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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读完,我竟然流泪了,这是我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它解答了我所有人生的困惑
本帖最后由 一二三四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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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第花开》——今生最美好的相遇!让我反复阅读的一本书,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
书评几十条
一口气读完《次第花开》我竟然流泪了,这是我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我从来没有因为读书而流泪。它解答了我所有人生的困惑、生命的困惑。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人生观的问题、价值观的问题、家庭的问题、事业的问题
喇荣五明佛学院大上师尊者的大热佛书中《走出修行的误区》四篇以及其他经典开示,可以反复看、反复听的经典开示,每篇文字附带有声书汇总在这个帖子&&【本帖1楼有上师著作《次第花开》、《寂静之道》和《生命这出戏》请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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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修行的误区——关于出离心摘录: 终于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可笑
两千多年前,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睹明星而悟道,他不禁慨叹:所有众生都有一颗本自具足的菩提心。不论我们曾经多么贪婪、残暴、奸诈、愚昧,都从未令它有丝毫减损。它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过我们,所以修行不为再去成就什么、证明什么,而只是引导我们放松下来,慢慢去贴近本心。
我们之所以很难体会到本心,是因为日常生活中我们的所作所为大都在牵着我们朝与本心相反的方向走。很多习惯,尤其是心的习惯,让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窘境,比如前面说到的紧张对抗,还有趋利避害、推卸责任、自以为是、太在意自己的方式等等。我们修行便是要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扭转这些习惯,使自己逐渐摆脱困窘的境地。
我们拒绝与他人沟通,通常是因为我们觉得那些人不会理解我们。我们排斥他人什么,实际上正反映出我们排斥自己什么。如果你觉得别人不会理解你,说明你也根本不想去理解别人。如果你讨厌别人贫穷,说明你害怕自己贫穷。如果你排斥别人的浅薄、狭隘、冷漠,说明你不想面对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所以,我们只有不排斥别人才能接受自己。一些修行人为了训练这种开放能力,故意要与难打交道的人相处。印度的阿底峡尊者来西藏前,担心西藏人太和善温良,自己找不到修心的对境,故而特意把一个脾气怪戾、总爱挑他毛病的侍者带在身边。
  虽然我们都把自己看得很重,都想对自己好,可令人难堪的是,习惯让我们看上去像个傻瓜,所作所为全都在让自己更困惑、更痛苦。
  现在就开始改变这些习惯吧,这就是出离。
  比如下次遇上堵车,看看自己会有什么习惯性的反应:惶惶不安?牢骚满腹?神经质地不停看表?掏出手机开始跟朋友抱怨?批评前面的车、前面的司机、路上的警-察、失灵的红绿灯?或是打开广播、唱机,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就这么看着自己,不去评断也不刻意纠正。遇到情况不立即被情绪淹没,而是看看自己的反应,这就是改变。下次再遇上堵车,再看看自己是怎么发牢骚、看表、打电话、一刻不停地折腾。第三次、第四次及以后遇上堵车,仍然是这么观察自己的反应,终于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可笑:发牢骚、看表、打电话、折腾,怎么每次都一样,不能有点创意吗?所以,下次再遇到同样情况时,你会做点不同的事情:真正去听一听广播里的人在谈什么、欣赏一首歌、体会旁边那个司机的焦虑、想想因为堵车有哪些安排需要调整……总之,你不再跟自己较劲了。
  轮回是一种惯性,不断改变习惯能让那股巨大的惯性慢慢地停下来。
  传统上,我们把出离心解释为厌离轮回痛苦、追求解脱安乐的心。痛苦由执著而来,所以我们实际要远离的是执著。而什么是执著呢?什么都可以是执著。这就使出离成为一件不得不心无旁骛、精进不懈去做的事,因为事事处处、时时刻刻都是陷阱。
  一位修行人曾经去拜见上师蒋阳钦哲旺波。路上他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布施了,只留下一个木碗,那是他心爱之物。来到上师住处,看见满眼的金碧辉煌,他不禁想:“人们不是都说夏扎(一无所有的)蒋阳钦哲旺波吗?怎么住在这样奢华的宫殿里?”这时,蒋阳钦哲旺波指着他笑骂道:“你们这些寻思者,我对这满屋金银珠宝的执著远不如你对那个木碗的执著!”说完抢过他的木碗砸掉了。
  出离就是这样。不看表象,只看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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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修行的误区——关于出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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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对佛教中“出离心”这个概念存在误解甚至排斥,把佛教的强调出离心看成是消极避世的表现。什么是真正的出离心?为什么出离心对修行如此关键?怎样才能生起出离心?为澄清误解、引导修行,希阿荣博上师从现代人日常生活的点滴出发,走入你我的内心世界,就出离心及相关问题作了深入浅出的开示。
  人们常说把修行融入生活中,可奇怪的是,尽管我们很努力,修行却仍然与我们的生活若即若离。当我们打坐、念经、微笑面对他人时,我们觉得自己做得很好,真正是把佛法运用到生活中了;可是在我们沮丧、愤怒、疼痛、委屈的时候,佛陀的教诲便开始记不清。除了当时极其鲜明而强烈的屈辱感、挫败感外,其他一切都退到模糊的背景中去了。也许有人不禁要怀疑上师教给我们的种种方法是否真的有效。
  为什么修行不能持续地改变我们的生活?为什么让很多人脱胎换骨、自由觉悟的佛法到了我这里就总是失效?也许答案就在于我们把生活抓得太紧。不论自觉或不自觉,生活中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太重要,工作、家庭、金钱、声誉、感情,我们希望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中,四平八稳,安全放心。为此,把全副精力都投入进去还不够,还要通过修行为生活上保险。然而,生活就像我们手里握着的沙,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在无常面前,以强化生活和自我为目的的  修行变得支离破碎,收效甚微。我们若能放松下来,不把生活中的每件事都看得至关重要,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修行上,生活并不会因此变得更糟。相反,真正的转变会在这时出现,我们也会因为放松而第一次尝到自由的滋味。
  放松可以说是修行的第一课。生活中人们最惯常的状态是紧张、对抗。对自己、对别人、对周围的一切都紧张兮兮。我们不喜欢生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任何一点不确定都会让我们焦躁不安,所以我们总是神经质地忙碌着,即使身体没动心里也从没停过,深谋远虑想防微杜渐。一帆风顺时,我们希望这种美妙的状态能一直保持下去,不想看到任何突发事件打破生活的完整平静。生活中发生任何一件事,都让我们心头一紧,必须立即判断出它的利弊以采取相应的行动。对自己有利的要让它锦上添花;对自己不利的要赶紧想办法压下去或推出去。我们自以为是生活的故障检修员,整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身处顺境的时候,饶是这样不安,陷入逆境会怎样惶恐更可想而知了。我们仿佛每天头顶磨盘走来走去,感觉要被压垮了,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眼前那一堆困难。诸事不顺,我们越发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可怜虫。这种自艾自怜的情绪使我们觉得自己更有理由责怪、刻薄、报复、折腾。我们乐此不疲,以至于忘记生活原本就是变化无常,喜忧参半,甚至有点混乱的。哪怕我们耗尽毕生精力,也无法使它更可靠有序些。而修行只是让自己放松下来,不再对抗,习惯那种不确定性并安住于此。有人也把这称为自在。
  记得我十七岁时,在家乡跟随才晋堪布修学佛法,从共同外前行开始。我紧张而兴奋,每天关在自己的小屋里没日没夜地修行。起初一切都正常,直到观修寿命无常时问题出现了: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观想,使我的身体过度紧张而僵硬;对无常的深入观察使我内心充满沮丧、哀伤。我整个人紧绷绷的,生不起清明的觉察,应该达到的体验也迟迟没有出现,这令我既愧疚又焦急。终于我在本应闭关的白天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小屋。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想摆脱心里的困窘不安。我的上师才晋堪布把我叫到他的住处,对我说:“弟子,你应该把窗户打开。看外面的虚空,宁静而广阔。尽量放松身心,凝视天空,慢慢地把心融入到天空中,安住。”我按照上师的提示去做,果然很快走出了困境。才晋堪布传授的这个珍贵法门,让我受用一生。放松下来,让心与外界连接,不刻意追求任何状态或结果,只是安住。这实在是最为重要的修行。
  两千多年前,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睹明星而悟道,他不禁慨叹:所有众生都有一颗本自具足的菩提心。不论我们曾经多么贪婪、残暴、奸诈、愚昧,都从未令它有丝毫减损。它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过我们,所以修行不为再去成就什么、证明什么,而只是引导我们放松下来,慢慢去贴近本心。
  我们之所以很难体会到本心,是因为日常生活中我们的所作所为大都在牵着我们朝与本心相反的方向走。很多习惯,尤其是心的习惯,让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窘境,比如前面说到的紧张对抗,还有趋利避害、推卸责任、自以为是、太在意自己的方式等等。我们修行便是要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扭转这些习惯,使自己逐渐摆脱困窘的境地。
  趋利避害大概是所有众生最根深蒂固的一个习惯。趋利避害本身并没有问题,我们想脱离痛苦、寻求解脱,这就是趋利避害的一种表现。但问题是很多人对趋利避害上瘾,只要一感觉不舒服马上就另外寻找慰藉,不给自己留一点时间去认知和体验。天热要开冷气,天冷要烧暖气,风吹日晒很辛苦,出门要坐车。就在这忙不迭找安适的过程中,我们不但错过体验四季的乐趣,而且还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容易受伤害。
  对趋利避害上瘾,也有人称之为“纵欲”。我们一般认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才是纵欲,不过在较微细的层面上,只要有条件,每个人都愿意纵欲,因为纵欲是人们逃避不安的习惯性方式。
  人们孤独、烦闷或者感觉有压力的时候,会喝酒、暴饮暴食、购物、打电话、上网,或者窝在沙发里不停地换电视频道。反正就是不想留一点空间给自己去面对那份孤独、烦闷或压力。用来帮助我们逃避不安的种种活动本身又会带来新的烦恼和问题。我们的初衷是让自己免于痛苦,得到安适,而实际做的却是用一种痛苦代替另一种痛苦,如此循环往复,更强化了我们的恐惧。以前的人排遣情绪还能写信、看书或培养某种陶冶性情的爱好,而现在的人远没有那份耐心,除了对轮回,对什么都很快就厌烦。人生如朝露,可我们似乎还嫌它过得不够快。现代社会真是一个迷信趋利避害的社会。人们不能容忍哪怕是一丁点的不舒服、不满足、不方便,所以不停地寻找安慰、便捷,并且相信能找到。
  常听人把烦恼增多、内心空虚归咎于物质的繁荣,其实不尽然。物质会对人心产生一定影响,但关键还是人心在作怪。烦恼多,是因为物质条件改善后内心执著的东西更多了。以前你可能只有一块手表舍不下,现在却有房子、车子、存款时刻牵着你的心。内心空虚也是因为物质丰富后有更多逃避痛苦的选择,你可以更频繁地变换安慰的方式,结果你便更频繁地感受到不满足和挫败。大家还记得小时候吧,特别是短缺年代里长大的孩子,一块糖、一件新衣服就能让你高兴很久。当你从父母或其他人手里接过这样的礼物时,你心里充满了感激。你会说谢谢他们。你会非常珍惜那块糖,并用心去品尝它的味道;你会懂得欣赏自己的新衣,并且真心赞叹它的美好。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眼里的礼物越来越少,你能得到的越来越多的东西都被认为是理所应得,因为你聪明、能干、努力。然而,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很多,自闭症患者中不少就是某些领域的天才;能干的人也多,努力的就更不用说,你看建筑工地上的那些工人,谁不比你辛苦?但是,并非所有比你更聪明、更能干、更努力的人都过得比你更富足安适。只能说你比他们幸运,而你却忘记感念自己的福报。
  我并不是说人生在世就应该低头承受痛苦。其实不是我们自己选择受不受苦的问题。佛陀早就告诉过我们:诸受是苦。世上没有一件事物是恒久不变的,所以我们拥有、经历的一切都会带来不安全感。这恐怕是无人能幸免的一种痛苦。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粗大的、细微的、强烈的、温和的痛苦伴随着我们短暂的一生,你也可以把它们称为压抑、孤独、怨恨、哀愁、恐惧、贫穷等等,这些东西无论我们现在做得好或不好都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按理说,我们对痛苦应该很熟悉了,但事实正相反,我们只是熟悉自己面对痛苦时的那份恐惧和挫败,对痛苦本身却从不敢凑近了仔细看看。
  我从小到现在生过四次大病,每一次对痛苦的体会都不同。第一次是十岁左右出水痘,周围的孩子很多都因为这个病死掉了。我们那儿的人相信水痘出来之前喝水会危及性命,所以我连续几天喝不了水。我眼巴巴看着别人喝水,心里想:“这个病快点好吧!好了我就快乐了,我一定要喝很多很多水。”第二次是在十一二岁被火烧伤双腿。那时也没有条件定期换药,只能听任两条腿反复发炎流脓。公社的兽医偶尔会给我消炎,每次都疼得喘不上气来。因为我害怕他,才忍着疼不敢吭声,但对其他人,我从不让他们动我的伤口。两条腿烂了快一年,村里人都说我会成为瘸子,可我一点不在乎,只是担心自己会错过许多玩的机会。等我稍能站起来,便立即瘸着腿出去玩耍了。第三次生病是十八岁在佐庆熙日森藏文大学求学时,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令我虚弱不堪,而这时突发的严重胃病一下把我击倒。卧床半个月,情形越来越糟。那时我倒不担心自己就要死了。贫病交加,客死他乡,并不可怕。藏地每一个修行人从踏上修行之路的第一天开始,就想好要远离家乡,去到无人之地,随时准备死在沟壑之中。我唯一遗憾的是还有那么多珍贵的教法没有学。第四次生病是在1990年,心脏病又一次把我推到死亡的边缘。虽然那次抢救过来了,但心脏病从此与我结缘,时好时坏,不断给在身边照顾我的弟子制造惊吓。对于我这个普通修行人而言,病痛给了我观修出离心和菩提心的大好机会。它让我真切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与无常,往往就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死亡突然降临,说走就走,没有半点通融,再多的牵挂也得放下。由自己的病痛,我体会到他人的痛苦。那个截肢的小伙子,那头待宰的牦牛,那个在废墟里寻找孩子的母亲……他们与我不再疏离,他们的痛苦,我的痛苦,原来是相通的,原本就是一个东西。
  我的这四段经历可以代表人们对痛苦的四种态度。有人希望痛苦尽快结束,结束了就会一直幸福下去。有人在痛苦的同时不忘享乐,痛苦并快乐着。有人虽然不再惧怕痛苦,但痛苦妨碍了他的修行。有人拥抱痛苦,在痛苦中找到通向自由的路途。
  最近一位弟子跟我讲述了她的一次体验。她因为疏忽而被人利用,深受伤害。如果按照以往的经验,出现这么大的危机,她的生活肯定会变得一团糟,她一定会惊慌失措,拼命想办法报复和弥补。但是这一次,她决定逆习惯而行,不急于自责或责怪他人,而是放松下来,让内心保持开放,去深切而清晰地感受那被伤害的痛苦。虽然同样会惊慌、压抑、懊悔,但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柔软的东西,那竟是对自己、对伤害她的人、对所有人、所有众生的一份悲悯。全力以赴、苦心营建的生活原来是那样不可靠、不堪一击。生平第一次,她体悟到了出离心。
  一般情况下,当人们遭受痛苦,尤其是受到伤害时,心量会变得狭小。最好整个人都能缩进一个桃核里,以为有坚硬的外壳保护会安全些,而实际上这只会使内心更加压抑和僵硬。不如把心打开,让自己暴露在痛苦中,让那种强烈的感受去瓦解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和习惯。这时,我们的本心,或者它折射出来的慈悲心、出离心、世俗菩提心才会有机会显现。
  把自己看得太重是我们另一个顽强的习惯。虽然我们都知道佛陀的教诲:我执乃痛苦的根源,但回到日常生活中,我们依然把什么好的都留给自己、自以为是、特别在意自己的那一套、遇到问题就责怪别人。
  抓取这个动作暗示着内心的恐惧。婴儿初生到这个陌生未知的世界,拳头是抓得紧紧的。我们紧张、害怕的时候也都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因为我们一辈子都在担心失去,便一辈子都在抓取、囤积,永远缺乏满足感。
  佛陀教我们布施,通过给予来消除那种贫乏的感觉。有人需要食物,如果我们有食物,就给他;有人需要衣服、药品、金钱、安慰、关心,如果我们能做到,就去帮助。佛陀住世时,曾经有一个小孩来到佛陀面前讨要东西。佛陀说:“你说一句不要,我就给你。”可是那个小孩害怕一说“不要”就得不到东西,怎么也不肯说。几次三番讨要后,见佛陀依然坚持,小孩只好勉强说了声“我不要”,结果立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佛陀对身边弟子说:这个小孩无始以来吝惜成性,别说行动上真的放弃,就连嘴上说一声“我不要”都从未说过。今天让他说了一声“不要”,便是为日后的解脱种下了一点善根。
  从抓取转向舍弃,仿佛是个重大选择,而实际上我们别无选择。不管愿不愿意,我们一生都在失去。青春、欢笑、泪水、成功、失败、爱、恨、乃至整个世界,都会离我们而去。布施的关键不是这样做到底能为他人解决多大的问题,而是我们能藉此学习放掉自己的执著。外在的行为久而久之会影响心态,习惯布施的人比较容易让事情离去。以前有一个小偷向法师求解脱的法门。法师问他会做什么。他想了想说:自己什么也不会,只会偷东西。法师说:很好,你把自己偷光就可以解脱了。
  看看现在的自己,仍然活着,仍然能够感受喜悦和美好,尽管几十年的人生已经遗失,许多自认为舍不掉的东西也都舍弃。我们突然间发现,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我们自以为经验老到,对什么都了解,而绝大多数时候我们不过是凭概念、靠联想在理解世界而已。在一般人眼里,白色是纯洁、玫瑰是爱情、海滩是度假、下雨是打不着出租车。事物所引发的联想远比其本身更受重视,可是用清新、开放的眼光看事物,亲自去感受、认知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不仅需要勇气,而且还很辛苦。不知是我们的自以为是助长了我们的懒惰,还是反过来,总之我们现在是又固执又懒惰,并且认为这正是热爱、肯定生活的表现。
  通常情况下,面对任何一件事物,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判断。“对的”、“错的”、“有利的”、“有害的”、“同意”、“不同意”,然后我们根据自己的判断开始大声、小声、无声地发表议论,像个喋喋不休的评论员。这种急于判断的习惯和固有的观念让我们没有办法清楚认识事物。
  有位弟子给我讲过他亲身经历的一个实验。在高级经理培训课上,老师请学生看一段几分钟的录像,并请他们注意录像中一共有几个白衣人出现。开始放录像了,画面上有一群穿黑色衣服的人在跳舞,他们各行其是,旋转穿插,毫无规律。这时一个白衣人进入画面,扭了几下走开了。接着又有两个、三个以及更多的白衣人进来又出去。学生们聚精会神看完录像,所有人都能准确无误地告诉老师前后共有几个白衣人出现过。这时老师微笑着问大家:有没有人看见黑猩猩?什么?除了黑衣人、白衣人,还有一只猩猩?全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大家纷纷猜测那一定是躲在背景或角落里的一个猩猩图标,或是某个跳舞者佩戴的小装饰,大家太专心数人数,没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可是老师说那是一只跟人一样大的猩猩,还跳舞了。这怎么可能!全班几十位才智过人的“社会精英”居然会缺乏观察力到这种地步?大家谁也不信,坚决要求老师重放一遍录像。这回,不用数白衣人,也不用数黑衣人,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看录像。果然,录像放到一半时,一个人装扮成一只黑猩猩闯进来,在画面中央手舞足蹈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才离开。这回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一个很有启发性的实验吗?我们自以为明察秋毫,但往往只能看见我们想看见的东西,听见我们想听见的声音,而不是我们能看见、能听见的东西。
  佛陀教我们以开放的心去看去听,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看到和听到。当年他在印度鹿野苑初转法-轮,宣讲的第一则开示便是:此乃痛苦,当知痛苦。身处痛苦中,应该了知自己在痛苦中;痛苦就是痛苦,不要把它误解成别的。有一些成见和误解比较容易纠正,我们只需稍稍改变心的习惯就可以,但还有一些错误的假设从古远以来相传至今,已经成为真理和常识。我们如果想活得更真一点,有时就不得不做个没有常识的人甚至是叛逆者。想想那些舍弃今生的修行人,他们拒绝谬误,也不想躲在别人的经验里混日子。他们觉得受够了捉弄,于是坚决远离了这套骗人的把戏,开始真心诚意去认识和感受万事万物。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样坚决,但至少我们可以承认自己无知、不再固执己见、不再懒惰地满足于过“二手生活”。每天让自己的心安静片刻只为单纯地去听去看去感受。
  自以为是不仅割离了我们与当下,而且还使我们更容易受侵犯,也更容易侵犯别人。我们很在意自己的那一套。打开电视,总是看见有人在讲自己的心得,怎么做饭、怎么化妆、怎么减肥、怎么成功、怎么理财。满大街的人都梳着同样风格乱蓬蓬的发型,一到公共场合就都对自己的手机产生强烈的兴趣,大家的心都同时随着股市的涨落而起伏跌宕,可是我们依然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很有一套。这种自我欣赏阻止了我们与别人正确地相处与交流。一些人像是患了某种特殊的“自闭症”,在任何场合都热衷于自言自语。更多的人呢,不但觉得自己什么都对,而且必须得对,如果别人不能苟同我们的意见,便感觉很受伤,很不舒坦。面对任何一个人、一件事、一种状态,你都需要立即得出结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否则你就没有价值感、安全感。我们的信念、理想、价值观什么的往往被利用来强化自我、排斥他人,不信就看看吵架的、冲突的、战争的各方,没有一个不认为自己有理的。
  日常生活中,自以为是有时还表现为自卑。坚持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改变这个观点,这不是自以为是又是什么?自卑与自负一样,遮蔽了我们的当下,使我们不能清楚地认识自己,同时也阻碍了我们与外界的交流。因为缺乏交流,我们感觉孤单、孤立。“认为自己是唯一的”会放大我们的感受。比如说参加考试,如果有一半人通过而你是其中之一,你会很高兴,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通过,你就不仅是高兴,简直是欣喜若狂;同样,如果有一半人被淘汰,而你是其中之一,你会很沮丧,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被淘汰,你就不仅是沮丧,而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冤、最不幸的人。当你处于情绪的低谷而又孤立、封闭时,你很容易就会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更悲惨、更不开心。事实上,你的情况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好。现在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了痛苦而自杀,每次我听到这样的消息都难过极了。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未知,而未知有多大恐惧就有多大。死亡的过程中四大分离,那种痛苦根本不是活着的人所能想象。尽管如此,他们仍然选择死亡,可见他们生前感受的痛苦的确是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前面我们讲到痛苦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经历,而是众生的经历,所以不要相信有个叫“命运”的家伙在专门与你作对、故意要整垮你。你的感受只是众生普遍的感受,所以你没有被遗弃。如果你能放松下来,单纯地去感知那份痛苦,并且放掉对自己的担心、怜悯、评断,不再只是在“我对我错、我行我不行”的圈子里打转,而去与外界沟通,愿意欣赏一下花草和晨风,痛苦也许依然强烈,却不会再让你窒息、让你绝望到走投无路,因为此时你的心打开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放掉这个、放掉那个,说起来容易,而实际做起来,委屈、无奈、懊悔、愧疚、惶恐、挫败的感受是那样强烈而真实,不是自己不想摆脱而实在是无力摆脱。如果是这样,也就不必急于放掉什么,不要再为难自己,你已经很不开心了。有那么多烦忧伤痛要放在心里,你该需要一颗多么大的心呐!那么就给自己一分钟,闭上眼睛,想象一下自己的心在慢慢扩大,它很柔软、很有弹性,慢慢地,它把这个伤痕累累的自己包容进它的温柔之中,它扩大到整个房间、外面的院子、街道、行人、桥梁、城市、江海、山峰、天空、日月、星辰……专注在那种可以无限延伸的开阔感中。当你再次睁开眼睛,你会感觉好一点。
  我们拒绝与他人沟通,通常是因为我们觉得那些人不会理解我们。我们排斥他人什么,实际上正反映出我们排斥自己什么。如果你觉得别人不会理解你,说明你也根本不想去理解别人。如果你讨厌别人贫穷,说明你害怕自己贫穷。如果你排斥别人的浅薄、狭隘、冷漠,说明你不想面对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所以,我们只有不排斥别人才能接受自己。一些修行人为了训练这种开放能力,故意要与难打交道的人相处。印度的阿底峡尊者来西藏前,担心西藏人太和善温良,自己找不到修心的对境,故而特意把一个脾气怪戾、总爱挑他毛病的侍者带在身边。
  虽然我们都把自己看得很重,都想对自己好,可令人难堪的是,习惯让我们看上去像个傻瓜,所作所为全都在让自己更困惑、更痛苦。
  现在就开始改变这些习惯吧,这就是出离。
  比如下次遇上堵车,看看自己会有什么习惯性的反应:惶惶不安?牢骚满腹?神经质地不停看表?掏出手机开始跟朋友抱怨?批评前面的车、前面的司机、路上的警-察、失灵的红绿灯?或是打开广播、唱机,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就这么看着自己,不去评断也不刻意纠正。遇到情况不立即被情绪淹没,而是看看自己的反应,这就是改变。下次再遇上堵车,再看看自己是怎么发牢骚、看表、打电话、一刻不停地折腾。第三次、第四次及以后遇上堵车,仍然是这么观察自己的反应,终于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可笑:发牢骚、看表、打电话、折腾,怎么每次都一样,不能有点创意吗?所以,下次再遇到同样情况时,你会做点不同的事情:真正去听一听广播里的人在谈什么、欣赏一首歌、体会旁边那个司机的焦虑、想想因为堵车有哪些安排需要调整……总之,你不再跟自己较劲了。
  轮回是一种惯性,不断改变习惯能让那股巨大的惯性慢慢地停下来。
  传统上,我们把出离心解释为厌离轮回痛苦、追求解脱安乐的心。痛苦由执著而来,所以我们实际要远离的是执著。而什么是执著呢?什么都可以是执著。这就使出离成为一件不得不心无旁骛、精进不懈去做的事,因为事事处处、时时刻刻都是陷阱。
  一位修行人曾经去拜见上师蒋阳钦哲旺波。路上他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布施了,只留下一个木碗,那是他心爱之物。来到上师住处,看见满眼的金碧辉煌,他不禁想:“人们不是都说夏扎(一无所有的)蒋阳钦哲旺波吗?怎么住在这样奢华的宫殿里?”这时,蒋阳钦哲旺波指着他笑骂道:“你们这些寻思者,我对这满屋金银珠宝的执著远不如你对那个木碗的执著!”说完抢过他的木碗砸掉了。
  出离就是这样。不看表象,只看内心。
希阿荣博堪布这篇关于出离心的开示,在公历日(藏历八月二十五空行母节日)这个极为吉祥殊胜的日子里,由弟子最终完成文字整理。
来源 菩提洲网 希阿荣博上师开示专栏 &&
菩提洲网站法宝流通处 &&
希阿荣博上师网站 菩提洲 &&
希阿荣博上师微博
希阿荣博上师博客
希阿荣博上师联系方式 E-mail:&&(希阿荣博上师,法-王如意宝上首心子,喇荣五明佛学院大上师,人称喇荣四大活佛之一,威望极高的大成就者。诸多信众心目中黄财神的化身,很多人请上师作事业上的加持。上师极为慈悲爱护弟子,一心一意只为弟子解脱,菩提洲读上师弟子们写的“”可知。 请教佛法或者皈依上师,可以联系,如果暂时没有因缘面见上师,上师会传授电话皈依,予以摄受加持)
菩提洲网 佛子心语专栏&&
弟子遇险持上师心咒,上师寻声救苦 &&
上师说:“你这是地狱的果报提前了,重罪轻受啊!”& &
《次第花开》持续热销&&【下面的几个网址都可以请到《次第花开》、《寂静之道》和《生命这出戏》】
  结集了希阿荣博上师部分开示的《次第花开》一书在2011年初由海南出版社正式出版,至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次第花开》在网络与书店中的销售都占据了图书排行榜,一些报刊杂志还专门就此做了推荐介绍。有缘读到这本书的很多朋友对佛法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很多人的人生因她而改变。
一位普通读者读过《次第花开》后给菩提洲网站写来信件,“我今天又送一位朋友这本《次第花开》。非常感谢这本书陪我度过我这两周最难的一段时间,让我懂得了一些解脱的方法,如何喜悦面对一切变化、如何安住、如何慈悲、随喜……让我第一次遇到问题时,不再到处给朋友打电话倾诉、发泄、寻求安慰,而是自己默默承受、静静面对,享受这份痛苦,竟然体会到了一份菩提心……”
这样的来信还有很多,我们将会适时地通过菩提洲网站登出。
  现在《次弟花开》已经开始第四次再版印刷,除当当网、卓越网、淘宝网等以外,部分机场书店和各地的新华书店都在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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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阿荣博堪布,1963年生于四川甘孜州德格县,是当今藏传佛教宁玛派最伟大的上师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仁波切颇具影响力的弟子之一。  
二十余年来,他不辞辛劳地赴海内外各地弘扬佛法,发起、组织规模宏大的放生和其他各类共修活动,以正式授课、现场开示、发表文章等多种形式接引、指导佛教弟子闻思修持佛法,深受海内外佛子的尊敬和喜爱。   &&
1995年,在德格玉隆阔建立扎西持林闭关中心,为藏族僧侣开设系统完整的佛教课程,并为在家众提供各种修行的便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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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达吉堪布有声佛书
慈诚罗珠堪布有声佛书 &&希阿荣博堪布有声佛书
益西彭措堪布有声佛书
智悲佛网新近推出索达吉堪布传承音频剪辑汇集45种
很全,日常修法都有了,堪布开许听影音得到此法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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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第花开》关于皈依摘录:
佛陀时代的印度是一个精神修持者的国度。社会各个阶层中都有大批人致力于探求精神解脱之道。他们尝试各种方法,一些人达到很高的觉知程度,但最终只有佛陀证悟了圆满无漏的智慧,洞见了诸法实相。许多人向他请教后,认识到自己在修行上的问题,于是决定改正或放弃以往的修行方法,而诚心接受佛陀的指导。他们怀着敬意向佛陀表达这种决心,后来成千上万的人在佛陀面前或者通过佛陀的追随者表达了这种决心。这种心与心的传递便是教法的传承。当你决心敞开心胸,毫无成见地向佛陀学习解脱之法后,需要在一位具有教法传承的修行者面前通过身体和语言的行为把自己的决心庄重表达出来。这不是形式主义。修行的过程涵盖身、语、意三个方面,所以在修行的起点,身、语、意皈依具足才是圆满的缘起。之所以要在有教法传承的人面前皈依,是因为这样做,你的决心将融入无数前辈、同辈及未来学佛者的决心之海中,它将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决心,而是无数人共同的决心,并与佛陀的圆满智慧一脉相承。想象一下,这是多么巨大的心的力量。身、语、意具足,内心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修学者便得到了皈依的戒体。身、语、意之中,最重要的是意皈依,即对佛陀的教诲真心认同,相信佛法一定能帮助自己了悟本心,相信僧宝的护持和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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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修行的误区——关于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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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皈依不是一种形式,更不是一种束缚。心向佛法意味着什么?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对待皈依和修行?希阿荣博上师就这些问题作了如下开示。
  我是在一块被佛法浸润的土地上出生、长大的。和我一样,在那块土地上生活的绝大多数人,对佛法都有着坚定的信仰。我们不希求今生的安逸,也不希求来世的享受。佛法没有减少我们的颠沛流离,甚至没有让我们觉得自己比别人更优越、更有保障,因为众生平等,皆具佛性。那么佛法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使我们纵然一无所有、四处为家,内心依旧富足、安详?
  佛陀关于无常和因果的开示给了我们无限的勇气和希望,哪怕最贫穷的、目不识丁的藏民也深信因果并能无惧地接受无常。看看现代社会,人们一切的苦恼、挣扎都源自对无常的恐惧,忙忙碌碌无非为逃避无常。非常有意思,有的人居无定所地过着安宁的日子;有的人却在豪华住宅里一辈子逃亡。
  人们逃避无常是因为他们不清楚自己所处的真实状况。首先他们认为无常只是人生的一种际遇,像逆境,只要找到最佳解决方案,就可以规避。他们很努力地尝试不同的方法,希望得到一个一劳永逸的答案,然后才能安心生活。可是,他们极力排斥的恰是生活本身,除了变化,生活中还有什么呢?只要稍加留意就不难发现生命中的一切都是无常的。四季更迭,人事代谢。我们的身体、情绪、思想,无一不在变化之中。无常不是人生的一段过渡期,而是整个人生,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与它终生相处。其次,人们认为变化会带来痛苦,如果一切都恒常不变就不会有痛苦。其实无常不好也不坏,它既意味着有得就有失,有盈就有缺,有聚就有散,也意味着有失就有得,有缺就有盈,有散就有聚。开心还是伤心,全看你的立场和态度,与无常并没有必然关系。无常粉碎了我们对安全感、确定性的幻想,本以为牢不可破的观念、思想会改变,本以为相伴终身的人不是生离就是死别,健康的身体会突然被疾病打垮,一帆风顺的事业会转眼间破产。当我们意识到自己脚下随时可能踩空时,便本能地想抓住什么。这就是执著的由来。由于我们想抓住、想依靠的东西本质上是抓靠不住的,所以才会痛苦。造成痛苦的并非无常,而是执著。逃避无常不仅是徒劳的,也是没有必要的。
  接受无常,开始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从久远以来你一直习惯于逃避它。其实,无常像一个面貌丑陋、内心温柔的怪人。如果你不熟悉他,会害怕看见他的脸;一旦你了解他,就能与他愉快相处。
  人们在称心如意的时候,往往忽略无常,尽管情况越变越好也是一种无常;只有在面临伤痛、疾病、分离、打击、情况变糟时,才突然感受到无常。这是生命在以一种猛烈的方式提醒我们:不要沉溺在安全的幻梦中,没有永恒不变,没有万无一失,如果现在不开始关注精神修持的话,这一生也很快将在盲目的追逐和焦虑中空耗过去。我第一次接触死亡是在六七岁。我的外婆突然病倒了。家里人都围在她的床边哭泣。我很爱她,想为她做点什么,于是偷偷跑到村外一个拆毁的玛尼堆那里,围绕废墟不停地磕大头、念观音心咒。我发愿把自己磕头、念咒的功德回向给外婆,希望她好起来。她去世前的几天,我一直在外面磕头,没有守在她身边。外婆的死让我无比强烈地感受到生命的无常,同时也让我懂得佛法修行的价值。我没有参加外婆的葬礼,只是一个人来到玛尼堆磕头,祈愿这份小小的功德能对逝去的亲人有所帮助。
  无常是修行人的密友,它时刻提示我们保持警醒,并且给我们以鼓励和希望。无常意味着凡事都有改变的可能。不管我们以前犯过多么大的错,也不管我们现在有多么愚昧无知,只要我们按照正确的方法去做,就可以清净过去的罪业,逐渐不再迷惑。
  也有人会反过来看问题,认为既然一切都是无常,都会消逝,那么大家满可以随心所欲,不计后果,也不必精进追求什么,反正到头来都留不住。佛陀在指出无常的事实之后,又慈悲地开示了事物背后的另一个真相——因果的法则,使我们不至于迷失在无常之中。
  相信因果不等于相信宿命,否则,我们不会那么精进修行,忏悔罪障,也不会想到要以目前的凡夫身份去追求无上正等觉。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因此不可能存在注定不变的命运。我们的一言一行、起心动念都会产生相应的后果,都会对自己和他人的生活造成影响,带来改变。有些行为的后果很快显现,而有些行为却要等很久以后才能看到它的结果。就像野草的种子播进土里不久就会长出草来,而青稞播种后却要等来年才开花结果。因果的法则无所不在、深奥复杂,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是众多因果关系共同作用的结果。佛陀说只有像他那样彻底觉悟的人才能完全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般人只能看见其中的某个片断。
  因为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哪怕是最微小、最隐秘的行为也有后果,将影响到自己和他人,所以我们会自然而然地生起责任感,不再只顾眼前、为所欲为。我们也更深切地体会到人与人、人与世界的相互影响、相互依存关系。慈悲心的培养是必要的,如果我们想最终免于痛苦,就不要伤害他人;如果我们想快乐,就创造条件让他人快乐。
  人们总是把因果和报应相提并论,我却不喜欢“报应”这个词,因为它让人感觉冷漠、疏离,有一种惩罚的意味。我们不认为如果自己做对了,就会有人赞赏、保护我们;如果做错了,就要受到处罚。事实上,从头到尾我们都是自己对自己负责。我们遭遇的困难、痛苦只是过去行为的一个结果,没有理由责怪他人,也没有必要自责。你若能以积极的心态对待它,那么正在经历的痛苦不仅完结了一段旧的因果,而且还会成为一个新的善因,开启一连串正面的反应。所以,痛苦并不总是坏事。人生的得失起伏都可以是觉悟的契机,关键看你以怎样的心去面对。
  我们非常重视发心,因为行为的后果主要是由它背后的动机,也就是发心,决定的。在热爱精神修持、追求解脱的藏地,人们哪怕做一件很小的事,发心都很大,都是为了所有众生的解脱。许多人在网上看过扎西持林修建玛尼堆的视频,里面不论男女老幼、出家人、在家人,不论是背、是抬、是堆放玛尼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由于发心大,即使只是搬一块小小的石头,也会成为未来解脱之因,所以大家才会感到那么幸福满足。当你做一件事,如果心量放大到要把所有众生的安乐都考虑进来时,你就能够坦然地承受所有的辛苦、磨难,因为你的心胸足够宽阔。
  因果不可避免、真实不虚,如果一个行为的果报今生没有成熟而你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阻止它成熟的话,它一定会在下一世或更晚的时间成熟。死亡只是目前这个生命的结束,而这段生命所承载的因果仍将继续下去,新的生命在继承旧因果的同时又将造作新的因果。因果好似海面的波浪,头尾相连,延绵不断,生命也因此不断地轮转。连接前世、今生、来世的,不是一个具体的“灵魂”,而是未断的因果关系。尽管今生和来世的两个生命,从身体到思想都是相互独立的,但每一个今生都是来世的基础。由于我们行为的后果有着性质和程度的差别,转世便有了不同的属性,即六道轮回。转生到哪一道完全由你需要感受的业报决定。莲花生大士说: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过去世,看一看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想知道你的未来世,看看你目前的行为。
  关于轮回,许多高僧大德都有非常精辟的阐述,轮回的事例也在不少文献中能找到。我的一位弟子曾亲自见证了她女儿的转世。很感谢她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记录下来,并与大家分享自己的这段经历(注:见《我所见证的轮回》一文),希望以此唤醒人们对轮回的正确认识。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对“死”讳莫如深,凡是与死有关的话题都不受欢迎,包括轮回。每当我提到轮回,都会有人反问:“我没有看见转世,怎么相信它存在?”“如果我真的经历过转世,为什么会不记得?”其实,你并不总是一定要亲见亲闻才相信事物存在的。比如,你从未见过自己的祖先,但你从不怀疑他们在这个地球上存在过。科学家告诉你,宇宙中除了我们的银河系之外,还有无数类似的星云,有的遥远得连最先进的天文望远镜也观察不到,而你相信它们的存在。至于记忆,昨天,甚至刚刚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你都可能忘记,不记得前世的事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你并没有认真思考过轮回是否存在,当你说“我不相信有轮回”时,你的意思其实是“我不想相信有轮回”,因为轮回、转世这些概念对你来说太陌生,让你感到束手无策,你甚至连试图了解它的兴趣和勇气都没有。
  也许你会觉得轮回、生死这些问题离你的日常生活太远,活命已经够你忙的了,哪里顾得上考虑死后的事。你若能够因为忙于活而顾不上死的话,可以等到活腻味了再思考轮回、生死。不过,看看周围,很多人都是满怀着对生活的热情筹划,突然间离开这个世界的。你没有理由相信自己一定比这些人更幸运。藏族人常说:明天或来世谁先来到,我们并不清楚。
  有些人为了表示自己的清醒,坚决不接受转世之类的“迷信”观念。如果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结,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吃喝享受,完了化作一抔黄土,这样的人生想着都让人心酸。否定因果,人们就会身不由己地迷失在无常的洪流之中,家庭、事业、感情最终要放下,理想、信念、价值观也经不起推敲。不是说这些东西不重要,而是生命的意义应该不止于此。
  现代人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假设,我有时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假设有来世。这并不比假设有明天或有明年更荒谬。人们热衷于筹划未来,爱好制定多种备选方案,为有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做准备。既然这样,何不顺便也为来世做做准备?万一死后有轮回呢?那不也是有可能出现的一种紧急情况吗?
  每个人的世界观都应由自己去建立,盲目或被迫接受他人的观点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但是封闭内心、固守成见同样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我想,对轮回半信半疑的人们,不妨采取“科学”的态度,承认自己不知道轮回是否存在,同时不排斥了解更多关于轮回的知识。毕竟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位圣哲否认过轮回的存在,你也没有必要急于下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与其他民族相比,藏族人是更加注重精神修持的,这源于我们对无常的深刻认知和对因果的坚信不疑。皈依佛、法、僧三宝对我们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如果不是佛陀通过他累世的修行探索,最终觉悟了生命的真相,并且慈悲地把他所获得的知识和他的经验与我们分享,恐怕我们到现在还在盲目地摸索,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又要往哪里去。就像有人说的那样:“我活着是因为我生出来就是活的,就得活到死,尽管活着没意思,也无可奈何。”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里便充满了对三宝的感激。如果佛陀没有讲法,他的追随者们没有把珍贵的教法传承下来,使我在二千五百年后得以听闻、实践,那么说这种话的人就是我,如此迷惘、无奈的人就是我!
  佛陀在觉悟之后发现所有众生都是本自圆满具足的,都有觉悟的可能。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否则,看看我们五毒俱全的现状,我们真不知道自己就算好又能好成什么样子。佛陀不仅指出所有众生都可以觉悟,而且耐心地教导我们如何消除迷惑。他告诉我们道理,又教我们如何去印证、检验那些道理。他针对人们不同的习气、偏好、特点,以不同的方式开示真理、激发灵感、鼓舞信心。我们在轮回里漂泊有多久,我们的迷惑就有多深。佛陀说在他无数次的转世中,仅转生为白狗,死后留下的白骨,堆起来就比须弥山还要高。而我们在轮回中沉溺的程度只会比这更严重。现在,我们想改变这一切,就必须依赖有效、有力的方法。追求觉悟的过程,就像在一个无边无际的迷宫里突围,没有佛法的指引,我们永远都将被困在里面,原地打转。
  有一些人,是佛陀的追随者,据说也是佛陀的化身,他们会出现在我们身边,训练我们突围的技巧,与我们并肩作战。让我们即使在最困惑、艰难的时候,也不丧失觉悟的信心,因为透过他们,我们看到觉悟的确是可以实现的。
  佛陀时代的印度是一个精神修持者的国度。社会各个阶层中都有大批人致力于探求精神解脱之道。他们尝试各种方法,一些人达到很高的觉知程度,但最终只有佛陀证悟了圆满无漏的智慧,洞见了诸法实相。许多人向他请教后,认识到自己在修行上的问题,于是决定改正或放弃以往的修行方法,而诚心接受佛陀的指导。他们怀着敬意向佛陀表达这种决心,后来成千上万的人在佛陀面前或者通过佛陀的追随者表达了这种决心。这种心与心的传递便是教法的传承。当你决心敞开心胸,毫无成见地向佛陀学习解脱之法后,需要在一位具有教法传承的修行者面前通过身体和语言的行为把自己的决心庄重表达出来。这不是形式主义。修行的过程涵盖身、语、意三个方面,所以在修行的起点,身、语、意皈依具足才是圆满的缘起。之所以要在有教法传承的人面前皈依,是因为这样做,你的决心将融入无数前辈、同辈及未来学佛者的决心之海中,它将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决心,而是无数人共同的决心,并与佛陀的圆满智慧一脉相承。想象一下,这是多么巨大的心的力量。身、语、意具足,内心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修学者便得到了皈依的戒体。身、语、意之中,最重要的是意皈依,即对佛陀的教诲真心认同,相信佛法一定能帮助自己了悟本心,相信僧宝的护持和引导。
  我成长的年代几乎看不见佛像、经书和僧侣,人们对三宝的信仰却没有动摇,包括我在内,很多孩子也知道向三宝祈祷。后来我接触的人多了,发现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如何祈祷。许多人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承认自己需要帮助,并且谦逊地学习别人的成功经验。我喜欢念心咒,而念珠在当时根本无处可寻。记得我们一群孩子常跑到山上去采柏树籽做念珠。柏树籽非常坚硬,穿针引线把它们串成念珠是很费功夫的,而我却乐此不疲。那时候,我常常找个树丛一窝,靠在里面先把自己的破衣服补好,然后就开始串念珠,这样度过快乐的一天。我还喜欢跟村里的老人学念经文。那是真正的口耳相传。他们不识字,我也不识字,他们把自己听来的经文一句一句背给我听,我则一句一句记到心里去。现在回头看,当时学会的《度母经》和《极乐愿文》,念错的地方实在太多,可因为记忆太深刻,后来虽然努力改正,有几处还是常念错。
  从小到大,心向佛法都给我带来莫大的安乐。
  然而,皈依三宝并不意味着生活从此安全无忧,脚下从此不会踩空,也不意味着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会有人出来替我们搞定麻烦。我常想:心向佛法的确需要胆识。佛法不向你承诺安全感或确定性,事实上,它恰恰要打破你对安全的幻想。皈依三宝,说明你决心无惧地面对生命中的一切,不再寻求慰藉、寄托、照顾,除了切实地经验当下,不再企图另寻出路。藏文中佛教徒一词的意思是“内道者”,即向内观照、从本心而非本心之外找真理的人。
  在我们这个炫耀攀缘、全力追求散乱的年代里,静默、洞察力、内省这样的词让人感到陌生、毫无吸引力,而佛法一切修行的基础恰是正念,即贴近自己的身、语、意,时刻保持清醒的觉察。
  刚接触一件新鲜事物,人们总会感觉振奋,学佛也是这样,尤其当你获得一些心灵启示之后,你心里会充满期望。学习静坐、念诵经咒,饮食有节、起居规律,你相信生活从此有条不紊、目标明确,修行将不断进步,连觉悟都似乎指日可待。不过很快你就开始失望,生活的不确定性没有减少,你也没有越变越好,相反,你发现自己在修行中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正念的训练让你与自己面面相觑,无所适从。难道这就是修行?
  修行不是一场魔术表演,从头到尾让你兴奋、惊奇、目不暇接。它也不是逃避日常琐事的盾牌,因为它可能比你企图逃避的日常生活更加琐碎平常。修行的目的不是完善目前的生活或者美化自己,如果是这样,佛陀当年大可不必舍弃王位出家。他从小生活在父王为他砌筑的高墙之内,锦衣玉食,不知痛苦为何物,然而,当他偷偷跑出宫外看见生、老、病、死的生命事实后,就决心不再自欺了。修行没有什么宏大的目标,只是不再自欺而已。
  一旦开始修行就会发现我们对自己的所做作为是多么无知。无始以来养成的习惯让我们很不喜欢单纯地与自己相处。保持清醒与觉察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因为它意味着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评判、不希冀、不回避。这简直让你感觉走投无路。可是,觉察还不止于此,你还要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是怎样试图寻找退路、出路却无果而终的。说实话,对于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并不美妙。以前当你不痛快或遇到问题时,你可以焦虑、尖刻、迁怒、自责,可以叫闹着把周围的空间填满,可以不理会真相而只沉浸在情绪的发泄中。然而,保持觉察让你认识到这一切都无从做起。
  自古以来,追求精神修养的人都需要具备一种品质,那就是忍辱。“忍辱”在现代人的词典里似乎与怪僻、自虐之类的链接在一起,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屑于有这种品质。但是,从修行的角度看,忍辱指遇到情况不急于做出反应,不急于逃避不安、寻找安慰,而是放慢整个事情的节奏,给自己留一点空间去观察和感受,让自己可以看清事情的原貌,而不是被冲动牵着鼻子走。这有时也被称为寡欲或甘于寂寞。
  持续的觉察训练会让我们逐渐习惯这种不迎不拒的做法。期望和恐惧其实是同一个东西的两面,有期望就会有恐惧,而回避则会加强恐惧。不迎不拒使我们放松下来,这时,我们才更有可能瞥见一切思想行为、一切欢喜哀愁背后的那个东西。
  人们爱把生活弄得拥挤而热闹,忙得团团转,以免和自己独处。心向佛法的人却是决心要和自己亲密相处。修行的过程毫无疑问会充满挫折,每一个修行人都会一再失败,一再跌回旧的习气中。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一辈子都在精进修行,不放弃也不逃避。
  感谢三宝持续给我们以启发和勇气,否则,我们无法坚持。
  皈依,不是修行的起点。它是整个修行。
希阿荣博堪布口述,弟子于公历11月1日(藏历九月初三)完成文字整理。
来源 菩提洲网 希阿荣博上师开示专栏
走出修行的误区——关于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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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徒是决心与自己亲密相处的人。亲密相处有两层含义:一是诚实地觉察自己身、口、意的所有活动,二是柔和地对待自己。如实观察往往会让我们看到自己的狭隘、冷漠、混乱,我们本以为自己各方面都不错,现在却发现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大概是许多佛教爱好者信佛多年仍不肯开始真正修行的原因,直面自己的缺点,远不像谈玄说妙、做做表面佛事那样,可以满足虚荣心、带来成就感。不过,另一些人的做法正好相反,觉察的结果使他们非常沮丧,他们下死心要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狭隘、冷漠、混乱。苛责让他们失去幽默感,变得越来越酸涩,对自己、对他人及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厌恶。
  不往内观照,无法真正消除迷惑;而不心怀温柔,修行便只剩下受苦。慈、悲、喜、舍都是从内心的温柔中生起的。我们常说要有慈悲心,可是慈悲不仅是针对他人,也针对自己,并且首先是针对自己。缺少对自己的慈悲,很难真正对他人慈悲。
  在开放的心中怀着敬意看待自己当下的体验,尊重自己的洞见,不否认自己的缺点和过失,也不认为自己一无是处而失去内心的庄严。即使面对自己的狭隘、冷漠、混乱,依然不忘记知足和感恩。做到这点对修行人来说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我们只有不放弃自己,才会不放弃他人;只有尊重自己内心的感受,才会愿意去体念他人的感受;只有相信自己觉悟的潜力,才会相信他人觉悟的潜力,并因此走上大乘菩萨道。
  大乘佛教徒为了一切众生的最终解脱而发愿修行佛法、证得无上正等觉。这种发心称为菩提心。在轮回里流连日久、被贪嗔痴慢疑训练有素的我们,要生起真正的菩提心谈何容易。不过,我们还是要发愿,哪怕不是十分的诚心甚至带着疑虑,也还是要表达自己的这个愿望。我们的心有一个特点,就是可塑性极强,只要不断训练,什么假的在我们心里都能变成真的。久而久之,假装发心也能把真的菩提心激发出来。
  菩提心并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它以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为基础,有着翔实的建立步骤。
  “愿诸众生永具安乐及安乐因”,希望所有众生都快乐,这便是慈心。慈心相当于内心毫无偏见的友爱之情,培养慈心也可以看作是培养爱的能力,学习以真诚和善意去对待众生、与外界相处。对普通人而言,一开始就平等地关爱所有众生颇为困难。通常我们从自己开始,愿自己快乐,然后怀着快乐的心情逐步将友善扩展到我们爱的人、亲友、陌生人、让我们憎恶的人以及一切众生。有人告诉我:做善事后,如果只是把功德笼统地回向给“一切众生”并不难,但如果具体联想到自己的敌人,则很难心甘情愿地把功德也回向给他们。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因为你心中的“一切众生”只是一个名词,没有具体的内容,或者至少不包括那些你不喜欢的众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强调发愿的对境是逐步扩大的。有偏见、有局限都不是大问题,关键是不自欺,不敷衍。
  对自己友善并不是放纵自己,因为放纵只会让我们越来越不尊重自己,而不能让我们内心安乐。友善意味着以温和的方式了解自己,带着幽默感去观察自己的傲慢、无知、冷酷、僵硬。这些东西虽然顽固,说到底不过是自心玩的可笑把戏,你弄清这把戏背后的玩法,就能逐渐不再被它迷惑。通过对自己行为和感受的观察,我们会慢慢了解到什么样的行为给自己带来快乐,什么样的行为造成痛苦。为了让自己快乐,我们将学会谨慎取舍身体和心的行为。
  在观察自己的过程中,如果我们足够诚实和专注,就会发现很多时候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自己和他人。我们喜欢夸大内心的感受,尤其是负面的感受,虽然这样做会加重自己的痛苦,但我们因为不想把心打开,不想原谅某个人,或者不想面对真相,而宁愿相信自己深受伤害。有时让自己心碎比宽恕要容易、痛快得多。由于缺乏觉察,我们不能看清事物的状况,不能了知自己的真实感受,而使自己处于不必要的伤痛、焦虑和混乱中。
  即使出于善意,我们说话、做事的方式也可能给他人造成伤害,不过我们总以自己发心好为理由忽视这种伤害。事实上,这样做只说明我们并没有准备敞开心胸,在内心深处并不想要与他人交流。许多人在生活中面临的最大僵局就是习惯性地封闭自己,排斥与外界交流,任何一样东西都可能被用来搭建自他之间的藩篱。是非对错、道德观、价值观、信仰都能成为拒绝交流的好借口。你认为自己是对的,是站在道德、正义一边的,所以有理由漠视对别人的伤害。或者,你认为自己对生命、世界的了解更深刻、更透彻,因而很难向不信因果的人表示应有的开放和友善。然而,大乘菩萨的友善是无条件的。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推进这种友善,前提是把心打开,让所有我们祈愿他(她)快乐的众生都真正进到我们的心里。对我们来说,“众生”不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词汇,而是代表着在情感上能与我们相通相连的一个个具体的生命。
  培养爱的能力,如果你感觉从自己做起比较难,则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最能激起你心底温柔之爱和感激的人,真诚地希望他(她)快乐。然后你把这种爱和感激投射到其他亲近的人身上,并祈愿他们同样获得安乐。对很多人来说,刚开始即使是对亲人和朋友,也无法怀着无条件的友爱,但这没关系,做作的发愿也能帮助我们超越自己的极限。如果不是发愿,我们恐怕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麻木、狭隘:不要说每天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就连身边的亲友,又有几人是我们关心的?
  某些情况下,我们也许会发现对亲近的人反而更难以无条件地去爱,因为亲密的人之间往往有太多执著。我们心里会有许多的期望和要求,要求对方完全理解、欣赏、领受、符合我们的心意,不然便感觉失落、痛苦。束缚在这种心态当中,去爱就意味着准备去受伤害。越是关系亲近的人越容易闹别扭,比如父母与子女之间、爱人之间,都是真心实意地为对方好,可也常常因为这种满带着欲求的好而彼此受伤害。对亲近的人,我们并不缺少爱,而是缺少宽容和放松。作为修行者,不妨提醒自己: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令我们的人生有意义,但那些爱我们的人,让你我的人生不仅有意义而且美好。仅为这一点,我们也应该对他们心怀感激。
  为不相干的人或陌生人发愿是一个更大的挑战。只是想象一下街口人头攒动的景象,然后笼统地说一声“愿他们快乐”,似乎不够真诚。我们可以把祈愿落实到日常的与人相处中,让每一个与我们接触的人都感觉到我们的善意。也许那一整天他都很不顺利,但我们的友善让他的心头松了一下。这就是很好的开始。接下来我们可以为遇到的人发愿,希望他的好心情能保持长久一些。人心是相通的,如果我们护持着心中的善愿,其他人必定能感觉到它的温暖,尽管他们也许会不承认或不表现出来。当我们向他人表达善意时,如果不期待对方也同样做出善意的反应,我们就会更加轻松、投入。其实,内心越来越宽阔、坚强、温柔,这便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好回报,也是我们自己快乐的源泉。
  为憎恶的人发愿是极为艰难的,所以我们把它留到最后,等自己已经习惯善待很多人之后,再进一步挑战自我的极限。从最初的不能善待自己到善待陌生人,我们的心量在不断扩大。冷漠往往不是因为缺乏爱的能力,而是因为不相信自己敞开心胸的能力。一个神智清明的人,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以害人为乐的,所以面对伤害过我们的人、与我们作对的人、让我们难堪、令人厌恶的人,我们可以去体念他的烦恼,检验自己的宽容和开放能力。可恶之人总能一眼看到我们的弱点,直戳痛处,因此与他的相遇正是我们修行的良机。一切痛苦都来自于自己的执著,如果有人让我们痛苦,我们首先应该检视的是自己。从这个角度来说,可恶之人是我们的老师,他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我们的执著在哪里。对这些以怨敌形象出现的老师,不论我们现在感觉多么难以接受,最终都会真诚地希望他们快乐。没有他们,我们在仁爱的道路上真的无法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
  最后,我们怀着善意祈愿一切众生,包括自己、他人、大小动物以及其它世界存在的生命,永具安乐及安乐因。
  无论生活际遇如何,我们都要发愿活得快乐,而悲心是在此基础上,更要有勇气,愿意去经验痛苦,不仅为自己,还要为他人。与慈心相比,悲心需要更多的温柔和坚强。肯去感受痛苦不是因为嗜苦成癖,而是痛苦让我们放下骄傲,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并透过它,体念到其他人的恐惧、伤痛和烦忧。人们常常因为感觉到自己的脆弱而变得充满攻击性,试图以生硬和残忍来保护自己。悲心的训练却是反其道而行,因悲悯自己而悲悯他人。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不是让别人痛苦,也不是让自己免受痛苦,这两者都只能使我们更加冷漠和孤立。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我们就会一直伤害他人,伤害自己。学着以开放的心胸去经历痛苦,我们将不再会疏离地看待其他众生的苦,而且对苦的根源会有更深刻的认识。这时,“愿诸众生远离痛苦及痛苦因”的愿文在我们心里就有了更真诚而具体的含义。
  我总记得少年时期跟随老堪布赤诚嘉参外出传法。无论是灌顶还是讲经,每念到与众生痛苦相关的内容,堪布都会落泪。有时很大的法会,下面坐满信众,他照样涕泪交流。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觉得堂堂一个堪布竟在法座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很令人难堪,因此私下提醒他不要那样。我们亲如祖孙,无话不谈。老堪布很抱歉地跟我解释说,他想到众生的痛苦,心里实在难受,眼泪忍也忍不住就流了出来。等我长到能理解老堪布的悲心的年纪,他老人家已经圆寂了。
  悲心的训练与慈心一样,也是从自己或任何一个最能激起你悲悯之情的人或动物开始,逐步扩展到亲人、朋友、认识却不相干的人、陌生人、憎恶的人、及至所有众生。自己在经历痛苦时,努力保持住觉察,看到情绪的变化,看到自己的反应,看到脆弱、怨恨和惊慌,同时尽量把心敞开。这时你能了解报纸上、电视里、书本中那些遭遇不幸的人心里的感受了。他们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诧异,你都能体谅。谦卑、宽容、感恩这些词汇背后的深义,此时你方开始理解。
  当我们看到苦难的景象,不要马上把头扭开,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去体验其中的痛苦,并尽己所能地伸出援手。这是我们学习如何生活的重要课程。寂天菩萨在《入菩萨行》中详细讲述了自他相换的修法,把痛苦、烦忧吸进自己心里,把喜乐、轻松释放出来。自他相换又称为施受法,施与和接受。日常工作、生活中随时随地各种具体的情境下,都可以通过观想,为自己和其他众生修这个法。比如,自己感觉到压抑、疲惫时,先安静片刻专注于内心的感受,看到那个在压力下疲惫不堪的自己,然后深深地吸气,把压抑、疲倦等等不适感吸进来,呼气时把轻松和旺盛的精力送出去给自己和其他人。吸气和呼气过程中的观想可以非常具体。如果你的朋友不小心把手割破了,你可以尽量去观想他的伤口,去感受他的疼痛,然后通过绵长的吸气把那种痛感吸进来,呼气时观想给他送去止血贴、创伤药和止痛片。如果你知道对方最需要什么,或者什么东西最能令对方欢喜、放松,你就可以在呼气时观想送给他什么,一杯清茶,一段音乐,都可以。如果你不知道该送出什么,则设身处地想象一下自己在同样情境中会需要什么,然后把它送出去。
  悲心的基础是平等。有上下之分、人我之分,便无法完全体悟万物同源的那份亲情。不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可怜那些境况不佳的人,那样我们非但不能经验、分担他们的痛苦,反而会给他们造成新的伤害。被人怜悯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人在困境中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平等的沟通,所以我们发悲心时要有沟通的强烈愿望。我们做的不是施与,而是分享。
  当然,谦卑到任人践踏也是不可取的。把自己放得太高或太低都无法实现顺利的沟通。慈悲是真心希望所有众生都得到安乐、远离痛苦,有时一味退让只会助长他人的侵略性和执著,却不能使他们快乐或免于痛苦。
  有悲心自然会远离嗔恨心,但实践中某些人的悲心却有可能引发嗔恨心。比如在放生时会对杀生者产生强烈的偏见。这时不妨看看自己的心,我们很显然是把自己归入了代表道德、正义和值得拯救的一边,而对方则是无药可救、不值得慈悲的。人的划分可没法这样简单。每个人都有良善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只要内心还有执著,就不能避免对人对己的伤害,所以嫌恶那些无明习气更重的人,就像是五十步笑百步。一个人不会因为贴上了道德或不道德的标签,就能解脱或不得解脱。解脱超越了这些。慈悲行者坚信一切众生解脱的潜力,因而不肯舍弃任何众生。
  我小时候常因出身不好受人欺负,心里也会生起气恼的念头,但那只是小孩子一时的冲动,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会对任何人记恨在心。学佛后,面对破坏佛法、毁谤上师的人,要说我当时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打妄语,但是我没有真正怨恨过一个人。对他们,我反倒更加同情。社会上很多人羡慕权势、财富和能力,但这些东西若运用不当,便会成为造恶的条件。不仅如此,人生短暂,荣华富贵到头也不过几十年,死时什么都带不走,反而因为放不下的东西更多而更加痛苦。
  慈悲心的训练让我们的气度逐渐开阔,平和之中带着喜乐。喜乐针对自己是感恩,针对他人是随喜。法-王如意宝曾说感恩是最为宝贵的一种品格。对罹患满足感缺乏症的现代人来说,喜乐是个陌生东西,不知感念自己福报的人大概很难理解那种无所希求的欢喜。在藏地,传统佛法教育的第一步就是观修暇满难得,对自己值遇的一切由衷地珍惜和感激。一般人能做到珍惜美好的经历,而修行人却要在困境中依然感念自己的福报。我有一位弟子,他的未婚妻八年前患尿毒症,长期靠透析维持生命。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们相伴相随在医院的病房间辗转度过。他们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积蓄,却过得平和安乐。他们从不抱怨什么,反而真心地认为生而为人、得闻佛法的自己非常非常幸运。
  由于珍惜和感激,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自然而然心怀恭敬。在这个浮躁散乱的年代里,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庄重而专注地做事,所以我们的生活中少了很多优雅的东西。喜乐帮助我们找回内心的庄重和优雅。
  为别人的成功、健康、善举、快乐等等而高兴就是随喜。只有开始随喜这项训练时,人们才会看到自己的嫉妒心有多么强,多么容易被激发。看似轻而易举的随喜,实际做起来却有相当难度,必须像训练慈悲心那样,有步骤地逐渐扩大随喜的范围。是从亲近的人开始还是从陌生人开始并不重要,关键是找到最容易把“真替你高兴”说出口的对象。有人也许更容易嫉妒近在身旁的人,而对莫不相干或远处的人是否比自己好没有太大反应;有人恰好相反,随喜亲友不成问题,却见不得其他人走好运。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嫉妒心强,但也很少有人能毫不费力、心甘情愿地随喜他人。大家都知道嫉妒除了蒙蔽我们的双眼,使我们看不见别人的优点,并让我们的内心倍受煎熬外,什么好处也给不了我们。可是因为嫉妒总能伪装成其它情绪,我们一不小心就会受它骗。你力求冷静和客观,有可能只是你不想随喜赞叹某人。你的委屈和失落也许不过是嫉妒心在发作而已。
  嫉妒善于伪装,不过说实话,我们心里还是一眼就能把它看破,只是对外不想承认自己妒火中烧罢了,因为我们潜意识里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嫉妒表面上是对别人不满,实际上反映的是对自己不满。我们在哪些方面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就会在哪些方面表现出对别人的嫉妒。从这个角度说,嫉妒心像是探照灯,照见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不满和执著。如果我们能训练自己逐渐放松这些不满和执著,就能慢慢减弱嫉妒心,尝试去随喜别人的功德。
  慈、悲、喜心都强调平等。大乘修行人不会为了显示公正而力求平等。只因为内心足够开放,对一切都能欣然接受,他的所见往往超越了人我、亲疏、好恶,所以他能自然地平等对待众生,包容一切,毫无偏见。是为舍无量心。传统上,四无量心的训练一般都从舍心开始。舍乃慈悲行的起点和基础。《普贤上师言教》中有一个生动的比喻:修舍无量心就像欢迎所有人参加一场宴会,没有人会被拒之门外。
  我们把慈、悲、喜、舍分开来讲是为了训练更加方便、有力,实际上这四无量心并非各个独立。慈悲、欢喜若非以平等心为基础,则不够清净,不是无量心。所谓无量,指发心的对象范围广大,无边无际、无有穷尽;发心的功德不可计量。平等心中若没有慈悲、欢喜,就变成了冷漠和无动于衷。四无量心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涵盖、融会贯通的。
  在四无量心的摄持下,我们愿一切众生获得无上正等觉,彻底摆脱痛苦、得到安乐。这种发愿称为愿菩提心。你可以愿自己先觉悟,之后再引导众生离苦得乐;也可以发愿与其他众生一起度过轮回苦海,到达解脱的彼岸;或者像普贤菩萨、地藏王菩萨那样,除非所有众生都自由解脱,否则,誓不成觉。发心有大小而无优劣,每个人都可根据自己的因缘发菩提心。只要诚实并且是真心为了众生的解脱,发心无论大小都值得赞叹。如果只是为了做一个“标准”的大乘菩萨,觉得“应该”有最大的发心而去发心的话,则没有必要。
  发菩提心之后,我们还是会自私、愚昧。没有关系,每个人都会这样。从生起菩提心到圆满证悟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我们用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等六种有力的方法摄持自己的言行,以帮助实现愿望,这便是行菩提心。愿、行菩提心统称为世俗菩提心。经过长期修行,不断积累福、慧资粮,我们最终将见到诸法实相,即胜义菩提心。胜义菩提心只有通过修行才能证到,而世俗菩提心则是通过仪轨发愿、受持,并以六度万行令其日益增上。初学者的世俗菩提心毫无疑问带有做作的成份,不过持续的薰习最终能将做作的菩提心转化为自然流露的菩提心。
  六度,梵语称六波罗蜜,意为“渡到彼岸”。渡到彼岸,比喻我们借助这六种方法,超越二元对立的狭隘思想,达到豁然开朗的自由境地。六度涵盖的范围非常广,寂天菩萨的《入菩萨行》和月称菩萨的《入中论》等所讲的即是六度。这里只是简单地阐释六度的基本涵义。六度不是“优秀佛教徒”的行为准则,不是“必须这样”、“不准那样”之类的硬性规定。在大乘修行者的世界里,菩提心摄持下的一切行为都是方便善巧的。
  不是因为你是佛教徒,不对弱者表示同情便觉得很没面子,你才去布施。出于宗教或哲学的动机去行善,是不符合佛陀教法的。布施的精髓是舍弃贪执。把自己不要或不看重的东西送出去,不论东西本身贵重与否,都不算清净的布施。我们通过布施来破除自己的贪爱和执著,所以并不存在施惠于人这回事,也就没有必要居高临下、沾沾自喜,或为布施的结果牵肠挂肚。布施是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给予。如果别人需要的东西,我们有,就给他。为了布施而刻意去争取、去积累财物,布施本身便成为一种执著,显然与布施的精神相违背。对已拥有的,随时能放弃;对未拥有的,不再贪求,内心满足,这便是最好的布施。
  上面讲的主要是财物布施,但同样的原则也适用于法布施和无畏施。
  戒律常被人误解为束缚。把自己五花大绑,困在条条框框之中动弹不得。这只是跟自己过意不去,佛教徒的持戒不会这样生硬无趣。戒律指适当的行为,持戒是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其目的是不伤害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众生。留意观察言行,我们会发现自己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做错误的事,像一只闯进瓷器店的大象,把周围弄得一团糟,自己也满身是伤。佛陀慈悲地教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协调起来,不再因为笨拙而受苦。看见我们装模作样、自欺欺人而又总是弄巧成拙的情景,诸佛菩萨都会发笑。所以,持明无畏洲说:持戒就是所作所为别再让诸佛菩萨发笑了,不然在他们面前该多么难为情。
  行为精准意味着我们须保持正念,不轻易对状况下评断、做反弹。这正是忍辱的要义。任何情况都能适应,任何可能性都会被接受,大乘修行者的内心始终是开放的。没有趋避,所以没有恐惧,也不会不耐烦。他的心太柔韧、开阔,可以无忧无惧地包容一切。修忍辱波罗蜜的行者就像大地,因为有承载万物的能力,才匍匐在万物的脚下。
  通过布施,我们学习放下贪著,执著减轻,行为便不那么容易造成伤害,这是持戒;不容易起嗔恚心,这是忍辱。生活中由此而来的变化令人欢欣鼓舞,于是我们的六度之行进入到一个新阶段,欢喜、持续修行的阶段。不是因为必须而勤奋去做事。我们对自己的创造力,对自己的变化充满了兴趣,因而想知道得更多。如果生活过于繁复,妨碍了这种求知,我们便欢欢喜喜地让生活简单;如果这种求知需要一辈子,我们便一辈子欢欢喜喜地走在求知之路上,不因为旅途艰辛漫长、看不到终点也似乎没有终点而着急、沮丧。这就是精进。
  禅定指舍弃散乱。一般未经过禅修训练的人很难把握自己的心念,总会不由自主地攀缘外境。没有定力而企图在喧闹之中不散乱,几乎是不可能的。对初学者而言,寂静处远离诱惑和嘈杂,是帮助生起禅定的理想环境。前辈的修行者们也一再赞叹寂静之地的殊胜功德。如果能安住,能不离清醒的觉知,则一切行动都可以是禅定。
  般若空性超越文字,从感受上来说,它比较接近于内心的极度开放状态,清明,辽阔,不固著,不僵化,不拒绝,不期求,不留恋,一切皆有可能。以开放、清明的心去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你将体会到无所不在的空性。
  我们很真诚地发了菩提心,愿意从此走上大乘菩萨道,可心底还是窃窃希望情况一旦变糟,自己有路可退。这毫不奇怪,总想开溜是我们的一贯反应。如果不是假设有路可退,我们恐怕什么事都不敢做。然而,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是单向的,人生根本就是一条单行道。任何事情发生了就无法重来,我们也无路可退。菩萨戒帮助我们放下早先的自欺。
  如果真的相信轮回中所有众生在本性上皆与诸佛无别,就该知道:在与众生的关系上,我们早已别无选择。菩萨戒不是无中生有,事实本来如此,受戒前后发生变化的只是我们的心态。受戒意味着我们不再以为自己与众生是割离的,不再相信自己与众生能割离开。这个认识如此鲜明有力,不断鼓舞着我们尚很脆弱的菩提心。有人把菩提心比喻成一粒种子,菩萨戒则是土壤、阳光、雨露,呵护种子生根、发芽、成长。
  菩提心平凡朴实到常被人忽视,但它是大乘佛法一切修为的基础。有人问我:菩提心的修持需要多久?我的答案是:“生生世世”。
  本来,登地以上菩萨、亲见本尊或者精通经论的修行人才有资格著书立说,阐释佛法,而我只是个凡夫,只因看到身边很多人在修行过程中陷入困惑,我才把自己微不足道的学佛经历和感受写出来,希望能有所帮助。其中难免有错漏,我在此祈求诸佛菩萨的宽宥;也请读者看在我真诚菩提心的份上,勿多怪咎。
  希阿荣博堪布口述,于公历11月19日(藏历九月二十二天降日)完成文字整理。当年释迦牟尼佛升到三十三天为母亲说法三个月后重回人间。后人把佛陀重降人间的那一天定为天降日,以纪念佛陀为母说法的功德。希阿荣博堪布希望所有看到这篇文章的人都生起珍贵的菩提心。
来源 菩提洲网 希阿荣博上师开示专栏
走出修行的误区——关于上师和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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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弟子问我如何与上师相处,如何跟上师学法。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我参考全知法-王无垢光尊者的《如意宝藏论》和华智仁波切的《普贤上师言教》中关于依止上师的内容,结合自己平日的观察,试着对上师和弟子的关系作了一个简单而且不全面的阐述。对于文中疏漏不当之处,我在此向诸佛菩萨至诚忏悔,并期待读者的斧正和谅解。我要特别感谢向我提问的弟子,使我有机会反省自己忝为人师的言行。若这篇文章还有些许可取之处,能对大家的修行有所帮助,就是我莫大的欣慰了。
& & 从皈依到现在,我们努力闻、思、修,生起和巩固出离心、菩提心,并且试探着了解空性。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但有一个问题始终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如何处理与上师的关系。
& & 我们似乎不可能在没有明师指点的情况下,自己摸索出解脱的门道。从无始以来在轮回中流转至今依然困惑,就是一个证据,说明我们仅靠自己的盲目追求和探索是走不出轮回的。佛陀对生命真谛的了悟像长夜里一盏明灯,照亮无数行者的解脱之路。两千五百多年前他在印度菩提迦耶成道时,我们不知在哪里游荡,总之是错过了跟随佛陀学习、思考、体证的机会。两千五百年,我们由于傲慢、颠倒、固执、牵挂和恐惧,一再错过机会,直到今天。尽管我们依然褊狭,依然不知珍惜,却有人依然持佛陀的智慧明灯,在无尽的夜里等待为我们照亮前路。如果我们还是错过,他说:他会停留,他会再来,直到我们不再错过。这就是上师的慈悲。
& & 上师是藏语“喇嘛”的意译,指佛法上的老师,或称师父。从向外驰求转向回归自性,在这个转变发生的那一刻,我们便开始准备与上师相逢了。因为习惯于按自己的偏好解释文字背后的涵义,思维也总是跳不出“自我”的窠臼,如果没有上师的协助,我们自行阅读、思考或按图索骥地修炼,很难圆满证悟本性。能准确阐述经论意旨、启发思考并应机给予点拨的上师,是我们学佛路上必不可少的道友。在此基础上,上师本人若有证悟成就则能指导弟子更加迅速、直接而贴切地获得修证体验。释迦牟尼佛曾说:过去诸佛没有一位不是依靠上师而成佛,贤劫千佛也都依靠上师获得究竟证悟。如果我们有佛菩萨的智慧洞见,就会看到今生今世与上师的相逢,是我们在轮回中最圆满、最温馨的经历。
& & 无垢光尊者在《如意宝藏论》中写道:具德上师是弟子一切智慧功德的来源。世俗之事,一般人也能帮你解决,而成办死生大事,方法只有上师能教给你。要解脱轮回的束缚,仅有心愿还不够,我们得在上师的引导下学习取舍因果,以上师为对境迅速有效地积累福慧资粮。救拔众生出轮回苦海最有力的是上师的加持,智慧、慈悲、信心等功德增长最快的方法也是依靠上师。解脱之路上没有比上师更好的向导。
& & 毫无疑问,我们都是真心想学佛、想解脱,否则在这样一个充满诱惑和不信任的年代里,我们不会选择修行这样一条难行之道,也不会心甘情愿接受上师的指导。问题是我们低估“我”的狡诈、顽强,以及为了自保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能力。
& & “我”会随时跳出来,破坏我们跟随上师学习佛法的因缘。为什么它如此不喜欢上师呢?让我们先来看看按照藏族人的传统,一个人拜见上师时会做什么。通常他会献上供养并顶礼,这不仅是出于礼貌和恭敬,其背后另有深刻的含义。
& & 供养包括法供养、承事供养和财物供养,其中以修法的功德供养上师最为殊胜。法-王如意宝以前不止一次强调过:与他结缘最主要是通过修持善法结缘,法供养最令他欢喜。佛法修行的结果就是断除对“我”的执著。
& & 虽然真正的上师不会贪执钱财,但从弟子的角度来说,很多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执著莫过于钱财,见到上师而能把自己最执著的东西送出去,表示你愿意放下对物质的贪执,接受上师的教导。这不仅是削弱我执的有效方法,也是积累资粮的方便之道。无论对上师做何种供养都能迅速积累起巨大的修行资粮。关于财物供养,一些人可能会有误解,认为谁供养的钱财多谁的功德就大,经济条件不太好的人即使勉强拿出一点钱财供养上师,也不会有多少功德。其实,供养上师主要看弟子的发心。如果你是为了做给别人看,那么供养上师很多财物也不一定就有大功德。当然法-王如意宝也曾经说过,供养财物的多少虽不重要,却不失为判断弟子信心大小的一个依据。没有信心,虚荣心再强也不会轻易拿出钱财去供养上师三宝。如果你对上师有坚定的信心,发愿也清净,供养财物不论多少都同样有大功德。
& & 在佛陀时代,有一位老乞丐常常看见国王、王子和其他人供养佛陀和他的弟子,也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去供养。但她一天乞讨下来仅要到一枚铜板,她拿着这一枚铜板去买油,却发现那连点一盏灯的油钱都不够。油商出于怜悯,给了她一些油,她欢喜地来到寺庙点了灯,并且发愿说:“除了这盏灯,我没有什么好供养的。但通过此供养,希望我将来能获得智慧。愿我能帮助众生驱散心中的黑暗,引导他们开悟。”当天晚上,其它灯的油都烧光了,只有这位乞丐供养的灯一直烧到天亮,不但灯油没减少,连灯芯都仍旧是新的。那天正好轮到佛陀弟子中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值班照应灯火,他见天色已亮,想把灯熄灭,留到晚上佛陀讲经时再点,可任凭他想尽办法也不能熄灭那盏灯。佛陀知道后过来对目犍连说:“这盏灯你是熄灭不了的,即使你把世上所有海洋、河流、湖泊里的水都浇在这盏灯上,它也不会熄灭,因为它是由清净的发心供养而来,是为一切众生究竟解脱而点燃的。”这时,那位乞丐走到佛陀面前,佛陀授记她将来必定证悟无上正等正觉,号灯光佛。可见,以清净发心在具德上师前哪怕做微不足道的供养,也有无量功德。经论中还说,凡是赏心悦意的事物,如路边潺潺的溪流、山野的花,都可以观想供养给上师,功德同样不可思议。
& & 承事供养指为上师做事或侍奉上师。因上师的所作所为无不在饶益众生,无不住于正法中,我们通过自己的身语行为为上师创造便利,虽不是直接修法,却也在间接上利益了众生、护持了正法。并且,这种随喜的功德将汇入上师的功德海中,由圣者上师宏大的愿力而生出的一切善业资粮,我们也将同样获得。所以,无论为上师做什么都是在积累修行的资粮。福德、智慧二种资粮圆满之前,不可能完全证悟空性;即使已证悟了空性,在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前,仍需精勤积累二种资粮,使修道日益增上。每当我有机会为上师法-王如意宝做点事情,都会高兴不已。昨天破晓时分,在梦中,日夜思念的上师来到我修行的山洞外,我惊喜交加地奔出去。法-王笑嘻嘻在洞口的一块藏毯上席地坐下,我担心后面的岩石会碰到法-王的头和背部,忙又跑回洞里拿了一块大羊毛毯想为法-王做一个靠垫。心里实在太高兴又太紧张,我怎么也没法把那毯子摆弄成靠垫。一直到醒来,我都处于喜悦的忙乱中。
& & 人们也常把供养分为身口意三门供养,指在行动、言语、思想上修持佛法,以此作为对上师的法供养;以及在行动、言语上对上师作承事供养,以意念随喜上师的功德。不论哪种形式的供养都能帮助我们增进信心,减少我执。
& & 五体投地的顶礼,一方面表示你决心放下傲慢和成见,把自己摆在最低的位置,坦然接受一切,不再担心摔跤和失去;另一方面也能积累巨大的福德资粮。佛经中说,佛陀三十二种宝相之一的无见顶相,便是因恭敬顶礼具德上师而来。
& & 拜见上师时供养和顶礼都有明确的象征意义,表示我们准备好放下我执,这是与上师相处时应有的心态,也是自我不喜欢上师的原因。在上师面前,没有自我的立足之地。
& & 现实生活中,人们通常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态面对上师?首先,在见到上师之前,已经有了很深的成见。上师应该仙风道骨,仪表堂堂,成熟又单纯,威严而慈祥;上师应该有求必应,在我们沮丧的时候给予安慰,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上师应该适时显露神通,以博弟子的欢心,使他们不致于因为修行枯燥无趣而退了道心……我们就是带着这么多的“应该”去见上师的。如果实际情况与预想的不同,我们便感到失望,甚至开始怀疑上师是否真有德行。
& & 一些人见到上师后会犹豫,不知是否需要深化与他的关系。在与某位上师建立正式的师徒关系之前,的确需要仔细观察。上师是生生世世的皈依处,也是开示取舍道理的导师。如果不加观察而错认不合格的人作上师,求法者将在轮回的痛苦中陷得更深。藏传佛教尤其强调观察上师。金刚上师与弟子的关系一旦建立就不能失毁,否则触犯密乘戒甚至破戒,后果极其惨烈。如何辨别真正的上师,《普贤上师言教》中讲得很清楚。在末法时期,虽然如续部经典中所说具足一切功德的上师极为难得,但作为合格的上师,至少应该满足以下条件:首先是具有无伪的菩提心,其次是精通教法,能应弟子的需要完整传授某一解脱法门,第三是戒律清净。而判断一位修行人是否具备金刚上师的资格,其密乘戒清净与否就要摆在第一位。“金刚上师”并不像“堪布”、“活佛”、“仁波切”那样是一种头衔或称谓,它代表的其实是上师与弟子之间的一种关系。当上师为你灌顶、讲解续部教言或传授密法诀窍时,他与你之间的关系便成为金刚上师与弟子的关系。如果上师本人密乘戒不清净,法脉传承到他那里就中断了,他又拿什么来为你灌顶、讲解和传授呢?有些人在日常生活的琐事上十分用心,吃顿饭、买件衣服都当大事;可在选择上师的问题上却非常盲目大意,似乎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是他的上师,只要“自我”告诉他:有了一位“上师”会让他感觉自己更完整。
& & 一个人会值遇怎样的上师,这既取决于个人的发心及与上师的因缘,又与同时代众生的共同业力相关。当年,释迦牟尼佛直接以佛陀的形象出现在世间引导众生,而在佛灭度后,众生由于福报减小,只能看见佛以阿罗汉的形象示现;阿罗汉之后是班智达利益众生;到现在末法时期,众生眼里只能看见普通人,佛便以普通人的形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就个人而言,没有宿世的福报,今生不可能值遇贤善的上师,而内心不清净,真佛现前也不会见其功德。所谓观察上师也是观察自心。我们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去拜师求法的?是为了解脱还是为了别的?是希望所有众生都今生得安乐、来世得解脱,还是只想自己早日脱离轮回的痛苦?是想了解和证悟宇宙人生的真谛,还是想获得某种灵修体验或者拥有某种新的身份?若自心清净,佛陀即使以普通人形象示现,你也能认出他是佛;若自心不清净,再好的上师你也看不出他的好。佛陀的表兄弟提婆达多和善星比丘,跟随佛陀几十年,始终就认为佛陀不如自己有见地、有修证、有功德。佛以何种形象示现,这与众生的共业有关;而在你眼里上师是佛还是凡夫,则完全取决于你个人的福报和智慧。《普贤上师言教》中特别指出,对上师进行观察是指“在未结上求灌顶求传法的缘分之前善加观察,之后如果是具足法相的上师则依止,若不具足法相则不依止。已经依止了上师后,上师无论行为怎样都应看作是善妙的,全部视为功德,生起信心并观清净心。如果生起恶分别念,则会导致不可思议的过患。”
& & 此外,师徒之间是否心灵相契也很重要。藏语中把拜师学法称为“喇嘛啦登巴”。“登巴”指依靠,心里坚信依靠上师必定解脱。各人与上师的缘分不尽相同,有人初见上师或仅仅听到上师的名字就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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