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爬链子鬼泣维吉尔一直掉下去去水里会被鬼抓,什么游戏?

有一种小时候玩的玩具在水里面套彩色的圈圈两个按钮按下去圈圈会在水里冬的叫什么?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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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du.hiphotos.baidu.com/zhidao/pic/item/37d3d539b218b352ac65c,按下按键,就能产生水压  水压套圈游戏机  童年时的一种流行玩具。机身上只有两个硬塑按键,机体充水。游戏时,但不充满,留有少许空气泡。机身中央有两根竖针,以及若干个塑料圈。通过控制水压,并且在自然重力的作用下,将塑料全套在竖针上。简单的说,这个游戏机的玩法就是套圈圈.com/zhidao/wh%3D600%2C800/sign=28a494bb34a85edffad9fb/37d3d539b218b352ac65c.jpg" esrc="http://e.hiphot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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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有人在看么?
第二十一章 铁杵磨成针他像蛤蟆一样张开四肢扑过去,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嘎吱——嘎吱——”  谢天谢地,他没掉下来!  挂着铜球的链子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林医生成功趴在了上半球上!  虽然他的脚滑了下来,但橡胶手套与铜链之间的摩擦力足够支持他安全登陆了。  “我的妈呀……差点吓出心肌梗塞……”我猛一放松,浑身都酸软无力的。  林医生吃力的爬了上去,蹲在铜球顶部:“不要随便用这个医学用语,想出去你就闭嘴。”  心里有那么多疑惑没解开,我知道我显然闭不了嘴,“你打算怎么出去?蹲球上学石猴?”  “切掉。”他在身上擦了擦刀子,对准铜链和球体的连接处开始来回锯,金属与金属的碰撞摩擦发出极其刺耳、极其尖锐的噪音,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回荡,我耳膜像被刺穿了一样难过!  “先停一下……给我理由,切它干嘛?”  “因为是连环翻板,切掉坠物才能再次翻动翻板。”  他的解释更让我一头雾水,我不依不挠的问道:“没听懂,这球球和板子的前滚翻有关系?”  林医生叹了口气,停下来淡淡的说:“当它是秤杆,球是秤砣。”  说完,他不给我反应过来的时间,又继续锯铜链制造噪音。  我开始后悔在物理课上织毛衣浪费的时光,我恨不得立刻翻书看看力学公式,也像眼镜兄一样计算出点儿能救命的数据。  抄作业的时候似乎有过关于支点和力臂的题目,我回忆着教科书上的示例图,结合着买大白菜的经验,把刚才的情景重现了一遍:  如果项羽是做买卖的,我们都是大白菜,那么他先按住秤杆,保持水平调好了刻度,再把耗子慢腾腾塞进了秤盘里,接着猴哥不甘寂寞的也往秤盘里挤,结果这两颗白菜的体重加上背包里水的重量比秤砣要沉,货物把秤砣都翘了起来。这样的买卖是要亏本的,于是平衡打破,这俩白菜从秤盘里滚了出去,秤砣猛一下沉,把第一块石板带动的滚翻起来。就像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后面相互盖压的石板挨个翻转,平衡依次失效,后面的白菜们也全掉了下来。这样,翻板的水平线得以恢复,陷阱重新闭合,买卖又能继续了!  物理老师说杠杆原理是两千年前阿基米德发现的,可在同一时期,我们的秦朝古人已经将其灵活应用至此了。想想我期末考试那点可怜的成绩,我觉得我不仅考大学无望,而且是人类智慧的倒退。  “你想切掉球球,打破平衡,让石板翘起来露出缝隙是吗?”我渐渐理解了林医生的行为。  他没理我,认真的挥动着手里的工具,急切又坚定。  “但还是不对啊。”我看着他石猴一样的姿势,还是有点晕乎,“链子一断,你不没地儿蹲了吗?就算上头打开了,你一掉下来,咱们怎么爬上去?”  林医生做了一个双手抓住链子的动作。  “那也没有区别吧,你体重加背包至少也得140斤以上,把铜球换成你,重量减小不了多少,翻板另一头能不能起来还不好说呢!再说你人力作业要锯多久啊……”  “时机到了就换你。”他毫无感情的打断我,手都没停下。  “换我锯?还是?”我猜测着他只言片语里的意思,突然明白那个动作的意义,“你要我抓住链子翻上去?!”  他又不回应了,专心的嘎吱嘎吱。  对哦,我很轻!  我浸泡在潮湿的泥沙中,体温渐渐的烘干了表面一层水份,那些沙粒紧绷绷的贴在皮肤上,又刺痛又瘙痒的厉害,就像一千只蚂蚁渐渐蚕食着我。  金属嘎吱摩擦的声响断断续续,林医生不时的停下来歇息一会儿,他姿势那么诡异,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定腰酸背痛的,更何况手上还得操作铁杵磨成针的活儿!  “喂,在我变成兵马俑之前还能割断吗?”我不得不把注意力从皮肤上转移开来,但他显然是不会搭理我的,自言自语也算我唯一的娱乐方式了,“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你的身手不比他们差,你是假冒的吧。”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眼都不眨一下。  “但你能缝合伤口,还会用手术剪,我又不得不相信你是职业的。”我努力揣测着他的身份,好能拼命忍住抓痒的冲动,“你要的东西是收藏还是用于医学研究?”  我仰视着他俯视着的小半张脸,怎么也想不通他的动机,如果他是挖宝贝赚外快的,怎么会挑明只要一样东西?如果他为了有医学价值的研究,医院又怎么会派一个医生亲自出手?  想了解林医生的秘密,只有从这儿出去,深入地下宝库,亲眼弄明白宝藏里有什么了。  我的耳朵逐渐适应了尖锐的噪音,但大脑运转一停下来就觉得浑身痒的厉害,只能慢慢的蠕动几下,不停的闲扯着分散知觉。  “林医生我长不高,你们医院有办法治吗?”  嘎吱嘎吱。  “有没有卖生长激素的,等我赚了钱去你那儿打一针吧,给我个优惠价呗。”  嘎吱嘎吱嘎吱。  “对了你是什么科室的,你们医院的心血管科厉害不?”  “你是什么症状?”他破天荒的回问了我一句,原来他在听我讲话呢。  “入学体检的时候拍了胸透,说我心脏在右边。”那些美丽的护士姐姐似乎在我眼前晃悠着,“不过我也健康成长了这么多年,虽然个子没长,但能吃能喝能睡的。”  林医生伸出头扫了我一眼,问道:“你也是镜面右位心?”他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了点吃惊,我得意的想:我这等诡异的体魄让你开眼了吧?  “除了有点心率不齐,其他都没事儿!”这么一动不动的被他看着,我还有点浑身发毛,赶紧转移话题,“不提我了,咱们聊聊你吧!”  “出去以后跟我去做CT和造影,别吱声了。”  热脸贴冷屁股,人家才不愿意聊家常,但我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看来大冰山对我的心脏挺有兴趣,也许他不是坏人吧!  我记得地理书上有一副介绍死海的插图:风和日丽天,一个比基尼男悠哉的躺在水面上看报纸。我闭上眼努力把周身的浓痰在幻想中转化成图上的内容,我晃晃悠悠,打了几个哈欠,干脆咪了个午觉。  冬煌他们带着一麻袋金砖回来了,打开石板拉我上去,金砖在矿灯的照耀下闪亮的刺眼!我高兴的又蹦又跳,咧着嘴大喊大叫:发财了!发财了!  “发财……噗……”  我身体一凉,猛然从梦中惊醒,整个上半身全沉了下去!我慌忙意识到我还挣扎在生死边缘,赶紧叉开两条腿,像大鹅摆翅一样挥动了几下手臂,浮出头部。  “呵……呸呸呸!”我无奈的吐出满口的沙粒,为了睡个觉,差点送了命!再也不能犯这种致命错误了!  “你……还真行。”噪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林医生正往铜链上系绳索,“别急着死,用得着你。”  我尴尬极了,勉强干笑了两声作为回应。  他把挂了攀岩扣的绳子一端放下来,甩到我身边说:“挂腰带上。”  我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了句:“没腰带,松紧带行吗?”我15块钱的运动裤上哪儿拴这玩意儿去?  “自己想办法缠结实,我拉你上来。”他把另一端在自己腰上扣好了。  “我不敢动啊!你想干啥?”  “啰嗦,速度点。”他完全无视我百试百灵的、可怜兮兮的、儿童无辜的目光。  也对,我刚挂了一身糊糊,现在应该像个玉米面馍馍怪兽。  耗子分给我的背包还结实的贴在后背上,脱肩的几率应该比较小,我反手过去摸索着把攀岩扣卡在背包顶挂上。  “腿缩起来,小心碰伤,我跳了。”  等等,跳?  我心说你不是拉我上去么?跳什么?  呼的一下,我就被拽离了浓痰深渊,肩上背带猛然一紧,包上的拉链“叮”一声碰撞到了半空中的铜球。  妈呀,我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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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逃出生天像是定滑轮一样,绳子穿过铜链连接着林医生和我,他瞬间悄无声息的沉没了,又拉着绳子浮了出来:“翻身爬上去,打火枪、钢刀和手套在链子上系着的塑料袋里。”  我有种吊死鬼的奇异感受,回过神来翻了个个儿——看似坚硬的铜链已经被切开了三分之二,铁杵真的磨成针了?!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从背包里钻出来,振奋精神蜷缩着双腿蹬了上去。  “先把绳子在你身上打个结,用打火枪加热切口和刀刃,戴上手套干活。”  我敬佩于他执着的精神,乖乖按照指令翻出工具,却发现手套是崭新的,而刀把和铜链切口上沾满了鲜血。  “你切到了手?”  “水泡磨破了。”他催促着我赶快开工,“你戴手套就没事。”  “你怎么不戴?”  “只有一双。”  我心里涌起一阵久违的感动,老爸走了以后,我独自生活这么久,早已习惯了被忽视、被排挤、被欺负的待遇,就算他只是想利用我逃出去,我也愿意享受这片刻的体贴,说不定他只是外冷内热型的普通医生而已。  尝试了几次,我算是掌握了打火枪的用法。在高温的帮助下,铜不再像想象中那么坚硬,但点火时间稍微一长,打火枪的外壳就烫手的拿不住,我隔着橡胶手套都疼的倒吹气,可以想象林医生这么长时间的直接接触有多难熬。  我的手法显然不如林医生流畅,嘎吱嘎吱的摩擦更加凌厉刺耳。合金钢刀确实能在高温下一点点磨开铜的防护,但切割点位置很低,手腕酸痛不说,手指一直发力也逐渐肿了起来。我只能头皮发麻的扭曲脖子,弓着腰,强耐着性子,两手轮流互换着继续林医生未尽的事业。  打火枪的外壳在高温的作用下已经严重变形,到后来,我几乎是捏着拼在一起的零件挤压出它最后的火苗了。橡胶手套上全是窟窿,我像个机器人一样不知工作了多久,渐渐的,铜链的残连几乎可以大力掰断了。  我晃悠着充血的脑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居然征服了铜器!  全程一语不发的林医生见状扯起着绳子,慢慢漂浮到一边,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我钻回背包里,拴在链子上挂着,和林医生串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深吸一口气,翻身努力摩擦着最后半厘米的阻碍。  随着打火枪的彻底报废,这个不可思议的切割几乎完成了!我用力压按着球体,手脚并用旋转着它——终于,身下一轻,铜球滑落出去,一秒钟不到的功夫它就沉没的无影无踪。  上头的翻板震动了几下,掉落了几粒沙土,但我下头还拉着林医生,链子只是微微向上提了几公分。  “哈哈哈哈哈!”  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吊在空中浑身乱颤,林医生的办法和我的努力确实奏效。巨大的成就感袭遍全身,这感觉比憋三天做出一道三角函数还要爽!我学着耗子打开机关的样子,大喊着“成了!成了!”  林医生平静的躺下来,慢慢漂回我脚下,淡定的说:“准备一下,我切断绳子,你就会升上去。”  “然后呢?”  “找到固定点,放下绳子,我爬上去。”  也就是说,现在活命的一切关键只在我身上!我盯着他腰间的绳结,不怀好意的问:“如果我自己走了呢?”  “不会。”他一点儿也没被我唬住。  我心说我这人还是挺可靠的嘛,又洋洋自得的问了句:“这么相信我啊?”  “你没有实力走到最后。”  这下,好不容易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被击的粉碎。  我悻悻的收起笑脸,捆牢了自己,满心郁闷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动手吧。”  绳子猛一松,嗡嗡的摩擦声响起来,我一下被拽了上去!  拴着我的这一头石板翘高高翘起,上面隐藏陷阱缝隙的掩土哗啦哗啦往下掉!我的眼睛能平行看到威严的凤凰石门,几个小时前我们都还坐在门的另一边,但现在耗子猴哥在哪里?冬煌他们在哪里?  林医生在底下催促我动作利索一点,我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伸直身体钻出背带,顺着链子翻身到石板之上。  眼前的状况让我更清晰的了解了连环翻版的设计:我们对平衡的干扰是连锁性的,这块板的张开也带动了前方一块板,两块板子倾斜的方向完全相反,耗子和猴哥一定是掉入了前面那块石板的下面!  应该先救人,林医生死不了,但他们哥俩还生死未卜!  我轻手轻脚的往前面一块石板的陡坡滑过去,145的身高,35公斤的体重大概相当于耗子那一整包的装备和饮用水,还不至于触动石板的翻转。我稳稳的挪到隔壁,扒拉开表面的掩土层,这里露出来一条石缝,他们应该就在底下!  “耗子哥!猴哥!”我边呼喊着边打手电往底下照亮,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们给点力,千万别沉尸痰底。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我只好再往高处爬了几步,像个壁虎一样趴着,努力伸出头向下张望:  他们没有携手仰泳,但也没被活埋,这下面并不是浓痰深渊。  和凤凰石门里相同的暗箭密密麻麻的倒插在地底,它们刺穿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露出锋利的箭头。  ……别这样……别这样!我呆呆的盯着他,浑身动弹不得。  他和我同样的姿势倒趴着,却被戳成了肉莲蓬,甚至肠子都挂在外面,那几乎不能说是一个人,那简直是一个破开的柿子!  三年前我被突然叫去认尸,我老爸那张糊成一团脸庞成了我一生的噩梦,我想我再也承受不了类似的刺激了。  我赶紧移开手电的光束,用力深呼吸,平复炸开的头皮,紧抓着边缘不让自己掉下去。  幸好看不到他全是血窟窿的脸,不然保不准我会一头栽下去!  但下面只有一个死人,他是谁?猴哥还是……耗子?从我的角度看不到下面的全貌,也看不出这块深红色的肉泥穿着什么衣服。  我该庆幸浓痰陷阱是如此温柔,林医生执着的自救是如此靠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个人下去,只有一具尸体,那另外一个在哪里?我伸长脖子,尽力避开烂柿子搜寻其他痕迹,这时我突然看到,耗子专用的手电筒正挂在箭尖上顶着。  心里咯噔一下,耗子死了?  那手电我不会看错的,他一直在最前面开道,用的手电和我们都不同,灯盘特别大,里面灯泡也特别多,开起来像是汽车的大灯似的,而如今它就静静的熄灭着挂在下面。  冬煌队里的手电筒上都用红绳拴着一把小巧的桃木剑,我知道那是辟邪纳福用的,所以那个总爱骂骂咧咧的耗子应该能避开祸险,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啊!  我揉揉眼睛摈住呼吸,又把目光落到尸体上去——血水污染了他烂成布条的衣服,我隐约看到他露出的莲蓬后背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图案。  耗子的背上纹了只老鼠!我赶忙按照印象中的那个纹身形象和眼前的尸体进行对照——虽说血肉模糊,还有碎布片的遮挡,但大概形状应该是没错,尤其是那一条细长的鼠尾巴,避开了暗箭的穿透,从衣服裂口的缝隙中伸了出来。  是耗子死了!  完全没法接受……好大一会儿我都没缓过来神,我带着哭腔呼喊着林医生,忍住恶心倒爬回去找他。  他说的果然没错,我确实没有实力自己往下走,我只是个儿童外表的普通青少年,连耗子这样专业的地下工作者都死了,我何德何能靠自己逃出生天?我甚至不敢用手电打亮前方的情形,别说走到最后,我连走出石廊的胜算都没有。  “他们死了?”林医生正大字型平躺着。  “死了一个!死的好惨!”我一张嘴就几乎哭了出来,正准备描述耗子的尸体,突然我浑身一个激灵,警觉起来:不能让他知道耗子的死!  尸体就一个,猴哥应该还活着,如果他知道死的是耗子,那么他和猴哥就是同一股势力往下走,我的存在不仅没有合作价值,更是个拖累,他不会让我好过的。  “谁?”  “猴哥死了。”我立刻改了口,“前面的陷阱全是暗箭,你的同伙孙大圣被戳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死透了?”  “对!像个烂柿子,你救不了的。”  “另一个呢?”  我加强了自己的语气:“他身手了得,应该逃出去了,尸体肯定是猴哥的!”  我想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我,停顿了一下,我想起来猴哥在腰上是藏了一把手枪的,我看到他在凤凰石门前的那个瞬间亮出来过一秒钟!  “我在尸体上看见一把手枪,可我们队里的人都没有枪啊,所以我想那会不会是你们……”  “行了,我知道了,找个地方捆绳子,我上去再说。”他呼了一口气,不让我再继续念叨下去了。  脑子里乱成一片,我甩下一捆长绳,抓起绳头半蹲在翘起的石板顶端。能固定他往上爬的地方只有凤凰石门了。我腾空一个猛扑跳到门口坚实土地上,这里最近也最安全,我需要好好理清楚其中缘由,和这些诡异寻宝者之间的关系。
第二十三章 复杂的关系倚靠着结实的凤凰石门,满地都是零散的暗箭和绳头,牛肉干正体无完肤的横在一边,眼镜兄的笔记本上堆着罐头壳和残渣。  我决定先放林医生在下面漂一会儿。  我一把扯下来绳索扔在地上,盘腿坐在耗子开门锁的位置,按他们所说的局外人模式思考着整件事情的过程:  两千多年前,项羽巨鹿一战大破秦军,刘邦入关,子婴交出国玺投降,秦朝灭亡。项羽一把火烧了秦宫和阿房宫,又令英布率三十万大军挖掘秦始皇陵,带走宝物深埋在徐州九里山下。鸿门宴后,刘邦率军东出,发动了长达四年的楚汉战争。而后,英布叛变,张良、韩信围兵垓下,霸王自刎乌江,尸分五块。  宝藏的秘密自英布之口传于刘邦等人所知。占领徐州平了天下后,刘邦挖开了九里山,不知何故最后又将其封起。他将秘密传于驻守徐州的历代楚王,他们修整了上层机关,修建了隐蔽的白玉螭龙入口,共守九里山宝藏。  到了东汉,张道陵手里有了开启宝藏入口的方法,那就是百年一遇的特大洪灾。  时过境迁,十年前的徐州城被洪水淹没了,我是看到白玉螭龙的唯一见证者。  应该在不久之前,张道陵的后代张小爷把宝藏入口的线索高价卖了出去,这个秘密首先落到了林医生和猴哥手里。  紧接着,张小爷又被冬煌他们灌醉,套出了消息,他们作为后来者却非常不道德的赶在前面先下了手。  在进入宝藏的前一夜,怪人来到图书馆找到了我,我上了贼船,把他们带进了这里。  旁边的绳索滑动了半米的距离又停下来,林医生在试探我的进程。  我没管他,接着耗费脑细胞梳理其间缘由。  如果按照这种顺序理清下来,这应该是一套正常的寻宝流程,可偏偏我们被猴哥和林医生给搭救了。  从上山到入地,我的身份是关键的唯一引路人,但我确实不认识林医生,也绝不可能提前透露给冬煌小队以外的人白玉龙的线索。没有我就进不来,而他们却匪夷所思的摸到了这里,还和我们同一条路线!  只有跟踪这一种可能了,我们与他们相遇、同行、走散,一切的诡异状况就也许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早就布置好的计划!  我们开辟了入口,扫平了障碍,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跟在后面,坐享其成!  如果我们没被缺水困住,他们还会悄悄的跟着,在我们出生入死的破解一道道机关后,一路顺利的混进藏宝室,轻而易举的就能窃取我们胜利的果实!  这么看来,他们早就知晓我们会先过来!正如耗子所说,张小爷的保镖被买通了,他们的本意是让我们充当敢死队,他们俩坐收渔翁之利!  我有些胆寒,不敢确定这个结论的正确性。现在是生死关头,怎么活下去才是重点,这些勾心斗角的故事只会让我们从内部分裂开,我不信林医生,我就出不去,他不信我,他就上不来,那我们谁也别想走到最后。  我起身把绳子嵌在石盘的凹槽里,又绕着凸起的石盘打了个结实的死结。我往回拉动了一小段,回应林医生可以开始攀爬了。  林医生在下面用力扯了两下,试探着,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自己信任他。  绳子在他体重的作用下绷成了直线。我突然想到,自己只有这一个机会掌握主动权了,如果他是坏人,我迟早还是要被害死的!  这么想着,我掏出怪人的小刀在手里握紧,蹲在石板张口处,看着他用尽力气、咬牙切齿的借力拔出浓痰中的双腿。  “你先等等!”我把刀刃架在绷紧的绳子上,努力做出镇定坚决的表情,“按我说的来,不然马上就割断!”  林医生显然累的够呛,满身的黄泥沙,喘的像将要窒息一样剧烈。他又一次悬在空中,狼狈不堪的抬头瞪着我。  不能输在气势上!我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顶着他冰冷的眼神回瞪过去,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把你沉下去,你永远也出不来!”我亮了亮小刀,“但是你可不准骗我!”  我后一句话刚出口就后悔的要命,这分明是废物的语气,电视上哪有这么威胁别人的!弱爆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接着故作冷静的验证耗子的推测:“我先问你,张小爷的保镖被你们买通了?”  “是。”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我,这下我倒惊慌失措了,他怎么这么痛快这么干脆就承认了?这是敷衍还是坦白?  虽然这应证了我们的假设,但这个结果着实让我毛骨悚然!我宁愿相信这是我的臆想。  我尽量保持住气势,紧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事先就知道他们几个是谁,长什么样,有什么背景?”  “不想说。”  “你……你不想活了?不说切绳子了啊!”我举着小刀晃了晃,做出要下手的动作。  他丝毫不为之所动,眼睛不眨一下的紧盯着我。  “看什么看!我真敢切!”我被盯的心里发虚,又做了几个吓唬人的假动作。  “你可以试试。”他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扭过头去,但还是回答了一句:“孙大圣能查到他们所有的底细。”  “猴哥?”我楞了一下,他一路表现的很自然,我都以为林医生才是主犯。  “你们都把他想简单了。”  我回忆了一下两拨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好像他对我们的存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连我都不相信耗子编造出来的谎话,他们俩却那么理所应当、顺理成章的相信了,可谁能无意间盗墓盗到这儿来啊?  原来他们只是见到了自己的棋子!  我想了想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身份,又问道:“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万一摸错了地方,你们不是白跑一趟?”  “有你。”  我着实吃了一惊:“你也认识我?”  “如果朝闻道那天下午没进图书馆,现在的你是和我们一起的。”  我震惊之余又觉得很泄气,人家知道我们所有人的来历,我现在还妄想反过来成为强势的一方威胁他!而且,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底细!我的户口本又没登在报纸上!  无论是谁找到我,我都逃不了和宝藏扯一起么?  但现在知道了他的来路,我心里反而踏实下来,总归是不用疑神疑鬼的猜测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坏人就坏人吧,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惜你们的进度实在太慢,猴哥太看得起他师弟一行人了。”林医生又抱怨了一句,“早知道他们实力不行,猴哥就该去抢你了。”  “但他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你再也算计不了我们了吧!”  “无所谓,不同路,我没打算一直和他同伙。”  我盯着他脏兮兮的脸,嘲弄似的问了一句:“怎么?你要倒戈?”  “你不用替我操这么多心。”他提起脚来,往上攀爬了两步,“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独身一人而已。”  我苦笑了一下,把小刀丢在一边平躺在地面上。原来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他说的没错,以我的实力根本离不开这里,我不可能真的把他沉下去。  林医生吭哧吭哧的喘着,费劲的爬上来,像一头怪兽一样跪在一边,手肘撑着地面休息。浓痰干成了泥块贴在他身上,手电将他变形的影子巨大化投射在墙上。  事到如今,我只能选择让他决定我的出路:是扔下这个拖油瓶,还是留到后面试试看有没有其他作用。  话说开了更好,谁也别掖着藏着了。  这个夏天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累过,如果可以,就算是九门功课的试卷,就算是清理图书馆的吊扇,我都愿意用此刻去交换。  林医生和我各自沉默着,就这样静静的休息了很久很久,我脸上的泥块都干燥的开始往下掉渣了。
第二十四章 密室之下“起来,要想办法走了。”迷糊中他踢了我一脚。  “不和你走。”我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着他像大猩猩一样抠着咯吱窝里灌进去的泥块,“我不能信任你。”  他把满手的泥往地上抹了一把,起身把我的背包砸过来,幽幽的说:“我要的东西,是龙的心脏。”  龙的心脏?我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是我听错了?  林医生又开始清理指甲缝里的泥污,我再追问下去,他就装聋作哑不再理睬我。我默默的管住了嘴巴,接着躺倒回复体力。  我认为他的举动是表示一起往下走,他主动说出这个信息,目的应该是换取我的信任。耗子被戳死的事实我不敢说出来,眼下,我们接着走一定会找到没死的那个人。他现在认为那个人是耗子,而我是耗子一伙的,在势力上他稍微也会有所顾忌,甚至真的倒戈。而再不济,我也能当个人质啥的。  就怕没找着逃生办法前就遇到猴哥,那我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你说的容易,往哪儿走啊?你能保证不再掉下去?”我有点担心他会看到那具尸体,但现实的情况是只有我才能安全走过去,“铜球都沉了,翻板全是打开的,连条路都没有!”  他吹了一下指尖的沙粒,结束了全身泥沙大清理,说道:“不进则退吧。”  我心想这一路进进退退好几回,照这个速度,走不到藏宝室我都该开学了!  林医生蹲在牛肉干旁边,不停用手指戳着它仅剩的几片肌肉,我发现他的手其实伤的挺严重,应该是切割铜链那会儿磨的。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里的温度发生过剧变,不然尸体早该腐烂了。”  “你错了,它是放干自己的血死的。”我做了个划手腕的动作,“上面的房间要用液体打开,它没水只有放血啦。”  “放干血身体里也有水份,只要再和空气接触,尸体里的肠道、肝肾中就会滋生大量细菌进行繁殖,势必会分解尸体造成腐烂。”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里不见日光曝晒,尸体里也没有灌入松香,它能脱水就只可能在这里,出现了高温干燥的环境。”  “得了,你是专业的行了吧。”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验尸报告:“可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说的那个房间,有猫腻。”  “没有吧?我们待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什么,不然早就抢先一步拿到宝藏了!”我对他的说法很不服气,凭一具尸体就能判定我们缺水的那段时间是白白等死?  “那你说,消失的几个人去了哪里?”  他不给我回答的时间,直接掏出头灯戴上,不再多言,顺着密道回去了。  对啊,耗子死了还剩下三个同伙呢!我不敢再多嘴,急忙拎起背包跟在后面。  头灯的款式很像一条倒放的三角内裤。我盯着他的后脑勺,觉得冰山顶内裤的画面实在是有莫名的喜感,沉重的脚步稍微轻快了一点。  记不清是第几次回到螭吻的密室里了,我几乎闭着眼都能摸清门路,机关解除后,小螭吻都沉在地下,大螭吻分开了密道,哪儿还有其他的猫腻呢?在心理作用的影响下,我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子尿骚味,它们有些残留在我的头发上,有些喷洒在地上,而它们的源头非死即消失,我有些担心这是螭龙神兽的惩罚。  林医生没经历过那永生难忘的一幕,他正戴着三角裤似的头灯四处敲击着墙面和底板,我在房间中央席地而坐,往咯吱窝里浇了点水,和开干燥的土块,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往外抠泥。  我身上的泥沙真的太厚太多了,光一个腋窝就抠了老半天。我把身上的稀泥块一把把抹在地上蹭掉,似乎怎么也弄不干净,我简直恨不得用刀背搁在皮肤上刮,浑身都不得劲不过瘾。我不敢想象自己在林医生眼中的形象,他是洁癖患者,而我只是个玉米面馍馍。  林医生在前面那面墙上一无所获,转过身往对面走去。  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不幸踩中了我抹在地上的一片稀泥。  我来不及提醒,他“啪”一下就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没事吧?!”我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过去扶他。  他纹丝不动,瞪着眼睛张大嘴巴躺在那里。  我的妈呀,不会是摔坏了吧!  我扑上去左右开弓拍打他呆掉的脸:“快起来!别吓我啊!”  他任由我继续拍打着,突然冒出一句话:“摔的好。”  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把脑子摔坏了!我暗自懊恼着那滩稀泥,他傻了我还怎么出去啊!  我正想站起来,林医生一把拉住我胳膊往地上一拽——我顺势倒在了他手边,他接着举起手往上面一指:“你看。”  内裤头灯的光斑打在天花板的正中央,那里镶嵌着一只熟悉的方向盘!  方向盘与锁住大螭吻的那道机关一模一样,我隐约想起来耗子说这叫铺首,也就是古代的门环。  我注视着头灯那道垂直的光线,心说还真是摔的好!如果不是这一跤,林医生很难抬头照射到天花板的这个位置,而我更是想不到这间房除了螭吻连环计,还存在一个隐藏的机关!  “这是一扇门,我们之前打开过另一扇!”我难得有机会给林医生作解释,“不过凭咱俩是打不开了,这上头还有个锁。”  “谁会开?”  “耗子呗!”我话一出口就感到一阵难过,我们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唯一会这项技术的人已经死掉了。  林医生撑着上身起来,从瑞士刀里掰出各种倒钩、镊子、螺丝刀、启瓶器,他头灯正对着我的脸问道:“他是暴力砸开,还是用什么工具?”  我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眯起一条缝接过螃蟹一样的瑞士刀,种类是不少,但这些和耗子金属盒里的工具截然不同,我记得他当时是用了一根极细的金属棒操作的。  “都不行,而且有了工具你也不会开啊,哪儿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人死百怨消,我愈发的怀念起那个满嘴脏话的开路先锋。  “你上去看看构造,研究研究试试看。”林医生摘下内裤头灯,调节了一下大小套在我脑袋上,他又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脖子。  “我上去?”我简直弄不明白他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这天花板少说也得3米高吧!连你都够不着,我怎么研究!”  他平静的指了指自己双肩。  我忽然觉得他是搞杂耍的,而我就是被耍的猴,我总得按着他的指挥、听着他的命令爬上爬下,干这干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半蹲下来背对着我说:“来吧。”  “我只能帮你看一眼,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啊!”我叹了口气,抓着他的后领子爬上去,骑在他脖子上。  在我们徐州,这种玩法土话叫“骑尿脖”,意思是大人把小孩放到脖子上坐着,孩子年纪小,玩开心了通常会直接在脖子上开尿起来,大人的脖子就成了“尿脖”。  小时候我和老爸也常常这么玩,尤其是乡村剧团巡演到我家附近时,老爸再累也会一把扛起我,任由我占领制高点观看两三个小时的柳琴戏。  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还能享受一次这样的待遇。  林医生晃悠着直起身来,我努力挺直后腰,伸长了手臂,但拼了老命累到胳膊发酸都还没碰到圆环。  这什么馊主意!我甩甩胳膊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个头显然不够啊!放我下去吧!”  他抓住我满是泥巴的脚往上托了托:“站起来试试。”  “别!太高了,站不稳我会摔死的!”我心里一阵恐慌,真玩儿杂耍呢?  林医生完全不为之所动,铁了心把我训练成猴。  得,不研究出个一二三来,恐怕今天是下不去地面了!  我只好一手按着他脑袋,一手保持平衡,哆哆嗦嗦的蹲起来。我摸到他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看来刚才那一跤摔的不轻。我一点点直起膝盖,他扶着我的腿,慢慢往上举。  我头一回站如此贴近天花板。这扇门上的铺首也雕刻着精致的纹路,耗子生前是用撬锁的方式开了门,我微微抬了点头,让灯光对准这巧妙的机关。  果然我找到了能插入金属棒的小孔,但在小孔四周,却明显的出现了几条擦痕。  这扇门是石质的,那几条白色的道道很像石块与金属碰擦留下的痕迹。  难道已经有人动过了手脚?!  我心里一惊,想着耗子一路都和我在一起,直到死在翻版下,他什么时候爬到这里开过锁?  我几乎全站了起来,我必须近距离的看清楚那些划痕!  林医生的肩膀有些摇摆,我想稳住身形冷静下来,赶忙去抓住铺首垂下来的环作为支撑,可我刚刚用了点力气一拉,脚下就突然空了!  风声“呼”的一下掠过耳边,我的头灯快速扫过房间的墙壁就脱离了下来,我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上面!
马克┏┳ ━━━━━━━━━━━━┓┃┃████████████ ┃┃┃███████┏━━┓█ ┃┣┫███████┃ 葵┃█ ┃┃┃███████┃ 花┃█ ┃┃┃███████┃ 宝┃█ ┃┣┫███████┃ 典┃█ ┃┃┃███████┗━━┛█ ┃┣┫████████████ ┃┃┃████████████ ┃┗┻ ━━━━━━━━━━━━┛   --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第二十六章
灌汤包灼热的空气烫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的心脏承受力到了极限,它几乎都要从我嘴里跳了出来!  妈的,别让我死!  我紧闭双眼咬着牙,恶狠狠的诅咒着宝藏设计者。没过多久,仿佛诅咒灵验了似的,我觉得脸边空气的温度降低了!  是错觉吗?我不敢放慢动作,慢慢的尝试睁开眼睛——我的周围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没有火焰了?脸上裸露出来的的毛孔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凉意,这会儿我才意识到脚底的路是不断向下倾斜的!  有救了!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却突然发觉耳边没了林医生惨烈的喘息声。  我心里一慌,赶忙停下来,硬生生掰下脖子上的泥巴大围脖,费力的转过身去——妈呀,他倒在后面的地上,靠两只手向前慢慢的拖动身体!  火都烧到他头发上了!我甩掉背包弯腰站起来向他狂奔而去!身上的干泥块哗啦哗啦的往下掉着,他抬头看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这一刻的眼神:那是一种在彻底的绝望中透露出的、如此微小却坚毅的、强烈的求生欲望。  我一把拉住他潮湿的手,上面竟然满是滚烫的鲜血!我不断被顶板碰着头,半蹲着使出吃奶的力气,吼叫着把他往前拉!  虽然我没吃过奶,但那一刻我真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别说吃奶了,我连尿都快挤出来了!  终于,我把他拉回了地势下降的坡道上,火焰并没有跟过来,它们似乎只飘在空气的上半部分中。  地上除了焦黑的印迹,还有两条触目惊心的血道,它们是从林医生的膝盖上磨出来的!  我摘掉防毒面罩,瘫坐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消防队员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牛掰的人,火焰什么的实在是太危险太难对付了!  林医生没了动静,像个死去的壁虎一样四肢扭曲的趴着。我怕他真一口气上不来死掉,连忙给他翻了个身,摘下面罩。  他的形象真的惨不忍睹!头顶的一撮毛发还散发着焦味,两只手掌上满是死皮和血迹,手肘的袖口破了长长一条口子,裤腿的中间磨出大大小小五六个破洞,露出来的膝盖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到现在还正往外冒着血丝!  我捧起他没穿鞋袜的脚一看——脚背肿成了一个半球,乌紫乌紫的!他已经没有右脚踝关节的概念可言了,五个脚趾也不同程度的磨出了已经破裂的水泡。  老天啊,我救下的这个人刚才遭受了怎样的一场浩劫啊!  我也躺倒在他身边,就像做了个干洗似的,把鼻头上的干泥巴撕下来,上面都拔出了几颗黑头。我费力的脱下硬成盔甲的冲锋衣,把糊在皮肤上的泥巴倒模统统撕扯下来——上面都粘着我一层细密的绒毛。  休息片刻,我从林医生包里找出医药盒,仔细的给他剪掉死皮,擦了擦伤口。  这个过程是非常揪心的,可说实话,我心里还很内疚。火是我放的,虽然本意是为了给他煮碗热饭,但在浓痰深渊里,人家也救过我的命,我总归是亏欠的一方。  上坡的火势愈加凶猛起来,如果没有这条陡坡,如果火焰不是只在空气上部燃烧,我们俩这会儿都该外焦里嫩、入口即化了!  看着地上的防毒面罩,我猜着火的应该是可燃气体,它们混合在空气中,却又轻于空气。  我们还没窒息而死,这说明通道前面有出口,生命安全暂时不用担心,不过我没胆子自己探路,只能一脸怂样的祈求林医生尽快苏醒。  实际上他早就醒了,只是没力气动弹,我给他剪烧焦的头发时,正对上他冰刀一样锐利的眼神,惊得我一后背冷汗!  上头的石板中隐约传来“呲咔呲咔”的声音,这种动静我实在熟悉无比,顶上一定有机关在运作!  听着声音的逐渐远去,我感觉大螭吻正从房间的一边滑到另一边。  紧接着,更远的地方也传来接二连三的石头摩擦声。难道上面还有其他人?谁又触动了机关?  “霸王宝藏……又被封存了,这下你该明白那具干尸了。”林医生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  想到那具干尸……我恍然大悟,林医生的验尸报告是这个意思!  他说尸体之所以变成干尸,是因为在高温下脱了水。  通道里起火,上面螭吻的房间就等于是个烤炉,原来那倒霉的西汉人是被烘烤成牛肉干的!  怪不得他灌进小螭吻的血都变成了黑色的粉末,怪不得我们进来时所有的机关都要重新开启——因为高温把所有的水都蒸发了,螭吻空着肚子退回了第一道铺首所在的拱洞,而蝙蝠洞的石柱也应该升回去封住了入口,一切就像我们没来过一样!  那么上一次通道里是怎么起的火?除了西汉牛肉干之外,还有谁来过这里,向我一样闯了祸?他们有没有挖出宝藏?霸王的藏宝室里究竟是什么?  “把手术刀抽出来给我。”  林医生打断了我排山倒海的疑问,半倚着温热的墙壁坐起来。我顺手把医药盒递了过去,他大概是要亲自动手处理伤口了。  “你来,帮我挤。”  “挤啥?”我从牛肉干问题上回过神,看到他正用酒精棉球擦拭着刀尖。  他极其艰难的探着身,把锋利的刀尖抵在紫黑色的脚踝肿块上说:“把淤血挤出来就行。”  我看他马上就要发力下刀,急忙喊停:“等等!你脚不想要了?过段时间就消肿了,不至于这么暴力吧!”  “放血最快。”  他根本不理会我一脸的惊恐,直接在肿块侧面划了一道小口!  “我的……妈呀……”  肿块里的脓血终于得到了释放,一涌而出!我吓得还没来得及躲开,林医生毫不停顿的在另一边又开了个口子!  “按住,帮我挤。”  好血腥!  他一头一脸的汗水,满手血痂提着刀把,看准位置就用刀尖点个小孔,我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情愿蹲在这血淋淋的蹄髈跟前!  我伸出手在他瘪下去的脚背上轻按了一下——这触感,居然和灌汤包一样!  汤汁淌的到处都是,林医生用刀背一下下推动着里面的肉馅。  “不行!下不去手!”我扭过头揪心的难受,他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满脚都是恶心的血水。  林医生不再使唤我,也不再吱声,默默的在我背后处理着自己的灌汤包。我真佩服他强大的意志力,无论什么情况下,绝境也好、危机也好、要死了也好,他都能坚定不移的保持着活下去的信念,和变态级别的冷静操作。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界之大,我是井底之蛙,我是渣渣。  大概是可燃气体消耗殆尽,火焰逐渐暗淡了下来。后面传来撕扯纱布的声音,林医生似乎把灌汤包搞定了。  我有些过意不去,转过身帮他收尾,只见先前的大肿块像瘪了的气球一样形成一片暗红色的褶皱。林医生脸色煞白,剪纱布的手抖得很厉害,除了眼神,我一点儿也看不出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股凌厉锐气了。  “行啦,你歇着吧,剩余的我来,就消炎缠纱布是吧?”我递给他一瓶水,接过剪刀,露出一个“包你满意”的笑脸。  他举起瓶子想喝口水,却半天没能拧开盖子。  这就是所谓的元气大伤吧,我觉得他虚弱到一阵风就会吹跑。  我帮他拧开水瓶,又从所剩无几的食物中剥了两根火腿肠递过去,他朝我点点头,极慢极慢的吃喝着,坐着睡着了。  我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定他没死才放下心来,这后面的路不知还有多长,但愿他能有个好梦吧!
我就看看,我不说话,我怕耐揍!!好像够十五字了吧??
第二十七章
通道的尽头我只善于给轻微的擦伤绷一枚创可贴,包扎林医生的烂腿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他已经在创口上撒了一层消炎粉末,但纱布稍微用力裹紧一点,橘黄色的水就染湿一片。  左三圈右三圈,我像给三寸金莲裹脚一样用光了绷带,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林医生在睡梦中也是眉头紧皱的,他看起来狼狈的不成样子,甚至连街边的流浪汉都不如。  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走过去捡起旁边的冲锋衣,一点点抠掉泥巴,给他盖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我实在累得够呛了,浑身酸痛,后背的伤口奇痒无比。我吃了一根能量棒,缩在瘪瘪的背包里渐渐闭上眼。  这三年独来独往惯了,能和一群奇怪的人拉帮结伙、出生入死的探寻一个传说,这似乎只是我在地下室里妄想的白日梦。  想到地面上的生活,我觉得这里和这里的人们完全属于不同的世界。  老爸去世后的三年里,我兼职了那么多份零工、接触了那么多种陌生人,我自认为和同龄人相比,我的阅历是丰富且独特的。而在这山下每一分钟的经历,都淡化着正常生活的色彩,如此看来,那些补习班里同学们的生活,简直是黑白的。  我的个头是如此之矮,却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因为我穷,我挫,我没家,我没前途。没人愿意理睬我,就像我从不愿意搭理他们。他们在忙念书和谈恋爱,我却要忙着赚钱吃饭。  就像在那个初秋,连熬两夜的我只穿着短袖校服趴在最后一排休息,天很凉,我很累,一动不动的从下午第一节课趴到夜自习打铃,但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入睡。  现在的我也是一样。  我在回忆和现实中睁开眼睛,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上方的火焰只剩下星星点点几片光亮,薄薄的背包下传来一阵阵冰冷的寒意。  “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用力吸了吸喷出来的鼻涕,惊醒了死去活来的林医生。  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指着右脚上的蝴蝶结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干嘛?我可是穷尽毕生所学才把它裹得如此结实,蝴蝶结也饱满对称,有什么好指责的!我向他耸了耸肩,从背包中钻出来,捶了捶发麻的大腿。  林医生轻叹一口气,拉开披在身上的冲锋衣,不再向我讨要说法。我以为他要把衣服还给我,结果他伸上袖子,正儿八经的把怪人的衣服穿戴整齐了!  得,不与伤员计较。  我心里自我安慰着,撕开火腿肠包装,使出力气向他砸过去!冷的要死,真气人!  谁知他一把稳稳的接住了火腿肠,问道:“你休息好了没?”  “管我什么事!一直是你在休息好吧!”  “好了就走。”  “走?”我不禁失笑,“你都瘸了,走哪儿去啊!”  “你走,我爬。”他依旧平淡如水的说。  通道下坡的尽头黑黢黢的,我想着耗子的尸体心里开始发毛,现在林医生成了残疾人,开道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身上,万一遇到点什么机关陷阱、怪力乱神,岂不是瞬间就秒掉了我的小命!  “要不咱们在歇会吧……我看你的脚还挺严重呢……”我不自觉的向后倒退着,给自己寻找借口缓冲一会儿。  “那你歇着吧,一会把我的包带过来,我很慢,先走了。”林医生拉上冲锋衣的拉链,嘴里咬住手电筒,不再理我,艰难的一步步从我身边爬过去。  他裤子膝盖都磨破了,还这么可劲儿呢!我想起他的那些伤口就觉得一阵揪心,这么爬下去,非得再流血不可!  我蹲下去给他收拾乱七八糟的纱布头、小药瓶和手术剪,目光扫过我瘪的可怜的背包,突然有了个古怪的主意。  我操起剪刀,把背包倒空,拆掉两侧的水杯兜,又在底部剪了个大窟窿。  很好,一件连体大马甲完成!  我为自己的创意沾沾自喜,从拉链口钻进去,套上背包马甲,又剪掉乱七八糟的背带和网兜,恨不得立即找个镜子照照这亲自设计的保暖服装。  马甲居然非常合身!我看着林医生逐渐堙没在黑暗中,不敢多做停留,把倒出来的几根食物转移到胸前的口袋里,又动手把背带残骸剪了两小段,塞在膏药贴中间,然后拎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追上了他。  “来,给你个补丁!”我示意他停下来,抬起膝盖。  可惜林医生嘴里咬着手电,我听不见他关于马甲的评价,但他瞪大的双眼似乎表示着这套服装的视觉效果很是猎奇。  “不用谢我,等出去带我到你们医院打一针能长高的激素就行!”我把膏药软补丁贴在他两个膝盖上,这样多少能好受点吧,“先说好,一会儿万一出来个什么妖怪,我拔腿就跑啊,顾不得你了!”  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达成协议还是向我致谢,又开始慢吞吞的往前爬。  我穿着马甲背着装备,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通道的尽头又有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在等着呢?我反正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而已!但妖怪啊,你还是先吃旁边这个爬行动物吧!我谢谢你了!  这条路长的要死,林医生的速度又像个乌龟似的,通道的上下左右前后全都一模一样,我走着走着就有种原地踏步、是通道在后退的错觉。这在完全没有方向感的诡异环境下是很恐怖的,我的神经不得不紧绷着,以提防突然蹦出来个暗箭干尸什么的,我好转脸就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求索个啥呢?求索知道这个宝藏的古人们为什么停止了挖掘,求索林医生要的龙心脏是个什么物件,求索冬煌小分队到底消失去了哪里。  那一瞬间,我又觉得这个暑假还是挺有意义的,反正那些成堆的练习册是打死我也写不完了,要不就死在这里,要不就挺到最后捞一口袋金子,出去还学什么鸟习!从怪人踏入图书馆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转折点就来了!我要吃喝玩乐,周游世界!  我越想越激动,步伐不觉快了许多,突然我就一脚踢上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径直飞了出去,“当啷”一声撞在墙壁上。  我被吓的几乎要跳起来,后颈上的毛发瞬间根根竖起,倒退着就往后跑!  后面的林医生却一把扯住我的腿,我险些就栽倒在地上!  我稳住身形低头就朝他吼叫:“你拉我干嘛!”  他抽出嘴里的手电,淡淡的说:“跑什么跑,一只坏电筒而已,至于吗?”  “踢的是电筒?你看清了吗?”  “我在地上爬,你说呢?”  我觉得非常尴尬,刚才的举动确实有点过了,但我实力有限,大惊小怪也是人之常情吧!我只好一边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一边小声埋怨他“看见也不说一声。”  哎?这里哪儿来的手电筒!我浑身一个激灵,这显然不是项羽或牛肉干时代的产物,那就极有可能是冬煌他们留下的了?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赶忙三步并两步往前搜寻着被踢飞的线索。  果然!我捡起似乎没电的那只电筒,发现在它的末尾,拴着一枚小小的桃木剑,这正和我手中的电筒装饰品一样,这是冬煌队里的标志!  消失的他们当中,有人从这里走过!  我脑海中浮现了《井冈山会师》的画面,突然有种“找到组织了”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与他们会合,密切交谈,紧握双手!  “是你们的人吧。”林医生艰难的挪到跟前,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我们的速度是跟不上了。”  “没事儿!他们厉害着呢,咱们前面的障碍肯定都被清扫干净了,放心大胆的爬吧!”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心里舒坦的要命,可马上又惆怅起来:见面以后该怎么描述耗子的惨死呢?  还不容我多想,手电照射的方向出现了一堆黑影,而在它上方似乎闪起了一片光点。
第二十八章
好帅的楚王我停下脚步揉揉眼睛,这里是地下深处,只有我和林医生的手电是唯一光源,什么东西可以透过光线呢?  但我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些不寻常的玩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拍了一下脚边的林医生,用手电给他照了照那堆发亮的未知体。  林医生双手撑着地面,歪头看了一会儿,谨慎的一点点挪过去。我在他身后慢吞吞的跟着着,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想象力作祟,那堆东西有点像个人形!  越走近我越确信自己的判断,它正以僵硬的姿势靠墙坐在那里。而当我完全分辨出它的身形,并用手电筒照上它的头部时,我手中的电筒差点没握住掉到地上,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它长着一张妖怪的脸!  我跟它相距还很远,但我绝对可以模糊的辨认出它脸上扭曲的五官!  咧到耳边的唇缝,不合比例的大鼻子,凶神恶煞的吊眼!  这哪儿称得上是脸,这就是抽象派的画作!  林医生手脚并用的往跟前快速爬行过去,我刚来得及喊了一声“它是妖怪!”,林医生就爬到那东西的眼前了!  他翻过身放松了一下膝盖,和那妖怪并排坐着,半天才赞叹似的朝我招呼了一句:“这是国宝……过来开开眼吧。”  “这算哪门子国宝啊!”我看他没什么危险,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两步,在他手电往下的照射中我才醒悟过来,“我的妈呀,金缕玉衣!”  这东西我在徐州博物馆见过,名扬海内外的镇馆之宝呢!博物馆里的那件是第三代楚王刘戊身上的,那这一件想必也属于某位王侯贵族了!  我恐惧的心理一扫而光,原以为藏宝室里能见到金子就够吹一辈子牛的了,没想到直接就发现了一件国宝!  我心急火燎的扑过去看个究竟,到跟前才发现那张妖怪脸其实是一尊雕琢精美的面具!  往下看去,它浑身上下都覆盖着大小不等的玉片,玉片在手电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连接处还闪耀着夺目的光点,仔细一看,那都是些穿起玉片用的细线。金缕玉衣势必有金缕,那些闪光的细线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金丝吧!  我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瞪大着眼睛希望把这件国宝的所有细节都铭记在脑子里。这趟来的太值了!我恨不得立刻扛着国宝去市政府请功,发现国宝怎么着也得奖励个十几万吧!钱先不说,各个电视台岂不是要抢着来采访我?这个夏天一过去,从此名利双收,生活无忧!  林医生也难得有兴趣的欣赏着它精美细致的做工,我想起博物馆的玉衣内部是有填充物的,这样才能撑起立体裁剪的玉衣。而眼前的这件新玉衣似乎紧密的贴合着人体的外形,那这就意味着里面有东西?  国宝里还有一位王侯的尸体?!  “想看?”林医生读懂了我的表情,把手缩在冲锋衣的袖子里,准备隔着衣物取下国宝的面具。  我心里的好奇和激动远远大于对尸体的恐惧。  大不了是具骷髅吧,最多是只干尸,牛肉干被戳烂成那个样子我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更恶心的呢?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朝林医生点了点头,他缩在衣袖里的手捏住面具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往上揭开——  我满怀期待的定睛一看,不禁惊呼出声:“我的妈呀……这怎么可能呢!”  国宝里的尸体完全超过了我的心理准备,我甚至不敢称呼它为“尸体”,它居然一丁点腐烂的印迹都没留下,和旁边林医生脏兮兮的脸相比,我更相信它只是睡着了。  它长的眉清目秀,紧闭的双眼上睫毛根根分明。面色如雪,但腮帮上有一小块反差强烈的斑点。嘴唇微微翘起,呈现出和斑点一样的紫黑色。  根据这般相貌看来,它应该是一位刚步入中年的帅气男子。  我呆呆的盯着这活人一样大帅哥,怎么看,他也不属于千年尸体的概念,就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到它的鼻下,想试探一下它是不是没死透,还有呼吸?  “别碰,他应该是中毒死的。”林医生低声说。  “干撒子!”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吓得手一哆嗦,伸了回来。  “别!别碰它!”  这句话不断在四周传递着,回荡出“别碰它……碰它……它……啊……”的回音。  我虽然被莫名其妙的惊叫吓的不轻,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声音,这川普,是冬煌啊!  “幺妹!可千万别碰它!”  我笑容满面的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去,黑暗中只有几根荧光棒和一只发亮的眼睛在向我慢慢走近。  林医生侧了个身,举起手电给他们照明,我才发现四周的空间其实很大,完全不同于低矮狭窄的上方通道,怪人正搀着冬煌从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走出来。  “冬煌!怪人!”久别重逢,历经生死,我满心洋溢着喜悦,丝毫不顾冬煌脸上的紧张给他拼命挥手,甚至连在心里偷偷给朝闻道取的外号都脱口而出了,“可找着你俩了!跑哪儿去了啊!”  怪人小心的把冬煌安顿在一边,奇怪的问了一句“谁是怪人”,就冲过来把我从国宝旁推开,然后嘴里嘟囔着“好饿好饿”,一边翻弄地上林医生的包,一边看着我身上穿的马甲满脸嘲讽之色。  没良心的!我白了他一眼,自己却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未知的黑暗中好像多了几分安全感。  我问道:“冬冬没和你们俩一起?”  “说来奇怪,我在密道里躺着,看见他过来以后往里面喊了两声,接着就朝上头那房间跑过去了。等了半天你道哥又来了,我俩回去看了看,发现冬冬的手电竖在地上,正照着头上的一个机关,人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我心里急得难受,就踩着你道哥的后背上去看了一眼,谁知道还没刚碰一下呢,我们俩就掉下来了!”  我听着他们失踪的过程和我们几乎一样,只不过是眼镜兄替他们发现了天花板上的秘密。  “他小子应该顺着这条路走前面去了,咱们早晚能遇见,没事儿!”冬煌不顾受伤的肩膀,给林医生挥手示意,让他远离帅气的国宝:“躲远一点,这小伙子脸上有黑斑,嘴也是黑的,肯定是中毒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伤好点没?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像机关枪似的朝他连续发问。  他面露难色,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些事情说来话很长啊……你还有水没?我快渴死了。”  “我快饿死了!怎么没吃的!”怪人从林医生的包里递过来一瓶水,又沮丧的将它甩到一边,“什么吃的都没有啊!”  看他一脸伤心,我救世主一样从胸前的马甲里掏出一根能量棒丢过去,他立刻咧嘴笑了,满脸幸福的吃起来。  “我和你道哥没带什么物资,就一个冬冬的手电筒还没电了,多亏有几根荧光棒他还能看到点路,我就两眼一抹黑了——哎呀,谢谢幺妹!”冬煌接过火腿肠,嚼了两三口就吞了下去,“你耗子哥他们兄弟俩呢?”  我心里一沉,这个话题还是很沉重的,如果说出实情,冬煌他们恐怕要崩溃一阵子,而林医生那里,我总觉得还能以势力不均衡的形式套出点什么东西,就继续圆了“猴哥已死,耗子逃生”的弥天大谎。  冬煌和怪人默默听完我对连环翻版的描述,和那具尸体的死法,都倒吸了一口气,连连称赞耗子果然身手有够好。我心里想着那滩烂柿子挺憋得慌,也不知道这暂时隐瞒的选择对不对。  “你也别太难过,猴哥和我们耗子毕竟师兄弟一场,咱们也算自己人,你不用担心谁会害你。”冬煌对着面无表情的林医生安慰了一会儿,“不过既然咱们合成一伙,谁也别有所保留,一起活着出去才是硬道理,我们队里不准藏私信儿!”冬煌马上又加强语气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林医生一改面对我的强硬口吻,轻声的答应了一句。  我心说好家伙,这边气势一下子就上去了,用势力来压迫别人果然是一着妙棋吗?看样子我确实学习了一招。原本就只有我和林医生两个人,即使我知道他心里有鬼,那不能拿他怎样。如今我找到了大部队,他认为外面还有个活着的耗子,那么他孤身一人不依靠我们压根成不了气候,更何况他伤了腿,再不表示自己肯配合的话,我们扔掉他也说不定。  冬煌满意的点了点头,略带遗憾的说:“可惜耗子不在这儿,不然那洞里的封门器也不会挡住我们,白白等了那么久,开门可真成了难题了!”  “封门器是什么?你们又发现什么了?”我又听到个新名词,四周环顾了一下。  “是一种墓穴里的装置,你耗子哥开这种东西最拿手了!”冬煌抽过我的手电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洞口,“从这里进去,走大概一条街的距离,有一扇暗哨门,安门槽、门轴窝、门扉槽应有尽有,可这是反盗墓用的,从另一面才能打开,我和你道哥也没有耗子的本事,琢磨了半天也只能原路返回。”  “等等,走出了一条街的距离?那也太远了吧!”我对这藏宝室的设计机构大为不解,“不合情理啊!咱们这一路七拧八歪的都偏离山下不少的距离了,项羽干嘛选址在这座山,又挖一条那么远的路去别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  “小豆丁,你脑子里应该有附近的地图吧。”林医生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居然是对我说的。  真够可以的!我气呼呼的想着,这是他头一回喊我,居然是称呼我为“小豆丁”!  冬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说:“那洞口里面破破烂烂坑坑洼洼的,啥也没有,走到头就是个门,通往方向大致算是北偏西,这个洞的出现太莫名其妙了!”  “等下让我想想!九里山从东到西长九里多,除了多个山头,还有若干支麓。”我尽力让思绪上升至地面以上,“往北走,应该就到了襄王路,如果走出一条街的距离,那就到了……”  我心里连说不可能,没那么巧合,但嘴里还是蹦出了几个字:“龟山汉墓!”
之前图便宜买的切割设备,用完都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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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金缕玉衣“汉墓?这扯的也太远了吧?哪儿跟哪儿啊!”冬煌先是连连摆手,但他的目光扫过我旁边的金缕玉衣时,又闭上了嘴巴。  我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开始分析道:“只要你的指南针没坏,往西北方向肯定是徐州的襄王路,你单从这条路的名字就知道通向哪里了,龟山汉墓的墓主是第六代楚王刘注,他死后谥号为襄!”  我闭上嘴巴,却发现他们都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脸微微发烫,有点受不了怪人那种殷切期望的表情,转过头去注视着金缕玉衣中那张英俊的脸,自语道:“这个人,又是谁呢?”  “玉衣是汉代帝王的殓服吧!你看,上好和田玉,少说也有两千多片,这小子肯定是个王。”冬煌用手电照亮着通透的玉片,啧啧赞叹,“你们来之前我没手电,只能用荧光棒看了个大概样子,你道哥眼睛好,检查的仔细,他说嘴巴都发黑了,我一听就知道有毒,幸好回来的及时,你们没碰到他。”  冬煌又把手电扔给怪人,说道:“他还发现一大片咪咪呢!”  “咪咪?”  我们顺着怪人手电所指,抬头看过去:天花板上分布着大小不一、数量不等的一片石包,石包上还有红色的小凸起,乍一看还真挺像女人的乳头呢!  我觉得眼熟的厉害,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倒是林医生拖着伤腿挪到我背后,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进去过龟山汉墓?”  “去过啊,九三年就开发成旅游景点了,我老爹还给那儿搬过砖呢!”  “我也去过,我觉得很像。”  “像什么啊?”我被林医生的话懵了一下,“你是说咪咪?”  “我上次来旅游已经好多年了,记不清楚,需要你帮我一起回忆下。”他扭头瞄了几眼咪咪,“刘注夫人的墓室你还有印象没?”  我想了想宣传册上的平面图:“你说他老婆的墓室?不就在北边的甬道里吗?”  “你抬头朝上看过吗?是不是也有这种东西?”  “对啊!”我说这些咪咪如此眼熟来着,“夫人屋里的星宿分布图嘛!”  看冬煌和怪人一脸迷茫,我接着解释道:“龟山是九里山的支麓,龟山汉墓是刘注和他夫人合葬的墓室,工程庞大的不得了,整个龟山几乎都给掏空了!夫人墓穴的顶上也有这样的咪咪,专家给的解释是刘注怕老婆死后寂寞,专门给他雕琢的满天星宿图!”  “你越说我越糊涂,咱们这是来找项羽的宝藏,怎么扯了半天都是汉代的古墓啊!”冬煌不自觉的耸了一下肩,又疼得他呲牙咧嘴,“你说多奇怪吧,上面的密道有汉画像石,下面的密道通向刘注的墓,咱们一个劲儿的在汉代穿越来穿越去了!”  林医生突然朝国宝抬了一下手,确定而冷静的说:“这不奇怪,他就是刘注。”  这话说出来,我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的惊了一下。其实自打看见国宝起,这个答案也隐约萦绕在我心里过,我不敢说出口,这是完全违反常理的!汉墓里的王,身穿金缕玉衣一路被搬进了霸王宝藏的密道,这不是鬼扯吗?  我佩服他说出口的勇气,努力回想着老爸曾告诉过我的故事,尽力给他的观点补充依据:“我爸说,当时发掘龟山汉墓的时候,只有一些零碎陪葬品,两个棺材都是空的,既没有人的骸骨,也没有金缕玉衣,所以考古学家推断墓里被盗过,玉衣被盗墓贼运出去了!”  林医生朝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里有一条通往龟山汉墓的路,头顶有墓里一样的装饰,身边有穿金缕玉衣的尸体,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就是刘注无疑。”  我看国宝上的玉片干净整齐,不像是经历了开棺拖尸的暴力对待,我问道:“那盗墓贼是什么意思?这么长的路把他拖来干吗呢!”  “不对,才不是拖来的,也没有盗墓贼,是他自己走过来的。”  没想到这回轮到冬煌语出惊人了!  林医生沉吟片刻也赞同道:“人一死,尸体就僵硬了,拖过来的话只可能呈现平躺的一具人形,你看看他的姿势吧。”  此话一出,我感到后脊背嗖嗖的发凉。  我看着楚王刘注熟睡般的脸庞,他好像只是随意靠墙休息而已。绝不会有人摆出这个姿势葬进棺材里的,金缕玉衣也完全贴合他的身材体型。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一位英俊的楚王死后诈尸的事实!  “好惊悚啊!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僵尸?都离他远点!万一他又活了!”我生怕他乌黑的嘴唇突然张成血盆大口,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缩在冬煌旁边。  冬煌拍了拍我的头表示安慰,我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一定是哪里理解错了,毕竟这不是恐怖片,死了的怎么能自己活动呢?  没想到冬煌看我情绪稳定下来,又小声的在耳边说了一句:“你还别不信,其实僵尸是真实存在的。”  我惊的一把推开他:“怎么可能!你想吓死我啊!”  “额……开个玩笑,别当真!”冬煌连忙又摸了摸我的头,重新安抚了一会儿,尴尬的笑着:“哈哈,哈哈!”  “有什么不可能,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还很多。”我没想到以林医生的职业身份居然也说出了这种话,我一时语塞,张着嘴不知该回应些什么。  冬煌咳嗽一声打断他说:“好啦,咱们都是胡乱猜测而已,幺妹你有多少刘注夫妇的资料?说给我们听听?”  当年龟山汉墓的挖掘结束,市政府把那里划为旅游景点对外开放,建设展馆时我老爸做过临时工,他转述给我的故事我全都烂记于心呢!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道:“这位楚王在位12年就过世了,他老婆之后也没活多久,两口子一前一后下葬在龟山。当时正值汉武帝年间,天下太平,这夫妻俩既没什么作为,也没什么恶习,史书传记上都没留下任何记载,就平平淡淡的被历史长河堙没了。”  “那他就是守护宝藏的那些刘邦后人吧。”怪人往上头一指,提醒我道,“你在密道里不是跟我说,驻守徐州的西汉楚王修整了入口,一代一代保护宝藏吗?”  “对对对!”我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结合当前场景极其肯定的点头道,“这里出现了一具楚王尸体,正好验证了我的猜测,他们这一族绝对是掌握了这个地点的。难道说他责任心超强,死了也要挖条地道,爬过来守护这里?”  “可能他根本没死,醒了以后很饿,所以出来找吃的呢?”  怪人一点儿也不严肃,他真是什么话题都能扯到吃上面,我看他自己饿了才是真的。  但我脑子里想着那个画面,感觉毛孔又逐一竖了起来,这地方真真的很冷啊!我吸着鼻子说道:“哪儿会这么巧,他饿醒了,刚爬出来,就有一条现成的通往宝藏的路?”  林医生好像要争得在我们队中的作用似的,说话的频率越来越高:“谁敢在楚王的墓穴里动手脚?八成是他自己早就想来这里,特意开凿的。”  “这个地点他反正知道,喜欢这儿就直接在这座山挖个坑下葬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王侯贵族一生下来,陵墓的修建就开始了,你去过龟山汉墓,你知道要把那座山搬空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你说他在位只有十二年,死的时候又这么年轻,龟山应该是他父亲或者他幼年时做出的选址。”林医生掰着指头算着什么,“如果说他希望来这里,而汉墓的位置已经不能变更了,他怎么办?所以只能挖出一条地道通往这边,这里还有他夫人墓室中的星星,换做别人谁能做到这一步?”  “好样的,你可真能编!”我不禁对林医生打开话匣后的实力竖起了大拇指,“你的意思是他们两口子一开始就不愿意住在墓里,可尸体必须埋在龟山,所以他俩只能偷偷摸摸的先修一条密道,相约死后的灵魂翻山越岭依次来到这边,然后两口子面对着漆黑的墙壁看星星?太扯了,您是大编剧!”  “何必非要等到死后飘过来?你从一开始的前提就和我不一致。”  我回顾了一下我们俩各自的推论,哪个地方不一致啊?不都是楚王匪夷所思的出现在了这里吗?  我突然恍然大悟!  “你的前提是楚王下葬时压根儿没死!”  “现在假设成立了,他自己爬过来了。”林医生朝惨白的刘注尸体甩了一下头,“证据在我旁边。”  我觉得这真的是个狗血的剧本,能爬出棺材的不一定是僵尸,穿殓服下葬的不一定是死人!  “可为什么啊!他废了这么大功夫过来干嘛?”我想了想又疑惑道:“贵为王侯,徐州这地方他最大!找些人开道,从上面进来不就得了?”  “就因为是王侯,活着时不被允许的事情更多。你忘了汉画像石了,这个宝藏是被封存起来的。上有当时的皇帝压着,下要对百姓瞒着,他怎么敢违背祖训,怎么敢不顾天谴再次挖掘宝藏呢。”  “这……这剧情也太劲爆了吧!”我忽然联想到语文课上学的一篇课文,“中国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啊,他吃了假死药,下葬以后死而复生?”  “也许这是唯一能隐藏他的真正目的方法,人一死,就永远的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了。”  怪人啪啪啪的鼓起了掌,我才从激烈的剧本情节中抽出身来。
龙的心脏“太精彩了,你们俩可真行!”冬煌听得入迷,奖励性的撞了我一下,“刚才我还以为是在听说书呢,你俩思维可太活跃了!后面还有吗?”  我挺不好意思的蹭了蹭鼻子,刚才都扯到忘我境界了,林医生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  怪人小学生似的的举了一下手说:“我有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就像监狱里的犯人,白天被劳教,晚上挖地道,突然有一天,这个犯人再也不在白天出现了,别人都以为他被处决死去了,而其实他是从地道逃到了外面生活!”  林医生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还忽略了狱警的作用,别人不明真相,狱警开没开处决枪只有他自己清楚,刘注总不可能是自己爬进棺材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都还有个提供假死药的神父,所以他还得有个里应外合的帮凶才对!”  冬煌也举手道:“说到这儿,我觉得咱们可以探讨一下牛肉干的身份了?”  对了,牛肉干也是西汉人!我突然想起那块玉佩还在我裤子口袋里呢!赶紧伸手去摸,生怕它掉落在路上或者沉入了浓痰深渊里。  还好,运动裤的口袋都很深,我万分宝贝的把它掏出来摊在手心上:“这是牛肉干身上的玉佩,刘注的墓里也出土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就在徐州博物馆里放着呢,说不定他们俩是亲戚?”  “让我看一眼!”冬煌颇有兴趣的接过玉佩,仔细的端详起来,他因为受伤后的沉睡错过了不少好戏,他翻来覆去的观察着,向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玉佩的?”  “一看就是玉做的饰物啊!又佩戴在人的身上,工艺精美,不是玉佩是什么?”  “这是一枚符啊!”他双眼放光的说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词,疑惑的问道:“一枚符是啥?”  “终于到我发挥啦!”冬煌煞有介事的捋了一把山羊胡,回答道:“符嘛,本来是一整块对称的物件,古人把它从中劈开两半,分给两个人当做信物,需要合验符信的时候,把两块符合起来一拼——能对上,那就是合符了,就可以信任对方啦!”  “怪不得有个词叫‘符合’,是根据这个典故来的吧?”怪人捧着脸问道。  “对头!这东西在民间就当做小情人的信物,在宫里,那可了不得了!”冬煌清了清嗓子说,“皇帝持一枚,带兵将领持一枚,将军需要请兵,就派人连夜带回一半符,皇帝来亲自验证,同样,为了防止假传圣旨,皇帝也会用合符验证来交给将军秘密的任务。”  “这么说,这东西是枚玉符,而且世上只有两个?”我把玩着它,感受着两千年前的气息。  冬煌接过来,指给我看它的尾巴:“你用手摸摸,这里是断面,没经过打磨的。”  怪人和我分别伸出手蹭了一下,确实没有其他边缘圆滑。  我看了眼刘注说:“如果我能肯定,从他墓里出土的另一枚符和我手里的这个一模一样,那咱们能猜牛肉干是他的将军吗?”  “差不多吧,咱们刚说得有个里应外合的人,我看一定是这个干尸将军了!”  林医生也要走玉符掂量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道:“他能有玉符,肯定是刘注的亲信,刘注夫妇从龟山汉墓进来,他从正常入口进来,本来他们应该汇合的,但却分别死在了上下层两个地方。”  “依我看咱们这条通道就是汉画像石里,士兵挖开的路。”冬煌点了点头,“我们所走过的这些路,全是项羽的死敌开辟的!”  “可通向宝藏的路不是打开伏弩阵的凤凰石门那条吗?为什么不走现成的,反而又挖一条新的?你们是退回来找到了这里,我们其他几个中了连环翻板,可受了大罪了!”  “幺妹我问你,你想去对岸,河里不是陷阱就是鳄鱼,你怎么办?”  “绕路呗!”  “所以啊,人力物力工具都有,你干嘛寻死呢?避开陷阱挖一条安全又直达的路不就得了!”  我顿时心如明镜,把期间的各种缘由都理清楚了:凤凰壁雕里中空的那些箭孔,原来都是让刘邦的士兵给挨下了,他们干脆就开辟了一条无障碍绿色通道,直达最后的藏宝室。而楚王刘注不甘寂寞,放弃了王侯的生活转战地下,试图接着完成刘邦未尽的事业。  此时此刻,剩下的疑团直指同一个问题:宝藏里面有什么?  是什么吸引着刘注,不顾祖训不顾天谴,身为王侯却早早给自己送了葬,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诡异的戏?  古玩珍奇、金银明珠肯定不是王侯想要的。  这个答案在林医生心里。  我觉得,目前的时机可以逼问他了,他孤身一人,腿又如此,想活就非得投靠我们这边!  我站起身来,走到我们一拨人的中间,正要张嘴说话,怪人抢先开口问道:“林医生,该你解释一下了,你要的那个物件到底是什么?”  他低下头,又变成了沉默不语的冰山。  我们都耐心的等着,每个人都明白他目前的处境。  他轻叹一声,抬头看向我,嘴唇蠕动着。  我猜他大概是张不开这个嘴吧,便朝他点了点头,给他开了个头:“林医生要的物件,是‘龙的心脏’。”  冬煌清楚的在我背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究竟在不在里面,没亲眼看见,还不能确定。”林医生听我替他说了出口,好像如释重负般放松了下来,“它本该不再被提起,但偏偏出现一个项羽。”  冬煌的语气第一次如此低沉:“当真有这个心脏的存在?”  “你带我进了藏宝室就知道了。”  我和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物件,我问道:“那东西,有什么用途吗?”  “使人永世不死。”  我回头盯着冬煌的眼睛,好确定他没在开玩笑:“怎么个不死法?”  “龙的心脏,就是盘古的心脏,历尽沧海桑田、日月变迁,绝对不会停止跳动,谁得到了它,谁就会永生永世,再不被磨灭。”  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随着他的话一片片立起来,他的神情认真又严肃,容不得我去质疑。  “心脏必须我带走,你们不答应或者出尔反尔,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林医生挺有骨气的坐直了腰板,吟了一口水说,“我就把话说破了,我和孙大圣为了这个目标筹划很久了,他的后台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们都是他计划中的棋子,虽然他死了,但一定有人会完成计划。”  怪人一把就将他推倒在地上,反手卡住他的脖子喝道:“我就知道你有问题!老实交代你们筹划了什么?”  林医生被呛的直咳嗽,气管却被按住,一时间憋得脸通红,不住的挣扎着。  “先别把他弄死。”冬煌脸色很难看,“我们知道的太少了。”  在之前我威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林医生一旦对我们坦白,冬煌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但没想到至于如此,他刚差点就被掐断气了!  我这才发觉这一行人的可怕:一旦惹毛了他们,冬煌不再和蔼可亲,怪人出手就是必杀!  林医生咳的都快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了,模样可怜至极!我忍不住小声说道:“他就是想活着走进藏宝室而已,没有坏心眼的,之前都和我坦白过了,是猴哥买通了张小爷的保镖,你们一去,猴哥就把你们的底细摸查清楚了,所以他们的计划就是跟在后面,让咱们先探路!”  冬煌一脸怒气未消,啐了一口说道:“这孙大圣够可以的啊!本来我们抢先动手,还觉得对不起你们花了钱的,我还当他是耗子师兄敬着、处着,他居然敢算计到我冬煌头上来,他就该死!”  我哆哆嗦嗦的和他对视一眼,不知道刚才该不该替林医生说话。  他叹口气,摸摸我的头说:“幺妹啊,你经历的太少了,你想想他为什么先把这些都告诉你?”  “是我逼他说的,当时他身处险境,我只要一动刀,他就活不了,不得已……”  “那是他早料到有这一刻的境地!”冬煌打断我,“他敢直接说自己算计了我们么?如果没有你,他自己主动坦白,不仅让我们难以相信,还会使我更愤怒!他摸清了你的同情心,让话从第三人口中说出来,你是我们的人,我自然比直接面对他来的要好接受一些!”  我顿时觉得无比心寒。  “鬼心眼子挺多的嘛,我看你这张脸也像假的,怎么会什么表情都没有?”怪人抓住林医生烧焦的头发,拎起他脑袋,像玩面团一样撕扯着他的脸。  “不过,他既然敢和盘托出,多少是真心想合作的。”冬煌神情有所缓和,蹲过去从怪人手里把他接过来,又抓起他的衣领,“你花钱买了信儿,张小爷的原话是什么,现在你给我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好,你放开我。”他让折腾的一阵咳嗽,缓了几口气说道,“这个故事很长,我只有只字片语——咳咳,项羽根本没挖开秦始皇的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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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该前进了“什么!”我们几人都惊呼了一声。  “那么多本古书里都有记载,他明明盗了墓,还一把火烧了秦陵呢!”我马上就反驳道,“如果他没挖,那这宝藏从何而来?”  “中国1962年就开始秦始皇陵的考古项目了,你觉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挖掘?”他反问了我一句。  我想了想,前些年有个报道,说从秦陵的地下探测到大量水银存在,所以秦始皇陵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当年这个消息一出,徐州的地底下立马就太平多了,有些寻宝者觉得项羽盗墓只是刘邦硬给扣上的帽子。  “目前世界上,都没有成熟的技术足以挖掘地面以下的秦陵,谁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水银一旦泄露,上面的城就完蛋了。”林医生接着说道:“但秦陵的墓室以外、地面-以上原本还有一座金字塔。”  怪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金字塔!”  “张小爷的祖上说,原本在封土堆之上,还有一座供始皇帝灵魂出游的享堂,龙的心脏就藏在里面,现在秦陵地面上的那个九层破烂夯土台,就是被项羽烧毁的遗迹。”  见我一脸迷惑,冬煌主动解释道:“封土就是民间俗称的坟头,享堂可以祭祀用。”  “你是说始皇帝埋在地下的墓室被水银封着,上面又盖了房子,用土给堆成了金字塔状的坟头?”  林医生趁着这个间隙咳出一口痰,他清了清嗓子又说:“秦始皇一生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最后得到了永生的三种方法,它们就藏在这里面。项羽掘坟,一是复仇,二就是为了这个。”  我觉得自己原有的世界观正在慢慢崩塌,我问道:“哪三种?始皇帝最后不还是死了吗?如果真能长生不死,咱们现在说不定还是秦朝呢!”  林医生居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如果我什么都告诉你,后面的路上,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说话说一半,你恶不恶心!”怪人气的攥起了拳头。  “得了,逼他也没用!”冬煌制止住他,眉头全皱在一起,紧盯着林医生,“我凭什么把心脏让给你,你要那个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是医生。”他收起笑意恢复了平静,“心脏只能归我。”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实验室中,操纵着手术刀和电子仪器的科学怪人的形象,这有点恐怖吧!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如果真有心脏,我不会乱来。”冬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但我不认识你,不可能对你放心,接下来的路可以一起走,不过你再敢耍一点儿心眼,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林医生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好,话就说到这儿,想想办法往前走吧,那里还有一扇门,我们本来在等耗子找过来开门,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冬煌歪头指了黑暗中的一个方向,“这门应该能通到下面的路,原本我什么都看不见,现在有灯光了,能动的都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必须把它打开。冬冬肯定也是走的这条路,说明有办法过去,可惜耗子不在这儿,不然哪至于困这么久……”  我心里一紧,目前来说,我谎称猴哥已死的伎俩比想象中发挥了更多作用,不仅保全了我自己,也逼得林医生袒露实情投靠我们。可其实死的是耗子,万一接下去的路上遇到了活蹦乱跳的猴哥,他的立场会不会再次动摇呢?  冬煌和怪人纷纷站起身来,在这个还算宽敞的通道尽头寻找出路。我戴上头灯跟过去,和冬煌凑在一起,边往黑暗的角落摸索过去,边随便闲聊起来。  “冬爷,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他蹲下来往墙根处摸索了两把,“不能使劲罢了。”  “让我看看好点没!”我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凑过去,把脑袋伸到他肩膀上看了一眼,嘴唇贴近他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猴哥还活着,死的是耗子。”  冬煌明显虎躯一震,却立刻推开我说:“别碰我伤口啊,还疼着呢!”  我反应过来他是不想后面的林医生看出破绽,便也跟着装模作样的笑闹道:“再看一眼呗,我瞧瞧林医生给你缝了个什么图案?”  我又伸头过去,他小声在我耳边说:“继续瞒着!看清了吗?”  我哈哈笑了两声,大声回答道:“林医生好手艺,给你纹了个大蜈蚣!我这回可看的一清二楚了!”  “好吧,谢谢你……的关心啦,别闹我了。”他摸摸我的头站起来,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向我轻点了一下头。  他表情中满是苦涩,我能感受到他心里很难过。此刻我无法安慰些什么,只好留他在原地静静的摸索着墙壁,我退回去仰望着天上的咪咪开始发呆。  一开始,我没认出来这和刘注夫人墓室里的星星相似,那是因为这里的星星都在凸起的小圆粒上点了一丝朱红色,这样就特别像乳头了,夫妇俩仰望星空的意境荡然无存。  再仔细一看,并不是所有星星都有乳头的,朱红色像是点缀一样,不规律的分布在其中。  刘注千方百计的假死进入宝藏,也是为了龙的心脏吧,那这满天的咪咪意味着什么呢?  林医生拖着蝴蝶结烂腿挪到我身边,他手上的笔头挥舞着,正将咪咪的形状记录下来。  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我对他产生了一股厌烦情绪,不愿意再和他呆在一起,于是起身拍拍屁股走开了。  他在我背后发出一声自嘲似的叹息。  怪人正蹲在冬煌所说的那扇门前,歪着脑袋思考着什么。  我已经领教了古代机关术的厉害之处,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和门之间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在怪人旁边坐着。  在头灯的照射下,它真是再普通不过。  一如既往的石质门板,四周契合的严严实实的,高不过一米六七。  可眯起眼睛仔细一看,上面竟分布着许多半指长的圆形图案,它们毫无差别的贴合在门板上,让人搞不清用途。  “来来,照亮点!”怪人回正脑袋,也不打个招呼,一把钳住了我的头!  我摸不清楚状况,感觉自己是个投影仪,任由他上下左右的摆动我脑袋:“你干嘛啊?我头都晃晕了!”  他干脆一边一只手捧起我的脸,直拽着就往那扇门拖去,我脖子伸的老长都够不到,只好顺着他的生拉硬扯往前跟了几步。  脑门上的头灯把石板的纹路都照清楚了,我的鼻尖距离那些奇怪的圆圈是如此之近。  怪人伸出两根手指往圆弧上一捏——我才注意到,在光源的照射下,那里有一条泛着微光的东西!  怪人把它的一头捏在指尖,小心翼翼的往外一拉——居然硬生生从圆圈里抽出一根丝线来!  这是一根很有韧度的尼龙线,显然是现代人留下的。  冬煌看到我们的动静,也打着手电过来,在门上仔细的搜索。我不晓得他心里有没有好受一些,不敢搭腔,给他让开位置,前后左右晃动着脑袋,让光线从各个角度照过去。  两根,三根,四根……  他们俩发现了更多的尼龙线,有的断了半截,一抽就出来,有的在另一端似乎缠上了什么。谨慎起见,我们都没敢用力拉扯。  原来,刻上去的那些圆圈其实是一枚枚圆柱镶嵌在门板中,它们之间贴合的相当紧密,也只有尼龙线这样的粗细才能从缝隙中钻过去。  “有人在前面开过这扇门。”冬煌的表情有些凝重,不知道是因为心里难过还是这个新发现,“这是摸门后机关的牵线,我见耗子用过这招。”  我心想耗子早就死了啊,嘴里却说着:“可是耗子哥走上面的路出去了,他不可能来过这儿吧!”  “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应该是冬冬吧?”怪人附和了一句。  “那小子哪有开门的本事!”冬煌把一缕垂下来的头发挂到耳后,“他小时候上寄宿学校,长大了到外地念书,读到现在还没读完呢,成绩是不错,就是把人学呆了,这门肯定不是他开的!”  我想起让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机关,也就挂在天花板上的小铺首锁,它显然也是被人打开过的,既然眼镜兄根本没这技术,难道我真该相信耗子的灵魂发威了?  “先别管是谁开的了……这门后头有机关,能打开,想办法开门出去,见到冬冬就能问清楚了。”冬煌语气有点急躁,显然在担心眼镜的安危,他转头朝看热闹的林医生招招手,让他也过来一起琢磨琢磨。
第三十二章
一颗启明星
太监    几段唏嘘   几世悲欢  可笑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对上头那些三棱暗箭的威力还心有余悸,听说他要试探机关,赶紧贴着墙角警惕的立正站好,支起耳朵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情况。林医生顺势直接趴在地上,怪人缩成一个球蹲在冬煌脚边。随着他向外拉扯的动作——居然没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想象中的飞沙走石也没出现!我觉得自己这种奇异的心理有点变态,我们都好好的,没危险该欢呼雀跃才是啊,隐隐期待个屁啊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既然知道了这些小圆柱背后有蹊跷,我们都把精力集中在了那几根尼龙线上。  断裂的那些线头像是被蛮力扯断的,那么应该意味着后面的机关很沉,或者根本没有可以拉动的运作。  而为数不多的那几根完好的牵线,我们都不敢用力拉扯,一是没有耗子的技术,二是怕又像之前的机关一样,飞出一些伤人的东西。  可我们讨论了半天也摸不出个头绪,冬煌只好大手一挥,让我们分开躲在角落,他来拉动一根尼龙线试试看反应。  我对上头那些三棱暗箭的威力还心有余悸,听说他要试探机关,赶紧贴着墙角警惕的立正站好,支起耳朵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林医生顺势直接趴在地上,怪人缩成一个球蹲在冬煌脚边。  随着他向外拉扯的动作——  居然没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想象中的飞沙走石也没出现!  我觉得自己这种奇异的心理有点变态,我们都好好的,没危险该欢呼雀跃才是啊,隐隐期待个屁啊!  “快来看!”  我们闻声纷纷凑到跟前去,这门经过冬煌的一线牵引,已经悄无声息的变了模样:门板上的小圆柱有的向外凸出,有的凹陷进去,我们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保险起见,林医生还是快速在纸上将其形状记录了下来,随后冬煌又拉动了另外一根尼龙——  就像这扇门有生命一般,所有的小圆柱纷纷活动起来,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它们又变幻出了另一幅不同的图形!  “这是想表达些什么?”  我和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这机关的门路。  无奈,冬煌只好拉动了最后一根线索。  图形果然又改变了。  我心说古人的智慧真是无限大,这么不到1平米的石板背后,居然隐藏着这等错综复杂的设计!  而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耗子这种技术人员,专门破解机关术。原本我挺看不起耗子的偷鸡摸狗技能,现在看来,他其实属于高端人才!  我呆呆望着小圆柱的截面,幻想着如果耗子还活着,他会怎么破解。  怪人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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