前,辫梢上扎着两颗红宝石。  荧荧的红光衬出了一张胖嘟嘟的娃娃脸:细细的眉毛,圆圆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  小人鱼盯着他的眉心,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张成了O型,嘴边滚出一个白泡泡。好半天回过神来,用脆脆的童音大叫“啊喔,爷爷,爷爷!…想死我们了…”  “谁?还有人吗?”于儿听到小人鱼的叫声,警惕地看了下四周。  “啊喔,爷爷,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我们在您手心上呢…”小人鱼看着于儿东瞅西看,毫不在意的表情,着急地叫着。  “什么?你在叫我吗?”于儿一头黑线,“自己这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何时变成老头了?怪不得周边没有人,没有鱼,合着是叫我啊…切!”  “小爷爷…”小人鱼稚嫩的叫声,差点儿让于儿晕过去。  “小爷爷,啊喔,你可能忘记了。”小人鱼耸耸肩头,摊开双鳍,作了个无奈的动作,“好吧,让我来告诉你吧。”  “我们是您眉心神眼爸爸幻化的小人鱼,专门为您搜集信息滴……啊喔,活动于三界之中哦,被他们称为信息鱼…嗨,就到这里,记起来了吧?”小人鱼歪着脑袋,翘起尾巴,瞅着于儿。  “我晕,原来是这些小不点儿。算起来,我造就了神眼,神眼造就了他们…按辈分排,我可不是他们的爷爷!…啊,呸呸呸”于儿摇摇头“我还没结婚了,恋爱都没怎么谈过,哪冒出来这些小孙子!”  “不过,能有这么多小乖孙子,以后的日子倒好过多了,自己就委屈一下吧…”  “噢,记起来了…哈哈,小乖孙子,来,小爷-爷抱抱!”于儿坏坏地拖长“爷”字的音调,把小人鱼放到嘴边,香香地给了一个吻。他的初吻就这么给了他的乖孙子,“唉,亏大了…”后来每每想起此事,他就很郁闷。  “乖孙子,乖宝宝,商量个事好吗?你们见过我这样帅气的爷爷吗?”于儿挺直了身子,抹了一下额头的留海儿,摆了个酷酷的造型。  “啊喔,所以才叫你小爷爷的呀!”小人鱼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晕…切!”于儿无奈地别过头去“小不点,能换个称呼吗?譬如哥哥呀”于儿眨吧着眼睛诱导着。  “啊喔,那我们要折寿了,小爷爷?”小人鱼耸了一下肩头,双鳍背在身后,小嘴高高翘起。一副很无辜,****无害的样子。  “好了,好了,冥顽不灵…随便你们,只是有人在的时候特别是美女,一定记得叫我哥哥,哥哥哦…”于儿对着小人鱼做了个“哥哥”的口型“一定记住哦,不然,小爷-爷我就不要你们这帮小孙子了”  “知道了,小爷爷…啊喔,小爷爷抱抱,抱抱…”  于儿的身上眨眼间挂起了无数盏红灯笼,一直扭啊扭的…像山头迎风起舞的串串红。  葵妹呆呆地望着这帮爷孙们,脸上显出慈母般的温柔…
  “啊喔,小爷-啊喔,小哥哥?”耳边的小人鱼儿问道“她是谁?”  “谁?哦!”于儿头也不抬,只顾拨弄着小人鱼胸前的麻花辫“她叫葵妹,海葵国的…这都不知道,还收集信息呢?”于儿还以为它们说的是葵妹。  “我们当然知道她…我说的是她?啊喔,你头上哪位?”小人鱼竖起右鳍,指了指他的花环。  “谁?没人啊…葵姑已经…唉…”他想说:葵姑被他吃进了肚子,忽然又觉得这太过残忍,怕吓着这群可爱的小孙子。转而又说“咳,咳…你们还显这里不够热闹啊!”  “啊喔,看哪儿!小爷,噢不,小哥哥,好漂亮哪!”小人鱼双鳍扇动着,绕着他头上的花环,圆圈打转。“看哪,她起来了…走过来了…”  “是说我吗?…嘻嘻,好好玩的小人鱼儿!…来啊,来啊,到我这里来…”空气里传出天籁般的声音,紧跟着于儿花环上走出来一个小女子。  与和于儿的装束相仿,也是头戴花环,只不过,身上的衣裙是青色的,个子小小的,不及于儿的小指头高,长得却很好看。  唇红齿白,面如三月春花,婷婷玉立,姿如出水芙蓉。  她正在微笑地向小鱼们招手。  “啊喔,我要死了…”停在半空中的小人鱼们竟然忘了扇动翅膀,“呼啦啦”地一起往下落,口里的小泡泡一溜烟地向上飞,于儿看得眼花缭乱,还以为下了一场流星雨呢。  “哈哈哈…小鱼儿也贪色,有意思,有意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三界灵魂相许…有道理,有道理…哈哈哈”于儿乐得捂着肚子,弯起了小腰,心里想:小色鬼,真不愧是小爷我的乖孙子!小爷我色起来,能让三界桃花泛滥;你们却给我下了场流星雨,嗯,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呀!  眼前红灯乱坠的场景,既浪漫又好玩儿,勾起了于儿内心里的小玩虫,于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空中那美妙如天籁的声音,清纯自然、不装作,像大荒山脚下的清泉,“叮叮咚咚”地让人心情舒畅。  他又开始浮想连翩,能发出这么好听声音的女子该会是个怎样的模样?  他有些期待,盼望她早点现身,但又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掉下来个美女!小孙子那样的美鱼,也不行。拜托,一定是个林妹妹哦!  他心里这样想着,又非常警觉地看了下四周,这个空旷神秘的山洞,让他有种陷入绝境中的失落感。  于儿情绪有些波动,可直觉告诉他,他的故人来了。  那是谁呢,一时高兴竟也想不起来了,“什么妖怪?快出来!”  “于儿哥哥,于儿哥哥…”花环上的小人纵身跳到地上,像拉面一样“呼呼”地长高变大,与于儿的耳朵平齐。  “呵!”于儿惊得后退了一步,心想:原来是青儿,这死丫头啥时冒出来的?  “死丫头,让于儿哥哥顶着你满世界地跑,你可够狠心的…”于儿刚想说几句温存的话,一想到那满地的桃花,急忙捏着鼻子,别过头不去看她。  “哪有啊,于儿哥哥!青儿也很辛苦啊,为了给你补血,西河的鱼儿,嗯,是参,人参,嘻嘻,都被我挖光了,河里只剩下虾呀、蟹呀、田螺呀、海龟呀…”青儿一脸委屈地说“白天里不敢现身,怕他们找我报仇,只有晚上出来,挖人参,给你熬汤喝…”  于儿有点责备起自己来了,“原来我梦里喝的鲜汤是真的!我真是太粗心了…”青儿一路保护我,小脸都瘦了,真是难为她了。  “青儿…”于儿深情地呼唤着,一把抓住青儿的肩头,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可是人参不是应该长在山上的吗?难道水里的人参更有营养?怪不得那汤那么好喝…”于儿心里想,那个诡异的怪梦也越来越清晰了…  那日,于儿与青儿分别后,揣着破烂不堪的自尊,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险境,倒也平静。  只有一样,他想不通:晚上总梦见喝汤,醒了之后,身下是一堆干巴巴的枯草,四周静悄悄的,小虫的叫声都听不到。  但是他能真切得感受到残留在口腔里汤的鲜味。放眼四周,山高林密,想喝口水都难,更别熬汤喝了。  白日里,想起那味道鲜美的汤,也只能吧唧吧唧嘴,望梅止渴罢了。  “唉,不想它了,可能又产生幻觉了,饿不死就行。”于儿眼珠“咕噜”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死了吗?还是死后升仙了?…等等,让我想想:失了这么多血,又这么久没吃东西应该死了吧?”  他走出树荫,来到太阳底下,正午的阳光把它修长的身材压缩了三分之二,剩下屁股后面一个矮墩墩的黑影“有影子…哈哈哈,老子没死,老子还活着。”  他使劲掐下大腿根“哎哟,痛死我了…痛觉还很强烈,唉,下手太重了…我还活着,嘻嘻”  “我不吃不喝又不觉得饿,反而一天比一天精神,一天比一天有气力…难道说…哎-我找到宝地了”于儿躺在树杈上边琢磨边乐呵,一不留神,“啊-”头朝下栽了下去。  躲在一旁的青儿又好气又好笑,暗骂一声“死呆瓜!真笨。”  扭头看到正在往下掉的于儿,“不好,于儿哥要摔着了”青儿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绿光伸手接住正在下落的于儿。  于儿“啊啊啊…”的大叫,两只手臂挥舞着,往下掉落,脑袋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很有弹性,馒头那样大小。  落地时,脑袋一点儿也不痛,只是多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香香的,钻进了他鼻孔,还让他心头痒痒的,他禁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约摸两秒种后他被推倒在地上,可身边明明没人哪,连根兔毛都没见。  “见鬼了,不过…是好鬼…”他右手放在左胸上,弯腰90度“谢谢老兄了…日后定当涌泉…”刚想说“相报”二字,想想,还是算了吧,还是不要见了吧!“日后等你们转世了,我定相报。”  “我现在还不想和鬼打交道…”于儿心里嘀咕着。  “只是不知道,你要转成男孩还是女孩?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呢?唉…”他围着树下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仰面躺在了草丛里,脑子里回味着那个撞上去肉乎乎的东西,“那两团肉肉好有感觉哦”“那香味好熟悉哦,怎么那么像奶酪呢…好想吃老顽童捎回家的甜饼!”  “唉,不知道老顽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找不到父母亲,我也没办法交差呀…”于儿叼着狗尾巴草望着天空,脑袋里乱乱的,还是理不出来个头绪。  看样子,只好用最后一招试试了,只要能找到母亲,死了又何妨?
  主意打定后,他举起玉佩抛向空中,嘴里念叨着:“上善若水,水利万物。无色、无味、无形,无坚不摧。甘果,请赐于我力量吧!”  玉佩周身瞬间向外射出万丈白光,于儿头上一颗黄的小果子缓缓升起,贴向白光,镶嵌在玉佩的中心,吊挂在枝头,犹如番茄枝头的圣女果。  周围显出一个圆形的光带,里圈是温润的白色,纯净、圣洁,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外围是金灿灿的黄色,似有万条小金鱼在奔跑着,跳龙门。声势浩荡,场面壮观。  这个场景,他似曾相识,不过,此刻,他无暇顾及其它,只********地寻找母亲。  这个光带即是信息情报传输带,它由女儿国文德才子集结智慧的信息小金鱼和玉树国凌风王子聚集神力的凌风树组合而成。  光带里的信息鱼上通天庭,下通地府,中通人间,旁通山妖、恶魔,法力旁大,无所不能。  它们是负责搜集整理三界的信息的能手,然后,被送上来的信息由凌风树筛选后传至光带,信息的内容显示在光圏里。  这些信息一般是真实、可靠、有效的,向前可追溯至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炼五色石补苍天,向后可探索至现代文明之后的一百年,还能根据现有的信息再向前或向后预测一百年。  偶有不实的信息,可能是受了三界野史的误导,传到光带后,光圈里根本不显现。  谁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切也都是有代价的。  你的灵力会随着你所收集的信息量的增加而成负增长,直至耗尽你最后一点儿力气,你的生命也将随之枯萎。  而且此法只有女儿国的国主才能驱动,其他人不知道它的秘密,即使知道了也不敢轻易去用,或者说根本开启不了机关,更不用说要得到想要的信息了。  为了自己国家的繁盛,女儿国自立国以来,颤颤惊惊地为天地人三界搜集信息,也因此手上握住了三界众生的诸多把柄。  神仙、帝王、鬼怪、妖魔提起女儿国无不咬牙切齿、眉头紧皱,一副又爱又恨的样子。  女儿国的国主大都是些貌美如花、慈悲为怀的小女子,在众生的诅咒下,子民的忧虑中,年纪轻轻的就入了生死轮回隧道。  这在三界里已成为公开的秘密,所以三界大多数的仙怪都只站在旁边看热闹,谁也不想怜香惜玉,延长女儿国国主的性命,给自己招惹麻烦。  这里面的国主当然也包括于儿和他的母亲-娲女,临别前娲女国主一遍遍地叮嘱于儿,不要随意使用这种方法,它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会折寿的。  这个固执的少年已经等不及了,他不仅要用,而且还要紧紧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只见他静静地站在光圏里,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了。面朝玉佩,低头、闭目,轻启朱唇,双手合十,突然间光圏里有了影像。  群峦耸翠,云环雾绕,珮玉鸣鸾,歌舞升平。  一群刀片样的小鱼摇动细长的身子在山头、树枝间飞翔,圆鼓鼓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哼出《渔舟唱挽》的小调,耀眼的珍珠撒得到处都是。  几只小喜鹊单脚着地,拄着耷拉在水面上的翅膀顺着岸边溜达,边啄食散落在水里的小珠子,边朝着远处的枝头发出幽怨的叹息声。  水面很宽阔,放眼千里,一望无际。  水里没有鱼虾,没有水草,却长满了高高低低的树。  每棵树的树身上都有一个椭圆形的大洞,洞口大小与树身的直径尺寸相当,洞很深,里面挂满了果实。  果实的形状很怪异,好似缩小版的弥勒佛,通体雪白,背上长了一对小丘比特的翅膀。  这些小果子讨好似的咧开大嘴冲人发笑,白里透红的样子,让众生流口水,好像在说,“快点来吃我吧,我能让你长生不老哟!”  可是那咧开笑的大嘴却分明在企求众生,“拜托,别嚼那么碎…我是不会哭的哦!”  这种含着泪的微笑让人又爱又恨,面对水灵灵、白里透红的鲜果,口水都流到了脚面上,可一看到那裂开嘴的笑容,又不忍心去吃掉它,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这颗玻璃心。  真让人心疼,疼到了心里,一种想哭的冲动,更想上去对它一顿爆扁:你折磨的不仅是自己更是千万颗爱你、疼你的善心!发发慈悲,拜托,不要引诱别人犯错,更不要拿别人的错误去罚罪自己。那只会招来更多的恨意…  这可恶的怪果,依然不管不顾地排满了整个树洞的顶部,从洞口延伸至洞尾大约二百多里。  那么多可爱的娃娃果就这样被一条条小细藤挂在树洞顶端,胖乎乎、白生生、乐呵呵地扇动着小翅膀,真诚的让人心碎,虚伪的让人落泪。  于儿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痛了起来,“这么漂亮的娃娃果,为什么被挂在这里?…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小龙也看不下去了,大声嚷着“于儿哥哥,看哪!好可怜的娃娃,它在流泪呢…它…受伤了,伤口还流着血呢!”  快出山洞时,眼尖的小龙瞥见了树洞最里面那个受伤的小果果,心疼地跳了起来。  于儿的眼光也停留在那个受伤的娃娃果身上,心情更沉重了“哦,太可怜了!…奇怪,它背上伤口的形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于儿觉得那伤口很熟悉,像被什么利刃深深斜刺了一下,那平整的裂缝像是宝剑所为。  “哎呀,管不了那么多啦,正事要紧。”于儿把眼光投向了远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向前搜索。  一座高山正对着洞口,海拔很高,上入云宵。  远远望去,山体好似一腾空飞翔,盘旋而上的巨龙。  龙首朝向太阳初升的地方,隐没在乳白色的雾气里,龙尾深入南方的海域,架起了一座沟通天庭与龙宫的天桥。  龙身上下布满类似于蘑菇状的咖啡色或灰色的鱼鳞,鱼鳞里不时会钻进钻出一些小生命。  山上长满许多郁郁葱葱的大树,没有叶子,没有枝条,很像一株株肥硕的大蘑菇。  树干是空的,里面面积很大,可以住人。  远远望去,这些蘑菇小屋像辽阔草原上的蒙古包星星点点的散落太空,又像龙身上绽放的花赶趟儿,让人心底升出莫名的悲凉,忍不住好奇心多看一眼,那出入蘑菇屋的小生命。  他们身材矮小,约摸十岁孩童的身量。  头戴书生布衣帽,身穿青衣长布衫,脚蹬一双豹纹虎头靴。  长相俊美,浓眉星眼,目若秋波,肤如敷粉,唇若施脂,增一分则太白,减一分则太赤。  一脸的灵气,通身的儒雅,让人看得心旷神怡,悠然忘返。  这么多小人,带着十八般武器齐上阵,整座山地热闹起来,似乎巨龙马上要腾飞了。  东边草地上,围了一群人进行辩论大赛。
  大赛选手自动分成了三派:一派主张人之初性本善,一派主张人之初性本恶,第三派主张人之初性无邪。他们认为人生下来纯洁的像一张白纸,没有善恶,没有是非。  三派各执己见,不停地引经据典攻击别人的主张并不失机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最后竟然撸起了袖子扭打起来…  看来人之初性已完全被社会俗性同化了,生长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自私自利的三界里,“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捏,与之俱黑”,人们粘染了世俗的气息,早已失去了初心、本性,现在再搬出这些东西来辩论,显然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些滑稽可笑,譬如把一个老古董放到了精品店里,不用谈它是否能带给人们美感,是否能增加店主的品味,单凭摆设的位置足以让人觉得别扭,扎眼了。  举办者若想真正地提高本国子民的素养,不如实际一点儿,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多谈谈“环境对人性的作用”,或许可避哗众取宠之嫌、子民扭打之风。  于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古董固然有其独特的价值,一旦放错了地方,不仅不会给主人添彩反而会掉价,失去它原本应有的价值。  西边一角,有条小溪自瑶池发源,顺山脉流入南海。  小溪的两旁早已蹲坐了两列小人,其中一位从急流的水中端过清酒,一饮而尽,朗声喊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嗯,柳兄说得好。小弟献丑了!同,同是天涯菌相人,下逢何必曾相识!”大家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识,十里三界气奄奄,我行我束只等闲!来,喝酒!”  “喝,喝!”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虽说我们短命,比起蜉蝣,朝生暮死,我们的命要长得多,哈哈…我现在是只羡鸳鸯不慕仙哈!”一个大胡子小人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是啊,是啊,花兄说得对。这么大的国家,怎么能没有女子呢?大家看我的衣服!”小人扯开前襟,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肚子上面垂下了一块梯形的红布块,布块中间是大大小小的破洞,边沿是毛烘烘的线头,系脖子的绳子剩下了三分之一,搭拉在红布块上。风一吹,散出一股刺鼻的汗臭味…众人不自觉得皱了下眉头。  如果不是套在外面的大褂,人家还以为哪里跑来的拾荒小子呢。  “兄弟呀,我们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呀!瞧,我们!”众人纷纷脱去外褂,一群袒胸露乳的小乞丐出现在于儿的面前。  于儿心想:一帮寄生虫!书呆子!不过,也是,怎么会没有女人呢,好奇怪!女儿国里没有男人,男人都被杀光了,这里的女人不会也被…  “唉,天命不可违啊!谁让我们是寄生菌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偏偏没有女人来侍侯!哼哼,想想都气愤!什么破规定!不让我们找女人,哼…我不管,老子整天提心吊胆,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横竖也是死,老子死也做个风流鬼!…”  “菌兄,淡定、淡定啊…我们历代先王都是这样过来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嘘,别那么大声,让长老听见,就得挨罚了…”旁边有小人拉衣服、拽袖子示意他小声点儿,别让长老听见。  “是啊,菌兄!听说,季部落里有个叫什么森的,才被送入罚罪洞,哪里可恐怖了,要想投胎还必须等到被其他人吃掉。要是等不到来吃你的人,你就得一直吊在哪里,孤独寂寞不说,还要日日忍受着风吹日晒雨淋霜冻雷劈电打等肉体上的折磨,哪有我们这般逍遥?”  “对,对!来,菌兄,花兄,大家!喝酒,喝酒!”  “好酒!”大家一饮而尽。  “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生瓦上霜!喝!”众小人们又唱和了起来。  于儿联想到自身的遭遇,黯自伤起神来,“唉,岁月苦短,人生如梦!不知道这短促的日子能不能载得动我这如梦的人生…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呢…”于儿诗兴大发,又“湿”了一把。  南边是法术比赛,北边是书画比赛,中间是蹴鞠比赛…赛场上灵旗招展,啦啦队员手挽手、肩并肩,伸长了脖子大声呼喊,喊的是什么内容,于儿听不清,也没有心情去听。  四方赛场的上方,悬浮一老者,身下的蒲团泛出柔和的米黄色的光,面带微笑地俯视整个赛场,犀利的眼神为四方赛场筑起了一道公平、公正、民主的防火墙。  突然,老者白眉上挑了一下“谁?谁在偷窥?”他仿佛觉察到了周围空气粒子的异动。  “圣主,好像有人…”蒲团左上方一小人拿剑指向于儿,看样子像老者的护法使者。  于儿像个心虚的小贼一样,慌忙移走了影像,转过脸继续寻找:“啊,天哪!我的紫电剑…他们竟然用来切菜,不…切蘑菇!”  镜子照到半山腰,发现一行小人,抬起于儿的宝剑正往蘑菇上比划着,像似要给房子安门窗。  “明珠暗投,明珠暗投啊…”于儿气得咬起了下唇,他觉得这群不识货的东西太可恶了,玷污了紫电剑的灵气,正如用千里马拉盐车劳马伤财一样,照这样用下去,他这把紫电剑的灵气也被损耗的差不多了。  “唉…”于儿长长叹了口气,转而又想:能找到剑,那被刺的怪物就不会跑得太远,那母亲应该也在附近…于儿眼睛亮了起来。  一颗颤抖的心终于提到了嗓子眼:“找到了…找到了…龙弟,快走!我有线索了…”
  “于儿哥,你要带我去哪儿里啊?”小龙不解地回头望着于儿。  “龙弟,朝前飞!”于儿指着前方云雾深处的一处险峰。  “于儿哥,坐好了!”小龙掠过海洋,展开翅膀冲天而上。  身下的海水被掀起十丈多高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向海岸,海面上的小船像只无根的野草,被浪头掀翻,有的漂浮在海面上,有的沉入海底,有的还停留在半空,没来得及落下来。  不远处的村庄,慢慢浸泡在海水里。  村落里的物件随海水涌出,水里漂浮着网、线、梭、篓等捕鱼工具及麻、棉等编织的衣物,还有一些干瘪的果子。  随着海水的不断涌入,有些物什挂在房脊上、树梢上。大部分的茅草屋顺水流走…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水,不见人呼救,也没有牲畜逃窜或是被困于水中,连地洞里的田鼠、枝头的鸟雀也不见踪影。  似乎浮在水面上的物什都是陈年旧物,没有一件是新的,或者说是有生命力的。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显得异常诡异。  于儿心想,这里还属于女儿国的领地,听说最近国内再次爆发了可怕的瘟疫,为了消除灾患,国师老巫动用大量的女丑祭天。  她们死后的尸体被抬进了山洞,好像是紫霄洞。  紫霄洞是去不周山的必经之地,那里被老巫严密看管了起来,没有得到充许,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老巫在洞口设置结界,属于三界之外的领域,到目前为止,三界之中还没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即使找到了,得不到老巫的手谕,也很难打开洞门,除非有菌人国至宝的帮助,而菌人国在哪里,三界之中还是一个难解的谜。  因为这个国家是依山傍菌建立的,菌类植物生长周期比较短,这个国家转移更新的速度也比较快。  今天在蓬山明天可能在长留后天也可能在大荒山,三界中还没有人能摸清他们的底细,掌握他们建国的地址。  只是有一点,哪些地方适合菌类生长哪些地方可能会有他们的族群出没,没有菌类生长的地方即使水草丰美、物产丰富,也不会留有他们的痕迹。  这个国家随着菌类植物的繁荣而兴旺、萧瑟而衰亡,而且这个国家只有男性没有女性。  他们要靠裂变来延续种群,也就是说他们死了之后会立刻重生,当然,那些正在接受惩罚的人除外。  这些都是于儿从老顽童的壁橱里得到的知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但是具体事项还不够详细。  这能怪谁呢,谁让自己当初急着下山不好好学呢,为了让他多学点东西,老顽童没少敲打他,打疼了,他就跑,跑到山洞里躲起来。  反正,大荒上最不缺的是山洞,最神秘的是山洞,最能藏人的也是山洞。  有时候一天、两天,长的时候一连十多天,他都没回家,躲在山洞里转悠。  饿了,揪山树上的小枣、沙梨、山楂、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渴了,撸起袖子,趴到山岩间喝泉水。  白天躲在山洞里看动物世界,印象最深的是蛇吞田蛙的搏斗;晚上骑在树杈上,利用老顽童的壁橱琢磨母亲的模样。  老顽童曾经自诩他的壁橱是三界大百科全书,他有些不屑,只是囫囵吞枣地看了不到一层,竟真能派上用场,欣喜之余,肠子都恨青了,当时怎么不多看些书呢?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也亏得当时老顽童逼的紧,才勉强看了些书,不然三界这么大,他怎么可能找得过来。  后悔啊,自己当初就应该多看些书,长些本领再下山。  后来老顽童不再逼他读书了,而是郑重地警告他:不要再去后山的山洞,那里很危险。  他才不管呢,好不容易找了个有吃有喝又好玩的地方,哪能这么轻易放弃呢。  直到有一天,他躺在后山的草丛里无聊地幻想母亲的模样,忽然被一声痛苦的长吟惊醒了。  原来是只没有角的小龙,奄奄一息地躺在草窠里,它的周围亮起了一圈闪着绿光的眼睛,那是群白色的恶狼。  它们正恶狠狠地盯着小龙,并侍机进攻它、撕咬它的身体。  龙尾上有一片龙磷带着血肉已被撕掉,显出白骨,身子下面流了一滩殷红的血。  小龙显然受了重伤,体力有些不支,神情有些疲惫,可是眼神清澈、坚定无比,毫不畏惧。  于儿忽然想起了刚学到的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龙族是三界中的达官贵人,身居高位,又能呼风唤雨。拿着仙界的俸禄又吃着人间的供奉,锦衣玉食又高高在上,四海龙王哪一个不是鼻孔朝天傲慢无礼?  龙宫里的螃蟹还横着走路呢。  百闻不如一见,眼前的小龙虽然有点儿落魄,但龙族睥睨天下的眼神及身上高傲、高贵的气场还是震得白眼狼不敢上前。  于儿心头一惊,像是见到了自己。那么高傲,那么坦然,即使走到生命的最后关头,仍然毫不畏惧,俯视着敌人。  宁肯被消灭,也不肯被打败。  于儿心里升出一丝的悲凉,它经历了什么?是什么东西这么狠心,要踩碎它龙族的骄傲?  这对于小龙来说,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痛苦?  于儿不敢再想下去,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要是没有了这口气,即使活着,也将会是另一种形式的女丑尸。  他读懂了小龙的高傲与坦然,那是它的本性,不忘初心,像他一样执著。  于儿决心救它,不顾一切地去救它,没有其它理由,只缘于那份初心:高傲与坦然。  于儿一边默默地祈祷小龙多撑些时日,一边闭目搜索“三界大百科全书”,寻找对付荒山恶狼的方法。  这是一群大荒山上的白眼狼,全身长着白毛,眼球也是白的,太阳底下却发出蓝色的光。  怕火、怕烟、怕水…于儿心想,“这就够了,看小爷我怎样收拾你们这群白眼恶狼。”  他拣来一堆枯树枝,摸出身上带的火石。  “还好,东西还在…”那是为了应付嘴馋,烤野味用的,幸好没被老顽童没收。  他不让于儿上后山,不许他带火石,更不许他在后山升火,他说,那是为了山林的安全。  于儿身上的藏的火石被他收去了好几块,这一块比较隐密,藏在自己小腿外侧的袜筒里,老顽童赶着和别人下棋,没有细搜,才能保留下来。  “宝贝,我的好宝贝,一定要助你于儿哥哥一臂之力,救下小龙!有劳了!”于儿双掌合并,拜了拜火石。  “必须滴,看我的!…”手掌缝里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于儿吓得,急忙松开手掌。  “啪”石块掉在了地上。  “哎哟,摔着我了,于儿哥哥?”  “噢,对不起,对不起!嗯,小石块,你能听懂于儿哥哥讲话,对吧!”  “必须滴啊,我能听懂好多话呢!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一虫一鱼一人,我都能听的懂。我聪明吧!还不止呢,我还能与它们交流呢!”  “真的?太好了!那你知道,怎样救小龙吗?”  “我这么聪明,那是必须滴!”  “我的小祖宗,你快点救人吧!不,是救龙。再晚怕来不及了…”  “救了它,我有什么好处啊?”  “切,什么好的不学,学人势利了…要好处,是吧?给你七级浮屠,该够了吧?”  “七级浮屠有多大啊?”  “多大?”于儿转动了一下眼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还是龙呢?你说呢?反正比你大,小石头,快点哈,晚了怕来不及!”  看小石块还在犹豫,于儿脸色一沉,威吓道“小石头,再讨价还价,把你送给老顽童!”  “啊,不要啊。那个老头,太好玩了,拿我们当棋子,弄得我晕头转向。不要啊,千万不要给他…”小石头亮起了红灯。  “于儿哥哥,我听话,这就去救小龙…可是你得帮我一把,我现在法术水平不高,还不能行走更别说变化了…可是我能救小龙,相信我!只要你把我带到小龙跟前,我自有办法!”
  听了小石头的话,于儿心里毛毛的,且不说小龙周围那些白眼狼,围了那么长时间,早饿得两眼放绿光,恨不得生吞了小龙。  若是这时候他走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不被贪婪的恶狼吃了才怪。  为了救小龙,他豁出去了,大不了17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若是小石头骗他,惨的不仅是自己,小龙也必死无疑…  唉,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的办法呢?不管了,小龙快撑不住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相信这个陌生的小石头吧!  于儿抓起小石头,拔出紫电宝剑,沿山坡一路狂奔到坡下的草地。  狡猾的白眼狼见有人持剑闯入,像是对它们不利,自动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围着小龙等待时机,一队掉头围攻于儿。  于儿持剑一阵狂砍,恶狼不敢进身。  双方僵持不下,忽听一狼仰天狂啸“嗷…”  声音震天动地,荒山上响起了“沙沙沙沙”的声音,像大批种群踏着落叶迁徙,这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朝着于儿他们来的。  “于儿哥哥,不好了,狼群来了…快把我扔到小龙的身上!”眼尖的小石头示意于儿动作麻利点儿。  于儿弯下腰,左腿弓,右腿蹬,伸手一抛,小石头刚好落在小龙的嘴边。  小龙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于儿看到小龙合上眼睛,害怕它支持不住,白眼狼乘虚而入,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暗骂着小石头。  自己被群狼围着,干着急走不开,紧张地盯着小龙。  忽然小龙身边有了亮光,小石头发出的,像水波一样扩散到小龙的全身。  头上、尾巴上、四肢上,小龙尾巴上的白骨不见了,重新长出了新肉、新的鳞片,小龙也睁开了双眼,显得很有精神。  “小石头,真有你的!”于儿心里给小石头点了个大大的赞,心想小龙有救了。  可他自己离危险越来越近了,被头狼唤起的几千头的恶狼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只等头狼一声招唤,眼前的这个少年将被它们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危急关头,小龙体力惭惭恢复了,身子略微动了下,仰天咆哮一声,抡起尾巴扫向群狼,同时张开大嘴喷出万丈火焰。  群狼哀嚎着四散逃窜,跑得慢的成了烤全狼,即使跑得快的,几乎也被小龙打成了特级伤残。  这些还不够,小龙似乎要灭了这个种群,不间断地拍打、喷火,眼睛里冒出道道血丝。  山坡下,狼尸遍野,狼腿、狼头、狼眼、狼的脖子、肠子、肚子洒了一地。  狼血的腥味混着狼皮狼肉的焦糊味,让于儿胃里上下翻滚。  这血淋淋的场面更让他心里很难受,即使是为了自保,不得已杀这些白眼狼,但这一地的残肢断肠,仍让他触目惊心。  这也让他看到了小龙的另一面,小龙身上煞气太重,近乎残忍…小龙到底经受了什么?于儿越来越好奇了…  等到最后一只狼被消灭时,小龙跌坐在地上,仰天长啸,脸上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小龙,别伤心了,它们败得这么惨,以后不敢陷害你了…”从草丛里传来小石头的声音。  “我们找个干净的地方吧,这里血味太重,不安全。会招来怪兽、毒枭、毒虫的…我讨厌它们…”  “好,谢谢你们救了我!”小龙抹了把眼泪,滚躺在草地上“快上来吧,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嗨,这荒山的物件都会说人话…那我是什么呢?”于儿心里一惊:管它呢,相识了就是缘,不讨厌就能成为朋友,不一定非得和人交朋友。有时候人要比其它物种残忍的多,他们能嚼碎一头大象,能像宰鸡鸭猪一样掏出活人的肝脏,能为了利益出卖朋友、祸害亲人…这种事,老顽童的壁橱讲了很多,于儿只记住了个大概,不自觉得又想到了哪些被祭天的女丑…眼神暗淡了下来  “于儿哥,快拉我上去…”小石头有些不愿意了,草丛里发出了红色的亮光“哎哟,快拉我上去嘛,我怕毒虫!”  “你是石头,毒虫又不会咬你,你怕它作啥?”于儿头一次听说石头害怕虫,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故意别过头不去理它。  “讨厌,人家是怕它们在我身上流口水,好脏的!”小石头气呼呼地说,“它们会弄脏我的新衣服的!于儿哥哥,快拉我上去!”  “哈哈,跟我一样爱干净呀…上来吧,哥哥保护你!”于儿揣起小石头骑在龙背上,兴奋地又“湿”了一把,“万里无云兮,冯虚御龙;与日月同游兮,始而为风;跃入龙门兮,维时维歌;飘飘欲仙兮,吾辈同游…”  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很像夫子,拥有渊博的学识、通天洞地的本领,能够为迷路的众生指点归途,这真是一件既崇高又有意义的事情。  怪不得老顽童那么爱玩,也肯在他身上用时间,原来教育他人的乐趣远胜于被动地听他人说教。  他不仅有些飘飘然了,犹如挂在眉间的浮云,若不是被手心偶然触碰到冰凉的体温,他是不会知道它的存在的。  这种飞上高空教育他人的感觉美妙极了,像凌波仙子的微步,又像嫦娥仙子舞姿,这一刻他切身体会到了“挟飞仙以遨游”的感觉,有种“羽化而登仙”“抱明月而长终”的冲动。  “唉,当仙人真好!…要是我也能像小龙一样在空中自由的飞,那该多好!”于儿真心羡慕起仙人,羡慕起小龙来了。  “还有你,小石头!好好修炼,争取有一天也能这样高飞!”  “必须滴!”小石头发出了萤萤的绿光。  “神仙?当神仙有什么好的?总是想着法儿骗人…我讨厌神仙!”小龙大声抗议,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不许你污蔑我的偶像!那是我的前程…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呢?”小石头不愿意了“把他们说得那么坏,人家将来还怎么修炼呢!…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小龙,听人说仙界中的菩萨、佛祖、王母等都是极好的仙,虽然玉帝昏庸,时常会受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仙的挑唆,但都被有正义感的神仙及时制止了,目前为止还没有犯过什么大的错误。…”  于儿搬出那本“三界大百科全书”里的句子,引导小龙学着全面看问题,“人不是常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吗?个体的人是这样,何况是整个三界呢?生灵众多,关系复杂,难免会有一些阴奉阳违、兴风作浪的小人。玉帝虽说掌管三界,但他也是人,也会有肌无力的时候…胸怀放开些吧,小龙?”  “拳头打在谁身上谁痛,你去试试胳膊被扭断的感觉?”小龙气愤地说“我命大,遇到了你们,侥幸活了下来。可是那些花季少女可就惨了,活活地被人挖去肝脏,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丑尸。受人摆布不说,还不能投胎转世。‘内丹’,你们听说过吧?那就是用她们的肝脏炼化的。她们可才12岁呀…”  “确有所闻!那些女丑出自女儿国,是老巫用来祭天祈福的祭品…”这些信息是他刚才“三界大百科全书”里看来的,由于内容过于恐怖,他忍不住多翻了几页,刚巧现在用上。  于儿越来越觉得:读书真好,读书真有用。  “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呀,堂堂正正地做人,而不是如现在像个小人一样偷窥他人的心灵!”小石头心里嘀咕着。  投向于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惊呼道“于儿哥哥,你真棒!好有学问噢!我的偶像耶!”  “是吗?你于儿哥的学问还多着呢!好好跟我混吧,保你三界畅通无阻!”  “必须滴!于儿哥哥,女丑是什么呀?”  于儿就把他从“三界大百科全书”里知道的所有关于“女丑”的记载、女丑祭天、女丑尸的故事,照本宣科地讲了出来。  “女丑好可怜!呜呜…”小石头亮起了红灯。  “唉,一群可怜的小妹妹!”于儿心里也难过了起来,“怎么没听母亲说起过这事呢?这么残忍的规定,取消掉不行吗?…”  “嗨,怎么手心里粘乎乎地?难道自己出汗了吗?”于儿低头看了下,发现这水气是手里的小石头发出的,它被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包裹着,一闪一闪的,似瞌睡人的眼。
  “对不起,于儿哥哥!我太伤心了,眼泪都流到你手心上了…”小石头见于儿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地又闪了下红灯。  于儿这才注意到,小石头的表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呵出白茫茫的水气,那竟是石头的眼泪!  今天他真的长见识了…“前人的俗语凝结着前人的智慧,无论再辉煌的成果到了今人的地盘,似乎要打折了,因为它成了古董。”  于儿心里想,“这些古董既有它们与世无争的价值也有它们不合潮流的弊端,若是不注意辨别,一旦放错了位置,放到精品店,可就要闹尴尬了…”  “哎呀,好险,差点儿被误导!”于儿心里又“湿”了一把:原来铁石未必没有心肠,只是还未修炼到家;石头未必没有泪水,只因未到伤心处;铁树未必不能开花,只待岁月流沙。  “好有诗意,好有哲理呀!”小石头欢快地亮起了绿灯。  “你在夸我吗?可我没说话呀?”于儿望了望周围,除了他们三个,剩下的只有飘飞的浮云。  “于儿哥,你忘记了,我能听懂人话的。”  “是吗?”  “不信,我把你刚才念的诗重复给你听!”怕于儿不相信,小石头一字不落地复述出了于儿刚才的心里话。  “你好厉害呀,小石头!”于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通过你的手啊,我能通过触碰三界中任何物件的部位,来读懂它们的心声,厉害吧?”  “那你和小龙也是这么交流的?”  “必须滴!在我触碰到小龙身体的那一刻,我俩已经神交了,我明白了它的状况,开了一副药给它,它吃了就好了…”  “你还会看病?我怎么没见到它吃药呢!”  “保密!嘻嘻…”小石头不再说话。  “小气!切…”于儿别过头去。  小龙早就急了,“什么破学问,我顺嘴也能刍几句”,俩人一个痴一个萌,一对话唠,不,是一个一物,唧唧喳喳了一路,也没让自己开口。  自己闷在肚子里的秘密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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