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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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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73年,周赧王四十二年,韩国都城,新郑。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昨夜的一场大雪将整个新郑装扮成了银白色的世界。西北风虽说刮得正是凌冽,但也挡不住百姓过年的热情。  今天是正月初六,整个新郑的大街小巷都热闹非常。小孩的嬉闹声,商贩的叫卖声,酒肆里的划拳声,声声入耳,交杂在一起,汇成一曲新年交响乐。袅袅的炊烟,芳香扑鼻的点心,浓浓的喜庆之气包裹着新郑城。  新年的喜悦让所有的人暂时忘记了现在是战国,一个诸国混战、人命贱如草的时代。  对韩国百姓而言,今年是值得庆贺的一年。因为天公作美,没什么水灾、旱灾,地里的收成尚可,更兼韩国整年无甚战事,百姓心里实在高兴的很。  隔壁的魏国可就遭了秧。打去年起,魏国就因叛秦亲齐遭到秦国报复,战事不断。秦国那可是虎狼之师,而魏国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因此魏国被秦国打的那叫一个可怜,苦不堪言,屡战屡败,被斩首5万,秦国方才解气。  升斗小民们自是不懂各国为何战火不断。在他们看来,国君和卿大夫们有肉吃有酒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大家和和睦睦相处多好,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到最后还不是荒了土地。  可惜,他们不懂政治的阴险,即使动辄十几、二十几万人的战争也不过是政治的延续。人生在世,卿大夫们自是不满足于仅仅的酒足饭饱。他们向往得到更多的权力,更多的土地。这一切都需要战争去夺取。  战国就是一盘棋,人人均为棋子,若不甘为人棋子就要奋起抗争。争,或许赢或许身首异处;不争,则永受人摆布。  自周烈王元年(公元前375年)韩国灭郑,新郑成为韩国新都已过了100多年。经过一百多年的建设,新郑已是韩国最雄伟的城池。放眼整个中原地区,唯有魏国的大梁可与之媲美。  生活在一国之都的好处之一就是安全。除非国家有亡国之险,否则是不会有什么刀兵之祸的。这也是为什么新郑城居住着二十多万的人口。  新郑北门,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的老汉正拿着一个陶碗大口喝着粗茶,旁边立着的是一年方十七八的少年。少年一脸崇拜地望着老汉,口里说着:“老苏叔,你再给我讲讲你的从军经历吧,求你了。”  老汉眼角却是抖了抖,咽下口中略带苦涩的浓茶,嘴里念叨:“卫牙子,你可别以为从军是好玩的,那是提着脑袋上战场,刀枪剑戟的可不长眼,管你是将军还是小兵,一箭射倒,那命可就没了。”  “可是我哥哥卫云靠着军功当上了属长,手下管着50号人呢!老苏叔,你是不知道,隔壁那陈二虎从军两年了,前两天回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他被提拔当了什长,笑我还是个守城门的小兵,我气不过他。老苏叔,你教我杀敌的本领吧,我要当将军。”  “你个小兔崽子!”老汉一巴掌拍在少年头上,“你以为将军是那么好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当将军不知道要钻多少次刀山血海,没做成将军之前你就死了。老汉我从军三十载,多少人像你一样雄心壮志,结果一上战场就尿裤子了。我身边的袍泽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多少次我也差点就死了。什么狗屁将军,再大的官那也得有命去当。”老汉语重心长地对少年说。少年却是嘴里嘟囔着,“说不定自己也像老苏叔运气好活下来当成将军呢!”  “牙子啊!”老汉一脸正色地说道,“别看那些属长,伯长的平时威风,到了战场最先死的就是他们了。你听叔一句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也不怕你笑话,你老叔我这三十年当过逃兵,装过死,但我还活着,比起那些客死他乡,尸骨无存的人来说,我已经很不错了。也就是我们两家交好,我才抹开脸面给你求了个看城门的活计,虽然辛苦,但是不会丧命。”  “老苏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少年一脸坚毅地望着老汉,言道“可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难道就得一辈子种田,守着城门到老?虽然我年轻,但也知道,富贵险中求,与其老死城门,不如杀一个前程出来。求老苏叔成全。”  老汉内心挣扎了半天,叹口气道,“唉!也罢!等关了城门,你跟我回家,我教你一些军中的规矩,省得平白害了你性命。”  “谢老苏叔!”少年一脸激动地答应着。  新郑以北60里,韩国华阳。  密密麻麻的魏、赵大军包围了华阳城,站在城头极目望去,红色的汪洋一眼望不到边际。  小小的华阳城就像海上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似乎一个红色的浪潮就能将小舟吞没。无数的旗帜在迎风飘扬,最显眼的无疑是火红的“魏”和“芒”字大旗,以及七分红三分蓝的“赵”和“贾”字大旗。  城墙下,魏国丞相芒卯正意气风发地在几员魏将的簇拥下巡视军营,身旁作陪的正是赵军统帅贾偃。  看到城墙之上慌乱的韩国人,芒卯心里十分得意。虽说近年来魏国国势日微,被秦国打的抬不起头,却也不是小小的韩国可以抗衡的。此次自己率领魏国13万大军,再加上赵国的2万大军,15万兵力足以碾压韩国。  想着自己几天后攻下华阳城,兵围新郑的盛况,芒卯脸色一片潮红。当初自己向魏王献计割三城给秦国,继而联秦伐齐,大获全胜,取齐22县。此次伐韩若胜,自己必将更受魏王的宠信。因此,对于华阳城,自己势在必得。芒卯心中暗暗发誓。  如今天下大势已趋于明朗,秦国论国力当为第一,最有可能统一天下。赵国则是目前唯一可以与强秦勉强抗衡的国家,楚国、齐国、魏国、韩国、燕国均已没落,无论是对上赵国还是秦国都没有半分把握,需结盟自保。  强秦非一国可力敌,已是共识。更可怕的是秦国素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六国惶恐,也曾相约合纵,歃血而盟,乃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六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  唯一能自保的手段因六国各怀鬼胎而告破,于是六国争相贿秦以求一时之安。秦国在攻占楚国郢都,大败四十万楚军的情况下,重新将目光转向了中原。因此,魏国与韩国就成了强秦眼中的绊脚石,互为难兄难弟。  就在2年前(公元前275年),秦国丞相、穰侯魏冉率军兵围魏国都城大梁,韩国义无反顾派军救援,被斩首4万,名将暴鸢败走开封。虽然最终魏国割温地求和,但韩国在魏国危难之际的义举(更多是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却是众人皆知。  奈何这是一个道德沦落的年代,利字当头,笑里藏刀、隔岸观火、恩将仇报的例子比比皆是。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任何一方都可以出卖自己的一切。  魏国也是被秦国打怕了,今日割一城,明日割两县,割得魏国上到国君,下到卿大夫心里肉痛无比,这割得可是自己的赋税、钱粮啊!  芒卯这才趁机向魏国新君进言,称韩国富足,国力弱小,可欺之。对上秦国,魏国自知不敌。但对付起韩国,魏国则是手到擒来。从秦国手里失去的土地就从自己的好心邻国身上抢回来吧!还可以顺道提升下国民自信心,军队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此言与国君之想不谋而合,但是韩、魏国关系毕竟不错,尤其是当魏国国都被围,只有韩国救援,现在出兵道义上站不住脚,魏王面带犹豫。  芒卯最擅察言观色,魏王已然心动,现在只缺一个借口,而借口自己早已准备好。于是芒卯辩称:“虽说韩国曾经援助过我们,但兵败后却与秦国交好结盟。大王你看今年秦国进攻我们,他们韩国就袖手旁观。我们大可以联合赵国,逼迫韩国与秦毁盟,这样三晋重归于好。至于占领韩国土地,无非是让韩国记住教训,只有团结在我们魏国身边才是正道!到时大王威名远播,一举数得啊!”  魏王听此大悦,当即打消顾虑,同意联合赵国攻韩。而赵国也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却不是觊觎韩国的土地。  在赵国看来,楚国已经被秦国打趴下了。那么下一步就很有可能轮到自己,毕竟眼下自己是六国之中实力最强的。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赵国也想拉拢下韩国,帮助自己一起抗秦。奈何韩国不识趣,如今该教训下这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对赵、魏两国而言,此次作战唯一要素在于速战速决。秦、韩虽有盟友之名,但咸阳到新郑的道途艰辛,一千里的距离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秦国援军还在半途的时候,韩国已被迫与赵、魏签署城下之盟。  于是赵、魏两国秘密谋划,瞒天过海,在新年来临,趁韩国疏于防范之际一举突破韩国军队防线。  一日之间,华阳告危,新郑告危!
    韩国王宫大殿。  自从接到华阳急报后,韩国王宫是一片愁云惨淡。紧急赶来的卿大夫们面对当前的危局众说纷纭。  每个人都很清楚华阳对韩国意味着什么,华阳乃都城新郑北方屏障。华阳若失,赵、魏联军旦夕可至。华阳到新郑的六十里平原将成为赵、魏骑兵的跑马场,即使如今大雪封路,联军中最慢的步兵顶多耗时两天也可兵围新郑。  大臣们分为两拨,一拨以丞相张平为首,力主向秦国求援。毕竟眼下秦国与韩国有盟约,于情于理秦国不会拒绝。而且魏、赵联军15万,韩国举国上下不过30万,其中10万集中在上党郡,新郑周边可战之兵只有10万,这还包括了华阳城被围的2万。因此依靠韩国的力量完全无法抵挡赵、魏联军。  张平乃张开地之子,张开地在世时历任韩昭侯、韩宣惠王与韩襄王的宰相。如今张平子承父业,以丞相之尊侍奉当今韩王,四代相国,名满韩国。毫无疑问,张平在卿大夫们中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另一小拨则主张向赵、魏求和,毕竟同属三晋,即使有所龃龉,也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嘛。何况胳膊确实拧不过大腿,求和颜面上也过得去。而秦国残暴之名远播,担心向秦国求援是驱虎吞狼,请神容易送神难。  无论哪一拨人,却都是认为华阳不可救援,目前当以稳定为主,即固守新郑。  韩王看着下面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也是心烦意乱。韩国国力弱小,仅比燕国略强。却身处四战之地,扼函谷关而立,挡住了秦国东扩的道路。这两年好不容易与秦国修好,得一时之安。却没想到魏国这个狼心狗肺的恩将仇报,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早知如此,前年就不该派军救援魏国。  遥想自己即位初年,与魏国合军24万攻秦,何等意气风发。那时候的自己以先王为榜样,还想逼迫秦国归还失地(指韩襄王十四年,韩国与齐、魏两国一起进攻秦国,到了函谷关就在那里驻军。韩襄王十六年,秦国把河外之地和武遂还给韩国)。  哪料到在伊阙一战,24万联军竟然不敌10万秦军。也就是在这一战,默默无闻的白起一战成名,韩国被迫割安邑以东大部分地区。  从那时候开始,自己统治的韩国接连败于秦国。反正韩国军队战力之弱,天下皆知。对外战争中唯一称道的就是灭郑,除此之外,几乎是逢战必败。  当然,韩国也并非没有胜绩,只不过都是跟着他国捡捡便宜。很快,接二连三的失败败的韩王都麻木了。至于继承王位时,韩王立下的振兴韩国的誓言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看来寡人真的是老了,居然开始怀念起过去。”韩王心里默默叹口气。  韩王确实老了,身体大不如前。  现在的韩王只想着求稳,得过且过,早已失去进取之心。其实韩王心里也知道向秦求援是无奈之举,但是向魏国、赵国屈服也未必是好主意。赵国、魏国想把自己推到阻挡秦军东进的最前线,而秦国是想拉拢自己,方便一步步蚕食魏国。说到底,还是韩国四周全是大国,被当成软柿子来捏了。  就在韩王神游物外之时,王宫之中的争论也渐渐有了分晓,张平为首的“亲秦派”占了上风。  韩王正要宣布向秦国求援的决定,却突然发现王宫左手边的太子然一言未发,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然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韩王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的爱子。  这时候大家才突然发现大病初愈的太子然一反往常积极态度,罕有地对朝事未置一词。  “也许是大病初愈,心神不宁吧。”忠心的卿大夫心里揣测着。  “该不是被赵魏大军吓傻了吧!”少数卿大夫们盘算着若是未来的韩王如此怯弱,自己倒可以利用一二,左右逢源。  太子然是当今韩王唯一的嫡子。韩王庶子虽有不少,但都年幼不受宠爱。因此将来能继承大统者非太子然莫属。  这也是韩国的幸事,否则再出现像当今韩王继位前与兄弟几瑟争位的情况,本身就已弱小的韩国国势会更加危险。  韩王的一声呼唤终于将太子然从深思中拉了回来。望着韩王慈爱的眼神和卿大夫们或关切或焦虑的眼神,太子然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  赵、魏伐韩的发生是自己意料之内的事情,是的,意料之内。因为太子然早已不是原先的太子然,他的灵魂与后世2000多年的一个青年相融合。  融合的过程短暂却又漫长,说短暂是因为时间确实短暂,说漫长却是因为痛苦,那种痛苦经历过的绝不想再来一次。  自己不过失足坠崖,恍惚间,一道亮光出现在自己面前,紧接着一个灵魂硬要钻进自己的脑袋里,与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好在自己自小顽劣,身强体健,又正值青春,这才勉强将这股灵魂压制住。  那道灵魂眼看就要被自己打的消散,竟是放弃抵抗与自己的灵魂融合。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自己的脑海。自己这才一时经受不住,昏迷了三天三夜。  也就是在这三天三夜里,自己方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所生活的这个年代被后世的人称之为战国时代,而自己的国家--韩国,北临魏、赵,东有齐,南有楚,西有秦,四面受敌,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任人欺凌。在后世史学家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悲剧的代言。  而融合的灵魂也有着一段悲情故事。后世一个军事发烧友利用自己研究员的身份,秘密开启了国家尚未成熟的时光机器,妄图回到一个月前拯救自己因一场意外丧命的老婆。哪料到,时光机器莫名其妙将他传送到了战国时代,肉体化为粉末,只剩下一缕灵魂。  通过灵魂交融,太子然明白了现在是后世所称的公元前273年。自己的祖国将在43年后为秦所灭,成为战国七雄中第一个被灭亡的国家,此后,赵、魏、楚、燕、齐相继亡于秦。秦国统一天下,六国宗庙社稷不保。  当知道自己的国家将为秦所灭,太子然悲愤交加。当知道暴秦朝二世而亡,公子又是痛快酣畅。即使秦亡后韩国曾短暂复国,却也是如蜉蝣般命短。  当了解到后世发达的科技,太子然异常震惊。世界是如此大,中原之外还有那么多可以开垦的国土。原来自己所住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球,它的外面才是更广阔的宇宙。太子然突然发现名利不过一场空,富贵终究一场梦。唯一值得的就是守护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百姓。不求青史留名,但求无愧于心。  后世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按照融合的灵魂记忆,今年会爆发华阳之战。原本的历史,韩国会求救于秦,白起率军日行百里,8日后到达华阳。赵、魏联军毫无防备,秦军一战歼灭13万魏军,溺毙2万赵军。之后乘胜攻取了魏国的卷县、蔡阳、长社和赵国的观津。一时之间,六国震惊,天下益恐秦。  只是,太子然没想到华阳之战来的这么快,快的让自己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遥想到几十年后国破家亡的场景,太子然心头一横,口里言道:“父王,儿臣反对向秦国求援,也反对向赵、魏两国媾和!”一时之间,满堂皆惊。
    太子然看着吃惊的卿大夫们,坦然自若。满堂皆惊也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  韩国自申不害变法以来,强调术治。术治者何?督查臣下之法也。究其实,便是整顿吏治以保持吏治清明的方法。  初衷虽好,奈何变法过程中走了样。依靠各种秘密手段考察官吏的权术,迅速扩张为弥漫朝野的恶风。君臣尔虞我诈,官场勾心斗角,同僚互相监视。权术被奉为圭臬,谋人被奉为才具,阴谋被奉为智慧,自保被奉为明智。人人自危,哪有心思报国。  这也就导致了韩国失去了赖以立国的道德基础,由忠直信义之邦演变为权术算计之邦。从国君到六卿大夫,人人都在预防别人的算计,又在算计着别人。  君臣上下不思考如何增强国力却醉心于权谋之术,这也使得韩国在战国中后期屡战屡败,国势渐微。  于是才有了之后一系列”奇谋”:出让上党(指公元前262年,白起率军攻下韩国野王城,上党与韩国本土道路被隔绝,韩国派阳城君到秦国谢罪,请割上党以求和。上党两任郡守均不肯,归附赵国引发长平之战)、水工疲秦(指公元前247年韩国派水利专家郑国游说修建郑国渠,企图疲劳秦国,勿使伐韩,结果八百里秦川大治,秦国更加富强)、肥周退秦等令人不可思议又啼笑皆非的事情。而同期的秦国商鞅变法则大获成功,秦国国富民强,走上争霸道路。  当然,很多“奇谋”都是自己即位以后所做的。如今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子然暗暗发誓。  快速在心中整理了下思路,太子然言道:“父王,众位卿大夫,请听然一言。”  “秦国乃虎狼之国,原本为化外之地(指秦国因伐西戎而兴起,但秦国远离中原,文明落后,故为中原各诸侯国所不齿,以西戎谓之),民风彪悍。周平王时因襄公护送周王室东迁洛邑有功,才获得诸侯的称号。”  “等到了秦孝公当政,依仗崤山、函谷关的险固,坐拥八百里秦川。那个时候,商鞅变法,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取得西河之外。”  “孝公去世后,秦惠文王、武王和如今的秦王遵从以往的扩张政策,向南攻取了汉中,向西拿下了巴地、蜀地,就如楚国那样强大的国家,都被秦国攻陷了国都,先王陵寝也被焚烧,只得学魏国迁都以避秦国的锋芒。向秦国求援无异于驱虎吞狼,虽解一时之忧,但犹如饮鸩止渴,厉害更甚。”  “太子殿下,那依你所言,向秦求援不可,那与赵、魏议和为何也不行呢?”丞相张平也是一脸的好奇。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张平还是很欣慰的。韩国后继有人啊!  太子然看了看丞相,笑了笑,说道:“秦国之野心诸位大臣均知,与秦交好无异于与虎谋皮。且如今,秦国四贵专权,秦王声威不如从前,如今秦王正忙于夺权,怕是无心顾及我们的求援(事实上也是如此,最后韩国的客卿陈筮亲自向秦国丞相魏冉陈说厉害,秦王方才同意出兵)。”  “再说赵、魏,我韩国与赵、魏同出自晋国,合力抗秦本可利于不败之地,然则为何屡战屡败呢?心不齐也。赵、魏均视韩为小弱,妄图用我们消耗秦国的有生力量;我们又何尝没有利用赵、魏保护自己的想法呢?”  太子然直言其弊,对目瞪口呆的韩国君臣继续说道:“若此时向赵、魏媾和,我大韩在三晋联盟中更无分量,若战胜赵、魏联军在与之联盟,则无惧秦国矣。”  “诸位大臣肯定又会问了,以我韩国区区之兵力,如何胜得了联军?但我想说的是,我们是有机会胜利的!”太子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下子,朝堂一下子就炸开锅了,纷纷议论起来。以弱韩抗强赵、强魏,太子殿下哪里来的信心?  太子然不管大臣们的反应,提高语气,大声说道:“当下,赵国、魏国联合进攻我国。联军主力乃是魏军,赵国不过是浑水摸鱼,不足为虑。所以,韩国的大敌乃是魏国。魏国自魏文侯任用李悝变法,西取秦国西河地区,向北灭掉中山国。其将吴起所练精锐号曰“武卒”,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不分胜负。取函谷关,以五万武卒破秦国五十万大军。那个时候,魏国横行天下无阻。”  “然而,桂陵、马陵两战,齐国打败不可一世的魏国,成为中原霸主。论实力而言,那个时候齐国是不如魏国的。敢问诸位,齐国为何能战胜魏国,成为中原霸主呢?”太子然望着大臣们饶有兴趣地问道。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魏国横行无忌,四处攻伐。庞涓骄横,大意轻敌,败于孙膑之手也是理所当然。”丞相张平一副理所当然,众人皆知的模样。  “丞相所言极是。”太子然毫不介意丞相的态度。  “一场战争的胜败,双方的实力对比固然重要。可是其他的因素也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天气、地形、士气、主将的指挥能力。孙子也说:兵者,诡道也。”  “如今,韩国的局势和当年马陵之战前的局势何其相似。魏国兴师动众讨伐我们,其主将芒卯有小智,但无大才,其心态可谓目空一切。齐国当年之所以战胜魏国,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利用了魏国主帅庞涓骄横自大。”  “我若出其不意攻之,魏、赵必大乱,此战可胜也。华阳之危自解,诸侯必正目而待韩。难道齐国能做到的事情,我们韩国就做不到吗?”太子然高声言道。  “且外无必救之兵,则内无必守之城。华阳城小而将寡,必不能坚守持久。诸位大臣设身处地想之,若关闭城门,拒不出战,则会任由敌军纵横我大韩国土,诸位于心何忍啊!眼下之计,当速派援军以坚守将之心。此儿臣肺腑之言,望父王纳之。”说完,太子然深深弯下腰,别借机观察卿大夫们的反映。”  韩王和大臣们似乎还未从太子然刚才的一番言论中回过神来。有的大臣如丞相张平者眉头紧皱,思考刚才一番言论;有的大臣则是满脸惊讶,想不到一向文静的太子然居然大放厥词扬言可以打败赵、魏联军;只有一小拨隐藏在大臣内部的“好战分子”跃跃欲试,想要借此扬名天下。  太子然将众卿大夫们的反映牢记于心,心里暗叹,韩国的术治毒害已深。满朝大臣都以明哲保身为处世之道,宗室贵族专权,排斥贤能。从国君到平民,已无勇气反抗强敌。即使是丞相张平也是老成稳重,不愿犯险。  “众爱卿,太子所言如何?”韩王首先反映过来,出声询问道。虽然刚才太子然的长篇大论说的韩王有点心动,甚至感叹“吾儿已成矣”,但还是出声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大王,臣赞成公子的观点。”暴鸢出声言道。  刚才的一番言论让身为武人的暴鸢热血沸腾。哪个军人不渴望建功立业,只是这些年自己打的胜仗屈指可数,不知不觉有些畏战。想到这一点,暴鸢脸色有些发红。  这下,看到国家的最高军事将领--“将军”发话了,一小拨“好战分子”更加起劲。  “臣附议。”司马(注:主管军政)韩威出列。心想自己这次赞同太子然的提议,无论胜负,等太子然即位为王,自己的地位肯定更加巩固。即使当不了丞相,动一下位置也是可以的,比如司寇那个位置就不错。  客卿陈筮本在病中,但听闻华阳告危,带病上朝。陈筮老成稳重,今年已是五十有六。本来他也是支持丞相张平向秦求援的策略,毕竟韩国积弱已久。派援军支援华阳无异于以身饲狼。  但如今王宫风向变化太快,太子然一番言论,主战派气势大增。将军暴鸢,司马韩威,军方的两个重臣赞成出兵,国君势必更加倾向派遣援军。一旦兵败,则有倾国之祸。到时悔之晚矣。  想到这点,陈筮不由望向丞相张平,张平也是心有灵犀地望向老成持重的陈筮。张平点了一下头示意陈筮发言。  “敢问公子,如今新郑可用之兵多少?”陈筮问道。  “兵不过八万。”太子然出声应道。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之人。”陈筮心里暗道,脸色缓和了一下。  “以八万之兵对赵、魏十五万联军,其中敌军中更有一万赵国骁骑,数量如此悬殊,难道太子殿下仅凭一个敌将自大就认为稳操胜券吗?当年马陵之战,齐国军队数量与魏国军队数量可是相差无几。兵者,国之大事也。不知公子何敢言我军必胜,老臣愚钝,请公子见教。”  陈筮此言一出,韩王及众大臣也是好奇地望着太子然。虽说刚才太子然也说攻其不备必胜,毕竟还是太笼统,不足以使众人信服。如果能说服陈筮,韩王同意出兵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确实如客卿所言,我军不过八万,敌军两倍于我。若正面迎敌,则我军必败无疑。然而,敌军长途奔袭,远离本土,且要防备华阳守军。可战之兵不过十一、二万,且赵、魏两军虽为盟军,芒卯虽名为主帅,却无法指挥赵军。我方为守土卫家,士气高昂,补给便利,如此一来,我方不过相当于以一敌二。何况我有妙计,可大大削弱赵、魏联军实力。只是现在还不方便透露。”太子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倒是唬住了不少大臣。  张平还是心里打鼓,国家大事,唯祀与戎。此战不必往常,若兵败又无援军,韩国社稷有毁掉的危险。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臣对公子提议不敢苟同。现如今新郑四周可战之兵不过八万,若出援兵救华阳,至少要留下三万军队守卫新郑。以五万之兵与赵、魏野战,恐有覆灭之危啊大王!一旦兵败,华阳守军必惊恐。事情恐会一发不可收拾!”  听着自己丞相的谆谆之言,韩王也是一时犹豫。虽说太子然言之凿凿的说出兵必胜,但是凡事有万一。更别提,韩国军力的弱小诸国皆知。万一兵败,后果极为严重啊!  看着韩王犹豫的表情,太子然也知道自己必须趁热打铁方能说服韩王出兵。  “父王,丞相所言极是。不过儿臣此次所需兵马不多,四万即可。这样,即使兵败,也不会对新郑防守造成严重后果。不过儿臣有信心打败赵、魏联军,扬我大韩威名。”太子然意气风发地说。  话已至此,张平也不好再出言反对什么。不然自己与韩国未来国君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韩王见众大臣已皆无反对之语,大悦,宣布择日派军援救华阳之危。在太子然的据理力争之下,韩王宣布以暴鸷为帅,太子然为副将,率军四万解华阳之危。
    王宫会议后,太子然叫住了丞相张平与将军暴鸢一起拜见韩王。其实,即使太子然不去拜见韩王,韩王也会宣太子然觐见。毕竟韩王年事已高,对自己的唯一继承人是非常上心的。  刚才在大厅之上,太子然的一番言论已打动韩王,令韩王刮目相看。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太子然此前从未涉猎军事,这次以身犯险,殊为不智。  韩王刚才答应太子然也是无奈之举,好不容易太子然有精彩表现,自己必须力挺以立其威信。不过,韩王可不认为区区四万大军能击败十五万赵、魏联军。  向秦国求援无论如何都是眼下要做的,不能仅凭太子然的一番高谈阔论就把所有赌注压在他身上。韩王心里考虑着,“大不了到时候让暴鸢万事小心谨慎,但凡能骚扰下敌军,撑到秦军来援,就是大功一件。”  “父王,刚才在朝堂之上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丞相和将军都在,我说下大概的计划。希望父王和丞相、将军多多配合。”太子然一脸郑重的说道。  “此次解华阳之危,贵在出其不意。为麻痹赵、魏,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父王可派人向城内散布消息,说父王听闻赵、魏大军犯境,大惊晕倒在王宫,众大臣争吵的不可开交。如此一来,赵、魏必定以为父王胆小,君臣惶恐不已。”说完太子然就跪下了。  听得此言,张平、暴鸢脸色就是一变。如此有损大王声誉的主意太子然居然这么轻易的说出。两人一边心想待会韩王若是发起怒来,一定全力为太子然开脱,一边观察起韩王的神色。  哪料到韩王全无责怪之意,说道“寡人准了,太子快起来。”  见韩王没有责怪自己,太子然站起来兴奋地继续解说自己的计划。  “同时,连续派出几路信使,前往秦国求援,并发文给周边各郡,召集士兵,准备勤王。今晚起都城实施宵禁,明日起关闭城门,只留北门供军情传递,柴薪、泔水进出之用。如此一来,赵、魏间谍将此报知于联军,联军必以为我韩国胆小,不以为意。”  丞相张平连呼妙计。即使是韩国军方第一人暴鸷也不得不承认,设身处地自己作为联军主帅也会被韩国一系列举措所迷惑。毕竟韩国弱小,兵少将寡,诸国肯定不会料到韩国居然敢以区区几万羸弱之师攻四倍于己的强国之军。  见三人均赞成自己的观点,太子然继续说道:“当然,我军若要出城,必定会为联军所知,索性不如大大方方出城。因此我的建议是明日召集好四万军队后,张扬旗鼓地自北门而出,队伍拉长点,行军速度慢点,日行不过二十里,做出一副不敢迎敌的样子,迷惑赵、魏联军。同时军队出城后即刻关闭城门,召集民壮守城。”  “待至日落扎营时分,严密巡视,广派侦骑,示敌以弱。我军如此小心翼翼,赵、魏必定以为我军救援华阳乃迫不得已之事。次日,行军不过十五里即可安营扎寨。赵、魏必不把我军放在心上,我军半夜袭营,必能大获全胜。”  “而且赵、魏恐秦久矣,半夜而击时我军可着秦军黑衣黑甲,赵、魏必大惊,大事可成也,华阳之危必解。”太子然充满信心地用力挥了下拳头。  听完太子然的一番言论,韩王和张平、暴鸢面色激动。此计甚妙啊!整个计划对人心的把握到了极致,各种因素都考虑了进去,换做自己是赵、魏联军主帅,也会中计!此计若成,破敌还是其次,关键是会大涨韩国声威,打消不少国家的觊觎。唯一不足的是援军数量太少,又与华阳守军联系不上,不然肯定是大获全胜。  即使有些风险,但是这个风险也是值得冒的。一战而赢数年和平,怎么算都划算。只是韩王心里还是有些打鼓,面带犹豫地说道,“太子,兵战凶危。计划已经这么详细了,寡人看你就不必随军出战了。此事交予暴将军就可以了吧。”  “是啊!公子身份尊贵,万一有所闪失韩国万万承受不起的。”丞相张平也是出声劝道。毫无疑问,刚才的一番话让张平看到了太子然英明睿智的一面。有朝一日,太子然必定是一位明君。君臣携手,立不世基业,即使不及周文王与姜子牙,也要超过齐桓公与管仲。  “父王,丞相”,太子然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说道:“此战从某种程度上讲,将决定未来几年我国的生存环境。如今,群狼环伺,人人都把我国当成那块肥肉来看。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韩国不是那块肥肉。我们是硬骨头,想要吃下我们,也要看看他们的牙齿够不够硬!”太子然说的铿锵激昂。  “计划是我想出来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我在军中,出了变动我也好随机应变。还请父王和丞相理解。”  “末将誓死保护公子安危。请大王放心,只要末将尚留一口气,决不让任何人伤公子一丝毫毛。即使末将身死,也会让人护卫公子平安返回。”暴鸢突然跪下郑重说道。  “暴将军快快请起”,太子然在韩王的示意下一脸无奈地拉起暴鸢。  “此战我韩国必胜,暴将军不必言死。我随军出征无非是激励士气,防患于未然。毕竟我军就实力而言不及魏军一半,能增加一分胜算也是好事。”  “太子,暴将军”韩王一脸严肃地说道,“此战无论胜败,你们两人一定要平安回来。有你们在,我们就有东山再起,反败为胜的时候!”  “是,大王。”太子然和暴鸢听后也是不由一阵感动,如果能一直君臣一心,韩国即使现在屡战屡败,也必有崛起中原,称霸一方的一刻!  “不过为了保密,明日你们出征的时候寡人不能为你们壮行了。不过寡人一定在宗庙里为你们祈福,等你们得胜归来,寡人率众卿大夫出城迎接!”韩王信誓旦旦地保证。  新郑,西城。  自从快马飞奔进王宫,王宫的钟声紧急敲响,整个新郑城就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韩国法律规定,非紧急情况,传递军情的使者不得在大街上御马狂奔,否则脊杖五十,刺配为奴。而王宫钟声更是非国家危机之时亦不会敲响。这两点无疑向百姓透露了国家面临着巨大的麻烦。而百姓紧接着看到的就是无数的卿大夫坐着马车急匆匆赶向王宫,神色慌张。  到了午时,终于有消息传出。赵、魏十五万大军兵围华阳!韩王急火攻心吐血昏迷!一批批的使者赶赴秦国求援!新郑戒严,明日关闭城门!今晚起宵禁,四万大军明日出征救援华阳!  西城校场里,太子然正和暴鸢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台下集合的士卒们。千人将们呼喝着伯长(注:一百人的长官),伯长呼喝着属长(注:五十人的长官)、什长(注:十人的长官)约束手下的士卒整队。呼喝声,叫骂声,声声不绝,夹杂着士卒们不时响起的问询声,简直乱成了菜市场!  “军卒素质如此,此战堪忧啊!”太子然叹了口气,听到叹息暴鸢脸色也不禁一红。毕竟是手底下的士卒不争气,说出去还是自己疏于管教。等大战回来,自己一定好好操练这些士卒,暴鸢心里暗暗打算。  “将军,那边的士卒是哪里的?”  太子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暴鸢的思路。顺着太子然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个方阵站立的井然有序,每个人都昂首挺胸,默不作声。跟周围乱糟糟还没集合完毕的方阵相比,无异于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回禀公子,那是我们韩国的精锐--材士!”暴鸢一脸骄傲的回答。  “这就是材士?!”以前的太子然再不怎么关心军事也知道材士是韩国最精锐的部队。战国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精锐部队,从士卒当中层层选拔,待遇优厚。如秦之锐士,赵之胡刀,齐之技击,魏之武卒,楚之选练。  “将军,像这样的军队我们还有多少?”太子然一脸激动地问道。若全国上下这样的军队够多,不但救援华阳更有把握,而且自己酝酿的军事改革也会进展的更快。  “不过一万之数。”暴鸢脸色略有尴尬。  看着太子然一脸的不解,随即解释道“公子,自申相(注:即申不害)变法以来,材士本有十万之数。奈何显王二十八年魏国攻伐我国,不过半年,丧失殆尽。要不是我们消耗了魏国的军力,齐国哪会那么容易在马陵之战打败魏国。”  说到魏国,暴鸢也是一脸愤愤。当年魏武卒横行天下,也只有秦国锐士方能与之一战。齐国纯粹就是坐山观虎斗,等韩、魏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才出手相援,一战而灭魏武卒。  可怜了变法十五年,辛苦训练出来的十万材士难敌魏武卒,半年而没。这也导致了后来的韩国君主轻视材士,对材士的发展不怎么上心,数量维持在2万左右,不上不下,其中一半材士还要分到近乎飞地的上党郡。  “将军,无妨。风水轮流转,相信我,此战,材士必定名扬天下。”即使韩国精锐名不副实又如何,经此一战,便是劲**名之际。  眼看着台下的方阵集结完毕,再没有噪杂声。太子然当仁不让的站在台前,望着台下黑压压的士兵,一股澎湃激动之情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是从未经历过出征的人所难以体会的。  台底下的,是我的士兵,是大韩国的士兵。无论他们贫穷或是粗鄙,国家危难之时,只有他们会挺身而出,为身后的亲人、家园而战!  “士兵们,我是韩然。”一句话就引起了台下的骚动。什么,他是韩然?太子殿下?未来的国君?  因为人数太多,太子然制作了简易的扩音器,而且每隔一百步就有人负责传音。太子然等到大家都消化了这个事实后,继续言道:“是的,大家不用惊讶。我是韩然。不过今天,我不是以太子的身份站在这里,而是以韩国国人的身份,以你们袍泽的身份站在这里。”  “想必赵、魏十五万大军兵围华阳的消息大家都有所耳闻,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是真的!而且,我要告诉大家,我们要出兵救援华阳,我和暴将军,就是你们的主帅!”  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先是太子突然出现在阅兵台,接着是十五万大军兵犯华阳,太子随军出征。每个消息都让士卒们震惊非常,因此台下所有士卒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好,伯长、属长们还知道军纪,维持住了秩序。  看着下面骚动的士卒,暴鸢心头涌上一丝无奈。按照暴鸢的意思,以四万之军迎击十五万之众胜算本就渺茫,因此战前实在不宜让士卒们知道敌我情况。不然会未战先怯,甚至有兵变之危。奈何太子然一意坚持,暴鸷不得不从。  “敌军来势汹汹,已经包围了华阳城。这意味着什么,我来告诉你们,这意味着敌军旦夕可至!”  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士卒,公子还嫌不够乱,又加了一把火。  在暴鸢有如刀剑般眼神的示意下,台下的士卒终于安静了下来。太子然得以继续发表自己的“战前演说”。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是来侵略我们的!什么是侵略,就是杀我们亲人,辱我们妻子。告诉我,大韩的士卒,你们,身为一个韩国人,能不能退?能不能坐视家园被毁,同胞被灭?”  “不能!”台下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我也不能。所以我们不能退,只能战!”  “战,战,战!”台下是一阵狂吼。  “说得好!但我要告诉大家,我们面临的是一场极其严酷的考验,甚至是旷日持久的斗争和苦难。我身为,太子,唯一能贡献的就是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我所能保证的就是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困难,我都将与大家一起面对!如果我们战至最后一人,如果最后一人是我,那我也会倒在冲锋的道路上,绝不屈服!”  台下的士卒惊呆了,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太子居然说要与他们这些泥腿子同生共死!  “让我来告诉大家,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回答,那就是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夺取胜利!无论多么的艰难,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我们就是要去夺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不能生存!”  “让我来告诉大家,我们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在地上,在战车上,在马上作战。用我们的全力,用上天给我们的全部力量去作战。与凶残、罪恶的敌人作战直至死亡。这就是我们的方法!”  “士兵们,韩国虽大,我们却无退路!我们的身后就是亲人,就是家园!告诉我,士兵们,你们是否愿意与我一道奋战,将赵国、魏国这群狗娘养的赶出我们韩国?”  “愿意!愿意!愿意!”台下的士卒彻底振奋了,原来太子也会说脏话。虽然那句狗娘养的不怎么文雅,甚至让太子然身边的大臣一阵脸红,但却一下子拉近了太子然与士卒们的距离。  “告诉我,你们是选择懦弱地屈服在敌人的刀剑之下,还是选择倒在冲锋的道路上?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身后的田园,你们,敢不敢战?”  “战,战,战!”回答太子然的是声震九霄的战意盎然!  “好!士兵们,跟着我,让我们把赵、魏这群杂碎们赶出我们的土地!韩国,必胜!”  “必胜!必胜!”
    在校场一番激荡人心的演讲后,韩国的救援大军有条不紊地做着出征前的最后准备。  依照韩国法律,士卒征战需自备口粮、衣物,且无兵饷。为了激励士气,太子然特地向韩王申请此次出征所需均由国库提供。  有功者重赏,如应招入伍的平民立功可奖励土地、财帛,甚至免除徭役、兵役;常备军人立功则给以提拔,财帛、土地。战死者待遇也是优厚,可免除家人的三年徭役,还有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这样的待遇是韩国立国以来所未有的,因此众人的积极性自然是高的不行,出征的四万名额供不应求。  太子然对于兵员挑选一事自然非常关心,再三叮嘱暴鸢除了一万材士,剩下的三万必须挑选勇敢善战之士,老弱病残一律不收。为了平复落选者的心情,太子然甚至向众人保证,守城有功之人也有重赏。  随后太子然便在司马韩威、少府韩文的陪同下前去武库取军械。太子然虽贵为太子,却是从未去过武库。根据后世的记忆,韩国劲弩可是名扬天下,传闻射程可达800米。  在路上的时候太子然便问少府劲弩的射程问题,少府韩文是一个有些贼眉鼠目的胖子,人虽说圆了点,业务却是精熟,当下也是回禀说大型弩需五人合力才能使用,射程可达600余步。太子然心里盘算着战国时一尺23公分,六尺为一步,600余步也就是800米了,有两里地了。只是可惜这样的技术却是失传。  韩文看太子然跃跃欲试的表情,害怕自己私自克扣造弩用费的事情暴露,赶忙解释说:“公子有所不知,这样射程的弩体型庞大,操作复杂,用来守城尚可。用来野战却是携带不便,且装填复杂,不大实用。”  “哦?那武库里适合野战的弩都有哪些?”太子然不得不打消刚才射程可达800米的弩万箭齐发的想象,饶有兴趣地问道。  韩文却是心里头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回复说:“回禀公子,野战所用之弩分两种,一为骑弩,小巧轻便,有效杀伤射程100步;二为步弩,有效杀伤射程200步。”  “这样的射程足够了。”太子然心里盘算着。  想着赵、魏联军有一万五千万骑兵,自己倒不妨以马其顿方阵应战,只是马其顿方阵变化不够灵活,一旦侧翼被攻破,长枪兵只能任由骑兵屠杀了。不过用来夜袭却是可以增加不少威力,毕竟任谁见到一排排明晃晃的长枪向自己扎过来,肯定都会心慌意乱。  想到这,太子然出声问道:“韩少府,武库里长戈、长矛有多少?”  现在戈、戟和青铜剑是作战的主要兵器。长矛刚刚兴起,还需要一个过程。对马其顿方阵来说,长戈虽然不如长矛好使,但长度是够了,六七米的长度就像一个大刺猬,让敌人无可奈何。毕竟一寸长一寸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长戈有十万,长矛不过一万。”韩文回道。  “够了够了,给我来一万长矛,两万支长戈。顺道给我一万副重铠,三千副骑弩,四万副步弩,三万柄剑,两万盾牌。”太子然说道。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装备了马镫的骑兵还得配备一副骑兵盾牌,加上一支3米的骑枪,一把短剑,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重骑兵的标准装备嘛。  “公子,除了重铠,其他的武库可以拿得出来。”韩文一脸苦色地应道。  “嗯?”太子然满脸地不满。少了重铠,自己的重装骑兵岂不是没戏了。  “确实没有。”韩文硬着头皮地解释说,“公子,您也知道,韩国国力弱小。虽说武器锋利,但是财力实在支撑不起太大的消耗。尤其是立国以来战事不断,如今武库能给公子提供的重铠不过三千副,这也是武库里的家底了。”  毕竟重铠都是装备重步兵的,这个兵种可是十分消耗资源,以韩国的国力还真是养不起多少。  “三千就三千吧!再给我三十万支弩箭,这没问题吧,韩少府?”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将就着用吧!太子然心里叹了口气。  “没问题,没问题。”韩文慌不迭地应道。对于太子然,韩文可不敢得罪。不然等太子然继位哪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等领完军械已是日落时分,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太子然却是心里恨不得日落慢点再慢点。留给自己和韩国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能多几天时间,哪怕是三四天也好,自己所能做的准备会更充分。  如今只能仓促应战,虽然在王宫中自己侃侃而谈,其实又有谁知道自己不过是殊死一搏。毕竟按照历史记载,这一战韩国是最有希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机会。赵、魏联军貌似强大,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不然也不会如历史记载的那样一接敌就崩溃。只要小心行事,成功的概率极大。一战而定数年和平,自己才有机会改革弊端,变法图强。  等到了西城军营,太子然却是发现将军暴鸢率领一干将领已等待多时。因为此次出征只有四万人,因此暴鸢将所军侯(掌管五千人,也称都尉)以上职位的人全部召集过来。既是互相熟悉方便后续合作,也是一起来听太子然的教诲。  毕竟暴鸢只是名义上的主帅,实际上后续的指挥还是由太子然负责。说起来暴鸢不过中人之姿,行军照搬兵书,如此循规蹈矩之人能做到最高的“将军”一职也确实是韩国无甚名将,正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  太子然一看便知暴鸢他们的来意,也是不禁一笑。当下见过礼后按身份尊卑坐下,暴鸢刚开始坚持太子然坐西向东,即东向坐,毕竟太子然身为储君,理应坐最尊的座位。  奈何太子然坚持说军中无王公贵族,暴鸢身为主帅,理应东向坐,自己南向坐即可。一番言语,倒是让一干千人将心中赞叹不已。原以为太子然不过夸夸其谈,善于煽动人心。不料其谦谦有礼,毫无王公贵族的傲气,倒也赢的不少校尉、军侯的好感。  “公子,四万大军已集结完毕。一万材士,三万精壮士卒。您看明日何时出征呢?”暴鸢身为主将,至少是名义上的,首先出声问道。  “这事我已请教父王与太卜,明日巳时祭祀祖先、社稷后即刻出征。”太子然和颜悦色地回道。  “趁着大家都在,我先说下此次出征的安排。骑、车兵一万,步兵三万。其中三千骑兵,配皮甲、宝剑、骑弩;七千车兵,配皮甲、步弩、长戈。步兵中有三千重步兵,五千弓箭手,一万两千轻步兵。”  宣布完大军的组成,太子然继续言道:“此次救援华阳不比往常,我在这里言明军纪: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杀!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杀!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杀!多出怨言,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杀!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杀!”  连续的几个杀字使得气氛顿时一紧,众多将领包括主帅暴鸢也都意识到太子然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当下也是应道:“喏!”  “公子,弩我们是不是多带些呢,尤其是大型弩?”听到此次出征无大型弩,一个校尉建议道。毕竟韩国以往的战争都是携带大量弩,依仗着超远的射程拒敌于射程之外。一旦被敌军迫近,往往不战自溃。  “暴将军”,太子然顿了顿,“各位,此战对于大型弩的使用不会太多,三千骑弩,四万步弩足够。长矛兵的训练等明日出征我会交代各位,还望各位配合!”  “愿为公子效死!”  次日,在丞相张平、客卿陈筮等一干大臣的见证下,庄重肃穆的祭祀社稷、告慰宗庙后,太子然站在高台做了最后的一番动员,  “将士们,别的话我也不多说。赵国、魏国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们该怎么办?”  “战!战!战!”回答太子然的是一阵怒吼。  “赵国、魏国想霸占我们的土地,欺辱我们的亲人,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回答太子然的是一阵呐喊。  “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赢?韩国是不是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好!将士们。出征!”太子然意气风发地吼道。  随后一列列士卒转身,排着整齐的队伍,从校场奔向战场。望着疾驰而去的太子然,丞相张平心里五味杂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有时文质彬彬,与一干大臣谈笑风生;有时又毫无贵族风度,却偏偏能煽动士卒的军心。  随着最后一个士卒踏出新郑,新郑的城门缓缓关上。一座城门,隔绝了新郑内外。所有的离别之情随着城门的关闭而戛然而止。  但愿,大军能平安回来。这是此刻所有人的心思,从王公贵族到街边送行的百姓。
    出城五里后,太子然命令大军放缓了速度,300轻骑洒向前、左、右三个方向,至于后方,那是国都,暂不需要侦查。  由于行军前夕,太子然再三强调军纪。千人将们自是不敢怠慢,将军纪向伯长、属长们一条一条的强调。因此整个大军行进的倒是井然有序。  华阳城外,赵、魏联军大营。芒卯正在和贾偃煮酒谈论军情。  昨天联军包围华阳城外,芒卯却是没有着急命令攻城。一是联军刚到,军士疲惫,需要休整;二是为了此次奔袭,联军并未携带攻城器械,目前工匠们正在制作攻城器械;三是自己也想来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显自己甚得人心。  小小的华阳城兵不过2万,民不过八万。自己真要攻城肯定一蹴而就,但是伤亡总是难免的。如今在守军眼皮子底下准备攻城器械,可以瓦解守军意志,说不定可以劝降守军。即使守将不肯投降,自己先围而不攻,新郑方面的压力肯定倍增,说不定会直接求和。  当芒卯还在心里盘算如何让韩国尽快割地求和的时候,一个年约四十,身强体壮之人走进营帐。  “丞相”,来人欲言又止。  “魏军佐”,芒卯微笑回应,“是不是守将不肯投降?”刚才自己命令中军佐魏豹派人前去劝降,看魏豹的神情想必是守将不肯投降。  “是的,丞相。守将冯亭说与华阳城共存亡!还说天寒地冻,丞相远道而来,送一件衣服给丞相聊表心意。”魏豹神色尴尬地说道。  “什么衣服?给我拿上来!”芒卯厉声说道。魏豹的尴尬之色芒卯自是清楚看到。  事已至此,魏豹不得不让人把华阳守将冯亭所献的衣物呈上。打开盒子只见一个大红色的女人裙子赫然在目。  “竖子无礼!”芒卯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个箭步上前,拔出利剑将衣物砍的七零八落。  大帐内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冯亭这个守将这不是侮辱芒卯是女人嘛,谁会受得了!赵军主将贾偃正琢磨着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却只听见营帐外传来一声“报!”  魏豹机敏地要去帐外询问是什么军情,若是小事自是不去触自家主帅的眉头,大事的话则赶紧汇报。  “进来!”芒卯示意魏豹不必出帐,同时向贾偃投去一个失礼勿怪的脸色。这倒让贾偃有些刮目相看,芒卯调节情绪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从极怒到心平气和转变的也太快了。  进帐的传令兵可不知道刚才帐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如实禀告道:“报告丞相,有新郑传来的情报。”  “说!”芒卯平静的语气自带着一股威严。  “昨日新郑接到我军消息后,韩国大乱。国君吐血昏迷,大臣争执不休。昨日有六拨使者赶往秦国求援,同时韩国名将暴鸢亲率四万大军来援。因昨夜起新郑已全城戒严,城门紧闭,消息不通。因此这些消息是昨天城门关闭前密探所发。按密探所言,援军会于今日巳时出征,请将军早作打算。”传令兵言道。  “想不到韩国国君如此怯弱啊,我们赵、魏大军直接吓昏了韩王。芒丞相,我觉得我们可以让国内加紧草拟盟约了,不然到时候韩国来求饶,我们还得费些时间。”听到消息的赵军主将贾偃忍不住哈哈大笑。  “贾将军,话不能这么说。人家韩国还是很勇敢的嘛,至少国君昏迷了还派出了四万大军嘛。”芒卯一副不能掉以轻心的的姿态,可是眼角的轻蔑神色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芒丞相”贾偃一脸玩味地笑道:“韩国军心已失,国君昏迷,大臣们肯定心慌意乱。连派6路使者向秦国求援,足见其恐慌。依偃之见,这四万援军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其主帅暴鸢谨小慎微,必不敢以卵击石。最多绕城一圈,坚定华阳城守军意志。主要还是等待秦国援军。”  “贾将军所言甚是。”中军佐魏豹出言。“丞相,韩国如今胆气已丧。以韩之弱小,必不敢正面与我联军对抗。若我们能灭掉或者击溃暴鸢所率的四万援军,华阳守军必瓦解。到时候,守将冯亭还不是盘子里的菜,任丞相你摆布。”魏豹阴阴地笑道。  “魏军佐所言与本将所想不谋而合!”贾偃抚着胡须笑道。  “不过,芒丞相,虽说韩国弱小。但是毕竟韩、秦两国现如今为盟友,如果半月内我们拿不下华阳,秦国援军就会抵达,那时我们怕是不得不退军。如今我等是一鼓作气攻下华阳还是先围歼新郑援军抑或兵分两路,还望丞相早作决算。”  芒卯点头称是不已,于是下令侦骑密切侦查韩军的动向以便自己决策。倒是魏豹开玩笑说道侦查活动不要太过频繁,万一把韩军吓回新郑可就不好了。一句话引得大帐内笑声不断。  四个时辰后,赵、魏联军的侦骑回来。探的的消息倒是有些出乎芒卯、贾偃的预料。从昨夜起,新郑周边纷纷扬扬的雪就一直不停的下,可出奇的是华阳十里内,积雪不深。华阳以南十里之外,积雪很深。派出去的侦骑损失了五六匹马才传回韩军的最新动态。  韩国的援军出城不过20里便安营扎寨。四面八方全是韩国的侦骑,不过一遇到联军的侦骑就吓得跑了回去。  用联军侦骑的话说那速度简直比遇见鹰的兔子还快。真不知道在这么深的积雪中,韩军是如何跑这么快的。有几个胆大的联军侦骑尾随靠近韩国援军的大营,却是发现韩军大营旌旗密布。  联军侦骑的接近明显引得韩军大营一片慌乱,远远的便有弩箭射了过来,不过大部分弩箭都因射程未能伤到联军侦骑一人,徒惹得联军侦骑虚惊一场。  韩军的谨慎实在有些过了头。芒卯、贾偃高兴之余皆是沉思不语。  韩军的谨慎是在自己意料之内的,但道路如此难行,如此一来,己方却是不好聚歼韩军。暴鸢号称韩国名将,打的胜仗却是屈指可数,甚至寥寥无几。毕竟韩国军队的战斗力之弱,天下皆知。  但就算是4万头猪摆在联军面前引颈待戮也得花一阵子去杀。何况韩军又不是猪,主帅暴鸢是韩国少有的知兵之人,用兵谨慎也是出了名。如果联军此时冲上去,韩军必退回新郑;若任由其慢吞吞行军,则如鲠在喉,实在不舒服。  魏豹何等的聪明,虽贵为魏国宗室,却是八面玲珑,最善揣摩人心。不然也不会谋得一个中军佐的要职。如今魏国上下,都把此次征伐韩国当做探囊取物一样的功劳,那是铁板钉钉的。如今主帅有了难处,魏豹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丞相,贾将军。如今我联军15万,仅骑兵就有5万。此次韩国援军最多不过3万,我们以堂堂正正之兵打败韩军不过谈笑间的事情。如今丞相所虑之事无非是我们声势太大,一旦攻打援军,暴鸢肯定会逃回新郑。”  “依豹之见,此事却是丞相多虑了。”魏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如今韩军距华阳城不过四十里,我军若是此时出击,韩军必退回新郑。不过韩军此次来援,无非是坚定华阳守军守城意志。因此,若是迟迟不与我军交战,援军也就毫无意义。既然韩军早晚要赶到华阳,不如我们以逸待劳,当着华阳守军的面全歼韩军,这样华阳城可不攻自破。”  “魏军佐所言甚是啊!我们就在这华阳城下等着韩军自投罗网。如果暴鸢不敢过来,我们就强攻华阳,逼他过来。芒丞相,工匠们说后日攻城器械就可以做好。到时候暴鸢还是不来,我们就猛攻华阳。若是来了,那正合我等心意。探子所言,积雪已经可以没马蹄。即使来了,也是疲军。就先拿暴鸢的头颅祭旗,华阳守军必定胆寒!”贾偃阴阴地笑道。  芒卯盘算着秦国即使派遣援军也要差不多十五日,耽搁个两三天也不要紧。就让冯亭再蹦跶几天,到时候就在华阳城下灭掉四万韩军,再擒下冯亭。今日所受之辱,他日百倍还之,因此也是点头同意。  见主将同意了自己的建议,魏豹心下也是一喜。当下命令侦骑密切侦查韩军动向,同时命令工匠营加快制造攻城器械的准备。  此刻的韩军大营却是一片热闹。太子然命令侦骑加倍,足足一千骑派往四面八方,驱逐不怀好意的赵、魏联军斥候。确定大营安全后,将众多千人将召集过来,传授马其顿方阵的要领。  依据韩军的规模,太子然按照64人为一排,纵深16人,1024人为一个方阵组成了20个方阵。每人手持长戈,盾牌。选勇猛善战之士站立在前三排及最后一排。  由于时间有限,太子然着重训练士兵们的纪律性。毕竟马其顿方阵的要点在于整齐划一的向前突击,为了交战之初迅速取得优势。要求前排士卒双手持长矛向前突击,中后排除了要抵挡空中的箭还要支援前排。如果因一人的慌乱,整个阵型都会混乱,继而被敌军从侧翼突破。纪律,是成功使用马其顿方阵的第一要素。  对于剩余的一万步兵,太子然却是要求他们能在方阵之间游走,射杀意图从侧面攻击方阵的敌军。同时与方阵保持齐头并进,斩杀前方之敌。  暴鸢也是知兵之人。往常的韩军策略却是一通弩箭齐发,然后锥形突击或者结圆阵防守,一旦突击陷于胶着或伤亡太大,往往不战自溃。毕竟就单兵战斗力而言,韩军几乎是七国当中垫底的。  按照太子然所说的方阵,突击战斗力不错。薄弱的侧翼也有轻步兵和弩兵的保护,不足为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防守,尤其是在敌军有数量巨大弩兵的时候。不过此次拟定的计划是夜袭,而且赵、魏联军也没有那么多的弩箭,因此方阵运用熟练的话是可以成功的。  原本那些千人将心怀忧虑,甚至是怀着必死之心参与到这次保家卫国的华阳之战。但是在见识过方阵的威力后,心里也是多了份信心。只是可惜,临战之时才开始训练。若是训练已久,胜算还可多几分。因此,那些千人将们死命地操练士卒。他们都深知,此时多流汗水,到时候可以救多少人的命。  第二日,韩军却是只前进了十里便早早的安营扎寨。这也是太子然看道路难行,若按原计划行进五里,则会显得自己这支援军求战心切。毕竟即使这样离华阳地界不过只有三十五里,距离华阳城不过四十五里。  当联军斥候将这个情况汇报给芒卯后,芒卯更加气定神闲,一切都在意料之内。  如今大雪封路,加之韩军兵力衰微,韩军也就是做做样子,以示韩国上下不会放弃华阳城。易地而处,自己怕是不会像暴鸢一样“勇敢”来援,因此对于韩军今日反常地加派斥候驱逐己方斥候一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现如今,争得就是时间。韩国在等秦国援军,而自己在等攻城器械造好。不过按照工匠营最新的汇报,明日午时便可攻城了。  今日华阳城倒是出现了一个新状况,冯亭那个竖子居然令人往城墙上洒水。芒卯心里暗骂道,如此一来,攻城却是大大不易。  “不能再等了。”芒卯心里盘算着。天气日益寒冷,巡完大营的芒卯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裹紧大衣。如今韩军远在五十里外,因此安排完巡夜士卒,特意说明注意华阳城动向,以防冯亭发疯袭营后,芒卯难得体贴地让众将士休息以备明日攻城。  走进大帐的芒卯顿觉得一片温暖袭来。咒骂了几句不识好歹的冯亭后,芒卯又幻想着攻下华阳城,兵围新郑,韩王负荆请罪的情形,然后便沉沉睡去。而营帐外,薄薄的雾开始聚起。
    韩军中军大帐,太子然面色沉稳。  外面天色已黑。就像昨天一样,凌冽的寒风把赵、魏联军的斥候赶回了温暖的大营。没有一个联军斥候喜欢在冰天雪地里安营。天气太冷,若想熬过寒冷的夜晚就要生火取暖,而火会是黑夜里最好的靶子。  等到确认敌军斥候已退走,亥时三刻,太子然以主将暴鸢的名义召集了众将。  这两天,在太子然严明的近乎不近人情的军纪下,韩军的一切行动有条不紊。暴鸢、太子然的情绪似乎感染了大家,校尉、军侯们也是紧张感稍减,战前的压抑被大大削弱。  太子然望着帐内精神抖擞的将领们,心下十分满意。  今夜之战,全赖这些校尉、军侯的指挥了。虽然之前他们打过无数的败仗,甚至当过逃兵。但今夜之战,却是整个韩国、包括他们的正名之战。太子然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临阵怯懦的人害死千军。  “魏国、赵国不仁,犯我韩国,杀我百姓。我军虽然兵力衰微,但我大韩男儿铁骨铮铮,岂容他们宵小之辈猖狂。”暴鸢开始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如今他们欺我们弱小,嚣张得意,必不设防。因此,我决定,今夜夜袭华阳城,以他们的鲜血扬我大韩之威名。”  “众将听令:今夜亥时四刻吃饭,子时出征。人衔环,马衔枝。违令者斩!畏敌不前者斩!”暴鸢一脸严厉地说道。  “公孙仲,张猛,田虎。”  “末将在!”  “你们率领一千骑兵,分别从东、西、南三个方向突袭敌军大营。一定要给我狠狠刺穿,哪里有抵抗就给我第一时间冲散他们。决不允许他们聚集!”  “得令!”田虎等人一脸正容大声吼道。  “张方,韩忠明,马军等其他人带七千车兵,纵火焚烧敌营。把敌营搞得越乱越好!本将希望这火烧遍每处敌营,听明白没有!”  “明白!”  待暴鸢宣布完军令,一个声音言道:“暴将军,给我留八百轻骑,我也要随军出击。”却是太子然语出惊人地要求。  “公子,万万不可。”暴鸢赶忙出声制止。  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太子然有所损失,绝对不是韩国可以承受的痛。  “公子,不可以身犯险啊!冲锋陷阵有我们就可以了,公子千金之躯,坐镇后方就好!”众将也是一片反对。  好不容易韩国有个大有作为、励志图强的储君,实在不容半点闪失。  有一句话大家都没说,那就是此战不论胜负,太子然还活着韩国就有希望。若是太子然战没,即使获胜了也是得不偿失。  太子然摆了摆手,笑骂道“诸位的心思我都知道,但是国难当头,我与诸位都是休戚与共。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不仅仅是储君,也是一个韩国人。总有一天,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犯韩国者,虽远必诛。今夜之战,就是一个表率。何况出征前,哦就说过要和你们这些韩国的热血男儿同生共死。诸君不必多言,能与诸君携手并战,是在下的荣幸。”说完,太子然深鞠一躬。  众将皆是面色为难,但却热血沸腾,心头感动万分。暴鸢眼见说服不得太子然,也只得同意。  “田虎,公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若是公子有一丝闪失,你也不必来见我了。”暴鸢严肃地下令。  “是!将军,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公子少一根毫毛,做不到我就是龟儿子养的。”  田虎的回答惹得大帐内一片欢笑,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太子然也是忍俊不禁,说道:“田千将,你就放心,我不会让你成龟孙子的。”一句话,大帐内笑声更大,驱散了临战前的紧张。  “暴将军,今夜由我和田千将率八百轻骑突袭敌营主帅。若能成功,取胜易如反掌。我建议,给这只突击部队起个名字,就叫虎骑吧!”  田虎听到太子然的这句话心头一热,如果虎骑这个番号能得到认可,会将是韩国第一个有番号的军队。若夜袭成功,自己作为第一任主帅也会名扬天下。  “好!公子。就按你说的,突击的骑兵部队就叫虎骑。田虎,你身为虎骑第一任主帅,不可堕了虎骑的威风!”暴鸢望着一脸兴奋的田虎,也是由衷为这个心腹爱将高兴,当下嘱咐道。  “是!将军。”田虎答应的干净利索。  “公孙仲,张猛”暴鸢又望向自己的另外两名心腹。  “末将在!”  “现在我更改下你们的任务,你们分别往东、西突袭,配合虎骑直捣敌军中军帐。”  “是!将军。”  “众将各自解散,回营集合部队。告诉儿郎们,今夜不血洗赵、魏大营,誓不还军!韩军必胜!”暴鸢下达了最后的军令。  “必胜!”众将高吼,随之解散。  子时刚过,饱餐一顿的韩军将士便精神抖擞的集结起来,尤其是现在命名为虎骑的八百骑兵,精神更是抖擞。  如今全军都已知道今夜要夜袭华阳,太子然也会随军出征,因此士气高昂。虽然路途艰辛,但想想丰厚的奖赏和高高在上的太子然都会与自己一道杀敌,心里也就毫无怨言。  望着台下的将士,太子然说道:“诸位将士,我韩然在此只有两句话说。第一句是与诸君一起作战,是然的荣幸。第二句是韩国必胜,兄弟们,让我们让狗娘养的魏国人、赵国人尝尝我们长戈的厉害!出发!”  浩浩荡荡的韩军便鱼贯而出,没有人说话。  整个队伍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华阳城进发,积雪已经深的可以没过人的膝盖,寒风凌冽,但每个人望着队伍最前面跟着他们不行的太子然,就感觉胸腔燃着一股热火。  他们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信仰。太子然咬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就是全军的表率。好在临行前每个人喝了满满一大碗的姜汤,这才支撑着每个人努力向前。  暴鸢望着身边这个还有一丝稚气却满脸坚毅男人,心里感叹着,赵国、魏国啊,你们马上就知道你们惹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一刹那,暴鸢想起了吴起,这个率领魏武卒横行天下,无一败绩。有与士卒同生共死的主帅,这样的军队还有什么战胜不了的敌人呢!  此刻,弯弯的月亮躲在云层,悄悄的注视着大地上的这支队伍。没有人知道,一场大战正在酝酿。  寅时一刻,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的韩军终于抵达了赵、魏大营五里以外的小山坡。韩军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两个时辰在深夜急行军35里。  当走完二十五里的雪地之后,呈现在两万大军的就是一马平川的驿道。  在离华阳城五里之外,太子然立即下令士卒抓紧时间休息。同时派遣斥候抵近侦查军情。吩咐完这些事情后太子然毫无风度地坐下和身旁的士卒聊起了天。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回禀...禀公子”大汉却是有些紧张,“小人名叫张二狗,家是新郑费县人。”  “张大哥,家里几口人,几亩地,年景如何啊?”太子然亲切地问道。  也许是太子然亲切的面容感染了大汉,大汉说话明显利索了很多。“家里六口人,有俩男娃,大的12岁,小的8岁。”说起孩子,大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土地不到二十亩。今年收成还好点,往年也就勉勉强强度日。全靠婆娘一手好针线伙,加上几棵桑树,养点蚕。”想到年景,大汉眼睛有点酸。  孩子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却经常吃不饱。一亩良田好年景不过三、四担(一担约合一百斤),薄地亩产更差,一般一担半,年景好些像今年才会有两担多一些。  这些粮食要交赋税、交田租,到自己手上的不过三四成。自己打仗想拼命赚点钱改善家里的生活,又小心防备着各种危险,生怕自己一旦战死家里生活更加困难。十年九灾,遇到风调雨顺的年景实在太难得。当然,这些话大汉藏在心里没有说。  “二十亩有些少啊!”太子然感叹,大汉眼角的泪水自然落在太子然的眼里。  古时候亩产低,赋税重,农民苦啊!但就是这些朴实的民众支撑起民族的脊梁,每当国家有难,民族有难,他们都是冲在前面。  他们的梦想很卑微,吃饱穿暖。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从未有一个朝代实现。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不过张大哥也不必挂心,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要是信我,我可以给你个保证,十年,十年之内,我会让全韩国的百姓不会忍饥挨饿。相信朝廷,好日子不远了。”太子然信心满满的说。  看着一脸朝气的太子然,大汉心里也是一番激动。人人可以吃饱穿暖,这岂不是天堂一样的生活,平民也能享受这种贵族的生活吗?不知为什么,大汉觉得太子然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也许,不,一定是真的!  鼓励了一番大汉后太子然又去了骑兵营,一边和士卒们聊着家常,一边喂着战马。  骑兵营的每个士卒都有些激动,高高在上的太子然居然和他们这群士卒一起,虽然这种行为在卿大夫们眼中是毫无风度,但却温暖了所有人的心窝。每个人都立誓今夜勇敢杀敌,不辜负太子然的抬爱。  等斥候回来将侦查结果告诉太子然,所有突袭的准备工作都已准备好。果不其然,赵、魏联军一片寂静,薄薄的雾一里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负责警卫的士卒昏昏欲睡,一切都有利于突袭。  今夜若是不胜,实乃天亡韩国也。太子然心里感叹。  寅时四刻,全军按照事前的部署分别前往突袭发起地。寅时五刻,随着虎骑的冲锋,韩军针对赵、魏联军的夜袭开始了!
    一万骑兵、车兵发起地动山摇的冲锋,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突破了联军大营,营门的哨兵只来得及喊一句“敌袭”便被迎面飞来的弩箭射倒在地。他所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无穷无尽的骑兵从他身边碾压。  脆弱的木栅栏根本挡不住韩军的一次冲锋,一骑又一骑,一车又一车,等到最后一个韩军穿过木栅栏,留在地下的只剩下一团粉末。赵、魏联军实在有些托大,栅栏建的有些矮了,这个致命的疏忽直接导致韩军可以轻易地突进联军大营。  在这个年代,没有比车兵更具有破坏力的兵种了。每一辆战车就像一辆坦克,而成千上百的战车汇聚起来的就是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他们在军营里横行无阻,撞翻一个个帐篷。后续跟进的轻骑则是不停的放火,将冲出营帐睡眼朦胧的敌军毫不留情的射杀,砍杀。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悬念,毫无防备的赵、魏大军突遭夜袭,一下子陷入了混乱。而混乱,往往是悲剧的开始。  也许是阴差阳错,赵军大营位于魏军大营南侧。因此当太子然率领800轻骑,3000车兵从南方奔袭,一把大火直接让马厩大乱。这更加重了赵、魏联军的灾难!  一万多匹狂暴的战马挣脱开缰绳,汇成了另一股洪流,在黑夜里四处逃窜。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和这股力量抗衡,马群所过之处,全是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骑兵冲锋结束后,侥幸活下来的士卒们战战兢兢地查看四周,茫然失措地呼唤袍泽。什长、伯长们忙着寻找上下级,试图恢复秩序。却不料这时从雾中走来了数不尽的步兵。  “他们就是来自黑夜的魔鬼!”战后被俘的小兵孙二狗说道。  他们排着整齐的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沉稳地向前推进。厚厚的盔甲遮住了他们的表情,在这一刹那,赵军士卒有些失神。黑色的大旗、黑色的盔甲,莫非秦国军队打过来了?  但显然,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没有打算解释什么。第一排士卒手中的长戈毫不留情的勾倒前面的赵军,后排的士卒从前排空隙中递出长矛,收割着人命。  方阵中每个人前进一步,口中大吼着“风”,伴随着每一声“风”字的落下的是赵军士卒的殒命。  不得不说,赵军的抵抗的顽强的。即使明知对方是强大的“秦军”!  武灵王的胡服骑射让赵国人有了血性。虽然赵军士卒不知道长官身在何处,手上握着的只是戟、长剑这样的短兵,但他们还是勇敢地发起决死的冲锋。  只是这样毫无组织、不成规模的冲锋,在严谨的方阵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无数的长矛捅成刺猬。  眼见正面交锋讨不到好处,低级军官又改为迂回,却被方阵两翼的弓箭手用手中的步弩射成了刺猬。  “风,风,大风”,“秦”军方阵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虽然速度看上去是如此的慢,但就像一重厚厚的大山压得赵军喘不过气来!因为赵军突然发现,对于眼前这个刺猬样的方阵,他们想不出有效的办法来。  毫无意外,赵军士卒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这真的不怪他们,其实他们也是天下有名的强军,只是今夜,太多的混乱一下子涌来。  先是无数的骑兵踏营而过,大火引得自己心爱的战马受惊狂奔杀死了袍泽,接着是无数的长戈、长矛不停的放翻袍泽,倒下意味着再也站不起来。  无数的赵军心慌意乱,在伯长、属长的呵斥下拿着残破不全的武器聚集在一起。黑夜里到底来了多少敌人,没人知道。他们完全凭借着铁血的军纪本能聚在一起,却不料这样引来了更多轻骑射来的弩箭。这个时候赵军是孤独茫然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秦军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了十三万魏军,但在两万赵军面前却讨不到任何便宜。最后,白起用十万大军逼迫着赵军到了洼地,掘开黄河之水,溺毙了两万赵军。  如果不是夜袭,如果不是大火一下子点燃了马厩造成了大乱,以韩国区区四万的兵力拿下赵军也会损伤惨重。  不过,至少赵军会为身后的魏军赢得充足的时间应对。可惜,今晚,上天站在了韩军这边。于是,赵军在夜袭下,炸营了。  无数的败兵往北逃窜,这真的不怪他们,失去了战马与武器,失去了主将的指挥,他们也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如果重整旗鼓,他们敢向十倍的秦军发起冲锋,而今夜,逃命是他们潜意识的唯一选择。  这也是太子然的打算,雾、黑夜掩盖了己方兵力稀少的不利因素,夜袭已经让赵、魏联军恐慌,大火会让这种恐慌加剧。恐慌也好,恐惧也罢,都是会传染的。  当“风”的口号响彻大营之际,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认为秦军来了,毕竟这是秦军独一无二的口号。尤其是黑衣黑甲更应证了普通士卒们的想法。韩国崇尚木德,军服自然是绿色。为了假扮秦军,太子然可是带足了墨汁,这也使得出现了如今的情况。  赵军主将贾偃跌跌撞撞冲进了魏军中军帐。  就在虎骑冲营的时候,也是贾偃幸运,半夜起来放水。看见千骑席卷而来,贾偃便知事不可为。迎面而来的骑兵身着黑衣黑甲,这是秦军的的标志。己方守备松懈,难挡一击。在安排身边的亲卫通知副将抵抗后,贾偃就以和魏军主帅芒卯商议军情的名义先逃了。  如果他肯留下指挥的话,也许今夜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但历史从来没有如果。  太子然却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贾偃就是被俘虏的。一个爱惜自己生命的将军肯定是不会负命顽抗的。这也是太子然选择先拿赵军下手的原因。  此刻,芒卯也是一阵慌张。因为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外面喊杀声不断,“风”字的吼声越来越近。己方的校尉、军侯在拼命抓紧时间集结军队。士卒们就像无头苍蝇似的找衣物、找兵器、找上级,各种吵骂声不绝于耳。  “芒丞相,秦军袭营啊!”贾偃一脸急促地冲进中军帐说道。  “什么?秦军袭营?哪里来的秦军?秦军不是在八百里以外吗?”芒卯一脸恐慌。  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前日自己才兵围华阳,韩国求援信使出发不到两日,这会还没到咸阳。怎么会有秦军来袭呢!  “是真的,丞相。外面敌军全是黑衣黑甲,口里吼着风,不会错的。”想着自己手下的两万好儿郎此刻正惨遭屠杀,贾偃不由一阵肉痛。可兵败丢官是小,今夜丧命是大。  “秦军有多少?主将是谁?贾将军,你手下的军队呢?”既然确定是秦军,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秦军如何来的事情,而是如何抵抗。  “这个...”贾偃面带难色,自己总不能说自己被吓得不敢看清现状就跑来求救的尴尬事实吧。  “贾将军,军情紧急,请速说啊!”芒卯已经急了。外面实在太乱,贾偃来的这么快,自己还指望获得一部分消息。  “丞相,我那两万军队怕是完了。秦军来的太突然,四面八方全是他们的骑兵,天色黑,又有雾,实在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不过据我看,至少有四万大军从南方袭击我营。”贾偃随口说出一个数字,先撇清自己的责任。毕竟谁会料到秦军那群疯子雪夜袭营,深夜再加上雾,三十步外完全看不清人影。如今只能仰仗魏军了。  “报!”一个人闯进中军帐。  “丞相,如今大营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敌军骑兵突击,卑职无能,仓促集结起来的方阵都被敌军骑兵冲散。敌军还到处放火,我军士气低迷,请丞相早作打算!”副将李德禀报道。  “李将军,请务必挡住秦军!冲散了就再集结,我就不信我们挡不住一支疲军。”芒卯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李德听后也是一阵无奈,有时候还真不是芒卯所想的那样。连续被敌人骑兵、车兵突破方阵,士卒胆气已寒。尤其是前军与赵国军营接壤处,赵军败卒冲击大营,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唯今之计,只能靠己方的五千骑兵抵挡住敌军,给自己争取整顿方阵、提升士气的时间。  虽然眼下大营乱的如同一锅粥,依照自己的经验,敌人却是不会超过5万。即使声势再大又如何,雾再浓又如何,华阳城东西两侧地势险要,北门直面魏国本土,因此己方总共只摆放了1万大军在其他三门。剩余的十二万大军均在南门,大营连绵十里,这就暴露了敌方兵力稀少的弱点。  “报!”中军佐魏豹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大事不好了,丞相。马厩那边被人放火,战马都跑散了。”  “什么?”芒卯和李德大吃一惊。骑兵如果没了,拿什么和敌人抗衡。  “丞相,如今如何是好?还请丞相速做打算!”魏豹出言说道。  “丞相!如今三面都有敌军!不如派人去北营集合部队!”李德建议说道。  “丞相!”  “丞相!”  “魏军佐,你现在去北营召集士卒,马上来支援。所有亲卫,跟着我去拦下敌军。沿途收拢溃军,不遵号令者,杀!”看着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芒卯,李德当机立断发布命令。  “是!”有了主心骨,大帐内的人迅速行动起来。  韩军发现,越是接近魏军的中军帐,魏军士卒越是密集。虎骑和其他骑兵一样,推进的速度逐渐变慢,也渐渐有了伤亡。而车兵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冲锋,大部分战车也是损坏了。如今只剩下步兵可堪一战。  悍不畏死的魏军以身躯延缓了韩军的推进速度,在离魏军中军帐还有不到一里的路上,李德组织的方阵将韩军坚决地抵挡了下来。  战况异常激烈,一方死命地往前突进,妄图击杀魏军主帅;一方殊死抵挡,等待后方的袍泽整队前来支援。  没有人不怕死,但在这个血淋淋的战场上,怕死的人只会死得更快。双方的每个人都把手里的武器狠狠的劈向或刺向对方,只求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的杀死。  总的来说韩国的伤亡少些,一方面是身穿铠甲,另一方面是武器长度明显优于对方。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李德心在滴血。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只有耗死了对方,北营的援军才会在到达时一鼓作气反败为胜。对方的“秦军”虽然士气正高,但长时间的作战极大地消耗了体能,只要等对方体能衰弱之时,自己就可以反败为胜。  太子然自然清楚对方的打算,现在拼的就是时间。对方现在已经迟滞了己方的进攻,后方的军队肯定在集结。若是己方可以早一步杀进中军帐擒获或者斩杀芒卯则己方胜,若是对方先一步集结好军队,己方只能败走了。  想到这里,太子然一眼瞄准了李德,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他既然站在帅旗下指挥,斩杀此僚必定丧敌之胆。  李德也是同样的心思,虽然不知道太子然的身份,但周围数量众多的亲卫暴露了太子然高贵的身份。斩杀对方可大大减少己方的伤亡。  于是,两个怀着同样想法的人不约而同指挥手下的士卒冲向了对方。如果此时从高空俯视,就会发现奇异的一幕,红色与黑色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每一方都试图把对方吞没。呐喊声,吼叫声,兵器的碰撞声。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而倒下的人再没有机会站起来。  人命廉价的不得了,一个魏军士卒狰狞地将手中的刀狠狠地插进了一个韩军士兵的胸膛,年轻的韩军士兵无力地倒下。可下一秒,四、五把长戈扫倒了这个魏军,紧接着是无数的长矛刺破他的脖颈,腹部。这只是战场很普通的一个写照。再强的个人武艺在这片狭窄的战场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身边的战友,唯一要做的就是递出手中的武器杀向对方然后迎接对方刺过来的武器。而生死,交由上天来裁决吧。  太子然身边紧紧围着虎骑的亲卫,鏖战了这么久,不时有亲卫力竭倒下。亲卫身上的铠甲在保护他们的同时,也极大地消耗了他们的体力,太子然就亲眼看过一个作战凶猛的士卒因为力竭而没有躲掉对方的一个刺杀,而原本依照他的武力,他可以避开的。奈何身体的反应因为气力消耗也变慢,无奈地倒下。  无可否认,太子然的到来极大地鼓舞了士卒们的士气。但因此虎骑也不得不分心保护太子然。看着身边有些气喘的虎骑,太子然手心出了一把汗。原本期望的援军--马其顿方阵步兵迟迟未到,而己方体力消耗的太过厉害,是到了决断的时候了。  李德心中不禁一喜,对面的“秦军”明显体力不支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北营的军队就能集合起来,到时自己就会成为力挽狂澜的功臣,甚至成为魏国闻名天下的名将。对面可是虎狼之师的秦国啊!让魏国这几十年屡战屡败的秦国!  正当李德正在幻想击败“秦军”,扬名天下之际。一个坏消息却是将他拉到现实,大营的北面突然传来了杀喊声。没多久,北营的传令兵就将华阳守军出城,北营目前正在全力抵挡稳固阵地一事报知了李德。至于主帅芒卯,更早一步得知消息,却是命令李德必须负责抵挡住眼前的秦军,他先行去整顿败军前来支援。  李德听闻这个坏消息起初也是震惊非常,但身为沙场老将却知焦虑也没有用。为今之计只有斩杀对面的重要人物,方可重拾军心了。刚想吩咐亲兵让北营坚守,却没想到一支利箭只向自己面门而来。  最后一刻,李德所见到的是一支飞速放大的箭矢,然后脑门一黑,就此倒地不醒。  一个年轻的“秦军屯长”放下了手中的弩,兴奋的用力挥了一下拳头。与此同时,一直关注魏军的太子然也在第一时刻发现了对方“主帅”的倒地。虽然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太子然却知道这是千年难遇的良机。于是大喊着“芒卯已死,降者不杀!”  紧接着太子然的亲卫们也高呼着“芒卯已死,降者不杀”。魏军惊恐的望向刚才还站在帅旗下的“芒卯”,此刻旗下哪有指挥大家的主帅。  李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冒充主帅振奋士气的做法,会在此刻成为魏军溃败的导火索。李德的亲兵自然知道真正的主帅芒卯早就不知所踪,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整个战场都响彻着“芒卯已死,降者不杀”的口号。  很快,第一个魏军丢下了武器转身就跑。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都有着绝对的盲从性,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无数在前一刻还在誓死血战的魏军转眼间丢下武器逃命。  魏军,败局已定。魏军,大势已去。  剩下的事情简单的不得了,韩军在后面尽情的追杀着魏军。惶恐逃命的魏军人挤人,人踩人。刚才还是并肩作战的袍泽此刻却成了逃命路上的对手,为了活命,每个人无情的将武器砍向了对方。有的人走投无路被逼着跳进了冰冷的黄河,有的人想跪下求饶却被身后的人流踩成了肉泥。  黎明终于到来,雾霾也已经散去。  芒卯和贾偃在离战场不远的河边被俘虏,赵魏联军主帅被一网打尽。中军佐等高级将领半数死于乱军之中,半数被俘虏。  15万赵、魏联军战死7万人,被俘8万人。黄河下游的魏国、齐国在黄河解冻后,不时都可以看到死尸在黄河中漂浮。  后来的史书记载“釐王二十三年,赵、魏攻我华阳。高祖率4万大军奇袭华阳,大破赵、魏联军,灭敌七万,俘虏八万。诸侯震惊,由此劲韩之名复传天下。”
    谁也没有料到,这场战争会以这样的形式戛然而止。  当赵、魏十五万联军奔袭到华阳城下的时候,天下人皆以为韩国破国在即。即使求和成功,也会丧失大片国土。  韩国举国上下无不惊恐,言和者有之,出逃者有之。只有一人,那就是太子然,力主出战。一场夜袭居然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赵、魏大军,力挽狂澜于既倒。  当新一天的太阳照耀到华阳城,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  昨夜的厮杀让华阳城全城胆战心惊,依照县丞、司寇的意见,这可能是对方的诡计。外面雾霭茫茫,敌友不分,万一中计,华阳城则危矣。守令冯亭却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带走了一万五千的兵马出城袭营。  如今天色已明,真相也见了分晓。城外确实是新郑派来的援军,虽然这批韩军穿着不同于己方的黑衣,但冯亭还是通过士卒们熟悉的口音知道,这是大韩的军队无疑。  随后冯亭见到了暴鸢。看着暴鸢身边站着一位翩翩公子,莫非是太子然?冯亭心里嘀咕着。每年前往新郑述职,冯亭总会见到韩王及太子然,今年尚未来得及述职,赵、魏大军就进犯了。  可是太子然怎么可能出现在战场上呢?毕竟,在冯亭的眼中,王公贵族没有爱接近战场的。还有,援军为什么穿着秦军才会穿的黑色军服呢?  带着许多的疑问,冯亭跳下马来。一个长揖,“感谢太子与将军不辞辛劳,救华阳军民于水火之中。”  “冯县令不必客气。华阳为我大韩北方屏障,同是韩人,焉有不救之理。倒是朝廷让华阳上下受惊了。临别之际,父王再三叮咛,此次赵、魏大军齐出,华阳必定损失不少。着免去华阳一年赋税。多少为百姓分忧。”太子然温和的言道。  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三十五岁上下的县宰,太子然心里一片感叹。  原来他就是冯亭,在原本的时空中,十一年后他会成为上党郡守,那时的上党孤悬韩国本土之外。为了保住这块土地,冯亭违背“自己”的命令献上党于赵国,引发秦赵两国长平之战,最终战死在长平。终其一生,未敢忘韩,真忠臣也!  虽然有些奇怪太子然突然假传王旨免华阳赋税,但暴鸢还是不动声色,温言勉励了冯亭一番。  此次赵、魏大军来势汹汹,冯亭身为一县之主,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在昨夜则是心有灵犀打开城门给与自己有利的支援。此子倒是有大将之风,可堪造就。  望着欲言又止的冯亭,太子然笑道:“冯县令,看你神色是不是有话要说?”  对于眼前这个忠贞不二的冯亭,太子然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眼下诸国混战,自己身边实在缺少能臣干将,冯亭能文能武,又很忠心,实在不可多得。  “太子,臣下有一事想问。”  冯亭抬头望了望兴高采烈打扫战场的韩军士卒,直视太子然的眼睛,“昨晚臣所听所见的秦军都是太子和暴将军让人假扮的吧!”  其实在天亮后,一切真相就已经大白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秦军,而新郑派来的援军绝对不超过四万之数。  “这点你说错了,冯县令。一切都是太子让我们准备的,包括假扮秦军,营造我军与秦军合谋诱杀赵、魏大军的假状。我只是把太子的安排布置下去。”暴鸢摆手示意这都是太子然的功劳。  冯亭一脸疑惑的望向太子然,太子然欣然点头。转而说道:“暴将军,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负责提出了思路,还是你们这些将士的浴血奋战才是最重要的。等统计完战果,我会为你们表功!”  两人的对话让冯亭吃了一惊。难道指挥这场战争的不是名将暴鸢,而是眼前这个不满二十的太子殿下?  冯亭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残酷无情的战争。从未听说太子然喜欢舞枪弄棒,更别论熟读兵书。一个战争的菜鸟会指挥得了这场注定要写入史册的大战?  “冯县令,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假扮的秦军?”太子然好奇地考校起自己心目中的爱将。  收起心中的疑惑,冯亭恭敬地回答说:“太子,如今天已大亮。援军不过四万上下,如果真有秦军那肯定会在太子您身侧。如今没有秦军出现,再细看援军,很多人的衣服可是脱了色。”  太子然打眼望去,可不是嘛,一夜激战,很多人的军服黑色的墨汁都化开了。很多人脸上乌七八黑的,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一时间也笑开了。  “冯县令好眼力,确实如此。昨夜根本就没有什么秦军。假扮秦军纯粹是为了吓唬赵、魏大军。”太子然坦言承认。  “那太子真的是以区区四万兵力,打败十五万联军的?”冯亭一脸震惊。  看到冯亭的难以置信,太子然便一五一十把得知华阳危急后自己所有的安排娓娓道来,暴鸢则时不时添油加醋地一番解释补充。  “原来如此。太子如此英明,真乃国之幸事!亭方才还在腹诽太子,请太子责罚!”冯亭终于相信太子就是定下如此妙计的人,当下为自己方才的想法道歉。  “冯县令快快起来。”太子然一把搀起来要下跪请罪的冯亭。  “此战也是侥幸,若不是这场大雾,若不是赵、魏防御松懈,还有魏国副将李德的突然身亡,县令你的及时接应,我们输得概率更大啊!”太子然想想几个时辰前的恶战也是心有余悸!  “太子,太子。瞧瞧我们虎骑抓到的大鱼。”田虎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身后是几个健壮的士卒押着几个灰头土脸的败军。  此刻芒卯哪有几个时辰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夜之间,自己的十几万大军土崩瓦解,什么名扬天下,什么封侯拜相,全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即使韩国大度放自己离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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