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 冰封之心传说中冰陨守卫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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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传说游戏中封魔谷如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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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我为自己建造的城堡,是我固守着,不让别人踏入的一片宁静天空,埋下的,是对你无尽的思念,与我的一颗心。你从我身边离去的时候,可曾听见?有箫声,凄凄凉凉,那是我用爱在为你演奏一首生命之曲,用我毕生的信念,诉说着我执拗不悔的誓言!为了你,为了记住你,为了永不忘却与你昔日的那份美好回忆,今夜,我在天空挂上一轮红月。  &&&&&&&&&&&&&&&&&&&&&&&&&&&&&&&&&&&&&&&&&&&&&&&&&&&&&&&&&&&&&&&&&&&&&&&&&&
  红月堕天·屠神诛仙
“你听到了吗?那边有只刚断奶的小鲸鱼在叫妈妈呢!”深蓝色的海水中,一条金色的小龙绕着躺在珊瑚礁上的白色大龙上下盘旋,兴奋地说。柔柔的月光透过海水洒在他们身上,折射出清冷的光辉。  
“别理我,烦着呢。”白龙没好气地说,同时挥了挥前爪,像是要赶走小金龙。白龙是东海龙王的八儿子涯迟,今年刚过三百岁的生日,马上就可以被天帝召见,成为行云布雨的龙神,或是封到什么江河湖海中去做龙王,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最近他失恋了,所以心里烦得很。而失恋的原因居然是对方嫌他的两颗龙牙太难看。平心而论,化成人形的涯迟也很帅,作为龙神,他可以化作任何他喜欢的样子,但是当他现出龙身的时候,却真是丑的不行。别的龙都长着两颗漂亮的獠牙,而他的那两颗獠牙,却足有七尺长,突突地刺出嘴外,像是两柄长剑。就因为这两颗像长剑一样可笑的獠牙,涯迟时常被其它长相标准的龙耻笑。涯迟躺在礁石上,心里一烦躁,头猛地一摆,两颗七尺长的獠牙划破海水,将对面巨大的礁石从中切为两截。
“好厉害啊,八哥,你的牙真是太太太太太厉害啦!”小金龙兴奋地摆着尾巴,绕着涯迟上下盘旋。小金龙是涯迟的十弟,本来每条龙最多只能生九个儿女,超生的话就算犯了天条,要被绑到天界的剐龙台上挨一刀。但据说东海龙王仗着和天界最厉害的斗战胜佛关系好,一咬牙生了第十个儿子出来,天界也没人敢管。  “你给我滚一边去!”涯迟被小金龙说到痛处,一爪将他拍飞。小金龙怪叫着在水中翻滚,忽然顿住,“八哥,你你你快看!”小金龙的声音忽然变得很紧张,涯迟刚想骂他大惊小怪,忽然感到一丝怪异。射进海中的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涯迟抬起头,透过海面,只见天上那洁白的圆月变成了血红色,散发出无比妖邪的红光。小金龙结结马马地说:“龙龙龙神传说中的……血红红红之月……出现了!”“快回龙宫,向父王禀报!”涯迟大喝一声,庞大的身躯划破海水,以最快的速度朝龙宫方向冲去,小金龙一双前爪紧抓着涯迟的角,绝快的速度伴着强烈的水流冲击令他几乎晕蹶。疾行中,涯迟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只见血红的月亮上落下数个巨大的火球,向天界与人间撞去,其中一个火球击来的方向,竟是冲着东海!
“八哥,是红月堕天!”小金龙怪叫着。涯迟心中猛地一沉,“红月堕天,屠神诛仙!”涯迟停下疾冲的身形,看着朝东海越逼越近的火球。水晶宫已近在眼前,可他却丝毫没有冲进去的欲望。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涯迟喃喃自语。火球坠入东海,掀起涛天巨浪……
“你的剑磨好了吗?”冷得像冰却无比动听的声音从遥远的虚空中飘来,轻轻地,有节奏地叩击着他的心脏。“剑?什么剑?我为什么要磨剑?我磨剑干什么?”四下里是漆黑的一片,他伸出手,想触摸些什么,然而触手的却仍是一片虚空,满手冰凉。  
“磨好了剑,你就能杀掉月魔,就能挽救红月堕天之劫。”这是女子的声音,他想,这声音的主人是否也同声音一样,冷得像冰却无比动人呢?“你是谁?月魔又是谁?我怎么能杀掉月魔?我怎么能挽救红月堕天之劫?我只是一条除了行云布雨什么都不会的龙,我只是一条长得最丑的龙,这些事为什么要让我来完成?”他懦懦地说着,在无边的黑暗中瑟缩着身体。  
“你可以的,因为你是……”   
“啪”地一声,什么东西落到涯迟脸上,他悠悠地醒了过来。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将他的泪逼了出来,他慌忙闭上眼,“东海中的阳光何时变得这么烈的?”涯迟心里想着,再一次缓缓睁开了双眼。纯净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大得离谱,无情地散发着热力,炙烤着地上的一切生灵。涯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有五颜六色的珊瑚礁,干枯的海草,细碎的金色细砂,这里很像海底,却没有哪怕一滴水。落到他脸上的是一只金黄色的海蟹,很像给人煮熟了。  
涯迟躺在地上,四处张望着,“十弟,十弟,你在这儿吗?”涯迟想说话,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微弱地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在这没有一滴水的世界里,涯迟庞大的龙身受不了烈日的炙烤,他晃了晃身体,幻化成人形,艰难地自地上站起,却发现自己手背上的皮肤已枯裂了。他捏了捏鼻子,想酝酿出一个喷嚏,弄点雨水来润一润干裂的皮肤,可当他打出喷嚏时,却发现雨水并没有如愿地出现。涯迟的心沉了下去,东海龙神的水来自东海,只要东海里还有水,他是无论如何也可以弄出一点水来的。  
“十弟,你在哪儿?快出来呀,别逗我了,我没有法力了,我弄不出水来了,来帮帮我呀。”涯迟带着哭腔叫着,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双脚。没有水,龙神就会失去神通,而若身体长时间缺水,龙神就会渴死,涯迟已感到身体里的水份正一点一点地失去,他随时可能渴死。  
“八哥!”穿着金黄衫子的孩子从一片珊瑚礁后艰难地爬出,淡金色的脸上已裂出几条血口,渗出青色的龙血。他是小金龙,现在他也幻成了人形。  
“十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涯迟挪到小金龙身边,扶起他,和他并肩坐在干枯的砂地上。  
“是红月堕天。”小金龙说着,眯着眼,抬头看天上巨大的太阳,从盘古将天地分开起,太阳就没有离人界如此近过,但现在,太阳近得就像是悬在所有人头上。“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这和红月堕天有什么关系!”听到“红月堕天”这四个字,涯迟感到心里一阵烦躁。他又想起了梦中那个虽冰冷却无比动听的声音。  
“八哥,你知道吗?”小金龙望向涯迟,干枯的脸上青色的血越渗越多,“向来只有龙生九子,为什么父王却可以有我这第十子?”“不是因为父王和大圣佛爷关系好吗?”涯迟很有些担心,他发现小金龙的脸已渐渐变得透明,透明得可以看出里面的骨胳,“不要说这些废话了,快想办法回东海吧,你的伤……再没有水的话,你和我都会……”“没用的,这里就是东海。”
“十弟,你……”涯迟跳了起来,“你是说……东海,枯了?那父王母后他……”涯迟四下一望,忽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令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浑身剧颤的东西。  黄沙下掩埋着的,晶莹的水晶石铸成的水晶宫的一角。涯迟颤抖着,眼角滑落两颗滚烫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红月堕天之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父王,母后!”涯迟嘶声狂叫一声,跪倒在地。  &
“龙生九子,十子屠龙。”小金龙答非所问,“但这屠龙者却不是第十子,而是红月堕天之劫。伤心也没用了,这是所有神仙的劫数。”小金龙艰难地笑着,脸上的皮肤脱落一块,直直地坠到地上,化成一片金光闪闪的龙鳞。他拾起龙鳞,放到眼前细细端详,“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坠龙深渊'里,而在这之前,你要到蚀日高原触龙谷去找一条犯了天条的孽龙,他会指引你去'坠龙深渊'的。龙之十子的使命,到这里也该完结了。”小金龙说着,张口吐出一颗金光闪闪的龙珠,他将龙珠递到涯迟面前,低声说:“这是远古时第一代龙神的毕生精元,我本是远古龙神身上的一片金鳞,受远古龙神龙气的浸染幻为一股龙气,存于天地间已有十万年。成为龙王的第十子,就是为了送这个给你。有了它,即使没有水,你也可以成为翱翔天地的天龙!”
涯迟接过那颗闪着耀耀金光的龙珠,托在掌心之中,一股暖流瞬间从掌心传入,直达六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刹沸腾,他张开嘴,吐出一股彩色的云霞,在空中幻成一条七彩飞龙,那飞龙绕着涯迟翻飞,忽然张开嘴,两颗巨大的獠牙自口中突出,有如两柄长剑。七彩的飞龙猛吸一口气,将涯迟手中金色的龙珠吸入口中,彩龙刹那间变成金龙,金龙朝涯迟疾扑而来,自眉心透入,钻进涯迟体内。涯迟大喝一声,身体猛地膨胀起来,越变越大,化为巨大的白龙,在空中飞舞。  
地上,小金龙看着在空中飞腾的白龙,孩童的脸上露出沧桑的微笑,“远古的龙神……终能再度腾飞于……九天之上……龙神之剑……终有一日……会再放光华!”身体冒出一阵青烟,皮肉一点一点地剥落,化为阵阵云霓,缓缓地倒在地上,只余一副龙的骸骨。
&蚀日高原·孽龙刹那
涯迟静静地立在小金龙的遗骨前,漆黑的长发随着燥热的风轻扬。不远处,已没入黄沙中的水晶宫只露出一角,那里,长眠着涯迟的父王母后,以及他的其他兄弟姐妹。涯迟右手一挥,一股疾风自袖中旋出,卷起小金龙的遗骸,再一挥手,疾风带着小金龙的遗骸卷开埋葬水晶宫的黄沙。涯迟看着小金龙被风送入不再闪着耀耀华光的水晶宫中,心中默默祷告着,“龙的归宿是海,可是东海已经枯了,这里虽是海底,却没有一滴水。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重建水晶宫,让东海再度繁荣,我一定能让东海再度注满天河之水!”
干枯的东海在烈日的炙烤下迅速变为荒漠,沧海桑田的变幻在天劫后发生得如此之快,快得令年轻的涯迟几乎没有任何准备。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并没有将涯迟击倒,东海龙族的覆灭反而令向来懦弱的他,头一次有了坚强的感觉。是的,东海龙族已只剩下他这一条龙了,他于水晶宫前立下的誓言,决不能成为一句空话。穿过无数条深不见底的海沟,翻过一座座寸草不生的海底山脉,涯迟才发现,原来浩瀚的东海变成了陆地,是如此的空旷与可怕。那如猛兽獠牙般突起的巨石,遍地焦糊的海生物的遗体,将本来美如幻境的东海,涂得仿如炼狱。  
龙神一族自古流传的传说中有“红月堕天,屠神诛仙,仙神伏诛,毁地破天”一说,但是从没有谁能具体知道红月堕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谁知道为什么会有红月堕天之劫。现在,涯迟已踏上了解开一切谜底的征程。  
水晶宫在东海的最深处,而蚀日高原在大陆的最高处,幻成人形的涯迟飞快地奔跑,绝不停下歇息半刻,快速移动的双腿掀起一阵旋风,在他身后留下一道腾上半空的金黄沙幕。他没有感到丝毫的困乏,本来长时间暴露在烈日之下的龙神很快就会虚脱而死,但他却因继承了远古时第一代龙神毕生的精元,变得不惧烈日。  
奔出已干枯的东海,海边的大陆无限宽广地延伸开去,大陆上仍是一片生机盎然,绿的草,红的花,生遍天下,东海的干枯似乎没给大陆带来任何影响,红月堕天的前奏似乎没给陆上的生灵带来任何威胁,但是涯迟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头顶的太阳大得离谱,将大地上的一切烤得吱吱作响,这是前日冲击天界的火球造成的。红月堕天,屠神诛仙,当天地间的神与仙尽被诛除,这劫难的最后一步,便是毁地破天了。太阳每天都由天界的昂日星君驾着九龙车从东边拉到西边,从未脱过轨,而现在,太阳却一动不动地悬在天上,想必天界已被破坏,驾车的昂日星君,看来也顾不上拉着太阳运行了。  
第三天正午,涯迟已到了蚀日高原的触龙谷前。  
这是一条大地的裂痕,将整个蚀日高原一分为二,宽阔的峡谷横贯东西,深不见底,站在断崖前向下望去,只看到层层翻滚的雾气,谷内究竟是何情形,却是谁都看不清了。涯迟看着那凝聚不散的厚厚的云雾,心知这是龙神为了阻止外敌入侵设下的结界,否则以涯迟的神通,也不至于看不透这些云雾。看来触龙谷内果真住着龙神,但据小金龙所说,触龙谷内住的是犯了天条的孽龙,而孽龙一向是为龙族所不耻的,凡是被天帝定为孽龙的龙,必是穷凶极恶之徒,又或是犯过弥天大罪。一条孽龙,真的会指引他去
“坠龙深渊”吗?  
涯迟此时也不迟疑,他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朝深不见底的谷底跃下。风声在耳畔呼啸,龙神的结界对龙神无效,涯迟很轻松地就穿越了云雾结成的结界,从天空往下看去,触龙谷竟是一片世外桃源。这山谷间有清溪淌过,北面山坡上有一处草地,草地上绿草如茵,野花灿烂,林中鸟语猿啼,更有野鹿、山兔在溪旁饮水,草地嬉戏,涯迟不禁心中纳闷:“怎么孽龙也能住这种好地方?”轻飘飘地落到地面,只见在这谷里,处处是奇花异草,四季的花竟能在这里同时开放,桃花树下开着牡丹,菊花丛中绽着腊梅,溪水里浮着荷花,崖壁上生着雪莲,处处充斥着清幽的花香。  涯迟四下打量了一番,开始感应谷中的龙气所在。但他马上就失望了,因为在这谷中,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龙气!身为龙神便应有龙气,即使是孽龙,也不至于连一丝龙气都没有。涯迟开始感到疑惑,难道触龙谷中并没有孽龙,难道小金龙骗了他?但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金龙没有必要在死前欺骗他,而且这是关乎重振东海龙族,挽救红月堕天之劫的大事,小金龙又怎会骗他?但这谷中却没有丝毫龙气。涯迟想既然无法感应,唯一的办法,就是找遍谷中的每个角落了,搜寻孽龙的下落。刚准备动身,便见北面山坡上,有一样东西时隐时现,仔细一看,竟是一幢用水晶做成的房子。那房子透体晶莹,透明如冰,若不是涯迟眼尖,还真难发现。  
“就是那了!”涯迟暗道,“住在水晶房里的,一定是龙神!”当下一阵风般奔向那水晶房子,不到一瞬便到了房子前。房门紧闭着,没有窗,若不是造型像间房子,定会误以为是间大笼子。这水晶房子极为神奇,站在房前可以透过房子看到房后的景物,却无法看见房内的一切,这种房子,只有凭借龙神的神通才能造出,看来这里一定是孽龙的住所!涯迟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伸出手刚想敲门,那门却“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一个柔美的女声传了出来:“请进。”涯迟心想:“这孽龙竟是一位龙女?”却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走了进去。  
惊艳。震憾。惋惜。这便是涯迟看到她以后的感觉。白衣如雪的女子,肌色更是如雪纯白,那无法用词汇形容的美丽,令涯迟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憾,继而是无比的惋惜。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竟是一条犯了天条的孽龙!“你就是,那孽龙吗?”涯迟的喉咙有些发干,声音有些发颤。“呵呵,你以为呢?他出谷去了,我是百花仙女凝霜。”仙女凝霜柔柔地笑着,“
在他回来之前,你可以在这里等他。”说着,水袖轻轻一挥,空旷的房中出现了一只水晶座椅,“你也走了很久了,坐下来休息一阵吧。我去为你准备茶水。”
“你跟他住在一起?”涯迟喝了一口百花露水彻成的香茶,问凝霜。凝霜笑笑,“他被罚囚禁三千年,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一百年了。”涯迟沉默半晌,忽然问:“他触犯的是什么天条?为什么要被罚囚禁三千年?”“杀罪。”凝霜的声音变得很低沉,“在三千多年前,在和昆仑的魔神崔危一战中,他误杀了无辜的人类。”
“那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凝霜低下头,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三十万人。”“三十万人!”涯迟惊得跳了起来。杀人是龙神的大忌,人类是众神始祖之一的女娲后代,即便是天界神族,也不能随意杀死人类,龙神的任务更是润泽苍生,决不许妄杀一人,没想到那孽龙竟然一次杀了三十万人!隐约间,他想起年幼时听龙王讲过的一个故事,故事中那孽龙的名字似乎还记得,想了一想,脱口叫道:“难道他就是孽龙刹那!”
孽龙刹那,一个曾令龙神一族无比自豪的名字,一位曾令天地震惊的龙神英雄,但这个名字在一夜之间成了龙神一族的耻辱。三千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当魔神崔危和昆仑山脚的三十万平民死在刹那的“昙花一现”之下,龙神变成了孽龙,英雄变成了囚徒,骄傲变成了耻辱。谁也不知道刹那为什么会误杀三十万平民,而他也未曾做过任何解释,一切就像谜一样,而谜底却随着崔危和那三十万平民的灰飞烟灭永埋地底。三千多年过去了,龙神们渐渐淡忘了刹那这个名字,只在传说与故事里偶尔提起。但涯迟万万没有料到,住在触龙谷里的孽龙,竟是刹那!  
“想不到三千多年后的今天,还会有龙神记得我刹那的名字!”涯迟猛地回头,惊异地看着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门边的黑衣男子。黑色的衣袍,漆黑的长发,苍白却挂着暖暖笑意的脸上嵌着一双有着刀锋般锐利眼神的眸子,他就是孽龙刹那!没有丝毫的龙气,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如凡人,随意的站姿,涯迟没有想到,孽龙刹那看上去竟如此随和。刹那看着涯迟,缓缓说道:“你就是东海龙王的儿子涯迟?”“你怎么知道?”刹那没有回答,他缓缓走到涯迟身前,伸出手,轻抚向涯迟头顶。涯迟本对刹那怀有戒心,他不知道刹那究竟要干什么,他想避开刹那的手,却发现刹那轻轻伸出来的手上似乎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意志,那意志使他没有避的勇气与力量,眼睁睁地看着刹那的手抚上自己的头顶。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刹那,东海曾是我的家,”刹那手抚着涯迟的头顶,闭上双眼,喃喃说道:“你的父亲,正是我的兄长。三千多年前,当我离开东海去讨伐崔危的时候,兄长告诉我,他的儿子,会在某一天来找我,来找我的那个孩子,名叫涯迟,他要我,亲手……将你杀死!”话音刚落,刹那五指紧收,紧紧扣住涯迟脑门,一股杀气从他身上侵入涯迟体内,刹那钢刀一样的杀气和无比强大的意志,令涯迟毫无抵抗之意。刹那扣着涯迟脑门的手掌上绽出一股黑气,一点一点抽去涯迟生命的精元。涯迟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变得冰冷,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元神在虚空中飘荡,四处均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耳畔却出现几声萧索的箫声,“大概是死前的幻觉吧!”
涯迟心里想着,却一点也不感到恐惧。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父王会要刹那——他的叔父杀死他?难道长途跋涉,来到触龙谷,竟是来上门送死的吗?  
萧声越来越清晰,凄凄惨惨,似是女子的哭泣,又似是离别的回忆。涯迟在黑暗中搜索着萧声的来处,却什么也找不到。萧声渐渐停了,有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响起一个冰冷却无比动听的声音:“你的剑磨好了吗?”又是这个声音,在曾在涯迟梦中出现过的声音,在他将死的一刻又出现了。涯迟自嘲地笑了笑,“还磨什么剑哪,龙都要死了。对了,为什么你每次只在我梦中出现?而且又只和我说说话,却从不肯出来见我?”“你真的想见我吗?”那个声音幽幽地问。“当然。我很想知道,有谁能潜进我这龙神的梦中而不被我看到,你一定是有很大的神通了。”“原来只是这样……你想见我,原来只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看来,你已经忘了。”“我忘了?我忘了什么?你何不到我面前来说个清楚,大家不要玩捉迷藏了好不好?我都是快死的龙了。”“你忘了什么……忘了就忘了吧,既然已经忘了,又何必要见我?你不会死的,因为只有你才能磨出打败月魔的剑,你不会死的……”“
我为什么不会死!外面那个叫刹那的,是我叔叔,父王命他杀了我,他就真的开始动手杀了,连一点叔侄亲情都不顾,我打不过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我,又能怎样?”
涯迟不满地叫着,神元气足,全不像快死的龙。  
“你不会死的,因为你是……”惊天的战鼓声忽然响起,掩住了梦中女子冰冷的声音。漆黑一片的空间刹那间充满了雪亮的莹光,四周的景物慢慢显现,涯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此刻的他,正站在云层中,而天地之间,正进行着一场大战······
&&&&这是一片宏大的战场,山川河岳间,蓝天白云间,黑甲的武士们与远古的神祗们进行着一场生死之决。天地间的一片平原上,有个无比高大的巨人,手撑着天,脚踏着地,无数黑甲武士,从天空到地面,将那巨人团团围住,用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攻击他,那巨人怒吼着,用口中喷出的火焰驱散围着他狂攻的黑甲武士们。但是黑甲武士的数量太多了,如同无数的蝼蚁,烧死一批,又来一批,前仆后继,无休无止。远处,是一群穿着红袍,手持魔杖的魔灵,大声念着咒语,召唤来无数紫色的雷电,黑色的火焰,攻向巨人,不多时,巨人已经伤痕累累了。更远处,被黑甲武士与红袍魔灵围困的神祗们,艰难地抵御着进攻,没有谁能突破包围来援助支撑天地的巨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远古众神与魔族的创世之战?”涯迟心里一阵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这一战,那撑天的巨人就是盘古,据说远古龙神曾守卫过他,难道就是在这一战中?眼看盘古渐渐支撑不住,撑天的手臂已开始弯曲,天幕一点一点地降下,空中崩落无数星辰,天河的水从破裂的天幕中涌出,急坠到地面,大地在倾刻间变成一片汪洋。看到此情形,魔族的战士们兴奋了,他们怪叫着,更加疯狂地冲击盘古。 
 就在这时,天地间忽然炸响一声霹雳,一条金色的巨龙从天而降,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岳。那金色的巨龙绕着盘古飞腾盘旋,嘴边有两颗百余丈长的巨大獠牙。巨龙张牙舞爪,轻轻一击便将无数的魔兵化为宇宙间的灰尘,他每一次摆尾,每一次挥爪,每次甩头,都有数千魔兵被撕成粉碎。  &&从第一眼看到这巨龙起,涯迟的心就莫明其妙地急速跳动起来。看着巨龙在战场上的雄姿,涯迟的心中不禁也充满了战意,那是一种血脉相通的感觉,涯迟仿佛觉得,那在战场上拚杀的巨龙,正是他自己!  
只听解除了危机的盘古哈哈大笑,“裂阳,你终于来了!”这巨龙正是龙神的始祖,第一代龙神——裂阳!“吼,臭龙,你把日魔怎么样了!”怒吼声中,大地崩裂,一名紫色的巨人自地底钻了出来。他穿着紫色的盔甲,手持紫色的巨斧,双手一挥,巨斧夹着一股腥风疾劈裂阳,腥风过处,燃起一片紫炎。  
“溃炎,你终于出来了!”裂阳一声大吼,龙牙挡开巨斧,龙尾扫灭紫炎,身上绽出夺目金光,龙体在金光中幻成人形,一员金甲神将自金光中慢慢现形。金色的战甲,飘逸的长发,背后背着两柄银白的长剑。“日魔已被我打败逃走了!现在,轮到你了!”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渺如微尘,三个巨人傲立于天地之间,呼吸成风,吐气成云。  
“你背弃了红月!”溃炎将手中的巨斧指向裂阳,“我现在就杀了你替她出气!”
“我没有。”裂阳轻轻地说,深邃的目光望向西边,那里,正悬着一轮明月。  
“哈哈哈……”溃炎仰天狂笑,笑声直震得山崩地裂,“但若不是你背弃了红月,她也不会用出‘红月堕天'!”裂阳一惊,“你说什么?”
“红月堕天,屠神诛仙,今天,就是众神的末日!”萧萦的箫声忽然在天地间响起,洁白的明月刹那间变得如血透血,射出无比妖异的红光,天地在红光笼罩之下,卷起阵阵腥风,无数火球自红月上飞出,直冲天地。  
“红月!”裂阳嘶声怒吼,反手抽出背上长剑,挟着风雨雷电狂扑溃炎……
  “如果,上天能让我再选一次,我愿为你洒尽魔灵之血,让那无坚不摧的龙牙贯穿我的躯体,躺在你怀中安然睡去。”涯迟的双眼在红月的红光四射之时又变得什么都看不到,双耳也被裂阳与溃炎兵刃交击发出的巨响震得什么都听不到,但那句话他却听得很清楚,一字一句,冰冷却无比动听的女子声音,在他心底响起,让他心中一阵酸楚。  
“当龙神的身躯灰飞烟灭,当龙牙震惊三界的一击已成回忆,即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能抹去我心中的,那一轮红月。”涯迟低声念着,一种撕裂的感觉直冲他的心房,在他心中绞动着,仿佛要将他的心分成两半。  
“我不要这种感觉!”涯迟忽然爆出一声大吼,“谁也不能让我有不愉快的感觉!包括你在内,刹那!”无边的战意自心底催生,凌驾于痛楚之上,强横的力量在周身游走,驱散刹那加于他身上的,令他无法动弹的压力,双手猛地挥出,掌上绽出一片白光。“轰”地一声巨响,水晶房子在莹光中变得粉碎,无比强横的龙气将刹那抓在他头上的五指震开,更震得刹那立足不稳,倒飞出去。凝霜也被龙气波及,被卷飞上半空,身上被破碎的水晶片割伤多处,渗出的血将她雪白的衣裙染成红色。  
&&&&白光渐暗,烟尘散尽,但见涯迟立于废墟之中,双臂高举向天,胸膛急剧地起伏,一头黑发在风在乱舞,脸上尽是狰狞之色,眼中泛着血红的光。“我终于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我杀你了!”刹那抹净嘴角的血迹,看了看受伤的凝霜,狠盯着涯迟,“你是龙族有史以来最狠最毒的龙魔!”“我不是!”涯迟猛地回头,血红的双眼紧盯住刹那,“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没害过,谁都没杀过,我心里恨谁,最多骂他一两句,你凭什么说我是最狠最毒的龙魔?我没杀过人,可你杀过,而且一杀就是三十万!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我就只能任由你杀而没权利自保?难道父王的一句就能决定我的生死?是他给了我生命,但我有权选择活下去,而不是愚蠢地听他的话真的去死!”涯迟用尽全力吼出最后一句话,砰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串滚烫的泪从他眼中滑落。  
刹那看着涯迟,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凝霜走到刹那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算了刹那,他还只是个孩子。再说,你兄长的意思未必是对的,他怎能在三千年前就预见到他三千年后的儿子会是龙魔?”刹那看着凝霜,眼中蕴着无限温柔,“可他伤了你,这已是死罪。”“我的伤不要紧,”凝霜笑了笑,“这点小伤对花仙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涯迟心上的伤,好像真的很重。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在那一瞬间他爆发出来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越了你,究竟是什么给了他那么大的刺激?”“我不知道。”刹那摇摇头,“也许只有在坠龙深渊之中才能解开这一切秘密。”
&&&&夜凉如水。  
这里的夜风急劲而凄凉,起风时的呼啸声有如鬼哭,衬着天空那一轮将天地染得血红的红月,更添几分诡异。涯迟一动不动地跪在水晶房子的废墟上,从白天直到晚上。他的面前摆着两盘鲜果,那是凝霜为他采来的,但他却一个都没吃。刹那与凝霜并肩坐在溪边,两人默默地看着天上的红月,许久无言。刹那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心里却正翻滚着巨浪,只因白天涯迟那一句:“可你杀过,而且一杀就是三十万!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这句话,勾起了刹那心中永远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刹那,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银袍红发的男子看着刹那,英俊而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充满了杀意的双眼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身旁,站着一只浑身漆黑,遍体长毛,獠牙如刀的怪物。山巅的风无孔不入,扯得刹那身上的黑袍猎猎作响。他看着眼前的对手,曾是昆仑最强,最正直的仙人崔危,如今,却是天地间最强,最邪恶的魔。“崔危,我是来杀你的,不是来和你讨论对错的。”“是吗?”崔危冷笑,“你不敢回答我,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对与错!”刹那沉默。“一直以来,我也以为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甚至曾天真地认为,凡是天帝说的,都是对的,凡是违背天帝的,都是错的,直到三年前,直到三年前……”说到这里,崔危的眼神更加恶毒,仇恨的光芒从他眼中射出,厉得仿佛要射穿天际,忽然一把扯开身上的衣袍,露出他的胸膛。  
看见崔危裸露的胸膛,刹那不由呼吸一窒。胸膛上已没有皮肤,到处生满了黑色的长毛与毒刺,心脏处更是破开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的心脏时缓时急地蠕动着,不时喷出墨绿色的液体。  “看到了吧?这全是拜天帝所赐!”伸手一指他身旁的怪物,“你知道这是谁吗?
”刹那茫然摇头。“她是我最爱的妻子!”崔危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奇怪吧?为什么我会娶一个怪物作妻子?我告诉你,她不是怪物,她是昆仑的乐仙明圆!她是仙家中最美的仙女!”刹那已被震惊了,昆仑乐仙明圆,仙家第一美女,据传已在三年前被入魔的崔危所杀,却没想到,原来她并没有死,还变成了极丑的怪物!  
“你一定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吧?那我告诉你。”崔危古怪地笑着,将事实的真相道出。三年前,天帝应西王母之邀到昆仑参加乐仙盛会,看上了已是崔危妻子的明圆,但以天帝的身份,自然不能明里抢仙家的妻子,于是命百毒仙子毒害崔危,使他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又害崔危性情大变,一夜之间杀死昆仑百余仙人,更独闯王母宫,伤西王母。当崔危清醒过来时,昆仑仙界已是血流成河。天帝率天界神兵来擒他,又掳去明圆,想逼她就范,但明圆抵死不从,天帝恼羞成怒,用从魔界流传下来的毒将明圆变成怪物,还将此事栽到崔危头上,颁下除魔令,令他在天地间再无容身之所。  
刹那沉默良久,才缓缓地说:“我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毕竟,杀昆仑仙界百余仙家的人是你。崔危,你还是跟我回天界受审吧,我可以求天帝网开一面。”“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崔危抚着头,仰天狂笑,笑声中,泪却已落。“你以为我会天真地自投罗网吗?我不会再相信神,任何神!”话音未落,崔危已疯狂攻上,身体在瞬间化作一头红发怪兽,以比声音还快的速度狂扑刹那。
死战。山崩,地裂,草枯,树燃。 
 从未逢敌手的刹那经历着一场从未有过的决战。崔危的强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崔危也是为了他的信念而战,为了他自己那一套在被天帝陷害了后而定出的评判对错的标准而战。与刹那交手的已不是一个魔神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汇集了天地间所有的怨念,所有的仇恨,一个充满愤怒与毁灭欲望的载体。所以刹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但刹那还是胜了,他本是龙神一族的骄傲,背负着龙神一族所有的荣耀,他也不是在单独作战。  
当刹那的厉爪将要刺进崔危胸膛的那一瞬,明圆扑了上来,拦腰抱住了刹那,那时的刹那已沉浸在战与杀的快意里,浑然不觉抱住他的,是一个看似凶猛却毫无战力的怪物。他运起周身的龙气,震飞明圆,将她的五脏六腑震得粉碎,利爪仍丝毫不顿地刺入了崔危的胸膛,捏碎了他的心脏。  
当刹那看着将死的崔危拖着长长的血迹爬到已死的明圆身边,轻轻拥起她,爱怜地替她合上双眼的时候,刹那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反派。评判对与错的标准在那一刹变得错乱不堪,他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刹那,不要以为你已经赢了。我已在昆仑山下的平民聚居地种下了魔根,那里的三十万平民明天日出的时候,都会变得和我一样,不,甚至比我更危险,他们将完全失去理智,只知杀戮与毁灭,他们会将这天地变成一片炼狱,哼哼哼……呵呵呵……”崔危笑着,将明圆拥在怀里,口中轻轻哼着一曲古老的歌谣,哼着哼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生命的气息缓缓消失在渐渐显现的晨曦中。  
刹那看了看初升的太阳,耳畔随风传来阵阵魔怪的嘶吼。他知道,崔危种下的魔种已在发作了。刹那腾上半空,看着地面上如蝼蚁一样狂奔乱突的由平民变成的魔兽,伸出右手,一股黑气从他掌心浮现,黑气中绽出点点红光,那红光遇着了朝阳,越变越亮,刹那一声大喝,掌心黑气中绽开粉红的昙花,花瓣纷飞,漫天飘洒。  
昙花一现,刹那芳华。三十万化成魔兽的平民瞬间已化为天地间飘洒的微尘。初升的朝阳映着刹那苍白而瘦削的脸,在他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空中的疾风扑着他漆黑的长袍,一头漆黑的长发随风乱舞,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就因为刹那为阻止魔化的平民扰乱天下而将他们全部杀死,刹那被判罚囚禁三千年。但这件事刹那却没做任何解释,因此所有人都认为他杀的是无辜的平民。  
回心转意·坠龙深渊
坠龙深渊,天已大亮。触龙谷外的世界被逼近大地的太阳烤得干枯,但触龙谷内因有刹那造出的云雾结界,仍是温和如春。涯迟已跪了一夜,纷乱的心绪终于渐渐平伏下来。温暖却不酷烈的阳光透过云雾结界射进山谷,映在涯迟身上,将他发梢的露珠映得闪闪发光。头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以他昨晚的状态,若心罗偷袭的是他的话,他必死无疑。  
刹那背着双手,慢慢踱到涯迟身边,“走吧。”涯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刹那,“
去哪儿?”“坠龙深渊。你来找我,不正是要我带你去那儿的吗?”“可是你……昨天才要杀我,怎么今天就……”“我不是不杀你了。实话告诉你,你体内潜有一股连我都看不透的力量,而这力量神魔难辨,我猜兄长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我杀掉你的。当你这股力量完全爆发出来,就会显露出你的本性,若你真是龙魔,我定会杀了你。”涯迟嘴角泛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孽龙刹那也会手下留情?管我是正是邪是神是魔,现在杀了我岂不一了百了?”“呵,你的性格变了许多呢!”刹那脸上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昨天的你,怎么看都只是个懦弱的孩子,今天,竟懂得反唇相讥了。废话少说,跟我去坠龙深渊,到了那里,一切谜底都可解开。”
刹那和涯迟现出龙形,在空中疾飞。刹那的龙形是一条遍体漆黑的黑龙,飞行时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速度奇快无比,涯迟拚尽了全力才勉强跟得上他。凝霜留在触龙谷内,本来凝霜想同杀那一同前去,但刹那却知道此行危机重重,便让凝霜留下看家。  
坠龙深渊处于极北之地,气候异常寒冷,地面结冰厚达千丈,寸草不生。在龙神一族的传说中,坠龙深渊是龙神禁地,任何龙,只要靠近深渊,就会被大地的力量吸入,永世不能出来,即使在深渊上空飞过,也抵不住深渊强大的吸力,因此被称为坠龙深渊。而天地间唯一一条进过坠龙深渊却未被吸入的龙,就只有刹那。
据刹那所说,坠龙深渊共有三层,在第三层中,收藏着远古龙神裂阳留传下来的一件秘宝,那宝物有着通晓万事万物之能,更能解开天地间一切谜团。当年刹那正是年少气盛,又偶然间得知坠龙深渊的所在,一心想得到那秘宝,不顾危险闯入坠龙深渊,却只下到第一层就再也下不去了。因为深渊每下一层吸力便加强一倍,以刹那的速度,最多只能逃出第一层的吸力,若再贸然下去,可能真的会被永远困在里面,直至死亡。  
而现在刹那之所以敢带涯迟再探坠龙深渊,是因为他自信经过数千年的修炼,力量与速度都已非少年时可比,再加上涯迟前日爆发出来的力量,甚至在他之上,他相信合二人之力,定能闯进深渊第三层。刹那与涯迟往北飞行了一昼夜多,气候越来越冷,他们的鳞片上结上了层层冰晶,在极北之地永不西沉的太阳下闪着七彩光芒。涯迟的两颗龙牙上更结上了数百条尺余长的冰柱,如同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惹得刹那嘲笑不已。到第二日正午时,他们已快接近坠龙深渊。  
“小心了,再飞过百里就到了,”刹那提醒涯迟,“坠龙深渊是极北之地正中处的一个巨大洞穴,当我们靠近时,你会感到一股极大的吸力扯着你往下坠,那时你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运足全身的神力与吸力对抗!”涯迟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刹那嘲笑他的龙牙极大地作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暂时不想和刹那说话。  
天地间白芒芒的一片,千丈厚冰结成的地面折射着太阳的光华,亮得耀眼,但在这一片纯白的世界中,却有一处黑暗所在。看到那片黑暗,刹那大喊一声:“那就是坠龙深渊,小心了!”飞行中的涯迟一看到那纯白地面上的一方黑洞,便感觉身体的重量陡得加大了百倍,这重量扯得他的身体往下直坠,看一眼刹那,也正在下坠。但坠落的姿态明显比涯迟好看多了,不像涯迟那般狼狈。  这是一方径有数百丈的大洞,刹那与涯迟庞大的龙身直直地坠进洞中,下坠之势疾如流星。刹那深吸一口气,运起周身龙气,控制住下坠的身躯,此时涯迟也渐渐习惯了深渊的吸力,尝试用龙气抗衡吸力,下坠之势也趋于平缓。  
“这就是传说中的龙神禁地?看来也很稀松平常嘛!”涯迟自言自语。刹那却吃了一惊,当年他也是涯迟这个年纪,用龙气与速度抗衡下坠之势几乎耗尽了他的真元,即便如此,他也只能下到第一层,而涯迟,看起来并不怎么费力!刹那知道,涯迟体内那股惊人的神秘力量已渐渐苏醒了。  洞穴从空中看来是漆黑一片,但进到里面却并不觉得怎么暗,洞穴的周壁很光滑,像是被谁打磨过,前面千余丈全是冰层,再往下渐渐变成了岩层。经过冰层,刹那开始提醒涯迟:“第一层就快到尽头了,再往下就是第二层,当年我只下到冰层的尽头,还未曾到过岩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洞穴里越来越热,深不见底的洞中隐隐有红光绽出,二人正下坠间,忽感身上重量加重了千倍,顿失平衡,又往下急坠不止。这一次,无论他们怎样运气,也不能控制住急坠的身体,第二层与第一层同果然不能同日而语。越往下红光越强,空气已热得似要燃烧,刹那与涯迟的龙鳞之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好!”刹那一声大叫,只见下面正翻滚着灼热的岩浆,看来他们已坠入了地底!涯迟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他们离岩浆越来越近,那些灼热的,连钢铁都能熔化的岩浆,自然也可以将他们吞得连骨都不剩!看来从前被吸入的龙都是死在了这岩浆层之下!要怎样穿越这岩浆把守的第二层?刹那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凭速度在瞬间穿过?似乎不大可能,他根本不知道岩浆层究竟有多深,若只两三丈的话,以他的速度,借着下坠之势,用龙气护体,当能穿过,但若深达两三百丈又如何呢?“或许再也见不到凝霜了。”刹那心中暗叹,但他心来心高气傲,即使是修罗炼狱也敢一闯,此时心中自然没有半点惧意。  
忽听涯迟在旁叫道:“刹那,快变化为微尘,藏在我的鳞片之中!”刹那怒道:“
小子,你说什么?你要我藏起来?还要藏在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刹那,相信我,不必作无谓的牺牲!”涯迟的声音充满自信,刹那一怔,心想:“对啊,现在这种时候,确实不能意气用事,或许这小子那神秘的力量真有办法也说不定……”当下施展变化,化为一粒微尘,藏进涯迟的鳞片之中。  
涯迟的自信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体内继承了远古龙神的毕生精元,对热力的抗衡已非常龙可比。“卟嗵”一声,涯迟已跌入岩浆之中。在初触岩浆的那一刹,涯迟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周身的鳞片仿佛快被熔掉,但马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自他体内涌出,与岩浆的热力抗衡,痛楚渐渐减缓。在岩浆内,涯迟的身体仍是不住地往下坠,坠了约有三百余丈,只听“泼”地一声,涯迟已坠出岩浆层。刚从岩浆里出来,涯迟便感到身体一阵轻松,那强劲地将他身体加重了千倍的吸力消失于无形。接着他的四爪便触到了地面,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广阔的地下洞穴。  
刹那已感到涯迟脱离了岩浆层,从涯迟的龙鳞下钻出,现出真身,和涯迟打量着这地下洞穴。  这个洞穴看上去比整个东海龙宫还要广阔,洞顶是悬在空中却不往下滴落的岩浆,洞底有许多凹凸不一的石头,但每块石头都很光滑,仿佛被能工巧匠精心打磨过,但这些不足为奇,奇的是洞中靠西边的石壁上悬着的石镜。  
“那石镜看上去有点古怪,咱们过去看看。”刹那一进来便发现了石镜,在这空无一物的地下洞穴中,唯有那石镜最为显眼。走到近前一看,只见这石镜十分光滑,高有丈余,阔有半丈,仿佛是天然生成的,但石镜边框却雕着细碎的花纹,又似是有人刻上去的,刹那一看到那些细碎的花纹,便惊喜地道:“这便是龙神秘宝了!”“这石镜?”“不错!镜框上的花纹是远古龙神一族的神咒秘文,本已失传,但我在少年时,就在得知坠龙深渊地点的同时,得到了这神咒秘文,并将它破解了出来!”“那这上面说的是?”“石镜左边镜框上写的是,只要照着石镜右边镜框上的秘文念出神咒,秘宝便会解答我们所有的问题!”“那你还等什么?快念啊!”“喂,小子,有你这么跟叔叔说话的吗?连个请字都不知道说。”“我不叫’喂,小子',我叫涯迟,听明白了吗?我叫涯迟!”两条脾气一样的古怪的龙开始争执起来。
&&&“你们就是唤醒我的两位龙神?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刹那念完了神咒,石镜发出夺目毫光,石质的镜面荡起水一样的波纹,苍劲而浑厚的声音随即从镜中传了出来。涯迟望了刹那一眼,刹那微微一笑,“虽然我也有问题,但我还是让你先问吧。”
涯迟点了点头,按捺下既忐忑又兴奋的心绪,问道:“我一共有三个问题,第一,红月堕天之劫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才能消除它;第二,为什么我总会梦到有个女子问我有没有磨好剑;第三,我和远古时第一代龙神裂阳究竟有何关系。就这三个问题,请你务必回答我。”“呵呵,红月堕天,龙神裂阳,好久没听到这些熟悉的字眼了,大概有十万年了吧……年代太久远了,有些事我也记不清了……让我好好想一下,或许你可以从我的回忆中找出你问题的答案……”石镜说着,镜面上忽然伸出一双手,朝涯迟招着:
“来吧,我带你进到我的回忆中去,那里,应该有你的答案……”涯迟半信半疑,这面镜子实在太可疑了,万一它是骗人的该怎么办?若是被它带走了再也回不来又怎么办?正迟疑间,便听刹那说道:“有些事,迟早是要去面对的,若不跟它走,你一世也得不到答案。”涯迟一咬牙,缓缓伸出手,握住镜中伸出来的一双手,这时刹那又说了一句话:“镜子,你要是敢对他怎样,当心我把你砸得粉碎。”镜子呵呵一笑,“在我经历的漫长岁月中,还未曾骗过谁,更何况是你们这两个孩子?”说着,镜面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渐渐包住了涯迟,强光过后,涯迟已消失不见。“你就在这里等等他吧,过不多久,他就会回来了。”镜子对刹那说。    
涯迟又一次尝到了身不由己往下疾坠的滋味。这一次,他甚至连运用龙神之力来控制一下身形都不可以,他那一身力量,似乎已被镜子的双手剥夺了。“这破镜子,回去了非好好教训它一顿不可。”涯迟心中咒骂着,忽觉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撞,马上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前世今生·龙神裂阳
 涯迟缓缓地睁开双眼,一阵刺目的强光射入他双眼,接着他便看到了纯净如洗的天空。万里碧空之中无一丝云彩,太阳静静地挂在半空,温柔地散发着它的热力。涯迟感到身下软绵绵的,似是躺在草地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这里,是一片草的海洋。远处有一片连绵不绝的丘陵,丘陵之上也是一片碧绿。没有一棵树,甚至是一块石头。
“这是什么地方?”涯迟心中暗想。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接着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涯迟有些慌了,蓦地,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我的身体已被什么妖物侵占?天地之间,有一些没有自己实体的妖物,常会侵占别的生物的身体,现在涯迟以为自己也遇上了这样的事。“你错了,没有谁侵占你的身体,倒是你,进入了别人的身体。”镜子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涯迟听后一惊:“我进入了别人的身体?我进谁的身体了?镜子你又在哪里?”“呵呵,我在你的身体里,确切地说,是我的灵体附在你的体内,而你的灵体,又附在别人的体内。至于这人是谁,你看下去就会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你都会亲眼看到的……”镜子的声音渐渐消失,耳畔只传来贴地而过的呼呼风声。
“哈欠……这一觉睡得好舒啊!”被涯迟附体的人自言自语地坐了起来,动作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这人的声音在涯迟听来觉得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只见这人站了起来,开始左顾右盼,涯迟发现,这人看到哪儿,自己也便能看到哪儿。借着这个机会,涯迟将刚才躺着时未能看清的又细看了一遍。四周的情形基本还是和躺着时看到的一样,只是多看到了前方的一面清澄碧绿的湖泊,和远处两根古铜色的,直达天际的巨柱。涯迟正奇怪远处那两根柱子是什么,便觉被他附体的人开始走动起来。这人朝着潮泊走去,看样子想去洗把脸。涯迟暗暗叫好,这样,就能借着水的倒影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那人走到湖边,蹲了下去,借着湖水的倒影,涯迟终于看清了这被他附体的男子的真面目!然而看清他真面目的那一刹,涯迟心头一阵剧震!因为这男子,分明是远古时第一代龙神——裂阳!原来镜子把涯迟带回了十万多年前,还让他附到了裂阳体内!湖水的倒影中,裂阳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长袍,背后背着两柄银亮的长剑,脸上虽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双眼中,却透着一股慑人心魄的霸杀之气!裂阳洗完了脸,抬头往远处那两根巨大的柱子望去,深吸一口气,对着那方大喊道:“喂,盘古,你撑着天地也有几十万年了,不嫌累吗?连睡觉都得站着,何不放开手脚好好休息一阵?”原来那两根巨柱是巨人盘古的两条腿,天与地的距离太远了,因此远远看去,只能看清楚他离地最近的两条腿。  
这是只听一个巨雷般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小子,我若是放开手脚,谁替我撑这天地?怎么有功夫来看我,这些日子没去磨你的剑?”裂阳笑了笑,“已经没什么能让我磨剑了,地精全被我杀光,刚刚从大地的精气之中孕育出来的龙,我看他们的资质太差,难成大器,也把他们的脖子全用来了磨剑。没有的神们也杀了不少,但似乎没什么用,我的剑并没有更加锋利。现在天地间好像只有三个神能让我磨一磨剑了。”“哦?哪三个?”“第一个是伏羲,可惜他太忙,天天往返于天地之间,修补天地间殒星造成的漏洞,我找不到他。另一个是女娲,现在她正忙着创造一种做'人'的生物,我看大地之上确实太过冷清,多些东西出来耍耍也好,所以暂时不想取她性命。第三个自然就是你盘古了,开天辟地的你,头骨一定是最合适的磨剑石!”“那你就来试试吧,看能不能取下我的头!”“好!”裂阳脸上仍挂着浅浅的笑意,但双眼中却已泛出红光,充斥着浓烈的杀意。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直指天际,两手往背后一抽,剑已在手,雪白晶莹的剑身,光滑地如一抹秋水,剑身上绽出雪亮莹光,比起太阳的光辉也毫不逊色。  
裂阳双剑直指,猛刺盘古心脏处,但盘古是天地间最大的巨人,而裂阳的剑长才七尺,又如何能刺进盘古体内?只听“铛”地一声,裂阳已刺中盘古,却被盘古身上自然生出的一股反震之力震得从半空中坠下,砸入泥土之中。“哈哈哈……”盘古大笑,“裂阳,你只是一条从我脚下的泥土中爬出来的大地之精,即使再强,在我眼中也不过是条小蚯蚓,你不可能敌得过我的!”裂阳从泥里爬出来,望着天空,“我会变得更强的,我总有一天能打败你!”“或许吧!等到你明白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明白了你最需要守护的是什么,你就会发现自己真正的力量,而到了那一天,你也会明白,为什么,我会给你取'裂阳'这个名字!”盘古的笑声在天地间凝聚,久久不散。裂阳却在他的笑声中思考:裂阳这个名字难道不只是一个名字这样简单?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裂阳的确不知道。他是由大地的精气孕育出来的大地之精,当他第一天从泥土中钻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盘古这手撑天,脚踏地的巨人。盘古赐给他“龙”的称号,又给他取了“裂阳”这个名字。从此天地间便有了第一条名为裂阳的龙。“始终还是在水里最舒服呀!”裂阳化为龙形,在天河中畅泳,天河岸边的沙砾闪闪发光,而这些沙砾,就是夜空中数不清的繁星。裂阳游到岸边,抓起一把银色的沙砾,轻轻地洒到天河水中,沙砾便在水中轻轻地跳动,发出一闪一闪的微光,裂阳像个孩子似地大笑,飞到岸边,龙尾一扫,激起大片的银沙,全洒到水中,天河中处处有了一闪一闪的星星。“这样的话,再到大地上看星星,肯定有趣地多了,星星都会眨眼了!
”裂阳哈哈大笑,自言自语。 
 而裂阳体内的涯迟却在暗自好笑,心想这就是龙神一族最受尊敬的始祖裂阳吗?分明是个顽皮的孩子啊!裂阳独自闹了一阵,又跃起天河中,仰躺在水里怔怔地发起呆来。涯迟的灵体附在裂阳体内,因此对裂阳的感受也知道地一清二楚。他知道,裂阳现在心里正被一种感觉占据着,而那种感觉,正是孤独的空虚。没有伴侣,没有朋友,大地与天空之中全是宁静的一片,千万年来,裂阳都在不断重复着无聊的事,找出地精,杀死,找出新生的龙,杀死,找出没用的神,全部杀死。他的剑越磨越利,心却越来越孤独。  
裂阳的杀意是与生俱来的,他在杀戮中获得满足,也在杀戮中变得更空虚。终于,没有一个神愿意做他的朋友,因为他实在是不可理喻,所有的神,除了盘古,都把他当作疯子,天地间,只有他一个整天背着剑在大地与天空之间乱逛,逮着谁杀谁。尽管有时候裂阳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但他总觉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他那么做,那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在他的身躯中,仿佛还有一个裂阳。那个家伙对他说:“杀吧,杀吧,把那些丑陋的地精,没用的庸龙,无能的天神,统统杀死……”事实上,附于裂阳身上的涯迟也感觉到了,裂阳的体内,隐藏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那股力量,让涯迟感到很不舒服。  
忽然涯迟听见有一阵悠扬的箫声从虚空中传来,将天河的沉寂打破,裂阳猛地自水中跃起,将两只前爪与半边身子探出水面,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阵箫声,双眼望向箫声传来的方向。天河的西边,遥远的夜空中,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箫声正是从明月上传来。裂阳慢慢地浮上半空,缓缓地朝月亮上飞去。他飞得很慢,他怕快速风行时激起的疾风会扯碎这悠扬的箫声,他慢慢地飞着,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的充实与平和,他仿佛觉得,这箫声在指引着他,指引他去打开一扇门。  &
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一扇一旦打开便不能关上,门后隐藏着一种叫做宿命的最危险的东西的门。所以宿命已经开始降临,就在裂阳飞往月亮的途中,那扇关着宿命的门已经缓缓开启······  
月亮上有一座清冷的宫殿,精巧,却不华丽,精致,却不宠大。水晶石铸成的宫门前,生着一棵桂树,这桂树有着高大的枝干,繁茂的绿叶,绿叶间夹着无数雪白细小桂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裂阳落到宫殿大门前,化为人形,站在那株桂树下面,定定地看着透明的水晶大门,侧耳倾听从门里传出的箫声。当裂阳刚落到地面,箫声便换了一种曲调,里面充斥着萧索之意,充斥着孤独与寂寞,像是一个独处了千万年的人发出的阵阵轻叹,幽怨,且无奈。听着这箫声,裂阳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在他叹气的同时,箫声陡然停止,那水晶大门却自动打开了。  
“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来坐坐?”门里传出一个冰冷却无比动听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裂阳不禁一怔,而裂阳体内的涯迟,却几乎要窒息了,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那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声音!看着裂阳一步一步地走进宫殿,涯迟心中一阵激动,马上便可以看到那女子了,他心中的谜团已开始一点一点地解开。
 夜明珠淡淡的光辉映得这清冷的月宫更加清冷,曲折的回廊两侧是葱郁的草地,数只雪白的兔子在草地上打着滚儿,听见脚步声,两三下便纵进深草里,竖起长长的耳边,瞪着红红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男子。裂阳在回廊上慢慢地走着,九曲十八弯,前方是一座精巧的八角亭,四周用薄纱笼着,可隐隐地看见里面绰约的人影。裂阳的脚步很慢,可是心里却是翻滚着巨浪。那声音多动听啊,天地间再没有比那女子的声音更动听的音乐了,虽有些冷,却冷得极有韵味,况且这月宫里的一切,不都是清冷的吗?  
离那八角亭越来越近了,裂阳想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可是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透过薄纱隐隐地看见,亭子里的人正坐着,双手似是在做些什么。这时,掠过一阵微风,将遮着亭子的薄纱轻轻掀起,在那一瞬间,裂阳看清了亭子里的人。“好一位美丽的女子!”裂阳在心里惊叹,他停住了脚步,呆呆在站在亭子外面,虽然已近在咫尺,却不敢掀开那一层薄薄的纱,走进去看个清楚。惊艳的一瞥,在裂阳心中掀起涛天巨浪,天下间仿佛再没有比她更美的了,而天地间一切用于形容美丽的词用在她身上,仿佛都嫌不够,都差了那么一点韵味。裂阳痴痴地站着,生怕自己身上的俗气与杀气会唐突了这月上的佳人,心里却在祈祷着,再来一阵风,将那薄纱掀起,却忘了自己原来也有呼唤大风的本事。  
“进来吧。”亭里的女子轻声说,“我已经为你沏好了香茶。”裂阳怔怔地应了声,缓缓挪动脚步,掀开纱幕走了进去。亭里有张小小的圆水晶桌,桌上摆着一枝玉箫,一把锡壶,两个茶杯。一只纤纤玉手握着锡茶的把,慢慢地往杯里斟茶。壶口淌出晶莹的水线,溅起缕缕淡香。  
裂阳怔怔地看着那白衣如雪的绝美女子,只觉她光洁如玉的脸映着明珠淡淡的清辉,如同极北之地最美最纯洁的极光,她顺直如瀑、长及腰际的秀发如同夜幕下倒悬的银河,她那优雅而轻盈的动作,丝丝扣动着他的心。“坐吧。”她轻声说着,将一杯茶放到裂阳面前。裂阳与她面对面坐着,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你是月宫的主人?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你是哪一位天神的属神?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这里多久了……”裂阳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待他发觉她只静静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回答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问得太多了,我……”“没关系。”她静静地说,平静地如同一泊没有波纹的湖水,“我在月宫独自呆了许多年,从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么多话,你继续说吧,我喜欢听你说话。”“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裂阳有些惊奇,月亮是在一万年前在天地间出现的,那时裂阳还从没有注意过月亮,他以为这小小的,射着淡淡银光的月亮一定是个不好玩的鬼地方,却没想到原来有一位美丽的仙女住在月亮上。
“我要是早知道的话,我……”
裂阳说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早知道有我,你就会早些来这里吗?”她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你来这里是为了我吗?”“是……也不是,”裂阳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才最恰当,“我一个人,也和你一样,从来没有朋友,一个人在天地间游荡,磨我的剑,当我在天河里沐浴时,听到了箫声。很美的箫声,我发现箫声是从这里传来的,所以就过来看了。我感觉得到,箫声中透着的,是满心的孤独与寂寞,就像我的心,所以我来了,我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有着一颗和我一样孤寂的心,又或者是,究竟是什么,知道我有这样一颗孤寂的心。”“你认为我知道你的心?”她冰一样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很浅很浅的一丝微笑,却足以令苍生倾倒。  
“难道不是吗?”裂阳也笑了,笑容如春日般温暖,他的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像是在等一个回答。“你说的对。”她那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些许温暖,“而你,也知道我的心。千万年来,我等的,也许就是你。”“当然是我!”裂阳的声音很坚定。“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裂阳。你呢?”“我?我的名字,是红月。”红月,一个足以石破天惊的名字。附身在裂阳体内的涯迟所受到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这在他梦中数次出现的女子,竟然就是红月!他想起了在创世之战中,与裂阳激战的溃炎说过的一句话——若不是你背弃了红月,她也不会用出“红月堕天”!
爱恨情仇·魔军来袭
红月,与“红月堕天”之劫究竟有什么关系?裂阳,与太阳同名的龙神;红月,以月为名的女子。千万年的孤寂让他们走到了一起,从此宿命的大门陡然开启,潜伏于黑暗中数亿年的恶魔,渐渐苏醒了。
“砰、砰、砰……”大斧斩击树干的声音强劲而有力,精赤着上身的大汉在月宫门前的桂树下挥汗如雨。现在是白昼,四下里被太阳灼热的光烤成白芒芒的一片,远方环形火山口上层层的水晶石,将白色的阳光折成七色光华,为单调的世界添上一点新意。裂阳坐月宫门口的门槛上,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名挥舞着大斧的壮汉。“喂,我听红月说,你是月宫唯一的守卫,只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砍掉这月亮上唯一的一棵桂树呢?”
大汉一言不发,继续有节奏地挥动着他手中的巨斧,斧头劈上桂树,溅出白花花的木渣,裂出长长的口子,但又在瞬间合拢,不留一丝伤痕。“你砍不断这棵树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棵树被人施了法,让我看看,哦,施法的原来是伏羲,难怪你砍不断,他的法术很难解除的。”裂阳好心劝那大汉。  
大汉充耳不闻,继续挥动巨斧。“你别理他,他一直都是这样。”红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裂阳身后,手中捧着一盏香茶。“喝口茶吧。”裂阳缓缓地啜着茶,笑着对红月说:“说来也怪,我以前是不爱喝茶的,可自从喝了你为我沏的桂花茶之后,却发现原来茶也可以这么香醇。你是怎么沏出这么好喝的茶的?”红月脸微微红了红,低下头,轻笑着说:“只要在沏茶时加入一种特别的调料,送给自己想着的那人,你也可以沏出一样的茶来。”“哦?是吗?那种特别的调料是什么?”红月低着头,轻声说:“是……爱。”“爱?”裂阳怔住了。他细细咀嚼着这个字,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谁对他提起过“爱”这个字,“那到底,什么是爱呢?”“爱是一种感情,它有时候很甜,甚至比蜜还甜,有时却很苦,有的时候,还会变成酸。它如同辣一样刺激,又如同咸一样醇厚。”“照你这么说,只要在茶里加入蜂蜜、黄莲、山楂、辣椒、海盐就可以了吗?原来这就是爱啊,挺容易的。”裂阳兴奋地说着,猛地站起,往宫内奔去,边奔边叫:“我这就去为你沏一壶最好的桂花茶!”红月看着裂阳的背影,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砍着桂树的大汉见状,闷哼一声,将巨斧掷到地上,大步走向红月。红月转过头,惊奇地看着他。  
大汉走到红月面前,一双虎目紧盯着红月的双眼,和红月紧紧对视着。“你尽管笑吧,尽管爱吧,等我打破伏羲的法咒,唤醒日月双魔,到那时候,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大汉从牙缝里生生挤出这句话,猛一转身,又回去砍桂树了。“我已经受够了!”红月咬着嘴唇,脸色变得苍白,“你不可能打破伏羲的法咒的,天地间,只有盘古能打开他的法咒,你就算再花上一万年功夫,也打不开!”大汉回过头,脸上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等着瞧吧,天地间还没有我溃炎办不成事!”
  “好喝吗?”裂阳看着红月,一脸紧张地问。红月端起茶杯,轻轻尝了一口,这是一杯味道极怪的茶,水面上还漂着辣椒丝和山楂片,混合了酸甜苦辣咸五味的茶水,其中又夹着桂花特有的清香,令红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评价。但她还是一口将杯中茶饮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然后笑着说:“好喝极了!”看着红月开心的样子,裂阳高兴地手舞足蹈,“那我以后天天给你沏这样的茶!
”“好啊。”红月微笑着点头,茶虽不好,但裂阳的一番心意,却已足以让红月开怀了。  &&附于裂阳体内的涯迟暗自好笑,“怎么龙神的始祖像个孩子一样好哄啊?”“裂阳。“嗯?”“答应我,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咦,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先别问我这么多,只要答应我就是了。”“好,我答应你,我当然要好好活下去了,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听到裂阳这句话,红月笑了,笑容中却夹着泪花。她低下头,掩饰已欲滑落的泪水,自颈上摘下一条水晶坠子,交给裂阳,“这是我的护身符,现在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忘了说过的话。”裂阳伸手接过,细细端详着这条坠子。坠链是由一粒粒细小的水晶石加上一条千年冰蚕丝连成,链上束着一块长方形的乳白色石块,四周刻着文字一般的花纹,很是精致。裂阳将它挂到颈上,笑着说:“你是想用它将我拴住吧?放心,就算你不拴着我,我也绝不会离开你的。”“若真是这样,便好了……”红月幽幽地道。  
裂阳一时没听清楚,追问:“你说什么?”“没什么,”红月抬起头,浅笑着,“
你不是说天河岸边的星砂很好看吗?我想你带我去看。”“好啊,说去就去!”
裂阳坐在月宫门槛上,看着溃炎一斧接一斧地砍着桂树。溃炎砍了一阵,忽然停下斧子,回过头看着裂阳,“你今天怎么不说话?”裂阳笑了笑,“你不说话,我为什么要说?”溃炎若有所思地看着裂阳,问:“你明白了什么是爱吗?”“不就是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吗?红月告诉我的,有什么不对?”“嘿!”
溃炎扔下斧子,走到裂阳身旁坐下,抬起头,看天上的白云变幻,“要我说啊,爱不过是一种感觉。就像悲伤、痛苦、憎恨、厌恶、喜欢一样,但却比这些都复杂。当你发现你再也离不开一个人,或是你离开之后会非常想念的她,又或是在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她,又或是你不惜身死也要拚命守护的那一个她,当你看到她时心中泛起的那种感觉,就是爱了。”裂阳吃惊地看着溃炎,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你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守卫,不然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溃炎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裂阳的肩,“小子,这些东西是谁都明白的,偏偏你不知道,我不过是把别人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罢了!”站起身又去砍树了。  
裂阳仔细琢磨着溃炎的话,心中忽有灵光一闪。他欣喜地跳起来,往月宫内奔去,刚奔了两步,忽地回过头,对着溃炎叫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做为报答,我教你砍断这棵树的方法,你只要边砍边念这句咒语就可以了,好好记着……”溃炎记下裂阳念出的咒语,朝他挥了挥手,“谢谢!”转过头,脸上现出一丝诡笑.
“红月,红月!你听到了吗?我知道什么是‘爱'了!”裂阳在月宫里四下乱闯,但奇怪地很,却没见到红月。“你见到红月了吗?”裂阳逮着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问。那只兔子吞下一口草,慢条斯理地说:“她可能到密室里去了吧,应该是。”裂阳道了声谢,兴冲冲地朝密室奔去。和大多数宫殿一样,月宫也有密室,但月宫的密室却不是用来收藏奇珍异宝或是绝密典籍的,那里收藏的是由月宫前那棵桂树上采下的桂花制成的最好的桂花茶,红月一定是到密室去取桂花茶了。  裂阳正奔着,忽听月宫外传来一声巨响,但此刻他的心已满是欢喜,根本没有留意到外面那声巨响有异,只顾去找红月。裂阳奔到密室门口,对着石门说了句:“月儿弯弯像条船。”那门便自动打开了,裂阳奔门里,四下一打量,一颗欢喜的心瞬间变得冰凉。红月晕倒在密室的一角,身旁洒了一地桂花茶。裂阳奔到红月身旁,扶起红月,焦急地唤着她:“红月,红月,你怎么了?你醒醒呀,快醒醒……”听到裂阳的呼唤,红月缓缓睁开眼睛,见是裂阳,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溃炎……是不是快砍倒桂树了?”裂阳不由大急:“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怎么会晕倒在这儿?天神不是不会生病的吗?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教了溃炎砍倒桂树的方法?”红月不依不挠。“对呀,”裂阳察觉到一丝异样了,“有什么不妥吗?他教会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做为报答,我教了他砍倒桂树的方法。”“原来是这样……”红月喃喃地道:“看来,这一场劫数,是怎么也避不掉的了。”“什么劫数?”裂阳大感奇怪,“有什么劫数会和溃炎砍倒桂树有关?”红月却摇了摇头,“裂阳,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现在,我们必须分离了,快离开月宫,到大地上去,快走!”
裂阳摇了摇头,“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要永远陪在你身边!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啊?”红月苦笑。“我本来就是这样,你不是喜欢这样的我吗?红月,你知道吗?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爱了,而我更意识到,在我这一生中,首次出现的爱,就是对你!”裂阳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红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但就在这时,在红月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月宫外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阵响,有如万道霹雳同时炸响,又如大地上所有的山峰同进崩塌。月宫的地面在巨震中颤抖,墙壁生出道道裂痕,并且不断地扩大,转眼间,宫顶的石梁已砸了下来!裂阳将红月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去挡从天而降的巨石,轰隆声中,精致的月宫溃为石碎,曾经的美丽毁于一瞬。月宫的溃毁激起漫天烟尘,一个狂嚣的声音在烟尘中大笑。日光陡然暗了下来,本是白昼的月上,忽然间变成了黑夜。在桂花树被砍倒的地方,地面崩出一个方圆百丈的巨洞,一股黑气自洞中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溃炎张开双臂,站在洞前,接受着黑气的洗礼,他的身上忽然罩上一袭紫色的铠甲,额上生出两只巨角。那黑气冲上天空,又降到地面,幻化成人形,变为无数身披战甲、手持长枪,青面獠牙,额上生角的武士,又有一部分黑气幻为身披红袍,手持魔杖,虽有人形却无人面的怪物。如此多的怪物瞬间就布满了整个月亮,他们一化为人形,便朝溃炎行跪拜之礼,口称:“参见炎魔大人!”又一声巨响,裂阳震开压在他身上巨石,抱着红月站了起来。当他看清周围的情况时,不由大吃一惊。  “裂阳,很吃惊吧?”溃炎得意着笑着,不等裂阳发问,便把一切说了出来。原来他正是魔界三大巨头之一,炎魔溃炎。月宫本是连接魔界与外界的唯一通道,但却被伏羲的法咒封印,之前那棵桂树,便是法咒的关键。溃炎虽然能从魔界出来,却带不出魔界的大军,本在这儿砍了一万年的树,想将伏羲的法咒破坏掉,却一直没有成功。多亏了裂阳教他破除法咒的方法,现在魔族大军已从魔界出来,下一步便要消灭天地间的所有神族,将天地再度合一,变为最适合魔族生存的混沌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裂阳看着溃炎,冷冷地说:“你要做些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只问你,为什么要伤害红月?”溃炎哈哈大笑,“我怎么会伤害红月?魔界三大巨头,炎魔溃炎,月魔红月,我与红月同为魔族,怎会伤害她?”裂阳微一动容,“你说什么?红月是魔界的月魔?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溃炎嘴角浮出一丝讥笑,“你不相信的事还多着呢,魔界三大巨头,最强最恶的,号称日魔,而他的名字,就叫做——裂阳!五万年前,你独自穿越结界到了这盘古开辟的天地,却被盘古一口火将你烧成焦炭,他为了利用你,将你的元神植入大地之中,让你吸取大地之精,化身为龙,令你失去了魔界的记忆。一万年前,我和月魔穿越结界来到这里,月魔被女娲所伤,沉睡在红月体内,现在,你们都是时候苏醒了!”如同晴天霹雳,当空劈到裂阳头上,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最爱的女子忽然成了魔界巨头,甚至自己,一向以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龙神自豪的自己,居然也成了魔界最强最恶的巨头!天地间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好像全都颠覆了。  
看着呆立不语的裂阳,溃炎哈哈大笑,一挥手中巨斧,带起一阵狂风,狂风夹着蔽天的黑气罩向裂阳,顿时将裂阳与红月裹了个严严实实。面对这魔界的瘴气,裂阳本能地想抗拒,却提不起一丝气力。被大团黑气笼罩着的身体,一时之间仿佛不属于自己了,心中虽有说不出的厌恶,但身体却感到无比的舒适受用。恍惚间,他感到自己的心“啪”地一声裂成了两半,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体内游走,越变越强,令他那裂成了两半的心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欲望。一个嗜血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哈哈哈……想不到我沉睡了五万年,还能再醒过来,溃炎,谢谢你了!”
马上,裂阳就发现那声音不止在脑中响起了,因为他自己竟然张嘴将那句话说了出来。一团邪异的黑气,包着全身绽放着金色光芒的裂阳。裂阳狰狞地笑着,双眼变得血红,一对獠牙自他嘴角斜刺出去,犹如两柄利剑,“溃炎,我们这就去把天地变为混沌!”裂阳狞笑着说,溃炎听了仰天大笑不止,那遍地的魔军齐齐下跪,山呼万岁。 
裂阳抱着的红月在黑气中也产生了变化。她身上慢慢绽出血红色的光芒,雪白的衣裙变作血红,漆黑的长发变成紫红,身上的皮肤变成朱红。她的身体在空中慢慢浮起,缓缓地站直,睁开眼,眼中闪着邪异至极的光,她嘿嘿冷笑着,说:“那咱们就一起去吧!”魔界三大巨头——日魔裂阳、月魔红月、炎魔溃炎,终于聚齐!魔军发出一阵欢呼,刀枪上闪亮的寒光映得天上的太阳也黯然失色。溃炎一马当先,领着数不尽的魔军涌向大地,大地上的生灵此时若抬头望天的话,会发现天空中正划过无数黑色的流星。  
“轰”地一声巨响在天地间爆起,溃炎率领的大军撞破天幕,出现在大地上空。天河的水从天幕破裂处倾泄而下,大地上顿时洪水滔天。无数闪亮的星星从四面八方向天幕破裂处汇集,那是大地众神的本命星,他们发现了魔界的入侵,正准备迎战。“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惊天的战鼓声在天地之间响起,神与魔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帷幕。裂阳看着魔军源源不绝地涌向地面,兴奋地哈哈大笑,看了一眼红月,笑道:“我们也去!”裂阳刚准备冲向下界,忽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你……不能
……”裂阳怔了一怔,这声音很微弱,却让他心头一颤。  红月见裂阳有异,问道:“怎么了裂阳?”“他想阻止我。”裂阳皱着眉头说。“他?是那头只知道磨剑的龙吗?”红月哈哈大笑,“那个傻瓜,被溃炎骗了都不知道,他凭什么阻止你?”“说的也是。”裂阳用力地甩了一下头,想甩脱那个微弱的声音,“行了,走吧!”裂阳起身,腾空,离地百丈,忽然抱住头,狂叫一声,从云端直坠地面。红月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既然还不死心,就让我替你抹掉他!”飞身扑近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翻滚着的裂阳,一掌朝裂阳头顶击落!但她那雷霆万钧的一掌,却被人格住了。而那格住她的人,竟是她自己!她的左手架住了右手,左手的皮肤衣袖不知何时竟又变作了雪白!  
“你敢阻止我!”红月发出一声惨呼,也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翻滚中的裂阳忽然静了下来,脸上狰狞的表情一扫而空,现出平明温柔的神情,他向红月伸出手,轻声唤着:“红月……”红月伸出那只雪白如玉的手,想去拉他的手,面上的表情却依旧狰狞,口中只发出如猛兽一般的呼呼声。裂阳望着红月,眼前又渐渐蒙上一片血色。他自地上猛地弹起,抱着头狂吼一声,反手拔出背上的长剑,一剑刺向自己的胸口!“哧”地一声,长剑透胸而过,一道淡金色的影子自裂阳身上弹了出来,弹飞出数十丈远,在地上翻滚不已。裂阳拔出插进胸口的长剑,回过头,静静地看着那在地上翻滚的金色影子。那金色影子翻滚了一阵,猛地跃起,张口疾吸一口气,黑色的魔气朝他涌去,将他笼罩其中。金色的影子慢慢变黑,凝成人形,当黑气散尽,他已变成了一个除了颜色,其他地方都与裂阳一模一样的人。
“我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我的名字要叫做裂阳了。”裂阳看着那黑色的影子,“太阳能给万物带来生机,但黑色的太阳,却只会将所有生灵毁灭。而我,就是一轮破裂的太阳,将幻化一黑一白两种太阳。我说的对吗?日魔裂阳!”日魔露出一丝狞笑,“你说的没错,看来我太低估你了,以为能控制住你龙神的身躯,却没想到你能用那两把剑将我逼出来。但是,你我本是一体,你唤我作魔,你却算什么!”“五万年来你与我共存,你的灵魂在我体内沉睡,却不代表你跟我就是同一个人!你是日魔裂阳,我却是龙神裂阳!”裂阳斩钉截铁地说,举起手中双剑。这两柄剑唤作'龙牙',是用裂阳龙神之躯上两颗无坚不摧的獠牙磨炼而成,可斩尽一切邪灵,是天地间最强的神器。只见白光一闪,金光大盛,龙神裂阳卷起一股疾风,燃起一片烈焰,冲向日魔。  
日魔哈哈大笑,双手凭空一抓,掌中出现两柄黑色的长剑,身体幻作一道黑光,迎向裂阳。金光与黑光交织在一起,掀起漫天的火焰,卷起狂吼的疾风,散出无边的黑气。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二人所过之处,环形火山一座接一座地崩塌,喷出地底的熔浆,月面上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二人亡命地博杀,紫色的魔血与青色的龙血在空中飞溅,如雨洒落。但他们都没有留意到,那本是遍体红色的月魔红月,不知何时又变回了一袭白衣的女子,捧着一枝玉箫,静静地坐在云上,吹奏着一曲凄凉的乐音。她看着两个生死相搏的男子,眼中缓缓地滑落两行清泪……
“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你不是很喜欢杀那些神吗?”日魔已有些急躁,裂阳的强大是他始料未及的,激战中,他已渐渐落于下风。“我从前是那样的,”裂阳边战边答,“但是自从遇上红月后就不一样了!我现在明白我最想要守护的是什么了,我想要守护的。就是我和红月的幸福,以及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幸福!所以,我绝不允许你们将天地变为混沌!”“哧哧”两声,日魔的胸口被龙牙剑开了两个大洞,喷出一股紫血,日魔慌忙运功使伤口愈合,但他感到,伤口的愈合速度已慢了许多。日魔知道,自己的魔力已在渐渐减弱了,这不是在魔界作战,他已失去了地利,久战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再战数合,日魔已打算逃跑。日魔避开裂阳攻来的两剑,召来两道雷电朝裂阳当头劈下,趁裂阳格档之时,幻作一阵黑风,朝大地逃去。裂阳没有追赶,他们的战斗并没有结束,迟早会遇上的,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看看红月有没有事。裂阳飞回月宫门前,只见整个地面都已被地底涌出的岩浆吞噬,而红月却不知去向!  裂阳的心头一紧,只觉一股寒风吹进心里,将他的身心吹得冰凉。他张开嘴,想叫红月的名字,却因心痛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四处张望,眼睛却被决堤的泪水模糊。落进岩浆中,不理岩浆烧焦了双脚,发了疯似地在岩浆中奔跑,心中抱着万一的希望四处搜寻……
红月心死·龙牙剑断  
&&&&忽有萧索的箫声在半空中幽幽响起,裂阳抬起头,看到天空中一朵白云上,正坐着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是红月,她正在为裂阳吹奏着一曲征战的歌。裂阳跃上半空,静静地看着红月,脸上的泪痕已干,“红月,是我,我是裂阳,不是日魔。”红月看着她,放下唇边的玉箫,微微一笑,“我知道。快去吧,去大地上,助众神一臂之力,将入侵的魔族打败。”红月笑着说。裂阳也笑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金色的龙气从身上喷薄而出,身体在金光中幻作一条如山岳般庞大的巨龙,两颗雪白的獠牙在日光下闪着耀耀华光。“红月,你等着我!”龙神裂阳仰天长啸一声,巨大的身躯幻作一道金光,如流星般朝天幕破裂处射去。他没有看到,身后的红月,已泪流满面。  “他走了,你见到了他最后一面,该死心了吧!”阴冷的声音在红月脑中响起,红月的身躯猛地一颤,一只赤红的手爪自她前胸透出,渗出的鲜血将她雪白的衣裙染成鲜红……
三个巨人傲立于天地之间呼吸成风,吐气成云。“你背弃了红月!”炎魔溃炎将手中的巨斧指向裂阳,“我现在就杀了你替她出气!”“我没有。”裂阳轻轻地说,深邃的目光望向西边,那里,正悬着一轮明月。“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一切被你们摧毁,我选择的,只是让世上的万物都能自由地生长。”“哈哈哈……”溃炎仰天狂笑,笑声直震得山崩地裂,“少说这些伟大的借口了,若不是你背弃了红月,她也不会用出’红月堕天'!”裂阳一惊,“你说什么?”
“红月堕天,屠神诛仙,今天,就是众神的末日!”洁白的明月刹那间变得如血透血,射出无比妖异的红光,天地在红光笼罩之下,卷起阵阵腥风,无数火球自红月上飞出,直冲天地。  
“红月!”裂阳嘶声怒吼,反手抽出背上长剑,挟着风雨雷电狂扑溃炎,山一般的身躯化作一道金光,刹那间已扑至溃炎面前。溃炎虽为魔界三巨头之一,对裂阳这突然爆发的一击却是始料未及,想避已来不及,只得挥斧硬挡。但在裂阳的盛怒之下,龙牙一击,天地间已无人能挡!轰然巨响中,裂阳的身躯被金光透体而过,风、雨、雷、电尽数轰击在他身上,将他那庞大的紫色身躯炸得粉碎。红色的月亮上爆出的火球在天地间肆虐,大地还未从天河洪水的灾劫中解脱出来,转眼又被天火烧烤,天地万物一时间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魔界大军虽没了溃炎这一统领,但见月亮已变成红色,知是月魔大人发动最强的魔技,攻势更狂,转眼间,已有数十位天神死于战阵之中。  &
裂阳一击杀死溃炎,立即朝天上飞去,欲拦阻正朝大地缓缓撞来的血红月亮。魔军发现了他的目的,纷纷涌来拦阻,在裂阳与红月之间筑起一道黑色的墙壁——魔族数万战士以枪与铠甲筑成的钢铁巨墙!但这样的墙壁连让裂阳稍缓一下都不能,裂阳现出龙身,两颗百丈长的龙牙猛地刺出,将魔兵的人墙刺透,再猛地一搅,数万人的大阵立即被搅得七零八落。裂阳张开口,喷出铺天盖地的火焰,将阻他的魔兵烧成飞灰,一路畅通无阻地直飞红月。月亮表面上的每一寸土地都燃着滔天火焰,赤红的岩浆自地底不绝涌出,喷上半空,化成一个个火球,四下乱飞。火海中,一个尖厉的女声邪笑不止,笑声响彻云霄。是月魔,她站在岩浆之中,地面的岩浆已齐膝深,但对她却没有丝毫影响。月魔双手高举向天,狂笑着念动咒语,推动月亮朝大地上撞去。若让月亮撞上大地,众生定会被毁灭,天地将重归混沌。在月魔咒语推动之下,月亮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就要撞穿天幕,直击大地!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夺目金光闪过,整个月亮猛地一震,移动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月魔定睛一看,只见一条金色的巨龙正挡在月亮之前,两颗龙牙刺入地面,全力挡着月亮的移动。月魔见状哈哈大笑,“裂阳,你以为你挡得住吗?这可是比你大上无数倍的月亮啊!”说着,不断地催动咒语,月亮移动的速度又开始加快!  
裂阳以龙牙刺入月面,以全身的神力想挡住月亮前进,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月亮确实太过庞大,众神之中,有能力挡住月亮前进的,只有盘古,但盘古却不能移动分毫!裂阳拚尽全力支撑着,身躯因用力过巨而暴胀起来,金色的龙鳞一片片地脱落,溅出青色的龙血,身上的经脉一根根地崩断,发出巨雷般的声响。裂阳的拦阻已无济于事,他张开嘴,发出一声狂啸,龙吟声在天地间回荡,“崩崩
”两声,无坚不摧的龙牙被巨大的压力挤断,青色的龙血从龙牙折断处如喷泉一样喷射而出,洒落在天地间。裂阳已无力了,他的龙牙已断,他再也无法阻止红月堕天。他巨大的身躯渐渐变小,变成一条只有数丈长的金龙,无力地坠上月面,坠入齐膝深的岩浆之中。裂阳已没有神力护体,那些连岩石都能融化的岩浆必会将它烧为灰烬。月魔看着这个结局,得意地仰天大笑,但她马上看到了一件异事——落入岩浆中的裂阳并没有被烧成灰,岩浆反而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开,裂阳的身周现出一方被烧焦了的空地。裂阳就躺在这方空地上,全身是血,遍体鳞伤,身子微微颤抖,龙牙折断处还不断地往外冒血。他的脖子上,有一小片亮晶晶的东西正绽出微弱的莹光,却是红月送给他的那条坠子。正是这只坠子,保护着他不被岩浆吞没。月魔刚想上前看个究竟,却见白光一闪,裂阳脖子上那亮晶晶的东西已朝她射来!月魔不及闪避,被那物事从前额刺入,后脑透出,月魔身子猛地一震,怔立在原地不动。“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月魔喃喃自语,随即扑倒在地。  
月亮没了月魔咒语的推动,仍凭着惯性冲向大地。裂阳没了坠子的保护,身体已被岩浆淹没。龙神的身躯刹那间已灰飞烟灭,真元却凝成一只金色的龙珠,缓缓飞到月魔身前,绽出淡淡的金光,保护着月魔的身躯不被岩浆所化。在金光的照耀下,月魔红色的衣裙渐渐变成雪白,皮肤与头发也恢复了本色。她悠悠醒转,站起身,看着悬在空中的那一粒金色的龙珠。金光中,龙神裂阳仿佛正站在那里,对着她微笑,他飘逸的长发仿佛在随着风轻动,他张开的双臂仿佛正等着将她拥入怀中。  
“裂阳……”她喃喃地念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中涌出,“我是红月啊……裂阳,你在这里吗?我是红月啊……”红月轻声唤着,泣不成声。然而裂阳却不会回答她了,那金光中的裂阳只是幻影,龙神的身躯与元神,早已烟消云散。红月哭泣着,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裂阳,就算是幻影也好,她再也不愿让裂阳离开她身边,“你答应过我的,要永远陪着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她的眼泪滴到地面,地面立即覆上了一层晶莹的白霜。白霜迅速扩散,直至整个月面,岩浆冷却下来了,火焰也熄灭了,脱轨的月亮渐渐停止了前进,开始往回倒移。一阵风卷起,地上洒落的一片金鳞在风中幻成一条小小的金龙,将那粒金色的龙珠吞入腹中,一阵风般朝地上飞去。裂阳的幻影瞬间消失无踪,空荡荡的月面上,只剩下红月断肠的哭声。  
那条击败了月魔唤醒了红月的坠子闪着莹光,飘到红月面前,红月伸出手,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中,感受着上面的余温。“裂阳已经不在了,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红月喃喃地说着,脸上挂着点点泪花,“龙神会转世的吧?若有一天,转世的裂阳不记得我了,请你,带他回来,告诉他,红月永远等着他……”红月用坠子上的石片在腕上轻轻一划,鲜血涌出,将坠子染得透红,“去吧!”松开手,坠子闪着红光飘起,越变越大,变成一面石镜,在空中旋转着,直朝大地坠去。鲜血从红月腕中不断地流出,她却不去止血。血滴到地上,渗入土中,地面一阵震荡,一座环形的山自地上轰然升起,将红月罩在其中……
大地上,神与魔的战斗仍然继续着,但魔军失去了头领,已渐渐开始崩溃。日魔被裂阳打败后不知逃向哪里,一直没再出现。创世之战中,魔族大败,折损百万大军,残卒流落大地,亦成为日后大地群魔始祖。 
前世姻缘·独闯月宫
涯迟从镜中世界里出来后便一直阴沉着脸。裂阳所经历的一切,他都感同身受,裂阳心痛时,他也心痛,裂阳高兴时,他也高兴。当裂阳死后,涯迟看着红月红月哭泣,心已碎成千片。“你就是红月送给裂阳的坠子上那片晶石所化?”涯迟低沉着声音问镜子。  
“不错,当年我被红月以鲜血洗涤,赋予我灵性,化成了现在这面可以洞悉一切秘密的石镜。坠龙深渊之所以令龙不能腾飞,全因为红月对龙神裂阳的思念,系住了与裂阳同源的龙神。”“红月就是月魔?要彻底消除红月堕天之劫,唯有杀死与月魔同体的红月,是不是?”涯迟再问镜子。  “这是唯一的方法。”镜子回答。当年红月洒尽热血,令自己沉睡,同时也令月魔沉睡。但十万年过去了,红月已经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人唤醒,而与她同体的月魔,也正渐渐苏醒。红月堕天的前奏,就是月魔苏醒的征兆。  
“那么,”涯迟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却已开始颤抖,“我是不是裂阳转世?”“是。”镜子的声音已有些无奈,“这是你的宿命。当龙神裂阳第一眼看到红月时,你的宿命就已被决定。”“不!”涯迟大吼,“我不要这所谓的宿命,我是涯迟,不是裂阳!我已忘了红月,为什么还要再让我想起她!既然已让我想起了她,为什么还一定要我去杀她?这狗屁宿命是谁定下的?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我!”“没有谁捉弄你,宿命是不可违背的,连天都不可以。”“你在说谎!”涯迟暴怒,“我要打碎你,让你再也不能骗人!”忽然出手,一掌劈向镜子。“住手!”刹那一声暴喝,挡住了涯迟,“我们还有许多问题要问它,不能打碎它!”涯迟看着刹那,眼中泛出泪光,“它在骗我,它说的全是假的,它在骗我……”涯迟所经历的一切,刹那全从镜中看到了。涯迟毕竟只是个三百岁的孩子,这些事对他来说,的确太残酷了,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却是不能改变的,就算是龙神,也无法改变。想到这里,看着涯迟的泪眼,心如铁石的刹那,也感到一丝怜悯与无奈。  
“镜子,我问你,三千多年前,我与崔危一战之时,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刹那转对镜子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或许他是想解决三千年来一直纠结在心中的疑问,但现在来问,是不是有些迟了?“是真的。”“你是红月的护身符,那么你周边雕的,便不是龙神一族神咒秘文,而是魔族的文字,是吗?”“没错。”“日魔最后去了哪里?”刹那追问,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已在他心中形成。“你应该知道。”刹那沉默良久,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所有的谜团就解开了。”“你很聪明。”镜子用赞许的语气说。  
“最后一个问题,月魔还要多久便可完全苏醒?”“最多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刹那闻言一惊:“只有十二个时辰了?”转对仍怔怔地发着呆的涯迟道:“涯迟,没有时间发呆了,现在我们已没得选择,马上出发吧!”涯迟傻乎乎地问:“出发?去哪儿?
”“天界,月宫!”   
月宫名广寒,为广寒仙子居所。十万年前创世之战后,伏羲重植桂树,以法咒封印魔界入口。一万年前天界诸神重建月宫,天帝赐广寒仙子居于广寒宫,又派遣心腹神将吴刚日夜守护,表面上看是为了保护广寒仙子的安全,其实是让吴刚在天帝与嫦娥私会时放风。天帝风流成性,在神仙中已不是秘密,但碍于天帝的权势,种种传说只在私下流传,没人敢冒天遣之险将那些故事传到天帝耳中。  
但现在月亮已变成血红,五十万天兵驻守在红月上空,空中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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