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LC冥王军类似文化入侵异世界界,帝国能否

空兆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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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暑,太阳炙热的灼烤着一切,徐林行于河堤旁那一排柳树下。柳树也被灼烧得枝叶卷枯,了无生气。徐林与他这日头下恹恹的一众生灵一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入夏来,市场不景气,打工的厂子裁员,过了18年孤儿日子的徐林得重新找个出路。  徐林囊中羞涩,这烈日炎炎,他也没了食欲,只是慢腾腾的躲在柳树的阴影里前行。一旁的小河也蒸腾着暑气,水线落了十几公分。路的另一侧出现了一对爷孙,正对而来。柏油路上的空气翻滚,不断晃动着人影。老年人带着草帽,看不清面容,左手牵着小孙子一副疲倦的姿态。小孩子倒是精神十足,小手一扯一松着气球。  从记事起就没有过亲人的徐林艳羡的看了一眼小孩子,叹口气一深一浅的踩在河堤岸的土里。蒸腾的暑气里跃起一辆大卡车,空旷的马路上只此一辆。司机叹息着对车里的空调进行了最后的挣扎,最后无奈地摇下车窗,灌进一股热风。司机扯了扯领子,脖颈背部打湿一片,他不耐烦的重重踩了下油门。  左侧路旁树荫里躲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大夏天的从工业区方向来,八成是被炒了鱿鱼。今夏热的要命,活也少的可怜,司机烦躁的计较着今后的生计。胡思乱想间,前面挡风玻璃飘过一只气球,孤零零的晃悠在这天地间,同时司机听到了车头的一声闷响。车身一阵晃动,司机下意识的踩下刹车。  老人立在原地愣了片刻,哀嚎一声冲了过去。一切发生的太快,兀的一阵微风吹跑了气球,也吹走了孙子。老人没来得及抓住小孩子的手,也就两个呼吸间,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司机战战兢兢的下了车合上门,回头瞧见一个抱着小孩子痛哭的老人,心虚着环顾四周。  此刻徐林惊讶的原因却和在场的另外两人不一样,他瞧见18年来未曾见过的景象。血肉模糊的尸体冒出了一缕幽魂,一个模糊的人影。然后人影开始变形,就像被搅浑的油彩。尸体?为什么我会下意识的认为这孩子没救了?徐林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寒颤,然后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团搅浑的油彩慢慢凝成一扇门,一扇漆黑诡异的门!  老人没有注意到异常,抱着孙子惶惶不安。而一旁天人交战的司机握紧手机,颤颤巍巍的手指停在屏幕前,不知末尾数该按2还是0。一番挣扎后,司机拨通了120:“喂,120吗?城南27大道出了车祸,请派一辆救护车来!”  “马上,请你说详细点,具体在哪,周围有什么标志物吗?喂......”电话那头连连询问,却是没了回应。司机目瞪口呆的瞧着那个年轻人古怪的对着空气做了个开门的手势,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老人一旁的虚空之中。老人也停了哀嚎,不可思议的噤声了。四周悄无声息,死寂一片。  “日光之下,再无新事。”一声叹息。  经过一扇门该是种什么体验?经过一扇由魂魄构成的门呢?徐林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那扇不存在于其他两人眼中的门。一瞬间眼前景色流转,快到眼睛已是捕捉不到。耳边萦绕的那句幽幽叹息更是让徐林毛骨悚然,于时间流转中不辨光阴。  是一瞬还是许久?徐林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一切黯淡下来,温度也骤降,他生生打个激灵。眼前是间采光充足的屋子,只是太阳西斜,昏黄余晖里一切都显得如梦似幻,一如魂魄打开的门,一如眼前的佳人。  美人能勾人魂魄,倾国倾城。眼前的女子娥眉如画,粉腮琼鼻,着一身乳白色丝质长袍亭亭玉立在屋内,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命运,捉摸不透。”这声叹息那么轻,悄然消散在屋内,又怎么会让徐林听清。  徐林14岁以前都住在孤儿院,小时候性格懦弱,唯一好友是个早熟圆滑的人物。至今徐林还记着这家伙一句话:这看女人,要从腿开始,看过身材,再瞧在脸蛋。徐林似懂非懂,如今尴尬相遇,毛头小子没见过绝色天香,一双呆眼盯了对面美眸十多秒。  阿黛尔被盯的发了毛,她的瞳孔是紫色,宜嗔宜喜,不经意间眼波流转,但两人站着干瞪眼明显不合适。她轻启朱唇问道:“先生哪里人,怎么会进了这扇门?”柔声入耳才让徐林回过神来答道:“我也不清楚,小姐,我是从一股古怪气体生成的门上过来的,那股气体是从人体内出来的,而且似乎别人看不见。”徐林说着打量起现状,对面的女子一副白种人相貌,穿着简约古典。屋内没见到电器,向窗外望是皑皑群山和一片密林。这大概是到了欧洲某个乡间村庄了。徐林这样推测着,却感觉一丝违和,他皱眉听到了一声疑惑的自言自语:“人体内冒出来的气形成的门?难道是灵门?”阿黛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又陷入沉思。  被置于一边的徐林并无不满,一边偷眼瞧着精灵般的女子,一边思索着那股违和。片刻之后,徐林才想起哪里不对:他可不懂什么外语,能正常交流听懂对面说什么,那就是此地没出国外。徐林张口轻声吐字,感受了一下口舌运动发出的字节,这不是汉语?!  此刻轮到徐林一脸惊讶,仿佛冥冥之中脑子被灌输了一门语言,且运用熟练就如同母语,否则徐林一开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阿黛尔是几分钟内心思百转千回,一句回答被她联想到许多,毕竟刚才施展的魔法可是与一生相关的。她抬眼瞧着眼前这个长相秀气的年轻人,身材单薄,穿着一件古怪样式的短衫和及膝的短裤,,模样瞧着温和老实。  “异乡人,很抱歉我对你招待不周。你所经历的古怪事情,阿黛尔不是很清楚。但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向我的老师—佐伊大师请教。她是个位令人尊敬的法师,一位空间魔导士。”阿黛尔打开房门,邀他随行。原来她叫阿黛尔,法师?空间魔导士?徐林回头早已不见来时那扇诡异的大门,略觉怅然,回身随着阿黛尔出了门,带着满腹疑惑。  原来这是座三层圆形塔楼,楼梯架在墙上盘旋直通琉璃附上的藻井。三层楼其实是按上下房间算的,阿黛尔的房间在二楼,其上还有一间,底层则有两间。但不可思议的是房间的门是直接附在塔楼的墙壁上,其间没梁没柱,竟是由着土黄的砖墙磊到顶层。这墙有多厚,总不至于塔内的房间都是外挂悬空在塔外的吧?徐林惊疑的打量着四周,这么不符合科学,惊动的可不止牛顿一家的棺材板,怕是所有建筑史上故去的出名大师都要惊的掀开棺材板。  徐林自然不是全看四周,他也细细瞧着身前女子的倩影。身姿柔柔袅袅,气质恬静自若,哪怕阿黛尔此时心事重重,走姿也是不偏不倚,能看出来她家教甚严。那么阿黛尔所说的那位佐伊大师在哪?徐林出门时并未在楼下瞧见,他行了片刻,沿着盘旋的楼梯下到了对面时才瞧见隐在阶梯阴影里的那位老妇人。说她是老妇人却是有些不妥。端坐的佐伊大师,一身灰袍,打扮古板,但几道皱纹遮不住精致的眉目,年轻时候必定是个美人。  只是凭徐林的眼力哪瞧的出,但徐林会看眼睛,看各类人眼里藏的情绪,算是从小察言观色练出来的本事。徐林瞧得出大师平和眼眸里一丝睥睨傲气,可到阿黛尔这儿,徐林却瞧不出什么,一瞧就会陷进去,哪分得清喜怒哀乐?也就下一层楼的时间,两个小家伙各怀心思,揣测几番却都是疑惑重重。下了最后一阶楼梯时,阿黛尔回眸瞧了一眼徐林,没由来的想到‘命中注定’,心头一跳,惶惶回过头来。  徐林却是被瞧了个没头没脑,跟着到了底楼。塔内来了位陌生人,佐伊怎么可能不知道,但阿黛尔适才施展那个魔法,凭着她的身份也不好对来客细说。思索一会,佐伊便有了说辞,定定地瞧着下来的两人,坐姿一丝不苟。  徐林在大师的注视下,心头直跳,仿佛钳子夹紧了心脏。他抬头瞧见法师的眼神连闪,知道这不适肯定和佐伊大师有关。其实这怪不了佐伊,她使用精神力探测向来如此霸道。一番探查下来,佐伊发现徐林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三门未开,气血没舒,不免有些失望。凭她魔导士的身份,也懒得起身,直接开口道:“异乡人,因为阿黛尔的传替之术,定位施法错误,导致你来到此地。老朽对此很抱歉。”  还是不解,但徐林推测自己八成是穿越了。一旁的阿黛尔听了老师所言,先是惊疑的瞧了一眼佐伊,再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徐林,终是不再言语。“请问佐伊大师,这是哪里?您刚才说的传替之术又是什么?”徐林急切的问道。  佐伊大师笑着起身,解释了起来:“传替之术是将两扇门或是类似门的物体进行空间交换,让施法者进行空间错位的法术。这里是格林王国东部亚斯河下游的奥西村。我和阿黛尔是在此修行的法师。异乡人,很抱歉对你造成的困扰。”  这一笑,让大师严肃的面容柔和不少,给徐林的无形压力也少了许多。徐林听完解释,思忖着问道:“那大师有方法让我回去吗?”法术、从未听闻的地名印证了徐林的猜测,然而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他首先感觉到的是陌生和恐惧,理所当然的询问起回去的方法,丝毫不想当初是他自己魔怔进了那扇诡异的门。  就这么让他回?怕是也不好,佐伊大师心里开始琢磨起下面的说辞,却听到阿黛尔的一句话:“老师,他是从灵门来的。”日头西斜,夜幕将临,魔法灯逐个亮起,照得四周敞亮却柔和。徐林对上佐伊大师惊讶的眼神,心头骤然一紧,古怪的窒息感还是由大师的探查引起,只是此刻瞧的是徐林的脑门中间。  未曾修行过的普通人,脑门内会有阵氤氲的气体,是精神力的基本构成,多少因人而异。随着修行会慢慢结雾、成湖最后化成识海,法师尤其重视精神力的修行。但识海位于大脑,随意用精神力刺探,己强伤人,敌强伤己,就是傲慢如佐伊也不会轻易试探。  大魔导师对精神力的控制已达到细致入微的境界,饶是如此小心翼翼,徐林仍是头疼欲裂,抱头缓缓蹲了下去。徐林脾气再好,脑子里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着,也是怒不可遏地猛然抬起头来,一股气血涌了上去。佐伊似乎察觉到不对,立马收回了精神力,暗暗压下眼中的惊愕,起身再屈身向徐林示意抱歉。  徐林勉强站定,呼呼直喘,有些惶恐的瞧着大师致歉。大脑仍是疼的非常,一时间徐林也说不出话来。这两人的一来一回全落在阿黛尔眼里,她暗自握紧双拳,紧张的瞧着大师。大厅里的三人怀着各自心思,此刻都未言语。  沉默是需要打破的,但打破它的不是平复下心情的徐林,而是开门声。日头已沉,只剩萧瑟的秋风夹着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又是一轮满月,皎皎立于夜空。月光下是坐在窗头的阿黛尔,悬于窗外的玉足美的不可方物,玉腿藏进洁白的长袍内,而轻柔的丝质长袍随秋风荡漾,美不胜收。此刻,如果下面路过十个人,会有九个会抬头惊艳地瞧着美人,还有一个则害羞得不敢直视。阿黛尔娥眉蹙着,兀自一声叹息,今年的白头鹰来的好早。  远远的一声鹰唳,让阿黛尔注视着远方。一只白头鹰跃然明月之上,只见它翅翼越张越大,几个眨眼间就扑闪到了眼前。阿黛尔取下它爪上系的小纸筒,细细读了一遍。新年祭、立太子还有一门远道而来的婚事。阿黛尔眉间皱的更深了。  次日,阿黛尔征得了老师的同意,使用了那门一生一次的魔法。这种魔法对精神力的要求不高,甚至是普通人在有人引导的情况下都能施展。魔法效果是基于对习练元素对应神祗的祈祷,让祂展现或赠与与未来有关的某些事物。从人到物,从一个想法到一种病症,无从概括,只能说从其中可能见到任何东西。这种魔法被某位称为抓阄,佐伊则认为是一种占卜,而从古籍中记载,这种魔法被称为:命运石之门。  所以当徐林从门里出来时,阿黛尔芳心大乱。徐林可能是仇人,可能是助力,可能是朋友,未来还不得而知。但女儿心事见着命里相关的陌生男子,总会联想到一些令人恼羞的方面。  佐伊自然更加不好替阿黛尔解释,见徐林不懂修行,诓了他一次。  佐伊致完歉,直起身来准备解释时,门就被大剌剌的打开了。佐伊恼怒的瞧着走进来的布莱尔,一阵头疼。来人比徐林还要高出一个头,壮硕的身材,一张方正到不能再正的脸,脸上却是一副活宝神情。大汉瓮声瓮气地高声说道:“公主,俺布莱尔来了。”  大厅中的两位扶额不语,任由徐林继续迷糊,一旁的大汉迈着大步就开口了:“公主啊,好久不见您更漂亮了。今年虽然俺来的是早,可是俺和你讲,俺实在没法待在王都了。你去瞧瞧古隆现在那个鸟样……”  “咦?这位小兄弟是谁?”絮絮叨叨的布莱尔说完一大段才瞧见塔内多了一位身材单薄的少年。徐林听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些,大汉似乎是受了某人的气又不如他地位高,愤愤跑出来散心,顺便接公主回宫。公主…阿黛尔是公主。也是,这种气质的女子怎么回事凡人。徐林气馁的想着,转念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个穿越者,按网文套路…没神经的布莱尔可没看出徐林那么多花花肠子,粗粗打量了一番他,转头等着佐伊的解释,毕竟两人不相识,相互介绍还是主人还说合适。  “这位…咳…是阿黛尔施法错误,空间错位带来异乡人。”佐伊不敢说具体法术名字,布莱尔虽然不懂魔法,但好歹是个斗圣,传替之术这种简单空间魔法还是知道的。“什么魔法释放错误会这样?”布莱尔皱着粗眉问道。  “空间魔法繁琐复杂,和你解释不清!”佐伊大师没好气的说道。布莱尔挠挠头,转身对着阿黛尔说道:“公主殿下,还有一件事…”阿黛尔意识到这个活宝要说什么,连忙上前打断他说道:“啊,我知道了。天色已晚,布莱尔叔叔用过晚餐没?要不一起吧。”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老师。其实佐伊大师大致能猜到阿黛尔订婚之事,只是她单身修行一辈子,对这些事不甚在意。何况阿黛尔贵为一国公主,联姻之事也不是她一个授业老师能决定的。在场也只有刚穿越的徐林不知阿黛尔定亲之事,不知怎么阿黛尔十分不想徐林知道这事,略显心虚的准备起晚餐。  趁着餐前准备,徐林闪到布莱尔身边开始询问起异世界的各种常识。粗犷汉子心思少,交流起来也很称心,布莱尔给徐林讲了这世界的大致情况。一番攀谈下来,布莱尔也对徐林的来处有点好奇,徐林只好含糊的编了个遥远大陆,偏僻异乡。听闻徐林竟回不去了,大汉当即心生怜悯,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徐林背上:“小兄弟,看你也是个好相处的家伙,你称俺一声大哥,以后去哪里报俺布莱尔的名字,俺罩你!”徐林尴尬的连连应和  经布莱尔讲解,徐林大致明白了斗气和魔法的概念,听闻大汉是名斗圣且担任王都皇家骑士团团长时,不由侧目瞧了眼布莱尔。说话间,晚餐已被端上了餐桌,一顿简单到寒酸的晚餐。清一色的燕麦粥和面包,只有布莱尔多了段火腿肠。平时大鱼大肉惯了的布莱尔一阵舌尖发苦,丝毫不见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徐林盯着火腿肠眼泛绿光。  餐毕,佐伊和阿黛尔上楼冥想休息。由于塔内房间少,今晚徐林只能和布莱尔挤在仓库睡了。这正和了徐林的心意,他正想向布莱尔再多问一些东西。两人从佐伊那收到两块毯子,据布莱尔解释这是运用魔法阵的魔毯,能用来维持适宜温度,除此以为没其他用途。这让徐林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这魔毯能载人飞行呢。不过徐林仔细观察着魔毯上被激活的纹路,可惜门外汉瞧不出端倪,不过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道:“大哥,灵门是什么?”  “啥?灵门?”布莱尔一个昂藏汉子正经脸上一副诧异的表情略显滑稽,“徐林小兄弟,这灵门就是天灵盖。修行讲究个血脉通达,各个关节大门打开。像哥哥我练斗气,主修幽府,这肚脐上三寸的地门就要大开,与心脏贯通,与气息相合。但这灵门可就不一样了,灵门开要不是死了,要不…是成神!”  徐林一惊,急忙问道:“人的灵魂会变成门吗?”不知徐林为何这么问,布莱尔疑惑的瞧了他一眼说道:“魂魄在体内是做不到的,但若是魂魄出窍,不久就会消散。而且一般人不能瞧见灵魂,这和修行无关,完全由天赋决定。至于魂魄变成门,我真的不太清楚,或许佐伊大师懂的多一些。”  徐林苦笑,心道:“她自然懂的更多,否则当时不可能反应那么大。不过大师刚想解释就被你打断了。之后谈及其他,我没机会问出口啊。”至于看见灵魂的天赋,这些年来未曾察觉,大概是徐林18年来没见过死人的缘故吧,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异世界的大陆北宽南窄,随着东西海岸线收束成一口碗型。格林王国地处东北,而大陆西北和南方分别是日不落帝国和洛伦萨商业联盟。大陆的中心是教皇国,一个神权统治的国家。通过布莱尔的描述,徐林大致清楚了大陆版图划分。不过徐林想知道更多,比如种族,比如风俗,毕竟一般来说穿越了就回不去,并且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徐林话没出口就被旁边一阵呼噜了回去,他只得叹息着躺下。  没心没肺睡的香,徐林这种小心思多的闭上眼还是忧虑重重,但也比不上楼上那位的辗转反侧。阿黛尔此刻七窍玲珑心里五味杂陈,乱的不行。作为王国的公主,自然命运牵扯无数人,那么多人中偏巧命运选择了一个远到不知所谓地方的一个异乡人,还是名年纪相仿的男子。女人心,海底针,别人猜不透,自己也琢磨不了因果,徒增烦恼。昨夜刚是满月,今晚也是将满的月盘将盈盈月光倾泻一地,银装素裹着个人的心事,慢慢的沉入寂静里。  次日,徐林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个激灵便起身了。秋夜寒气逼人,一早醒来却神清气爽,没半点不适,徐林不得不感慨魔毯的神奇。塔内平时冷清,这两日却接连有客到访。佐伊大师不知何时下到底楼,正去往大门迎客。徐林抻个懒腰,转身听见门开了。  门一开,扑通跪进来一对爷孙,老头须发皆白,哭天抢地地喊道:“尊敬的魔法师大人,请救救奥西村吧!村子遭到兽潮袭击了!”老头一身狼狈,和孙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哪,头也不敢抬。佐伊平时食物补给大多从奥西村采购,所以认得这两人是奥西村村长和他的小孙子。只见两人衣物上斑斑好几块血渍,又听闻此话,顿时佐伊大师皱起了眉头。  听闻厅内动静,其他三人也聚了过来。布莱尔这一觉可比其他两个睡的踏实多了,精神奕奕,听了村长所言,正想练练手,不过对于兽潮还是有所顾忌。然而佐伊才是塔的主人,此刻大师有些不解地心想:“魔兽森林绵延大陆北端,但魔兽聚居大多在亚斯河上中游,每年兽潮也是在立顿亲王领地和雁门塞附近。怎么会偏这么远?何况如果是兽潮,魔兽众多,这两个普通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佐伊随即问道:“你看清有多魔兽了吗?村子现在情况如何?”老头惊恐未定,伏在地上抖成个筛子,他颤声道:“魔兽是凌晨时候攻击的村长。老汉我还在睡觉,就听见隔壁有很大的动静。出门瞧见有好多大狼在袭击我们。可怜隔壁家吉娜,被那些畜生拖了肠子出来。我往山丘跑的时候,回头瞧过,好像有十几头。”  “这么点?嘿嘿,俺一个人就能全收拾咯,估计就是一个游荡到下游的小狼群。”阿黛尔无奈地瞧了布莱尔一眼,又同情的瞧着落难的爷孙。平时到村子里采购,她和村民们打过交道,熟悉的人们突遭不测,很是让人感慨。  作为异世界人,徐林完全插不上嘴,立在一旁听大师说道:“这点数量应该不是兽潮,狼类魔兽也没有很厉害的品种,我们去帮忙吧。”村长听完就是重重几个磕头,听得布莱尔不好意思起来,忙扶起两人。一行人来不及用过早饭,两个大男人甚至未洗漱就一道下山去了。
  徐林虽然帮不上忙,但三人都已出门,自己也不好留在塔里。出了大门,徐林才知道原来这座塔是建在一个小山丘上。山丘海拔不高,坡度也不抖,一行人就这么下去也得几十分钟。显然情况紧急,布莱尔一个箭步,炮弹一样冲了出去,落地时足有十几米远。虽然借了坡度,但这份弹跳力着实惊人,徐林虽然不清楚斗气,但能清楚地通过炸裂的空气感受到那份力道。相比而言,佐伊则含蓄的多,一阵阵轻微的魔力波动后施展着缩地成寸的魔法行了出去。  两人速度不相伯仲,但在阿黛尔眼里佐伊更胜一筹,老师对于魔力的细微掌控和那份优雅证明了魔法师的高贵。瞬步是空间魔法里相当基础的一种,只不过阿黛尔施展起来境界远不如她的老师。  阿黛尔正欲施展瞬步追上去时,回头瞧见急匆匆赶来的徐林,顿了顿之后驱散的魔法。佳人略显惊慌的回过头来,慢了几步任由徐林追上。徐林看人眼色的本事到阿黛尔这从没灵过,这次也是愣是没瞧出美人的不对劲。只是慢慢飘过来的幽香和美好倩影,让他心跳漏了半拍。若是心细,徐林能发现阿黛尔的玉颈是绷直的,但若是叫徐林去瞧,只怕会陷在螓首姣好的面容里。两人一个带着爷孙紧赶,一个故意放慢,不多时就并上了排。  阿黛尔收敛好心情,微笑着向右侧的徐林点点头。波澜不惊的紫眸再次让徐林心头一跳,赶忙移开目光,侧着头问道:“公主殿下,这兽潮是怎么回事?”  “叫我阿黛尔就好。”阿黛尔接着说道:“大陆北方是一偏延绵整个大陆的森林,居住着大量魔兽,它们大部分集中在森林中部,洛基山脉附近,那里也是亚斯河的发源地。魔兽拥有魔核,会简单的操作魔力,智慧也比普通野兽高。它们会在秋末时聚集袭击人类城镇。一般兽潮起码有十万魔兽组成。”说道这,阿黛尔自嘲的笑了笑,心道:“也是昨晚没睡好,若是兽潮袭击了奥西村,村长是个普通人,怎么能从那么多魔兽中逃出来?当时居然没想到。”  徐林被十万一词吓了一跳,转念想想大概是奥西村地处偏僻,平时也未曾见过几只魔兽,一见魔兽成群袭击村长,便道是兽潮了。徐林瞧了身旁两人一眼,小孙子仿佛是被吓傻了,从刚才开始就低着脑袋紧紧抓着爷爷的手,而村长却是一脸的焦急。焦急之中,徐林读出了他的一丝不安,可是徐林不明白强援已经请来,为什么村长还会不安?  凭佐伊和布莱尔两人的速度,几分钟就赶到了奥西村。村里情况和村长所述不差,只是爷孙两人上山求援赶路花了几十分钟,村民早已四散逃命,狼群也追着村民祸害出去了。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倏忽散开,各自毙敌去了。  徐林等人赶到时,逃开的村民已聚了回来,在村中心的广场上向两位救命恩人磕头表示感激。徐林先是注意到旁边一堆几乎都是一击毙命的狼尸体,再瞧见布莱尔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巨剑。救了一个村子,布莱尔显得很得意,握了一下巨剑,转眼剑就消失不见了。  “那是布莱尔叔叔的空间戒指。”阿黛尔瞧出徐林的疑惑,解释道。魔法真是个便利的设定啊!徐林心想。一旁的爷孙也急急忙忙地凑了上去,挤到佐伊跟前,加入了感谢的队伍。好不容易安抚好激动的众人,村民各自收拾去了,街头还横着好几具尸体,惨像让阿黛尔不自觉地蹙起娥眉。  徐林则悄悄观察着村长,从刚才起他始终觉得这个老头不对劲。村长在众人散去后,慢吞吞地往家里走,似乎不是很着急。“唉,不没见着村长他儿子,估计是遇害了。可怜他儿子才7岁就没了父亲…”村长儿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时常帮阿黛尔搬运货物上山,村长一家也由此知道上山的路。  村长有个儿子?徐林听见了阿黛尔的叹息,不觉惊疑,越发觉得老头此刻滞留有些古怪。没等细想,地上现出一道道血色的红光,只听远处村民一声声惨叫。刹那间,天地变色,煞气冲天,若是从上往下看,就能发觉出一个繁复诡异的魔法阵正在村子的土地上勾勒出来。佐伊一个瞬步移到天上,四周狂暴的魔力对她造成了不小压力,她粗粗看了一眼正在释放的魔法阵,匆匆瞬步下来高喊道:“布莱尔,快去保护公主。”  动静这么大,布莱尔再大喇喇也知道情况不对,一个呼啸就跳到了阿黛尔身边,立时一圈斗气罩了下来。布莱尔取出剑来,横在身前,警觉的注视四周。论打斗,布莱尔一身本身也能自如迎敌,只是公主在旁,由不得他那么自在。  惨叫慢慢消逝,广场似乎就是魔法阵的阵心,处在其中的人都没受到伤害,包括吃了一步出去也被困在其中的村长两人。事出突然,众人也是云里雾里,只有徐林隐约觉得与村长有关,但见老头惊恐表情不似作假,八成是两人被胁迫着向徐林一众下套。这魔法阵血腥味十足,魔力翻涌带来阵阵恶心,而幕后主谋一时间却没有现身。  正当佐伊凝神思索破阵之法时,村头传来一阵低吼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一道巨大的身影绕过相比而言矮小的房屋,展露出狰狞的面容。地狱三头犬!小山一样的怪兽,吐掉咀嚼了一半的尸体,狂吠一声向着佐伊冲来。佐伊赶忙施展瞬步移开,但是散发的精神力疾快地消耗掉,连施展的魔法也维持不到正常水平,只位移了五米。  眼见三张血盆大口呼啸着扑了上来,佐伊一时间也慌了神。阿黛尔瞧在眼里怎能不心急,立马喊道:“布莱尔,快救我老师。”布莱尔早看出大师的不对劲,头也不回地冲了上去,此刻也顾不得身后的公主了,他大声喊道:“俺知道,臭狗看招!”  好一招力道十足的劈砍,激的石块乱飞。三头犬看似笨拙,却灵巧地侧身躲开这威力惊人的一招,石块不痛不痒地砸在身上,更激起了它的凶性,低吼着出了一击爪。这爪泛着金属光泽,分明是高阶三头犬才有的特征,布莱尔立马规避,闪到一旁准备对三头犬的腰部发力。  三头犬也不是好相与的,窜过来时一甩屁股摆正姿势正对着布莱尔。一人一犬眼对着眼,开始为下一轮的攻击蓄势。一旁的徐林大吃一惊,问道:“这三头犬怎么这么厉害?它是高阶魔兽?”  阿黛尔皱眉解释道:“三头犬并不是魔兽,而是召唤兽。魔法师里有召唤师这门稀奇的分支,大陆所知的三头犬都是召唤而来,大陆本身并不存在这种生物。有说这种生物生活在冥界,为死神看门,不管传说如何,三头犬都不是好对付的。而且这魔法阵有古怪。”  对此感觉最强烈的魔法师,所以佐伊受到的影响最大,而布莱尔也是被限制了发挥,一时间斗气驾驭不稳,拿不下眼前的凶兽。又是一番交手,布莱尔一声喝挥剑与三头犬的爪子来了次硬碰硬,爪剑摩擦带出一串火花。三头犬爪子长在脚上,吃痛之后却愈发凶残,右边脑袋竟一口咬住巨剑,另外两个头便往布莱尔身上袭去。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布莱尔全身斗气齐涌出来使劲挥动巨剑。三头犬怎么咬的住,当即嘴巴被撕了一道口子,巨剑夹带劲风呼啸看到了中间脑袋。它连忙闪避,还是被削了一大块肉,随后几个快速后跳拉开距离。此刻的三头犬好不狼狈,右边脑袋差点被削成两半,中间脑袋的伤口也是深可见骨。  三头犬势颓但凶性不改,一个吠吼咬住了一具尸体。“畜生,住口!”布莱尔一声吼,可怎么来得及。三头犬都未曾咀嚼,连人带衣服整个生吞了下去,接着两颗脑袋上的伤口居然开始回复了。这看的徐林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他看到了更诡异的一幕。  佐伊此刻的精神力不能扩散出去五米,被血腥的魔力压的喘不过气来。一只地狱三头犬显然不可能布魔法阵害人,那么幕后之人还未出现,这让佐伊始终感觉有些不安。正烦恼间,天空传来一句话:“佐伊大师,近来如何?”  佐伊抬头看去,惊道:“是你?”
  天空之上是一个老头,披着暗色的披风,一具佝偻嶙峋的身体藏在肥大的魔法袍里。来者满脸皱纹,苍老且猥琐,一双血色的眼珠子尤其可怖。他嘴角咧开露出渗人的笑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佐伊,丝毫不掩饰对底下几人的敌意。这人就是布下魔法阵的幕后元凶无疑!  村长孙子瞧着这魔鬼般的人物大声地哭了出来,村长瑟瑟地给诸人跪下,颤抖着说道:“对不起啊,各位大人,老头子我也是没办法。我儿子…还在他手里呢。”布莱尔一时间慌了神,三头犬还伏在一旁,伺机而发,此刻又来强敌,他一人实力受限还怎么护住在场众人。想到这里,布莱尔回头瞧了瞧佐伊,不知大师还有多少精神力,能否撑住?  下一刻,劲风呼啸,布莱尔没回头也知道三头犬扑了上来,一个巨剑横劈让强横的斗气涌了出去。看见被缠住的布莱尔,天上的老头冷笑一声,一挥手打出一道空气斩,这种基础的魔法攻击手段根本不会对佐伊这种魔导士造成伤害,哪怕她现在实力大大受限。佐伊不能让精神力外放出五米之外,便在周身聚起一道屏障。只是拦下攻击的佐伊胸口起伏不止,显得十分愤怒,反观天空那人却桀桀地怪笑起来,显得十分得意。  “这人是谁?”一时间不明白现状的徐林问道。阿黛尔一边盯着现场状况,一边答道:“这人是范哲西,是老师的仇人。我们魔法师的传承一般只付于一人,老师的老师在考量学徒时选择了老师,另一个竞争者就是范哲西。而竞争传人失败的魔法学徒一般没有哪个魔法师再瞧得上眼,所以范哲西就记恨着老师毁了他的一生。”说话间,两人周身的斗气罩子变得更加稀薄,显然布莱尔维持这种保护很是艰难。  “毁了?看来从没眼光而言,你们真是一脉相传。徒恩那老家伙不是说我空气斩释放的不扎实吗?佐伊你现在瞧瞧到底是谁厉害啊?”又是几道空气斩,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何况佐伊和范哲西的实力并没有差那么多,佐伊渐渐变得难以维持护盾,但嘴上可不会示弱:“自然是我。范哲西,被教皇全大陆通缉,你敢出现,若不是你这阵法,你早死在我手下千百遍了。”  这人心眼度量实在是小,这是多少年前的事,居然还在记恨。徐林心道,只是他不知道,传承对于魔法修行有多大作用,失去传承的范哲西不甘心一生就这么虚度,铤而走险投入了邪神的怀抱,弄得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单看他和佐伊相貌说两人是相同年纪,恐怕是没人信的。  “你?如今被我修罗之握压得痛不欲生,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和我斗?我能杀你,就能杀更多魔导士,吸取了你们的精神力,到时候邪神降临,我会率领冥府大军统治整块大陆。教皇算什么?!”范哲西越说越激动,一张嘴喷着唾沫,讲到后来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唉。”徐林叹了一口气,眼前老头强是强了些,可惜脑子不正常,这种人能称霸天下,说不去乡野村夫都不信。这时,徐林注意到阿黛尔背着的双手上一道光闪过,凭空多出一张卷轴。毕竟是一国公主,总有些东西在身上,可阿黛尔仔细打量这三头犬和范哲西,不知先向哪个下手。徐林又想起之前看见的异象,略微沉思,抬手示意阿黛尔等等。两人双手相触时,都似触电般缩了回去,徐林尴尬地侧头避了一下低声说道:“别急,等布莱尔和三头犬再转悠一会,让三头犬背对我们时来个前后夹击。”  阿黛尔手上这张却是张攻击魔法,是瞬发的连射火球,高阶魔法都需要吟唱时间,显然不适合偷袭。只是三头犬魔抗不差,而范哲西状如癫狂地投着空气斩,一副大势已定,没有防备的样子。徐林却不这么看,但看老头眼神,他察觉范哲西其实有所防备,余光一直逗留在其他三人。一个被教皇全大陆通缉的人,哪怕脑子不正常,但如果不谨慎,恐怕早就被杀了拿去领赏了。  此时,布莱尔硬吃了一击,退了下来。三头犬背对徐林两人,而布莱尔瞧见了阿黛尔瞧瞧从背后探出来的卷轴,精神一振,刚迎上去只听徐林大声喊道:“大哥,砍这畜生的背部脊椎第三节。”连射火球发动,大约十颗呼啸而出,几乎不分先后,威力惊人。瞬发魔法卷轴做成这样必出于大师之手,想必价格也十分昂贵。  徐林不知道其中玄奥,也不清楚这十发火球有多大威力但只要能引开三头犬注意就行。三头犬被前后夹击,难以兼顾,被布莱尔得了手。这一剑布莱尔用了十分力道,剑风霹雳,声势浩大,带着风雷就打中了徐林刚才所言位置。虽然不知道为何,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徐林这么讲肯定有他的道理。  只听三头犬一声呜咽,居然再也站不起来,三个头上的眼神各有不同,一个哀求,一个痛恨,一个麻木。布莱尔岂会罢手,一剑一个脑袋,砍得十分畅快。范哲西刚听见下面动静时便已出手拦下几颗火球,只是布莱尔这一剑他是毫无办法的。老头脸色阴晴不定,暗暗压下心中不安,一个侧目瞧了底下那个瘦弱的年轻人一眼。他是怎么知道三头犬的弱点的?  徐林如何知道?其实徐林并不清楚,只是刚才三头犬恢复气力时,全村那些刚刚死去的亡灵就飘了过来,徐林可是能瞧见灵魂的,只见那些亡灵不情愿的似的钻进三头犬体内,入口就是它背上脊椎的第三节。有古怪便可一试,再僵持下去情况将会更加不不利。  范哲西还是救下了三头犬,不过只剩一个头地狱三头犬还能进行攻击吗?布莱尔舍了强行吊了一口气的三头犬,迎上范哲西恨恨的目光,站到了佐伊身旁。范哲西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这头高阶三头犬不知耗了他多少心血,他咬牙切齿道:“两个人都翻不了天,你们全都得死!”  佐伊听闻,心里满是不屑,可能范哲西还未察觉,这修罗之握已经快撑不住了。修罗之握献祭了奥西村几乎全村村民的性命才能困住魔导士这么久,可魔法阵剩余时间已然不多。范哲西的空气斩又出去十几道,此时施法快了许多,因为要同时攻击两个人。布莱尔一跃而起,但却被击退下来,跳不过几米已是障碍重重,实在冲不到他面前。  范哲西顿了顿,自己也意识到时间不多,三头犬是指望不上,当即开始释放更强大的魔法。一起开始吟唱的是阿黛尔,阿黛尔本身魔法师的境界并没有多强的魔法,但胜在卷轴多。此时天上老头被牵制,她也能从容地释放一些高阶魔法卷轴。  佐伊的精神力能作用的范围多了不少,自己也从令人厌烦的空气斩骚扰中摆脱出来,随即怒哼一声,使用瞬移和布莱尔迎了上去。“女妖哭嚎!夜幕寒星!”范哲西失去传承,学的比较杂,但一时间连放两种魔法,也是十分强横。偏巧的是佐伊也使了夜幕寒星,一时间天空中星星点点十分炫目,但其中惊险却不足与外人道哉。两招拼了五五胜负,一个实力受限,一个仓促迎战,倒是之后被列为邪术的女妖哭嚎生生震住了在场的其他人。  这种直接作用与人脑,伤害人体精神力的魔法一直为魔法师所不齿,但着实有效,下方诸人一时间天旋地转,冲上来的两人仓皇退下去,差点没立稳。但在受这一下之前,阿黛尔已经释放完了卷轴:“火凤燎天。”一只熊熊燃烧的凤凰拔地而起,如箭一般直刺苍穹,灼得范哲西面色惨白,慌忙吟唱应对。徐林注意到这两个卷轴都是火系,除了可能是皇室偏爱使用火系魔法之外,大概就是因为制造卷轴的是个高深的火系魔法师。  火凤袭到身前也就一瞬间的事,范哲西再快,释放的折光盾也如热刀入黄油一般转瞬被穿个透,灼灼热风呼到了脸上。范哲西一声惨叫,连连瞬步移到很远,这修罗之握居然也止不了这卷轴召出的火凤,他战战兢兢的想起了在王都的某个存在。早就听闻格林王国的公主拜佐伊为师,一国公主保命的本事岂止这两张卷轴。不知这身魔法袍是何材料制成,那般高温居然只烧了几个细微的小洞,只是范哲西一脸灰,眉毛也被烧的所剩不多,负伤也重,气得七窍生烟。  此刻情况已是逆转,在愤怒也要有命报复才行,范哲西想想手上底牌,咬着牙萌生了退意。只是对面两人虎视眈眈,而阿黛尔又一张卷轴,紧盯着自己。修罗之握剩余时间不多,范哲西一咬牙怒吼着再退,顺口使出了女妖怒嚎,若不是当时自己一再留手戏耍,何至于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坏人总是废话多,就这而言,这范哲西称职,既面目可憎又中二犯浑。徐林耸耸肩,明眼人都能瞧出范哲西欲逃,他此刻正回忆刚才所释放的那些威力惊人的魔法。异世界果然不凡,力量谁不想拥有?这凡较量看得徐林意动,心里对魔法、斗气满是好奇。有修罗之握限制,佐伊和布莱尔眼见是追不上那个脸黑如碳的狼狈老头了。布莱尔轻啐一声道:“可惜那五十万枚金币了。”他说的自然是教皇的赏金,佐伊瞟了他一眼,没再言语,回头去了。  布莱尔恨恨看了远处逃遁的人影一眼,刚想转身回去,只听一道令他很是熟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这家伙逃不了!”众人皆惊,竞相望去,只见远处闪烁逃窜的人影兀自停留在半空中,像是被人用细绳吊起的提线木偶一般,十分滑稽。修罗之握血气散了十之八九,碧空青山,远远地来了一个直挺挺的身影。
  来人又是个老头,滑稽的老头。老头一身学士打扮,大手一握提溜着范哲西朝众人走来。老头身高较布莱尔不遑多让,身材挺拔,面容俊秀,几道皱纹减不了几分风采,黑发白眉更是夺彩,只是表情夸张,炯炯大眼里全身得意,因此让徐林略觉滑稽。  这般魁梧的人物穿的却很是儒雅,一时间徐林还不看懂老头的门道,这究竟是个魔法师还是斗士。一旁的佐伊早先听闻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跳,瞧见远处的提线木偶便已明了,这天下手到擒来的本事除了他还有谁。来人并无敌意,佐伊大师却面色古怪,有意避开不想与来人打个照面,徐林看在眼里有些不解,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离的最近的是阿黛尔,只是她没开口,布莱尔倒是积极地凑了过来,轻声答着:“这人是恩佐,佐伊大师的老情人哦。”徐林一声苦笑,皇家骑士团团长这么热衷八卦的吗?布莱尔以为声音够低了,但佐伊到底是魔导士,一个空气斩就瞬发了过来,顺带会错意地给了徐林一道眼刀。  阿黛尔摇摇头,顺势瞟了一眼徐林,她倒是很在意徐林刚才是怎么知道三头犬弱点的。布莱尔硬挨一击,埂着脖子,却不敢作声。佐伊叹口气,一旁三人一个是她徒弟,一个什么也不懂,还有一个等着看好戏,她只得迎了上去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恩佐似笑非笑地瞧着佐伊,手里提着的小老头涨红了脸,偏发不出声音,急得手脚乱晃,活脱脱被逮的兔子。恩佐收了收得意之色,眉毛一提道:“学院穷,我这个校长欠债累累,没办法出来赚点辛苦钱。这家伙也够小心,我找了一星期也没抓个现行。”说着,他提了提范哲西,炫耀了一下战利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够弱,他才会被我引出来?”此刻,修罗之握已被解开,佐伊感受这蠢动的精神力,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趋势。“别。”恩佐立马举起双手,一副无辜的表情,完全不管突然落地的范哲西如何折腾,他接着道:“我就讲抓他难,你看你想到哪去了?最近学院里老师的工资都不够发了,更别说教学资金,再拖下去恐怕他们就要造反了。幸好教皇大人大方,这么个家伙都能值五十万。”  “哼。”佐伊虽然尽力克制了,但这番还是显得有些小女儿作态,惹得徐林一个寒颤。“学院?”刚才那番话,徐林自然不可能只看个好戏,自穿越来,他便开始注意起身边人们交谈里的字句,不管有没有用,先了解了再说。  “魔法师的传承按约定俗成一般只收一人,但近年来变了,恩佐大师开办了学院,广收魔法学徒。只是魔法协会对这件事十分反对,学院几乎只开恩佐大师一人在撑着。”这次答是阿黛尔,目光复杂地瞧着自家老师和恩佐大师,两人有心却阴差阳错地始终未凑到一块。自家以后也会不会如此?阿黛尔自嘲地摇摇头,生为皇室哪还有选择,要是换作十年前或许…  阿黛尔美眸没了焦点,思绪不知飘到哪去了,默不作声。徐林头微偏,低声问道:“这学院谁都能进吗?”闭嘴半天的布莱尔又有了话头,立马开口道:“哪能,都进去早人满为患了,要进学院是要通过入学考试的。小兄弟你动心了?要我说,跟哥哥学斗气吧,不比魔法差还能强身健体。”  徐林沉默,今天看了这几场战斗,心思早就活络开,力量谁不想拥有,只是学斗气还是魔法却还要斟酌。一般来说修行要看天赋,瞧瞧自己小身板,徐林还真没有底。三人可不敢真的看戏,看两个老相识打招呼打的差不多,一并过来。  恩佐脚边仍在驴打滚的范哲西,眼睛也跟着轱辘转动,他在落地事就察觉禁锢松懈不少。趁众人聚过来,各自打招呼时,使了招旁门左道遁地走了。一道黑烟散尽,地上早已没那个小老头的身影。“你怎么…”佐伊真的是急了,脱口而出,这条疯狗可会折腾了,怎么能放跑。  “别急,他这么蠢,怎么能活这么久?现在让他当个鱼饵钓鱼罢了,五十万可不够填我那的坑。”恩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悠哉地打量起剩下三位,布莱尔和阿黛尔他都认识,除了徐林。  佐伊半信半疑,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哭声。原来是村长爷孙,见元凶逃遁,瘫在地上半天的两人想起还在他手上的人质不知死活,悲从心来,抹泪偷眼瞧着几位修行者。阿黛尔听得心软,毕竟是她国家的子民,朱唇轻启道:“恩佐大师,既然要钓鱼,顺便救救村长儿子吧。”  公主既然发话,恩佐自然要给个面子,他转身道:“那现在就追去吧,范哲西受伤很重,恐怕躲回去后首先便要杀人恢复实力了。”计划有变,恩佐便没问徐林是谁,倒是佐伊见他要走先说道:“这次范哲西是被我们击伤的,算你欠我一个情,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佐伊向来不愿和自己有过多牵连,怎么这次?恩佐表情怪异。  “收下这人。”佐伊指的就是徐林,她有自己的考虑,徐林显然不适合留在他身边,但直接赶出去恐怕也不妥,加之他古怪的天赋,交于恩佐最合适。怎么还有我的事?徐林心头一跳,眉头也是一跳,瞧恩佐灵活多动的眉毛多了,他也不自觉地被带起来了。  “好。你们两留这吧。”恩佐答应后对着村长说道,接着精神力施展开,控制着风元素结成绳子套住了徐林。众人立即动身,阿黛尔虽然境界低,但有佐伊帮扶也不至于落下,至于徐林,被恩佐捆住施展瞬步带了出去,全程都在迅速加速迅速减速中度过,还时不时被甩着躲避障碍物,一路过来腰都快被勒成两截了。说好御风飞行呢,再不济驮我去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再多话,徐林嘴巴一张就被灌进风,一脸无奈地眯眼,却没瞧见前头恩佐大师诡异的微笑。  月临,银光却只照进零星半点,茂密的山林层层掩盖,徐林戳着截木棍,还在盯着火堆回神,却不知恩佐大师走了过来。“听他们说你叫徐林,古怪的名字。今天爽不爽?”  如果打得过,估计回应大师的就是一棒子。“大师带人没有更好的方法吗?”徐林一脸苦瓜像,心里怀着最深的恶意揣测着恩佐的言行。恩佐自然地坐下,对着徐林道:“你有什么特别的吗?”  “什么?”徐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火光衬得大师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阴测测的。他瞧了眼其余三人位置,瞧瞧坐得远些。  “佐伊不可能推荐一个普通人给我,你总有什么地方不同吧?”恩佐道明原因,精神力探查早就试过,却没发觉什么异常。徐林被盯得发毛,却不敢讲出来,讷讷地答道:“我能看见灵魂。”细想近来身上怪事,穿越纯属偶然,据佐伊的解释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只能说这事了。恩佐相貌怎么看都是睥睨一方的人物,但和其言行举止格格不入,双眼半阖,却让徐林不敢直视,仿佛刚才他腹谤已被察觉。  恩佐听完,转身与过来的佐伊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便没再追问下去。“什么吗?我还以为是你私生子呢!”只不过对着佐伊,这老头又没正经了,气得佐伊眉毛搅到一块,周围魔力波动都强了不少,“慢着,晚上动手动静大,会引起那家伙注意的。”  佐伊恨恨停手,坐了回去。看在徐林眼里一阵感慨,同样出言不逊,对付布莱尔佐伊直接就出手了,但对付恩佐,她还等他把话说完。徐林眼珠子一转,瞧了眼阿黛尔:依旧一尘不染的长袍贴身地勾勒着令人心旗荡漾的曲线,佳人盯着火堆紫眸瞬也不瞬,心思早飘去哪不知道了。  刚走一恩佐,又凑过来一活宝,布莱尔大大咧咧就做了下来,对着徐林一阵挤眉弄眼。徐林只其所指,故意挤兑道:“怎么大哥现在话这么少?”布莱尔低声道:“嗨,小兄弟你不看气氛吗?老情…朋友相会,俺这种人虽然直爽,但也知道不作那灯泡惹人嫌。”  徐林一阵白眼,过一阵突然回过神来惊道:“大哥你知道灯泡?”怎么想魔法背景下的世界都应该用灯盏吧。莫名其妙的问题惹得布莱尔一阵白眼,顺手就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灯泡,灯泡就和原本世界的相差无几,梨型的玻璃罩住一截曲成回路的灯丝,下面为了用于安装刻了螺纹。  “喏,就这个。当初大学士和俺咋解释的来着?反正他说要使用不同能源,要配置不同灯座啥的。小兄弟家乡也有这个?这可是个时髦的东西,平民家可没有。”徐林难以置信地瞧着灯泡,似乎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和他估计的并不相同。  灯泡在这个世界问世不久,当初布莱尔当是个稀罕物件扔进了空间戒指。瞧着徐林沉思的样子,他不禁摇摇头:不知道小兄弟家在哪,一个灯泡而已知道还这么奇怪。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佐伊就坐在阿黛尔旁边,出神的瞧着篝火。虽然修行空间魔法,但她能清晰感觉到火元素的跃动,然而火光就是那么奇异,让人不自觉地陷进去,本能地开始胡思乱想。往事…往事时也有一如今日这般皎洁的月吧。
  黑黢黢的山林深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树杈上瘫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那是拼死逃出来的范哲西。小老头脸部严重烧伤,双眼红肿如桃,只得眯着。他不敢使用魔法恢复,天知道那些人有没有追来,附近生灵似乎感受到了魔法师的愤恨,雌伏着不敢出声。  布莱尔提前到达奥西村是范哲西不曾料到的,而之后对阵一个魔导士、一个斗圣和一个底蕴深厚的皇室公主仍托大是他自己作死,但在受火凤燎天之前,他未曾想过退,因为他背后还有人。范哲西所学杂而不精,勉强到了魔导士境界也是最次那种,怎么会修罗之握这种阵法。但背后那人为什么始终不出手?范哲西兀自想起那只通天大手,无形地困住他的身躯。深秋的夜寂静一片,范哲西竭力控制着自己,心里泛起了一丝寒意。  突然心脏开始刺痛,范哲西感觉缓不过气来,徒劳地伸直右手,想去抓住什么。只不过他扑了空,右手马上无力地垂下,没发出任何声音,范哲西兀自歪了脖子,瞪大双眼却是再也闭不上了。睡梦中的恩佐突然睁眼,然后闭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眉毛嘴角一丝局促的笑意暴露了他。  魔毯的数量有限,徐林在地上凑合了一晚上,清晨起来腰酸腿疼,还落了枕,身上单薄的夏装渗了一层薄薄的晨露,鼻子里是淡淡的草木气息。帮忙矫正的是布莱尔,一双大手使劲一掰,差点拧断了脖子,徐林心有余悸的和众人吃完早餐,担心起下面的行程。按照昨天那个方式,徐林怕见不到中午的太阳了。  “放心,路不远,我们走着去。”恩佐似乎瞧出徐林所想,拍拍手往山林深处去了。阿黛尔昨晚盖着魔毯靠着树歇息的,今日起来风采依旧,瞧得徐林又是半晌愣神,当然这瞧是偷偷地瞧,徐林始终害怕与这么光彩照人的女子对视。  众人行了大约一里,恩佐停在一棵山毛榉前,树下是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范哲西的尸体。佐伊瞧见尸体,一副了然的神色,昨晚恩佐睁眼的片刻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布莱尔则扎呼呼地跑了过来,道:“这家伙咋死了?昨天可没打成重伤。”  “那也不轻。”恩佐瞧了眼尸体烧伤的脸部接着道:“拿他钓鱼,可惜大鱼狡猾,咬了鱼饵跑了。”布莱尔奇道:“他咋知道?你下的饵太明显?”  阿黛尔蹙眉想到一种可能,轻声道:“是那对爷孙?修罗之握是拿人命献祭的,范哲西为何不在利用完他们之后一同献祭掉。我们当时有布莱尔叔叔的斗气保护,可那对爷孙什么都没有,三头犬也没对他们下手。”恩佐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接过她的话:“大鱼早知道有我这个垂钓者,先埋了一条与范哲西无关的线,他一开始就打算拿他当枚弃子。”  “说了这么久,那条鱼是谁,范哲西目标是我,你当黄雀至少先和我通下气吧。”佐伊略显不满地说道。然而这话却听的恩佐眉头一跳,惊声问道:“你们知道修罗之握还有其他效果吗?”众人一阵迷惑,徐林皱眉听着他们谈话,把经过推了一遍问道:“另一个人的目标不是佐伊大师?”  剩余三人一惊,也想起了问题所在:明知有人在找他,却依旧派了范哲西来害佐伊。如果同谋所图不是佐伊,而布莱尔和徐林的出现都是始料未及的,那么他的目标就只剩下阿黛尔了。而当时范哲西根本想攻击阿黛尔,能伤到公主的只有那古怪阵法:修罗之握了。  阿黛尔一时被众人盯的发毛,尤其布莱尔,大汉虎眼圆睁都快瞧出花来了。但阿黛尔自觉没有什么不适,倒是昨天处在阵中被血气激得恶心,一直吃不下东西。恩佐皱眉思索着道:“甘道夫不可能做些毫无意义的事,你们最好去一趟皇家图书馆。”佐伊一惊,一向镇定的脸色变了:“是他?好吧,我们提起启程吧。”她转过身来对徐林道,“你就跟着他吧,异乡人,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了,还有你能看见灵魂的天赋最好别和其他人讲,会招惹祸灾的!”  话毕,就听见布莱尔就大声道:“我兄弟怎么能交给别人,我一个斗圣还教不起他吗?”这话惹来佐伊一个白眼,然后将目光停留在阿黛尔身上。话虽这么说,但阿黛尔一向讨厌回去那个王宫,提前日程也要她愿意。阿黛尔柔柔地点点头,没有言语。  没人赞同布莱尔的提议,急得他直挠腮,转头瞧着当事人问道:“小兄弟,咋样?你跟谁?”徐林心头一跳,心道:“这是拜码头啊还是表忠心?我怎么知道该学斗气还是魔法,两样一起?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未等徐林措辞,恩佐帮着答了:“他魔法天赋不错,斗气可就差多了,这身板薄的,够你练几下?”  “哎你…”话没有说好,布莱尔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既然恩佐这么说,为徐林好还是让他跟着恩佐吧。凡事总有聚散,恩佐应下佐伊之事,径直割下范哲西头颅丢进空间戒指。布莱尔艳羡地瞧着,不自觉咂了咂嘴。两拨人一个往西一个往南,就此分开。  大约走了一百米,徐林估摸着离得够远但还看得清人影,回头在山林里找着阿黛尔倩影。这一代的林子倒是不茂密,阿黛尔偏巧正好也在这时回头,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低回了脑袋。他(她)在看我?徐林一颗心不知道放哪去了,这幅样子看得恩佐一阵好笑,随即却是一阵怅惘,他不敢回头。  晃神间,徐林感觉到有股绳子套住了自己。熟悉的感觉。“别…”话是被灌进去的风打断的,不过此时带人的方式温和许多,至少这次不仅套着腰,还一圈圈捆着徐林,使他整个人不得动弹。徐林此刻感觉就像是被绑上一辆飞驰的跑车,系着放风筝一样。  这招让徐林想起了被定住如同吊线木偶般的范哲西,估计当时使的也是这招。徐林想起了什么,使劲偏过头去,让自己说话的时候不会被风灌醉。因为已经飞到了空中,天地宽广,他几乎是喊着问道:“恩佐大师,你刚才说我有不错的魔法天赋,这是真的吗?”  “你猜。”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估计是用了什么魔法。徐林一阵无语,正过头来被迫眯眼,心里却是乱七八糟:你猜是什么意思,就不能说清楚点吗?我到底有没有这天赋?徐林对着大师背影,几乎能想到他一副捉弄促狭的表情了。  “小子,与众不同的能力总是带来灾祸,佐伊那点说的没错。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姑娘,就努力吧。你知道她是谁,你现在的连自保都困难。”那姑娘?加油==努力?这话突然丢出来看似没头没脑,但徐林听出一丝无奈,恩佐大师似乎有种一时兴起就要爆料悲惨往事的样子。不过心事被说穿,徐林只好装鸵鸟,可惜在天上没沙子埋脑袋。  两人一前一后行到午饭时间,下到了地面一个小村长里。说起来,徐林穿越后就没怎么正经吃过一顿好的,瞧见各种家畜都养了些殷实农家,咽了口口水,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恩佐。恩佐似乎根本没瞧见他的小眼神,明明空间戒指里有五十万,却只要了几个面包。徐林一脸悲剧地干吞着面包,心道:“家畜现宰麻烦,但后院还有制好的腊肠啊,拉一根也好,肚子里很久没油水了。”从空中下来,也就几秒,能瞧清这些,肚子饿了眼睛都亮些。  同样难受的还有布莱尔,佐伊师徒吃的那叫一个清淡,吃得他舌头发苦,偏偏是他自己被气着出了王都,哪想得起来放些肉食进空间戒指。往西山脉绵延,村子更少,和徐林一伙行的差不多时间,这三人还在山林里转悠。布莱尔三两口吞完面包,起身拍拍屁股逮野味去了。  “在想什么?”佐伊问道。在场只剩两人,阿黛尔回过神来答道:“老师,今年回去新年祭事情很多,我…可能要订婚了。”佐伊并不是很惊讶,淡然地瞧着她的弟子,阿黛尔天资聪慧,从小就展现了很强的魔法天赋,从未叫自己失望过,大概…大概是自己这个老师让她失望了。一个神童的泯然众人矣,直至沦落为联姻的牺牲品,阿黛尔她也怨恨过吧?  佐伊忽然有点不敢直视阿黛尔了,不敢瞧她这个一直以来对老师十分恭敬的徒弟。在分别后,佐伊没有提过徐林,这个出现在阿黛尔命数里的男人,没人能肯定未来,哪怕知道这东西与自己有关,就像自己所看见的那对白眉。  布莱尔几乎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小时候的阿黛尔可不是这么寡言少语,那道娇小可爱的身影曾是王宫里一株盛开的向日葵,灿烂得不敢直视。他此刻不仅是嘴上没滋味,心里也是少些味道,闷闷地找着藏匿着的野味,野猪就行,兔子也凑合,最好是鹿。想着布莱尔就撞上了一头奇怪的动物。
  这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生物,轻了个圣洁的鼻息,脖颈上附着柔软如丝的鬃毛,顺着脖颈下来,布莱尔的眼光追随着那道完美的曲线,从腰至臀。这头和马非常相似的生物如果仅此,也不过是一头世间罕见的良驹,但它的头上还长着一根角。相传是天父将他的武器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头拔了下来,赐予了祂的坐骑,让它下凡来巡视四方。枪头附生成了它的角,这角就等同于天父的威严,是一切邪恶的克星。其名独角兽,圣洁如斯,只此一匹。  布莱尔赶忙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惊扰了这么神圣的存在。当然他也不是干瞪牛眼,只会惊讶,他发现了这头独角兽的异常:它的翅膀只如一只家鸡大小。这显得十分滑稽,而布莱尔也清楚原因:独角兽是雌雄通体,感应而孕,不生不灭,随着一代代圣女的继承而重生。上代圣女辞世不过是一年前的事,这头独角兽重生不久。突然,布莱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捂嘴一手慌乱地拨开杂草往回赶。独角兽早就察觉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类,在印象里所有人类都对它毕恭毕敬,是奴仆般的存在,它又喷了圣洁的鼻息,轻蔑地接着****所剩不多的露珠。  “公主!公主!”一俟远离,布莱尔放下手来狠吸一口气,喊声如雷,回荡在整个山林。林中静谧,突兀的呼唤早打断了阿黛尔的冥想。没提猎物,大呼小叫,知晓布莱尔性情的两人一副无奈的表情。在这么个偏远林子里,能有什么事?  甘道夫?!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想起这种可能,惊得站起对视了一眼,但看看布莱尔的神色似乎又不对。布莱尔一个大喘息,把剩下的话吐了出来:“我瞧见独角兽了!”  独角兽?哪个独角兽?还能是哪个独角兽,天地间可只有这一只。阿黛尔知道事关重大,干嘛发问道:“独角兽怎么会在这,你看清楚那是光明教的神兽了?”  “那个样子,俺哪能看错。那角,那模样,错不了。”布莱尔手脚拼命比划,可惜估计没人能看懂,但他如此信誓旦旦,八成是真的。听完佐伊皱眉道:“那又如何?他光明教没看好自家神兽,又不关我们事。”  布莱尔一拍大腿道:“是不关我们两,可今年汉克王子就要到王都提亲了。”深秋中午一点不热,几片枯叶纷纷而落,应着底下震惊得消无声息的几人,一时间光线都变幻了几分。  这!是!什!么!馊!主!意!佐伊又好气又好笑,半晌才道:“为了躲这门婚事跑去当一个一生不许婚嫁的圣女?再说你瞧见独角兽就能当上圣女?”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独角兽就在眼前,我们公主这么完美,一点能讨它喜欢。再说你是不知道这个汉克王子啊,长的娘娘腔就算了,在日不落那就是个欺男霸女的蠢货,仗着王子身份整天调戏良家妇女。还听说啊…”  佐伊想起了前代皇家骑士团团长,那是个英武不凡,器宇轩昂的大将,就职近卫前,在边疆战功卓越,哪曾想继任的是这么个憨货。汉克蠢货?布莱尔才是蠢货,一个帝国王子,劣迹斑斑穿遍整个大陆?他们皇室还丢不起这人,这些传言里有多少水分不得而知。至于长相,汉克一表人才,丰神俊朗,在布莱尔这憨货看来是个娘娘腔,其他人可不敢苟同。  但决定权还是在阿黛尔手上,天下英俊男子千千万,阿黛尔未必瞧见有好皮囊的就会喜欢,然而出生皇家,通常身不由己。“阿黛尔…”佐伊轻声道,但她并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讲,自己活到这般岁数,几乎全扑到修行上去了,这些反而不会解决。  “试试吧。”阿黛尔眼神一闪,似乎下定了决心,绽开了如花笑颜道:“圣女可是受万人敬仰的呢!”  “大师,那阿道夫昨晚动手解决了范哲西,肯定还在附近,他要对付阿黛尔公主,为什么我还分开走?”徐林被捆着上了天,一副无聊的样子,飞了许久却没见过大的城镇,下面全身相同的景色十分无趣。  “他不敢现身。我后面还跟着圣教骑士团呢。”恩佐头也没回的答道。  “圣教?大师是指光明教?”、  “还能是哪个教?我本来追在他们前头,阿道夫这只恶魔做事总会留下些痕迹,我追着到总会这附近,想起范哲西和佐伊有旧仇,于是守株待兔等他们。”徐林了然,心想当初恩佐守在一旁,就算没自己提醒也不会出事,但他对恶魔这词有些不解,开口问道:“恶魔?他和范哲西不同吗?”众人对范哲西可从没用过这种称呼。  “恶魔就算字面意思的恶魔,长角的,高出普通人一个头,全身漆黑带着翅膀那种。只不过一般恶魔都会易容,只有一些细节会透露出他们的本质。”徐林一惊,随后释然,毕竟这是异世界,有恶魔不足为奇。  “什么细节?”徐林想尽可能地了解这世界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  恩佐并未立即回答,回头来邪魅的一笑,眼睛居然一闪而过地变幻成血红色。这着实把徐林吓了一跳,讷讷道:“这…”  “哈哈哈。”又是一个恶作剧,徐林不清楚恩佐是怎么做到的,于是等着他的下文,“恶魔情绪波动时候瞳仁会变血红色,尤其是愤怒的时候。至于我这个则是个障眼法,我若是恶魔,你可活不了这么久。”  恩佐顿了顿,语气变得正经严肃,他眼色凌厉地盯着徐林道:“你听好了,若是瞧见瞳仁变红的,都要堤防,如果他还对你有敌意,那就先下手为强。恶魔是没有人性的!还有一事,恶魔会带走人的魂魄为己所用,因此恶魔能看见人的灵魂。对,和你一样的能力,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恶魔,但别人可不知道。”徐林脸色大骇,这简直就是全民公敌啊,说出去半分可能就会被上火刑架上净化。  想起火刑,徐林自然想起光明教,按布莱尔讲解,光明教的教皇国处于大陆中心,被三大势力夹击,仅有弹丸之地,却屹立千年不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他问道:“教皇国那么小,为什么能存在那么久,神权有那么强吗?”  恩佐眉毛一抖,微笑道:“何止强,简直令人忌惮。教皇国弹丸之地,却能威压其他三方。救世之战结束后的三千年里,教宗一直统治着大陆。哪怕到现在,大陆信教者无数,教宗振臂一呼,从者如云。早百年间,三方势力是仰着教宗鼻息过日子的。”  徐林沉思:能修行的世界,强者数量要比军队重要的多,教皇国几千年底蕴,强者如云,又有信仰加持,简直可怕。如中华周朝时,天子一旦昏庸没落,诸侯并起,哪怕自己有个大义的名分又如何,却不如信仰来得更得民心,可…这些又关我什么事。徐林哂笑一声,将一众想法抛之脑后,自己本是一小民,如今随跟了人,可生计还未定呢。  不过,徐林好奇心却是重了些,他又在意起其他:“救世之战是什么?”  恩佐听闻一笑,迎着呼啸狂风说道:“你那么爱问,那我就讲讲清楚吧,你就当听个故事,老夫自认讲故事还是很有水平。”说好些许吹嘘,恩佐步入了正题:在很久之前、无从考证的神话时代,天父还行于人间。当时天父的一名侍从堕落了,将人间的位置带给了冥王,冥王发动入侵,人世间生灵涂炭,就在此时,天父选定了第一人教宗。在天父的指引下,教宗带领着才开化的人类打败了冥界大军,天父为了防住冥王的再次入侵,封锁了人间的所有通道,天父带着天使回归了天界,只留了一只独角兽在人间。在信仰的指引下,人类组成了时间第一个国家:教皇国,将整个大陆纳入了圣光的怀抱。而那次救世之战后,有些冥界余孽留在了人间,三头犬,炎魔,小鬼,恶魔之类。但那些不会变形的早已被剿灭,只剩那些寿命悠长,又会变形狡猾奸诈的冥界生物还残存在大陆上,阿道夫就是其中之一。  圣教骑士团的职责是剿灭这些异类,因此通行于各国没有人敢阻碍。不过那个统治全大陆的教皇国也是因为圣教骑士团引发的事端覆灭的,因为圣教骑士团的特殊性,几乎在大陆横行无阻,烧杀抢掠,肆意屠杀平民,无恶不作,最终导致了整个大陆的民怨。现如今清洗过的骑士团虽然跋扈,但收敛了许多。  徐林叹了口气,圣教骑士团的职能简直可怕,这就和中世纪那些牧师一般,借着神的名义,说你是女巫你就是,不能反抗,随杀随辱。  “那光明教的势力划分呢,什么都教宗说了算?”  “光明教三巨头,一个屠夫,一个智者,一个花瓶。裁决长老一般都是疯子,幸好裁决所没有抓捕的职能;教宗拥有圣教骑士团,但大多时候只负责引导;花瓶是圣女,只供信众朝拜和侍奉独角兽。”  恩佐大师说着玩起了花样,时而让徐林左右晃动,时而让他绕着上下画圈。晕头转向的徐林多花了些时间弄明白恩佐所言,哀求道:“大师别闹了,我…快吐了。”  “什么?明明是风太大吹的,你怪老夫做什么?对了,你跟着我要先参加一下入学考试,通过了做我学生,没通过我也不会帮你走后门,做我仆从好了。”  “啊...呜哇”吐了几口酸水的徐林无力道:“大师,反了,我头朝下了。”
  艾丁河是亚斯河的之流,大河一路向东,在格林王国腹地造出一片富饶的冲击平原。艾丁河打艾丁堡北门过,浩浩荡荡奔大海去了。艾丁堡是徐林两人路经的第一个城镇,四周没有丘陵起伏,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阡陌从横,时常见到从附近村子赶来贩卖自家东西的农夫。  根据恩佐所述,格林王国东部地广人稀,艾丁堡算是这附近较大的城镇了。虽然异世界处于农业文明,此地土地肥沃,但与之相比西北魔兽森林的各种材料、洛基山脉里拥有各中矿石和王都位置,使得人们纷纷涌向西方  至于两人为什么搭顺风车,根据恩佐大师笑里藏刀的解释:在天上待的烦了,下来逛逛。徐林十分认同,并丝毫不往大师后继无力,精神力不足等方面想。好心带上两人的这位农夫家境殷实,前面两头驴子任劳任怨地拉着几人。徐林靠在拉车边抻个懒腰,胃部的不适好了一些,旁边是今秋最后最后一批山橘,橘皮香让徐林神清气爽。  前头恩佐正和农夫聊到酿酒的工艺,大师腰背挺直,身材高大,一身学士袍虽落了灰却少有褶皱。说起杯中物,两人都大好之,农夫摸出酒囊给恩佐尝了尝自家家酿,于是谈话更愉快了。欢快的笑声夹杂乡间小调,在这空旷的原野上感染了前后几批行人。驴子不紧不慢地赶路,徐林晃晃悠悠间瞧见艾丁堡城头树着的大旗,上面画着一杆枪,枪芒正对正午的太阳。  驴车上坐着位学士,虽然怪异但盘查的士兵还是立即放行了。穿学士袍是需要学士府认证的,有些强者出于低调或者其他原因,喜欢穿学士袍出行。允诺了徐林进城吃顿的好的,但他们先行去了教堂。恩佐在那交付了范哲西的人头,并领取五十万金币的纸券,类似于支票,以光明教的信誉保值。这种纸券使用了特殊的圣光纹刻方式,能从各大钱庄,商行兑换金币。几千年的统治,光明教在大陆的各个方面留下了影响。  一碗杂烩的浓汤,一盘沙拉,一盘酒汁烤鳕鱼,主食依旧是面包,但是口感好上许多的白面包。徐林毫无吃相地大快朵颐,但仍没恩佐大师快,咽下最后一口浓汤,顺势用袖子内侧擦干净嘴巴。仔细瞧恩佐袖子会发现内侧油光发亮,多年的老毛病蹭的此处一对着光就亮闪闪的。  两人一下午在艾丁堡内购置一番,夜晚便找了个旅馆住宿。入冬的征兆初现,恩佐帮徐林购置了几套学徒所着的棉质长袍和相应内衬。徐林便在房间内换了衣服,褪下原来世界的衣服,再穿上异世界的长袍,恍若隔世。明日即将启程前往学院,徐林甚至还不知道学院全名,购买马车表明接下来的路程将会缓很多。他起身站在狭窄的单人间内,屋里散发着淡淡的腐味,是老旧木屋的气息。推开窗,徐林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再吐出一口白气,夜空澄澈,稀朗无星。底下长街上匆匆行过一群人,徐林皱眉想起下午见过这些人。这似乎是一群冒险者,下午他在冒险者公会门前和他们打过照面。诸人悉悉索索,刻意压低声音,快速地通过长街。  徐林思索片刻,没什么头绪,合了窗又开始日常的思考人生,直至睡去。  圣教骑士团第一列队队长葛文可睡不着。圣教骑士团七列队,派出五列队进入格林王国东部搜寻,为此教宗大人多次致函于国王陛下交涉。一个阿道夫还没那么大能耐,骑士团主要是为搜索圣兽而来。  葛文之前得到的消息,有人在这附近的山里瞧见过独角兽,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俟得到较为明确的消息,搜寻就变得夜以继日,夜幕里独角兽反而更明显,它会发光,会成为黑暗里唯一的焦点。  相处几千年,教里人们只知崇拜,却对独角兽习性知晓不多,大部分沟通都是由圣女和圣兽进行的。可是下任圣女还没选出啊,否则圣兽怎么会出逃,至于出逃的过程似乎疑点众多。葛文略微分神,身旁跑过来一个百夫长,手里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粗布衣的平民打扮,是这附近的山民。  “列队长,这家伙说他记错方向了,独角兽是往东跑的。”咣的一声一把利剑出鞘,寒芒里映着山民的惊恐,葛文气急败坏地咆哮道:“错了?你脑子是干什么?到底是东?是北?”  “东东东!”山民忙不迭地点头,要不是被人提着,估计此刻已给葛文跪下了,“骑士大人,当时光线昏暗,我没看方位,是东边。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那钱我也不要了,你就放过小的吧。”  可怜的哀求并没有得到饶恕,葛文自己也是被下了死命令,他冷声道:“哼,到现在连根毛都没看,你以为那一百枚金币是白拿的?没查到踪迹前,你哪都别去,再找不到你就别想活着出这片森林。”  本无多少生气的山林一会聚回了一队队的骑士,诸人翻身上马,一齐朝东边奔去。林中障碍众多,但诸人时间紧迫,一路披荆斩棘,浩浩荡荡穿林而过,手持的火把连成一道长线,不见头尾。  布莱尔现在很是尴尬。本来阿黛尔预想了种种,但当她与独角兽碰面的一瞬间,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了。独角兽感受着身边的人的处子幽香,觉得找到了这世间另一圣洁的存在,满意地打了响鼻。然而能靠近只有佐伊和阿黛尔,布莱尔被远远的排挤到后面十米开外。  阿黛尔满怀歉意地回头瞧了眼布莱尔,大汉垂着个脑袋,她都能想到此刻他心里的腹谤。独角兽通人性,甚至比人更能感受彼此兴趣,那不满绕着周遭树木的,都快钻进它鼻孔了。独角兽不懈地甩甩脖子,向阿黛尔展示了它笔直优美的脖颈和柔顺飘逸的鬃毛。阿黛尔回应它温柔的抚摸,轻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呢?”  问的自然是她的老师佐伊。大师轻瞥一眼,神色不变,说道:“圣女挑选是在明年二月,我们先前往最近的城镇联系圣教骑士团带它回去吧。”阿黛尔颔首,但独角兽似乎不赞同,听说要与阿黛尔分离,很不情愿地晃着脑袋,一对未长成的翅膀呼呼扇风。  安抚自然交与阿黛尔来完成。太阳西斜,与沉沉日头相反的是独角兽的身体,像是失去太阳遮蔽的月亮,晶莹皎洁的光芒照亮了身旁五米。但布莱尔享受不到,他生起一堆火,柴木时而崩出火星,一声噼啪就消逝了,这是秋夜为数不多的声响。布莱尔独自对着火堆,悠悠想起徐林,这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此刻身旁没人,再会啰嗦,布莱尔也讲不出几句话来。  夜半,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逐渐变大,竟盖过了布莱尔的呼噜声。最先惊醒的是独角兽,但感受到来人的气息,半支的前腿又跪了下去,接着合眼。剩下几人可就不明就里了,格林王国腹地的荒郊野外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火光煌煌,显出将诸人合围之势,两女瞧了眼老神在在的独角兽,大致清楚了来者和人。  布莱尔不清楚,他是最迟被惊醒的那个,悠然梦乡被打断,又被明晃晃的火光刺了眼,布莱尔大怒道:“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的跑什么山林?”对方人马众多,布莱尔自然想到是王国的部队,匪盗是不可能的,来这里当匪是何道理,都没人能劫。  火焰再炽,葛文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瞧见那道柔和白光,就如天上的月掉下反间一样。但月亮旁还有两个人,一个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站在圣兽旁相得益彰,十分匹配;另一个端庄古板,瞧气势打扮,实力肯定不俗。至于那高声呼喊的大汉离了圣兽十米外,葛文将要完成使命,十分高兴,也不计较大汉所言,开口道:“我是圣教骑士团的葛文。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圣兽在一起?”  女子与独角兽如此接近,葛文也是留了个心眼,料想到这定会是个圣女替补。三人一兽也只有布莱尔没明白,见所料不差,佐伊沉声道:“老朽是佐伊?布吉德,这两位是我徒弟阿黛尔公主和皇家骑士团团长布莱尔。我们是在回王都路上遇见的贵教圣兽,它似乎很喜欢和我徒儿相处,所以就带着一起上路了。想来独角兽不见了,贵教也会派人寻找,山林中不好联系,我们本来打算到最近的城镇再联系你们的。”  “原来是佐伊大师和公主殿下,还有斗圣大人.圣兽失踪确实是十万火急,我们得知有人在这山中见过圣兽,便日夜寻找。幸亏有您的帮助。”葛文暗暗吃惊,他想不到眼前居然是这两位,而且听佐伊口气,阿黛尔公主似乎要参选圣女。  “那…”葛文欲言又止,佐伊明白他是心急着带独角兽回去复命,但独角兽不同意,它起身轻嘶表达着不满,骑士团又怎么敢违抗它的一支。  “如此,我们一起走,到乌拉再分开吧。”  “…好。”
  时隔这么久,徐林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识字。这没什么奇怪的,一个人生于斯,长于斯,但没人教学,也只会讲话而不识字。徐林只是莫名地会讲异世界的语言罢了。掏出一本《魔法基础》的恩佐大师愣了十多秒,脸色急转,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悲伤地别过头去。  徐林无言,对恩佐大师十分接近小丑的夸张表演艺术手法给予滑稽的评价。他咳了一声,尴尬地道:“大师不知道我是来自遥远异乡的吗?我只是不认识这里的文字而已。”  “那你怎么会这里的语言?”恩佐当即戳穿,恨恨道:“你不识字还怎么考进学院,试卷发下来,你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我…”徐林愤愤站起来,却忘了正在坐在马车里,租来的马车没顶盖,徐林一个趔趄差点跌了下去。恩佐脸色稍霁,沉声道:“你不识字,那就没办法了,我不可能跟你屁股后面教你读书念字。看来,你是学不了魔法了,那就学点别的,不用识字那种。”  说着,恩佐回过头来,一伸右手食指直戳徐林心脏,顿时一股蚀骨剧痛钻进心室。徐林感觉全身上下不受控制,大脑在疼痛到达下一秒,被迫昏迷了徐林。“你…”话只说出一字,徐林就瘫了回去,大师行事向来想到就做,从来没想过提前知会一声徐林。  悠悠醒来,徐林还未睁眼就听见大师的乡间小调。原曲歌词讲的是思春女儿家的二三心事,曲调婉约惆怅,却被恩佐唱的气壮山河,威武大气,一口大嗓门吼出来的曲子,激得徐林差点又昏过去。唉,不着调啊。  “大师,你不给个解释吗?”徐林撑起身子,幽幽地问道。之前经由心脏流经四肢百骸的钻心疼痛,生生让徐林想起时打了个寒颤,甚至在大脑短路的一瞬间还有种濒死体验。那是种被勾魂魄又强行逃脱还魂的劫后余生感,徐林一时间恍惚起来。  大师依旧是那身不太干净却十分整齐的学士袍,坐得笔挺,没回头继续驱赶着驽马。恩佐看似正经不少,却依旧顽皮地耍了个鞭花,他道:“我原先是魔法师,所以教不了你斗气。而魔法一途,修行不比斗气练身容易多少。你需要不停地冥想和学习。火、风、雷、水、空间、光明元素,光这些咒语几十万条以上,这还是当年光明图书馆被愤后遗留于世的魔法。再说魔法论文,多少对魔法研究了一辈子的前辈留下来的精辟理论和发现研究。穷己一生,仍是学不完。虽然修行看天赋,但你底子太浅了。”  徐林深以为然,静静等着下文。恩佐已经否定了斗气和魔法,却讲出一个‘原来’,那大师现在所修是什么。离开艾丁堡已有半日,四周仍是一片开阔平原,恩佐隔空顺手采来一朵野花,捻着茎道:“招式也好,形态也好,万变不离其宗。人体三大关,天枢,心脏,幽府。人食五谷,吐纳空气,吸取精华形成斗气存于幽府…”徐林想起布莱尔所言,瞧了瞧肚脐上三寸,却感受不到什么不同,只听大师接着道,“天枢主精神力,主要靠冥想修行。吃饭消化,吐故纳新,强身健体一般人都可以做到,冥府藏精,开关疏通四肢百骸,门槛比之天枢开关简单不少。关也可以称之为门,魔法正式踏入修行一途需经过开门,开门人一般是自己老师。现在魔法师的陋习颇多,一个个敝帚自珍,导致魔法一行一再衰落。”说到这,恩佐愤懑地哼了一声。  大师的解释比布莱尔清楚不少,徐林低头沉思着,尽管刚接触也没什么见解,不过恩佐大师刚讲了两种修行途径的入门条件,却而人体却有三大关。徐林抬头与恩佐目光正对,大师瞧出徐林所想,略显欣慰接着讲到:“而心脏是全身输血器官,最为关键,却也很脆弱,每人想过先开心脏这关。尝试过的人大多爆体而亡,除了老夫!”说到这,大师却是脸色再变,翘着鼻子哼哼两声,显得颇为得意,“其实三大关的概念混淆了大多数人,人们都以为这些关刚开始都是不通的,需要能量开门,但心脏作为输血器官,连接各处经络,几乎畅通无阻。他们不明白这个,尝试打通,但心脏如此脆弱没得到淬炼,几乎是必死的结局,强行撑下来也会使心室千疮百孔。”  徐林听明白了,这就是一种惯性思维,他还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顺口就问了出来:“那心脏刚开始就是通的,那不是人人都能修行。”魔法斗气若是不能开门,能量堵死,用不出谈和修行。恩佐摇摇头,轻蔑道:“不然,此事始终是因人而异的。说说修炼方式吧,自十五年前,我放弃魔法一途,转而淬炼心脏开始,心脏四通八达,刚开始需要小心翼翼地培育其中能量,如同一颗种子栽在心室。然而等其生根发芽,修行方式是我摸索出来的,杂糅魔法斗气两家所长,简单来说就是动着冥想。”  “动…”  “对了,我给心脏所修炼的能量起了个名字:真气。化虚为实是为真。”  “真…”徐林半是无语,半是敬佩,眼前的大师憋开了这世上无数人,强行点歪了修行的科技树。恩佐大师解释完重新专注于赶车,以一种漫不经心地口气道:“对了,我已经给你心脏种了一颗种子。很快,你就会感受到不同了。”徐林真的习惯了,对于大师懒得解释直接动手这种事,他完全放弃了抗议。  十五年前那一幕犹在眼前,当时的惊愕佐伊还记得清清楚楚,她不明白被乘坐整个魔法协会称作天才的恩佐为什么放弃了修行魔法,而是瞎创一种真气。言犹在耳,当时还是个年轻美人的佐伊混在人群里,背离恩佐而去,她不敢回头,她恨这莫名其妙的真气。佐伊能不理会魔法协会,但信仰了多年的魔法修行却镌刻进血液里。恩佐被魔法协会除名的瞬间,她感受到一丝陌生。恩佐一个人对着长老们侃侃而谈,痛陈利害,也一个人萧索离开,几年后他创立了学院,杂百家之长,究学问之精。如今,相见还能谈笑,却是越行越远了。  一旁的阿黛尔却显得有些兴奋,明媚含笑,婉转间风情无限,伴着那匹俊逸非凡的独角兽,竟为天人。独角兽显得十分亲近自己,或许当选圣女有望,虽然是个花瓶,阿黛尔依旧为能脱离皇室束缚而感到身心愉悦。后面跟着布莱尔和一众骑士,葛文默默算着行程,行了许久,前方应该就能出山林了。而大汉许久没聊天了,说话声震山林,惊得一众快窝冬的小动物不知所措。葛文讷讷应着,毕竟他是斗圣,人间又有几个斗圣呢?强者在哪都会受人尊敬,只不过布莱尔也太聒噪了,葛文想起自家团长,一个沉闷的斗圣,那真是惜字如金。差距啊!  山林有尽时,众人出来瞧见的还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其间错落不少人家。后面急匆匆跑来那个提供情报的山民,低着头对葛文说道:“骑士大人,我家就在那边。大人,你看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报酬…”  山民指的那片村长在林中左边,与他们不同道。葛文接过士兵递来的一袋金币,扔给了山民,道:“你方才指错过路,我可以扣你一半的。不过这次有贵人相助,顺利找回圣兽,圣教也不差你那点钱,走吧。”布莱尔听完,嘿嘿一笑道:“骑士大人好大方,俺出门急没带多少钱,到了镇子请俺一顿可好。”  “自然。”葛文无奈,他拿这自来熟的斗圣毫无办法。中年山民立在一旁不断躬着送别一众人马,都是圣教骑士,身份高贵,没几人瞧他一眼。只是前方阿黛尔一行走的慢,骑士们拉着马缰只当散步,这一队一千人全部出了山林也花了许久。  山民仍躬着腰,只是背变得佝偻,身材似乎涨了几分,瞳仁显出一丝血红,他侧着头瞧着远处的骑士们,阴测测地笑了笑,看不出情绪。“任务前后矛盾…”山民收敛笑意,显出一丝困惑,“祭祀大人说的打破命数的那人是谁?”  下午过半,马车上的徐林还是没抑制住兴奋,自己感觉着心脏的跳动,想从那平稳的频率中感觉到一些不同于往常的东西。天空澄澈,秋高气爽,远处飞来一只古怪的猫头鹰,青色的羽毛,透明的身子,灵动地盘旋落在恩佐手上。猫头鹰歪着脑袋瞧着徐林,然后就消逝了,只余一卷信纸在大师手中。  尽管见怪不怪,徐林还是暗自吃了一惊,这应该是一种魔法,如此便利的通讯方式勾起了他的好奇。恩佐摊开信纸,匆匆扫过一眼就脸色大变,一双浓密的黑色长眉死死拧到一块。相处了几日,徐林瞧明白了恩佐的表情,这不是夸张的演绎,这是一种真实情绪的流露。恩佐大师是真的怒了。  恩佐运气震碎信纸,脸色阴晴不定,反复瞧着徐林露出思索的表情。叹了口气后,恩佐大师取出一张地图,一本书和一些金币递给徐林,简单地敛了些东西,说道:“事出紧急,老夫要走一遭了,若是回得早我会和你汇合的,至于修炼之法只得以后再说了。若是我来得晚了,你到了文莱就去找一个叫图克的哥布林,让他带你去学院。”说完,人便腾空而起,往艾丁堡的方向去了。  徐林还来不及看一眼地图,骤失车夫的驽马受惊开始失去控制。徐林手忙脚乱地上去把住缰绳,回头时恩佐已是天空里一个小点了。瞧着大师离去方向,徐林兀自想起昨晚瞧见的那帮古怪的冒险者。然而马匹受惊,哪容他想这想那。这趟路想走的平顺,徐林还得学会御马,但马车已经有南辕北辙的倾向了…
  天色阴沉,仿佛要倾盖下来,聚集团密的乌云遮蔽快要下坠的金乌。马车再往南走,一望无际的平原遇到绵延的丘陵,两座小山之间夹着下一个城镇,春神塞。传闻,冬末春神会从东方万里波涛中踏浪而来,籍由这此塞入关,唤醒光明大陆。当然按照光明教的讲法,天父是世间唯一真神,而这所谓春神只是天父的人间行走之一,是侍奉的天使。  小山的地势不险,春神塞也没雄关气魄,只是敦厚和蔼地迎送来往客人,其中包括了徐林。“哥布林?这么说这个世间上还有其他智慧生物,那也就是说其他一些西方魔幻设定的生物也可能存在,比如大蜥蜴形态的龙;全是美人的精灵;野蛮的兽人…”徐林驱着驽马碎碎念,他现在需要转移注意力,因为心脏好痒,钻心的痒。揭开袍子和内衬,就能瞧见徐林左胸这块已经被挠地血红,可是痒在里头,再挠也止不住。此刻,他心里仿佛无数孵化了无数蚕,慢慢啃噬着他的心房。有物将出,很是磨人。  “啊啊啊…”徐林压低声音,烦躁地低吼着,就像踩了钉子的老虎,触不到痛处,痛处如影随形。对于春神塞的城门守卫来说,工作内容就是捡捡进城农夫的便宜,揩揩漂亮姑娘的油,惹不起也饱饱眼福。入侵?笑话,除了海上打过来的敌人,陆上来的几乎不可能,能打到春神塞的,格林王国早亡了。  “嗳,城里新来那姑娘你见着没?”士兵甲一把武器没带,头盔也不知道丢哪去了,站没站像。他胳膊肘一捅旁边一同查哨的,贼眉鼠眼地说道。士兵乙当然也没心思,仔细瞧来往行人,马上凑了过来,一副贱兮兮地笑道:“怎么?你还没去试过,哎哟,那个屁股鼓地…”  士兵甲揶揄地瞧了他一眼,说道:“就你那两下?够一分钟没?”说话间,徐林赶车到了城门下,马车后头大包小包,瞧着都是些普通行礼。驾车的穿着魔法学徒的袍子,一副急不可耐地表情,咬牙切齿地盯着城里头。士兵甲感觉来人路子不对头,赶紧放了行,接着回头和同伴扯起谈来。  匆匆赶车找了家便宜旅馆,徐林系好马匹,提着大小行李就去了房间。本来想洗浴一番的,结果便宜没好货,旅馆居然没洗澡间。他焦躁地躺在床上,胸口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左右都是,徐林干脆取来恩佐给的那本书,翻开前几页,是几个音标和发音口型图。这居然是一本字典。徐林待着没事做,心头压制痒麻的感觉,侧躺着开始跟着字典练习十分不标注的发音。  秘社里最近人生紧缺,连埃文这种死灵巫师都派出来了。修行魔法按种类分:风、火、水、雷、空间等为元素魔法师,修行光明的为牧师,修行召唤术的是召唤师,召唤师最为稀少。而修行亡灵魔法的则普遍任务不配称谓法师,统一成巫师,只是普通人不清楚,还有亡灵魔法和直接用精神力魔法是两种不同的派别,前者是亡灵巫师,后者是巫妖。  亡灵巫师的身份和所使用的魔法太敏感了,一出现除非自己本事好,否则就会被追捕得不死不休。埃文将幽暗阴森的眸子藏在兜帽里,只露出个尖削的下把和一张冷酷的薄唇,魔法袍特地选了玄色,向旁人说明这是个风魔法师。  埃文是追着三个人的行踪而来的,到了此处已经成功做掉两个,剩下一个是不小心放跑的。然而对方实力弱小,身份又不能示人,这只不过是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可这只老鼠似乎逃窜的太快了,她日夜不休地流窜于格林腹地。哦,对了,她才是只猫,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想到这,埃文露出一丝冷笑。  上午出城时,恩佐就觉得哪里不对,他在傍晚时分到了艾丁堡。此刻,城门把守明显严厉了很多,但奇怪的是盘查的士兵似乎很不情愿,但碍于上司的命令仔细搜查着来往行人。恩佐明白是为什么,一只死灵巫师流窜到了附近。  照信里所讲,有人在西边的图卡使用的亡灵魔法,但死灵巫师是活物,自然会移动。上午盘查就严了许多,当时恩佐没放在心上,现在结合一想,必定是艾丁堡周遭也生了异变。日头西斜,再不进城,诸人就要被困在城外了。老农握着缰绳心急如焚,后面的孙子却百无聊赖,队伍还长。他抬头望天,却瞧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小孩子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  飞进去的自然是恩佐,他直接到了艾丁侯府。现任侯爵是鲍勃?艾丁,接到消息的侯爵大人坐立不安,一身肥肉渗出不少汗来。“侯爵大人,你可得到是什么不寻常的消息?”恩佐的做派自然是开门见山,连门卫的都不通知,直接进了大厅。  突兀的出现,骇了侯爵一跳,满脸横肉颤了颤,害怕地说道:“你是谁?不寻常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恩佐懒得解释什么,直接一道类似于空气斩的招式,转瞬到了侯爵眼前,后提溜回去了。这突然的变故骇得侯爵老爷瘫软在地,就像堆在地上的肉山,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声音也变尖了不少:“别…别动手,魔法师大人,你是为死灵巫师而来的吗?”侯爵大人不傻,艾丁堡处在这么个偏远的地方,能有什么事惊动魔法师老爷。  恩佐懒得辩解什么,和这位侯爵讲真气就是对牛弹琴,他沉声道:“恩,你命令士兵值夜把守好城门,巡逻街道。我今晚要查查这艾丁堡。亡灵巫师既然到了附近,夜晚多半会进城住。”  “是是是,我马上去吩咐,多谢大人了。”鲍勃小鸡啄米般快速点头,说着退了出去。恩佐笔挺地站在大厅里半晌,又是一阵风,转眼消失了。  周围不对,虽然平时也宵禁,但没这么严的情况。埃文皱着眉推开窗,窗外乌云遮月,墨一般的云层里居然显出一个直挺挺的身影。两人隔着那么远,居然对上眼了。巧了,这满城多少人家!风声烈烈,恩佐一身灰尘似乎要被吹个精光。埃文也是冷笑,心道:“好啊,我说怎么回事呢?这是关门打狗?看看到底谁捉谁!”  “折光!”  “怨灵之祸!”扁平的真气不知被压缩了几层,藏着无穷锋利,声势不大却隐显雷光。视线昏暗,埃文并不清楚来人是谁,但这一道气劲一出,埃文怎么会不知,当即讶声道:“怎么是他?”  死灵巫师鲜有硬碰硬的招式,怨灵之祸如雾般散开。这城里几乎全是埃文的敌人?其实不然,他们都是些普通人,转眼就会死在梦里,成为他的助力。在雾里,埃文的身影时隐时现,捉摸不定,这一道无匹的锋芒转眼而至,却如大力锤棉花,无处着力。埃文似乎占了先机,但来人可不好相与,他藏在浓郁诡谲的雾气中急速运转着脑袋。  恩佐的招数果然没那么简单,折光将逝,却是一齐散去,竟折射出无数光芒,眨眼间破了弥漫的雾气。重新现形的埃文好不狼狈,一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恩佐,恨然道:“咳咳,我一直以为弃法从真是个笑话,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但你以为我那么好对付吗?”  “不是吗?一开打就着急躲藏,遮遮掩掩的就是个怂包!”恩佐冷笑,现下连具骷髅都没有的死灵巫师,除了逃还怎么与他打?埃文心思急转,自己被对面强横的气场锁在这小楼里,不敢动弹。再僵持下去,必死无疑!埃文狠心咬咬牙,迅速聚起一面骨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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