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猎人都能单刷黑龙教地下监狱单刷了,为什么法爷们都这么淡定

猎人联盟 - 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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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东京生活了那么多年,但这是平清盛第一次知道gucci店铺旁边那个绿色的拇指装饰是猎人联盟东京分部的入口,他很好奇:“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你们的存在吗?”阿拉丁摇摇头:“没有的,第一我们的空间分割做得很漂亮,不容易无意闯入,第二,也不是只有你们吸血鬼一家会跟人类的政府管理机构搞好关系。”小脑袋嘀嘀咕咕:“理事长每年不是都交挺多清洁费的吗?”他们一路过来的时候,东京的居民们向穿之黑洞进发的趋势已经被秦慕的干扰延缓,这叫人多多少少放了一点心,但他们也很清楚,这只是一时之计,如果不釜底抽薪,那无数人毁灭的瞬间很快就到来。他们从空中落下到银座中心区域,应该来到了绿拇指的附近,阿拉丁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还拐进了街道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小脑袋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随即跟上,只有平清盛有点懵:“干什么?”阿拉丁站住了,抬头观察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摄像头,于是放下心来,说:“想个办法进联盟办公室啊。”平清盛不明白:“不能就大大方方走进去么?”阿拉丁说:“我和小脑袋可以,你不行。”平大人对自己大大方方进不去的地方,一向来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有守卫吗?那要不硬闯?”他打了一晚上架,现在完全没有和平解决任何事的意愿,一边说一边开始撸袖子了。阿拉丁没好气:“联盟入口处有虹膜分析仪,进去后有一段走廊,两边都是动作模式,骨骼状态和基因状态分析仪,只有和数据库里的信息吻合,走廊尽头的电梯才会正常开启。”“不符合呢?”阿拉丁说你看过盗墓小说呢?那些大陵墓里的机关,猎人联盟里面一样都没落下,还都是高科技加强版,如果触发,就只好走着进去,飘着出来。”“飘出来?”“变成一缕幽魂啊。”平清盛一听:“那怎么办?”阿拉丁打量了一下平清盛:“委屈你一下。”他伸手从工具袋里取出一卷黑色的绳网,绳网上的绳结像是有生命一般,见到空气就开始微微蠕动,发出警惕的嗡嗡声,这是每个猎人都会有的标配工具猎网。他对平清盛晃荡了一下:“你自己上来还是我套你头上?”“你要把我当猎物带进去?”“被包裹在猎网里的非人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防护系统看到了会默认没有威胁,允许和猎人一同进入。”阿拉丁把猎网抛出去,平清盛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被套了一个正着,被阿拉丁上前拦腰一抱,甩在肩膀上,跟扛一扇肉猪一般,大步流星往猎人联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平清盛一脸无可奈何地被裹在里面,看到小脑袋跟在后面,不断发出嗤嗤暗笑,心中下定决心等一下恢复了行动能力,首先就要把小脑袋扒个精光。他们走到绿色拇指标志面前,阿拉丁眼睛贴在拇指肚上,进行虹膜扫描,系统很快通过了他和小脑袋的认证,就像潮汐退下,或游泳池的出水口突然被拔了塞子,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把他们猛然卷了进去,大家都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入口。东京分部的设计风格和总部迥异,如果说总部走的是大企业性冷淡科技风,那么东京分部走的就是天人合一传统日本风,走廊本身就是一条细条青石均匀铺就的窄路,路边还有点点青苔,两旁是制作精细的室内盆景,白墙上挂着浮世绘,不时还有一道纸门出现,门外有小小梯子和几双木屐,纸门上印出正在举杯喝茶的人影,栩栩如生。窄路蜿蜒到尽头,电梯的样子被做成一个凉亭,三面露白,倒是很雅致。他们一站上去,电梯就缓缓上升,无声无息,从上看从下看都像是在一个长长的管道里运行,某一刻电梯停了下来,电梯内侧的门向右滑开,面前是一道屏风,阿拉丁扛着平清盛走出去,绕过屏风,马上发现自己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外勤猎人围住了。他们手里都有武器,从激光枪到机关枪不一而足,神情各都虎视眈眈,充满警惕。小脑袋急忙上前:“我们是猎人,来找援助的。”猎人们一言不发,只是把他们瞪着,小脑袋环视一圈,找不到一个面善的,只好就近找了一个想要套套近乎:“兄弟常驻北京总部,少来贵地,但编制上来看,咱们都是一家对不对?”说着刚要走上两步,对方手里扳机按下,干脆利落把他脚下的地面打出一串洞,小脑袋吓得直接尿了裤子。阿拉丁比他沉得住气,也更有经验,这一出绝对不是猎人联盟分部常规对同事的欢迎仪式,最有可能的解释是分部得到了什么特别的指令,要对任何从外部进入的人员保持警惕。他审慎地看着围在身边的人,尽量平静地说:“优中将在吗?他在总部见过我,我是三星猎人阿拉丁。”他说的优中将是东京分部的行政负责人,每季度要去总部开会,他们对三星以上的猎人都是很熟悉的。猎人们表情毫无变化,难堪的静寂延续了一阵子,终于有一个声音从外围传过来:“阿拉丁吗?你为什么今天会在东京?”人群如红海分开欢迎摩西,在阿拉丁注视之下走过来的,是理事长。他高高梳起的大背包一丝不乱,西装革履盖着大腹便便, 眼珠子不断闪动,脸上是他经典的恨不得对任何人呼吸的空气都征税的表情,一切都很正常。但阿拉丁很了解理事长,他凝视着对方,敏锐地感受到了一种在猎人生涯中会不断出现,因此对他来说非常熟悉的东西。也是理事长正在试图掩藏的东西。恐惧。他把平清盛慢慢放到了地上,看着理事长:“理事长,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今天又为什么在东京?”之前他和小脑袋是被老爷子弄到东京去的,完全背着理事长,尽管抱着老爷子的大腿,他们心里比较笃定,但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对联盟的人事监督部门来说,这完全属于一声不吭上班溜号,要不是猪小弟把他们的几个基础任务都做了,评一个恶意旷工即刻开除一点毛病没有。旷工的人显然不怎么愿意去想老板和同事这会儿在干嘛,更不想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跟他们产生任何多余的关系,所以之前小脑袋也好,阿拉丁也好,在一路身不由己陷入战斗的时候,下意识里根本没有去想猎人联盟的问题,但等到往这里一站,许多难以理解就冒了上来。猎人联盟是一个商业机构,这是理事长过去数年中不断反复对大家强调的一个事实,既然是商业机构,那么最基本的就是无利不起早,狗也找,落跑的越南新娘也找,最危险的非人物种只要土豪悬够了赏金,也无论如何都要去试试看,总之,什么好挣钱就应该做什么,否则如理事长所说的,这么大一个摊子那么多员工,都得要养,每年数字以亿万计的研发投入,都不是凭空得来。但与此同时,猎人联盟也是建立在人类与非人世界之间的最坚固防线。理事长与各国的安全机构之间既有默契,也有白纸黑字的条文,一旦出现与非人有关的社会事件,猎人联盟必须当仁不让出头解决,用文用武不拘,权限通行全世界。阿拉丁也曾经被理事长派出去执行过这种不会出现在联盟系统记录上的任务,某种程度上,猎人们是保护人类免于被危险非人们残害的唯一力量。如果没有这样的合作,猎人联盟在运营自己的日常业务时,也拿不到那么多来自官方的支持。于是阿拉丁的心里,就有不可遏止的问号冒着泡泡升上来:当幻兽成群结队出现,当东京天空被异界巡航者遮蔽,当来自暗黑三界的怪物肆虐于街道,当吸血鬼们成千上万地出动巷战血流成河,当异世界的喧嚣与光芒充满了整个城市,无数东京居民面临灭顶之灾,身为人类最精锐力量之一的猎人联盟成员,怎么会就这样无声无息躲着,一言不发,就像一群被老鹰吓破了胆的兔子呢?而几乎从来不轻易离开总部的理事长,又有那么巧,在最不适合来东京的一天,出现在了这里。阿拉丁心里藏不住事,他一口气把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问得理事长脸色阴晴不定,但他打定主意避而不答,当阿拉丁不存在,却对其他猎人挥了挥手:“先带他们去禁闭室。”瞥了一眼地上的猎网,问:“这是什么?”阿拉丁一言不发,理事长嫌弃地喷了一下鼻子,示意分部的外勤猎人们动手。很明显这一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行动中坚,尽管阿拉丁没有见过其中的任何一位,却在几个人的手指上看到了二星的猎人级别戒指。他们快速围上来,先从弱鸡解决,两个猎人一把就逮住了小脑袋,推推搡搡往里面走。其他人则成三角围困阵型,谨慎地靠近阿拉丁,枪口一直笔直指向他的脑袋,看样子如果对方敢于反抗,他们就敢于把人打成一个筛子——这也太犯规了!!尽管三星猎人战斗力惊人,但在热兵器的环伺下,再漂亮的拳脚也徒劳无功,因此阿拉丁非常爽快地放弃了,不但没有费劲去反抗,脸上还干脆露出了笑容,对同事们举了举大拇指,好像是在表扬对方干得漂亮。他给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跟上了小脑袋往东京办公室的里面走,走了两步一拍脑袋,转了回来,押送他的猎人立刻再度举起枪口,阿拉丁好笑地耸耸肩:“兄弟你干嘛,我只不过是要把自己的猎网收了,猎物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可以直接送去藏物司。”他态度很好,身体语言也非常轻松,猎人们稍微放心了一点,于是放下了枪口让他过去,但仍然近身盯防,而且切断了他往外往内两条逃跑的路线,阿拉丁都看在眼里,摆出了一副“你们完全不必这么紧张嘛你看我是个多随和的人啊“这种表情,俯身捻起猎网的收发点,一提,整个网便缩成一个小团,被握在了他手里。猎网一收起,里面的人就全部显露了出来,很高大,不动不喊,侧卧着,双臂抱住头,护住了脸,腿蜷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有两个猎人打量了一下,一左一右上前想要把猎物提起来,一面问:“这是什么东西?完全是人形啊?”阿拉丁把自己的袖子折了折,轻快地说:“不是人啦,是吸血鬼。”他眨眨眼睛:“还是一只血卫级的吸血鬼呢。”十分钟之后,平清盛打翻了最后一个猎人,把小脑袋解放了出来,然后对抱着手在一边看热闹的阿拉丁怒目而视:“好看吗?”阿拉丁表示好看。平大人很生气:“把我扔地上就算了,还让我一打十二?你们人类不是很讲义气吗?”阿拉丁耸耸肩:“凡是依赖热兵器的猎人都是渣,何况这里一个三星猎人都没有,血卫大人出手战渣还要我帮忙,太羞辱你了,我做不到啊。”他顺手从地上躺着的一个猎人手里缴了一支汤普森M1,招呼:“咱们少废话了,先兵分两路,小脑袋你去地下室启动应急设备找老爷子,我和平大人去和理事长沟通沟通。”从他拿枪的姿势来看,这哥们也是个老司机,所以他的沟通沟通听起来就相当刚健有力,似乎会很有效率的样子。平清盛把自己衣服上的褶子抚平,看了看满地横七竖八的猎人,对自己的战斗成果还是比较满意:“嘿,我老早就想好好揍你们猎人一顿了,好吧,今天也算是捡了一个便宜。”他们往分部的内部走,甭管外面装修什么风格,到里面的格局设置就差不多了,一条一条走廊分属不同的部门,理事长的办公室按常规来看,就分布在行动部门猎物司的最顶端,而通往地下室应急层的电梯,就在理事长的办公室旁边。这意味着,如果猎物司里还有外勤猎人存在的话,他们要打通关才能敲开理事长的门。阿拉丁把枪上了膛,小脑袋忧愁地看着他:“你不会来真的吧?”阿拉丁一脸正经:“当然要来真的,我也老早就想在猎人联盟内部打碎人家窗玻璃了啊。”一面说一面走到猎物司的走廊面前,他是正经猎人,在总部也是隶属于猎物司的,因此东京分部猎物司的屏障门不需要他们费功夫,自动就打开了,阿拉丁大步踏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工作室门口有人探头出来,满脸警惕,他二话不说,对着人家脑袋上方就是一梭子,砰砰砰几声巨响,墙壁上出现了冒着焦烟的一排黑洞,那哥们一缩头,刚要跑,平清盛一伸手,把他悬空抓了起来,移动到自己身边,用那位倒霉蛋的衣服商标为挂钩,精准地悬在了烟雾探测器下边,在半空中晃荡,满脸惊恐。阿拉丁又对着那间工作是来了一梭子,打得猎人联盟里面惊天震响,然后高声说:“总部三星猎人联合吸血鬼友军办事,外面的兄弟都已经挂了,大家回避,避免误伤。”喊完这句话,只安静了一秒,紧接着两边一路七八间工作室里都纷纷响起了闩门的声音,那深刻地表现着内部人员非常真诚的态度:你爱干啥就干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阿拉丁满意地点点头,还是端着枪口,往理事长的办公室进发,平清盛很佩服他这一手杀鸡给猴看的攻心之术:“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冒险冲出来跟你死磕?“阿拉丁还没说什么,小脑袋觉得这显而易见:“大家打工而已啊,为什么要死磕?为谁死磕?”他叹了口气,完全是悲从中来:“情怀最害人了你想想看,吸血鬼天皇和平大人你,是为了族群,异灵川想回归本土,阿拉丁你为了猪小弟而战,不给你们发工资也一样舍生忘死。”他想了想:“我呢??我他妈图什么?”阿拉丁看了看他:“你不是人类世界最伟大的黑客之一吗?你从这事儿一开始不就是起的这个作用吗?”他真是耿直:“你在猎人联盟活得那么憋屈,这一回难道不是图要人家敬你是条汉子嘛。”小脑袋一听,说得有道理啊,于是非常后悔:“我错了!!我争什么闲气啊!!我没事打打麻将能怎么了!!”不管他怎么想,贼船一上已经下不了,只好继续跟着往前奔,阿拉丁一马当先,一脚踢开了理事长的办公室,只见后者坐在他大班椅上,脸色阴沉地瞪着办公桌对面正堵墙的生物能量显示屏,上面的能量分布图闪个不停,流动如云图,而且不断爆出成团的光亮,比大年三十晚上的庆祝烟花都热闹。他对三个人闯进自己办公室这件事仿佛根本没有知觉,坐在那里岿然不动。阿拉丁也不着急,先对平情盛说:“平大人,你把右边斜对角那儿的沙发移动一下。”平大人招了招手,沙发碎成了几块,小脑袋觉得很可惜:“这是意大利定制的名牌啊,这也太不爱惜东西了啊。”平大人瞪他:“留着是让你坐的吗?”小脑袋语塞,只见沙发后面有一条银色的地缝,在蓝色的地毯中露出来,阿拉丁走上去拎起理事长,二话不说扯到那条金属缝隙面前,说:“你自己开,还是我按着你开?”理事长绝对是一条好汉,当即就趴下去了,扫视虹膜,加上指纹和密码验证,应急中心的大门豁然开朗,不是开在地上,而是开在理事长办公室里的两面空墙上,墙壁轰然上升,露出里面的广阔天地,黑乎乎的,只有许多红光一点点闪耀,不知道是什么。平清盛恍然大悟,点点头:“我就说这房子四面留白太大,怎么画都不挂一幅,品味太差了,原来有原因的。”阿拉丁翻了一个白眼,招呼小脑袋:“你进去吧,我来和理事长聊聊天。”小脑袋答应一声,刚要进去,平清盛拦住了他:“等一下。”抬脚就往应急中心里面走,身影很快隐入黑暗,几乎与此同时,无数道明亮的光线纵横交错,从应急中心的天花,地板和四面墙壁射出,还伴随着剧烈的金铁交鸣声,持续了一分钟之后,一切又趋于平静,里面的灯陆续亮起,平清盛一脸黑线地站在里面,身边还隐约可见正在逐渐消失的能量防护罩痕迹。、他掸了掸衣服:“你们理事长太鸡贼了,刚才输入的密码肯定是防御性指令,既有反法术激光攻击,又有机关枪扫射,来个等闲之辈,是人是鬼都跑不了。”他建议阿拉丁:“不管你要问他什么,先揍一顿出出气吧。”小脑袋对这个提议马上踊跃支持,因为如果刚才是他走进去,现在就可以包块白布扔火葬场了,想想他的祖宗十八代辛辛苦苦把基因传到今天,绝对不是奔着一发被绝后的结局来的。阿拉丁则仔细考虑了一下,出于某种本能,他开始有个想保住这份工作的念头掠过,直到意识到自己今天亲身演绎的成语至少有如下几个:引狼入室,吃里扒外,监守自盗,开门揖盗,如果不是跟平清盛看起来年龄差不多,还能沾上认贼作父,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一不做二不休,揍吧。他真的和小脑袋一起把理事长简短地打了一顿,打到一半小脑袋想起自己有正事要做,停了下来,拍拍手上理事长的鼻血,雄赳赳气昂昂进了应急中心,平清盛从头到尾在一边抱着手臂,造型和刚才阿拉丁看他打架的时候差不多,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别打脸!!打坏了脑袋你一会儿问不出东西来,打肚子,不容易受伤又特别疼。”阿拉丁认为他多此一举:“老子以前是专业拳击手好吗?”他把理事长揍得差不多了,按到大班椅上,递了一张纸巾过去给人家擦鼻血,说:“说吧,你今天为什么会在东京?”理事长还是默默的。他的反应很奇怪,从阿拉丁他们进来的第一秒钟开始,就处于一种梦游的状态,仿佛这些不速之客根本不存在,阿拉丁让他开应急中心,他倒是径直就去了,既不反抗也不嘟囔,直到被打一顿之后,仍然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缓不过神来。连出了鼻血都不哼一声,这就真的很反常了。猎人联盟上上下下都知道理事长虽然心有八窍,但肉体上则非常脆弱,是一个特别怕疼怕血的玻璃心爷们,曾经发生过有一天他突然从自己办公室一路狂奔到医务司,进门就倒在病床上昏厥过去的事故,医生们全力抢救,好不容易才让他醒过来,一问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被指甲钳剪破了指尖上的皮,就一滴血冒出来他就直接世界末日了。阿拉丁抱着一种格物致知的求真精神,摸着下巴站在耷拉着脑袋的理事长面前,使劲儿琢磨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平清盛想起了自家的案例,问:“这不会是个冒牌的吧?”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异灵川既然能一口气弄出九个组成复杂程度如吸血鬼皇族的白条来,那要弄出一两打纯人类理事长,又有什么难?阿拉丁脑补了一下某个存在着一打理事长的世界,马上浑身发恶寒,赶紧甩了几下脑袋转移注意力。但如何确定这事儿的可靠性让他犯难:“怎么分辨啊?”平清盛盯着失魂落魄的理事长看:“他平常也这么狠吗?一言不合就要你命。”阿拉丁摇摇头:“他心眼儿特别多,脑子里的弯弯能让半个东京的人进去走半辈子还走不出来,但是真不算特别狠的人。”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见过他亲手或者下令杀人。”这样一来,他刚才在开启应急中心时竟然选择直接输入启动内部防御机关的口令,就非常可疑。平清盛伸手翻开理事长的眼皮看了看,沉吟了一下:“这样的话,他这个反应,除了复制,还有两个可能性。”“说来听听!”“第一有人给他下了药,再辅助催眠,让他进入事先输入了行动指令的被动状态,看起来是正常的,但实际上是个傀儡,要等药效过去才能恢复正常,但记忆都没有了。”“有这种药?”“有的,白条天皇因为想要建立可大规模建立的人类血源圈养场,所以对药物的致幻作用和行为控制作用非常有兴趣,一直在委托他的人类同盟为他开发各种试验药物,我见过不少。”他停顿了一下,“也用过。”阿拉丁白了他一眼,说:“第二种呢?”平清盛直起身来,盯着敞开的办公室大门:“有外界的力量,在精神上控制了他,但出于某种原因,我们一进办公室,那股力量就撤退了。”他话音刚落,小脑袋在应急中心里面就高喊起来:“第二种。”阿拉丁和平清盛赶紧冲了进去:“啥。”应急中心是一个飞碟状的平层空间,事实上他们很快发现说飞碟状还不精确,这就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飞碟,首先整体空间是可移动的,在非常紧急的时候,理论上可以操纵它先撞破上层的混凝土层飞出去,在逃逸过程中再执行其他应急的步骤。中心正对面是一个很大的飞行操纵台,左边设置有小型但是全能的医疗救助工作站,有非常清晰的各种语言指示,在受伤下应该如何自救,医疗救助站衔接着一列封装好的补给包,包裹上的清单说明每包包含了在极端条件下维持生命一周的必须品,食物氧气水便携火种和武器,一样不拉,阿拉丁冲进去一看到,本能地就顺了一个揣兜里。除此之外,真正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是右侧角落的通讯站。有无数个全息屏幕交叠着,每一个屏幕上都在快速地闪现各种文字,图像,数据列,符号和动态视频,看上去非常高精尖,阿拉丁和平清盛一看都脑仁很疼,但对小脑袋来说,这玩意儿的存在,大概和天堂是一个概念。他现在就站在通讯站面前,被笼罩在或大或小的全息屏幕之中,满身发光,他一目十行,十指翻飞,感觉上这一亩三分地尽在他控制之中,于是便无端端生出了几分英豪之气。阿拉丁尽量不去看那些屏幕,直奔小脑袋:“怎么说?”小脑袋晃了晃脑袋:“我看了一下监控录像,从理事长的一系列行为来看,我就是觉得很不像他本人!!阿拉丁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还向来以贪生怕死爱财如命自豪呢,现在还不是沦落在这里为了莫须有的理由出生入死,一个人的行为变化能说明个屁?”但平清盛意外地支持小脑袋:“来都来了,不妨看看嘛,怎么个不像法?”小脑袋精神一振,马上干脆利落调出了猎人联盟东京分部过去一段时间的所有监控视频资料,首先展示的一个视频拍摄于凌晨三点左右,画面上清晰可见理事长匆匆忙忙从一个很小的门里半跪着挤出来,爬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镜头。眼光敏锐的平清盛和阿拉丁几乎不约而同地发现了这个很小的门的周边环境就在应急中心里面,尽管画面上并没有参照物,但无论是地面和墙裙的颜色,光线方向,还是旁边的物体落下的阴影,都一模一样。阿拉丁绕着应急中心看了一圈,找到了那个门的位置,事实上就在医疗站旁边的角落里,外表完全看不出有个门,尝试了好几次也打不开任何东西,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开在应急中心里面的门,可想而知不是寻常路,所以“这哥们不是你们老大吗?为什么要鬼鬼祟祟从这儿溜进来?”以及“他溜进来的时间怎么就这么巧呢。”刚好是吸血鬼们倾巢出动,即将协助异灵川与正面人物联盟们展开盘肠大战的时刻。小脑袋嘀咕了一声:“你们费什么劲儿瞎猜啊。”一边嘀咕,一边不断调出了理事长的行踪视频,只见这位老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后走出去,在猎物司的猎人工作间出入了一阵子,之后直奔藏物司。阿拉丁在猎人联盟很多年了,很了解内部的情况,不管是总部还是分部,藏物司都有两个仓库区,一个是半独立空间的,专门储存电子格式的资料,包括所有任务的详细资讯,现有在职人员的简历,资料,不动产资料,各个内勤和外务项目的现状和进展等等等不一而足,这里的资讯全部由在线管理系统控制,二十四小时随时补充,修订和更新,除了系统硬件维护之外,不用任何人力。另一个仓库是传统的文档资料库,传统到什么程度呢,不知情的人乍进去一看,以为自己进了一个二十世纪初的图书馆。一排排的架子,一个一个的文件夹,一箱子一箱子的纸张资料和陈旧物品。非常小,而且随着办公室每隔若干年的改建和装修,空间变得还越来越小,而且几乎没有人进去找任何东西。因为里面全都是在电子化时代开始之前猎人联盟的档案,猎人遗物之类的东西,是那些甚至都不值得电子数据化的东西,只是代表一个怀念的姿态。世界前行,一天比一天走得快,被抛在身后的,很快就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深水之中,无人记取,无人缅怀,无人回顾,即使曾经有过炸裂苍穹的光辉,也只值得留在一张照片里,渐渐退去影像与颜色。理事长与猎人联盟的关系,开始于互联网全面统治世界的年头,他和旧时代的猎人联盟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但他不远万里,好死不死地选了这个时间来到东京,走进了那个储藏着陈年旧事的传统文档资料库。他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资料库内也有摄像头,但比其他地方少,只有一个对着入口,而且不转动,所以录像都是一个角度的。理事长在图像里时隐时现,看得出来他一直在东翻西翻,最后他从出口匆匆走出去的时候,手里拿了什么东西,阿拉丁喊:“定格。”小脑袋精准地定在了他身影消失前那一瞬间,阿拉丁又喊:“放大,放大。”小脑袋依言放大,阿拉丁抱着手臂凝视图像中的理事长,他腋下夹着一个像盒子一样的东西,但碍于角度,只看得到盒子的一角,而且放大后还非常模糊,他说:“平大人,你比我眼睛好,你觉得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结果平清盛瞥了一眼就说:“是个血样盒。”“什么?”平清盛解释:“这是一个标准的医用血样盒,储存病人的血样用的。”小脑袋咳了一声:“你为啥能看出来。”平清盛觉得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想想白条天皇建那么多圈养场,血样分析是必不可少的质检环节啊,我们大量使用呢。“他修长的手指指着屏幕上那一点点盒子边角:“你看,这个转角的地方,是圆形的,是为了在里面留出一点点和血样玻璃管之间的空间,防止撞击的时候直接震碎玻璃。其他容器都不会这么设计。”阿拉丁对平清盛肃然起敬,他让小脑袋继续追着理事长的行踪,后者冲出了文档资料库,跑回了自己办公室,经过一个转角时抬了下头,摄像头拍到了他的正面。他眼神灵动,脸部表情清晰而且多变,而且很有警觉性,不断在左右探查。路上遇到一个猎人经过,两人还停下来寒暄了几句,从口型看,理事长还挺会拉家常的。阿拉丁开始觉得小脑袋说得对了:“如果是药物控制,应该不至于这么机动灵活吧?”平清盛说:“对!如果催眠的力度很大,就只能完成基本的动作套路,没理由能跟人讨论你昨天晚上吃什么的。”“这你都看出来了?”平清盛嗯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告诉阿拉丁他常常坐在自家阳台上拿着望远镜看人走路聊天,以猜测那些一对一答说的到底是什么为乐。但是,理事长为什么要这么隆重地跑去资料室拿些血样呢?那些血样是谁的?他们三个人脑子都不慢,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个关键点。监控录像里面的理事长继续着他没头没脑的行动,他在资料库花的时间不短,一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就马上进入应急中心,看样子是想从自己进来的地方原路返回,但刚准备开那个小门,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有两个猎人跑了过来,办公室门没关,他们在门口喊:“理事长,有两个咱们自己的人进来了,怎么办?”理事长一愣,大叫起来:“不是叫你们封锁门口吗??闯入者格杀勿论!!赶快去,赶快去。”猎人们听到格杀勿论几个字,明显犹豫了一下,毕竟不管怎么样,毫无理由就自相残杀,这事儿听上去不怎么对劲。但理事长马上补了一句:“今天东京的状况你们都知道是什么样子,猎人联盟能够彻底隔绝外界影响,我们躲在这里才安然无恙,这个时候闯进来的,怎么可能真的是我们自己的人??赶紧去先控制起来再说,安全第一。”他说得很有道理,那两个愣头青马上就被说服了,答应了一声便回身跑了出去,隐约听得到他们在呼唤其他猎人一起去入口,而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远了。那正是阿拉丁他们闯进来的时刻,难怪一进来不但没有好酒和羊肉串招待,直接枪口就上了。小脑袋嘀咕了一句:“所以他们根本就知道东京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和阿拉丁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懦夫!!贪生怕死!!”很自然地就把自己摘出去了。理事长把人忽悠去了门口,自己抱着血样盒犹豫了一阵子,弯腰放进了医疗站的冰箱中,也出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用看视频了,大家都是亲历者。阿拉丁走到那个冰箱前,一拉开,果然看到了那个血样盒。盒子正中贴着一块白色胶布,上面有两个端端正正的字,用圆珠笔写出来的,在漫长的岁月里已经褪色严重,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什么。五星。阿拉丁脸色都变了。他盯着那个盒子盯了有一分钟,然后咬着牙迸出一句粗口:“我操。”随即就冲了出去,一看,办公室里空空如也,理事长不见了,他喊起来:“小脑袋,理事长在哪里??”小脑袋数秒之后就回应:“设备司!!他进了飞行器仓库,赶紧追。”阿拉丁撒腿就跑,一路跑过猎物司,储物司,要进设备司那条走廊的时候,被屏蔽层挡了回来:猎人联盟的规矩,外勤猎人没有任务单刷门禁,轻易是进不去设备司的,因为贵重的和危险的玩意儿都在那里面,尤其是从其他地区分部过来的异地猎人。他正抓耳挠腮,平清盛赶过来了,三言两语说明了一下情况,吸血鬼先生哐当就往屏蔽门上撞了过去,阿拉丁吓了一跳,只见一片片的能量圈碎片从平大人四周消散,他撞完一次徒劳无功,老羞成怒,原地摔了两下胳膊,大概是把战斗能调到了最高,又哐当一声撞了上去,阿拉丁叹口气,喃喃自语:“你还挺拼的啊。”这一次平大人都有点咳血了,屏蔽门仍然岿然不动,毕竟是老爷子研发出来的,既反法术,也反高能轰击,传说就算拿中子弹来射,也就是蹭掉点儿皮——当然谁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所以传说一直都是传说,没有被印证过。阿拉丁与平大人惺惺相惜,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理事长在上面要是找到了合适的飞行器跑了,那多他妈冤啊,于是上去和他站成一排,说:“咱们一块儿撞?”两人各自吸气,蓄势待发,刚要启动,突然那个屏蔽们咔哒一声轻响,开了,无声无息地在他们打了开来。随着门开,联盟内的内部通知系统也打开了,安装在他们头顶上的一个麦克风里幽幽传来两个字:土,鳖。是小脑袋的声音。使他们成为土鳖的理由显而易见:如果你操控了整个联盟内部的管理系统,请问为什么还要用蛮力去开一扇门呢?他不但帮这二位蛮士开了门,还一路帮他们打开了各处的间隔,让他们能够一目了然地观察环境,一面从通知系统里更新理事长的行踪,但即使如此,阿拉丁和平清盛仍不可避免地抱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内必先攘外的决心。他们跑进了设备司,拜设备司老爷子的纯血处女座风格所赐,也幸亏小脑袋已经把所有封闭的独立空间入口都一口气打开,阿拉丁精确地找到了设备司仓储空间后部的飞行器停泊场,那个地方的面积足有一千平方,整体是一个横放的橄榄形,两个尖头是飞行器的出发口和进入口,高处的椭圆部分是未曾使用的飞行器停放层,而低处的椭圆部分是使用后回归,交付设备司等待检修回仓的飞行器停放层,各层之间有电梯连接。他们一进去就看见飞行器出发口已经打开,而理事长则已经坐电梯到了高处的停放层,正趴在一架悬梯上,悬梯另一头搭在一架圆形,大概沙滩太阳伞大小的飞碟边缘。阿拉丁识货的,马上看出那是一架最新研制还没有投入全面使用的准光速飞碟,老爷子把这玩意儿看得比亲儿子还亲,每个分部好像只放了一架,是实验性质的,还千叮万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光修补涂层磨损就得一大笔钱云云。他还想过去坐电梯,结果被平清盛拉住了,那哥们遭受了小脑袋的羞辱,既暴躁又忧郁,急需证明自己,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怎么也不让阿拉丁去坐电梯——他抓起阿拉丁,挥臂,直接把人家对准理事长,丢了出去。准头第一流啊,力度控制得也很好,直接把阿拉丁就砸理事长梯子下边了,照理说他只要跳起来抓住那位老兄的裤脚一扯,追捕任务就圆满完成。但阿拉丁居然就躺那儿了,跟脊椎就此摔断了似的,眼睁睁看着理事长跳进了飞行器的驾驶舱,关门,发动机隆隆发出响声,飞碟呼啸着升空,刷一下就从出口闪出去了。平清盛有心飞起来追,但目测对方速度太快,自己根本无法企及,只好吃了一个瘪,跳上停放层走到阿拉丁身边,作势要把他拉起来:“你没事儿吧?”阿拉丁扒开他的手,一骨碌就爬起来了,精神头十足:“没事。”平大人满心狐疑:“没事你躺地上干嘛?飙演技?”阿拉丁摇摇头:“我就没准备追上他,所以才想坐电梯慢慢上去的,你非得逞能,我就只好紧急躺地上了。”他们对望了一眼,平清盛明白了:“你想看看他开着飞行器去哪里?”“对。”阿拉丁为自己的谋略深感自豪,“你觉得呢?”平大人叹口气:“我觉得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看飞碟消失的方向,脸色微微一变,伸出手臂一把抓住阿拉丁纵身一跃,从数十米高的停放层落地,阿拉丁猝不及防,给他吓得够呛,落地后身不由己跟着平清盛飞奔,一面哇哇叫:“干嘛这是!!能他妈不要急惊风吗?你去哪儿?”平大人健步如飞:“回应急中心,接上小脑袋赶紧跑路。”阿拉丁没明白过来,要说吸血鬼全力奔跑的速度真是惊人啊,阿拉丁也算是骁勇善战了,一颗心都要蹦成两半了,还得靠平清盛拎着他才能和对方并肩,但他这样还要咧咧:“干嘛要跑路,你疯了吗?”平清盛叹口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想看你们理事长飞去哪儿?”“对啊。”“你觉得他会去哪儿?直取异灵川的老巢让你抄个底?你以为异灵是吃屎长大的?”阿拉丁给他两句话怼得没脾气,两人一面还在继续往应急中心的方向冲,平清盛看他还是没明白过来,怜悯地看了看这位前拳击手:“异灵川操控你们理事长去拿血样,现在血样被咱们从中给截了,照理说,异灵川就自己撤退得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耗费精神让理事长抢了飞行器乱跑?”阿拉丁一愣,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想到,基于一贯对理事长的不信任,他实际上对人家被操控的这个事实感觉很淡漠,说成是狼狈为奸似乎更加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他想了想,忍气吞声不耻下问:“你说是为什么?”平清盛觉得这答案太显而易见了,大喊起来:“因为他实在忍不住了一定要干掉你和小脑袋,你们两个小王八蛋碍他一晚上事了好吗!!特别是小脑袋,几乎是今天晚上坏事的关键!异灵川估计恨你们恨得想要眼底出血你想一想看!“放在正常情况下,异灵川这个级别的非人要干掉两个三星以下的猎人,那真是轻而易举,但阿拉丁亲历了整晚波澜壮阔的斗争,大概也知道所谓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异灵川已经元气大伤,估计实在是没有现成能用的武装力量了。何况好歹有个高阶血卫随行,随便来个把庸手也打不过。“所以呢?“阿拉丁脱口问。“异灵川别无选择,只能想办法釜底抽薪喽。"阿拉丁脑子其实真的不算慢,他问完不等平清盛嚷嚷,自己一琢磨也就清楚了:“异灵川想让我们跟理事长杠,窝里反。”平清盛松了口气,总算孺子可教:“第一是要你们窝里反,第二是要我们被迫把精力放在对付这一茬事儿上来,一旦开始对付理事长,不管结果怎么样,真正的大事说不定就被耽误了。”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了一眼猎人联盟的出口,心里想的也都是同一件事——现在的东京,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何等状况。而要阻止那最坏的结果发生,本来就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阿拉丁倒抽了一口凉气,对异灵川对人行为与情绪的操纵之术有了新的认识。倘若不是平清盛想通了这个关节,阿拉丁今天一定会打破要事为先的主旨,怀着“让老子抓你一个现行的喜悦心情”,自然而然坐上另外一个飞行器去追踪理事长,如果平清盛也跟他一起出去了,小脑袋就会很快被受命而来的猎人们踹翻在应急中心,再也没有机会发出向老爷子发出求救的信号。那么,他们身上所背负的希望,也许就此全都落空。这种注意力和兴奋点的转移如此自然,简直是对人类短视习性的一种嘲讽,仿佛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和蚂蚁毫无区别:只要在前进的路上摆上一根树枝,就会被带到树枝所指引的方向上去。异灵川甚至都没有特别为此做什么。猎人联盟内部永远保持26度的完美气温,但阿拉丁额头上却硬是冒出了冷汗。他们回到应急中心,看到小脑袋健在,还是一副高烧四十度的狂热表情在操作系统,立刻松了口气。小脑袋知道他们进来了,头都没抬,说:“理事长跑了对吧。”“是的。”小脑袋看起来好像站在有一百万个全息屏幕组成的瀑布中,浑身闪闪发光,如同神灵现身,也许在那个世界里,他真的也就是比特们的神,他的语调非常冷静:“我正在用各种频率向老爷子那边发送信号,目前还没有回音,另外,理事长驾驶的飞碟刚刚才脱离内网,我赶在他消失之前下载了他的自动驾驶导航信息。”他抬头看了二位同仁一眼:“他往总部去了。”这话听着很不妙,“难道他知道你们要向那个谁老爷子求助,去断我们的后路?”小脑袋觉得不能啊:“法未传六耳,没漏过风啊,异灵川没有神通广大到这个程度吧??”他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我就不信他的精神力信号能无盲区全覆盖,丫的基站肯定不够。”平清盛同意这个看法:“从决策到行动这么快,而且异灵川那个时候已经在对付理事长,没理由是在应对我们。”那么理事长往总部去,就只有一个原因——继续去干阿拉丁和小脑袋。“你们有什么命门抓在理事长手里吗?”小脑袋说:“精神的还是肉体的?”“谁他妈在乎你的精神啊现在!!”阿拉丁觉得自己的同事想太多。但小脑袋不同意:“我的精神才重要呢。”他操作着东京分部的系统,想了想:“你说异灵川为什么不直接来控制我得了?控制着我去一头撞死,不是一了百了吗?”他脑洞大开:“或者控制着我去为他所用?”他模仿了一把反派,呲了呲牙:“那你们就一个也跑不了。”平清盛瞪着他:“你以为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什么意思?”平大人淡淡地说:“你们是凡人,是我们这一边最容易被突破的缺口,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才二话不说跟你们来猎人联盟。”他对小脑袋笑了笑,称得上魅力十足的笑容里却有深深的残酷之意:“发现你们被异灵川操纵的第一秒钟,就是致你们于死地的第一秒钟。我对二位没有半点个人意见,甚至某种程度上还相当佩服,但如果必要,我也不介意手上沾满你们的血。”阿拉丁在一边说:“这是金狐的主意吧?”他观察了整晚,知道那位金毛灿灿的狐狸朋友虽然战斗力可能不是最强的,但心性却百分之百最冷静也最残酷,只要符合逻辑的事,即使做下来需要血流成河,他也在所不惜。平清盛没有否认,但是谁的主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就是我们的想法。”是真的,是确切无疑的,是一旦有可能就会发生的,有大能者无法避免将凡人视为蚊蚋的惯性,即使这两只蚊蚋与他们并肩战斗也罢。阿拉丁注视着光幕中的小脑袋,叹口气,平静地说:“我知道。”他双手握在一起,握得紧紧的,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愿意为猪小弟出生入死。”“因为他在乎。”听到了猪小弟的名字,三位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猎人联盟的外面,现在发生着什么,猪小弟和秦慕,白弃,又怎么样了。寂静之中,忽然从某个角落里发出了“滴滴滴,答答”这个节奏的声音,连续响了好几次,小脑袋精神一振:“老爷子收到信息了!”弯腰从脚边拎起一个书包大小,式样非常复古的发报机,发报机上还蒙着半层厚厚的灰不曾抹去,三排圆形的绿色光点在面板上闪动,三长两短的声音在继续,接着停了一下,而后错落变化,出现了快速的节奏变化。其他两个人几乎都没认出来这是个啥:“什么情况?”小脑袋嘘了他们一声,凝神听着那嗒嗒嗒不断的声响,手指跟抽风一样不断弹动,直到响声全部消失,他松了一口气:“摩斯电码,我之前发了很多过去,老爷子说他已经知道情况了,马上赶过来。”幸福来得太突然,阿拉丁有点不相信:“就这样?”小脑袋梗了一下脖子:“不然呢。”阿拉丁上去摸了摸那个发报机:“我说,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还能用?你万能的网络反而不行?”他探头过去看了一眼:“那你敲半天跟弹琴似的是在搞什么?”小脑袋不回答他的问题,但对他们对通讯技术的无知一脸嫌弃:“最原始的依赖最少,真的到核冬天的时候,现代通讯文明全毁了,只要有电池,这种发报机还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把全世界的幸存者联系起来。”他明显有了底气:“我们就待这儿等老爷子吧,他干儿子在这儿倒霉,他一定连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翻出来用,我们有救了。”看了看阿拉丁,改口:“东京这些倒霉蛋也应该有救了。”平清盛没有他那么乐观:“理事长可是奔总部去了,应该很快到达,你确认他不会阻挠老爷子的行动?”而且他之前的顾虑没有得到解决:“异灵川控制着理事长,他对你们恨之入骨,一定会想办法干你们。”他想了想,指了指他们的脑子:“你们猎人联盟现在还给外勤猎人植入芯片吗?”答案是肯定的。阿拉丁一凛:“那只是通讯芯片,以及监控猎人生理状态,不应该有其他作用吧??”平清盛沉下脸来:“你脑子里有个东西跟一个外部的控制系统连在一起,你既关不掉也拿不出来,能监控你的脑子,你还觉得不会有事?”他抬头张望了一下:“现在大家都没有网络信号,我觉得你们还是安全的,一旦理事长能够重新控制你们脑子里的芯片。”他做了一个气球原地爆炸的手势:“我觉得你们的下场会很难看。”阿拉丁还好,小脑袋是专业的,随便想了一下,已经吓得鬼叫起来:“我靠,还真说的是啊。”他捧住自己的脑袋,恐惧令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怎么办?”平清盛的眼光转向那台发报机,吐出冷冰冰的几个字:“一不做,二不休。”“什么意思?”“让老爷子干掉理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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