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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第八届国际品牌内衣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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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性感,6p耐人寻味。感觉没后期吧。上冷下暖,不多见的一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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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在看鬼片,注意灯光
学习了,谢谢
好头没出好片,对不起这头。
卤煮, 手机比较适合你。
楼主为什么不用闪光灯纠正鬼片
深圳的内衣展 灯光很乱 你不用闪光灯 怎么行 肤色太诡异
对 第8楼 征服天堂 说:=========================谢谢各位的指点。因当时就试试镜头而已,还没入外闪。后入了个外闪,在车展时拍了几张。.cn/16/268_152475.html,请欣赏指导!E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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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燎68年,新帝继位,边境动荡,战火连天,内忧外患,洛家世代忠贞于帝,请命领兵征战一年之余,消除外患,平定明燎。今明燎93年,国家边境平和,国内民生安康,一切生机勃勃,一片祥和。  洛家有女初长成,养在京城人皆知。此皆知非彼皆知,京城皆知洛将军府嫡出小姐有疯痴之病,每日打扮清奇古怪,浓妆于面,穿梭于京城大街小巷,为的不是游山玩水,却单单为追逐当朝三皇子。  世人皆知洛家之女如今之疯,却忘却洛家之女当时之盛。3岁识字,5岁便能执笔书画,面容秀丽可人,举止优雅可爱。皇帝与洛将军从小便在宫中学习,军营中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对洛家之女也甚是喜爱,便加封封号为云安郡主,欲在其15岁及笄之日嫁于当朝三皇子明楚。  几年后其母明燎才女孟怀瑾病逝,云安郡主于同日在后院失足落水,命虽保矣,苏醒后神智不清,久而久之便成了痴儿。  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不愿再娶,偌大的将军府也仅剩父子三人以及痴傻的女儿。在洛荭苏13岁那年,二少爷洛辰煊随其师傅离家游学,距今也一年之久。三月前,朝中得知明燎国边境城池受到邻国罗觅国侵扰,洛将军领命并与大少爷洛辰溪一同赴于边境平定战乱。之后,云安郡主便不时受到他人欺辱,嘲讽,半月前,受邀前往三皇子与众贵族亲眷的游河宴,受人欺凌,再次坠湖,昏迷不醒。  将军府位于京城的东面,白天的繁华的街市,热闹的叫卖声,都似乎与这个偌大的府邸无关。先皇亲笔的将军府之下,紧闭的大门,宣告着静谧的主权,但丝毫未有的灰尘的台阶,也处处提醒着过往的人,将军府并非无人,只是沉寂罢了。  “陈管家,小姐这次大病初愈后,似乎改了性子啊,以前总是闲不住的往外跑,现在竟已经半月未出府了。”院内扫地的小厮低着头悄声的说道。  陈管家拍了拍身上暗色褂子的灰尘,闻言后一掌拍在了小厮的背上:“主子的事情少议论,小姐好不容易逢凶化吉,这次一定要守住小姐,不然怎么跟老爷少爷交代。”  另一旁梳着丫鬟发髻的女子搭腔:“小姐果然是小姐,虽不出院,也把府里管的井井有条。京城中人对咱们将军府关门一事,颇有非议,但咱们也乐得自在啊。”  “就数你这丫头话多。”陈管家笑着抚了抚胡须。  “对呀,就数你铃铛话多,小姐让你去采买布料,可不是让你在这里与大家闲聊的。”一个浅黄色身影的女子从石柱后走来,将手中的荷包递于陈管家之手。“小姐说,商铺的伙计们最近辛苦,劳烦陈管家去一趟给他们犒劳犒劳。”  陈管家接过荷包,笑着说:“小姐人善,果然老天有眼啊。你们几个继续清扫,竹芯去转告小姐,我这就去。”  竹芯微微颔首:“劳烦陈管家了,顺便帮盯着这铃铛,可别误了小姐的事。”  众人皆缓缓散去,院内重新回到了安静的状态,偶尔传来断断续续的清扫声,伴随着细细低喃。
  湖边的桃花也逐渐变为了绿荫,温度也渐渐升高了,亭台,楼阁,长廊,现在的自己似乎对这里逐渐熟悉。洛荭苏轻靠在院落里的摇椅上,轻轻的摇晃,摇碎着阴影。把玩着手中的书卷,将书卷遮挡在面容上。  在自己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亦或是自己,亦不是自己。再次重生换了身体,换了容貌。想想以前总听人说,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自己这样的青春年华也早早的交代在医院的病床上,后来成了太平间平凡的尸体,最后成了墓地里众多孤独游魂中的一个。  很庆幸自己融合两世的记忆,不会对这个陌生的时代一无所知。很庆幸自己还可以活着,重新看看这个陌生却又不陌生的世界。很庆幸这府里没有其他多余的是是非非,让自己安然活下去。想想自己以前所了解的穿越,深宅大院混乱不堪,自己这样真是乐得清闲。  初见自己这张容颜时,心中不禁一震,这与记忆里那混乱不堪的模样极为不同,手如柔荑之美,肤如凝脂一般,螓首蛾眉,与爹爹书房中那位画上女子颇为相像,只是眉目间少了一分柔,多了一分媚。  “你去死吧,跟你那该死的娘一起!”  又是这个声音,洛荭苏猛然坐起,面容上的书卷震落在地面。最近的日子里,自己总能回想起这个声音,记忆里却毫无印象。记忆的融合只能忆起一些细小的片段,太模糊了,当初到底是谁?  “小姐,这是怎么了?”竹芯快步走向摇椅,将书卷捡起,为那个正在发呆的人儿递上一杯清茶,担忧的说:“需不需要传人来看看?”  洛荭苏回过神,看了看身边的竹芯,微微一笑,素手接过茶杯:“无事,别这么兴师动众,外面的人可不知道我现在的状态。”  竹芯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稍稍安心,“小姐帮着打理的铺子,最近已经有起色了,刚刚陈管家已去铺子了,这次大家该开心了。”转眼看向一旁的石桌:“小姐为何将这玉佩拿出来了?是要送还吗?”  “送还?”洛荭苏将玉佩提在手指之上,雕刻有竹子图案的玉佩在阳光下随着手指转动,“好东西啊,还回去给谁?那三皇子?”随之嘴角轻轻一笑。  “是竹芯没有保护好小姐,请小姐责罚。”说完即跪在地上。  洛荭苏微微一怔,轻叹一声:“竹芯啊,你是娘在世时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咱俩也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就别总跪了。”随即伸出手拉起她。“若不是这次的事,我恐怕也不会病愈,既然你这总想领罚,这次就罚你去小厨房做白玉酥。”  竹芯呵呵一笑,整理好石桌上的书卷:“奴婢这就去领罚,不过,小姐最近看了不少书卷,仔细眼睛,晚上给小姐煲汤补一补。”说完快步离开了。  洛荭苏站起身,抬头看着四四方方的小院,微风吹起白色的裙角,衣袖在垂落中摇摆。洛荭苏理了理耳边的发丝,颠了颠手中的玉佩,自语道:“唉,这可算是我用命换来的,雕刻如此岁寒三友,君子风度之物,他也配?”
  夜色将至,一个黑影从将军府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快速的跑进了街市之中。黄昏后,各家铺子开始打烊,唯有一条街上光照似白日。花醉楼的女子衣着单薄的站在门边,露出妖媚的身材,挥动着手里的帕子,浓郁的香料混杂着酒水的香气,在空气中环绕。  “哎呦,这不是黄老爷吗?您可有日子没来我这花醉楼了,快快,姑娘们还不快去好好伺候着!”衣着鲜艳身材丰满的老鸨,堆着满脸的笑容穿梭在各色人之中,耳边也充噬着各种下三滥的调戏和娇笑声,楼内的纱缦在风中摇曳着,楼上的客房内也时不时传来令人害羞的声音。  “我的大小姐,今日为何约本公子在这种好地方啊?”一个手持折扇的,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品味着手里的桂花酿,笑看着楼下的一幕幕情景。  对面伸出纤细的手指轻点着红木桌面,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男子,笑到:“早就想来看看这花醉楼了,顺便让你帮个忙。”这正是刚刚偷偷跑出将军府的洛荭苏,此时她正一副男子打扮,高高竖起的发髻,暗色花纹的长袍,配上她这样一张容颜,活脱脱一位风流小生。  蓝衣男子一副明了的模样,看了看桌上递来的玉佩:“还好当时识相的化敌为友,不然今日遭罪的可就是本公子了。真不知道洛夫人那样贤良的女子,竟会有你这种女儿。”  “岳离,当时我们互表身份的时候,并非你如今所言。”  “当时仅震惊你不是痴儿罢了,若不是你使诈,我堂堂岳家公子会欠你吗?”岳离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看着洛荭苏。  几日前,如今的洛荭苏刚刚苏醒,没多日便夜里身着丫鬟服跑出府邸来到街市之上,想亲眼看看这明燎国都,也是在这时遇到了岳家三公子岳离。夜色之中,街角之上欺辱良家女子的事情在剧中频繁上演,洛荭苏也碰上了这一遭。三个浑身酒气的粗鄙之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嘴里时不时说出污秽羞辱之词,洛荭苏并不会什么武功内力,仅仅只会前世偷懒学来那半斤八两的跆拳道,想来也真是悲愤,见此情景,也只能连连后退,寻找时机逃跑。  岳离便是这时出现的,那日他依旧手持一把折扇,站在几个大汉身后,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竟然让本公子遇到了这种事,你们真是当明燎国法无用吗?”语毕便冲上前打倒两名壮汉。在洛荭苏以为可以看到英雄救美场面时,感谢的话已涌入心头,却看到岳离被另一个男子打翻在地,那人一拳砸向地面。见此情景,洛荭苏冲上前使出浑身力气,踹倒正在挥拳的男子,拉起岳离的衣袖跑离了街角。身后传来那三个男子的怒吼,依旧夹杂着威胁谩骂之语。  “呼,呼,算你这丫头今日运气好,碰到本少爷,不过,你千万不要想以身相许,爷很有原则的。”岳离无力的坐在石阶上喘着粗气。  洛荭苏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过,我似乎也救了公子的命,扯平了。”  岳离抬起头瞪大双眼,这丫头刚刚说了什么??
  “嘿,你是哪家的丫头,胆子竟如此之大,你可知本公子是谁?”岳离看着眼前低头整理裙摆的女子,与自己的惊诧相比,太过于坦然。  洛荭苏笑着抬起头,看着表情丰富的岳离,说道:“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力回报,不如,公子看在小女子也救了公子的份上,各自安好吧。”  “洛夫人?不对,你不是。”岳离在月光下看清对面的容颜,皱了皱英眉,为何如此之像?却又不像?  洛荭苏挑了一下眉,难道他认识娘亲?自己对幼年的记忆已经模糊到几乎消失,看样子,是自己这张几分相似的面容了。岳离站起身,不顾整理衣袍,站在洛荭苏面前,仔细的看着:“真是有几分相似。”  “公子说笑了,无事的话,小女子先离开了。”洛荭苏稍稍行礼准备离开,却被眼前的男子抓住了手臂。  “公子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眼前的男子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紧盯着她的脸,几乎要看穿:“说,你到底是谁?”顺势举起她的手臂,玉镯从衣袖中露出,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这所镶金叶的玉镯,是我母亲赠与洛夫人的生辰之礼。”  面对着岳离咄咄逼人的模样,洛荭苏不满的直视着对方的双眸:“公子请放开!”  “跟我走。”  会香楼的厢房内,一男一女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个小二端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恭敬的问到:“不知少爷还需要……”  “下去!”小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于是见气氛不妙,快速的离开了。  洛荭苏拿起青瓷茶壶将二人的茶盏斟满,拿起茶盏轻抿,将茶盏放下后,转了转手腕处的玉镯,首先开口说道:“你有何依据说这是你母亲所赠?公子若不想说,那小女子该离开了。”  岳离将茶盏中茶水一饮而尽,用力把茶盏放在红木桌面上:“这东西,可是我岳府的工匠专门打造的,我怎会不识?想不到,你竟偷盗。”  偷盗?这可是一直在自己首饰盒中,想来也是自己的娘亲放置的,娘亲逝去前,她的嫁妆便好好的放在小库房,本想看荭苏出嫁时一并带去未来夫家,可惜,她来不及看了。  洛荭苏坦然一笑,嘴角轻轻提起:“公子是岳家少爷岳离?”  “你既知晓本公子,还不快说出实情,不然本公子便扭送你去大理寺。”  “公子真是执着,我从未偷盗。若公子知晓我娘亲,也便不会如此说了。”  “我只知道我岳家所赠他人之物在你手上,你有何辩解?”  “洛荭苏,我的名。”  厢房内突然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茶盏的热气缓缓融入空气中,洛荭苏看着岳离变化无常的表情,心里一阵好笑,虽然自己的灵魂不是她,但,如今的自己确实是她。  “你……”许久后,岳离吐出了一个字,却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她,不是疯了吗?不是傻了吗?她,不是不长这个样子吗?  “早就听闻岳家三公子头脑聪明,有做生意的能力,所以才能将会香楼经营的这么好,茶真不错。”洛荭苏没有接下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岳离看着洛荭苏,眼光越来越炙热:“你是装的,你从来就没有疯过是不是?”  “何出此言?为何就不是治愈了?”  “可你为何告诉我?”岳离瞬间冷静的问到,顷刻间,又说到:“你迷恋本公子?所以才如此信任?”  洛荭苏白了他一眼,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自己真的要用一个谎言去填另一个谎言了,毕竟自己的存在就是谎言。“我娘的逝去,对我打击很大。小女子知道岳家三公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所以定不会将我已好之事泄露的,对吧?”  岳离听闻后:“我信你,并非因为你。”  “我很欣赏三公子的为人,以茶代酒,谢过了。”洛荭苏大方的举起茶盏,如同男子般看着岳离,将茶一口饮尽。  岳离顺手将茶盏斟满后拿起:“本公子自幼受洛夫人爱护,如今你既信我,我便信你。”随即也一饮而尽。  
  三日后,京城大街小巷便传出流言,当朝三皇子夜夜留宿于花醉楼,倾心于一花魁,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并将贴身玉佩赠与之。流言不久就传入了宫中,一向贤能多才的三皇子便成了众矢之的。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房中又一次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去查!”  “皇子勿恼,属下已经去查了,说是有人在花醉楼看到了这个玉佩,所以一些敌对之人才会以此做文章。”一个身着黑衣的壮硕男子恭敬的说道。  他穿着一身蓝色直裰朝服,腰间扎金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鎏金冠固定,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但眉间却一直紧锁。  “我去母妃那里一趟,你继续查。”  “是,属下遵命。”  偌大的皇宫充满了清冷之气,四四方方的宫墙,红砖绿瓦,镶金玉柱,好不气派。锦绣宫一宫装女子坐在桌前一脸忧愁:“皇上,臣妾真不知是何人要如此污蔑楚儿,他是如此自律的孩子啊!”柳贵妃看着眼前的皇上,低声说道。  年过四十的皇帝仍风采依旧,轻叹一声,饮茶后片刻说道:“爱妃何时知的此事呢?”  柳贵妃虽已入宫近20年,却依旧美貌,岁月似乎未让她老去,还添加了成熟风韵。她伸出素手轻轻擦拭眼角:“刚刚臣妾路过御花园听闻几个姐妹聊天,真真是急死臣妾了。”  “启禀皇上,柳贵妃,三皇子求见。”皇上的贴身李公公在一旁提醒到。  “让他进来。”  不时,明楚便走了进来,跪下请安。  “朕今日想听听你的说辞,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你该了解。”皇上平淡的看着跪地的明楚,严肃的说。  明楚挺直后背,便开口:“儿臣听闻玉佩是在那烟花之地所发现,可那玉佩,在半月前在游湖时就已经丢失在湖水之中。儿臣不愿多做辩解,只是此事确实非儿臣所为,儿臣不慎将玉佩丢失酿此大祸,请父皇责罚。”  柳贵妃闻言后,哀求的看着皇上:“皇上……”  “你起来吧。”皇上轻轻扬起手。  “谢父皇。”  “此事朕不做追究,你自己的名声要靠自己去维护,你是皇子,凡事要小心谨慎,谨记这次的事情。”  “谢父皇,儿臣一定谨记。”  “好了,时候不早了,朕要回去批折子,你好好陪陪你母妃,宽宽心。”语毕,便起身离开了锦绣宫。  柳贵妃立刻将悲戚的面容收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这次的事我看就是有人背后捣鬼,皇后她们几人可没少说风凉话,你最近多去你父皇那里聊些政事。”  明楚点头:“儿臣已经派人去查,明明那玉佩已经扔入湖里,却又出现在花醉楼,实在蹊跷。”  “近日太子动向如何?”  “太子近日并无什么动向,每日生活作息依旧,倒是经常出宫罢了。”  “我的好儿子,母妃可就只有你一人可依靠了,太子和皇后,都不能阻挡你的前途。”柳贵妃将手拍在桌面上,眼睛透露着恶狠。明楚无话的站在一旁,心无所想。
  “皇上,太后刚刚派人传话,让您得空去仁寿宫一趟。”李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皇上:“可是谁入宫了?”  李公公回答道:“回皇上,半时辰前,景和王与王妃入宫给太后请安。”  “哦?他们二人竟入宫了,走吧。”  当今太后在先帝时虽非皇后,却也为皇贵妃,并且生有两子,一子为当今圣上明颢,另一子则是景和王明寒。先帝时,皇后勾结其娘家族蓄谋篡位,欲毒杀皇帝,让皇后之子二皇子明齐继位,却被先帝察觉,命洛老将军派军队包围皇后所在承乾宫,囚禁大皇子,赐毒酒一杯,将叶家上下关入天牢。流放,囚禁,问斩,盛势叶家早已在当初灰飞烟灭,连空宅也不曾留下。  先帝驾崩后,三皇子明颢登基,并封其母为昭顺皇太后,正妃赫澜蓉为皇后,侧妃柳汐凝为贵妃,并将其各兄弟封为亲王,大赦天下。  太后一副尊容坐于仁寿宫主位,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夫妻二人。  “你这孩子,还知道入宫看看哀家,再不来,哀家可得命人将你绑来了。”  景和王严肃的面容露出微笑:“母后可饶了儿子吧,儿子这一回京,不立刻携佩玖一同前来请安吗?”  “这其琛呢?”太后问道。  一身宫装的景和王妃眉间露出一丝哀愁:“回母后,其琛这身子……”  太后叹气,看着二人:“这孩子,生来福气,之后也便会长命百岁,哀家要为这孩子去寺里祈福了。”  “让母后劳心了,儿媳几日后便去浅草寺为其琛祈福。”  景和王安抚道:“母后不必忧心,其琛昨日回京后一时无法适应,等他日好了,便让他速来母后这里请安。”  “好……好……”  “皇上驾到!”一声尖嗓后,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步履不紧不慢。  “叩见皇兄!”景和王夫妇跪地请安。皇上见状,让二人免礼平身,并向太后请安。  太后看着皇帝:“皇上快坐下歇息吧,最近宫中事情繁多,仔细身子。”  “谢母后,近日洛将军书信说边境城池已稳,儿臣很是欣喜。”  太后笑着说:“这洛家的小子,各个都是我栋梁啊。对了,皇上,昨日皇后说她看上了娘家侄女赫琉玥,欲让她嫁给太子做正妃。”  “赫家的女儿?”皇上轻轻皱眉。“儿臣记得,这赫家女儿与其琛可是青梅竹马,关系甚密,这却要许给晟儿做正妃?”  景和王看了一眼自家王妃略有些失落的模样,对皇上说道:“皇兄,赫家女虽与犬子认识许久,但其琛这身子……”  “皇兄。”景和王妃接话道:“其琛这身子怕是会耽误赫家千金的终生,使不得。”说完,一脸失落的模样消失殆尽。  太后思量片刻后:“几日后便是你皇姐的生辰,她素来爱热闹,便办了个赏荷宴,哀家就去帮我们其琛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女子。”  “这……多谢母后。”景和王夫妇面面相觑,随即叩谢。  
  清晨时分,京城的大街小巷便热闹了起来,各个商铺开始开张做生意。铃铛抱着一个布包从街市回到将军府,步履迅速,生怕迟了。  “小姐,奴婢拿回来了。”铃铛边喊边跑进洛荭苏的水荭阁。  洛荭苏刚刚起床,坐在一旁任由竹芯摆弄着她的青丝。“小姐素来不喜繁琐,今日奴婢给小姐梳垂鬟分肖髻可好?”  洛荭苏摆弄手中的珠花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简单一点吧。”  竹芯将手中的青丝分股,结鬟于顶,使其自然垂下,并将轻垂的所有发丝轻轻束结,垂于一肩上,随后将洛荭苏手中的珠花簪置于鬟旁。  “小姐真的很美,如此可还满意?”  “很好,辛苦了。”  这时,一个身影跑进了屋内,铃铛手扶桌面喘着气。  “你一早不伺候小姐起床,跑什么地方去了?”竹芯略微责怪的看着铃铛,这丫头,冒冒失失,这么多年性格都改不了。  铃铛顺了顺气:“竹芯姐姐莫怪,我刚刚去铺子了,今天小姐设计的新花样做好了,这不赶快取回来让小姐看看,小姐快试试。”说完,打开一旁的包裹,将衣服拿出递给竹芯。  藕荷色的软烟罗绣着精致的并蒂莲,大袖口绣着轻轻浅浅的祥云,腰间莹白的玉带绣有银色的丝线,配着垂鬟分肖髻,好一个倾城佳人。洛荭苏将手臂伸展,转了一圈,对着发呆的二人问道:“如何?”  “太美了,小姐。”铃铛惊呼道,“小姐如此,便是明燎第一美人呢!”  竹芯在一旁点头:“小姐绘的这花样很是新奇,想必这京城小姐们,定能让咱们栾裳斋红火了。”  荭苏笑着说:“竹芯,告诉刘掌柜,就如此做吧。”  “小姐,不好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丫头从水荭阁外快步走了进来,打破了一屋的欢乐。  竹芯问道:“仁德,小桃,出什么事了?”  跪地的二人看到荭苏也便一惊,但立刻回神说道:“小姐,夫人娘家的妹妹又来了,还带着她的女儿,让陈管家开门入府。”  “陈管家本不想理,但是她们在府外大喊大叫,引的街邻都来看热闹了。”  荭苏让二人先起,面容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心里不禁腹诽,这将军府内没有内宅之斗,府外倒是热闹啊,欺我将军府无人,欺我无母,欺我无人照拂,那我该白日出门转转了。  “走吧,都跟我去正门,让我去会会这所谓的姨母。”荭苏提步向水荭阁外走去。  将军府大门外,两个女子门外叫喊,一个满头珠钗,一脸横肉,另一个花枝招展,脂粉味熏天。陈管家黑着脸站在二人对面紧闭的大门前,将军府外台阶下,来看热闹的人群簇拥着,喋喋不休。  “这是将军府过世的夫人的妹妹,又来将军府了。”  “你可不知道,这大将军和少爷们都出征了,就剩个傻小姐了。”  “就是那个天天追着三皇子的傻子。”  “这要是我的女儿,脸都不够丢了。”  “听闻之前落水了,这将军府大门就没开过,都不知道这傻小姐是不是活着。”  “……”
  将军府外的街邻越来越多,都看着将军府的热闹,众人皆想,即使是将军府,府里就一个傻小姐,一个管家,一些丫头奴才,又如何能奈何这平州知府的呢?  “哎呦,陈管家,我这家姐虽过世,但也是这将军府的正牌夫人,我可是将军夫人的妹妹,你竟敢如此拒之门外。”孟玉荣双手叉腰,一脸横肉在她说话时颤抖着,满脸怒容。  陈管家面无表情,依旧站立在门前,没有移动的意思:“孟夫人,将军不在府中。”  孟玉荣冷呵一声:“我自然知晓,我这姐姐病逝,荭苏还没有及笄,又无人照拂,自然我要来照顾照顾。”  刘元香拨弄着自己的丝绢,摆弄着自己的腰身,看着四周的男子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无比自信的说道:“我母亲心善,你只是区区一个管家,有什么资格阻止我们住在将军府照顾表妹,还不让开!”  陈管家依旧面不改色的说:“将军有令,保护小姐安全。”  “呵,笑话,我们怎会伤害荭苏?各位来评评理啊,这将军府竟如此冷漠,难道,大将军金屋藏娇,要忘却过世的结发妻子?”孟玉荣不依不饶的叫喊,引得四周窃窃私语。  这时,陈管家身后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荭苏挺直后背,面无表情的从众多丫鬟小厮后走出,不顾众人震惊的眼光,缓缓走出大门,冰冷的目光扫向发呆的众人,转头看向了母女二人,张口道:“是你欺我将军府?”。  母女二人看到洛荭苏后,眼里的震惊难以消失,孟玉荣叫喊道:“好呀,难怪不让我们进府,搞了半天,金屋藏娇啊,大家快看看,这将军府欺辱我故姐啊!”  洛荭苏轻轻一笑,牵起嘴角:“陈管家,我是否需要找大理寺来评评理?”  陈管家低头说道:“听小姐吩咐。”  “小姐?她是洛荭苏?”刘元香震惊的后退一步,怎么可能,她不是傻子吗?  洛荭苏走到她们二人前:“我与我母亲如此相像,你们怎会不识呢?”  孟玉荣回神说道:“荭苏啊,你不傻了啊,哎呀,太好了,我们快进府聊聊。”  “进府就不必了,竹芯!”  “在,小姐”  “去大理寺一趟,帮本小姐问问,诬蔑大将军声誉,欲闯将军府,该怎么处理?”洛荭苏微微一笑,看着竹芯说。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说完便快速的跑进了人群中。  “洛荭苏,你!”刘元香恶狠狠的说:“我娘看你可怜,要我一起照拂你,你却如此恩将仇报,我看你根本就是假的。”  狗急跳墙?洛荭苏腹诽,看着台阶下窃窃私语的人,心里越来越不满:“我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以后擅闯将军府,来一次,打一次,不满的话,我随时欢迎一起去大理寺聊聊,我有的是时间,本小姐之前受过你们母女不少照应,这恩情,我慢慢的来还。”  说完转身入府,头也不回,陈管家看着母女二人:“你们二人在铺子里拿的首饰胭脂,小姐赠予你们,还请刘夫人回去吧。”说完,也转身入府,命小厮重新关上大门。门外的人该如何,再不过问。
  消息传的很快,不多日,京城就传遍了洛家小姐的事情,这成了明燎国人茶余饭后新的话题,上至贵族,下至贫民,无一不知。  “哎呀,洛家的傻小姐竟然不傻了。”  “听说啊,她是落水之后受到刺激才好的。”  “就是啊,竟然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赫家小姐的第一美人之位可不一定喽。”  “……”  “听别人这么说你,觉得如何?”会香楼的厢房内,岳离玩世不恭的看着对面的荭苏,期待着她的反应。  荭苏轻抿茶,轻叹一声:“清闲的日子没有了,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去花醉楼玩了。”  岳离白了荭苏一眼,也端起茶盏:“说起花醉楼,那日办完事情我独自出来后,竟被我娘的大丫鬟看到,害得我被好一顿收拾。”想起自己娘那晚的行为,自己不怕家法处置,怕就怕让自己抄写佛经,还没办法解释此事,当真憋闷。“我娘昨日听说了此事,也震惊了许久,我才说我早已知道之事。”  “岳夫人与我娘亲是挚友,有机会我定会去岳府拜访她。”荭苏转了转手腕的玉镯,也许,岳夫人会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  “近日如何打算?”  “府中收到的帖子很多,我不愿打交道,准备出去躲两天。”荭苏看到众多的帖子才知道将军府有这么多重要,自己仅仅是个洛家女儿就受到如此多关注,当真接受不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得回去准备准备,明日避难。”  “好,你说要新开个铺子,最近就帮你找找闲置的铺子,等你回来再做商量。”  二人一起离开了会香楼,走在街上的岳离并不安分,不时向路过的女子不经意挥动折扇,引得过往女子害羞低头,俨然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离少爷。”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了荭苏与岳离身旁,驾车的男子一身黑衣严肃的看着眼前二人,恭敬且疏离。  岳离转头看了过去,面色一变:“阿生,这车里不会是……”  “咳……咳……”车厢内传来轻微的咳嗽声,随后,一只修长的手剥开了车帘。  荭苏不得不承认,古今中外,从未见过如此的男子,他慵懒地斜倚在一旁,披了白色锦织的宽大袍子,虽面色苍白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面如冠玉,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小离,许久不见,可好?”  清冷且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荭苏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想,他似乎病了,如此嫡仙般的男子,老天也真是不公。  岳离似乎并未很开心:“明其琛,我并不比你年幼,许久未见,你却依旧让人不爽。”  “姑娘可是洛家?”明其琛看向荭苏,荭苏一愣,便轻轻颔首打招呼:“世子安好。”明其琛轻轻点头回应,看了看眼前二人,说:“我身子不适,改日再叙,先离开了,阿生,走吧。”说完便退回帘后,阿生听后便立刻驾车离开,向远处驶去。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从将军府后门驶出城外,荭苏一脸睡意的靠在车壁上,接过竹芯手中的糕点。  “小姐先小憩一会儿吧,距木如寺还得一个时辰。”说完将薄毯盖在荭苏双膝之上。“木如寺虽不如浅草寺烟火鼎盛,但着实清静。”  荭苏轻轻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会知道那里呢?”  “小姐不记得了?夫人在世时,日子到了,便会去木如寺烧香祈福,小住几日。”  “我便不睡了,路上枯燥,有没铃铛那丫头聒噪,给我讲讲这明燎的事吧。”荭苏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满头青丝仅仅用一条莹白丝带轻轻拢住,给二人都斟满了清茶,一副听书的模样,竹芯无可奈何,便娓娓道来。  荭苏其实最好奇的便是昨日碰到的景和世子——明其琛,如此仙人般的男子,却身患重病,当真可惜,但是昨日马车走后,岳离却说以后见到他要绕着走,这又是为何?竹芯看出了荭苏的想法,便讲了这景和世子的故事。  景和世子比荭苏年长五岁,却未娶妻,身边出现过的女子也仅有赫家嫡小姐赫琉玥,世人皆传二人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好一对鸳鸯。景和世子文武双全,又面相俊朗,便被封为了“第一公子”的称号。景和世子武从师与洛老将军,从小便于洛家兄弟一起练习,十四岁时便与洛将军征战沙场,凯旋归来后便被皇上加封少将之位,这使得明燎女子倾心以嫁。好景不长,听闻世子在休息时遭亲近之人背叛,被下寒毒。昏迷数日解毒后,武功尽失,体质虚弱,宫中太医也无力回天,一代天骄传奇,也就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小姐为何突然好奇景和世子?”竹芯好奇的问道。  荭苏听后一愣,是啊,自己又为何好奇呢?“只是昨日听闻罢了。”说完接起车帘看向外面,当初的一代骄子,如今却成了病秧子,还真不幸啊。  马车在路上又颠簸了半时辰,终于停了下来。荭苏站立在车下,对驾车的小厮说:“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小姐。”转身将马车驶向寺庙的后院。  荭苏在前世,并非信佛之人,可以说根本没有信仰,但如今站在这寺庙前,心里也不禁慎重敬仰起来。  古老的寺庙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显得庄严肃穆,听不到念经诵佛之声,只听到悠扬钟声的响起。荭苏跪在正殿的佛像前,虔诚的点燃手中的香,静静的祈祷。希望前世自己的父母不再忧伤,如今的家人平安归来,不敢贪心,仅此而已。  一个小和尚出现在洛荭苏的身旁,双手合十:“施主。”  “小师傅。”荭苏与竹芯还礼。  “施主来的甚早,便先去后院厢房内歇息吧。”随即转身引领带之后院。  荭苏坐在厢房内的榻上,观望着屋内环境,竹芯收拾好包裹,笑着说:“寺庙清苦,小姐可能忍受?”  “清苦如何,清静就好。”
  荭苏独自走在后山的小路上,如此偏僻的寺院,来上香的人也很少,倒是一个休息避暑的好地方。荭苏走到一凉亭处坐下,耳边鸟叫声不绝于耳,潺潺的细流碰撞着石头,参天的古树遮蔽住升起的阳光,寺院的钟声也显得清脆,悠长。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荭苏不禁念出先前所学过的古诗,也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看到的一切了。  “好诗。”一声清冷的男音在一旁响起,荭苏被吓到,立刻回头四处张望,却未见一人。“想不到你竟如此有文采。”  闻声抬头,更是一惊,只见一袭白衣的明其琛正悠闲的坐在眼前的树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难道他一直在这里?  “世子?”荭苏不禁出声,诧异的看着明其琛从树上落在自己眼前:“世子为何在此?”  明其琛理了理衣服的褶皱,看着洛荭苏:“你可知你吵醒了我。”  “世子在此休息?”荭苏越来越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了,昨日见他时他似乎病的很重,如今虽面色有些苍白,但却……随即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明其琛看着眼前有些诧异女子,伸出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臂:“清晨露重,当心脚下。”  荭苏轻轻避开明其琛的手:“多谢世子,世子的身体……”  “本世子身体不好世人皆知,有何大惊小怪?如今在此,仅修养罢了。”明其琛伸回手,撩起衣袍坐在石椅上,“洛姑娘请坐。”  “多谢世子。”  “我多年未回京,与你也许久未见了。”  许久未见?我们见过?我们认识?为何我的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是对不住世子,自病愈后,忘记了不少事情。”  明其琛看着一旁的潺潺流水,说道:“那当真可惜。咳,咳。”说完便轻咳几声:“洛将军外出已久,也快归京了吧。”  “是,昨日收到了即将回京的家书,世子身体似乎不适,应当好好歇息,但不要到树上为好。”洛荭苏回答道。  明其琛嘴角轻轻一笑,看了一眼荭苏身后:“阿生在找我,先告辞,有缘再会。”语毕便转身向一旁小路走去,一个黑衣的男子递过一件外袍,明其琛转身看了身后的女子:“露气重,早些回去。”便与阿生一同离开了。  真是奇怪的人,荭苏腹诽。没想到前身竟于当年闻名的景和世子相识,前身为何会痴傻,他又为何会病重,当真是迷。  “世子今日的做法,太过于草率。”阿生在明其琛身后轻声说道。  “她不会害我,我有何惧。”明其琛走在石板路上,步履轻快,无半点病痛的模样。  阿生依旧不放心的说:“可是如今的洛小姐……”  “不必担忧,我信她,以前信,现在也依然不变。大师该回来了,我们过去。”  虽然她痴傻多年忘记了,但自己并没有,也许有一日身上的毒让自己早早命丧黄泉,重新见到了她,又有何惧?
  之后的几日,荭苏并未再见到景和世子,在木如寺每天虽清苦,但也乐在其中。一日,竹芯手拿一封书信走了进来,递给正在认真看书的荭苏。  “这是何物?”荭苏接过。  “公主府的帖子,陈管家让府里的人刚刚送来的。”  荭苏不解,打开帖子阅完:“赏荷宴?要我去?”  竹芯点头:“小姐,长公主的每年都会在公主府中办宴会,之前的宴会小姐从未出席过,只是这次……”  “这次因为我不痴傻了?”荭苏将帖子放在桌上:“这赏荷宴应该不是光赏荷那么简单吧,能不去吗?”  “奴婢并不完全知晓,只知各个府中小姐少爷,甚至皇家也会参加。”竹芯替荭苏整理好书卷,无奈的笑着:“小姐别想逃避了,这可是承和长公主的宴会,可要为咱们将军府着想。”  次日,荭苏便离开了木如寺踏上了返京的路。这皇族贵戚可真喜欢做这种扰人清静的事,这宴会不多想也是女子争奇斗艳,男子卖弄文采,自己这么懒得争斗的人真不适合这种场合。不多时,马车便驶入了京城,耳边的安静似乎又开始喧扰起来,叫卖声又不绝于耳。  “阿诚,你驾车跟竹芯先回府,我去街上走走。”荭苏让驾车的阿诚将马车停到了巷口,独自下车后对担忧的竹芯说道:“不必担心,我很快回来。”说完便向巷口另一边走去。  在去木如寺前,让岳离帮自己找一个安静位置的店铺,将军府有了一个栾裳斋,生意最近不错,可是自己也得有一个自己的铺子才好。  “把我的钱袋还给我!”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荭苏被惊回头,见一身着破烂的孩子向自己冲来,身后还有一瘦小男子,不,是一个瘦小女子在紧追不舍。  在衣着破烂的孩子路过自己时,荭苏伸出手快速的抓住了他,并将他按在了一遍的墙上。之后的女子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好你个刁民,竟敢偷本公主的东西。”  荭苏看了这女扮男装的女子一眼,公主?又看了身旁的孩子,破烂且短小的衣服,黝黑的脸上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紧握了手中的绣花荷包。  “快把荷包还来,把你押送到官府去尝尝苦头。”  荭苏将孩子紧紧握在手里的荷包拽了出来,扔给在一旁大呼小叫的女子:“别喊了。”看着孩子,将自己衣袖中的几个银锭递给他又说:“你拿去吧,可贫,但不能无德。”  孩子看着手中的银锭,立刻跪下,对着荭苏磕了几个头,转身跑开了。  “喂,你怎么能给他钱还让他走,你疯了吧!”一旁的女子拉着准备离开的荭苏,美丽的面容上充满了不解。  荭苏无奈的看着拉着自己的女子,耐心的解释:“他身上有药材的味道,定是有人病痛,他既感谢了我,又有何妨,公主还是早些离开吧。”轻轻推开拉着胳膊上的双手,欲转身离开却又一次被拉住。  “不行,我母妃说了,人要知恩图报,本公主请你吃饭,走,跟我走。”
  荭苏一路被拽到了会香楼的厢房门口,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执拗的女子,竟还是宫中的公主。  “多谢公主好意,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荭苏再一次挣脱,这公主怎么就不放手呢,手都出汗了啊!  “别总公主公主的,你可是我的恩人,快进来!”  再给荭苏一次机会,她绝对冒着触犯公主的罪名逃跑,这厢房内竟然坐着一名男子,竟是三皇子明楚,我的上帝,冤家路窄啊这是。荭苏微微皱眉的看着坐在桌前的男子,不禁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么一会儿自己是该把桌上的酒从他的头上浇下去,还是把他的脸按在饭菜里……  “三哥哥,这是我的恩人,刚刚可帮我拿回了钱袋呢!快快坐下。”  “小七,你又胡闹了。”明楚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便开口:“多谢,不知……”  明宜立刻开口:“对了,你叫什么啊?”  荭苏看着眼前的七公主灿烂的笑容,回道:“小女洛荭苏。”  三皇子的反应无疑是此刻最精彩的,手中的折扇险些掉在地面上,这个冲击对他可真不小。当初洛荭苏满京城追着三皇子,众人皆知,也因此受到不少欺辱。如今的洛荭苏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虽说自己不会武功,没有所谓内力,但是,在现代生活和宫斗剧中摸爬滚打中积累的经验,也够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下去了。  “诶?你是洛荭苏?洛将军的女儿吗?”明宜奇怪的问道:“我这些年似乎没见过你啊!”  “荭苏之前身体不适,很少出府。”  “你……”三皇子终于开口,一直看着洛荭苏,却没有下言。  荭苏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这是什么意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吗?这皇室中人真的是有眼无珠。“这次帮助公主只是赶巧了,荭苏还有事要处理,不打扰二位了,先告退了。”于是便起身准备离开,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想,快让我走吧,这地方不是人待的啊!  明宜站起身又拉住荭苏:“你怎么要走了呢,我还没跟你好好聊聊呢!”  “多谢公主好意,会有机会的。”  “对了,两日后的赏荷宴你会不会去?”明宜不依不饶道。荭苏静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明宜这才放开荭苏:“太好了,那我们就那日见。三哥哥,帮我跟父皇说说,我也要去。”  一直皱眉紧盯着荭苏的三皇子听闻后,便点了点头,眼睛还是没有移动。  这时,厢房的门又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门口。  “三皇子,七公主,真是稀客啊!”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当他看到一旁的洛荭苏时,震惊的说道:“哎呦喂,你回来了!可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岳离这家伙是疯了吗?荭苏腹诽。  明宜听闻后,好奇的看着岳离:“离哥哥也认识洛姐姐?”  洛姐姐?什么时候成你的洛姐姐了?  岳离看了看好奇的七公主,又看了看一直无话的三皇子,还有一脸崩溃趋势的洛荭苏,眼睛一转:“和宜公主啊,这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告诉你。”随即对荭苏说:“回来也不立刻来找我,还准备让我去你府上接啊!三皇子,公主,你们先吃,先吃,我就先带着这丫头走了。”说完,便拖着荭苏离开了厢房,却又快速的拖进了走廊尽头的另一个厢房。
  “三哥哥,这是怎么了?”明宜一脸茫然不解。  明楚回过神,重新看向了桌上的菜肴,对着明宜说道:“你难得出宫,先吃点东西吧,反正下次还能再见。”  三皇子明楚对于洛荭苏病愈的事早就听说了,自己之前从未认真看过这个疯女人,今日也是第一次看她的脸,她对自己如此冷漠,是欲擒故纵?还是别有用意?如果她早已病愈,那么玉佩之事是否与她有关?还得再派人查一查。  走廊尽头的厢房内,荭苏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不满的说:“使那么大劲干嘛,生怕不知道你是个男的?”  岳离一脸不屑:“你都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有多么视死如归,不感谢本公子就算了,还那么多事!”  “有那么惨烈?”  “那可是三皇子,你当初满大街追的人,我都怕你缠上去。”岳离将茶盏斟满,一口饮尽。  荭苏白了他一眼,缠上去?就那种人渣吗?如果不知道他的人品,说不定还愿意看几眼,如今却算了吧。再说,他虽说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但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长得也没有景和世子好看,没有岳离有趣,甚至没有刚刚那个小乞丐眼睛亮,前身是傻了吗,喜欢谁不好,喜欢这种人渣。“得了吧,我又没瞎。”  “呦呵,何时回来的?”  “一个时辰左右?”  “我看这和宜公主挺喜欢你的,难得有这小丫头喜欢的人。”岳离笑着说,脑子里回忆着刚刚发生的画面。  荭苏说道:“意外罢了,这是皇家的七公主?”岳离点了点头,开始解释这皇家的事情。  明宜公主是月妃所生的女儿,皇上甚是喜爱,便加封封号为和宜。月妃是皇帝继位后所封,虽深处后宫,却为人不争不抢,安分守己,对于公主的管教也并不严苛,所以和宜公主的性格也非常的活泼开朗,讨人喜欢。  “我以为你都知道。”  荭苏摇了摇头,毕竟前身痴傻时失去了多少记忆,留给自己的记忆也定然不是完美的,可是总想不起来一些事情真的让人很恼火。“对了,今日其实是想问你铺子的事情。”  岳离一副早已明了的表情:“城东有一店,距你府上还不远,最近刚好闲置。话说,你要开个什么铺子?”  “这还没想好,毕竟商机不易,不过我的目标就是花醉楼。”  “花醉楼?你一女子这是要干嘛,传出去你这将军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岳离震惊的看着荭苏,这丫头疯了,洛夫人那等才女,怎能生出这种想法惊世骇俗的女子。  荭苏看着对面震惊的脸,噗嗤一声笑到:“我这不是怕开酒楼抢你生意,花醉楼多好,一大堆美人环绕,赏心悦目。”  “你就让人省点心吧!”  荭苏腹诽,这花醉楼确实不错,但总归开个青楼花费太大,后台太不容易,总不能让一直以礼义廉耻为训的将军府做这种买卖的后台吧,这样子将军府的荣耀全被自己毁了,怕是老祖宗们放不过自己。等改日开个自己的店铺,从小做大,人怎么会嫌钱少呢?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没有武功,权势,但得有钱啊,不然怎么混下去!  
  “话说,你知道赏荷宴吗?”荭苏想起了回京的目的,自己对这可是一窍不通,丢人就算了,可别把命丢了,古人的宴会鸿门宴倒是不少,小心为上。  岳离挑了挑眉:“你之前也没去过,你可有什么才艺?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  “我的天,真的是才艺表演大会啊!”荭苏不满的说道,没有新意,太没有新意了吧!古人除了弹弹琴唱唱歌就没什么可做的?“每一年都是如此吗?”  “那倒不是,这个宴会无疑是承和长公主喜爱热闹,顺便看看我明燎优秀的贵族女子,这一次一定很热闹!”岳离笑着说,似乎开始期待那日的情景:“你若去,便可见到这明燎第一才女美人赫琉玥了,就当做长长见识吧!”  荭苏白了他一眼,这个赫琉玥倒是听说过,赫家的嫡出大小姐,似乎是景和世子的青梅竹马,优秀的人身边似乎都是优秀的,倒是有些期待这第一才女的风采。  日落西山,荭苏也回到了将军府,耳边又回荡着竹芯的担忧,铃铛的笑声。  “小姐,栾裳斋送来的新衣服为何不穿去赏荷宴,小姐从未参加过,应当穿上让众人看看我们将军小姐的风采。”铃铛摸着刚刚被荭苏嫌弃的衣袍,一脸的遗憾。  荭苏穿着轻薄的中衣坐在床榻上,看着面前的衣袍,说:“这一身,是要我去嫁人吗?”不是自己嫌弃,这一身红装,太过艳丽,太过于显眼,自己可没打算出风头。  “这可是水红色,只有大婚才穿正红。”铃铛不依不饶:“奴婢觉得,小姐这样穿真的很美。”  竹芯看着执拗的二人,笑着说:“如此,明日早晨再去取一次就好,咱们小姐不想声张。”  “我就不能直接穿那日的藕荷色的那件吗?”荭苏指着衣柜说道,这件衣服自己可就穿了一次,平日里都是最普通的打扮,再穿就好,何苦再做新的。  竹芯:“小姐使不得,这京城中,各家小姐参加各种宴,衣着都不同,每一次都要置办不同的衣服,不同的首饰,绝不能怠慢。”  又喧闹了一阵,闺阁安静了下来,荭苏躺在床榻上,看着准备熄烛的竹芯,轻轻说道:“竹芯,你觉得我奇怪吗?”  一旁的竹芯一愣,看着床榻上的人儿,笑着说:“小姐依旧是小姐啊,有何奇怪呢?”  “是吗?”荭苏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旁的竹芯,笑着说:“随口问问,你啊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是。”  竹芯走后关上了房间的门,荭苏睁着双眼看着头顶的床幔,独自思考着,如何做才能让将军府安然度过,让自己安然度过?因为死过一次便会更加珍惜如今的生活,更珍惜这活着的滋味,自己变得胆小了,怕死了,但这样,比冷冰冰的太平间要好太多。  夜很深,晚风吹动着未关严的窗,很平静,又一夜过去了,又一个清晨要来了。  
  转眼间赏荷宴的日子到了,这也是洛荭苏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平日里去见岳离时,也是素面朝天,衣着朴素,可今日,却被竹芯和铃铛早早从床榻上叫醒,梳妆打扮。  “小姐,这身衣服也不错,可是就是有些素了。”  “这身衣服是单罗纱所制的,小姐不喜热,便用了轻薄的料子。”  浅青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的百褶裙,身披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气若青竹。青丝及腰,轻挽起的发丝中被一根白玉簪固定,虽不艳丽,但也不失了礼数。  竹芯满意的看着荭苏,说道:“小姐别板着脸,虽只是略施粉黛,但多美啊!”  荭苏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很美,这张与娘亲几分相似的面容,也可以看出娘亲年幼时的模样,只是可惜自己从未真正见过她的容颜。  “今日铃铛陪小姐前去,万万不可莽撞。”竹芯叮嘱道。*  铃铛笑着说:“竹芯姐姐莫担心,我晓得。”  荭苏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前往长公主府的马车上,真不知道为何要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马车很快就到了公主府门口,“小姐,我们到了。”铃铛提醒道。  荭苏睁开了双眼,用手指挑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宏伟的公主府牌匾下,有许多衣着精致的男子女子走入,步履轻快。  荭苏调整不满的表情,扶着铃铛的手走下了马车,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许是因为清淡的衣着,也有可能是这副陌生的容颜,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铃铛,我们进去吧。”荭苏无视着众人的目光,提步走进了公主府。  在通往主厅的路上,又有很多人站在一旁说笑,荭苏在其中认出了一个人,那是在她当时落水前看到的,那一个嘲讽的笑容,依旧忘不了。  “哎呦,你是哪家的小姐?”那个女子在看到荭苏后竟主动走了过来。这是自动送上门了?荭苏看着走来的女子,故作礼貌的微微一笑:“不知你……”  那女子衣着华丽,头戴着鎏金饰品,面容虽艳丽,但一脸的刻薄让人不爽。“小姐,这位是柳相之女。”铃铛在一旁提醒道,似乎认了出来。  柳思思身边的女子也看着洛荭苏:“这倒是第一次见,不是京城的吧!”  铃铛听着周围人对自家小姐的议论,心中便越发的不满,于是开口说道:“我家小姐是将军之女。”  这是荭苏第一次见到一语平地惊雷的场面,虽说早就能脑补到,但是真正看到时,还是颇有喜感。荭苏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空气。  “洛姐姐,等等我。”和宜公主从远处快速走来,身后的奴婢也小跑了过来。  “公主。”荭苏礼貌的打了招呼。  “哎呀,洛姐姐叫我和宜就好了。”和宜公主看着反应过来向着她打招呼请安的众人挥了挥手:“洛姐姐今天真美,比赫家的那个还要漂亮。”说完点头打量。  柳思思看着洛荭苏,一脸震惊后,说:“公主,傻子即使好了也不能跟第一美人的赫琉玥相比吧?她可不配。”  “就是啊,公主,这洛荭苏是不傻了,可琉玥姐姐才是京城公认的第一美人,她洛荭苏只是一个清醒的傻子而已。”  
  “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荭苏看着一旁气鼓鼓的明宜,拉过她往前走去。  明宜依旧是气鼓鼓的样子,对着荭苏说:“干嘛不让我和她们理论?她们太过分了。”  “公主,狗咬了你一口,难道还要反咬回去吗?”荭苏笑着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之前洛荭苏被欺负的那么惨,被这群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走入宾客所在的荷香台,荭苏终于在一堆簇拥的人群中看到了一直在她耳边提起的京城第一美人,赫琉玥。  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白色牡丹的烟罗纱,逶迤白色烟笼梅花的石榴裙,身系白色腰带,花容月貌出水芙蓉,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感觉。难怪众人皆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这翩翩风姿,当之无愧。  荭苏的美与赫琉玥的美并不同,赫琉玥的娇滴白衣欲仙,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激起无限保护欲,这种模样的女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来的。  “公主去坐吧!”荭苏打算找一个小角落安安静静的待到结束。  明宜拉过荭苏向前走去:“你不要忘了,你不仅是将军府的小姐,也是父皇封的郡主。”  郡主?哦对,我还是郡主啊,这身份什么的至今都记不住。可是,如果所谓郡主的身份需要坐在这么引人注目的地方,那么宁愿自己不是。  荭苏的到来再次引起了骚动,连赫琉玥那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当真是万众瞩目啊!  “承和长公主到!”所有人跪地行礼。  承和长公主虽已年过40,一身华贵的衣裙,独坐在最前方,头上所带的金钗在阳光下闪着隐隐的光。  荭苏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关于这承和长公主的功课。  承和长公主是先皇的大女儿,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先皇宠爱有加。当时边境地区战乱不断,承和公主自愿与西辽国的和亲,及笄后,便在众人痛心疾首中嫁给了西辽国太子。  原以为承和公主会成为和亲的牺牲品,但她却与西辽国太子相处甚好。几年后西辽太子突然病逝,承和长公主与其伉俪情深,不愿再嫁,自己又无子嗣,在新君继位后,便不愿留在西辽,独自回到了明燎。  “宜儿,你身边的这位就是洛家的女儿吧!”承和长公主突然问道。  明宜看了看身边正在安静吃东西的荭苏愣了一下,笑着回道:“是啊皇姑姑。”  荭苏站起身行礼。  “听闻你病愈了,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多谢长公主关怀。”  荭苏又在众人的目光中淡定的坐下了。突然觉得自己简直了,这演技,如果能穿回去,一定要考个影视类的专业,光宗耀祖。  “皇姑姑,今日可有什么助兴的活动?”一直安静坐在荭苏对面的男席上的三皇子突然开口。  自从荭苏出现,这一群皇亲国戚便一直看着自己,时而窃窃私语,荭苏只是微微行礼后便再无话,难道自己要跟唯一认识的三皇子打招呼?死都做不到。  
  “哦?大家有何建议呢?”承和长公主笑着问道。  座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我觉得啊,可以将个人内容写于纸条,投于箱内,抓阄,两人比拼,皇姑姑觉得可好?”一个坐在三皇子身边衣着华贵的男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说完后便看向了女席上的赫琉玥。  “老五的想法不错,就这样办吧!”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提笔做思考状,只有荭苏一人继续吃着眼前的糕点。想法不错?我要是想看芭蕾舞歌剧,是有人能演出来是的。  “洛姐姐,写了什么?”一旁的明宜凑了过来,“姐姐不写?”  “他想表演什么就演什么好了。”  片刻后,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将抓阄箱递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将手伸入箱内,看着众人,取出一张展开:“哦?琴?”  “臣女愿意表演。”  “臣女也愿意。”  “……”  擅琴的女子便络绎不绝的站了起来,可出乎荭苏的意料,第一才女却安静的坐在桌前,并未有所举动。  “既然如此,便由这位小姐开始吧!”长公主指着第一个站起的女子。  荭苏回头看去,一个面容娇俏,衣着蓝色的女子走上前:“小女赫锦瑶给长公主行礼。”  赫锦瑶?  “这是赫琉玥的庶妹。”明宜默默的说道。  中间的赫锦瑶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赫家的女子倒是有才啊,这琴奏的是不错,不过看这姊妹二人的关系,似乎真如大家族一样的混乱。  “奏的不错,赏!”承和长公主在曲毕后说道。  赫锦瑶行礼谢恩后便退了回去,坐回了赫琉玥的身旁。  “妹妹的琴技似乎没有什么长进啊!”赫琉玥看着一旁趾高气昂的赫锦瑶轻声说道:“你那姨娘无能,你也一样无能。”  “你……”赫锦瑶瞪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自己却不能对她如何,自己与她最大的差别就是她是嫡女,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罢了。自己受辱,却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紧握的手指把手中的丝绢揉出一个个褶皱。  在接连不断的人上前表演中,荭苏依旧安静的吃着眼前的美食,没有任何要表演的想法,也没有观看的乐趣。刚刚在对面男席中看到了岳离,他仍然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与众人攀谈,偶尔会转头看向自己,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这是干嘛?  正想着事情,手臂被一旁的明宜拽了拽:“赫琉玥出来了。”  荭苏抬头,看着换了一身舞衣,却依旧一袭白衣的赫琉玥站在前面,自信且万众瞩目,看来,终于轮到她表演了。  与荭苏的期待不同,明宜似乎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怎么了?不喜欢舞蹈?”荭苏看着郁闷的明宜。  明宜紧紧看着舞动中的赫琉玥,又看了看痴迷的众人,说:“我不喜欢她。”  “我觉得挺好啊,长得美,舞蹈也很不错。”荭苏看着旋转的赫琉玥,只见她双手扔出长长的绸缎,纤细的腰身不停的转动,难怪那么多男子对她趋之若鹜。  
  直到舞蹈结束,也未见明宜告诉自己为何不喜,只能看到男子的赞赏倾慕之色,女子的艳羡仇恨之颜。  “从未见洛小姐来赏荷宴,不知洛小姐有何才艺呢?”  一直安静的洛荭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到了眼前注视着自己的赫琉玥,还有刚刚闹的有些不愉快的柳思思。这是来找事情了吗?  “琉玥,这洛小姐之前可是痴傻之人,怎会什么才艺?”柳思思附和着赫琉玥。  赫琉玥阻止道:“思思,不能这么说。”  荭苏见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自己身上,有嘲笑,有讽刺,还有可怜,我洛荭苏需要他人可怜?笑话!  荭苏站起身说道:“赫小姐的表演很是出彩,我自愧不如。”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赫琉玥似乎对之前众人对荭苏容貌的评价很是在意,这样的女子如何能与我赫琉玥比肩?  柳思思看着眼下的情况说:“圣上曾封你为云安郡主,身为郡主,怎能无才?”  “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荭苏听到这里当真是忍不了了,如今知道我是郡主了?欺辱我时怎么不知道?可笑至极:“臣女不擅舞,也不懂琴,便献丑了。”  荭苏让婢女将一个空白的画卷展于桌前,轻轻的研墨,看似轻松,脑中已经开始飞快的回忆之前自己的所学了。  岳离紧锁着眉头看着洛荭苏的一举一动,每一次提笔都让他心惊胆战,这赏荷宴若没有出彩的表现,她便又会成为众人嘲讽的对象了。  荭苏转动着手腕,轻轻执笔勾画着自己脑中的景象,片刻后,便将笔轻轻放下,退后一步行礼:“臣女完成了。”  在两位婢女将画卷展开后,岳离震惊了,不仅如此,所有人都静默了,承和长公主看着眼前的画卷,眼中也泛起了不明的情绪。  画卷上,一女子坐在池中,脚下是遍地荷花,清风吹动着她鲜红色的衣裙,黝黑的青丝在风中有些凌乱,除了女子的衣裙,所有的颜色皆是黑白,最主要的是画卷上的题字诗句:  花中君子来哪方,婷婷玉立展娇容。  暖日和风香不尽,伸枝展叶碧无穷。  纵使清凉遮炎夏,为甚委靡躲寒冬。  既然不愿纤尘染,何必立身淤泥中。  “好诗!”第一个开口的竟是三皇子明楚:“好一个既然不愿纤尘染,何必立身淤泥中。”  荭苏仅看了一眼,便再无话。这时,一直沉默的长公主说:“当年你的母亲是明燎第一才女,你果然也不同凡响,赏。”  “多谢长公主。”  不管其他人如何谈论,身旁的明宜如何兴奋,荭苏依旧面不改色的吃着东西。  “公主,我出去走走,有些闷。”荭苏站起身。  明宜看着起身的荭苏:“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长公主似乎在找你。”  这时长公主身边的婢女走了过来,荭苏挥了挥手让明宜快去,自己带着铃铛往后花园走去。  “铃铛,我们走吧!”  “小姐今日的表现真的太好了,奴婢都不知小姐何时学的书画。”铃铛一路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荭苏没有回答铃铛的话,只是满脑子在想如何快快离开这里。  “好巧。”  一个略微熟悉的男音在身后想起,荭苏转头后才知道这头转的多么后悔。  
  “三皇子好。”  铃铛立刻跪下请安,荭苏只是浅浅的福了一下身,当做问候。  “洛小姐无事的话,可否亭中一叙?”说完他又看了看荭苏身边的铃铛。  荭苏怎会不知他的意思,跟你有什么可叙的?我们很熟?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无奈的看着一旁的铃铛说:“铃铛,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  “无妨,下去吧。”  荭苏坐在三皇子的对面,眼睛看着空荡的桌面,对面的三皇子一言不发,却一直看着自己,当真是别扭。  “不知三皇子要跟我说什么?”  “你今日的表现很好。”明楚终于开口说道:“看样子,你如今当真病愈了。”  荭苏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跟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辛苦:“三皇子客气了。”  “所以,之前玉佩的事情,与你有关吗?”明楚紧紧看着洛荭苏,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自己最近的猜测是否正确。  嗯?这就是他突然找自己的原因?这是在试探自己?荭苏脑子里迅速飞过无数种情况判定,随即微微一笑:“三皇子何出此言呢?”  明楚微笑的荭苏有些晃神,却再次冷冰冰的问道:“当初玉佩掉落湖中,是你去拿的。后来就传出种种事情,这与你无关?”  “当然。”荭苏坦然的说:“说起此事,兴师问罪的应该是我,三皇子,我洛荭苏可是很记仇的。”说完便站了起来,“至于玉佩的事情,三皇子还是重新想想吧,可别冤枉了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人。”  无视三皇子的表情,转身原路返回,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岳离。  “你怎么也出来了?”荭苏往后退了一步。  岳离看着一旁凉亭的三皇子,又看了看荭苏,大声的说:“不放心你,过来看看。”随即拉着荭苏离开了。  岳离带着荭苏离开了长公主府,坐上了岳府的马车。  “你怎会遇到三皇子?发生什么了?”  “你这是幸灾乐祸?铃铛找你的时候,你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的?”在看到铃铛快速跑走的时候,就知道这妮子去请帮手了。  岳离甩着自己的折扇:“呵,你要是依旧迷恋三皇子,我该担心的就是他喽!”  “放心吧,我瞎一次还能有第二次?”  赏荷宴后,京中便传开了关于洛荭苏的事情,京城人皆说将军之女才貌双全,才华横溢,再一次引起了哗然。  “娘,洛荭苏那个贱人,竟然在赏荷宴大放光彩,她之前可是傻子啊!”刘元香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恶狠狠的模样恨不得撕碎她口中的洛荭苏。  孟玉荣看着自己女儿,“她洛荭苏再有能耐又如何,你若嫁给王孙贵族,还用担心她?”  “可是娘。”刘元香不依不饶的说:“要不是这次她在将军府外羞辱咱们,让我受辱,我也不会缺席这次宴会。”  说完,刘元香又气鼓鼓的坐在孟玉荣身旁:“娘,这洛荭苏要是继续纠缠三皇子怎么办?以她现在的心机,我该怎么办?”  孟玉荣看着自己的金银首饰,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冷哼一声:“别担心了元香,娘一定会让你嫁入皇家。”随后拿起桌上的茶盏,:“我那个短命的姐姐,又要有一个短命的女儿了。”  
  荭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再一次见到明其琛竟然是在自家后院。她虽然想过无数种再次遇见这个嫡仙般男子的情景,可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状况。  一个时辰前。  在赏荷宴后,自己再次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上门拜访和邀约的帖子又多了起来,荭苏于是厌烦的又将将军府大门关了起来。  夜色以至,荭苏打发走了铃铛和竹芯,沐浴后穿着清凉的衣服独自在后院散步。虽说这里的夏季没有现代社会那样燥热,但是自己实在不能接受身上的衣服裹得一层又一层。  后院静无一人,荭苏沿着小路走到小花园时,树上的一抹白引起了注意。  那是什么?荭苏悄悄的走近,被遮住的月光让自己看不真切,可是依旧抬头瞧着。  当月光重新出现时,荭苏呆住了,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熟悉的仙人般男子坐在树上,与自己一样注视着对方的双眼,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我……你,你给我下来!”荭苏终于忍不住喊到:“你疯了吗?”  自己着实被吓到了,简直是五雷轰顶,他怎么在这里?这可是我将军府的后院,他,他……  树上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从树上一跃而下,捂住荭苏的嘴巴,将其抵在树干上。  荭苏越来越没有办法解释如今两个人的姿势,两个人的状况,这算怎么回事啊!  “嘘。”明其琛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子,却又立刻回过了头:“别喊。”  荭苏在明其琛修长的手指下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一直支支吾吾,眼里充满着震惊,不解,不满。被捂住嘴巴实在难受,便开始挣扎。  “我放开你,但小声可好?”明其琛清冷但有些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荭苏点头的瞬间,他便立刻将手移开了。  “明其琛,你在我家干嘛,疯了吗?”  “别吵,若是叫来了人,看到咱们如此,我的清誉怎么办?”明其琛笑着说,随即看了看眼前风雨欲来的女子,“咳咳,你的衣衫……”  荭苏低头看自己的衣领,因为本就清凉宽松的衣服,在自己挣扎时领口大大的张开,白皙的颈部大片的露在外面。  “你!”荭苏迅速的将衣衫整理好。你的清誉?现在是我的清誉!虽然这衣衫露成这样自己是无所谓的,但竟然被这么看到,上帝。  “呼……”荭苏深深呼出一口怒气:“景和世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你景和王府是没有树吗?”  “莫激动。”明其琛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刚好路过,找个地方歇息罢了。”  “……”  对于他这个回答,自己竟然无言以对。人家这么理直气壮的告诉你,自己就是累了在你家后院树上休息会,能怎么样?  “你,确定是病人吗?”  荭苏真的越来越没有办法理解眼前这个男子了,世人皆说景和世子已病态多年,看过许多名医也未曾医治,可是眼前这个人,除了面色不好,真的不像重病啊!  明其琛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凑近到荭苏耳边,轻声说道:“我早已巨毒入体,病入膏肓了。”  荭苏被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好啦,既然你发现我了,我就先离开了。”明其琛站直身体:“以后不要穿如此衣衫出来了。”  随即,跳出一旁的围墙离开了,仅留下荭苏依旧在原地发愣。  
  憬彼淮夷,来献其琛。  荭苏在书房书写着,看着纸上娟秀的八个字,眼前浮现了那个白色身影。并非自己念念不忘,只是印象太深,荭苏如此安慰自己道。  “小姐?”竹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荭苏立刻用其他几张纸盖住这八个字,故作镇定的说:“怎么啦?”  竹芯轻轻走入,手中拿着几个相邀的名帖,“小姐还是来看看吧,这可躲不过喽!”  荭苏从桌案后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姓名:“这是岳离的帖子?”  “这不是岳公子的,而是岳夫人……”  岳离的娘?就是自己娘亲的那位闺中密友?“这是何时送来的?”  “就是刚刚,奴婢不敢怠慢,立刻拿了过来,小姐可要赴约?”  “这自然要去。”荭苏放下手中的帖子,时间定的是明日岳府,那遍去看看吧,为了娘亲,也要去一趟。  次日,荭苏梳妆打扮后,来到了岳府,虽与岳离相识一月有余,却是第一次拜访他人府邸,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这位可是洛小姐?”一个婢女快速的迎了上来,站定在荭苏主仆二人旁。  荭苏轻点头。  “奴婢溪浅给洛小姐请安,小姐快跟随奴婢来,夫人可念叨小姐很久了。”  溪浅带着荭苏来到了岳府中,荭苏也第一次进入了岳府,眼前的一切确实让自己吃惊。  小桥流水,竹林深处,亭台楼阁,荷香四溢,这可于岳离的个人形象相差太多了,这书香之感,跟岳离那种风流大少可真不一样。  荭苏在入府后,便成了众矢之的,每一个奴才丫鬟都驻足观看。走了片刻后,荭苏便来到了主屋,也第一次正式见到了娘亲的闺中密友,岳氏云佩倾。  “岳夫人安好。”荭苏礼貌的福礼。  只见眼前的这个衣着清雅的中年女子走上前来,拉起荭苏的手,轻轻扶起:“你便是荭苏吧,当真与怀瑾有几分相似。”  荭苏明显看到岳夫人的眼中有些水雾,似乎有些触景生情。  “姐姐,我就说她的女儿,定是这明燎美人,比当年怀瑾更美。”  荭苏这才看到岳夫人身后的另一位女子,衣着同样清雅,但举手投足都有着皇族的气息。可是,岳夫人的姐姐?这是何人?  “荭苏怕是不记得了,这是景和王妃。”  景和王妃?景和?明其琛的娘?荭苏想着,表面露出一丝震惊的模样后,便立刻行礼。  景和王妃笑着说:“不必多礼了,今日巧了,在这里看到了你。”  荭苏依旧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的与两位尊贵的夫人说话。这岳离的性格可真是遗传了岳夫人,可这明其琛为何不像景和王妃那样温柔恬静?倒是一个腹黑可怕的主。  “前几日的赏荷宴我听说了,一直默默无闻的你,却成了这京城的茶余饭后了。”景和王妃喝着眼前的茶水,温柔的看着荭苏。  荭苏低头微笑,“王妃夸奖荭苏了,这并非荭苏所愿。”  “你与你娘一样,都是不争不抢的。”景和王妃又轻声说:“虽然怀瑾去的早,但还好你平安的长大了。”  “王妃,夫人,您可知我娘当日如何离世的吗?”荭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自己太想知道了,唯一对这里的记忆一片空白,只记得那句让自己去死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突然如此问?”  景和王妃似乎对荭苏突然的话语有些震惊。  岳夫人叹了口气:“先前听闻你病愈,我很开心,虽不知你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总算吉人天相,老天保佑。”  “我们只知怀瑾身体一直不好,当年她身患重病,精力也渐渐不好,为何突然就病情加重,撒手人寰了,这当真不知。”  这是她娘离世的原因,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自己,可是,自己当时被推下水时,娘还活着,那个推自己入水的人,为何让自己与娘一起死呢?这肯定是有预谋的,让自己死了,再刺激自己精力薄弱的娘,当真是好计谋。  “哟,这就是最近大家都在说的洛家小姐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个衣着艳丽,头戴金饰的女子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岳夫人的脸色瞬时一变,似乎对这个女子的到来颇为不满。  “这是二房家的正妻。”岳夫人对荭苏解释道。  荭苏福身。  “哎呦,没想到这洛小姐有这副好容貌,当真的标致,真是素净。”随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只是与景和王妃打了声招呼,便反客为主了。  景和王妃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也只是喝着自己面前的茶水,跟荭苏说着话。  “洛小姐可许了人家?”老二夫人又问道。  荭苏嘴角一抽。  “我那儿子可是个不错的。”  这是在给我介绍对象?我这身体年龄还没及笄呢!荭苏好想说你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错?岳扬做的事情,也能称为不错?”岳夫人似乎对二房夫人的话很不满,这岳扬不学无术,成天花街柳巷,嗜赌成瘾,竟然还妄想娶将军府的女儿?  二房夫人翻了一个白眼,“姐姐,你我二人可是妯娌,你可也得为扬儿的终身大事考虑吧!”  荭苏和景和王妃并未参与这种话题,荭苏对这二房夫人的话就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而景和王妃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脸与己无关的荭苏。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这二房夫人聒噪的声音,荭苏却早已坐不住了,没办法询问娘亲的事情,坐在这里听一个妇人夸自己儿子,着实无趣。  “娘,今日是谁来了?”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如今的气氛,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岳夫人看着眼前的人,大声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岳离注意到了一旁的荭苏,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在屋内的人对于岳离的举动有些诧异,都未想到二人竟如此熟络。  “你娘可比你好看多了。”荭苏笑着回答道。  荭苏与岳离打完招呼后,便起身离开了岳府,回到了将军府。  这次自己只是简单的知道了一些娘以前的事情,也第一次接触了景和王妃,当真是一个恬静的人,可是,与明其琛怎么这么不一样  一想到这里,荭苏不禁想到那日晚上他略微轻浮的举动,心里便有些别扭,这个身中剧毒的一代天骄,是在撩自己吗?自己这看过现代社会无数,身经百战的老司机被一个古人撩了?  
  “小姐,出事了!”仁德突然跑到了水荭阁门外大喊道。  铃铛跑了出来,竹芯也紧随其后的跟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仁德看了看站在房门口的荭苏,急切的说:“小姐,咱们栾裳阁分店的门口来了一堆人闹事!”  “闹事?”荭苏不禁想,自己这新店才刚刚开,就有人坐不住了?“现在什么情况?”  “陈管家带着人过去了,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依旧不依不饶,说我们栾裳斋以权压人,这说的好生难听。”  “唉,走吧。竹芯,把我的面纱拿着吧,我怕我一会儿一激动又名扬京城了。”  之前名扬京城是因为自己是个痴傻的人,之后又是因为自己不傻了,这次要是又一战成名该怎么办?  荭苏带着众人从后门进入了栾裳斋的二楼,带着面纱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情况。  “呵,这哪是他人指使,简直是集体行动,这附近所有的制衣的都来了吧!”铃铛气愤的说。  是啊,这么些人可不是京城有名的那几家成衣,这见不得我栾裳斋起死回生,再开分店啊。还以为他们会偷偷摸摸的使绊子,结果光明正大的来砸场子了啊!  “你们栾裳斋也太过分了吧,有后主能怎么样”!  “你们这样抢生意还要不要脸!”  “来呀,大家,一起砸了,谁身后还没有个主了!”  “砸!砸!”  “来呀!一起砸!”  店铺掌柜与陈管家带着几个家丁站在店门口,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架势,但却又顾及将军府颜面,只能坚持阻拦。  “铃铛啊!”荭苏看着身旁义愤填膺的铃铛,笑着说:“我给你一次展示自己的机会如何?”  “嗯?小姐?”铃铛很是不解,但小姐笑的为何一点都不善良。  荭苏让铃铛附耳过来,耳语了几句,又拍了拍铃铛的肩膀:“交给你了!”  “放心吧,小姐。”  铃铛片刻后出现在了楼下,面对着众人,对陈管家与掌柜说道:“主子说了,我们不懂什么谦卑礼让,只会以暴制暴,今日我栾裳斋若碎了一样,那便拆了他家所有。诸位若是不信,那便试试看吧!”  虽然只是对陈管家与掌柜说,可是这声音却真是让所有人听清,一时间,原本吵闹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了。  铃铛觉得自己这一刻简直太帅了,太霸气了。说完荭苏教给她的话后,自己又即兴的添了几句:“自己没本事还要来闹事,真是不够丢人的,我们栾裳斋可不是好欺负的!打就打,谁不会!”  说完霸气的转身走回了店内,无视门口众人的表情。  陈管家立刻领悟,对着闹事的人说道:“既然主子说了,李掌柜,以暴制暴,那我们就听主子的。”  李掌柜听闻后,立刻直起了腰板:“伙计们,既然主子都发话了,那我们就不能手软,可不能让主子小瞧了!”  “是!”  一时间栾裳斋气势高涨,对方倒有些胆怯,开始一步步后退。最后,这些制衣店的老板带着自己的人,便一个个骂骂咧咧的走开了,不敢再多事。
  暮色以至。  “小姐,刚刚奴婢表现的如何?”铃铛兴高采烈的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刚刚自己霸气的模样,不禁感慨。  竹芯笑着说:“表现的何止是好呀!”  荭苏也摘掉面纱:“表现得很不错,这种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  自己这种容易吸引话题的体质以后还是少出风头为好,先前在将军府外舌战孟玉荣母女,又在赏荷宴书画题字,虽自己不常出门,也已经知道自己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这一次如果再单挑众商,那怕是名声大噪,彪悍名号永流传,自己还想装一装贤淑大小姐呢!  “小姐小心!”  车外仁德一声叫喊后,马车瞬间停住,因为突然,车内的三人都差点摔倒。  一旁的铃铛立刻揭开车帘一探究竟,瞬间就呆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敢截将军府的马车!”仁德在车外叫嚣着。  在这幽静的巷子,马车的对面是10人左右的黑衣蒙面男子,体型高大壮硕,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刀刃在月光下散发着阴冷冷的光。  这是来要我的命?荭苏从车帘缝隙中看到了这惊悚的场面,不禁腹诽,这是得罪谁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面说完这一句后,几人便立刻冲了上来。  马受惊后便不停的四处挣扎,车内的三人也无法继续安坐,便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  “竹芯姐姐,快带小姐走!”铃铛和仁德推搡着荭苏,预抵挡对面的人。  荭苏被推搡着一步步后退,却一直拉着他们不放。这是想用肉体去抗?别开玩笑了!  “将军府的小姐果然如外界所传啊!长得果然不错!”  带走调戏羞辱意味的话从对面男子的口中传出,听起来当真刺耳。  荭苏一步步轻轻退着,边悄声告诉其他三人:“分开跑,别跟我,我们家里见!”说完狠狠的推散三人,独自往一旁的巷子深处跑去。  “追!”  这些人的目标很明显只是洛荭苏,对其他三人仅仅看了一眼便放任逃跑了。  荭苏费力的向前跑着,衣裙也沾染了不少灰尘,头发也开始有些凌乱。自己是他们的目标,与竹芯他们在一起,也只是多添无辜性命罢了,知道他们想舍身救我,可我不能这么做。  荭苏跑累了,毕竟跑不过身后那些健硕的男子,很快就被追上包围起来。喘着气看着四周的恶狠狠的人,心想,我又要死了?这次还要死在刀下吗?这么疼!  “小美人,别跑了。”一个黑乎乎的手向荭苏伸了过来,荭苏抓住机会,伸出手将其手腕握住,一个翻身将他反身摔在地上。  荭苏伸出脚踩在那个人的手上,因为措不及防,手中的刀因为疼痛脱离了手掌。  荭苏立刻弯腰捡起长刀,将刀尖对准脚下人,喊到:“都站住!”  黑衣人们似乎也被荭苏这一连串的动作震惊,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个个依旧提着刀逼近。  荭苏无奈的笑了,看样子自己脚下的这个人真不值钱。  “兄弟,我活不了了,我就只能拉你一起陪葬了。”荭苏看着四周准备动手的人,又看了看脚下人的惊恐,嘴角扯出一抹倾城的微笑,这一次,又结束了。  “黄泉路上比较冷,你可得快点。”  
  “你这身体不好,还是多多静养吧!”荭苏对着眼前的人说道,手里也没有闲下来。  “我若不在,今日你便真的横尸街头了。”明其琛看着眼前忙碌的女子,虽是开玩笑的语气,但眼神无比认真。  就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明其琛突然闯入,荭苏不知他如何知道自己的位置,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依旧是一袭白衣,骑马穿过人群,一把抓住了正在与敌人对峙的自己。  可就在这时,一个突然从一旁跃起的黑衣人追了上来,用刀伤了明其琛的右臂,可明其琛依旧没有松手,将自己拉上马,荭苏轻靠在明其琛的怀中,扬长而去。  荭苏晃过神后,就已经在景和王府的房间内,一旁的明其琛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衣服已经被刀刃划开,鲜血已经染红了伤口附近的白色。  “世子,你……”荭苏看到此情此景后,便立刻在屋中寻找止血的东西。  “在柜中。”  荭苏立刻跑向一旁竖立的柜子,拿出止血的纱布,药粉,回到了明其琛身旁。  看到明其琛伤口的位置时,荭苏愣了一下,这大臂的位置,是需要脱衣服吗?  “世子,我去叫人。”转身欲出门。  手腕被轻轻的握住:“别去了,院里无人。”  荭苏扫了一眼门外,确实静的连脚步声都没有。又回头看了看脸色不好的伤员,轻轻叹了口气,唉,算了,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明其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便自己先伸手解开了外衫,又伸手去拿一旁的药粉。  “我来吧!”荭苏制止住他,心想,自己也真是,一个现代人害羞什么?想到此处,她便认真的开始明其琛的内衫,将他身体的右臂从衣服中露了出来。  荭苏轻轻擦拭了一下手臂的伤口,仔细的看了看,将药粉轻轻的撒在伤口处。  荭苏用着现代人的思想安慰着自己,淡然的处理伤口,可面前这位受伤的古人似乎并非如此。明其琛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眼睛依旧坚定的看着美丽的人儿在自己的手臂上忙碌,淡淡的木兰香在鼻息间环绕着。  “刚刚世子为何会突然到那里呢?”  明其琛回过神,看着没有抬头,却询问自己的荭苏,开口:“我在街角碰到了你的婢女。”  “原来如此,多谢世子相救。”荭苏轻轻福身。“世子不问我为何会如此?”  “害人之心,谁又说的清楚呢?咳咳。”  荭苏看了眼前苍白的脸色,才想起他原本就身中剧毒,快速的扶起:“我扶你去床榻上休息吧!”  “你不必忧心我,今日天色已晚,我的房间很安全,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明日我让阿生护你回府。”不等荭苏回话,便起身穿好衣服关门离开了。  荭苏再次打开门时,却只能看到院里的树上的叶子被风吹的作响,月光在青石地面上闪耀,却未看到那个应出现的单薄身影。  将门又关上后,才认真的看这个房间,简单却精致,每一个物品所摆放的位置都很细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荭苏简单洗漱后便躺在了床上,闭眼时才想起这是明其琛的床铺,这床塌上还有淡淡的药香。自己还在想这如何不适应时,便渐渐入眠,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晨,荭苏睁开双眼,便如往常一般轻轻唤道:“竹芯?”  “你醒啦!”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荭苏看清了床榻旁边的人后,立刻坐了起来:“王妃?”  一脸笑意的景和王妃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荭苏的手:“好孩子,快来吃点东西吧!”  荭苏依旧处在震惊当中,这现在是什么状况,王妃怎么过来了?  景和王妃让两个婢女帮荭苏梳妆,并拿来了一套新的衣服,并非是她经常穿的青色,而是一件湖蓝色的长裙。  王妃看着梳妆后的荭苏,欣慰的说:“琛儿说你的衣衫有些污秽,便让我拿了一件新的给你,没有想到竟如此合身。”  “多谢王妃。”荭苏不自然的坐在桌前,并非衣服不舒服,也并非对面是景和王妃,而是自己这种状况怎么这么像新媳妇跟婆婆……景和王妃不觉得不妥吗?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睡在自己儿子的房间?  “我听琛儿说了昨日的事情,当真太惊险,你爹爹和哥哥都不在京城,还是要小心为好。”  “王妃,您让身边人将衣服拿来就好,无需特地过来的。”  景和王妃听后,笑意更浓了,说:“这琛儿的院子里可没有什么服侍的丫头,也就我那院子有几人,琛儿都亲自给我说了,我肯定要过来看看你。”  是他告诉王妃的?也是,毕竟自己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其他女子,这定然要报告一下。  荭苏简单的与王妃闲聊后,便起身回府了,本想再与明其琛打个招呼,问问他的身体状况,无奈他并不在府里。  “小姐,您可回来了!”竹芯看到院门口的荭苏缓缓而来,焦急的冲了出来。  荭苏笑着说:“你今日可真是不稳重了,倒跟铃铛一样。”  “小姐莫打趣竹芯,小姐可好?”  荭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显示自己非常正常,绝对没有受伤,竹芯这才放心下来。  “其实奴婢当时本就追了上去找小姐,在街角便遇见了景和世子。”  “放心吧,我无事,就是……”就是他受伤了,荭苏并未将话说完。  刘府  “废物,这群废物,连一个洛荭苏都杀不了!”孟玉荣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在屋中踱步。  刘元香攥紧拳头:“娘,这可怎么办?她会不会查到我们这里?”  “不会的,这一点大可放心。她洛荭苏没有这样的本事。”孟玉荣坐了下来,看了看屋中禁闭的大门,“这事你知我知,切勿让你爹和你哥知道。”  刘元香听到此处更加不满:“娘,这爹爹最近哪有心情理我和哥哥,满心思都在秦姨娘身上。”  孟玉荣的眉头更紧了,“这个贱人!当初我竭力阻拦,那个老太婆硬是要她进了门,这府里府外都给我找不自在!”  “娘,那洛荭苏的事情……”  “听闻洛将军要回来了,我们还是先缓一段时间吧,免得打草惊蛇,我要先处理处理这家事了,可不能让这个小贱人爬到我的头上!”  
  “母后,近日天气炎热,身体可还好?”景和王妃为身边的太后递上茶盏。  太后轻抿了后,拍了拍景和王妃的手,笑道:“你要是能常来看看哀家,自然身体好。”  “只要母后不嫌弃就好。”  “柳贵妃到!”  “娴妃到!”  “……”  一连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乱了这室内原本的沉静。太后眉头轻轻一皱,但很快就舒展开来。“怎么都挑这个时辰来了?让她们都进来吧!”  随即,一群衣着华丽后宫嫔妃便从门外走了进来,集体跪下向太后请安,景和王妃也站起身行礼。  “今日你们倒是凑的齐啊!”太后看着眼前的众人并赐座。  柳贵妃微笑着回道:“听闻太后这里凉爽,姐妹们就赶紧过来请安了。”  为首的柳贵妃着一袭宝蓝色宫裙,金蝶钗斜插云鬟之中,虽与她素日艳丽的装束不同,但依旧是沉静却不失高贵。  “你们呀……”  “皇后娘娘到!”  皇后从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精致的面容遮掩了原本的年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红色的宫装显得冷艳且威严,金步摇轻插在发髻旁,随着步履轻轻的摇摆着。  “臣妾给母后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众妃起身请安。  “竟不知妹妹们都来了,看样子就数臣妾最晚了!”皇后坐在了景和王妃旁,笑着对太后说道。  太后看着底下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只是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言语。  柳贵妃说道:“臣妾虽有协理六宫之权,但近日身体不爽,不能帮到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虽然话语中带着自责,但表面却丝毫没有变化。  皇后似乎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只是浅笑着回:“柳贵妃的身子还是重要些。”  “最近暑热,你们都仔细着,各宫解暑的吃食就多准备些。”太后说道。  “是。”  太后又慈眉善目的看着一直默默无语的景和王妃,“前两日其琛来哀家这里请安,这孩子也未留下用膳,这两日如何了?”  “回母后,其琛身子还好,倒是经常说想来给您请安。”  “哎呦,这景和世子可是许久未见了!”正在喝茶的淑妃突然开口。  皇后淡然的说:“这世子也到了娶亲的时候了,景和王妃可看上哪家了?”  景和王妃还未回话,一旁的柳贵妃轻声一笑:“皇后娘娘还是多多操心太子吧,这太子妃的认定可重要的多了。”  “成为太子妃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女子。”淑妃掩嘴笑道“这京城最好的女子也当是赫琉玥了,那可是才貌双全。”  “才看来淑妃妹妹有所不知啊,如今这洛家的小姐,才是众人皆传的才貌双全。”一直安静的娴妃突然来了口,也瞬间吸引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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