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给了青蛙护身符付放他的头发还我的头发

教你五招让你的宝宝剪头发时不再哭闹_健康_新浪育儿_新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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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五招让你的宝宝剪头发时不再哭闹
  核心提示:大多数父母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呢?一到该剪头发的时候就很郁闷,宝贝哭着喊着就是不去理发店。唉,您说宝宝的头发是不是妈妈的烦恼丝呢?如果你家也有不愿理发的宝宝,今天39育儿教你五招帮你搞定。
  宝宝一剪头头就哭闹该怎么办?这是很多妈妈都会遇到的难题,非常多的宝宝都不爱剪头发,一坐上椅子就开始闹腾,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一、给宝宝玩好玩的东西,转移他的注意力。孩子不喜欢剪头发一定有原因,最主要是视觉的害怕,那么转移他的注意力一定就是最有效的,给他一个新鲜玩意儿,孩子立即把理发忘记,变成了到游乐场玩游戏。
  二、给宝宝讲道理,下诱饵。看到下诱饵这个词,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用词不当啊,但事实就是这样呀,提前几天开始预热讲道理,当熟悉了之后,当了解了之后,当发现不去不行的时候自然就乖乖地和爸爸妈妈出发了。
  三、表扬宝宝理发好看,让他当小帮手。没有人不喜欢表扬,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面对表扬都会没有免疫力。夸奖的时间久了,不喜欢理发的宝贝,也会主动要求爸爸妈妈带他们去理发呢。
  四、用讲故事的方法,告诉宝宝头上开火车。剪头发要用到推子,在头上一个电动的声音实在是让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很困惑。没有关系,细心观察的妈妈和爸爸把生活中的小细节和常识用故事的方式诠释给宝贝,是个很好的方法。
  五、让宝宝先熟悉环境,跟他玩互动游戏。试问,游乐场式理发店哪个孩子会拒绝呢?同理可证,约上伙伴一同出发,带上孩子熟悉的玩具,带上自家的小型DVD播放机或者笔记本电脑,很多问题就解决了。
  39育儿小贴士:让宝宝拥有健康头发的四大妙招
  第一妙法 给宝宝洗头发要勤
  宝宝由于生长发育速度极快,所以新陈代谢非常旺盛,因此,在6个月前,最好每天给宝宝洗一次头发,尤其是天气炎热时。6个月后,可改成2―3天洗一次头发。经常保持头发的清洁,可使头皮得到良性刺激,从而促进头发的生发和生长。如果总是不给宝宝洗头发,头皮上的油脂、汗液以及污染物就会刺激头皮,引起头皮发痒、起疱,甚至发生感染。这样,反而使头发更容易脱掉。值得妈咪注意的是,给宝宝洗头时应选用纯正、温和、无刺激的婴儿洗发液,最好容易起泡沫。并且,洗头发时要轻轻用手指肚按摩宝宝的头皮,切不可用力揉搓头发,以防头发纠结在一起难以梳理,容易使头发脱掉。
  第二妙法 给宝宝梳头发要勤
  妈咪身上经常带一把宝宝的专用梳子,只要方便时,就拿出来给宝宝梳几下,因为经常梳理头发能够刺激头皮,促进局部的血液循环,有助于头发的生长。但是,不要使用过于硬的梳子,最好选用橡胶梳子,因为它既有弹性又很柔软,不容易损伤宝宝的稚嫩的头皮。在此提醒一点,即妈咪梳理宝宝头发时,一定要顺着宝宝的头发自然生长的方向梳理,动作和用力要保持一致,不可按照自己的意愿,强行把宝宝的头发梳到相反的方向。
  第三妙法 给宝宝充足的睡眠
  宝宝的大脑尚未发育成熟,因此很容易疲劳,如果睡眠不足,就容易发生生理紊乱,从而导致食欲不佳、经常哭闹及容易生病,间接地导致头发生长不良。通常,刚刚出生的宝宝,每天要保证睡眠20小时;1―3个月时每天保证睡眠16―18个小时;4―6个月时每天保证15―16个小时睡眠;7―9个月时,每天保证睡眠14―15个小时;10个月以上每天保证睡眠10―13个小时。
  第四妙法 让宝宝多晒太阳
  适当的阳光照射和新鲜空气,对宝宝头发的生长非常有益,因为紫外线的照射不仅有利于杀菌,而且还可以促进头皮的血液循环。然而,不可让宝宝的头部暴露在较强的阳光下,阳光强烈的时候外出,一定要给宝宝的头上戴一顶遮阳帽,避免头皮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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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最爱14种食物
  洗发护发对保持秀发光泽亮丽非常重要,而吃对食物则是对头发由内而外的养护。美国MSN生活网最新载文,总结出“头发最爱的14种食物”。
  1。红肉。铁是保持头发健康的极其关键的微量元素。饮食中增加富含铁的红肉有益头发健康。素食者可多吃绿叶蔬菜也有益补铁。
  2。鸡蛋。头发由蛋白质构成,吃法多样的鸡蛋是蛋白质的优质来源。
  3。蓝莓。蓝莓是维生素C最佳食物来源之一,有益胶原蛋白产生,增强毛囊功能,为头发输送更多营养。
  4。三文鱼。三文鱼富含欧米伽3脂肪酸,对头皮和头发具有保湿功效。人体无法自行产生欧米伽3脂肪酸,所以应经常吃深海肥鱼。
  5。胡萝卜。胡萝卜中大量的维生素A可促进皮脂形成,可对头皮健康起到自然调解作用。
  6。牡蛎。牡蛎富含微量元素锌和硒,有助于头发健康生长。缺锌会导致和头皮屑增多。
  7。坚果。杏仁、核桃等坚果是维生素E的优质来源。维生素E有助于防止头发晒伤。坚果还含有大量有益头发生长的硫和生物素。
  8。杂粮。杂粮(全谷食物)富含水溶性B族维生素,可促有效进头发新陈代谢,防止脱发和头发折断。
  9。猕猴桃。这种奇异水果含有大量的维生素C和抗氧化剂,有助于保持头发柔顺健康。
  10。水。多喝水也是保持头发润泽的秘诀之一。
  11。芸豆。芸豆既可提供足量的植物蛋白质,又是铁、锌和生物素的良好来源。这些营养素都有益头发健康。
  12。西红柿。西红柿中含有抗衰老抗氧化剂番茄红素,既有益皮肤健康,又有益保持头发滋润亮泽。
  13。绿色蔬菜。绿叶蔬菜含有丰富的B族维生素、维生素C和维生素E,钾、钙、铁、镁等微量元素。这些营养素可为头发提供全方位滋养。
  14。酸奶。低脂酸奶含有丰富的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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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嫌疑人们
  姚静看起来有些疲倦。她盘着头发,穿着深色开衫和米黄色裤子,脖子上还挂着一副眼镜,乍一看,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她的实际年龄是40岁。
  “桑雅现在怎么样了?”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她有一张小小的圆脸,脸上没什么皱纹,不算漂亮,也不算难看。
  “昨天她情绪有些激动。今天情况还不错。请坐。”周警官道。
  姚静在他对面的木头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四下张望了一下。隔着玻璃隐形墙,简东平可以看见她眼里的不安。她肯定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显得很不自在,也有点胆怯。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冯雪鹰怎么会死……天哪,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她用手按住她的半边脸,“我们11点不到就走了,我拉着桑雅一起走的,我送她到家,看她上床的,因为过去我一直在照顾她,所以,我有这个习惯——就是看着她上床的习惯。我想她应该不会再跑出去……”一绺头发掉了下来,她烦躁地把它捋了上去,“当然了,我也看不住她。她不听我的。——但她有病。”
  又是精神病史。隔着玻璃墙,简东平也能看出周警官厌烦地皱了皱眉头。
  “你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最好从头说起。”周警官道。
  “那天,我本来就叫她们别去的,但她们不听我的。”
  周警官朝她点点头,“这个我们知道。你说说具体情况吧。”
  “因为桑雅的车坐不了那么多人,所以,我们分了两辆车,桑雅开一辆车,盛容再开一辆。桑雅把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仍然在劝她,但她不听,”姚静似乎有点口渴,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杯,周警官马上把水杯朝她推近了一些。
  “没关系,慢慢说。”周警官态度和蔼地说。
  姚静喝了一口水,朝周警官笑笑,“谢谢。——后来,桑雅说是65号,我们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门牌号。当时已经是十点多了,肖南担心冯老师不在家,但桑雅说,她事先安排了人跟踪过冯老师,所以她很肯定冯老师在家。接着,我们就找到了那里,按了门铃,冯老师来开了门,我已经很久没跟冯老师见面了,她还跟过去一样漂亮,我马上跟她打了个招呼,苗丽把我拉到了后面,她先动手推了冯老师一下,冯老师很生气,就让我们滚,她说如果我们不走,她就打电话报警。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回房里去接电话,我们就一起涌了进去。还是苗丽冲在最前面,她那天特别生气,嗓门也特别大,她让冯老师把事情说清楚。冯老师就跟她吵了起来,桑雅这时候就问冯老师那个摄像头的事……”
  “她怎么说?”
  “她说她没买过摄像头。她说桑雅在血口喷人。然后,她很激动地要我们马上走,啊!对了,”姚静突然想到,“她打了路老师一个耳光。因为那时候路老师在看她桌上放的东西,她好像不愿意被人看见,马上就火了,她把桌上的几张纸丢进了抽屉,这时,她有点口不择言,她骂路老师抢了她的老公,其实,她过去跟路老师关系不错的,那天她骂了很多。路老师就骂了她一句,‘你这种人活该得癌症’,好像就是这句。路老师骂完马上就走了,她走的时候,还让桑雅快点把冯雪鹰抓进去,要不然,她就要死了。”
  冯雪鹰得了癌症?
  简东平听到这句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凌戈,她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种事法医怎么会没查出来?”她轻声问。
  “她被烧成那样了,要查出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又一起望向玻璃墙。姚静还在侃侃而谈。
  “路老师走了之后,冯老师又开始骂肖南。其实肖南一直在旁边没说过话。”
  “她骂肖南什么?”周警官说话时,打开了面前的文档。简东平隐约看见那里面有几张彩色的照片。
  “她骂肖南是婊子。她说肖南有外遇那件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还说是桑雅的父亲桑远山告诉她的。桑雅逼她说出,桑远山是什么时候告诉她的,冯老师说就是在他被杀的那天。”姚静停下来,又回想了一下,“冯老师后来又说,那天她跟桑远山谈妥了离婚条件,桑远山给了她4万,还把肖南有外遇的录像给了她,说是给她的额外补偿,让她以后缺钱,找肖南去要。她威胁肖南,说她如果再不识相,她就把录像寄给肖南的老公。肖南听到这里,一句话都没说,马上就走了。”
  “接着呢?”
  “苗丽问她究竟有没有杀人。冯老师说她没杀人。她说要是她杀了人,她早就被警察抓走了。然后苗丽不服气,还想说什么,我就把她拉走了。”
  “那时候,冯雪鹰那边就剩下桑雅和她两个人了?”
  “是的,我担心出事,把苗丽送到一楼,就赶紧回来了。这时候,我就看见冯雪鹰拿了把扫帚把桑雅赶到了门口。她们两个都是嘴巴不依不饶的人,我去的时候,她们还在吵。要说打架,桑雅是打不过冯老师的,从来就打不过,但动脑筋的事,冯老师比不过桑雅。桑雅后来约她第二天见面,我听得清清楚楚,冯老师答应跟她见面。所以,我相信,桑雅应该跟杀人案没关系。这件事,她调查了很多年,没听见冯老师亲口认罪,她是不会甘心的,她不会就这样把她杀了——那不是她的风格。”
  周警官接着问:“4月17日凌晨4点到5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在自己家里,”姚静好像担心周警官不信,“我把桑雅送回家后,再回到自己家,那时候大概是12点一刻。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我回家后,马上就休息了,那天也确实已经很累了。”
  “好,说说你跟桑家关系?”周警官温和地说。
  “我妈过去是桑家的住家保姆,我很小的时候,大概6岁吧,就跟我妈一起住进了桑家,后来我妈去世了,桑家就让我照顾桑雅的妈妈,那时候我是16岁,其实他们只是找个借口帮我而已,我根本没干什么事,我还是照常在学校念书,桑老师替我交了学费,他跟刘老师都是好人……”她叹气,“刘老师去世后,我就照顾桑雅,那时候,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有一次她想自杀,还把我划伤了,”她卷起袖子,给周警官看她手臂上的伤疤,“桑老师带她去看病,后来就说她有精神病,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照顾她的。有一年暑假,我跟她住一个房间,因为桑老师担心她自杀。”  “我看她现在挺正常的。”周警官道。
  “17岁之后,她就没怎么犯过病。不过,她还是跟普通人有一点不一样,我是说思维方式。”
  “你照顾桑雅,桑远山有没有付你工资?”
  “他负担我的学费,其实,他对我够好的了。我照顾桑雅也是为了报答他。再说,其实,我跟桑雅是朋友。她对我很好。这个包就是她买给我的。很贵很贵,要12000元,我自己肯定舍不得买。”她把自己的手提包放在桌上。
  周警官笑了笑:“姚医生,跟我们说说桑远山怎么样?”
  “他是个好人。但是……”姚静重重叹气,“我真的不想说他的坏话,他毕竟对我有恩,但是,他这个人真的不适合给人当老公。他太花了。当初刘老师活着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跟他吵过,我本来以为刘老师的死会让他改变,结果,冯老师来了,他还那样,而且比过去更放肆。——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他跟冯雪鹰的关系怎么样?”
  “一直吵吵闹闹的。冯老师的个性跟过去的刘老师不一样。刘老师会把很多事放在心里,但是冯老师是个喜欢什么事都摊开来讲的人,所以矛盾就多了。”
  “冯雪鹰跟桑雅关系怎么样?”
  “她们水火不相容。”
  “一直这样吗?”
  “最初的几年特别严重,后来随着桑雅的病情减缓,她们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但是在桑老师出事前,她们又开始不好了。因为冯老师找了一个男孩子作男朋友,桑雅很看不惯。”
  “桑雅有男朋友吗?”
  姚静笑着摇头:“她说她不相信男人。你们也知道,她有一个那样的父亲……”
  周警官点头笑,表示明白她的意思:“姚医生,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调查,但有一件事想要你解释一下。”
  “什么事?”
  周警官给身边的下属丢了个眼色。下属打开电脑,开始播放视频。当视频里出现姚静翻抽屉的场景时,那位下属按下了暂停键。
  “能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姚医生。”
  姚静似乎受了惊吓,“真没想到她都录下来了。”她低声道。
  周警官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这……”她想了想,又摇头,“我不太方便说……”
  “姚医生,你最好能说出来。”
  姚静又犹豫了大约三四秒钟。
  “桑雅,有时候会把她的药丢在厨房的抽屉里,送给钟点工……钟点工会卖了……”她非常懊恼,“周姐肯定要恨死我了……”
  “我们只调查谋杀案。”周警官道。
  听见这句话,她似乎放了心:“我知道这事已经有一阵子了。我觉得把过期药卖出去很不道德。但这事也不能明着跟钟点工说。因为我不是她的主人,我说多了,她会不高兴,桑雅也会不高兴。我不希望把关系搞僵。”
  “所以你翻抽屉的目的是?”
  “我想看看有没有过期药,如果有的话,就偷偷拿出来扔了。”
  周警官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们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希望你最近不要外出,在案件没有结束之前……”
  姚静的目光盯着周警官面前的照片:“我看了电视。我知道她是被烧死的。”
  “确实是发生了火灾。”
  “我……”姚静欲言又止。
  “没关系,姚医生,有什么说什么。”周警官鼓励道。
  “我们去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桌上有一瓶酒。她过去就很喜欢喝上几杯,她酒量不错,我想,她可能那天晚上也想喝酒……”她看着周警官,“不知道这跟她家的火灾有没有关系……”
  “实际上她是先被勒死,在那之后,凶手才点了火。”
  姚静吓了一大跳。
  “勒死?——跟桑老师一样?”
  周警官没有搭腔,他把面前的照片推到姚静的面前,她快速扫了一眼,马上就推开了。
  “不不,别给我看,我不想看,太可怕了……”她向后躲避着。
  “那天半夜桑雅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她摇头,但隔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钟点工告诉我,她可能出去过。”
  “钟点工怎么知道?”
  “其实她现在是住家保姆。她就住在桑雅家里,我第二天早上8点的时候打电话过去,她说桑雅刚刚回来。”
  “所以说,她在8点之前出去过?”
  姚静托腮看着周警官,露出戒备的神情。
  “她不会杀死冯老师。”她道。
  周警官看着她,没说话。
  路真打扮得很像是美国老电影里的奥黛丽赫本。她头上戴着顶小帽子,上身穿着件墨绿色的斗篷,下身是一条紧身裙——就她的年龄来说,她的身材保持得不错。
  “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她优雅地摘下墨镜,放在桌上。跟姚静不同,对于她所处的环境,她处之泰然。
  “你认识她吗?”简东平问凌戈
  凌戈正瞪圆了眼睛盯着路真。
  “之前视频不清楚,没认出来。现在我认出来了,”她道,“她最近在很多谍战片里演国民党军官的夫人,但她戏份不多,所以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谍战片?”简东平对她的恶趣味直摇头。
  路真正在玻璃墙后面低头沉思周警官的问题。过了大约五六秒钟,她才开口。
  “我很后悔,真的。”她道,“我这把年纪了,不该跟她们去发疯。我应该听姚静的,早点回家。如果我早点回家,你们就不会把我找来了,是吧?”
  周警官笑了笑:“可你还是去了。”
  路真没否认:“我跟冯雪鹰好多年没见了,我们过去关系一直不错,所以,我也很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过,那天场合不对。”
  “我听说她对你动粗了。”
  路真轻轻挥了挥手,一脸不在意:“她只是一时冲动,当时很多人在她那里,那个苗丽不断地在刺激她,所以,她有点反应过激也很正常。我不怪她。”  “当时你说,她得了癌症?”
  路真点头:“是啊,她的检验报告就放在茶几上,上面有诊断结果,乳腺癌。——太可怕了,如果她因此而自杀,我也能理解。她是个爱美的女人。她肯定不希望切掉那一部分。知道吗,对很多女人来说,切掉了那部分,就不再是女人了……”她深深叹气。
  “可她不是自杀。路老师。”
  路真张大嘴,惊愕地看着周警官,有好一会儿,她才合上。等她终于明白周警官在说什么后,她又变得兴奋起来。
  “这么说是谋杀?”她压低嗓门,神秘兮兮地问道,“是谁干的?”
  “我们正在调查,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
  “当然当然,”路真不住点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她用戴着三只宝石戒指的手轻抚胸口,“不好意思,让我先平静一下,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我听到这消息后,一直 以为她是自杀……等等,”她蓦然紧张起来,“难道是苗丽?”
  “苗丽我们会调查,但我们觉得桑雅也很可疑。”
  “桑雅?你们认为是她干的?”她非常意外。
  “她没有不在场证据。对了,路老师,按照程序,我们得先问问你,4月17日的凌晨4点到5点之间,你在哪里?”大概因为她是演员,周警官对她的态度格外客气。
  “这种时候当然是在家睡觉喽。我先生可以给我证明。——这么说,案件就是发生在那天早上的凌晨4点到5点?”路真歪着头问周警官。
  周警官点了点头。
  “那时候桑雅不可能去杀人。”她马上说。
  “为什么?”
  “她在我家。”
  “你家?”周警官很意外。
  “她凌晨两点半左右到的,她说她心情不好。她看起来是很烦躁。所以我就让她在客厅上网。我先生习惯早上6点起床,那时候,她还在客厅里。后来我问过我先生,他说桑雅是早上六点半走的。——所以那段时间,她不可能去干别的。”
  “她是一个人在客厅上网的?”
  “对。我跟我先生在卧室,我儿子在他自己的房间。没人时时刻刻看着她,但我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见到过她,她在厨房翻东西吃。那时候大概是4点半左右,我特意看了钟,”路真很清楚周警官问话的意图,“还有,我儿子三点多的时候起来上厕所也看见了她,两人还说了一会儿话。我儿子也会玩电脑,但技术跟桑雅不能比,所以有时候他会请教她些问题。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他在银行上班。我可以给你们他的联系方式。”路真优雅地作了一个写字的动作,周警官立刻让人拿来了纸笔。她写下了他儿子的联系方式。
  “谢谢,”周警官道,“现在跟我说说,4月16日那天晚上,你们去冯雪鹰家都发生了些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冯雪鹰跟过去一样年轻漂亮,身材还是老样子,脾气也跟过去一样大,”路真笑了,“那天闹哄哄的,苗丽的大嗓门真是烦死人,差点没把我的耳朵震聋。姚静吓得半死,一直在道歉,可怜的人,可惜没人听她的。我第一个走。所以,后来她们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直接回家了?”
  “对。我有点伤心,说真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过去我对她不错,还曾经给她安排过演出机会呢,有一阵子,她很想进入演艺圈,但太多人想要挤进这扇门了,她又不年轻,所以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可言,偶尔去玩一把,唱首歌是没问题的,但是想在那上面发展,还是算了吧,”她又自我解嘲地一笑,“算了,都过去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们有个追思会,在追思会上,盛律师公开了桑远山的遗嘱。”
  “嗯哼。”路真点头。
  “你继承了桑远山两家公司的股份。你跟他应该不仅仅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吧?要不然,他应该把这些都留给桑雅,对不对?”
  路真看着周警官,就像看她的老朋友。
  “我不否认,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情。”她笑着说,“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那一年,我们的剧组在大学里取景,远山在旁边看热闹,他看见导演骂我,就在旁边给我出主意,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们两个很谈得来,”她仰起头,回忆着过去的美好岁月,“对我来说,这些事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
  “但你们没有结婚。”
  “那时候,他已经有刘群了,而且他只是个年轻的穷教师,在追求教授的独生女儿。当时我也很穷,我也有个未婚夫,他是个汕头的生意人,那时候身家有几十万,已经是超级大户了,所以,我不可能放弃我的未婚夫跟他在一起。我们都不想过穷日子、苦日子。我们都是现实的人。”
  “虽然没结婚,但你们是不是一直仍在偷偷来往?”周警官似乎对他们的过去很感兴趣。
  路真微微一笑,手指把玩着她的墨镜。
  “大概是桑雅5岁的时候吧,我们开始合作做生意。那时候,我们都觉得生意伙伴和情人只能择其一。最后,我们选择作生意伙伴,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他去世。我们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但这不足以说明,他为什么把公司股份都留给你。”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路真道,“最初合作的时候,他还是个穷光蛋,出去吃碗面,为了要不要加块排骨,都要考虑再三。因为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刘群和女儿身上了。你们不知道,刘群的生活一直很奢侈,她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从小到大没干过家务,也没洗过一件衣服,而且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他们结婚后,远山想努力保证她的生活质量跟以前一样。所以他们家一直有保姆。虽然刘群也上班,但她的工资向来都自己花得精光,她对衣着不太讲究,但她很喜欢吃西餐,经常上馆子,也很喜欢买东西。就我所知,她所有的手帕都是真丝的,所有的睡衣也都是真丝的……就这样,她死的时候,几乎没留下任何存款。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跟她结婚后,远山一个人得支撑一个家的开销,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他也没想到结婚后会碰到这样的事,他本来以为结婚后,他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但实际情况却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路真叹了口气,“当然了,刘群也不是没有优点,她很会教女儿读书,桑雅的天才有一半是她培养出来的,她对女儿很有耐心,自己也喜欢看书弹钢琴,用过去的话来说,她就是个资产阶级家庭的娇小姐。远山觉得她的这个优点无可代替,所以,从来没想过要跟她离婚,虽然在结婚一年之后,他已经不爱她了。”  “他为什么不跟她谈谈?两个人都是知识分子,沟通起来应该并不困难。”周警官道。
  路真摇头笑。
  “刘群出生于一个富裕的知识分子家庭,而远山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母亲还不识字,家庭的原因造成他们两人对金钱的看法完全不同。远山是从小计算着钱过日子的,所以从不乱花钱。可刘群呢,她小时候就用惯了。她从来不算账,一个月的工资就随便丢在包里,想买什么,抓出来就花了。如果有人跟她谈钱,她就觉得你是个特别庸俗的人,所以,根本没法谈。她根本不知道远山几乎月月举债。远山也不是没跟她谈过,他想让她交一部分的工资给他,她也愿意交,但过后不久,岳母就来找远山了,他这才知道,她把钱给他之后,转头就向他岳母要钱,时间长了,岳母也吃不消。那时候刘群的父亲已经去世,刘家已经没什么钱了。呵呵,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刘群的母亲和她一个德行,两人就这么把家里的钱一点一点都败光了。——这就是当时远山那么迫切想要赚钱的原因,开公司也是他的主意。可他没钱。当初投资公司的钱,全是我出的。他负责找客户,我出钱。我知道他的难处,很想要帮他。当时,我跟我的第一任老公离婚,他给了我10万,1985年的1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路真整了整她的衣服,“这就是为什么,他死之后,会把所有的股份都给我的原因。”
  “这两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业务的?”
  路真不解地看着周警官:“这跟案件有关系吗?”
  “冯雪鹰的案子可能跟2002年桑远山的案子有关,所以,我们得重新调查一下桑远山的背景。”
  “好吧。简单地说,一家是培训公司,主要是外语方面的出国培训,另一家是咨询公司,为很多来中国投资的外商提供咨询服务。公司开张一年后开始赢利,现在已经发展得有一定的规模了,北京、广州、深圳,还有美国、加拿大、以及日本、阿联酋都有办事处。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把股份都给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路真的语调有点伤感,“当年,他是答应要留给我,他说如果他先走的话,他会把股份都还给我,但后来,他就没提起,我其实一直没当真,我认为他会留给桑雅。”
  “确实大方。说说桑远山的那件案子吧。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应该会记得很多细节。我看资料,在案发当天的上午,你曾经跟他通过电话。”
  “我们几乎每天都通电话,毕竟有共同的公司在运作,有很多事需要商量。”路真道。
  “你还记得那天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些什么吗?”
  “都是公司的事。”
  “他有没有跟你提起别的?”
  “应该没有……”
  “案件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可能时间有点久了,不过,当时调查这案子的警察只是跟你核实了那个电话的时间,我希望你能记得那天的事……”
  “我当然记得。因为那天对我来说是个灾难,我也是经过了好几个月,才慢慢走出来的,”路真叹息,“远山出事的时候,我已经上飞机了,我去澳洲办事,这是几个月前就定好的事。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家开了个宴会,为我践行。上午那个电话,其实是最后确认到澳洲要办的事。他做事很仔细。”
  “前一天晚上的那个宴会,都有谁参加?”
  “都是公司的人,苗丽也来了,她那阵子很粘远山,还有桑雅,姚静,盛容……大概有十几个人吧。”
  “说起苗丽,你对她怎么看?”
  “说实话,过去的那些年,我一直认为是她杀了远山,但桑雅那天说了一些话,把我给搞糊涂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她了,一个凶手?还是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女人?一个坐了几年冤枉牢的倒霉鬼?”路真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她的素质确实不高。那时候,因为要招待一些海外的客户,远山带他们去夜总会,这才认识了她。我也没想到远山会跟她搅在一起,我以为他们只是逢场作戏,我不知道远山会给她那么多钱去给她爸治病,所以有时候,好人难当啊……”
  “如果不是苗丽杀了人,你认为会是谁?”周警官合上资料,语调轻松地说,“我们随便聊聊。”
  “我真的想不出会是谁。桑雅认为是冯雪鹰,但按照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她不会这么干。我相信她的话——就是关于离婚的事。”
  “为什么?”
  “远山没有明确说过。但之前,他跟我说过那么一句,他说他想要结束一件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我猜就是离婚的事了。她那时候隔三差五地跟他提离婚,的确让他很心烦。”
  “桑远山出事的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盛容告诉我的。”
  “桑远山跟她是什么关系?”
  路真笑了起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情人关系。”她道。
  在路真离开后,大约只过了五分钟,苗丽就被带进了审讯室。
  也许是因为她有前科以及她曾经的特殊职业,简东平能看出来,周警官对她的态度明显比对路真要严厉许多。而她对警察的态度甚至比桑雅更恶劣。
  “你们想抓就抓好了,我没什么可说的!”她怒冲冲地说。
  “4月17日凌晨4点到5点之间,你在哪里?”
  她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周警官,一声不吭。
  “苗丽,不说话并不能解决问题。”周警官冷冷地说。
  苗丽冷哼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
  周警官看着她。他们僵持了大约一分钟,周警官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了审讯室。
  “他是想让她冷静一下。”凌戈解释道。
  “会晾她多久?”
  “不知道。得等她平静下来才能问她。”
  “如果她要上厕所怎么办?”
  凌戈没说话。这时,走廊里传来孩子“哇”的哭声。
  “肖南来了,”凌戈立刻道,“他们会把她被带到另一个房间。走,我们去看看。”她打开门,简东平跟着她一起来到走廊上。
  走廊里果然站着一个衣着时髦的少妇,她正皱眉盯着她脚边躺在地上的小男孩。男孩正在大哭。  “你哭也没用!不许吃冰淇淋,就是不许吃!”她大声道。
  “肖小姐。”周警官从某一个房间探出头来,“请到这边来。”
  肖男伸手去拽地上的男孩:“起来!再不起来,我就不要你了!”男孩仍然赖在地上哭泣,肖南拉不动他,干脆一松手放开了他,“我不管你了!”她生气地瞪了男孩一眼,兀自走向审讯室,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下来,大声对男孩吼,“Mike!你再不过来,我就不要你了!”
  她走进了审讯室,小男孩发现妈妈没了影子,这才着急起来。他冲到审讯室门口重重地拍门,“妈妈,妈妈,妈妈——”他大声哭喊着。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孩子了吗?”简东平看着男孩说道。
  “他是混血儿,你没发现他长得特别漂亮吗?”凌戈跟他反应完全不一样,她好奇地看着小男孩,然后弯下身子,耐心地说,“嘿,你别急,你妈妈马上就来。”
  男孩抽抽噎噎地回头看着凌戈。
  此时,周警官打开门,男孩发现他妈妈在审讯室里,立刻一头冲了进去。
  “妈妈,妈妈!”男孩大声喊着。
  简东平明显感觉周警官很烦恼,审讯室有一个哭闹的孩子,肖南能静下心来回答他的问题吗?
  “凌戈,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吗?”他道。
  周警官眼睛一亮。
  “小凌,能不能请你帮帮忙,先带孩子去玩一会儿?”周警官用商量的口气问凌戈。
  凌戈爽快地点了点头。
  “来,跟阿姨出去玩,阿姨带你去看小鱼。”她在门口笑盈盈地对男孩说。
  男孩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自己的母亲。
  “去吧。妈妈一会儿就好。”肖南说话的时候,帮男孩重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她看起来是个挺称职的母亲。
  男孩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审讯室。
  “谢谢你,小凌。”周警官感激地对凌戈说。
  “没事。我记得前面办公室里养了一缸鱼,我带他去看看。”
  “行,行。赶紧去。”
  “那……我们看完鱼,是不是可以去看看苗丽?”简东平看着周警官问道,“你看,一个小孩子,也许可以让她没那么戒备。如果她肯说话,不是也能节省不少时间吗?”
  周警官有点举棋不定。
  “阿姨,你可以买冰淇淋给我吃吗?我让妈妈还钱给你。”男孩拉拉凌戈的衣角。
  凌戈笑了起来:“不用你妈妈还钱,阿姨请你吃。来——咱们走。”她朝男孩伸出了手,男孩兴高采烈地拉住了她的手。
  简东平还在等待周警官的回答。
  “可你不是警察,小凌也不负责这个案子,这不符合规定,不过……”周警官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下不为例。你们就试着跟她聊聊吧。”
  “好,下不为例。”他点头道。
  他总觉得直接跟苗丽谈,比在玻璃墙后面隔岸观火更有效率。在某些方面,他跟桑雅的看法一样,苗丽是桑远山案子的核心,所以很多事,只有她知道。
  凌戈带着孩子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原来那孩子对看鱼根本没兴趣,他只想吃冰淇淋。等凌戈在警察局外面的杂货店买了冰淇淋给他后,他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并且开始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凌戈。所以,顺理成章地,凌戈带着孩子一起来到了苗丽所在的审讯室。
  凌戈让男孩在审讯室的角落里坐下,并给了他一本图画书。男孩一边吃冰激凌,一边专心致志地看起书来。
  “这书哪儿来的?”简东平问道。
  “在摊上买的,他说想看。”
  “今天你可是破费了。这可是额外开销。”
  “没关系,”凌戈笑眯眯地望着男孩,“混血儿就是漂亮。你不觉得吗?”
  “我觉得一切孩子都是魔鬼。”
  “笃笃笃”,“笃笃笃”,苗丽在他们对面敲桌子。他们两人一起转过头去。
  “喂,喂,你们两个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苗丽问道。
  “当然没有。”凌戈道,
  “这是给你的。”简东平将一瓶矿泉水放在了苗丽的面前,与此同时,他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苗丽,正如冯雪鹰所说,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件都是大号的,大号的脸,大号的手,大号的胸部,大号的肩膀,她的个子也比一般女人要高,看她的上身,他怀疑她有180公分。她的皮肤很粗糙,脸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斑点和红印,手也很粗,尽管她也戴了两枚戒指,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你看什么看?!”苗丽发现他在观察她,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你蛮高的,过去当过运动员吗?”
  “关你什么事?你们是什么人?”她说着,又回头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孩子。
  “他是肖南的儿子。”简东平道,又指指凌戈,“她是警察。她会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放松点。”
  “肖南,你是说肖南也来了?!”苗丽一惊,她朝男孩望去,“她儿子倒蛮漂亮的!”接着,她又马上充满怀疑朝他看过来,“你是谁?”她问道。
  “我不是警察,我是报社的,也是她的男朋友。”他指指凌戈,“平时我们见面时间不多,本来她下午要请假的,但肖南来了,她非要找人给她看孩子,所以……我们的约会又泡汤了。”
  “别听他的,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凌戈冷冷道。
  简东平朝苗丽笑笑:“如果让人知道,工作时间我陪着她,别人会说闲话的。”
  苗丽看着他们两个,好像有点被搞糊涂了。
  “你们到底干吗来这里?”过了会儿,她问道。
  “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问你4月17日凌晨4点都5点之间,你在哪里?”凌戈一本正经地问道。
  “今天几号?”
  “20号。”
  “那4月17日就是,大前天?”
  “没错。我提醒你一下,你在4月16日晚上曾经去过桑雅家里。”
  “哦,对了,那天是4月16日。”苗丽突然开心地咧开嘴笑了起来,“那天是我的幸运日。”  “我知道桑远山给你留了遗产。”简东平道。
  “你怎么会知道?”苗丽很吃惊。
  “桑雅把追思会的场景都录了下来,我们知道你可以继承大约100万。”凌戈道。
  苗丽笑着点了点头,“我终于可以去买个粉饼了。”她指指自己的脸,“在里面那么多年,从没好好弄过我的皮肤,里面的蚊子很毒,被咬了之后,发过好几次皮炎,后来好了,但印子还在,我需要像样的粉饼,粉底,还有面膜。”
  “还可以买很多衣服。桑远山对你还是不错的。”简东平笑着说。
  “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也是我最恨的男人。我没想到他会给我钱。所以我说那天是我的幸运日。简直就是飞来横财。”
  “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苗丽朝他微微一笑:“现在我相信了,你肯定不是警察。警察可不会这么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遗嘱虽然是2001年立下的,但直到他死,他都没有更改过遗嘱。没准你离开他,他仍会留钱给你。这应该不能说是补偿,而是一种感谢,他感谢这么久以来你陪在他的身边,感谢你为他付出的一切。”
  最后那句话让苗丽突然红了眼圈。但她忍住没哭。
  “臭小子,你真会说话。”
  这时,凌戈清了清喉咙。
  “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开口的。”简东平马上识趣地说,又对凌戈作了个“请”的动作。
  “回答我的问题好吗?”凌戈道。
  苗丽迷惑地看着她:“你的问题是什么?”
  “4月17日凌晨4点都5点之间,你在哪里?”
  “那时候?我不记得了。大概在睡觉吧。为什么问这个?”
  “冯雪鹰的事你不知道?”
  “她报警了,是吧?”苗丽没好气地反问,接着又冷哼了一声,“我们没对她怎么样,我最多就是推了她两下。”
  原来她对冯雪鹰的事一无所知。看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演戏,
  “她死了。”凌戈道。
  苗丽霎那间僵住。
  “她死了?!”她蓦然站起,冲向门口。
  “你去哪里?!”凌戈冲到她面前,“回去坐下!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想走?你以为你出了这个门,就能回家了?”
  “我犯什么法了!我为什么非得在这里?我跟她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苗丽大声吼道,眼看着,她就要用手推凌戈。
  凌戈瞪着她道:“你碰我一下试试!那边有人看着呢!”她指指那堵黑色的玻璃墙,“你要是敢动我,那就是袭警!那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苗丽胆怯地瞄了一眼玻璃墙。
  “回去坐下!”凌戈喝道。说话时,她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在一边看图画书的男孩,他们的说话声居然对他毫无影响。他仍在专心致志地低头看着他手里的书。
  苗丽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坐了下来。
  “冯雪鹰的死跟我一点没关系!你们找我干什么!”
  “怎么没关系?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们去找她麻烦了没有?!”凌戈也坐了下来。
  苗丽没法否认这点:“可,可我走的时候,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不信你问那个姚静,就是那个姚医生。是她送我下楼的。”
  “她送你回家了?”
  “那……倒没有。她把我送到楼下,忽然发现自己的包没拿,大概是之前拉拉扯扯的时候掉在上面了,那个冯雪鹰不是甩了路真一个巴掌吗,姚静上去拉着冯雪鹰,其他人有的在骂人,有的想冲上去,那时候挺乱的,她的包当时好像是让桑雅拿着了。这个姚医生大概这辈子难得有个好包,发现包没拿,就像丢了魂似的,赶紧就上去拿了,再说那个大小姐也在上面,她也不放心,说是怕大小姐跟冯雪鹰打起来。”
  “那你呢?”
  “我走了呀。还能干什么?!”
  “直接回家了?”
  苗丽耽搁了一下才回答:“那当然。”
  “不好意思,我插一句哈。”简东平开口了,“苗小姐,你最好说实话,苗小姐,现在是杀人案,他们肯定会花大力气调查,如果经过调查,发现你撒谎了,那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也知道,他们总是多多少少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有前科的人……”
  “前科!我这前科还不是冯雪鹰害我的!我根本没杀过人!”苗丽带着哭腔吼道,她又扫了一眼凌戈,“好吧,我没直接回家,我直接去了广泉路的花云酒吧,那天我特别兴奋,想喝一杯,后来,”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我跟一个男人去了附近的宾馆。”
  “那个男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凌戈厌恶地看着她。
  “我没问。我又不认识他。不过,他是酒吧的常客。——喂!我是恨她,但不可能去杀人!我刚刚继承了一笔钱,放着马上要来的好日子不过,去干这个,我有毛病吗?”
  “可我听说,你闹得最凶。”凌戈道。
  “她害我坐牢,难道推她几下,骂她几句都不行吗?!那天说白了,就是去出口气,没想着干别的。”
  “把酒吧的名字、地址,联系人都写下来。”凌戈把纸推到她的面前。
  苗丽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说说你们离开的顺序。”凌戈命令道。
  “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苗丽歪头想了想,“反正,先走的是那个姓路的女人,冯雪鹰打了她一个巴掌,因为她偷看冯雪鹰的体检报告,那个报告就放在茶几上,听说她是得了癌症什么的,姓路的也就是一时好奇,她倒是没骂人,据说,她是演电视剧的,也不知道她演了些什么。她挨了一巴掌,就气呼呼地先走了。接着是肖南,‘婊子’!冯雪鹰就是这么骂她的,这女人偷情的录像,远山都给了冯雪鹰,说是以后她缺钱就找肖南要——哈!对了,肖南!”苗丽忽然坐直身体,“要是冯雪鹰被人杀了,那肯定是肖南干的!你们看,第一,冯雪鹰手里有她搞外遇的录像视频,第二,遗嘱里说,冯雪鹰如果死了,她的那份会给肖南和姚静平分。所以,肯定是她!”苗丽骄傲地昂起头,好像在说,你们看,我也会分析,我分析得还头头是道。“而且,那天她是第二个走的,”她接着道,“但我下楼的时候,看见她在花坛边上打电话,她好像在跟她老公通话,我耳朵里还刮进一两句呢,她说朋友的车坏了,今天她没法赶回来了,平时她一定是以这个借口,经常出来找男人——冯雪鹰有一点没说错,她就是个婊子!——你们去找她吧,肯定是她!——以为找个老外结婚,自己就高人一等了,”她说话时,朝那男孩望去。  男孩根本没听懂苗丽在说什么。他放下画册,忽然看见了苗丽面前的纸和笔,马上就抢了过去:“我要画画!”
  凌戈连忙从桌上的文件夹里又拿了几张纸给他。
  “你慢慢画吧。”
  男孩笑眯眯地朝凌戈点头。
  凌戈又转过头面对苗丽:“你离开冯雪鹰家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10点多吧,我不知道,没看表。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凌戈认真地把她的话记录了下来:“你说的话,我们会调查的,最近你不要离开本市。”
  “这么说,我可以走了?”苗丽立刻问。
  “你等一下。”凌戈说完就走出了审讯室。
  简东平知道,她是去问周警官的意思,乘着这个机会,他立刻拿了张名片给苗丽。
  “我可能会来找你。这是我的名片。你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简东平问道。
  苗丽妩媚地朝他一笑:“要我的电话?”
  “是啊,我有些话想问你,但是在这里……”他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我总觉得不太舒服,以后,我们可以找个可以谈话的地方,比如咖啡馆,或者你家。——我父亲姓简,当年是你的律师,记得吗?”
  苗丽大为意外,“你是简律师的儿子?”她重新打量了他一番,随即眼圈再次泛红,“你爸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肯定会被枪毙。那时候,只有他和大小姐两个人相信我没杀人,其实我只是忘记把丝巾拿走了……我出来后,本来想去看看他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想见我这种人。”
  她很快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肖南跷着二郎腿,一边说话,一边不时打量刚刚做好的手指甲。
  “那天我心情不好,在附近的酒吧喝酒。”她道。
  “哪家酒吧?肖小姐。”
  “就是附近的My Rose,你们可以去问老板,我在那里待了一整夜,一直待到早上6点,他们关门我才走。我没离开过,期间,我可能小睡了一会儿,但很快就醒了,我跟一个美国男人聊了两个多小时。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在那里待那么久。最近简直没一件顺心事!我老公的公司状况不好,他欠了不少钱,他告诉我要节衣缩食——我嫁给他可不是为了跟他一起吃苦的!”
  “你不回家,他没意见?”
  “他那天在外地开会。”
  周警官看了一眼桌上的纸条,那是凌戈刚刚递给他的。
  “听说那天冯雪鹰威胁了你?”
  肖南皱皱眉头,但随即就笑了:“我没觉得那是威胁。我认为她的口不择言只是应激反应。当时我们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那个苗丽叫嚣着要找她算账,桑雅,你们应该看见她了,如果苗丽是把菜刀,但她就是一把枪,两个人都不是善主。当时,冯雪鹰看见那么多人来找她,就有点慌了,那两个人又气势汹汹的,她当时一定是害怕自己会受到攻击,所以,她本能地作出了反应。她先是莫名其妙地打了路真,把她赶跑了,路真是看了她的报告,但也不至于因此就打人吧,而且,她们两个过去关系还不错,所以我说,她那时候是慌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接着,她又针对我,其实我一句话都没说,她找我的麻烦,根本说不通,我后来想想,她只是想减少她的敌人而已。”肖南的口气轻描淡写,“我才不信,她手里有什么录像呢。”
  周警官没说话。
  “远山没那么恨我。”她加重了语气,“如果他这么恨我,就不会给我留下遗产了。”
  “可他留给你的不多。”
  “至少还是想到了我。”
  周警官似乎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肖小姐。冯雪鹰的案子可能跟桑远山的案子有牵连。所以,对于当年的案子,我们可能会重新作些调查。”
  “随便。”她耸耸肩。
  “在桑远山出事之前,你跟他是不是又恢复了来往?”
  “对。他利用我的处境,我的弱点勾引我——他是个人渣。”
  “你曾经是他的学生?”
  “是的。那时候年少无知,他学识渊博,谈吐风趣,而且又长得很英俊。”
  “他很有钱吗?”
  肖南点了点头:“他有两家公司在运营,那两家公司都很赚钱,另外,他有个叔叔曾经偷渡到泰国去,后来发财了,去世后留给他一笔遗产。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很有钱。在那时候,我身边很少有人住别墅,而且他的别墅还不是在郊区。再说,他对我真的很大方,我之前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人。”
  “那后来,你是怎么会得罪他的?”
  “那时候太年轻,总希望有一天,他会离婚跟我结婚,可后来,我终于明白,他是不可能离婚的。当初路真为他生了孩子,他都没离婚,何况是我。所以我灰心了,我后来没跟他分手就直接跟Jack结婚了,他认为我背叛了他,当然了,这也是事实。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情人,而是一个丈夫。而他不可能成为我的丈夫。你们说,那我该怎么办?”
  “你说路真为他生过孩子?这是桑远山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肖南笑着跷起了二郎腿,“他有很多情人,他不会把这个情人的事,告诉那个情人,这是他的游戏规则。他认为情人之间最好彼此不认识,因为如果认识的话,就会给他带来麻烦,他认为那会破坏某种‘平衡’。他曾经长篇累牍地跟我阐述过他的‘观点’,所以他也许会把关于我的那些录像留在家里自己偷偷欣赏,但绝不会把它交给冯雪鹰。也许你不信,但事实上,我是最了解桑远山的人,所以我才会离开他。”她歪头看着周警官,神情娇媚,眼神却很锐利,“所以,你们认为冯雪鹰在威胁我,可实际上,我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应该问,是谁让她这么说的。她自己可想不出这种事。冯雪鹰没那么聪明。她可能会跟我打好好一架,可能会把口水吐在我脸上,可能会撕破我的衣服,弄折我的手臂,但她不会偷偷藏起什么东西,然后等时机到了再来威胁我。她不是这样的人。何况,远山是2002年死的,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让她守一个秘密已经够难为她的了,还得守那么多年,那简直不可能。我告诉你,假设桑远山真的给了她那些录像,她会怎么做。她会打电话给我,让我拿回去。然后,等见面的时候,狠狠地羞辱我。她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我给她钱,她会把钱丢在我脸上,说‘谁要你的臭钱,婊子!’——她就是这样的人。很傻很冲动,但并不阴险。”  “看来,你也很了解冯雪鹰。”周警官感兴趣地看着她。
  “没错。”
  “那你是怎么知道路真生孩子的事的?”
  “桑远山洗澡的时候,我偷看了他跟路真互相发的短信。那时候路真在国外,因为公司的业务,她经常得去国外,她发短信给远山,问他,孩子找到了吗。远山回复说‘找到了’,他还说,‘我们的孩子很聪明,但需要好好调教’。当时我跟远山在一起已经四个月了,我根本不知道路真是他的老情人,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生意伙伴,所以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可以说是个晴天霹雳。那时候,我就打算要离开远山了。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跟他耗下去了。但关于孩子的事,我没问过他。”
  “桑雅把那天的追思会都录了下来,所以我们知道桑远山被杀那天你跟他有个约会。”
  肖南愣了一下:“原来她都录下来了。她真是个疯子。”
  周警官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请他吃饭?我们知道在这之前,他向你敲诈了5万元。”
  “我是为了安抚他。我之前不觉得,后来才发现,我抛弃他,原来对他的伤害很大,”肖南得意地微微一笑,“我心软了,我请他吃饭,一方面是为了哄哄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跟他恢复关系。我相信,如果他没死的话,他会把钱还给我。5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钱。他就是想给我个教训。”
  “在他威胁你之前,你们是不是已经重新成了情人?”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定义‘情人’这个词的,我觉得情人是彼此有爱情的人,才能称得上是情人。我跟他并不是情人。”
  “好,那你怎么定义你们之间的关系?”
  她凝视着他,微微一笑。
  “他追求我,给我送花,带我去看音乐剧,请我吃法国龙虾——他对待我的方式,就好像我还没结婚那样,他没说爱我,他只是不断地说我美,说我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闪耀……”她深吸了一口气,“远山真的很有吸引力,如果他愿意跟我结婚,我求之不得……”
  “所以说,你们的关系是?”
  “他很用心地勾引我,而我陷了进去。我身不由己地爱上了他,再一次。”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我请他吃饭,是想继续我们的关系,也希望他看到,我愿意为他付出。我跟他在一起,从来没花过一分钱。而他花在我身上的钱远远不止5万元。他送了我一颗钻戒,就在他死之前,是在首饰店里买的,12万。可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他爱我。”
  虽然肖南说了不少,但看起来,周警官并没有完全理解她所说的。不过,他也没继续再问下去。
  “好吧,该问的差不多都问了。最近,请你不要离开本市。”
  肖南站了起来:“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调查我,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周警官没说话,替她打开了门。
  在走廊上,凌戈把孩子送到了肖南的面前。肖南看都没看凌戈一眼,低头问儿子:“你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看看你啊,衣服都弄脏了。”她指指男孩的前襟。
  这时简东平才注意到,孩子的衣服上有一小块咖啡色的污渍,他猜想那可能是男孩刚刚吃巧克力冰淇淋时,不小心滴落下来的。
  “你给他吃什么了?”肖南沉着脸质问凌戈。
  凌戈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门口小卖部的冰淇淋。”她道。
  “以后给小孩吃东西,你最好能先问问家长!如果吃坏了,你说算谁的?!再说外面的小卖部,你怎么知道那里的东西不是假冒伪劣的?”肖南态度很蛮横。
  说完,她拉着孩子的手头也不回地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凌戈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别理她!”简东平走到她的身边,刚刚肖南的话他都听见了,“那个孩子只不是她的幌子。她完全没必要把孩子带到警察局来,她就是想以孩子为借口尽早脱身。”
  “也许我不该给他吃冰淇淋,算我多事了。”
  这时周警官也走了过来,“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他道,“不过,我认为她说的话里有些还是非常可信。”
  附录11:2003年6月桑雅给姚静写的信。
  姚静:
  从西藏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受伤的腿还在隐隐作痛。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想不到会碰到这样的事,太可怕了!短期内,我是不会出门了。我承认,我是被吓傻了。第一次爬山居然就从山上摔了下去,幸亏我运气好,抓住了一棵大树,也幸亏有人路过,要不然,我肯定是回不来了。你也不用太自责。没人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只能怪我自己太倒霉。
  这几天,我几乎都没出门,在家不是睡觉就是上网。我发现去你那边,虽然不太顺利,但因为好多天没用电脑,眼睛确实比过去好多了,已经几乎不那么痛了。所以昨天晚上,我又把我爸的那篇神文翻了出来。
  这次看的是《路真篇》。听听他是怎么说她的。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小演员,在一部电影里演一个类似女主角好朋友的角色。说实话,她演得真不怎么样,如果我是导演,我也得骂她。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第一次演有台词的角色。那天,我看见她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就忍不住上去跟她说了几句话,我已经忘记跟她说过些什么了,但后来路真说,我的话让她茅塞顿开,后来在演戏的过程中,她经常会想起我说的话。不过,她也承认,她不是当演员的料。”
  “后来路真认识到,与其在别人根本记不得的电影里演个挨骂的小角色,还不如干点自己真正擅长的事。她擅长什么呢?其实她非常擅长打理公司,她具有女管家的特质,任何事到她手里都会变得井井有条。这跟她的出身有关。她父母生了3个女儿,她排行老二,是最不讨喜的一个,那个家的衣服几乎都是她洗,她还得负责买菜做菜。但即便是这样,在父母面前,她仍然是个赔钱货。用她的话说,她是从小被打大的。按理说,她应该恨她的家庭,恨她的父母,但令我佩服的是,一直到她父母去世,她都是最孝顺的那个孩子。而且一直在尽她所能照顾她那两个弟弟。幸亏,她的弟弟们都很争气。
  我不记得她真正恨过谁。所以,如果她没有抛弃自己的孩子,没有将近20个情人,她几乎可以算是个一等一的好女人。”  “20个也许有点夸张,但至少应该有15个。”
  “我们一开始在一起就注定不可能结婚。当时我们都很穷,我们都觉得挤在一起取暖所能享受的幸福感只是暂时的。而且,当你发现,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跟谁结婚,你都能跟这个女人上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结婚是毫无意义的。于是我们分手了。但是彼此许下诺言,将来有一天,如果我们其中一人需要对方的身体,另一方将义无反顾地予以奉献。可是,这个诺言直到今天,我们都没去履行,是的,因为已经没那个必要了。不管是我,还是她。在多年的交往中,我们的关系已经突破了‘性’的藩篱,得到了某种升华。我很高兴有她这么一个知心朋友。她了解我,我也了解她。我们彼此相爱。”
  “我跟路真的孩子出生在1980年。她曾经想要打掉这个孩子,但不知为什么,错过了打胎的最好时间。后来,她不得不生下她。我陪她到郊区的医院生产。那是个女婴,她躺在襁褓里的样子让我难过。但我们不能留下她。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离婚,她也没有跟我结婚的打算,如果带上孩子,她的将来就都毁了。于是,我们商量好,在生下孩子后的第三天,我带着她悄悄离开医院。我们把孩子留在了那里。但实际上,在逃走后的当天晚上,我又去了医院,我瞒着她,把孩子领走了。我把孩子放在公园的长凳上,我看着一个女人把她抱走。我跟踪那个女人,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把孩子的事告诉了路真。她显得无比镇定,这让我很吃惊。她说,她并不后悔放弃那个孩子。因为小时候她总在帮父母照顾孩子,她受够了。‘我总是在洗尿布,总是在热奶瓶,为他们擦口水,没人知道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他们!’那天,她终于说出了隐藏在她心中的那些话,‘没人知道,为了阻止我自己干出可怕的事,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我的前半生都在跟自己搏斗,不是跟父母,是跟我自己’,说完这些后,她痛哭流涕,她说她唯一后悔的就是错过了打胎的时间。然而在那天的晚些时候,她又对我说,以后,她会留一部分的财产给那个孩子。”
  没想到吧,路真跟我爸居然还生了一女儿,而且还跟我同年,都是1980年的。我对这事还真有点好奇。
  我也没想到路真有15个情人,不过,我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也算是个美人。如果她不漂亮,我爸应该也不会看上她。
  我爸的神文看了那么多,现在至少一点我可以肯定,路真是不会杀死我爸的。他们是彼此了解的真朋友,而且彼此能接受对方的阴暗面,这很不容易。
  好啦,累了。就写到这里吧。
  你别太自责了。我已经好了。
  桑雅,日
  附录12:2003年6月姚静给桑雅的信
  亲爱的桑雅:
  接到你的信真高兴。
  听说你情况稳定,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不过,我真得说说你了。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你从来不听我的!我叫你不要一个人到山上去,提醒你不要靠近悬崖的边沿,可你就是不听我的!你每次都是这样,这次终于吃苦头了吧。想想吧,如果不是那下面有一棵树吊住你,如果不是正好有人经过,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坐在家里看电脑吗?当时他们跑来告诉我,说你被送到医院时,我差点心脏病发作,即使没心脏病,也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还好你总算是没事。
  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请你来我这边。你连西湖都没去过,你连你家门口那个公园的矮山坡都没爬过,就这么让你来西藏,实在太鲁莽了。桑雅,你不适合出远门,真的。我也不是自责,但这事确实怪我。我想得太不周到了,我一心就想着让你来看看我们这里的美景,没考虑到你的具体情况。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好了,这事不说了。越说越觉得懊丧。
  你爸的文章每次都让我吃惊。简直堪比传奇小说。
  路阿姨居然还跟你爸生过一个孩子。这事让我一整夜都没睡着,我一直在想那个孩子的事。我觉得你爸如果知道有那孩子的存在,应该会在各方面照顾她。而且,我有种直觉,那孩子就在她身边。
  你知道我想起谁了吗?盛容。她也是1980年出生的。有一次,她无意中提到的,说你们两个同年。而且,你不觉得你爸真的很照顾她吗?就我所知,去年盛容生日的时候,他送过她一个很贵的手表。我亲眼看见的,只不过没跟你说罢了,因为怕你想多了。
  还有就是,她跟你爸好像真的没那种关系。我曾经听见冯老师问你爸,他跟盛容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你爸是怎么回答的?我记得特别清楚。
  “她只是个小女孩。”
  这就是他的回答。他当时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在说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但盛容其实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其实,他也有不少学生情人,他对别人可没用过这种口气。我觉得,只有把自己置于长辈地位,才会这么说。
  当然了,我都是瞎猜。主要是,你跟我说的这事太劲爆了。
  我认识路阿姨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情人。不过,她一直都是潇洒的人,这倒是事实。我跟我家那位闹离婚的时候,她还劝过我,天涯何处无芳草。现在看起来,那应该算是经验之谈了。当然了,我这种普通人不能跟她比。我没那么强大的内心,更没她的好脸蛋好身材,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自己吧。
  别的不说了。少出门,少上电脑,多吃水果,多运动!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些都是废话。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就当我是啰嗦的老太婆好了!
  姚静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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