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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7-12-27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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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钟时的泰山,一山孤耸,万峰拥簇,硕大的月亮驻留在云海上,将泰山之巅映照的宛如仙境。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爬了半夜终于登顶的张恪解脱似的嘘了一声,将自己和背后硕大的旅行包一块丢在柔软的草丛里,鼓风箱似的“呼呼”喘起了粗气。 不久,喘息声小了下来,张恪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对面传来比刚才更为粗壮的呼气声以及运动衣摩擦的窸窣声,张恪笑了一声,说道:“鹏子,我已经到顶了,你到哪了?” 电话的另一头,一个同样背着旅行包,脑门宽大的胖子斜趴在石阶上,无力的望了眼直达天际的登天梯,愤慨道:“卧槽,坑爹呢这是,上个大号的功夫,你特么跑那么快干嘛?” “行了,别哔哔了,我这边先把帐篷支上,你赶紧点。” “我偏不赶紧,我就哔哔……”胖子话还没说完,对面电话已挂,“喂?……草!” 鹏子姓邵,是张恪穿开裆裤玩大的好基友,两人同在一所大学读大二,趁着学校放假的空闲,两人相约登泰山,小天下,路行过半,胖子忽然闹起了肚子,想想他中学时“大号君”“厕神”等等如雷贯耳的匪号,张恪决定先行登山,果然,他这边都登顶了,那边才刚刚出发,张恪不由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感觉到体力恢复,张恪从地上坐起,走到崖边护栏前远眺,此时月与人重合,宛如一块硕大的幕布,云波翻腾如海,群山露出尖尖的小角,一眼望去,大地尽在脚下。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啊! 想想身处那个时代的英雄们来到此处,应当会感慨良多吧? 他虽然年轻,但也曾和鹏子论及人生志向,毕竟,哪个少年不是对未来充满憧憬呢? 他倒没什么野心,对什么名啊利啊的也不在意,只是酷爱历史,打算着努力读书,争取成为一个历史系讲师,然后找一个温婉柔美的女子做老婆,一起孝敬双亲,能快乐又平淡的度过一生,于愿足矣。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生性沉默,轻易不吐露心声,却没想到第一次忍不住说出来竟受到了死胖子的嘲笑。 犹记得当时两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掂着啤酒,吃着花生米辣条,看着豪车载着美女来来往往,胖子说了句,大丈夫当如是,于是话题开始。 两人评点历史英豪们的得失,秤量天下大势的分合,豪气干云,貌似天下唾手可得,伟业覆手可成。 说着说着,张恪说出了自己不大但很美好的梦想,却惹来了胖子的哈哈大笑,评点曰:小家子气。 胖子张开手,做出一副拥抱天下的架式,说道:“大丈夫,就要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只是要证明,我是个有本事的人,就像狼群里的狼王一样。”嗯,这一刻,胖子简直小马哥附体。 “所以,我要开豪车,住别墅,睡美女,这志向说出去才像个男人。” “嗯,明白了,喝最烈的酒,曰最野的狗,有志气!”张恪总结说,“但是你究竟要干什么呢?” “开一个公司,让所有认识我以及我认识的人都羡慕我,嫉妒我,承认我,佩服我,到时候我做孙策,你做周瑜,如何?”胖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啤酒。 “你需要我,我肯定帮你,只是我没有公瑾的才能啊。”张恪着实没想到胖子逗比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野心。 “能力不是生来就有的,不会可以学啊,老子就特么从来不相信有天才,如果真有的话,老子就是。” “同意!”张恪啪啪的鼓起掌来。 两人继续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辣条,看着豪车载着美女来来往往。 想起两人发酒疯的一幕,张恪嘴角勾起,他像那晚的胖子一样,张开手拥抱着这天地。 “大丈夫横行天下!!!”张恪喊出了自己的人生信条。 横行天下!横行天下!横行天下! 群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豪气,回应着他的吼声。 “哈哈哈……”张恪疯子似的开怀大笑,群山也和他一起欢笑。 “吟——”一声宛若龙吟的清脆响声从背后传来。 张恪笑声顿止,心想,曰(跟我念,ri)啊,泰山顶上不会还有别人吧?这下出丑出大了! 转过身,并没有人,是一块距离他大约五米远的巨石,在巨石顶部有一片红光正闪烁着,发出“吟、吟”的响声。 张恪呆了呆,随即想到,不会是哪个粗心的游客把手机掉在这了吧? 张恪拿出手电筒照过去,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他搓了搓脸,向巨石走去。 这是什么?张恪表情变得惊讶。 巨石上发出红光的并不是手机,而是像古代的王公贵族们佩戴的玉佩之类的东西,只是相比于那些玉佩,这一枚要大得多,也精致的多。 玉佩约有一个巴掌大小,白绿色,玉质晶莹剔透,玉面上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绿髯白龙,从形态上看,白龙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五爪张开,龙须飘动,面露狰狞。吊轨的是,这枚玉佩不知为何,竟然能斜嵌在坚硬的岩石中而不损,一条暗红色的光线如同活物一般沿着白龙的身体游走。 难道是现代工艺?不然怎么会有红光?而且还会动? 张恪试探性的伸出手去点了点那头栩栩如生的白龙,入手温润,鳞片参差排列,各不相同,感觉像是活的似的。 这手工?!就算是现代工艺打造也得花费不少钱吧! 张恪手指好玩的随着那条暗红光线游走,等到达龙口的那一刻,那条暗红色的丝线突然跳动了一下,忽地钻入了他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景象突变,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山谷中,一头大如山峦的绿髯白龙在空中盘旋着向他飞来,巨大的阴影下,张恪渺小的像个豆子,白龙瞬息而至,张口吞向他! “啊!”,张恪惊叫着后退一步,这一步让他从幻像中退了出来,急忙收手,才发现手指已经被玉佩上的白龙咬住! 张恪大骇,左手握住手指,脚踩在巨石上,拼命后撤,怎奈手指像是长在了玉佩上似的,纹丝不动。 处于惊恐中的张恪没有发觉天象的异变,就在他头顶的上方,云层被血浸染了似的,一片血红,月亮早已被遮掩住,云层如波涛般汹涌的汇聚,旋转,最后龙卷风似的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是黑暗的有如实质的虚无。 云层笼罩下的大地也被浸染成红色,山石,树木,草丛,包括张恪,入目皆是妖异的血红,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生成,扩散,红色的飞鸟尖叫着逃离树林,沉睡在洞穴中的野兽从睡梦中惊醒,在这股无上的威势下把头深深的埋进土里,瑟瑟发抖,昆虫停止了鸣叫,连风也被迫停了下来。 重压之下,张恪整个人已经贴在了石头上。 “这特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昂着头吃力的骂道。 白龙的眼睛猛地亮起红光,紧接着,玉佩从岩石中飞出,红光大炽,将张恪紧紧包裹住,这时,张恪若有所感的抬头向上看去,当他看到漩涡中心那如水波跳动的黑洞时,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不!!!” 此时的泰山道上,胖子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着,小眼睛努力的向上瞅着,妈蛋,这到底是哪路仙友在渡劫呢,麻烦您快点,小爷这边还硌着蛋呢!胖子在心里嘟囔着。 随即,胖子便看到一颗红色的流星倏忽划过,其大如斗,狭长如梭,“突”的钻入深厚的云层中,不见了踪影。 紧跟着,胖子便感到身上的压力一轻,闪电般坐起身,胖子龇牙咧嘴的抚慰着被青石板蹂躏了半晌的小弟弟,等他抬起头时,漫天的红光早已消失,万里无云,圆月高悬,满天星斗,一副清明景象,好似刚才惊奇的一幕从未出现过。 搞鬼吹灯啊?胖子嘟囔一句,掏出手机拨打张恪的电话,想要问下刚才的异变张恪有没有看到,只是电话打了三四遍,始终无人接听,胖子心头猛的一跳,望着山顶的方向叫道:“张恪,不好!” 背上的旅行包一扔,胖子撒丫子往山顶猛跑。 等他气喘如牛的跑到山顶,只见张恪的旅行包静静的躺在地上,却没了张恪的踪影。 “张恪——,张恪——,你在哪啊?快出来!!!”胖子扯着嗓子大喊。 无人回应。 胖子也不休息,喘着粗气在泰山顶上来来回回的找,岩石背后,树林深处,甚至只有膝盖高的草丛,但始终是找不到。 “张恪,你特么在哪呢?快出来啊!”胖子快要急哭了,急躁的想着还有哪里没找过?他已经将山顶都翻遍了,犄角旮旯的角落都没有放过,但结果令人崩溃。 “张恪,如果你是想开玩笑,那就赶紧出来,这玩笑不好玩。”胖子装作很气愤的样子对着四周大喊。 还是无人回应。 想到张恪可能真的出事了,胖子终于控制不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张恪,你特么到底在哪啊?你快出来啊?” “你特么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啊,你特么可是独苗啊,你让叔叔阿姨咋办啊……” 风不知何时又刮了起来,将胖子的哭声传出老远…… 云海之上,群山肃穆。 它们像是寡言刚毅的猛士,见证着又一个传奇的诞生。
大战过后的战场犹如人间地狱。 数万将士的尸骨被遗弃在这片原野上,尸体早已腐烂,蚊蝇飞舞,遮天蔽日的乌鸦循着尸臭味飞来,呷叫着享受着这场饕餮盛宴,不时有几只乌鸦跳跃着争抢着尚还新鲜的血肉。 一只乌鸦落在一具穿着与周围尸体格格不入的尸体身上,张嘴啄去,那具尸体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并坐了起来,乌鸦被吓了一跳,赶紧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草!”张恪捂着腿,咬牙忍着如刀扎般的痛苦。 浓重的尸臭味呛得他双眼发热,他猛然发觉自己竟坐在尸体堆里。 这些尸体都蓄着长发,身上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简易甲胄,死状惨怖,干皱腐烂的脸正木然的对着他。 啊!!! 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大叫着向后退,只是遍地都是尸体,他像是溺水的人似的,徒劳的在尸体堆上做着挣扎。 终于,他从尸体堆上爬了起来,入目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死尸,一具压着一具,塞满了眼球,天色阴暗的不带一丝生气,一切就像是梦魇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慌乱的想。 他皱着眉头想要回忆起什么,但高空跌落的缘故却让他脑子一痛,只能回忆起自己在泰山顶被玉佩咬住的情形。 穿越了?还是坠崖?难道这些人是泰山土著?这究竟什么鬼地方?张恪心乱如麻。 “呷——” 一只乌鸦衔着新抢来的碎肉停在了一架毁弃了的战车的车辕上。 鸣叫声打断了张恪的思考,天色愈加昏暗了,我必须离开这里,他想。 他从一个兵士的手中掰过一根断矛,踩着尸体步履蹒跚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鹏子,你在哪?” 张恪对着天空大喊,一群乌鸦窗帘似的飞开。 “有人吗?” “救命!” “Help!” …… 潜意识里,他希望自己能见到一个活人,但除了乌鸦的叫声,一片死寂。 也对,这里没准就是地狱。他跟自己开着玩笑缓解紧张。 继续向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手中断矛也因为慌乱被扔在了一边。 他翻过身一看,吓得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一具腐尸竟然坐了起来,惨白色的眼睛空洞的看着他。 张恪心头猛跳,手脚并用向后疾退,那具腐尸便又躺了下去,这才发现,哪是什么诈尸,只是他的脚带住了尸体的衣襟罢了。 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重重的嘘出一口气,冷静,一定要冷静! 平复了一下情绪,他爬起来去捡矛,就在弯腰的那一瞬间,异变突起,身下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挥刀猛地砍向他。 张恪吓了一跳,本能的滚向一边,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 那具尸体站了起来,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厉鬼一般,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握着刀,死死的盯着张恪。 张恪度过了最初的紧张,仔细一看,这具“尸体”的肚皮竟然一鼓一鼓的! 在呼吸?难道是人? 张恪保持着蹲坐的姿势,缓缓举起双手,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我不是敌人。” 独臂血人没有动作,仍旧死死的盯着他。 “你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张恪咽了口唾沫,见独臂人还是站着没动,便继续劝说:“我只是一个学生……就是书生,我只是路过,呃,你看,你受的伤很重,或许我可以帮你。” 独臂血人的眼球动了动,这让他感觉有门。 “怎么样?如果我站起身你不阻止的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他本来打算劝说独臂人放下刀,但是他怕提起“刀”这个字会刺激到独臂人的情绪,所以换了一个方式。 张恪扯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试着慢慢的站起身。 “杀!!!” 独臂人忽然大吼一声,挥刀向着张恪跑了过来。 “卧槽!”张恪吓了一跳,转身踉跄的逃跑。 只是还没跑出十米远,就被一脚踢中后背,整个人摔倒在尸体堆里。 转过身,独臂人已经向着心脏刺了下来,电光火石间,张恪双手紧紧抓住了独臂人的手腕。 刀尖就在他的胸、口上弄影,独臂人终究敌不过他的双手,眼看手中刀就要被敌人夺去,独臂人将刀往远处一抛,单臂环住张恪的双手,低头狠狠的撞在张恪的额头上。 张恪吃痛,手上的力气一松,喉咙便被独臂人趁势钳住。 张恪拼命挣扎,怎奈独臂人将他狠狠压住,一只大手像铁钳似的,怎么也挣扎不开,他只能徒劳的用手去推独臂人的脸。 呼入的空气渐渐稀少,力气也小了下去,张恪脸上充血,紫的跟茄子似的,青筋也暴突出来,额,愤怒的茄子。 就这么死了?他放弃的歪过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尸体脸上插着一柄短刀。 看到希望,张恪小下去的力气又大了一些,一只手去捂住独臂人的脸,遮挡他的视线,另一只手去拔尸体上的刀。 艰难的抓了几次,最后终于成功握着。 张恪扯住独臂人的耳朵,握着短刀狠狠的刺进独臂人的喉咙,滚烫的鲜血喷涌,张恪继续快速的刺着,鲜血溅了他一脸,甚至涌进了喉咙。 独臂人的身体无力的倒向一边,张恪翻身坐起,被血呛得拼命的咳嗽,呕吐。 他看向独臂人,独臂人的脖子被扎的血肉模糊,一对环眼还在圆鼓鼓的瞪视着他,死不瞑目。 我杀人了? 险死还生的喜悦感还没有消退,杀人的恐惧便如影随形的到来。 张恪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看到手中尚滴着血的短刀,像是被烫到了手似的,失手将刀丢在地上。 他呆滞的站着,“杀人了”这三个字像是一把猛火似的在他的脑子里炸开,轰,他彻底失去了判断力,转身飞快的跑开,本能驱使着他,让他快速逃离“犯罪现场”。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地狱一般的战场早已被他远远的抛在了后边,但他还是在拼命跑着,直到一条小河拦住他的去路。 “噗通”一声,张恪跳进了河中,双手用力的擦洗着身上的鲜血,像是想要将身上染血的皮肤揭下来似的。 杀人意味着什么?杀人意味着他将会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下半生,像一个宠物一样被局限在一个笼子里,没有自由,没有公正,亲情,爱情,友情,全部被一堵墙强横的隔开,他的生活,梦想,希望,全部化为泡沫。换句话说,他张恪这一辈子,完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在登泰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那个该死的独臂人,你为什么想要杀我?鹏子你个王八蛋,你究竟去哪了?为什么不救我?警察一定会找到我的,爸爸妈妈该怎么办?他们知道我杀人该有多悲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这些变化也太过剧烈,再加上对未来的恐惧,他的情绪再也承受不住,彻底崩溃,他跪倒在水中,抱着头痛苦的哭了起来。 一直哭的没有了力气,张恪低头,然后怔住,怎么会这样? 水面映照出他的脸,他左右摇头,仔细的观察,最终确定,他从二十一岁变回了十六七岁时的模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恪爬到岸上,抱膝坐下,目光盯着水面苦苦思索。 良久,张恪动了,他从里衣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道:鹏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我现在的状况,我可能杀人了…… 笔尖停顿,张恪皱眉想了想,将写下的内容划掉,重新写道:“鹏子,如果你能看到这张字条,说不定我已经死了,我爸妈就拜托你了;爸,妈,儿子不孝,没法孝敬你们二老了,生生世世,愿我都做你们的儿子。张恪,留。 写完这些,张恪鼻尖又有些发酸,他站起身,找到一个大树,将纸笔塞进树皮裂缝中,又从衣服上撕下一个布条绑在树杈上,作为标记。 张恪在树下站了一会,扭头看向一直蔓延到黑暗深处的密林,举步走了进去。 ………………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树木茂盛的枝叶遮蔽了天空,月色只能从一些空隙中漏下来。 “我没有杀人!”张恪大叫着坐起,看看四周,才发觉自己并没有被警察捉住,刚才乃是一梦。 他缓过神来,自己一直走了很远,原本只是想坐下歇息会,没想到太过疲倦,竟然睡着了。 张恪紧了紧身上的棉服,但还是抵不住夜晚的寒冷,他又冷又饿,心想,这样也挺好,直接冻死也好过提心吊胆的东躲西藏。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摸索着走开,看看能不能找些野果子吃。 摸着黑走了大约有二三十分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他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人们交谈的欢笑声。 张恪心中没来由的感到振奋,随即又害怕的想,人家发现他是杀人犯怎么办? 最终,饥饿打倒了理智,他拉过衣领再三嗅了几遍,确定没有血腥味之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着欢笑处走去。 绕过了一棵大树之后,便看到了前面正散发出热浪的篝火,篝火上面架着一个大釜,应该是在煮着热汤,四五个猎户打扮的壮汉围坐在篝火周围,举着热酒,大声的交谈欢笑着。 张恪舔了舔干裂的嘴皮,向着篝火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那个正背对着他的猎户忽然“嘿”叫一声,引弓,搭箭,转身,一气呵成,张恪还没有动作,一支木箭已经“咄”的一声射在了他的立脚处。 其他猎户见此,轰然叫好,那射箭的猎户得意的一笑,站起身看向张恪。 张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有些讨好的说道:“几位猎人大哥,我没有恶意,这天挺冷,能不能给碗热水喝,先谢谢几位大哥了,嘿嘿。” 射箭的猎户看着张恪,有些阴戾的三角眼一动,哈哈大笑,说道:“巧了,你没有热水,我们有,你没有恶意,我们还有。”其他猎户听了也是哈哈大笑,一脸逗弄的看着张恪。 张恪一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火堆“噼啪”一声炸响,四周一亮,在几个猎户身后,几十个穿着破烂,脖子上拴着铁链的人如鬼影般一闪而隐没于树荫阴影中。 “你们……”张恪大吃一惊。 他们确实是猎户,只不过他们的猎物不是动物,而是人! 张恪恐惧的想要逃走,一声弓弦响,裤腿已经被箭钉在了地上。 “再敢动一下,老子把你穿成蚂蚱。”三角眼冷气森森的威胁道。 “看样子,像是个书生。”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紧接着,张恪只觉后颈一疼,视线便离地面越来越近。 等张恪醒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锁上了沉重的锁链,身上的棉衣也不知被谁扒了去。 猎人们围在篝火前欢笑着、把玩着他的手电筒和望远镜,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似的,一个猎人从火堆里挑出一块黑乎乎,冒着黑烟的软长块,凑在鼻前闻了闻,然后一脸嫌恶的扔到远处,那是他新买不久的手机。 张恪收回目光,几十个衣衫破烂如乞丐的奴隶蜷缩着躺在硬冷的地上,在寒冷的夜色颤抖个不停。 张恪又向篝火处看了一眼,无人关注他,便转过身,悄悄的握紧脖子上的锁链,努力想要将它从头上褪下去。 锁链沉重异常,他刚刚向上举起,锁链便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动作一顿,他警觉的看向篝火处,便见那个曾用箭射住他的三角眼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他,嘴角上勾,嘲讽的笑着。 像是考试作弊被抓到似的,张恪故作自然的将目光瞥向一边,双手也偷偷的放了下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三角眼先是细心的检查了自己的腰包有无破漏,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望远镜放进腰包,做完这些,他才微笑着向着张恪走来。 张恪别过头装作没看见他。 “诶,别白费力气了,这些锁链都是用灌钢铁打造的,没几千斤的力气,别想挣开它。” 对方都主动说话了,张恪也不能再装下去了,反正都被发现了,狡辩也无意义,他看着三角眼,认真的说道:“我们并不认识,我身上也没什么钱,我一个读书人也没力气,捉我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反而还得消耗粮食,不如你们放了我吧。” 张恪知道说这话没什么用,但是都已经被捉了,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再说了,万事无恒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有些期待的等着三角眼的回答,但是三角眼只是点了点头就没了后文,并且还不断上下打量着他。 张恪被三角眼盯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三角眼忽然踏前一步,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双腿,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地上。 张恪本能的挣扎,不知道三角眼想要干什么?他忽然想起网上流传的有关男监狱里**犯的内容,不由又怒又怕,一边双手死死的抓着裤腰,不让三角眼得逞,一边破口大骂,歇斯底里的问候着三角眼上下三代的女性亲属,他在心里发誓,如果三角眼真敢这么做,他就是拼着死也要将三角眼剁了。 脚上猛地一凉,三角眼已经放开了他,重获自由的张恪惊弓之鸟似的往后猛退。 三角眼将张恪的棉靴换上,在地上踩了踩,一脸享受的说道:“艹,真他娘舒服。” 只是抢个鞋子? 张恪呆呆的看着三角眼,状况变得太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三角眼看到张恪愤怒中带着庆幸,庆幸中又带着三分无语的奇怪表情,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骂道:“你特么以为老子要干什么?男人的屁股,老子会感性趣?” 三角眼将原来穿的破布鞋扔在地上,大笑着走了。 张恪在心里吁出一口气,转过头,几十双眼睛正看着他。 张恪一呆,想挠头,却碰到了粗大的铁链,只能尴尬的笑笑,所有人都跟着笑了,只是那笑声很刺耳,恶意的嘲笑。 看着奴隶们冷漠嘲讽的眼神,再想想刚才的那一幕,他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可笑极了。 一个人忽然跳了出来,快速的捡起三角眼扔下的那双破布鞋给自己换上,张恪仅仅是眨了下眼的功夫,破布鞋已经魔术似的变成了一双烂得不能再烂的破草鞋。 这特么都有人抢? 张恪又惊又气,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又何必如此欺负人呢?抬头去看那人,再次呆住。 不怪张恪惊讶,实在是这哥们长相太奇葩,头发稀疏脏乱有“地中海”的趋势也就罢了,还脸小眼细鼻子短,两耳招风,一张大嘴又占去脸部四分之一的面积,两颗门牙长出嘴外却又互不挨边,真真是“白日鼠”转世,典型的老鼠长相。 “老鼠脸”见张恪盯着他的脸发呆,大怒,骂道:“看什么看,想找打吗?”说完,一对细眼引导着张恪看向四周其他的奴隶,那表情像是在说“这些都是我的同伙,敢动手,弄不死你。” 张恪环顾左右,不确定真动手的话这些人会不会相袒,暗想:变故已经太多了,不能再因为一些小事惹麻烦,暂时隐忍吧! 他咬了咬牙,决定不再计较,只是瞪了老鼠脸一眼,便转身坐下。 张恪虽然诡异的变回了十六七岁时的模样,但他身形长大,愤怒瞪眼的样子老鼠脸还真有些发怵,不过见张恪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没动作了,老鼠脸顿时像是斗赢了的公鸡一样,先是得意满满的“嘁”了一声,然后嘴里嘟囔说:“原来是怂货一个呀!” 声音不大不小,张恪刚好听到,心中怒火又起,随即又强行压下,只作听不见,也不搭理老鼠脸。 老鼠脸也不傻,见好就收,不再撩拨他,换了鞋子便蜷缩着睡觉去了。 张恪一动不动的在地上坐了良久,等到奴隶们再次睡了过去,篝火前的猎人们也困顿的有些打盹,张恪背着身子,再次试着将脖子上的锁链摘下来。 寒风吹拂,张恪却急的额头有些冒汗,这些锁链环环相扣,根本不留一丝缝隙,他几乎将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一遍,锁链却始终不能打开。 正有些急躁,背后忽然又被人踢了一脚,一个声音骂道:“想死就走远些,别打扰老子睡觉。” 张恪被踢了一个踉跄,脸部险些与坚硬的岩石进行亲密接触,他转头一看,怒气腾的一下爆发了,又是你,你特么上辈子是和我有仇吗? 他一手抓住老鼠脸的衣领,伸拳便要打。 老鼠脸却一点恐惧的表情都欠奉,只是快速说道:“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将你想要逃跑的事讲出去,我挨打不要紧,要你也活不成!” 张恪瞪着老鼠脸看了半晌,气的牙都要咬出血了,拳头却始终不能落下,最终,他哼了一声,松开衣领将老鼠脸推到了一边。 “呵呵。”老鼠脸嘲讽的笑笑,故作姿态的打了打破烂衣服上的土。 张恪转身坐下,低头生着闷气,直过了半夜怒气才消,他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身体,看着火头渐渐小下去的篝火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这是一个黑暗无光的空间,看不见,也听不见。 就连身体的重量也消失了,像是泡在温暖的泉水中,又像是被风吹着的轻盈的云。 怎么形容这种玄妙的感觉呢? 应该是像婴儿还在母体中那样,对,就是一切回归本源的感觉。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开始出现游走着的微红色的光,张恪本能的追随着她们。 在这种状态下,时间是不存在的,像是过了几十年之久,又像是一刹那间,他看到了一个出口,有圣白色的光从外面照进来。 他知道自己来到了终点,没有思考,他飘了出去。 睁开眼看到的是葱郁的树木以及……压在脸上的黑色锁链。 张恪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如果现在也是一场梦该有多好?一觉醒来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人…… 他望着周围原始的丛林和陌生的人们,怅然若失。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他想着。 蓦然,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开关,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从未见过的字符,完全不曾听过的内容,玄奥晦涩,简直如同天书一般,但奇怪的却是自己居然能够深刻无比的理解,仿佛生来即会。 没有人告诉他,他却十分自然的知道这是一份记忆的传承,这传承的名字叫——化龙。 ……………… 原始丛林白天和黑夜的差异简直是冬夏之别! 夜晚时,水汽下降,寒风吹鼓,有如冰室,到了白天,烈日暴晒在浓密的枝叶上,水汽上升,山林便如温室一般潮湿闷热。 蚊虫叮咬倒是其次,关键是这片山林常年无人涉足,陈年的枯枝干叶已经与地面上的碎石融为一体,尖锐异常,张恪赤脚踩在上面,那酸爽,不说别的,他算是尝到了“林教头刺配沧州道”时的痛苦了。 此外,三角眼并几个猎人行走在奴隶中间,扮演着“董霸、薛超”的角色,艰苦闷热的路程早磨光了他们的耐性,但凡有人懈怠偷懒,立时就是一顿皮鞭打骂。 张恪还好,从上了路就咬牙苦忍,他身后的老鼠脸就没那韧性了,一路上已经被三角眼抽了四五次皮鞭了,听着老鼠脸嗷嗷喊痛,张恪心中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胖子,其貌不扬,蓄着山羊胡,红光满面,一副和气生财的商贾打扮,他便是这支捕奴队的首领了,张恪注意到胖子虽然一副轻松的样子,但他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按在他腰间的那一副软铁鞭上,看得出来,胖子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捕奴队中猎人约有十七八人,个个携弓带刀,装备精良,奴隶大约在五十人上下,张恪不知道这样的人数在奴隶贸易这个行业里处于什么层次?除去这些人之外,队伍前面还跟着五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张恪猜测她们应该是被猎人们掳掠来的,不用脑袋想,也能知道她们的作用是什么。 张恪正胡思乱想,猛然觉得肩上锁链一沉,他转过头,见到老鼠脸双手搭在连着他们两人的锁链上,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老鼠脸见张恪看他,有气无力的瞪了张恪一眼,张恪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像是默默忍受了似的。 老鼠脸心中暗喜,嘟囔了句“怂包”,将锁链扯得又紧了一些。 张恪不动声色的走了十几步,估摸着差不多了,忽然屈腿蹲下,便听见身后传来“哎呦”一声,老鼠脸因为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锁链上,锁链一松,他整个人便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倒在地。 闻讯而至的三角眼把皮鞭甩的啪啪响,大声喝骂:“偏就你这泼皮好使手段,偷懒耍滑,看爷爷不打死你!”说着,皮鞭已经重重挥下。 老鼠脸一边哭爹喊娘的痛叫着,一边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跟上队伍,他不敢对三角眼讲是张恪故意闪他,因为三角眼根本不跟他讲道理,狡辩只会让他多捱上几皮鞭。 让老鼠脸吃了闷亏,张恪心中嘿嘿一笑,小报昨日一箭之仇也。 直到天色将暮,胖子首领才命令队伍停下驻扎。 张恪坐在地上,咬牙将脚上的血泡一一挑开,有恶臭血水流出,他毫无形象的掰着脚往上面吹气,忙完这一切,他才袖着手倚在树干上望着青郁的树叶发呆。 且忍耐,总会见到蓝天的,他对自己说。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的情绪终于趋于稳定,不再像初到此处时小丑一样的惊慌失措。 当然,能这么快找回理智,除了他素来坚韧的性格,更多的应当归功于他于梦境中获得的那一份传承。 传承共分为三部分,初期炼血,中期炼骨,后期炼魂,内容都是讲解以天地元气淬炼自身,以求最终脱胎换骨,一朝化龙的法门。 虽然听起来跟武侠小说里的高深秘籍似的,但这应该是目前最合理的猜测,你想啊,连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这样诡异的事都能发生,有内功秘籍的存在也不算多么稀奇的事情吧? 所以,张恪直接给这份传承起名叫化龙诀,炫酷狂拽霸有木有? 关于化龙诀的来历,他本能的猜测这应该和导致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枚龙形玉佩有关,至于那枚玉佩,好像从他来到这里便不见了玉佩的踪影,不过管它呢,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出去,重获自由要紧,其他的一切都要靠边放。 他现在进行的是化龙诀炼血期的修炼,不得不说,化龙诀确实玄妙非常,这才是仅仅一天的修炼下来,他的力气竟然增长了一倍不止,并且从昨夜算起,一天一夜不饮不食,竟然并没有太多的饥饿感,这让他异常欣喜。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篝火亮起,猎人们也吃饱喝足了,正所谓饱暖思**,一天的艰苦行程,猎人们积累了满腔的躁怒,此时便发泄在了伺候他们进食的女人身上。 含蓄些的还知道将女人扯到树后解决,但这些人大部分是粗汉,也不避讳,伸手将女人们按在地上,脱下裤子便干了起来,女人们双手费力的支在地上,咬着牙苦苦忍受。 张恪环顾四周,奴隶们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有的还在吞咽着口水,对此他也不多想,如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虽然悲痛这些女人的遭遇,但他还没有圣母到不顾自身性命去解救这些女人的想法。 这时,一个小女孩提着竹篮和水袋来给他们送食物。 张恪白天便见到这个小女孩了,当时她跟在一个肤色白净的女人身后,双手紧紧抓着那个女人的衣襟,张恪猜测女人应该是小女孩的母亲。 他抬头往篝火处看了一眼,不见那个女人的踪影,应该是被人拉到树后去了。 小女孩安静的给奴隶们发着馒头,张恪听到已经领到馒头的奴隶的咀嚼声,跟在嚼石头似的,他听的牙酸。 很快,轮到张恪了,他伸手正要接,一个手比他更快,小女孩惊叫了一声,馒头已经被抢走了。 张恪不做二人想,转过头,果然又是老鼠脸干的。对于此,他是不想多说什么了,昨晚上抢鞋,今天抢馒头,他就是傻子也该明白这是在把他当软柿子捏呢! 老鼠脸看着张恪铁青的脸色,故作惊讶的问道:“你想要啊?” “哈……呸……你还要吗?”老鼠脸举着满是口水的馒头继续问。 张恪目瞪口呆的看着老鼠脸,他简直要被老鼠脸给气笑了,说实话,他还从未如此的厌恶过一个人,无他,只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女孩见两人起了争执,赶紧往后退,看神情跟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似的。 这边张恪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挨一顿鞭子,今天这场架,他是打定了。 正要动手,有一个人更快,可能是看不下去了,也可能是被老鼠脸给恶心到了,毕竟大家都吃着呢,你那么大声的往馒头上吐口水,几个意思啊? 只见那人伸腿一脚将老鼠脸踹倒在地,骂道:“都一个绳上的,就他娘的没见过你这么做人的,把你的馒头给人家。” 老鼠脸一看踹他那人,脸色立变,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四爷说的对,四爷说的对,怪我不会做人,呵呵呵……”说着赶忙把他领到的馒头递向张恪。 前倨后恭,小人嘴脸尽显,张恪厌恶的瞪了老鼠脸一眼,也不接馒头,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人,是个壮汉,身量颇高,方脸独眼,一圈络腮胡遮住脖子,模样颇为慑人,看老鼠脸的态度,这个独眼壮汉该是这群奴隶里的头头了。 张恪看壮汉,壮汉也上下打量着他,张恪低头谢道:“多谢援手。” 壮汉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穷酸书生,又臭又硬。”说罢不再理会张恪,背过身津津有味的啃起了石馒头,一边啃还一边伸手在颌下接着,那神态像是吃着山珍海味似的。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夜晚,张恪被反手吊在树上。 他根本想不到还有这种吊法,因为双手被反剪在背后,身体无法借力,不一会他便感觉到双臂肌肉酸痛,这漫长一夜有的熬了。 背部伤口流血的速度慢了许多,在被吊起前,三角眼亲自充当行刑手,他深恨张恪使他声名扫地,不顾胖子说的三十鞭的命令,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抽了四十余鞭,直到边上猎人怕张恪熬不过死掉赶忙劝阻,三角眼才气喘如牛的把鞭子一扔,骂骂咧咧的走开。 虽然遭受严惩,但得以免死,张恪心里还是很欣喜的,同时又很是疑惑,以自己做下的事,胖子就是杀自己十次也有余了,为什么没有杀自己呢? 他抬起头,因为被吊起,越过重重枝叶,十几天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了天空。 天空很美,月明星灿,他低沉的心情像被微风吹过,泛起微微波澜。 原打算等到能拉开锁链便逃走,如今看来,需要往后拖一拖了,张恪在心里沉吟。 今天与胖子短暂的较量让他认识到,自己还远不是胖子的对手,虽然胖子有偷袭的因素在,但他明白,就算是正大光明的刚正面,估计自己也走不出二十招去。要战胜胖子,估计要等到自己突破炼血以后了。 月亮慢慢的飘走了,张恪停止思绪,闭目疗伤,真气运转中,他的心志渐渐归于混沌。 …………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黑夜,惊飞了睡眠中的归鸟,当然,也惊醒了修炼中的张恪。 不远处,女人抱着小女孩的尸体仰天凄厉嚎哭,三角眼坐在一块岩石上,一脸享受的,看着女人悲痛的表情。 张恪目力早已达到了黑夜视物的境界,他看到小女孩白嫩的脖子上有一条银色的铁丝泛着微光。 自己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小女孩还是死了,张恪的怒气像是在白天时消耗光了,此时的他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被尖叫声惊醒的胖子从营帐中走出,看到眼前情形,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转身又回了营帐。 这是默许了三角眼的行为! 女人的眼泪流尽了,她将小女孩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冲向了三角眼。 结局是没有悬念的,三角眼的刀轻松的刺进了她的心脏,女人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张恪看着女人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猛地一痛,他忽然想,如果当时没有出手,小女孩和这个女人就不会死,就算是小女孩最终被侵犯,等自己大功告成,完全可以将三角眼抓到这对母女面前,任她们处置,现在呢,这对母女因为自己的介入,最终丢了生命,也就是说,是他的好心害死了她们! 不,不是这样的!张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心里明白,事实就是这样的。 三角眼将刀上的血在女人身上擦干净,看到张恪痛苦的表情,三角眼哈哈大笑。 张恪看着三角眼将那对母女的尸体拖走,面如死灰。 ………… 第二天,张恪老实的任猎人在自己身上加上两副铁链。 他双手提着锁链,重新和众奴隶锁在了一起,奴隶们都静静的看着他,那对母女死了,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反应。 张恪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他安静的像一块木头,不言不语,甚至眼皮都不曾抬起。 奴隶们很失望,他们希望张恪能代替他们,表现出对猎人的愤怒和怨恨,但张恪只是沉默。 沉默着吃完手中的馒头,胖子下令启程,他站起身,跟着队伍静静的走。 绕过一颗大树,眼前景象让张恪的眼睛忍不住跳动了一下,远处的树干上,小女孩和她母亲被赤/身/裸/体的吊在空中,群鸟正在啄食她们的尸体。 所有人都闪电般看向张恪,期待着他暴起的那一刻。 但结果让奴隶们绝望,张恪就像是一条被驯服了的狗,死一样的沉默,一点愤怒都不曾流露出来。 奴隶们在心中哀怨痛骂着张恪,怨恨他不敢和猎人斗个你死我活,但是,他们又何曾反省过自己呢? 只有跟在张恪身旁的老鼠脸察觉到了异样,他感觉到身体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而自己也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瞬间笼罩住,那股力量就像雷霆,隐藏在厚重乌云背后的雷霆,本应该是电闪雷鸣,那股雷霆却奇怪的更加的紧缩,压抑,老鼠脸被这股力量压迫的浑身颤抖。 路上,三角眼随便寻了一个理由,狠狠的抽了张恪几鞭子,众奴隶再次感到失望,因为张恪丝毫没有反抗。 是了,书生真的被驯服了。奴隶们极不甘心的得出这个结论。 夜晚,张恪盘腿坐在地上,安静的吃着手中的馒头。 “如果你不插手,那对母女就不会落得被群鸦啄食的下场。”背后一个声音说道。 张恪进食的动作一停,顿了顿,继续对付手中的馒头。 “你以为三角眼只是为了报复吗?” 张恪停止进食,转过头,是那个帮过他的独眼壮汉。 壮汉看张恪不说话,继续道:“他是在示威,这些贩奴人无恶不作,根本没有规矩可言,唯有武力能让他们信服,你暴打三角眼,使他声威扫地,为了保住地位,他只有选择复仇,否则,等着他的就是被舍弃。” 张恪沉吟了一会,问道:“你是说,他会找机会杀我?” 壮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张恪不解的看着他,他仍旧摆着手大笑,意思是说,等一下,让我再笑会。 张恪皱眉看着壮汉,有些不悦。 壮汉笑够了,才说道:“书生,你真是傻得可爱。” 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说可爱,张恪感觉有些怪异。 “书生可知,我们这些人价值几何?”壮汉问道。 张恪摇了摇头,他连这个世界使用什么作为通货都不清楚。 “三十金。买我们四五十号人,三十金绰绰有余。” “你知道,书生你一人价值几何?”壮汉继续问。 张恪继续摇头,大家都是奴隶,难道还分三六九等? “至少二十金。”壮汉笃定道:“似你这般细皮嫩肉的风流货色,城里不知有多少空闺贵妇望着呢,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书生,真要有人看对眼了,多的不敢说,五十金是铁定的了。” 壮汉一口气说完,最后总结道:“汝,奇货也,你说他们舍不舍得杀你,哈哈哈……” 张恪呆了呆,他实在没想到胖子不杀自己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但仔细一想,也只能是这个道理了。 “多谢解惑。”张恪道。 “不谢,不谢。”壮汉忙摆手,然后问道:“书生高姓大名?” “张恪。” “果然好名字。”壮汉赞美一声,自我介绍道:“贱名丁熊,行四,赵国龙骧军骑兵营队率,人称丁老四的就是我了。” “原来是丁四哥,久仰久仰。”张恪大约猜到了丁熊的意图,于是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不敢不敢。”丁熊客套的笑了笑,然后四下望了望,见无人关注这里,压低声音道:“张兄弟,虽说三角眼不敢杀你,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你还需多多忍耐几日啊。” 张恪听出了言外之意,看向丁熊,丁熊袖手呵呵笑着,张恪注意到丁熊腕上绑着一物,是钥匙! 张恪眼睛一亮,说道:“小弟省的了。” 丁熊哈哈一笑,重新遮住钥匙,将他手中的馒头硬塞进张恪手中,拍着张恪的手关怀道:“兄弟你受了伤,多吃些。” 张恪推让,丁熊硬是不接,张恪无奈,只能接受了丁熊的好意。 事情正如丁熊所说,接下来的几日三角眼总是有意无意的找着他的麻烦,对此,张恪继续沉默,暗地里却是更加努力的修炼《化龙诀》。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小女孩死后,不知为何,张恪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奇增,只用了两天时间便突破了炼血中期,接下来的速度更是狂飙突进,五天时间,他从炼血中期到达炼血后期巅峰,距离炼骨期仅剩一步之遥了。 每当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时,他都会看向三角眼,因为那意味着,三角眼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除了修炼,他也终于从丁熊口中确定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他确确实实是来到了异世界。 据丁熊所言,这个世界名为莽荒,地域广大,有四境十三州之说。 不过丁熊所知有限,张恪唯一能确定是,自己应该是在中土月州边境的徐无山中。 因为这个世界太大,根本无法说清现在究竟是治世还是乱世。原因在于这个世界使用的是封国制,国级分为四级,天、地、玄、黄。 天国有一,名为大秦,辖三万城;地国有十,辖五千城;玄国过百,辖千城;黄国辖百城,不可胜数。 基于这种制度,说它治世,各国之间攻伐兼并不断,旬月之间便是一国覆灭,一国新起;说它乱世,各国之间又互有统属,秩序井然,保持着一种奇妙的稳定。 像丁熊所在的赵国,便是众多黄级国度中的一个,不过现在应该已经不存在了,赵国似乎是因为得到了一件仙人宝物引起邻国忌讳,被三国群起而攻,丁熊就是在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中伤重而为捕奴队所俘。 丁熊把他的底细告诉了张恪,自然是想要知道张恪的底细,不过自己的来历实在不好解释,张恪只好推说自己一直随师傅隐居在深山中,师傅死后他刚下山便不幸被这些猎人捕捉了,这个说法很牵强,他也不知道丁熊会不会信,不过之后丁熊便再没问过这些了。 这天下午,众人正走着,前面胖子忽然伸出手,喊道:“止步!” …………………… ps:上传新章节时,忽然看到一个收藏,很感谢。同时也请求看过的读者们,如果觉得不错,也收藏推荐一下吧!
“止步!” 胖子一声令下,队伍停住,众人狐疑的四处张望,这么多天的赶路经验让他们知道,一定是遇到什么状况了。 才发现吗?张恪心中冷笑。 早在昨夜,他便感知到黑暗中有几道残忍嗜血的目光窥探,那股腥臭气,任它们怎么隐藏也遮掩不住,到了早上,张恪便发现了那股杀气的主人,是狼群,一开始只有十几条,到现在已经有三四十条之多了。 胖子登高四顾,便见四处都有狼影巡梭,掩映在岩石草丛之后,胖子眉头紧皱,明白自己是被包围了。 三角眼走到胖子身边,他也发现了狼群的踪影,问道:“貂爷,怎么办?” 胖子又观察了一会,击掌道:“这群狡猾的畜生,它们是在召唤同伴呢!” “不能让它们准备好,我们得率先攻击。只有击杀了它们的狼王,狼群才会溃散。”胖子当机立断,对三角眼命令道:“你带一半人护好‘货物’,我带人去击杀狼王,记住,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是!”三角眼领命带人去了。 胖子再次观察,发现在距他左手五百步远的一块岩石后,有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狼蹲踞,正目光幽冷的注视着他们,这头狼耳生白毛,形状威猛,在它身后,又有四五条颜色各异、体型稍逊于它的狼群环卫左右。 胖子暗自猜测,这头白耳狼应该便是这支狼群的首领了。 “随我来!”胖子招呼众人,向着白耳狼的方向掩杀过去。 白耳狼警觉的注视着胖子等人的动向,一对白耳向脑后压下,凛鼻露出森冷的獠牙,如果是真正的老猎人在此,就能知道这是它戒备、威胁的体现。 在白耳和胖子之间,一条黑狼发现了胖子等人的行踪,转身回奔,一支羽箭悄然而至,将它的腹部钉个对穿,黑狼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白耳愤怒的站起,仰头狼嚎。 粗犷低沉的狼嗥声传出,树林各处狼群一起嚎叫,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胖子大喜,确定白耳就是狼王,他大声催促:“快,快,击杀狼王!” 与胖子的欣喜不同,耳听四周传来的狼嚎声,奴隶们不确定有多少条恶狼正等着啃食他们的血肉呢,恐惧之下,竞相拥挤成一团,唯恐被挤在外面受到狼群的袭击,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不要慌乱,狼群最多不过二十条罢了,兄弟们守好阵型,敢再有自乱阵脚者,杀无赦!”三角眼站在树干上大声喝道。 一声令下,混乱的场面稍定。 树丛间枝叶晃动,一条条狼影穿梭其中,向着奴隶们奔来。 “散射!”三角眼大喊。 弓箭声响作一团,只是狼群奔行速度极快,又有树林遮挡,弓箭大多射空,奏效不大。 三角眼引弓搭箭,觑个真切,大喊一声“着”,声响处,五十步外一条正狂飙突进着的灰狼应声而倒,奔行中的身体又向前滑出老远,直撞上一颗大树才止住去势。 这一箭射击之精准,即便是厌恨三角眼至深的张恪也不得不叫声好。 百步距离,狼群几息便至。 猎人们弃弓抽刀,与狂猛奔至的狼群狠狠撞击在一起。一时间腥风血雨,人或狼的惨叫声不断。 狼群确实狡猾,经过最初狂暴的一击之后,便不再正面硬攻,只凭恃着体型之利,在人群中穿梭游斗,趁人不及防备时才抽冷下口。 猎人毕竟人少,只相持一会,便相继有人被狼群扑倒,阵型溃散。 一条恶狼呲牙冲着张恪咬去,被张恪一脚踩在地上,头骨被踏的粉碎。 溅射的血腥味钻进鼻孔,张恪浑身一震,炼血期的瓶颈竟有些松动。 丁熊隐在人群中,悄无声息的解开身上锁链,伸手扭了身旁猎人的脖子。 他将钥匙给干瘦奴隶,让他赶紧开锁,自己则抢过猎人手中刀,大声喊道:“兄弟们,这群王八蛋顶不住了,咱们的机会来了,与其为人猪狗,何不以死相抗?” 丁熊话音一落,那个干瘦奴隶并其他几人应声呼喊,煽动众人。 “反了反了,我宁死不做猪狗!” “咱们这么多人,杀了他们,抢了金银,大可去过逍遥日子!” “对,有了金银,回家买上几亩良田,购上几个弱龄美婢,也过过地主公的日子。” 众人哪个愿意为奴,再听见丁熊几人画的大饼,想想以后甜滋滋的生活,顿时群情激愤,跟着叫反。 丁熊见众心可用,心中暗喜,拿着钥匙便来给张恪开锁。 “不用。”张恪伸手拒绝。 丁熊一呆,还没反应,便见张恪双手抓住锁链,用力一撑,“啪啪”几声脆响,儿臂粗的铁索应声断裂,如撕纸张。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铁,不是豆腐,说撑就撑开,这特么还是人吗? 丁熊最先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赞道:“张兄弟好手段,这一抓怕不下千斤之力了!” “有张兄弟在,我们何惧不胜?”丁熊对众人道。 对啊!有这怪物在,何愁不胜啊?众人振奋莫名,跟着大喊:“必胜!必胜!” “姥姥的!”三角眼气极大骂,没办法,情势恶化的速度有如迅雷之不及掩耳,见张恪断开了锁链,三角眼知道他必杀自己,当即先下手为强,运足全身力气,挽弓如满月,“崩”的一声闷响,一支箭已如霹雳一般向着张恪的后脑射去! 张恪耳听风声撕裂甚疾,已知有箭射来,转身甩出锁链,只见那锁链如猫尾一摆,将那支箭打到一边。 什么?! 见张恪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掉自己的致命一击,三角眼大惊,竟然失措呆住! 张恪冷冷的盯视着三角眼,脸突然像狼一样抿起鼻子,露出牙齿,目光中杀机毕露。 三角眼惊恐中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他仿佛从张恪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心头猛跳,人也反应过来,急忙引弓,想要再射。 但张恪却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双脚猛地蹬地,人已如炮弹般飞出,一跃数丈,冲向三角眼。 这边三角眼才来得及搭上箭,张恪已至面前。 “啊!”三角眼惊叫一声,胸、口突然像是被重锤猛地砸了一下,紧跟着一口鲜血吐出,身体已经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 三角眼捂着凹陷进去的胸、口,知道肋骨已尽数断裂。 张恪从树上跳下,走到三角眼身前,看着他恐惧莫名的眼神,张恪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既像畅快,又像悲伤。 “书生饶命,饶我一命吧!”三角眼胆子已被吓破,嘴里涌着血哀求道。 “饶你?”张恪淡淡的问了句,不等三角眼说话,突然睁着充血的眼睛怒吼道:“你何曾饶过那对母女?!” 声如雷震! 张恪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抬脚踩在三角眼腿上,“喀嚓”一声,三角眼的小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立起。 三角眼凄厉大叫,疼痛扭曲了他的五官。 张恪闻若未闻,如法炮制,将三角眼四肢全部踩断。 “啊!书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三角眼已知必死,痛吼着诅咒张恪。 “我等着。”张恪平静回道。 他将锁链一圈圈缠绕在三角眼脖子上,然后拉着锁链向一棵大树走去。 三角眼哪还能不知道张恪想要做什么,他看着横在眼前的树干惊恐大叫。 就像三角眼对待那对母女一样,张恪将三角眼吊在树上,看着他无助的挣扎蹬腿,张恪喃喃道:“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三角眼又挣扎了一会,不再动弹。 张恪转身欲走,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张恪伸手接住,是一个草蚱蜢! 心头巨震!!! 他抬头看向略显稀疏的树叶,树叶摆动,像是在微笑,沉郁数天的心结忽然打开,张恪的嘴角勾起,将草蚱蜢收入怀中。 “张兄弟救我!”身后忽然传来呼救声。 张恪转过头,便见一个干瘦汉子倒在地上,一个猎人持刀正要砍。 “哼!”张恪冷哼一声,伸脚将脚前一块碎石踢向猎人,正中脑袋,猎人痛叫一声,倒在一旁。 等他翻过身,一片刀刃已经夹杂着冷风迎面劈下。 “不要杀我!”猎人闭着眼本能大喊。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发生,猎人疑惑的睁开眼,便见一柄刀几乎是贴着额头悬在眼前。 猎人的心险些从嘴里跳出来,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饶道:“爷爷饶我一命吧,我上有八十老母在堂,下有嗷嗷待哺幼儿,爷爷杀我一个便是杀我全家啊,求爷爷饶我一命吧……” 张恪毕竟是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终究做不到古人那般杀人不眨眼,见这个猎人求饶,握着的刀渐渐移开。 “好兄弟,为何迟疑?”丁熊提着滴着血的刀赶来,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恪,说道:“兄弟,这世道,好人没好报,你不杀他,他便杀你,难道你忘了那对母女是怎么死的了?” 说着,挥刀砍下那猎人头颅。 鲜血溅射,喷到了张恪脸上。 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就像是在张恪脑子里燃起了一股熊熊大火,张恪的理智像是狂风中的柳絮一般被吹打的毫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磅礴如江河的滔天杀气席卷全身! “啊!”张恪痛苦的大叫,他全身肌肉像是充气一般鼓涨暴突,脸上青筋凸显,双眼变得前所未有的血红。 “兄弟,你怎么了?”看着张恪突然变得狰狞恐怖,丁熊着急喊道。 “杀!”张恪挥刀大吼。
“杀!”张恪挥刀大吼。 他冷冷的看了丁熊一会,残存的理智让他转身向着正搏杀在一起的人群冲去。 “杀!”一刀,一条不长眼扑向他的恶狼被切成两段。 “杀!”又一刀,一个猎人被连头带肩劈作两段。 世界在张恪的眼中早已变成了一片血红色,嗅着那股新鲜的腥咸味,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温泉中倘佯。 随着张恪的每一声怒吼,必有一人或一狼死于刀下,无人能挡。 很快,包括奴隶在内的所有人都远远躲开他,他们深恐自己不小心被杀红眼的张恪一刀剁成两段。 无人能抵住他的凶威,残存的猎人和狼群都远远的逃开。 当视线中不再有敌人,他将目光转向几百步外正与狼王厮杀的胖子等人。 “杀!”张恪大吼着向胖子冲去。 丁熊见张恪冲向胖子,心中也知必须杀了猎人首领,他们才算是彻底胜利,忙指挥众人跟上。 众奴隶都怕被张恪这个杀神不分敌友的给杀了,哪个愿意去?只是现今奉丁熊为主,他有命令,众人只能听从,勉力冲去。 张恪身上真气鼓荡,速度奇快,当先奔至,正与狼王对上。 狼王打量着浑身血气纵横的张恪,这畜生啸迹山林已久,又是众狼之主,灵智已开,他从张恪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那股气息古老而不可侵犯,它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悚。 狼王盯着张恪注视良久,最终来自血脉深处的生存本能让他决定退却,它仰天嚎叫一声,引着狼群向着树林跑去。 张恪的目光转向胖子。 胖子抿嘴看着他,眉毛一挑,几天时间,这家伙厉害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啊!”一个猎人大吼一声,强压下心中恐惧,向着张恪冲去。 张恪视线不变,挥手一刀,猎人的人头高高飞起丈余高,鲜血飙射,无头的尸身又向前冲出三四步才无力的倒在地上。 张恪鼻尖耸动,血腥气让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跟着亢奋,他畅快的引颈长啸:“嗷!” 声如九天雷啸,已奔入树林深处的狼群听到声音,奔跑的更是迅速,一些弱小些的幼狼四肢失去控制,“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全身颤抖。 猎人们见他如此声势,全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心颤胆寒。 似乎有些棘手啊!胖子手抚软鞭在心里沉吟着。 这时丁熊带着众奴隶赶到。 “你们去挡住反叛的奴隶,这个书生交给我。”胖子说道。 猎人们一听,心中大喜,貂爷不愧是貂爷啊!他们正巴不得躲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呢,当下轰然应令,向着丁熊等人冲去。 张恪纵身想要阻拦,却被胖子的软鞭截住去路,倒不是说张恪还有理智,而是血气喷薄之下,任何有动作的敌人都会被他优先照顾。 如今胖子竟敢主动进攻,他大叫一声,挥刀向胖子冲去。 看着如离弦的箭一般冲来的张恪,胖子的眼球猛地往外一突,张恪的速度委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胖子赶忙向后疾退,但已经晚了,张恪的刀已经递到了他的眉心。 胖子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临危不乱,屈腿后仰,肥胖的身体直接和地面保持平行而不倒,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要说胖子这一招铁板桥功夫不过是亡羊补牢的无奈之举,但凡遇到任何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豪客,哪怕是只走过几天江湖的小虾米,也知道只消将刀向下拉然后向上一撩,只这一招,便能让胖子立毙刀下。 只可惜,张恪不是,他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所以,他错过了这个难得的一击必杀的好机会。 招式用老,身体向前扑去。 胖子敏锐的发现了张恪的破绽,挥鞭缠住张恪小腿,向回猛拉,无处借力的张恪便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张恪本能的反手去断软鞭,胖子早已先他一步收回,不仅如此,他还是趁机在张恪握刀的手上抽了一鞭之后才收回。 二人的初次交锋,胖子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在劣势之下略占上风。 感受到手部的灼痛感,张恪大怒,大吼一声,再次冲向胖子。 胖子对他的速度已经有了预估,在他动身的那一刻便高高跃起,等张恪冲到身下,凌空一鞭抽在张恪背上,衣服崩裂,背部直接多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张恪暴怒,在身体落地的一瞬间,四肢并用,如炮弹一般反冲向胖子。 胖子才刚刚落地,见张恪冲来,赶忙跳起。 太慢了! 张恪跃起,伸手抓住胖子的脚踝,像挥舞大锤一般将他狠狠砸在地上。 胖子痛叫一声,知道张恪力大迅猛,不敢与他缠斗,挥鞭抽向张恪脸部,想迫他松开抓着自己的手。 却没想到张恪竟然不管不顾,顶着鞭子一拳冲在他的心脏上。 胖子闷哼一声,双脚剪住张恪脖子,奋力将他掀翻在地,撤身疾退,直退出十几步才压不住沸腾的血气,一口血箭喷出,他揉着心口,骂道:“蛮劲真大呵!” 这边张恪也不轻松,他被一鞭抽在脑袋上,看四周都是晕乎乎的。 他晃晃脑袋,认定胖子位置,再次冲了过去。 另一边,丁熊正带人和猎人们打的难分难解。 他看着胖子像逗猴子似的游斗张恪,忍不住直摇头,要说这张兄弟力气是有,速度更是比胖子迅捷的多,但怎么就只会横冲直撞呢?简直是村头上闲汉打架,毫无技巧可言,反观胖子,虽然力量、速度都远逊张兄弟,但两人的战斗经验真是天差地别,别的不说,只看他每每在危险时刻巧妙的化险为夷,有时还能趁机攻上几招,再这样打下去,早晚必为所败啊! 丁熊有心去助张恪,只是手下这群奴隶都是些乌合之众,和装备精良的猎人根本不是量级的,这才一会功夫就被猎人们击杀了四五人,人心浮动,他担心自己真要去帮张恪,这群人转眼就会被杀散,到时候人家以多打少,己方就是必败之局了。 奴隶们被猎人压着打,本就士气低迷,此时也看出来张恪不是胖子的对手了,更是心惊胆颤,要不是猎人们逼得紧,他们早逃走了,此时无路可走,奴隶们也只是左支右挡的想着保命,无人力战。 丁熊看着这一切心急如焚,却又苦无对策。 就这么耗了一会,胖子看出张恪锐气已失,便故意露出破绽,引他后退,张恪立时紧追,挥刀横扫。 上当了!胖子心中一笑,闪身躲开,露出身后两人合抱的大树来。 “喀嚓”一声,刀身直砍进树内一臂深,刀刃卡住。 张恪正要拔刀,胖子已经绕到他的身后,扫倒张恪的同时软鞭锁死了他的喉咙。 张恪拼命挣扎,奈何胖子全身躲在他的背后,根本攻击不到。 胖子打定主意要勒死张恪,任凭张恪如何挣扎也死咬着牙不放手。 丁熊见张恪有失,知道张恪若败,自己等人也就跟着败了,飞身想要去救,但猎人们同样知道其中道理,数人合战丁熊,挡住他的去路。 丁熊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喊大叫,但奈何手段有限,根本破不开重围。 张恪双手抓着软鞭,渐渐感到窒息,身上血气不通,浑身的气劲也跟着失去约束,在经脉中左冲右突,刀剐似的,痛苦异常。 同时,也因为血气不通,张恪神智渐醒,当他发现身体里的糟糕状况,大吃一惊,如果再不约束,狂暴的气劲一定会冲的他爆体而亡。 他顾不上挣脱软鞭,咬牙开始弹压体内乱窜的气劲,将它们全部引导压制到丹田处。 随着张恪的疏导,全身气劲渐渐聚拢到丹田处,鼓涨的肌肉缓缓缩小,狰狞如恶鬼的脸部也回复成清秀模样。 胖子倚在张恪身后,见他身体渐渐复原,恐怕他又有什么招数,当机立断收紧软鞭。 张恪正全力积压丹田处的气劲,猛地被勒,神智一乱,已经积压到极点的气劲像是子弹穿过气球一样猛地爆开,向着四肢百骸迅猛冲击,早已松动的瓶颈在这一瞬间像是纸片一样,被狂暴的气劲冲击的无影无踪,澎湃的气劲全部化作了如海的真气涤荡全身,这股真气太过庞大,竟令张恪全身经脉瞬间暴涨十数倍,那股摧心蚀骨的疼痛让他暴吼。 “啊!!!” “嘭!”的一声炸响,如平地一声雷,胖子重金打造的百炼软鞭节节断裂崩飞,胖子本人也被四射的真气所伤,吐血倒飞出去。 “真气外放,先天高手!”胖子惊恐叫道。 “呀!”张恪大喝一声,飞身旋转着冲向胖子。 太快了,胖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在他眼中,张恪的身形已经化作了道道残影。 “喀嚓”一声脆响,胖子的胸骨被打的粉碎,肥大的身体沙包一样倒飞出四五丈远,撞在一棵大树上。 “这笔,呃,买卖,赔血本了……”胖子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吐着血,怨悔的说道。 …………………… PS: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 求收藏啊!!!!
张恪这边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吸引了众人目光。 丁熊一见张恪竟然击杀了胖子,来不及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哈哈大笑着对猎人们说道:“哈哈哈,你们的貂爷被我张兄弟打成死貂了。” 猎人们见貂爷真的被杀了,如丧考批,败局已定,纷纷转身逃跑。 “兄弟们,还等什么,杀呀!”丁熊对着众奴隶喊道。 这群乌合之众打硬仗不行,打顺风仗倒是一个赛一个英勇,大呼小叫着追击,很快,猎人或死或逃,战局平定。 张恪将还缠绕在手脚上的残余锁链掰开,扔在地上,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是真正的自由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奔行着的真气,仅仅是炼血到炼骨的突破,他全身筋脉全部打通,并且较炼血期宽阔了数倍不止,抬起头,几丈外树叶细小的纹路清晰可辨,树叶上,一只绿色甲虫慢慢的爬着,他甚至清晰的听到甲虫触角摩擦树叶的声音,这就是炼骨期的力量吗? 他正在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丁熊突然扯着一个人的头发向他走来,那人还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着,是老鼠脸。 丁熊道:“兄弟,你初到时多受这泼皮欺压,也怪哥哥当时看你是个书生,瞧你不起,好在后来见识了你侠义,咱们兄弟才不至对面不识,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正当其时啊。” 说着,丁熊拿刀就要递给张恪。 老鼠脸早吓破胆了,他哭叫着对张恪玩命的磕头,求饶道:“张爷啊,我狗眼看人低,得罪了您老人家,您大人大量,就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啊,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磕头了……” 张恪对老鼠脸早没了愤怒,甚至如果不是丁熊还想着,他都要忘了,如今看着老鼠脸把头撞得砰砰响,前些天受的那股恶气也算出了,便决定算了。 他正要开口,忽然灵光一闪,从丁熊手中接过了刀。 老鼠脸一看张恪还是要杀他,脸色刷的变得雪白,磕的更加的欢了,不住嘴的求说饶他一命。 张恪挥刀扫过,老鼠脸只觉头顶一凉,惨叫一声,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竟吓晕了过去。 丁熊见张恪只是削去老鼠脸的头发,却不杀他,不解道:“兄弟,你这是何意?” 张恪笑道:“丁四哥,他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又没做过什么大恶,如今割发代首,我与他的恩怨便算一笔勾销了。” 丁熊道:“兄弟仁义,我素来知晓,只是行走江湖,讲究有恩必偿,有仇必报,你如此,怕将来会吃大亏的。” 张恪知道没法跟古人讲人权,也不辩解,只是笑着说道:“小弟记下了。” 丁熊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知他听不进去,也不再说了。 这时,老鼠脸从昏迷中惊醒,伸手就摸自己的头还在不在,惹得丁熊大笑。 老鼠脸人虽惹人厌恶,但鬼心思真不算少,立刻便知道张恪是饶过自己了,赶紧磕头谢张恪的不杀之恩。 丁熊恐吓道:“我张兄弟仁义,饶过了你,你可要痛改前非,若再敢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张兄弟饶你,我却不饶你,知道了吗?” 老鼠脸立刻发誓,说他如果再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不需四爷动手,便让老天爷降雷劈了他。 丁熊哪会相信他说的话,挥手赶苍蝇似的赶走了老鼠脸。 张恪见众人打扫战场,想了想,便向丁熊辞行。这是他早便想好了的,他有武功在身,跟众人一起走只会拖慢他行进的速度,他迫切的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家的办法,这让他一点的时间也不愿耽误。 丁熊自然极力反对,他最初交好张恪,只是为了给自己叛逃增加一些助力,但随着交往日深,敬佩于张恪的为人,他早已视张恪为可以深交的好兄弟,自己人,这一路正好同行,浇筑情谊,哪会同意他走? 张恪执意要走,丁熊再三苦劝,无果,只能无奈同意。 丁熊问他要投何处去? 张恪杜撰道:“自己有一师弟,在魏国天星观修道,要去相投。” 丁熊不疑有他,说道:“我有一至交好友,在越国横野郡一带走镖,我领人前往投他,兄弟若想起老哥,记得前来看我。” 张恪说道:“一定,一定。” 他抬头往奴隶群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丁四哥,你打算怎么安置这几个女人?毕竟,这一路行程颇远,四十多个男人,我恐怕……” 丁熊大笑,调笑道:“没想到兄弟你不仅侠肝义胆,还有着一副菩萨心肠,我看你别修道了,去做和尚吧,一准能成大德高僧,到时候你老哥也跟着沾点光,诶,不对,兄弟要是真当了和尚,不知道有多少小娘子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啊,哈哈哈……” 张恪见他居然开起了玩笑,便不再担心,知他必有主意。 果然,丁熊笑完,说道:“兄弟不必担心,我让她们自择夫婿,到时候名花有主,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妄动邪念了。” 张恪一想,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笑道:“多亏丁四哥想得周全。” 丁熊谦逊道:“哪里那里,不过多吃几口盐罢了。” 临行,丁熊和几个奴隶送他。 丁熊将一把完好无损的长剑予他防身,又给他一包沉甸甸的金锭,张恪想了想,以后必然用得到,便也没拒绝。 张恪转身要走,丁熊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兄弟,你这人太仁义,江湖险恶,你要多加小心啊!” 张恪感觉到丁熊的牵挂之情,认真点头道:“小弟记下了。” “那便好。”丁熊抱拳作别道:“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几个奴隶也抱拳同时说道。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江湖气概,张恪忽然有些伤感,这一走怕是永不再见了,他抱拳道:“四哥,诸位,江湖再见!” 别过丁熊,张恪循着来路飞奔,他还有一事未了。 《化龙诀》确实玄妙非常,自突破炼血期以后,全身筋脉贯通,体内真气生生不息,每一次呼吸,便会有大量天地元气转化了真气,不断滋养壮大本体筋脉。 张恪火力全开,在遮天蔽日的茂密丛林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每一次跃起便驰出十五六丈远,原本花费数天走过的行程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已到达。 小女孩和她母亲的尸骨还挂在那里,只是数日已过,两人的尸骨已经被野物们叼散,此时只剩下残缺的白骨在风中摇摆。 我当时若是不插手,此时她们应该是像其他奴隶一样,欢庆着噩梦结束,然后跟丁四哥他们在一起吧。 张恪怅惘的想着,唉,后悔已晚,终究是有愧于你们啊! 他挥剑凌空扫过,剑气飞射,绑着她们的绳索齐齐断开,他伸手接住,然后轻轻的放在地上。 紧接着,他又花费半小时左右挖出一个大坑,挥剑斩断一棵大树,几剑切割出一个简陋的棺椁。 近千斤的棺椁被他单手举起,放进坑内,他将小女孩和她母亲的尸骨聚在一处,合上棺盖。 呆了呆,他从衣服里拿出那个草蚱蜢放在棺材上,小女孩应该是喜欢这个小玩意的,他想。 最后,他立木为碑,因为根本不知道女人和小女孩的姓名籍贯,他只能在上面刻下“徐无山母女之墓”。 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张恪的心终于再无束缚,负剑而去。 ………………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张恪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他立身在一片细小的树枝之上,远处天际一轮残阳色红如血,脚下是看不到尽头的绿色海洋,他脚尖轻轻一点,四周的景色便风驰电掣的向后退去,“我是在飞”,他一时兴起,足尖连点,如鸟儿般在空中飞舞。 “嗷——”张恪放声长啸,惊起阵阵飞鸟,他畅快大笑,突然踩在一只候鸟背上向上高高跃起,嘴里神经质的自言自语:“你记不记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哈哈,如果鹏子见到我成了武林高手,那还不得赶紧五体投地,求拜师,求**啊!他得意的想着。 突然,前面视野猛地开阔,一面如镜子般的大湖映入眼帘。 他怪叫一声,纵身在湖面上踏水而行。 直飞驰了四五遍,他才尽兴的一头扎进湖里,洗起澡来。 “等着吧,爸,妈,鹏子,我一定会找到方法回去的,说不定还会带着一个小龙女一样的老婆一起回去呢,嘿嘿。” 想想鹏子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张恪猥琐一笑。 “你们等我!!!”张恪对天大声呼喊道。 PS:主角终于要去江湖了……
徐无山纵横五百里,山峦绵延,在山脉的西南出口处,坐落着一个安静的小镇。 近些天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有大批的江湖豪客和武林门派入驻进来,其中,不乏有隐遁已久的武林巨擘或是不为世人所知的隐世巨派,他们的到来让这个安静的小镇变得热闹喧嚣起来。 这天清晨,小镇外走来了一个衣衫褴褛,却背负着一把破烂长剑的奇怪乞丐。 青林镇。 乞丐张恪看着小镇的名字,回想起这些天的苦逼经历,欲哭无泪。 两个星期前,他辞别丁熊,本打算循着捕奴队走过的路线原路返回,但在遍布四野,尽是绿色树叶的深山老林里,他毫无疑问的迷了路,接下来,他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徐无山中乱撞,老天有眼啊,他张恪终于撞出来了! 谁特么也别拦我,老子要吃红烧肉,酱猪蹄,黄焖鸡米饭,只吃肉,不吃素,看着绿就恶心!他在心里咆哮着。 此时,小镇外正进进出出的江湖豪客们,见一个臭乞丐,竟对着小镇的牌子流起了口水,纷纷鄙夷:哪里来的臭乞丐,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偏还要背一把长剑,冒充我江湖好汉,真是给我辈豪杰脸上抹黑! 张恪察觉到众人鄙夷的目光,他见众人身上带着各色兵器,全是侠客打扮,不禁感慨:一个小镇便有如此多的武林人士,看来这个世界武威昌盛啊! 众豪杰见这个臭乞丐面对他们的鄙夷竟然笑了起来,暗想:这家伙不会是个傻子吧,大清早出门就碰上个傻子,真他娘的晦气! 众豪杰皱眉,纷纷与他保持开距离。 张恪见众人都离他远远的,还以为是嫌他身上味道重呢,他无奈一笑,看来这个世界没有丐帮啊!嗯,换身衣服先。 江湖,我来了! 他举步走入镇内。 小镇里要比外面热闹的多,一条青砖道,两行布食肆。街上行人拥挤,人头攒动,赶集似的。和镇外一样,也是全都作侠客打扮。 张恪环顾四周,有人立在房顶,白衣胜雪,怀抱长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副求败却不败的落寞神情;有人席地而坐,行功运气;有人聚在一处,手谈招式,聊的火热…… 他看的目瞪口呆,这江湖,昌盛过了吧? 难道是有武林秘籍现世,这些人都是来抢秘籍的?还是要围攻光明顶呢?张恪恶趣味的想。 再往前走,嚯,更热闹了,有两位大侠正玩命对砍,四周围了一圈的江湖好汉鼓掌叫好。 比斗的两人,一个虬髯粗壮,使鬼头刀,一个干瘦白净,山羊胡,账房先生打扮,武器是判官笔。 使鬼头刀的大开大阖,刚猛厚重,使判官笔的招式精妙,轻捷诡诈,两人相争,一快一慢,一重一轻,奇招迭出,惹得围观的好汉们连声叫好。 张恪看了一会,暗自摇头,这两个人的比斗虽然精彩,但是论内功修为,两人还不如那个胖子首领貂爷,如果是让他出手,相信这两人连他的剑都看不到便被斩杀。正如星爷电影里所说的,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两人斗了一会,不分伯仲,各自分开,开始嘴斗,张恪一听二人以命相博的缘由,顿时感觉,真特么瞎了啊。 两人对白如下—— 鬼头刀:“你先瞪我?” 判官笔:“是你先瞪我?” 鬼头刀:“就是你先瞪我?” 判官笔:“你不瞪我怎么知道我在瞪你呢?” 鬼头刀:“……那你不瞪我,怎么知道我在瞪你呢?”(你一个莽汉还玩反弹,有脸吗你?张恪心想。) 判官笔嘿嘿一笑,淡淡道:“没什么,我拉完屎都喜欢回头看一眼。”(这嘴炮,伤人了啊。) 鬼头刀呆了半晌,杀猪般大吼:“……我杀了你!!!” 两人再次斗在一块,围观的侠客们哈哈大笑。 我特么真是醉了,你们是来搞笑的吗?张恪摇头,再无兴趣,转身走了。 寻了一家客栈,张恪走了进去。 客栈里当然也是坐满了侠客,刀剑之类的兵器摆了一桌,正聊的热火朝天的。 这边张恪还没来及说话,那边店小二已经挥着手来驱赶他了。 得,又被当成乞丐了。 张恪也不恼,笑着解释道:“小二哥,我不是来讨饭的,有钱付账。” 店小二哪会信他,兀自驱赶道:“客满了,你去别处吧。” 张恪无语,只能说道:“那你寻个地方,我洗个澡便走。” “没房间了,你去其他地方吧。” “小二哥不用搪塞,这镇子上只你一家客栈,你让我去哪?”张恪有些不悦道。 小二也烦了,正要继续驱赶,大堂中间坐着的一个大汉拍桌骂道:“聒噪什么,到别处讨饭去,平白扰了大爷的酒兴。”说着,拿出几两碎银扔向张恪。 张恪只当大汉是鲁智深那种莽汉,也不跟他计较,闪身躲过了。 却没想到,那大汉暴怒,推桌站了起来,喝骂道:“大爷赏的银子你也敢不接?既然做了乞丐,便应该学的面皮厚些,看大爷叫你吃个教训!” 大汉抽出一根筷子,灌注内力,挥手掷向张恪。他有心在众豪客面前立威,这一掷,力道刚猛,虽不致死,但断几根骨头是铁定的了。 正吃饭的众位豪客,见了大汉这一手,纷纷叫好,大汉听了,也是面有得色,暗想,我铁胳膊岂会是浪得虚名之辈? 这边张恪却是大怒,大家素不相识,只不过一些言语冲突,何必下此重手? 他伸手接过快逾箭矢的筷子,反手掷出,众人只见得一道乌光闪过,“咄”的一声,再看时,那筷子已经连着壮汉的袖子钉入了木桌之内。 酒楼老板捂着心脏倒在柜台椅子上,心中痛吼:“我重金订制的了梨花枣棠木桌子啊,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武林侠客!” 而一众武林侠客则是一脸哗然! 张恪这一手,看似简单,但要将脆弱的筷子插入木桌,没有极深厚的内力是根本做不到的。 先天高手! 一众豪客惊骇的看着张恪,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先天高手呢?难道他是某个名门大派的隐修弟子?这么一想,方才大声起哄的豪客们顿时噤若寒蝉。 要知道,这些个名门子弟,仗着有师门做靠山,那叫一个行事无忌,下手更是手辣心黑,这等人可不是他们这些江湖散人惹得起的。 此时,那大汉也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心中大骂:你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先天高手啊?你给我这装什么乞丐啊?这不拐着弯绊我丢人吗?是在故意扮猪吃老虎吧你? 不管心里在怎样大骂,面上他也得服软,因为一只袖子被钉在桌上,大汉只能尴尬的单手赔罪:“俺老年酸酒灌多了,脑子犯抽,冒犯了少侠,还望恕罪。” 张恪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点头道:“没那么严重,只是下次出手别那么不知轻重。” 看吧,果然是想踩在俺老年头上装逼,大汉心里感慨,脸上赶紧唯唯诺诺的说道:“少侠说的是,少侠说的是。” 张恪不再理他,转身对店小二说道:“现在你能给我准备一间房间了吧。” 店小二哪还敢怠慢,问题是确实没房了,他看着张恪的手,咽了一口唾沫,忐忑说道:“少侠,还有一间柴,柴房,您看行吗?” 张恪无奈,有钱花不出去,只能点头道:“行,你给准备吧。” 小二已经做好被暴打一顿的准备了,见张恪竟然没发怒,而且还同意了,赶紧唱个喏,将张恪引进去,准备洗澡水去了。 很快,小二准备好了洗澡水,张恪麻烦他去买一身衣服来,小二问他:“少侠想要什么衣服?” 张恪也不懂,只能含糊道:“江湖侠士们穿的。” 小二挺机灵,转身去了。 等洗过澡,张恪换上小二买来的衣服,是一身青色紧袖武士服。 张恪拿剑在身前比划,真别说,还真有令狐冲的几丝不羁气质,他很是满意。 结了账,张恪走出客栈。 剑,少年,小镇,这就是江湖。
张恪走出客栈,越看越觉得,手中破烂的长剑与身上干净的青衣不搭调。 他抽出长剑,剑刃上锈迹斑斑。想起长剑锈蚀的原因,他便觉得困窘。 重获自由那日,他志得意满,竟然抱着长剑跳进了湖里洗澡,第二天,长剑毫无悬念的生锈了。 蠢货啊,不知道铁遇见水会生锈吗? 反正这把剑太轻,不如换一把算了。他想。 张恪走到一家武器铺,铺子外面摆满了刀枪剑戟等各类兵器,正有几个江湖侠客在挑选兵器。 见生意上门,一个中年铁匠上前,问道:“少侠想要什么兵器?” “剑或刀都行,要重些的。”他想了想,说道。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现在已是炼骨初期的修为,举手投足间便是千斤之力,寻常武器,还真禁不住他三两下的挥舞。 他最希望的是能有一把杨过使的那种玄铁重剑,你想想,青衣重剑,黯然销魂,那逼格,蹭蹭往上长啊,不过,他估计这个武器铺应该没有。 中年铁匠当然不会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看了眼他手中的剑,心里便有了底,拿出一把长剑道:“扩钢剑,长四尺五寸,宽三指,重十二斤四两,少侠觉得怎样?” 张恪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太轻了,要重些的。” 中年铁匠又拿出一把长刀,介绍道:“陌刀,长六尺,宽三寸半,重有二十六斤,这把不算轻了,少侠觉得怎样?” 张恪还是摇头,说道:“还是太轻了。” 中年铁匠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小子不会是来找事的吧? 他看张恪年轻力浅,认为他是初出江湖锐气大,本不想让他在一众侠客面前丢脸,所以才拿出陌刀来,希望他知难而退,想不到这个小年轻竟然如此狂妄,中年铁匠也不再顾忌,双手抬出一把重剑,冷言冷语道:“丧门剑,长五尺,宽四寸,精钢打造,重六十五斤,少侠试试吧?” 此时,众侠客的注意力早被张恪吸引过来。他们看张恪连换了两把剑,试都不试,便说太轻,心中便判断出了张恪是初入江湖的小虾米,要知道,行走江湖,总会遭遇恶战的,这时候,选取的兵器轻些,打斗起来也能更轻便持久些,只有初入江湖的小字辈才会故意选些重兵器,炫耀自己的威风和力气。遍观那些个选了重兵器的新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两个下场,要么,是被现实狠狠的打脸,改回轻兵器,要么,还是被现实狠狠的打脸,嗯,这次是直接打死! 所以,当众侠客见中年铁匠,竟然抬出了丧门剑,来教训这个小虾米时,心中便忍不住暗笑起来,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看着张恪,一副“哥静静的看着你装逼”的过来人表情。 张恪却不曾理会这些,他单手轻松的拿起丧门剑,左右挥了挥,便又放了回去,说道:“太轻,太轻。” 他忽然有一种“孙大圣龙宫寻宝”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中年铁匠这个“老龙王”这里,有没有定海神针这样的宝物呢? 那中年铁匠见他竟然轻而易举的拿起了丧门剑,知道了他是真有神力,也就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的介绍起兵器来。 只是连试了好几把兵器,张恪都觉得太轻,到最后,都已经不再局限于刀剑了,还是没有让张恪称心如意的兵器出现。 而众侠客们早被震懵逼了,他们本来还打算着看张恪的笑话,没想到,这个众人眼里的小虾米是真有神力啊! 当张恪将重达一百二十六斤的浑铁禅杖放下,叹息着说出“还是太轻了”的时候,众人终于忍不住绝倒,这小子的力气是有多大啊? 中年铁匠挠着头,这已经是本店最重的一把武器了,怎么还是嫌轻呢? 他忽然一拍额头,想到了一件几乎被他遗忘了的武器,说道:“还有一杆枪!” 说完,铁匠又摇头,说道:“只是太重了,少侠不一定能拿得起啊!” 张恪一听,很是兴奋,说道:“拿来看看。” 铁匠道:“那枪太重了,我是拿不动,少侠若是想要,可随我到后院自取。” 张恪大喜,想不到这武器铺还真有定海神针存在! 众侠客也是大感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少年都不一定拿得动的武器是什么样子? 铁匠领着众人来到后院的墙角处,指着一根埋在土里的黑色铁棍道:“就是这把了。” 他弯腰将黑色铁棍费力的拉出寸许,说道:“这杆枪乃是玄铁打造,枪长丈二,重三百余斤,少侠若真要试,还请量力而为。” 这时,一起跟来的一位侠客看着其貌不扬的玄铁枪,叫道:“那铁匠,你开着生铁铺,想赚些金银,大家都能理解,但是你也不能拿着根烂铁棍,糊弄这个没有江湖经验的后生吧?这可就不厚道了。” 铁匠道:“这位大侠有所不知,这杆玄铁枪乃是一位长须道爷把一块上好玄铁交给家父,然后由家父耗时半年才打造而成的,只是不知为何,那位道爷也不曾来取,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年,想来那位道爷已经作古了,更是摊上这位少侠天生神力,否则,我是断断不会将这杆枪拿出来做买卖的。” 张恪想不到这杆枪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他将玄铁枪拾起,枪刃破土而出的瞬间,一道冷光迸射,张恪眼一眯,叫道:“好枪!” 他也不懂枪法,只是抓住枪一通乱抡,那枪本就沉重,再加上他力大迅猛,耍起来倒也算是虎虎生风。 众人见他舞起三百余斤的长枪来好似轻若无物,忍不住质疑道:“这枪真有三百多斤,我看不像啊,铁匠,你没有虚报斤两吧?” 铁匠不悦道:“我们这家生铁铺,传了三代了,一直诚信经营,从不缺斤少两,诸位大侠若是不信,自可秤量。” 众侠客见说,再看张恪时,不禁有些惊骇。 早听江湖上传说,有些人天赋异能,或身轻如羽,或力能扛鼎,以前还以为是谬传,今日方知所言不虚啊。 众侠客见张恪年幼,只以为他是天生神力,丝毫没有把他往武林高手那边想,如果再让他们得知,张恪已是先天境界的修为,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想来应该是会掩面而逃吧? 毕竟,人家十六七岁便臻至先天境界,而我等众人最小的也有三十好几了吧,现在还搁后天中期蹦跶呢,再不跑,哪还能有脸啊? 张恪停下枪,感觉轻重正合适,欣喜的问道:“店家,这枪不错,多少钱?” 铁匠答道:“若是仅说玄铁,也应在千金之上,只是这玄铁终归不是我家所有,故此,只算手工以及当年用料,八十金可得。” 张恪一听,大喜,碰到良心商人了,他拿出钱袋扔了过去,道:“全都给你,不用找了。”毕竟,人家讲良心,咱也不能让人家吃亏不是? 说完,张恪一对眼便再次看到玄铁枪上,心中暗想:做不成杨过,做赵云也挺好,白马长枪,英姿飒爽,嘿嘿。 张恪这边正暗爽呢,那边铁匠说话了:“这位,少侠,您不是打算强买强卖吧?” 张恪一懵,问道:“什么意思?” 铁匠把钱带拆开,说道:“确实不用找,您这钱袋里一共就三十来金,还差五十金呢。” 额?张恪满头黑线。 “那啥?这位大叔,你便宜些,反正这杆枪别人也用不了,我再把这柄剑卖给你,你把枪给我得了。”张恪腆着脸砍价道。 “那不行,少侠,八十金,我可是一个子没赚你的。”铁匠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唉,那声“叔”是白叫了。 张恪也不擅长砍价,中年铁匠也是个老实人,于是两人的对砍过程就变成了这样: “大叔,卖吧?” “少侠,我不能卖。” “我都叫你叔了,你就卖给我吧。” “贤侄啊,你叫我叔,我也不能卖。” “……”张恪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而此时,众侠客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他们看着与铁匠讨价还价的张恪,敬畏的表情早变成了鄙夷:我辈江湖儿女,自当视钱财如粪土,哪能像村头闲妇似的与人讨价还价,简直是太丢我等江湖豪客的面子了。 最终,铁匠咬死了非八十金不卖,张恪只能遗憾的取消了交易。 临走,他还对铁匠说:“大叔,你可把枪给我存着,我有钱了就来取。” 铁匠则是擦着额头上的汗,心说,你可别来了!太闹心了! 张恪一走,众侠客便围了上来,看着倚在墙角的玄铁枪艳羡不已,乖乖,这可是玄铁打造的啊,不说在这个小镇,就是拿到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号的神兵利器了! 只是,众人虽然有钱,但他们没有力气,所以,也是只有干看着流口水的份。 张恪出了武器铺,想要找一个书店,可惜小镇上还没有这个设施,想要投宿,也被告知,连民居都被侠客们住满了。 张恪无奈,只能决定去镇外找个地方凑活一宿了。
夜晚,一勾弦月高挂空中。 张恪倚在树杈上,掰着手指计算:“一个烧饼一文钱,一百文钱一两银,一百两银是一金,咝——,五十金就是五十万啊!”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要是想打工攒钱得攒多久啊?唉,如果是穿越到西方大陆就好了,随便做两个佣兵任务,玄铁枪就到手了。” 张恪正胡思乱想,远处忽然传来了谈笑声,他屏息藏到了树后。 远处两个侠客打扮的汉子向这边走了过来。 到了树下,矮个汉子说道:“山兄,便在此处歇息吧。” 高个汉子点头道:“也好。” 说着,两人便开始打柴生火。张恪本想离开,却又被两人聊天的内容所吸引。 只听那高个汉子道:“江湖上的名门大派来的是越来越多了,十大门派,已经来了六个,止有青城,巨鲸,神剑,雪山四派路远未至,听闻也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矮个汉子接口道:“岂止这些名门大派啊,江湖上成名许久的高手也来了不少,甚至就连一些久已不在江湖活动的人物也出现了。” “看来伏龙僧的遗宝诱惑力还真是不小啊!” “那是,据说能突破武者桎梏,成为仙人呢!” “咱们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届时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到时候,就是得不到宝物也能寻到一些秘籍,江湖上这样的先例,难道还少吗?” 张恪在树上听着,暗道:我猜的不错,果然是为了争夺武林秘籍而来。 树下两人又谈论了一会江湖人物,其中一个突然说道:“我来的匆忙,这几日银钱已是不够用了。” 另一个说道:“这算什么事,过两日咱们寻些为富不仁的员外,劫富济贫一番,江湖好汉,哪有为银钱缠身的道理!” “呵呵,小弟正有此意,只是恐怕独力难支,所以想请山兄帮忙援手。” “好说,好说。” 两人哈哈大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恪像是看到了玄铁枪正在向他招手。 说来也是,你看小说中的那些大侠,不劫几回富,济几次贫,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闯荡江湖的。 张恪越想越兴奋,决定今夜便去劫富济贫一番,他飞身而去,下面两人聊的火热,丝毫未曾察觉。 张恪像鬼魅一样飘入小镇,对了,得蒙上面!他忽然想起了电视剧里面的飞贼。 沿路捡了一户粗心人家的衣服蒙在脸上,香气扑鼻。 好香啊!看来这个世界平民们的生活条件不错嘛,还有皂角用。 第一次当飞贼,他既紧张,又兴奋,脑子里胡思乱想。 好像是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