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我想知道这么拉风的上帝头盔实验是哪买的,自带披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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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毒,今天的太阳,只有这一个字能形容。  忻欣站在体操馆的门前,手掌挡在眼睛前遮住烈日。酷热的天,简直让人怀疑现在是不是秋高气爽的9月金秋。看着眼前这条毫无遮挡的路,忻欣的烦躁就开始升温。  “老……老大,我们接下来该……该怎么……办?”  小强一如既往地说起好莱坞类型电影中坏蛋身边的走狗才说的对白,踮起脚把他那张长得酷似匪兵甲乙丙丁的脸凑到了忻欣面前。  “不知道!烦死啦!我不干啦!……”忻欣真想仰天长啸一番,顺便学学人猿泰山击打心口直抒胸臆。  可是,如同往常一样,看着小强崇拜而信任的眼光,忻欣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她的倔强和直率一旦遇上了小强的胆小温柔,就算有再大的火爆脾气也发不出了,谁叫小强自打认识忻欣的第一天起,就认定忻欣是老大,而自己则是老大身边忠贞不二的跟班。  想起大一刚开学的情景,忻欣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啊!  就是在踏进大学的第一天,她认识了,不,应该说“救起”了小强。  那天,同今天一样,也是艳阳高照,酷热逼人。报完道交完学费整理好宿舍后,忻欣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忽然想起,这所大学的游泳池是出了名的干净,再加上F大素来以美女云集著称,因而游泳池向来是众人眼球的焦点。所以,何不游个泳洗去一身汗水,顺便观赏一下风景呢?  来到泳池边,果然有一些美丽的景色——绿树环绕中,瓦瓦蓝的一池碧水,干净洁白的池边地砖,此外,还有一群漂亮女孩穿着惹眼的泳衣齐刷刷地站在池边上。  只可惜这些漂亮女孩的行为不怎么美丽。  在女孩们包围圈的正当中,是一个小小的男生。他平均低出那些女孩半个头,瘦得不止是脸,就连胳膊和腿都没有四两肉,一看就属于发育不良的那种。  很明显,也正是因为发育不良,他才引起了这些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女孩的围观。  “呦,真该叫我们的门卫看紧一点,怎么连小学生都放进来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两截头红色泳衣的女生,她双手插腰以显露自己的傲人身材,鼻孔朝天表示对那个男孩的不屑。  “小弟弟,你今年读几年级啦?”另一个穿着天蓝色泳衣的女孩故作关心地问道,“看样子,还没上初中吧?”  在一片嗤笑声中,男孩涨红着脸开口了:“我……我……我才才……才……不不……不是……”  “哎……”“红色泳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小弟弟,你到底要说什么?拜托你在一个小时之内把这句话说完,好不好?”  “我我……我……不是……什……什……什么……”越急,那男孩话越说不清,豆大的汗水开始沿着他的后脑勺流下。  “蓝色泳衣”“好心地”为男孩解了围:“我知道啦,你一定是想说‘我不是来这里游泳的,我在找儿童游泳池’,是不是啊?”  “既然这样,”“红色泳衣”开口了,“我们就没法帮你了,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儿童泳池。小朋友,你到别处去找吧!”  嘻嘻哈哈地笑着,“红、蓝泳衣”在众女孩的簇拥之下向前迈进,走过男孩身边的时候“蓝色泳衣”“不小心”顶了他一下,“红色泳衣”又“无意中”推了他一掌。  一声惊叫划破长空:“啊!我还不会游泳!”男孩终于完整地说了一句话,却也随着这句话的结束,重重地摔进了游泳池,引起水花四溅。  “救命啊!救命……”男孩在水中沉沉浮浮,惊慌失措之中,喝下不少水。  “哎呀,小朋友掉到水里去了,这可怎么办呀?”“蓝泳衣”装模作样地故作惊慌。  “不用着急,”“红泳衣”闲闲地道,“这样能让他印象深刻一点,以后他就知道了,身材这么恶劣,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她满意地看了一下自己颜色亮丽的泳装和展露出来的雪白皮肤,“只有像我们这样的身材,才配在这么漂亮的游泳池里……”  “红泳衣”吕美萍的自我标榜还没说完,就被游泳池边一阵众人惊叹加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哇!”“好棒的身材!”“她是谁?”……  一个修长的、穿着黑色大胆比基尼泳衣的身影站在游泳池边,随风飘扬的长发,麦色健康的皮肤,加上夕阳洒下的余辉让她身上未干的水珠泛出光芒,一时间,闪耀得红泳衣几乎睁不开眼。  她举起长长的手臂,以标准的姿势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黑色剪影后,斜斜地插入水中,不见一朵水花溅起。泳池的那一边,小男生还在辛苦挣扎着,可眨眼间就被人拎了起来,救回了岸边。  当小男生伏在铺着白色马赛克的地上吐着灌进胃里的水的时候,忻欣已经笔直地站在他旁边,面对“红、蓝泳衣”了。  “咦,这算是哪一出?‘美女救英雄’?”“蓝泳衣”——梅丽莎以一贯软软的口气说着,“怎么我看美女不像美女,英雄倒像狗熊呢?”  “我好像从来没有在学校里看见过你,是大一新生吧。”吕美萍上下打量忻欣。  “不错。”忻欣回答道,骄傲地打量回去。面前的这两个女生长得是还可以,但眉宇之间有股骄横之气,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家里被父母娇惯,在学校受老师宠爱的“天之骄女”。  “我不妨教你一条‘F大新鲜人守则’,那就是尊敬长辈。”吕美萍冷冷地说,“我们不巧正比你大了一级,所以,在说话前你应该叫我们一声学姐才对。”  诺大的游泳池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等着看另一出好戏的开演。小男生也停止了呕吐,担心地望向忻欣。  忻欣忽然一笑,甜甜地喊了一声:“学姐!”  吕美萍面泛得色,却并没有留意到忻欣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  “素闻F大美女如云,”忻欣甜甜软软地接着往下说,“个个知书达礼,温柔可人,向来是各大院校女生学习的典范。我进来就是想好好地向学长们学习学习的。”  “这些,你倒是一点也没说错。”梅丽莎得意地抛过一句,开始冲着池中的碧水欣赏自己的倒影。  “可是,我从进校门到现在,怎么一个美女都没看到呢?”忻欣疑惑地问。  “红蓝姐妹”手指自己,刚要说:“你面前不就有两个吗?”就听到忻欣用清脆的声音接着说道:“不要说美女,就连知书达礼、温柔善良的女生我都没有看到,所见到的不是仗势欺人、欺负弱小,就是盲目自大、目中无人的母夜叉!”  “红蓝姐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依然什么都来不及说,又被忻欣抢了先:“学姐,你们既然大了我一级,又比我多吃了一年盐,想必学识渊博,见多识广。请问,你们能告诉我哪里才能找到漂亮又善良的F大特产美女吗?”  “好!说……说得好!”有人不知死活地鼓起了掌。  “红蓝姐妹”看过去,拍手的正是那个刚被忻欣救起的小男生。一见这两人的杀人眼光,他连忙收起笑容,继续吐自己一肚皮的水。  过了半晌,吕美萍才想出话来说:“哼,算你会说话。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我们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丽莎,我们走!”  “红蓝姐妹”一干人走了以后,整个游泳池的气氛才算是恢复了真正的轻松与快乐。  小男生终于停止了呕吐,起来站在忻欣的面前:“谢谢……你!我叫……叫李……李强,你叫我……小……小强就就……可以了!”  “你好!小强!”忻欣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我是忻欣,法律系一年级的。”  “我……我也是……是大……大一新……新生,我……我念的……是……数学系。”小强结结巴巴地说着,握住了忻欣的手。  忻欣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彩。  她握紧了小强的手,一个转身,再轻轻一推——又是一阵重重的“扑嗵”声加大大的水花四溅再加一声惨烈的惊叫:“啊——”,小强再度摔到了游泳池中。  当整个游泳池又是一片寂静的时候,忻欣却开心地笑了起来——“给你上节游泳速成课,看在你是新朋友的份上,收费就打个85折吧!”  又是一阵惨叫响起:“不要哇!……”  从此,小强对忻欣的称呼就是——“大姐大……大大!”  后来,忻欣才知道,因为“游泳池事件”而与自己结下梁子的“红蓝姐妹”吕美萍和梅丽莎,之所以那么目中无人、颐指气使,只是因为她们在学生会中担任了小小的头目——文艺部干事。  不幸的是,同样拜“游泳池事件”所赐,大一开学没多久,忻欣就以绝对多数的得票,当选为学生会体育部的部长。  而偏偏,文艺部与体育部自有历史记载以来,就如同水火般势不两立!  “飞……飞机!老大,你……你看!飞机耶!”  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嗡嗡声,再加上小强没见过世面的大喊大叫,把忻欣从一年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你从没见过飞机啊!大惊小怪!”她打了一下小强的头。  “可是说不定,”小强委屈地捧着脑袋,“白冰莹就在那上面呢!”  波音飞机划过蓝天,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渐渐融化在慢慢飘来的白云中。  白冰莹——没来由的,忻欣的情绪更低落了,看向身边,小强仍仰头看向飞机消失的方向,无限向往的流起了口水。  “擦一下,”忻欣递来一张纸巾,这是她和小强在一起的必备物品,通常不是给小强擦口水就是替他抹眼泪的,“人家都已经飞走了,你就不要再痴人作梦啦!”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忻欣拖着小强就往前走。  “可……可惜……呀,老大,飞……飞机上本……本来……坐……着的……应该……是你!”小强一边对着天空恋恋不舍,一边嘴上还不停。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忻欣沉下了脸:“话都说不清楚就不要讲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结巴的!”  话一出口,忻欣就有些后悔了。  身后的小强终于无声无息,三缄其口了。  回头看看,果然,他的眼圈红红的,正在拼命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男人就是麻烦!  忻欣暗叹一口气,捋了下小强的头发以示安慰:“好啦,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么说你的,对不起啦!”  “没……没关系!”纸巾再度派上了用场。  不爽,胸闷,心口堵得慌!  今天到底怎么了,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遭遇打工那家餐厅的老板拖工资,后又听到赵老师亲口说出体操馆将被借给文艺部的噩耗,眼下又差点得罪一直忠心耿耿的小强。  就在几个礼拜前,她还在日夜盼望今天能早些到来,梦想着能坐上那架国际客机飞向遥远的英伦,感受异国风光,可现在……  忻欣恨恨地加快了脚步。这件事的确和小强没什么关系,她也的确不应该把气撒在小强的头上,不过,该把气出在谁头上,该怪谁呢?怪白冰莹,还是这倒霉的“交换学生”活动,或者应该怪老天爷不长眼睛?……忻欣对着每一个迎面走来的同学都怒目而视,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多看她一眼,惟恐自己得罪了这个以脾气火爆著称的体育部部长。  可是……可是,也许最应该怪的人是自己吧。忻欣又叹了口气,慢下了脚步,害得急急跟上的小强一时不察,猛地撞在了忻欣的身上。  ——是的,怪到最后也只能怪自己。只怪自己不争气,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当了一回最最不明不白的冤大头!  F大最引以为荣的事情之一就是,它开创了这个城市高校教育界的一个先河——它是第一所与国外名校展开交流活动的大学,并且它也一直将这个优良传统保留至今。  每隔三年,F大就会和牛津大学有一次交流活动,而对F大的学生来说,最具诱惑力的莫过于当个“交换学生”,去英国进修一年。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而且名额全校只有一名。所以,每三年,在F大就会有一番为了抢夺宝贵名额而打得头破血流、哀红遍野的盛况。  而今年“交换学生”的候选人之一就是忻欣。  进入F大短短一年多时间以来,忻欣就把体育部带领得生龙活虎,先后捧回游泳、足球、篮球、羽毛球、跳绳、踢毽子等从金奖到参与奖大大小小十来个奖项;再加上品学兼优、为人直率热情,使得她的人气指数极高,是“交换学生”的一大热门。  另一个候选人则是文艺部的部长白冰莹。  初次和白冰莹狭路相逢是在“游泳池事件”的第二天。  那天,忻欣与小强被吕美萍和梅丽莎堵在教学楼的走廊上。  一看见吕美萍和梅丽莎,小强就心有余悸地躲在了忻欣的身后。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什么动静,他又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  ——搞什么,摆POSE竞赛啊?  吕美萍双手抱在胸口,面露杀气;梅丽莎靠在墙上,造型慵懒,眼光冰冷。  而忻欣则挺直腰杆,双手叉腰,随时准备以茶壶姿势展开唇枪舌剑。  三人只差身后燃起熊熊烈火了。  终于——“你不是说要我们介绍一些F大的特色美女吗?”吕美萍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  “今天就让你认识一个!”梅丽莎让过一旁。  小强连忙又躲到了忻欣身后,更厉害的角色上场了!  有个女生穿花拂柳地从吕美萍和梅丽莎身后走出,站在了忻欣的面前。  “嗨,你好!”她微笑着说道,露出几颗编贝般的牙齿,“我叫白冰莹。”  警惕!笑里藏刀!小强扯了扯忻欣的衣服。  “很高兴认识你!”白冰莹接着道,还把一只手伸到了忻欣面前。  吕美萍和梅丽莎瞪大了眼。  “冰莹,我们不是带你来交朋友的!”吕美萍低声警告着。  “可是,既然大家都认识了,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呢?”白冰莹说着,固执地把手凑在忻欣的眼前。  忻欣差点摔个跟头,什么嘛,她都已经竖起了浑身的刺,处于备战状态了。可是,看着脸色逐渐泛青的吕美萍和梅丽莎,忻欣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绽开了笑容:“我叫忻欣,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你……你好!我……我是……小强!”斜刺里插出另一个嫩嫩的男声。  从这天起,忻欣交到了在F大的第二个朋友;也正是从这一天起,小强告别了青涩的小男孩年代,开始有了梦中的神仙姐姐——白冰莹。  白冰莹人如其名,冰清玉洁,白璧无瑕,在F大里以“超完美”著称。所谓的“超完美”就是指功课好、长相好、气质好、人缘好、唱歌好、跳舞好……凡是能想到的一切美好,她都占齐了。如果说“人有完人”,那这个完人一定就是白冰莹了。  所以,学校在两个候选人中挑出白冰莹成为交换学生去英国进修,忻欣本来是没有半句怨言的。  她早就想过了,自己和白冰莹比起来,落选的原因有千万种,可以是因为功课不够棒、能力不够强、人缘不够好甚至还可能因为唱歌五音不全、跳舞总是左脚绊右脚而去不成英国,但是,忻欣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落选,竟是因为被人当成了——破坏分子!  就在公布赴英交换学生名单的前一天晚上——准确一点应该说是这一天的凌晨二点四十五分十三秒,F大师生联防队发现,忻欣正从学校电脑房的二楼沿着水落管道往下爬。  被十来道手电筒齐刷刷地照着的时候,忻欣还没有发觉问题的严重性。不就是晚一些从电脑房出来,晚一些回寝室休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当她坐在学生处处长那间硕大的办公室,面对一屋子脸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老师的时候,她这才知道事情绝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  “为什么在电脑房呆那么晚?”  “都干些什么事情?”  “就你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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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赵青春老师的把关下,如今文艺部的人就连想靠近这栋建筑物都很难。  忻欣逡巡着自己的地盘。  一切的景象都很欣欣向荣。  体操队在体操馆舒展着身姿;篮球队在篮球馆刻苦地排练。没有了蓝嘉洛东张西望的觊觎,体育馆里显得安静祥和。  ——也许是太安静一点了吧。  忻欣走在了空无一人的室内游泳馆,脚步声在这硕大的空间里回荡。  湛蓝的一池碧水,映照出窗外的蓝天白云。  池边,因为话剧演出那晚搭木板而留下的痕迹依稀可见。  尽管有满心的不愿意,忻欣还是不得不承认,让话剧在室内游泳馆里上演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创意,既便于观众观看,同时,因为有了这一汪池水,仲夏夜的气氛也被很好地烘托了出来。  “你是米饭、是面包——我每天都离不开你,我可以天天换不同的菜式,但只有你,才是我生命的支柱!”  排练的时候,每次说到这句话,忻欣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地大笑一番。虽然她已经改过剧本了,但这句台词从蓝嘉洛这只“花蝴蝶”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是一句天大的笑话。  但是,在演出那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为什么竟然会有莫名的感动呢?  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有一阵秋风卷着枯黄的树叶从忻欣面前掠过。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有老师匆匆忙忙赶去上课;有学生三三两两坐在草坪上聊天;宿舍楼前的每两根电线杆之间,挂满了晾晒的被子……一切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  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觉得,这诺大的校园突然……  ——变得这么空空荡荡了呢?  圣诞节终于到了。  F大校园里洋溢着浓浓的圣诞气氛。传达室里的贺卡堆积如山,许多寝室的门前也挂上了圣诞铃铛,忻欣她们的屋里居然还有一棵圣诞树——这棵可是真正的树哦!  但是,有一棵真正的树又怎么样?没有人陪的圣诞,再怎么说,都是很可悲的吧。  ——偏偏,今年,忻欣就要过一个可悲的圣诞夜了。  打从下午起,身为法律系系花的薇薇安就开始不见踪影了。估计,她这个圣诞节会过得很忙碌。  而一吃过晚饭,兰铃就去会她那个据说是在“学园侦探团”破案时认识的帅哥去了。  甚至就连陆蓓蓓都“佳人有约”了。  “忻欣!忻欣!你看我这样穿好吗?”  陆蓓蓓兴奋地在忻欣面前转着圈,惹得黑猫满月也兴奋地追逐着她的裙摆。一身红衣红裙的她,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大大的圣诞礼包。  “很好!不过,和你约会的人是谁?”忻欣有些好奇。  陆蓓蓓不好意思地瞟了忻欣一眼:“你知道的啦!”  “我知道什么?”忻欣一头雾水。  “就是……就是我曾经和他在一起过了一晚上的那个啦!”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哪个啊?”  陆蓓蓓红了脸,轻轻抛出一句:“青蛙啦!”  就这样,一路高歌着“啦啦啦……”,就连陆蓓蓓也扬长而去。  独守空闺的滋味忻欣不是没有尝过,可是,今晚不比以往啊!  百无聊赖中,忻欣只能和满月一起,上床睡觉——既然,老天给了她一个凄惨的圣诞夜,那么至少让她在这个夜里做个美梦吧。  ……有音乐声慢慢飘来,这是一支舞曲。  明亮的灯光照耀出华丽的殿堂,舞池中有双双对对的人们翩翩起舞。  有个人在向她走来,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高大魁梧。  他带着她轻轻旋转起来,他们慢慢转到了靠近花园的那一边,玛雅注意到了王宫里照耀出的灯光,为夜色中的花园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金色,夜来香的芬芳随着温暖的微风飘了进来,而天空中则是满目的繁星,还有一轮明月,在深蓝色仿如丝绒的夜幕中闪烁着。  ……  “嘀——”  门边的传呼器猛然响起。  忻欣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着。  当心跳渐渐平复的时候,怒火也开始慢慢上扬了。  ——是谁?居然敢打断她的美梦?!  还没走出宿舍楼,忻欣就已经觉察到情况有些诡异了。  进进出出的女生们个个面泛潮红,眼波流动。  明明已经入冬了,怎么一个个的神情就像是春暖花开一样呢?  在女生宿舍的楼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黑夜中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  忻欣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可是,那不可能是他……  那个人影转过了身。  “嗨,天上的星星!我们又见面了!”  蓝嘉洛微笑着道。  忻欣的Secret&garden——夜色中的露天游泳池。  圣诞节晚上的这里,就如同往常一样的幽静。  月光照在池水上,泛起一片粼粼波光。  “你不是说要在英国过圣诞的吗?怎么又回来了?”忻欣靠在池边的扶梯把手上。  “其实,我只不过是想回家拿样东西。”蓝嘉洛站在她的面前,从外套的口袋中摸出一样东西,“送给你。”  忻欣犹疑地看着那个有着精致包装的盒子:“我可没有为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每次,忻欣的直率总能让他一笑,“想不想打开看看?”  抽去漂亮的缎带,打开绒面礼盒,眼前赫然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石头?”忻欣大叫,“你千里迢迢回家一趟,只是为了拿这块——石头?”  “从小,我就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石头。”蓝嘉洛慢慢道,“有一天,我得到了一块陨石。其实,从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想到了它——天上的星星。”  “可是,”忻欣皱着眉,端详着这其貌不扬的“陨石”,在它黑漆漆的表面隐隐有些银光透出——“我有这么难看吗?”  蓝嘉洛笑了:“它还有个名字呢。”  忻欣拿起了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有一串英文刻在它的底座上:“Star&Of&Serit”  “塞亚特之星。”忻欣慢慢地念着。  “——它代表了爱与希望!”蓝嘉洛接着道。  不远处,有人放起了烟火。  巨大闪亮的礼花在深蓝色的夜空绽放,光芒四射,璀璨夺目。  ……  This&is&my&moment.  This&is&my&perfect&moment&with&you.  ……  远处还飘来了轻柔的音乐——《This&Is&My&Perfect&Moment&With&You》,这梦幻般的歌声一向是忻欣的最爱。  她凝视着蓝嘉洛那因为烟花而闪亮的黑色眼睛。  “……你怎么知道……”  “我只希望能如你所愿,小姐。”  曾经有一段时间,忻欣以为自己的心只能这样了:一分为二,无论把它交给谁,都只有一半。也曾经有一段时间,忻欣还以为人生就是这样了:有些是属于梦想的,有些是属于现实的,梦想与现实是不可融合的两个部分,而自己无论为哪一个部分去努力,那也只能获得一半的收获。  而当一分为二的心慢慢合拢;当梦想与现实逐渐融合的时候,忻欣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情会是这样的……那种感觉,也许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  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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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所有人的目不忍睹中,第三幕--也就是最后一幕开始了。  \'忻欣……\'蓝嘉洛拉住了忻欣的手。  \'让我走吧!\'忻欣的脚步停住了,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对不起,忻欣。原谅我那么多天以来的盲目。就像回忆起一段童年时所心爱的玩具一样,对你的忠信、思念和爱慕,现在都回来了--正如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一样,我曾经厌弃这一道珍馐,但等到健康恢复,我就回复到正常的胃口了。\'  \'难道,我只是你的一道菜么?\'  \'连菜都不如,\'蓝嘉洛答道,\'你是米饭,是面包--我每天都离不开你,我可以天天换不同的菜式,但只有你,才是我生命的支柱!\'  \'恶心!\'忻欣终于回过了头。  \'是的,但请原谅我!\'  \'看,今晚的月亮!多么圆,多么亮!\'  无数道手电筒在游泳馆的天花板上照出一个明亮的圆形光斑来。  ……  This&is&my&moment.  This&is&my&perfect&moment&with&you.  Tell&me&you&love&me&when&you&leave.  You\'re&more&than&a&shadow,  that\'s&what&I&believe.  You&take&me&to&places&I&never&dreamed&I\'d&see.  Minute&by&minute&you&are&the&world&to&me.  ……  梦幻般的歌声飘荡在游泳馆的上空,瓦蓝的池水在灯光下泛出金色的波光,手电筒的光柱摇晃着,带来迷离的感觉。  这一刻,这最后的一刻--一切简直美得不真实。  诺大的游泳馆安静下来。  \'……但愿时光能停下来,让今晚永远不要结束。\'  这句不是台词,可她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蓝嘉洛没有说话。  灯光在二人的互相凝视中,渐渐熄灭。  掌声猛然间响起。  响得就连整栋体育馆都似乎要震动起来了。  当灯光再度亮起的时候,观众席上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鼓掌。  掌声也再一次淹没了陆蓓蓓等人的尖叫声。  《F大新版仲夏夜之梦》的演出不是成功,而是很成功!  而更让所有的演职人员觉得欣慰的是:从这一天起,这出话剧就成为了F大的经典保留节目,每年的艺术节都要上演,而且,就连小强的狗刨式救人姿势也要演得一丝不苟。  \'忻欣!\'  没有反应。  一张小纸条扔在了忻欣桌上。  还是没有反应。  直到被人重重拍了一掌,忻欣才终于大受惊吓地把视线从窗外的深秋景色中拉回来。  国际法的老师是一位老教授,每次上课,他都埋头在笔记书堆中,目光从来不与同学们相接触。因此,上他的课就像上自习课一样,学生们打电玩的也有,看小说的也有,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当着老师的头顶心,直接从教室的最后面走到前面的座位上来找人说话。  这个人就是陆蓓蓓。  \'你干什么啊?\'忻欣有些恼怒,再这么下去,心脏病都有可能被吓出来的。  \'昨天,我的阿洛哥找你说什么话啊?\'陆蓓蓓瞪大了好奇的小眼睛,逼视着忻欣--好像有情况哦?  昨晚临熄灯前,忻欣被楼下的舍监叫下去,说是有人找。好半天才上来后,她的心情就似乎一直不佳,到了早上还不想说话。  作为忻欣的死党,陆蓓蓓自然有责任调查一下,是哪个家伙惹得忻欣不爽了。而调查的结果则是--昨晚找忻欣下楼的那个人,就是蓝嘉洛。  再回想一下,自从话剧演出以来,这一两个月,大家都很太平。  忻欣仍是体育部的部长,而蓝嘉洛也依旧当他那被MM包围的文艺部部长。  但是,是不是过分太平了一点呢?  忻欣和蓝嘉洛不再针锋相对,也不再一见面就吵架,相反,每次在校园里相遇,他们客气多了,礼貌多了,却也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几番分析下来,陆蓓蓓得出了结论,他们俩个这么怪怪的,一定有原因。这原因难道是……  \'他是不是向你……\'陆蓓蓓来了个暧昧的停顿。  \'他向我道别,\'秋日的阳光淡淡地洒在忻欣的身上,她转头又看向了窗外,\'他说他要回国过圣诞节。\'  \'什么?\'一声尖叫引起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除了那位老教授。  陆蓓蓓的声音轻了下来:\'他要走了?什么时候?\'  有一架飞机嗡嗡地从头顶飞过。  \'今天。\'  忻欣看着飞机在蓝色的天空上划过一道白色的痕迹,庆幸身边的蓓蓓终于不再说话了。  她依稀记得,就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她也曾留意到一架飞机的飞过。那时的她事事都不如意,充满了恼火的情绪。而现在,一切都很好:体育部声名大振,出演的话剧也很成功,破坏分子的冤案也得以昭雪。可是……  可是为什么,心情却总是有些怅然呢?  ……  \'为什么要跟我说?\'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我们也算是朋友,总该打声招呼道个别吧。\'  昨夜的对白犹在耳边。  那时,他们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抬头看着星星。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你是天上的星星。\'蓝嘉洛一笑,是那白白的牙齿勾起了忻欣的回忆。  \'记得啊,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  \'但现在呢?\'蓝嘉洛的视线从天上的星星转到了身边的忻欣身上。  \'还行吧!\'忻欣别过脸去。  \'看来,\'蓝嘉洛站起了身,沿着台阶而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是不会想我的啰?\'  ……  \'你会想他吗?\'一个探究的声音突然响起。  忻欣一惊,这才想起陆蓓蓓还坐在她的身边。  \'会啊,\'忻欣一笑道,接着又加上了一句,\'我还会想白冰莹呢!你们谁出国了我都会想!\'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陆蓓蓓不依不饶地,\'话剧公演那天,你怎么突然又在舞台上出现了呢?\'  \'我是……大发善心、突然心软了。再说,我都排练了那么久了,不上去演,好像有些对不起自己哦!\'  有时侯,忻欣也会自己问自己--说好不上台的,怎么到了最后一秒,还是不争气地往台上跑了呢?对陆蓓蓓的回答,都是她能想出来的答案--也许还有真正的答案,忻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现在,体育馆是完完全全属于体育部了。  蓝嘉洛一回英国,形式就成了一边倒:文艺部只有一帮女同学外加一个一脸赤豆的秦玉郎,而体育部再怎么说,还有一个大帅哥莫天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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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边……”  “……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你不应该回来的!”  “如果我不回来,也许我会后悔一辈子……”  遥远的回忆近在眼前。  透过朦胧的泪眼,玛雅看到亚特雷耀依然撑着黑魔剑单膝跪在那里,嘴角有一丝微笑,眼神却失去了以往的光芒。  他的生命终于随着鲜血一起流尽了!  伸出颤抖的手,她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粗糙依旧,温暖依旧。  一样东西从她的怀中掉下。  那是一张脏脏皱皱的羊皮纸,纸上原来紧绑着的金线现在竟然松了开来。  不用捡起,那张羊皮纸上写的一切她已经知晓!摸着自己胸前的小小十字架——最初与最终。  握紧了亚特雷耀的手,她的目光越过那些黑压压不断向前逼近的人群,看向了窗外那一轮明月。  月色如水,月光明亮得就像那一个晚上——在阿玛尔草原的那个晚上,与他共舞的那个晚上。  “……但愿时光能停下来,让今晚永远不要结束。”  “我希望能如你所愿,小姐。”  “所有黑暗的守护神啊,这是最初与最终的请求。请你们用燃起魔鬼的火焰,凝聚起可怕的力量……”玛雅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喊道,“——让一切毁灭,让一切重生!”  那次爆炸据说是从塞亚特城堡的大厅开始的。  之后,整座巨大雄伟的城堡就开始不断地塌陷,直到完全坍塌。  接着,一道雷电还在废墟上燃起了一场大火,一直燃烧了三天三夜。  再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去过那片焦黑的断壁残垣——除了一只猫。  每当满月的时候,这只黑猫便会出现在废墟中最高的那堵墙上,静静地欣赏着月色。  当一切成为了传说,也许,只有它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些什么……第九章    F大2002年度艺术节的话剧表演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演出如蓝嘉洛所愿地在学校的室内游泳馆举行。除了这一点还算幸运外,其他的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首先是服装问题。因为负责剧务的小强办事能力太差,什么古装衣服都没有借到,所以,大家只能穿着日常的服装来演出。  其次是舞美设计的问题。由于经费少得可怜,因此根本不能搭什么漂亮的布景,只能在游泳池上搭一块木板充当舞台;而灯光则是蓝嘉洛利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号召来一大票女生在游泳池边上齐刷刷地举着手电筒来打造出一些可怜的舞台效果。  但是,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跌跌撞撞地挨到了公演的那一天了。  然而,最大的不幸也正是在这天发生--  女一号的B角--梅丽莎,因为紧张、兴奋过度,竟然在开演前半小时从女生宿舍的楼梯上滚了下来。  当她浑身上下包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出现在后台--也就是室内游泳池的更衣室的时候,蓝嘉洛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住。  \'阿洛,我们怎么办?\'没有了女主角,秦玉郎台词里的那些绵绵情话对谁讲啊?而且,\'所有的宣传招贴都已经贴出去了!\'  \'岂止啊!\'蓝嘉洛简直要头痛欲裂了,\'外面就快坐满了!\'  秦玉郎偷偷从更衣室的门口探头出去,果然,诺大的游泳馆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了。  除了正当中的游泳池上空无一人外,四周所有的台阶、看台上,都坐满了人,而且以女生居多,估计是冲着男一号兼导演--蓝嘉洛来的。  \'这回死难看了!\'秦玉郎忽然看见了什么,竟然连脸色都发白了,\'阿洛,快看……那边!\'  蓝嘉洛顺着秦玉郎的手看去,正对游泳池的第一排上,依次坐着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学生处处长、各科系主任、博士生导师、教授、副教授、讲师……就算是学术研究讨论会,老师们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来得这么一个不落,并且人人满面春风,显然都是报着期待的心情而来的。  \'没……没关系!\'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回过头,蓝嘉洛和秦玉郎双双吓得向后一跳,声音竟然是从那具活木乃伊嘴里传出的。  \'我能坚持演出!相信我!\'虽然看不见脸,但是,从那全身上下唯一露出的两个小洞洞中,射出的目光还是很坚定的。  \'演什么啊?《MUMMY归来》第三部吗?\'秦玉郎一阵哆嗦。  \'丽莎啊,你就多休息休息吧,身体要紧啊!不要担心演出的事了!\'一边的吕美萍开口了,引得两个男生齐刷刷地点头,\'这样吧,我多辛苦一点,你的角色我也演了吧!\'  点头点到一半,蓝嘉洛和秦玉郎又忙不迭地摇头。  \'开什么玩笑?你演两个人?碰到女一号和女二号同时在舞台上的时候,你怎么办?\'  \'我就一会演这个人,一会儿演那个人啊!\'  \'你当这是什么?单口相声啊?\'蓝嘉洛的火气上来了--他不过就想好好地排一出话剧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一会儿这个罢演,一会儿那个受伤,索性大家全都不要演好了!  \'当啷啷!\'剧务小强摇着从传达室老伯伯那儿借来的大铃铛绕场一周。嘈杂的室内游泳馆开始安静下来了。  \'再过……两分钟,演……出开始!\'小强兴高采烈地喊着,跳进了更衣室。  接着,他发现自己面对的是无数道杀人眼光。  \'怎……怎……怎么……啦?\'在一屋子的凝重中,小强越发结巴的厉害了。  \'还不是你的大……姐大惹出来的祸?\'吕美萍杀气腾腾地向小强走来。  小强步步后退,撞上了一个人,回头一看--  \'鬼啊!\'一声惨叫后,小强昏倒在地。  \'哼,大惊小怪!\'梅丽莎不满地从纱布后哼了一声。  更衣室外,是无数道期盼的眼光;而更衣室内,则是压抑阴沉的气氛。  蓝嘉洛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事到如今,再怎么样,我们也只有演下去了!\'  \'可是,没有女主角……\'秦玉郎提醒着。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蓝嘉洛沉声道。  尽管摆在眼前的将是一场不知如何收场的闹剧,可是--他自问着--为什么在心底的最深处竟然还有一丝希望呢?  在无数女生的欢呼声中,在老师们赞许的笑容下,在手电筒打出的灯光中,《F大新版仲夏夜之梦》终于开演了!  \'洛哥!洛哥!\'当蓝嘉洛出场的时候,观众席上响起了一阵尖叫。只可惜,雷鸣般的鼓掌声淹没了那个高分贝的声音。  \'蓓蓓,这出戏到底是讲什么的啊?\'薇薇安懒洋洋地打断了陆蓓蓓那很有可能持续个几分钟的尖叫。  \'对啊,好不好玩啊?\'兰铃也忽闪着她的大眼睛--前一阵子为了破案,可把她给忙坏了,现在也该是轻松一下的时候了。  \'你们两个真是无知,连莎翁的名著都不知道!\'陆蓓蓓鼻子朝天地说道,忘了自己也是前不久才刚刚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莎士比亚和《仲夏夜之梦》这两个名字的。  \'喏,说的就是,女二号和男二号的相爱得不到家里人的支持,就想私奔。男一号单相思女二号,于是就去追他们。可是呢,男一号也被别人单相思着,就是女一号,女一号又去追男一号。他们四个来到了森林中,碰上了神仙,一阵阴差阳错,男一号和男二号都喜欢上了女一号,四个人吵得一塌糊涂。最后男二号还是和女二号好,而女一号也和男一号好了。\'  \'好复杂哦!\'兰铃手托着下巴,就快睡着了。  而薇薇安则站起了身。  \'你要去哪里?\'  \'一号!\'--太多的一号、二号,让人听着就想条件反射。  \'对美萍的爱让我彻夜难眠……\'舞台上,蓝嘉洛深情的独白吸引了陆蓓蓓的全部注意力。  \'蓓蓓,忻欣真的不演了?\'兰铃小声地问着,想起出门前寝室里那唯一还躺在床上的那个身影。  \'这回看来是真的了--忻欣好像真的和我的洛哥较上劲了。\'蓓蓓叹了口气,一边是友情,一边是\'亲\'情,真叫她不知该站在哪一边才好。  \'那么谁演女一号?\'  \'哼,让文艺部的梅丽莎捡到便宜了。\'  \'梅丽莎?\'刚从一号回来的薇薇安一声惊叫,\'你们没听说?她今天从女生楼的三楼一直滚到了一楼,好像摔得还不轻呢,能上台吗?\'  --\'那么,谁来演女一号呢?\'  三道疑惑的眼光射向了舞台。  舞台上,仍是蓝嘉洛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知道她会作出怎样的选择--是听从她父亲的意愿,还是继续和那个叫玉郎的混蛋在一起?我承认,我是喜欢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忻欣。可是,自从我看到美萍的第一眼起,刻在我的心上了就只有美萍了……哦,我不该提起那个名字的--瞧,这阴魂不散的人又向这边而来了……\'  尽管明知道不会有人从更衣室的那扇门内出现,但蓝嘉洛的目光还是投向了那一边。  果然,只有小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就快要哭出来了。  \'我该不该躲开?可是,来不及了,她已经来了……\'  目光再次射向那边,手电筒也射向了通向舞台的楼梯--可是,还是没有人出现。  观众席上响起了一阵不安的嗡嗡声。  --一切都完了,戏也该结束了。  他原本还指望会有奇迹出现,可是……  也许是该说\'演出结束了\'的时候了,这本来就是一场闹剧,他本来也不应该有演话剧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的。  \'对不起……\'蓝嘉洛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开始大声说道。  有一个苗条的身影在手电筒光芒的照耀下,向舞台走来。  蓝嘉洛停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看向那个身影,一时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那披肩的长发,闪亮的眼睛和跳跃的步伐,在在说明了,他没有看错。  --忻欣,是忻欣在向舞台走来!  \'你为什么要来?\'蓝嘉洛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忻欣回答着,唇边有一缕微笑。  \'你不应该来的!\'  \'如果我不来,也许我会后悔一辈子!\'  这些只是台词,可是,为什么此刻听来,却那么熟悉?  在无数道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忻欣和蓝嘉洛面对面地站在水波荡漾的舞台上。  可是,虽然女主角终于到场了,属于这出话剧的灾难却仍在继续。  第一幕就快结束的时候,秦玉郎不幸落水。手电筒的灯光是在哄堂大笑中熄灭的。  在第二幕中,吕美萍在舞台的正中摔了一跤--这时候她正充满感情地念大段的爱的宣言。接着,有更多的人掉进游泳池--搭在水上的那块木板不停地在晃,让每个演员都神经紧张。甚至就连身为剧务的小强都下了水--在关键时刻,是他英勇地救起了那些在水中扑腾的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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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请你们收回你们的赐予……”乌尔格在继续。  女王的“霹雳术”也终于出手。  一道蓝色的闪电在划向了乌尔格,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也响亮地在酒窖中回响:  “……把魔鬼的力量封印起来吧!”  一切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女王依然站得笔直,白衣胜雪;而乌尔格也依旧捧着那银色的小瓶。  但是突然,瓶子从乌尔格的手中滑下,“当”的一声掉落在地,而同时,乌尔格也慢慢地倒下了。  “乌尔格!”玛雅大叫着,向她冲过去。  但是,骇人一幕的发生却止住了她的脚步。  有一阵粉尘从凯琳女王的身上扬起,接着是更多。女王正慢慢地粉碎,全身的每个部分都如同磨细的面粉一样飘散开来。所有的这些细小碎片都飘向一个地方——那个小小的银瓶!  玛雅转过头,不忍再看。她扶起了乌尔格:“乌尔格!”  乌尔格在她的呼唤中慢慢睁开眼睛。  潘多拉之瓶的力量让大地开始剧烈摇晃,四周的墙壁上也开始有砖石、灰尘落下。  “诞生在十字星下的人……”乌尔格轻轻抚过玛雅那乌黑的长发,“你将走向毁灭或是诞生……”  “别说了,你需要休息!”玛雅说道,眼中有泪光闪烁。  有东西轰然倒地,那是酒桶被摇晃落地的声音。  “……别忘了用上我给你的魔法!”——乌尔格最后说道。  泪水终于滴落。  玛雅抱着乌尔格坐在酒窖冰冷的地上,浑然未觉酒窖屋顶已经在晃动中坍塌,巨大的石板正向她砸下!  “喵!”满月叫道,从她身边窜过。  与此同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把玛雅拖起,推到了一边。  石板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玛雅转过脸来,看向拽住她的那个高大人影。  她只看到一双黑色的、深不见底的眼睛。  ——属于亚特雷耀的眼睛。  塞亚特城堡那唯一一座没有倒塌的塔楼已经插上了代表联合王国的旗帜。  而在城堡里四处窜动的,都是劫掠者的身影。  “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你不应该回来的!”  “如果我不回来,也许我会后悔一辈子!”  玛雅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坚毅的脸。她想起了自己曾有过的梦想:有一天,能遇上一个人,一个值得依靠、值得信赖、值得让她把手放进他掌心的男人——现在,她是否终于遇见了这个人?  与外面因为翻箱倒柜寻找金银财宝所发出的喧闹相比,此刻的厨房显得特别安静,沉寂得有如一场大战前最后的宁静。  随着酒窖的倒塌,最后的退路已经被封死。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和他在此刻的相遇,是否已经太迟?  似乎读出了她在想些什么,亚特雷耀默默地伸出手去。  这是一只巨大的手,因为长年训练的关系,掌心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她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感觉到那坚硬的厚茧磨着她娇嫩的肌肤。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这一刻能天长地久。  “我们走!”他握紧了她的手。  她点点头。  ——不论是迟是早,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所有的梦想便都已经成真!  就在联合军队的劫掠者忙不迭地庆祝自己的胜利、来不及瓜分抢夺来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座城堡里居然还有塞亚特最忠诚的卫士!  亚特雷耀和玛雅牵着手走到了城堡大厅的正中间。  他们曾在这里,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现在,同样有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但一切已不同了——  黑魔剑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蓝色光芒;而与此同时,光之剑也燃起了!  “塞亚特还没有战败!”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引起了一阵嗡嗡的回声。  随着这声低喝,成百上千的士兵如潮水般从大厅的各个角落涌来,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圈子的正当中,是背靠背站着的亚特雷耀和玛雅。  亚特雷耀一声怒喝:“塞亚特将与我们同在!”接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脑袋在转眼之间掉落。  同时,光之剑也刺穿了一名战士的胸膛。  ——保卫塞亚特的最后一场战役正式展开!  亚特雷耀就像着了魔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黑魔剑,已有几十个战士被他砍倒,他反应敏捷,力气勇猛,如同复仇的魔鬼那样,让人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而灵活轻巧的玛雅则是以另一种方式与联合军队对敌。她机敏地闪过敌人的进攻,并在瞬间把握机会刺杀敌人。  倒在他们脚下的敌人越来越多。  但是,与此同时,却有更多的敌人源源不绝而来。  光之剑劈下了另一名战士的胳膊,但是,玛雅却没有防备到有个敌人摸出偷藏的匕首划伤了她的颈下。  听到她的轻呼,亚特雷耀转过身来,把那人连腰砍断。  “小心!”玛雅又是一阵惊呼。  尽管他迅速地回防,却还是被一刀砍到了左手臂,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  亚特雷耀索性举起黑魔剑,让自己的鲜血流到那泛着蓝光的宽剑上。血液在剑身蔓延开来,那暗红的色彩与刀刃闪烁的蓝色光芒逐渐融合,使得黑魔剑闪现的光芒不再是蓝色,而是紫色!  ——黑骑士的“嗜血术”!  玛雅曾听说过这种魔法,它威力无比,却也会极大地消耗战士的生命!  果然,只要是紫色光芒闪现过的地方,就会有一大批敌人倒下。亚特雷耀愈战愈勇,但他的脸色却已经开始渐渐苍白。  “我来替你疗伤!”玛雅喊道,避开一名联合军队士兵手中舞的剑,背诵“治愈术”的咒语。  “当心你自己!”每当紫色渐渐褪成蓝色,亚特雷耀就把自己伤口上的血滴在黑魔剑上。他受的伤已经越来越多,“治愈术”疗伤的速度无法赶上伤口增加的速度。  “不要再浪费你的魔法了!”他命令道,“我没关系的!”  她回过头来焦急地道:“但是,每流一滴血都会消耗掉你的生命!”  她并没有看到刺向她的那把邪恶的长剑,他却看到了。  亚特雷耀用力推开玛雅,长剑深深地刺进他的肩胛骨,一直穿到后背。  “亚特雷耀!”玛雅叫着,却看到他使劲拔出了身上的剑,从伤口涌出的鲜血撒到黑魔剑上!  紫色的光芒在空中划过,又是一大片敌人倒地。  亚特雷耀和玛雅开始后退。  随着他们后退的脚步,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但顷刻间,无数双脚践踏到了这条血迹上。  已经到了塞亚特国王的宝座前——他们退无可退了!  亚特雷耀的脸色苍白的可怕,黑魔剑抵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  玛雅手持光之剑护在他的身前——她也已经遍体鳞伤,光之剑的光芒开始逐渐微弱。  而在他们的面前,依然有成百上千的敌人,在慢慢地逼近。  玛雅转过头去望着亚特雷耀,那双黑色的眼睛也正在凝视着她,仿佛那一眼便是永远。  “……你怎么舞跳得那么好,战士不是应该把时间用在战场上,而不是舞池中吗?”  “如果你看到过战士闪避刀光箭雨的样子,你就会发现,那同样也需要高超的脚上功夫……”  “……你应该留在阿玛尔大陆,现在,只有那里是安全的。”  “还有更安全的地方。”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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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还知道些什么?”凯琳步步向玛雅走近。  有个受伤的塞亚特战士从地上爬起来,企图从背后袭击凯琳。女王头也不回,手一挥,那人忽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拔起来,笔直撞上了酒窖顶端的石板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电光火石间,乌尔格曾经说过的话回到了玛雅的脑海。  “……十多年前,我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但是,有人比我更厉害,也更可怕,她只不过是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自从她的秘密被我发现之后,我们之间就不再有彼此的信任感了。她觉得我留在她身边是个隐患,甚至想杀了我。我于是决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只要我活着,她都能找到我,而我永远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这个密探居然会一些她的魔法,像刚才的‘摄心术’就是……”  “我还认识乌尔格瑟曼。”玛雅听见自己说道。她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酒桶。  “我就知道她没死,原来她躲到塞亚特来了。”女王微微一笑,即使在这种时候,她的笑容依旧柔和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原来,她说的那个比她还要强大的魔法师,就是你!”玛雅大声道,同时惊惧地看到凯琳身上忽然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光圈。  “很好,你现在连这个都知道了。”凯琳在与玛雅伸手可及的地方停住脚步,身上的蓝色光圈不断旋转着。  “那么,你知不知道乌尔格瑟曼现在在哪里呢?”女王问着,碧绿的眼中出现了一些神秘光芒。  玛雅转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不知道!”  “看着我,玛雅!”女王的声音中又有了那种摄人心魂的空洞感觉。  玛雅身不由己地把头转了回去,双眸直视入那双妖异的碧绿色瞳仁中去。  顿时,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  “告诉我,乌尔格瑟曼在哪里!”女王柔和地命令着。  玛雅艰难地开了口:“我……不知道!”  凯琳女王冷冷地笑了:“你的魔法进步得很快,玛雅,你竟然已经能对抗住我的‘催眠术’了。接下来我要用的是你刚才用过的‘霹雳术’,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抵抗得住?”  她慢慢伸起了右手,一直环绕在她身上的蓝色光圈此刻逐渐集中到了她的手上,凝聚成一团小小的蓝色火焰。  就在那团火焰即将释放出闪电的时候,另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了。  “你是要找我吗?我亲爱的女王。”  凯琳女王迅速回身,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袍,形同骷髅的人影站在了她的身后。  “乌尔格!”玛雅一声惊呼,“你不该来这儿的。”  “没有关系,女孩,”乌尔格蹒跚地走向这边,“我再也不怕她了!”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乌尔格瑟曼。”柔和的微笑出现在女王的唇边,“你不应该不告而别的,让我为你担心了很长时间。”  “如果我继续留在你身边的话,”乌尔格冷冷地一笑,“该担心的人就是我了。”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害你。”女王微笑着说道。  她面容依然和蔼,语调依然温和,可是,话音刚落,她手中的蓝色火焰就在刹那间释放出一道光芒刺眼的闪电,劈向了乌尔格。  “乌尔格!”  在玛雅的惊叫声中,乌尔格被闪电击中,向后飞出好远,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凯琳轻移脚步,白色的长袍停留在了躺在地上的乌尔格的眼前。  “曾经,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她轻叹着,“可是,你却总担心我会害你。”  乌尔格用力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她脸色更加苍白,眼窝更为深陷,嘴角还有一缕鲜血,显然,那一道霹雳已经使她受了重伤。  尽管如此,她还是冷笑着:“不会吗?”  凯琳摇摇头:“你既然一直这么以为,那就算是好了。”  她手上的蓝色火焰越烧越旺,致命的一击就快出手。  “乌尔格,你要当心!”玛雅叫着。  “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乌尔格却仿佛置若罔闻,轻声地说道,“我始终不明白:我训练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许多苦,好不容易才能够练就一些高级的魔法;而你,你从来不训练,也没见过你背咒语,却轻轻松松地成为了最强大的魔法师——这是为什么?”  “你得出结论了吗?”凯琳嘲讽地问道。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明白了——为什么突然间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地变得这么强大——原因只有一个!”  乌尔格费劲地从地上站起来,让自己站在凯琳女王的面前:“你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女王保持着她一贯的平静,坦然道,“的确,只有这样,我才能比你还要厉害,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我的王位。”  “对了,说到我的王位,恐怕你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吧,玛雅?”女王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玛雅说道。  “什么?”玛雅一愣。  “你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弟弟,是我亲手杀死的。”凯琳冷静地说着,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当然,和他一起死的,还有你母亲!”  “为什么?”玛雅轻轻地问道,她忽然觉得好冷,一股寒流从她的脊椎窜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冷酷无情到了可怕的地步!  “因为他对我的王位来说,始终是个威胁。亚尼逊总有一天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我绝不允许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手握权杖的那个人不是我!”  “但他是你的亲弟弟呀!”玛雅大声地喊道,“难道,你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时候,连亲情和良心都一起出卖了吗?”  女王微微一笑,手中的火焰由蓝色转为炽热的白光:“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我的障碍,管他是我的弟弟,还是我的朋友!所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喃喃声传来:  “所有黑暗中最强大的神啊,请你们收回那让大海干涸、让高山夷平的力量……”  凯琳女王慢慢转回身去,乌尔格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银色的小瓶子,随着她咒语的念起,瓶身上开始出现银色与金色的闪光。  “潘多拉之瓶!”玛雅喃喃说道。  她的目光从那银瓶上转到了女王脸上,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在凯琳的脸上看到强烈的表情——那是惊讶与恐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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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雷耀一惊,权杖代表了塞亚特的王权,如果他接受了权杖,也就等于接受了整个的塞亚特城!  “我不能要!”他向后一退。  国王却坚持地把权杖举向亚特雷耀:“只要有它在,塞亚特就不会消失。所以,我命令你——带走它!”  也许是说话太用力了,老人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随着咳嗽一起喷涌而出的,是一大口鲜血。  国王颓然倒在床上,苍白的脸色与鲜红的血迹形成鲜明的对比:“亚特雷耀……我不应该命令你的……我是请求你……带走它!”  亚特雷耀终于接过了权杖。  与此同时,黄昏的天际有一道光芒闪过,紧跟着又是一阵足以震破耳膜的巨响传来。  木板轰然倒地的声音和潮水般涌入的厮杀声告诉这屋内的两人——塞亚特城门终于被攻破了!  “走!”国王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命令道,“离开这里!”  走!  国王的声音似乎回响在整座城堡。  城门已经被攻开,五千个联合军队的士兵蜂拥而入,苦守在城中与敌人誓死作战的,是五百名塞亚特战士。  他渴望能加入士兵的行列,一起浴血奋战,与掠夺者们杀个你死我活!  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离开这里!  亚特雷耀看了看身后的一行人:王后和莉莉公主在这危难时刻显得异常的平静,尽管脸上还有泪痕,但她们仍小心谨慎地紧跟在他身后,玛雅则走在了队伍的末尾,满月舒服地蹲在了她的肩上。她已经呼唤出了她的武器——光之剑,准备随时应战来自身后的敌人。  转回头,眼前已经赫然出现了两道人影。  莉莉公主还来不及尖叫,一道蓝色光芒已经闪起,接着,有两个身穿盔甲的敌方战士颓然倒地。  王后及时捂住了女儿的眼睛,不让她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两张丑恶嘴脸。  他们刚刚转过走廊的一个转角,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尽管已经攻破城门,但是亚尼逊还在使用着它那威力无比的武器,以期制造出更多的破坏!  这次,炮火的目标准确地对准了城堡中间的那座塔楼——国王的卧室!  ——“爸爸!”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莉莉公主掉转头就向塔楼的方向冲去。  亚特雷耀及时抓住了她:“莉莉公主!你不能回去!”  “放开我!”女孩挣扎着,又抓又咬,“我要去找父王!”  “莉莉!”一个清脆却又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父亲的心愿就是要看到你平平安安地离开,难道,你不想帮他达成他的愿望吗?”  莉莉放弃了挣扎,哭倒在母亲的怀中。  亚特雷耀抬头看向玛雅。玛雅也正看着他,乌黑的眸子中,有悲痛也有坚决。  “我们走!”他沉声道。  掉转头,他大踏步地走在前面——这是国王的愿望,他必须要帮他完成!  “刷!”  一道光芒闪过,又是两个敌人倒下。  这次,他们是从后面进攻的。  光之剑在玛雅的掌心闪亮着,她的目光从地上的那两个人身上抬起,却正对上了两道担心的眼神。  “我这边没问题!”她自信地微笑着。  “喵!”她肩上的黑猫也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他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  越接近大厅,联合军队的战士就越多。  ——他们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下一个转角就是大厅了。从大厅的右侧边门出去是厨房,而厨房的地下室才是有秘密通道的酒窖。  刀剑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塞亚特的战士已经退守到城堡的大厅中苦苦作战了!  “准备好了吗?”亚特雷耀的目光依此看向了王后、莉莉公主,最后停留在了玛雅脸上。  玛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王后镇定地说着,风度良好得就像是出席一次寻常的晚会一样。  亚特雷耀转过了拐角,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眼前的一切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两军的力量太悬殊了!  塞亚特的士兵只剩下了几十个人,他们围成一团,困守在大厅的一隅,与敌人作着殊死的搏斗。  门外有越来越多的敌军涌入,而与此同时,不时有塞亚特的战士在刀光剑影中倒下!  ——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亚特雷耀发出一声怒吼,冲入到厮杀的战场中去,他宛如战神般高举着手中的黑魔剑,每次用力挥舞,就会有敌人倒下。  显然他的到来令塞亚特的战士精神一震,他们也奋力砍杀着面前的敌人,离开困守的角落,想要与亚特雷耀会合。  几乎在同一时刻,玛雅集中自己的魔法使出了“烈火魔墙术”,在王后和公主的跟前升起一道火墙,以暂时挡住联合军队的进攻。  又砍倒了两个敌人后,亚特雷耀终于回到了自己战士的身边。  “想办法围到王后和公主的身边,”他命令道,“我们要护送她们出去!”  有一道火球飞速射来,亚特雷耀用宽剑挡开。  偏了方向的火球射中了正要冲向他的联合士兵,在一声惨叫后,那个士兵横倒在地,胸前有一个烧焦了的大洞。  “当心!敌人中有魔法师!”亚特雷耀大声提醒着身边的战士。  大厅的另一个角落,玛雅猛地抬起头来。  火墙的火势在迅速减弱,这说明除了她以外,这里还有另一个级别较高的魔法师。  她四处张望着,满眼都是战斗着的士兵,到处都是刀来剑往,但是……  有一个人一直站着没有动。  玛雅凝视着柱子后的那个灰色人影。  就是他了!  他虽然穿着战士的战袍,却拿着魔法师的木杖。他把木杖指向了人群中挥剑奋战的亚特雷耀,口中念念有词。  另一道火球就要射出了!  一道霹雳突然从沦为战场的王宫大厅中闪过。  这道光芒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每个人都是一愣。  随着闪电的划过,大厅柱子后,有个灰色的人影缓缓倒下。  玛雅轻嘘了一口气:她成功了!  “霹雳术”是很难练成的魔法,即使练成了,如果不是很熟练的话,也很少有成功的时候。  但是,如果一旦释放出它的威力,“霹雳术”就能在瞬间致人于死命。  当然,使用它也是有代价的。  ——它用去了玛雅身上一大半的魔法。  火墙在渐渐退去,而敌人也在慢慢逼近。  光之剑再度亮起——现在,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了!  有个士兵对着王后举起了他的剑,但转瞬之间,他举剑的手便不见了;还有人向着莉莉公主冲来,却被光之剑重重地砍到了胸口。  玛雅挡开了所有想袭击王后与公主的敌人,却没有留意到有人悄悄地站到了她的身后,手中的剑也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砍下……  一道蓝色的光芒及时闪过,玛雅回头,正看到一个联合军队的战士瞪着惊惧的双眼倒下!  亚特雷耀终于带着仅存的塞亚特战士来到了她们身边。  巨大的酒桶盖再度被打开。  亚特雷耀和玛雅终于又来到了这间地下酒窖。  与上回不同的是,亚尼逊等联合王国的军队也同时冲入了酒窖。  “你带着王后和公主先走!”亚特雷耀命令着身后的玛雅,同时又砍倒了一个敌人。  玛雅挥舞着手中的光之剑,大声道:“我们一起走,别忘了你身上的权杖!”  王后和公主已经先钻入密道中了,亚特雷耀、玛雅和仅剩的几个塞亚特战士守在密道口前,抵挡敌人的进攻。  “我来封住路口,你们先进入密道!”玛雅说着,背诵出“烈火魔墙术”的咒语。  火墙又一次燃起,挡在了密室入口前。  “玛雅!”亚特雷耀在酒桶中等着她,“快进来!”  玛雅转过身,飞快地向密道跑去。  亚特雷耀对着玛雅伸出手——只要再向前一步,她就能被拉进密道中。  ——“玛雅!”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与亚特雷耀的手相接触时,一个声音忽然凌空响起了。  这声音虽然并不响亮,却能不可思议地直透入每个人的脑海,带来空旷的回音,并让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玛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她认识这声音,因为这是她从小就听惯的嗓音。尽管听上去优美而柔和,但是,在这声音中没有欢乐、没有愤怒、没有忧伤……因为说话的人从来就毫无任何感情,有的只是冷漠。  ——凯琳女王!  一身白衣的她犹如“冰雪女王”般优雅端庄地从酒窖门口的台阶上拾级而下,漠然跨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战士,平静得就像身处亚尼逊宫廷中,而不是在惨烈的战场上。  随着她的走近,火墙的烈火迅速熄灭。  玛雅抬起头,惊异地看向女王。  不可能!  随着火墙的消失,联合军队的战士挥舞着刀剑扑了上来。  “住手!”女王轻轻地说道。  又是一声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直透入每个人的心胸脑海,让人不由得服从她的命令。  ——“摄心术!”  在塞亚特地牢中,玛雅曾遇见过这样的魔法。只有级别很高的魔法师才能运用这样的魔法。  玛雅瞪着那道白色高贵的身影。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从来就不会舞刀弄枪、手无缚鸡之力的凯琳女王,竟然是一个魔法师!  光之剑在玛雅的手中燃起,她步步后退,直到感觉自己的后背抵住了酒桶边缘。满月从她的肩上跳到了酒桶上。  “快走!”她低声对着身后的人喝道。  “我不能……”  “别忘了你的任务,带着王后和公主,快离开这儿!”  “可是……”  “走!”  身后不再有声音,玛雅从眼角看去,密道里也已不再有人。  亚特雷耀终于带着王后和莉莉离开了!  “玛雅,”联合军队的战士退到了一边,女王从他们中间缓缓走来,“我把你养大,让你练习魔法,可是你对我的报答竟然却是欺骗与背叛!”  “你才是说谎的那个人!”玛雅静静地道,“没错,多亏了你我才能有今天,但你为什么要一直瞒住我,不让我知道,我的父亲就是你的亲弟弟?”  “原来你已经都知道了?”凯琳平静地道。  “我还知道我母亲是塞亚特的公主,所以在我的血液中有一半是属于塞亚特的。我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亚尼逊人——这点,你也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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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西翼的塔楼倒了!”有人奔进地下室,宣布着灾难的来临。  快逃!这是现在所有人的唯一念头。  玛雅和汤姆被人群挤得摔倒在地。  “妈妈!”汤姆大声哭喊着,可是根本没有人能在这片混乱中听到他的声音。  场面已经失控了!  孩子被推倒,老人被挤开,女人被拉下——冲在最前沿的,是那些被美酒佳肴喂养得身强力壮的男人!  一番厮打后,卫希礼公爵终于凭着自己的大块头胜出,即将顺利地成为第一个钻入密道的人,也意味着他能第一个逃出生天。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打算抬脚跨入那只巨大的酒桶时,一股森冷的寒意从他那第三层下巴上传出。他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去,却差点吓昏——抵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把剑,黑魔剑。  “往后退,”黑魔剑的主人冷冷地命令道,“一直退到最外面。在最后一个人离开以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亚……亚特雷耀!”卫希礼颤抖地道,“别……别忘了我是谁,我是……公爵!”  “我不会忘记国王是如何对你信任有加,而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亚特雷耀咬牙低声说着,手上的剑忽然一翻。  一滴鲜红色的血从那泛出蓝光的剑上滑下。卫希礼颤抖着手往自己颈部摸去,只摸到了一手的湿热。  血!  他的裤子立刻湿了。  “现在,还有谁急着想钻进密道的?”亚特雷耀问道,高大的身形带来逼人的气势。  卫希礼公爵捂着伤口飞快地跑到了人群的最外围,与此同时,刚才还惟恐落后的人们也忽然向后退去。  “所有的孩子和他们的母亲先走!”他命令道。  没有人敢先移动。  玛雅第一个走出来,她拉着汤姆的手把他带到密道前,蹲下来对他说了些话。  “妈妈!”男孩回身叫道,“玛雅小姐说我们可以先走!”  厨娘从人群中挤出,她慢慢走到玛雅的面前,眼中含着感激的泪水:“上帝会保佑你的,玛雅小姐!”  她不敢抬头看亚特雷耀,只向他低低地行了个礼,然后牵着汤姆走入了密道。  当那对母子消失在密道中的时候,上来了第二对母亲与孩子,然后是第三对……  当所有的孩子与女人离开后,接下来是老人与有残疾的人。  最后一个离开的,则是卫希礼公爵。  “你就等着与塞亚特一起灭亡吧!”钻进密室前,他恶狠狠地对亚特雷耀诅咒道。  “而你,公爵大人,”亚特雷耀讥诮地一鞠躬,“记得一定要收起肚子,当心别让它堵塞住地道,成为你逃跑路上的障碍。”  当卫希礼终于艰难地挤入密道时,又一声巨响传来了。  而这次,亚尼逊火炮的目标是——塞亚特的城门。  “我们的城门……还能支撑多久?”  “要是再来一颗那种玩意,城门就要被攻开了。”  “我们……我们的兵力怎么样?”  “不到五百人。”  “外……外面的敌人……有多少?”  尽管并不想说,亚特雷耀还是据实以告:“五千人以上。”  一阵咳嗽让国王暂时停止了他的提问,胸口那道深深的箭伤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  亚特雷耀望着面前衰弱的老人,心中满是悲伤与挫败感。他待他如同自己亲生的儿子,而他却只能坐在这里,无能为力地看着他的生命渐渐流逝。  “人们都已经从那个密道中撤离了。”他说道。  国王点点头。  “我也已经安排了卫兵,他们将护送您、王后和公主离开。”  国王摇了摇头:“我不走,塞亚特的国王是不会……当一个逃兵的!”  “陛下……”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将与塞亚特共存亡!”老人说着,勉强把自己的背挺得更直,却引来了又一阵的咳嗽。  “至于你,我最信任的骑士,”等到平静下来,国王伸出手握住了亚特雷耀的手,继续说道,“我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亚特雷耀单膝跪在国王的床边,握紧那只虚弱的手。  “请你护送王后、莉莉公主,还有玛雅离开这里。”  如果他离开了,塞亚特将更不堪一击:“可是……”  国王举起一只手,阻止了亚特雷耀接下来的话。  “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她们,还有另外一样东西。”他费力地向床边摸去,拿起了他从不离手的权杖,递向亚特雷耀,“你拿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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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和莉莉公主默默地坐在床边,当亚特雷耀走到她们身边行礼时,王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  “坐在那儿,孩子。”国王指着床边的一张椅子道。  “玛雅在哪里?”当他坐下后,国王问道。  “她在阿玛尔大陆,那儿很安全。”  国王点点头:“还记得你和玛雅救我的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密室吗?”  亚特雷耀点点头。  “事实上,在这座城堡里还有一个密室……”  一阵咳嗽打断了国王的话,平静了一下后,他接着道,“所不同的是,从这个密室里可以直接走到城堡的外面。”  “您为什么要说这个?”亚特雷耀问道。  “在塞亚特失守之前,我希望人们能通过密道逃出去。”国王说道,“这条密道一直通到护城河以外,到了那里,就安全多了。”  “塞亚特不会被攻陷。”亚特雷耀斩钉截铁地说道,“此外,我会安排士兵护送您第一个从密道中出去!”  “我不会走,”国王摇了摇头,忧伤和疲惫取代了这个老人脸上一贯的欢快神色,“我会和这座城堡在一起,直到最后时刻!”  一阵号角猛然间响起,那是从塔楼上传来的。  “又有人来攻城了!”亚特雷耀说着,愤怒地站起身。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后的话让他停止了脚步。  “你一定要当心,亚特雷耀!”  亚特雷耀回过身,黑色眼睛中阴沉的光芒几乎能让胆小者停止呼吸。  “您这话应该对那个胆敢前来攻城的人说!”他冷冷一笑道,把门砰然关上。  当他那高大黑色、杀气腾腾的身影出现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上时,的确是引起了那个问天借了胆前来挑战的人的一阵心悸。  尽管这样,这名战士还是扶正了自己头上的盔甲,毫不畏惧地举起了手上的宽剑。  亚特雷耀静静地打量着那个骑在红色骏马上的骑士。他被盔甲套得严严实实,虽然在马上努力把背挺得笔直,却还是掩饰不了那个头矮小的身材。在他身后是几百来号排列整齐、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有一面飘扬着红色与黑色族徽的旗帜——红与黑,是标志着亚尼逊的颜色。  亚特雷耀的唇边扬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就算他们再多一倍的人,也不是他“狮心”的对手!  他一声怒喝,双腿夹紧,“闪电”犹如从弦上射出的箭一般冲向对手。  对面的骑士也不甘示弱,举着手中的宽剑策马飞速而来。  亚特雷耀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手。他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是骑术很好,举着武器的手也很稳定,最重要的是——他不怕他。  令人胆寒、害怕,是亚特雷耀制胜的一大秘诀。往往他穿上闪亮的盔甲、戴上头盔,再披上黑色的披风,手持黑魔剑的时候,别说敌人,有时候就连自己的士兵见到他都像见到魔鬼似的,忙不迭地在胸口划十字。  看着面前毫不犹豫冲向他的身影,他冷冷一笑。  很好,也许他终于遇上对手了!  “闪电”越跑越快,黄色的尘土在身后飞扬。  亚特雷耀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随时拔剑,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他们越来越接近了。  “闪电”飞速地冲向敌人,而亚尼逊的骑士也毫不迟疑地冲向这边。  黑魔剑在阳光中反射出冰冷的蓝光,当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它会刺穿敌人的胸膛!  一红一黑的两匹竣马奔驰着,快速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就在黑魔剑快要出手的时候,亚特雷耀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对方骑士也举起了手,但他并没有举起武器,而是——揭开了面盔。  盔甲下,是一张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容颜,有双流光溢彩的黑色眼睛闪着调皮的光芒。  这双眼睛曾在星空下对他微笑,也曾让他魂牵梦萦,只有一个人能有如此美丽的眼睛。  ——玛雅。  除了俏皮的笑容外,她竟然还对他吐着舌头。  生平第一次,亚特雷耀差点在战场上滑下马来。  窗外,一轮红日在晚霞的掩映下,缓缓从西边的天际沉落。  美景当前,站在窗前的人却无心欣赏。  “你怎么敢?!”亚特雷耀从窗前转过身,那紧锁的浓眉和阴沉的双目,足以令人吓到腿软。  可她和她怀中的那只猫却都不怕他。  玛雅昂然抬着头:“我为什么不敢?再说,”她嫣然一笑,“我有把握,你不会对我动手的!”  “但我差一点就杀了你!”  “不过别忘了,差点让你落马的人是我!”她大胆地反驳着。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沉声问道,他故意不告而别,为的就是要让她留在安全的地方。可是,她却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回到了塞亚特,并且还带来了一些人马和粮草。  “你不高兴看到我?”她反问道,走到他身边。  他低头看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显得那双黑眼睛更加晶莹剔透。  他不是不高兴看到她,事实上,他是太高兴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把眉头舒展开来。  “你应该留在阿玛尔大陆,”他依然皱着眉,“现在,只有那里是安全的。”  “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她抬头看着他,说道。  “哪里?”  “你身边。”她静静地道。  眉头依然紧锁,但是,那双黑色眼睛中却慢慢透出温暖的笑意。接着,他的嘴角也开始上扬。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到他微笑。笑容中不再有讥诮和冷酷,只有温柔和暖意。  落日停留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昏黄的光芒洒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目光逗留在彼此的脸上,他们谁都没说话,也没有留意到有脚步声传来。  看到窗边如同剪影般的那对,来人停住了匆匆的脚步。  一丝微笑浮现在她苍白疲惫的脸上,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玛雅终于扯开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影。  “姨妈!”她高兴地喊道,放下满月,投入到王后张开双臂的怀抱中。  “玛雅,傻孩子!”王后端详着玛雅,慈爱地责怪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姨父处在困境中,而自己却无动于衷呢?”玛雅调皮地一笑,“再说,我在阿玛尔不过是个普通的客人,而在这里,我却是女伯爵呢!”  “迈克怎么样?”王后急切地问道。  “他很好,并且已经赢得了阿玛尔每个游牧民的尊敬。有了‘塞亚特之星’后,相信他很快就能建立起属于他的国家了!”  王后拉着玛雅坐下:“我已经听说了你特殊的回来方式。”她假装没有看到玛雅向亚特雷耀眨了下眼,接着道,“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混进亚尼逊的?”  “很简单,我只交出了一样东西,凯琳女王就完全信任我了。”  “什么?”  “‘塞亚特之星’!”  王后吃了一惊:“你不是已经把它交给迈克了吗?”  “还记得乌尔格教我的‘复制术’吗?”玛雅望向亚特雷耀,在他脸上恍然大悟的神色逐渐取代了原先的疑惑。  “没错!”玛雅的微笑着,为自己耍的点子颇感得意,“我就是用了这道魔法复制了一颗假的‘塞亚特之星’出来,并且用它骗过了女王。”  “所以,凯琳女王就以为你效忠于她,并且还给了你一支军队。”王后接着道。  “你的‘复制术’已经练到什么级别了?”亚特雷耀问道。  “还不是很高,只能维持三天。也就是说,到今天晚上,那颗宝石就会现出它的原形——一块泥巴!”  “如果是这样的话,”亚特雷耀沉思着,“也许再过一两天,亚尼逊等联合军队就会对我们发动起大举的进攻。”  “凯琳女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对她的背叛,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王后接着道。  “所以,”亚特雷耀和王后对视了一眼,“我们要立即让留在城堡里的人从密道中撤走。”  密道就在城堡地下室的酒窖中。  在这里有无数巨大的酒桶,里面装满了国王的珍藏——陈年的好酒。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桶中都装着美酒,其中,有一只酒桶是空的。打开这只酒桶的盖子,便是通往护城河外的秘密通道。  现在,盖子已经被打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去。  肥硕的黑猫满月蹲在这只酒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  “我是公爵,爵位高的人应该先走!”痴肥的卫希礼公爵大声嚷嚷着。  “各位先生,忘了你们平时的风度了吗?在危难时刻,难道不应该让女士先离开吗?”这是麦玛丽的高分贝。  “让开,让开,让老人先走——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人!”才四十岁出头的高菲伯爵奋勇直前,推开一个小男孩,一路冲到了人群的最前沿。  玛雅连忙扶起那个摔倒在地的小孩,替他擦去了泪水。  “为什么这些人都挤到了这里?平时他们不是都在上面的吗?”这个名叫汤姆的小男孩问道,玛雅依稀记得他是厨娘的儿子。  她愤愤地瞪着那些吵吵嚷嚷的人群——自从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之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理智从他们身上逐渐消失,只剩下自私自利的逃生欲望。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上面的人!”汤姆惊叹地道,他脸上的泪水都还未干。  “什么叫上面的人?”  “妈妈说他们是上面的人,而我们是下面的人,不能到上面去的!”这个五、六岁的男孩天真地道。  玛雅感觉到一股愤怒慢慢从心中升起,她轻轻擦去男孩脸上被炉火熏出来的黑痕:“记住,人是没有什么上面和下面之分的,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因为……”  玛雅的话没说完,就被又一阵喧闹打断了。  “让我先过去!”  “我先!”  卫希礼公爵和高菲伯爵就快大打出手了。  “你们所有的这些人都靠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密道前就快打架的两个人停下了手。  在一旁叫嚣的人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住了嘴。  而整间地下酒窖也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玛雅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沿,愤怒的黑眼睛扫视着眼前这些在危难面前暴露出自己真面目的人们。  “最先走的人不应该是你——卫希礼大人,还有你——高菲伯爵!”她冷冷地道,“是塞亚特把你们养得脑满肠肥,让你们过着‘上面的人’过的日子!现在,也该是你们回报一下塞亚特的时候了!”  “那你觉得谁应该先离开呢?”卫希礼嘲讽地问道,“你自己?”  玛雅不去理睬他,从长裙后拖出了那个害羞的小男孩:“他才应该先离开!”  “什么?一个平民的小孩?”这声不满的尖叫是麦玛丽发出的。  而那声从角落里传出的惊呼,则源自汤姆的妈妈,这位厨娘的脸上写惊讶与感动。  “所有的孩子们都应该先走,不论是贵族的还是平民的,”玛雅大声道,“他们是塞亚特的未来和希望;他们……”  一声突然而来的沉闷巨响掩盖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伴随着响声而来的,是地面和墙壁的震动。这震动是如此剧烈,以至于一些堆在高处的酒桶纷纷轰然倒地,泼洒出一地气味浓烈的金黄色液体。  “喵”的一声,满月跳回到主人身边。  巨响过后的一小段时间内,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声喊叫响起,才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  “这是亚尼逊的炮弹!”不知谁在角落里喊道。  话音刚落,喧闹声便更猛烈地响起,几乎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向那打开盖子的酒桶挤去——亚尼逊的火炮!这样由凯琳女王亲自发明,并由亚尼逊最心灵手巧的军械师制作出来的武器据说是世界上最厉害也最可怕的,它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喷射着火焰的铁球落地后方圆几英里的人都会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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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大,这几天电……脑房的破坏案达……到了一个高……峰。每……天都有电脑被……破坏。”小强向忻欣汇报了“学院侦探团”的最新发现。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个让我蒙冤昭雪的家伙。”忻欣眼里有复仇的火焰,“还有小强,关于‘游泳池事件’我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大……姐大,什……么方法啊?”  “美人计”  “美人计?”  “莫天翼,有人找。”  “谁啊!”莫天翼从足球场的中央向边上跑去。  球场的边上已经围了好多“看球”的女孩,见到莫天翼向他们跑来发出一阵欢呼。  “喂,这边啦!过来。”忻欣在球场边向他挥着手。  “是你啊!今天怎么想到来找我,是不是借摩托车玩啊,没问题。”  “今天不是找你玩的,是要和你共商大计。”  “大计?”  “对,去我办公室。”  在忻欣和莫天翼的背后落下了一地杀人眼光。  “兄弟,我们现在可是到了危难的时刻了。”  “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  “好,今天下午,文艺部部长会去赵老师那里。他们要得到游泳池的使用权,但游泳池是给游泳队训练用的。我还希望他们能在近期的市锦标赛上得奖牌呢。我们保住使用权。”忻欣简要向莫天翼介绍了形势。  “那要我怎么做呢?”  “我希望你打败蓝嘉洛。”  “打败?”  计划:先下手为强。  “赵老师。”  “哦,是忻欣啊。这位是?”  “这我体育部刚新来得干事——莫天翼,足球队得队长,以后他会经常和您联系工作的。”  “好,好酷啊!”  “赵老师,”莫天翼站到了赵老师面前,“我听说文艺部想借用游泳队的训练场地演无聊的话剧。”  “对,对,蓝嘉洛向我提过。”  “我们认为,游泳队马上就要参加市锦标赛了,现在他们的状态正在慢慢达到高峰。而且你也是我们体育部的老师嘛。我想……”  “是啊!市锦赛对F大是很重要的比赛。我们作为老师的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学生可以为学校争光喽!那好,这游泳池的问题就……”  “赵老师。下午好。”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是蓝嘉洛啊,刚好我们在讨论游泳池的使用问题。”这位“青春逼人”的赵老师见到学校的两大帅哥聚集在这小小的办公室,看得眼都花了。  “我也刚好想对您提这件事呢。”  “体育部的场地当然由体育部自己调配,我绝不会给你的。”忻欣冷冷的看着蓝嘉洛,想“今天我这里也有帅哥助阵,看你怎么办”。  “其实我只是来征求赵老师的意见。”  “你说吧。”赵青春温柔地看着蓝嘉洛。  忻欣用力捅了一下莫天翼,小声说:“看你的了。”  “可你没有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说啊?”  “其实给队员们休息两天,恢复一下后继续训练成绩会更好。”  “好像有道理哦。”  “不,不行的。”莫天翼结结巴巴的开始说刚从忻欣那里接到的“指令”,“训练一旦间断,体能各方面马上会下降,我是运动员我最清楚了。”  “对啊,你是运动员你一定最清楚的。”赵老师马上又转投给莫天翼绵绵的眼神。  “赵老师,既然结果已经有了,您就决定这游泳池的归属权吧。”忻欣在一旁上风点火。  “好的,我看蓝嘉洛啊……”  “赵老师,您再等一下好吗?”蓝嘉洛还是不死心。  “没必要了吧!不要浪费老师宝贵的时间嘛。”  “就这样了,蓝嘉洛,游泳池你们就不要……”  “部长拿来了。”梅丽莎一路小跑地进了办公室。  “赵老师,这个是游泳队教练的同意书,您看一下。”  “不可能!”忻欣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游泳队都不反对了,那游泳池在那两天就给你文艺部使用了。”  夜深人静,忻欣和小强伏击在电脑房的楼梯道里,等待“罪犯”新的犯罪,并当场抓住他。  “大……姐大,你不……要气了,事以如此,算……了吧。”小强安慰着还在耿耿于怀的忻欣。  忻欣没想到蓝嘉洛这次会对游泳队的教练下手,悔不该自己太疏忽大意了。  “小强,电脑房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有人啊?”  “我……刚才看见蓝……嘉洛和梅……丽莎进去的。”  “他们一起吗?”  “不。蓝……嘉洛先,梅……丽莎后。”  “哼!千万不要让我发现是你们中的一个。不然,非痛扁你们一通不可。”  “大……姐大,那时候蓝……嘉洛还……没来啊。”  “我说要你提醒了吗?”小强难以幸免地又挨了一个“毛栗”。  “啊”的一声尖叫响起在电脑房。  “是梅丽莎的声音。”忻欣拎着小强向电脑房冲去。  她被面前的场景惊呆了。  梅丽莎蜷缩在他的怀里,手紧紧地勾着蓝嘉洛的脖子。蓝嘉洛温柔地看着她,轻声地对她说:“别怕哦。”  “大……姐大,是它!”  小强的声音惊醒了忻欣。  在一台电脑的电源边躺着一具老鼠的尸体,它全身的毛都蓬了起来,估计是被电死的。那只老鼠的两颗门牙特别长,而且牙尖就像被销剪过一样,竟然是平的——难怪电脑的线看着就像被人剪断一样。  “‘牙……叉梳’,门卫老……黄的宠物,已经逃走好……久了,竟然都是它……干的。”  终于忻欣的冤情得到了昭雪,但她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从现在起我退出话剧排练。”转身忻欣大步离开了体操馆。第八章    这是第七天了。  塞亚特已经整整被包围了七天。  亚特雷耀站在城堡塔楼的围墙上,透过石砖砌成的箭孔,他能看见护城河之前那一大片烟雾四起的营火。以往,在这里是热闹的市集和快要丰收的农田,而现在,战争的狼烟已经玷污了这块安详宁静的地方。  亚尼逊联合另外两个国家柯莱莫堡和格尼凯利王国所组成的庞大军队,终于对塞亚特发起了进攻。  --就在他和玛雅去阿玛尔大陆的第二天。  想起玛雅的同时,他也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他离开她的夜晚。  这个晚上,有他所经历过最美好的一切:美酒、月色、音乐……还有,在他身边的女孩。  \'我希望时光能停下来,让今晚永远不要结束。\'  --这并不仅仅是玛雅的愿望,同时也是他的。  然而,就在这个晚上,他接到了探子的报告:塞亚特告急!并且形势紧张到就连国王都亲自出马,披挂上阵了!  他是故意不告而别的。  阿玛尔大陆是他所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了,只有留在那里,玛雅才能不被战争所牵连。  这个决定下得很艰难,但是一到达塞亚特,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战争的情势比他想象得更为激烈、艰难。  他回来的那天,正是塞亚特全面撤退的时候。敌军的来势太过凶猛,显然已经为了这次侵略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所有的塞亚特骑士与步兵都退入城堡,除了困守,已经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  而更不幸的消息还在后面:  拉菲德,他最信任的战友和最亲密的兄弟,就在前一天,为了保卫国王而战死沙场。但是尽管如此,国王还是受了伤。  抬起头,亚特雷耀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拉菲德那张圆圆的笑脸和他的戏谑:“你之所以有‘狮心’的外号,那是因为你杀人不眨眼。可不要有一天成为了‘绵羊心肠’的亚特雷耀。”  他从来就并不想也不喜欢杀人!拉菲德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亚特雷耀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放下黑魔剑,不再征战沙场,不再攻城,也不再杀人!  但是——  亚特雷耀望向敌方阵营中的营火,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现在的他渴望复仇,渴望在战争中杀个痛快,渴望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朋友!  星星开始隐退,东方的天空渐渐出现了鱼肚白色,又一个黎明来临了。  他转身离开了塔楼,回到王宫大厅。  这里依然是一副混乱不堪的景象。  从塞亚特被包围的那天起,几乎所有的贵族就都挤到了王宫里。几乎在一天之内,王宫中上百间的房间就被住满了。  “国王终于醒了过来,”一踏入大厅,瑞克——国王的医生就来到了亚特雷耀的身边,低声说道,“他请你马上去见他。”  亚特雷耀点点头,径直向前走去。  “亚特雷耀!”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女孩拦在了他的面前,“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谈一谈?”  是魏茉莉。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亚特雷耀面前表现出如此的大胆。  亚特雷耀点点头。从阿玛尔大陆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要找她谈一谈关于他们俩的那个婚约。他曾经以为婚姻中除了安稳和平静,不应该也不会再有些别的什么了,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忍受一个没有爱的婚姻,一个没有欢乐的家庭。  是的,解除婚约是他唯一想对茉莉说的话。他可以想象茉莉楚楚可怜的泪眼和魏凯文伯爵勃然大怒的样子——如有必要,他甚至都准备给魏家一大笔赔偿金。  “我希望能解除我们俩的婚约。”离开那些喧闹远一些的走廊中,茉莉怯怯地说着,不敢抬头看他。  这是亚特雷耀没有想到的,他竟然还来不及开口,茉莉就先替他把话说了。  他的不露声色让茉莉更紧张了:“你……你并没有在那次舞会上宣布我们的婚事,所以……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  他暗自冷笑,打从他向她求婚的那天起,魏凯文伯爵和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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