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和杜月笙谁厉害》在香港当寓公,还是去福建冒险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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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小引 蒋介石·戴笠·王亚樵蒋介石·戴笠·王亚樵(1)&&& 南京。&&&&&&& 夕阳下,黄浦路蒋介石官邸。&&&&&&& 一辆军用小吉普,从一条绿荫覆盖的小路上悄悄驶过来,它在官邸大门前轻捷的绕了个弯,然后躲过前门那些荷枪的警卫,从左侧偏门驶进了这座戒备森严的大院。小吉普驶过绿荫葱笼的后园,沿着一条无人的青砖甬路缓缓驶进幽深的前院。不久,这辆神秘的小吉普就煞在一幢灰色的小楼下。这是日。&&&&&&& 从吉普里走下来的人头戴一顶礼帽,鼻梁上的墨镜遮住了他那双幽幽的眼睛。他就是大特务戴笠。此时戴笠是刚刚接到侍从室的电话,才急匆匆地赶来,走进这座幽深宁静官邸,他心里顿时感到几分紧张。&&&&&&& 戴笠悄悄走进小楼的走廊。里面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迹。他屏住呼吸,沿着铺有腥红地毯的螺旋型楼梯,爬上二楼拐弯处,这才发现有位秘书在那里等候。秘书迎上来,小声地对他说:“戴先生,委座就在里间等着你。他有非常紧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戴笠心里怦怦乱跳,他是平生头一次单独来见蒋介石。当他出现在一间偌大的办公室里时,蓦然发现对面青天白日旗下,端坐着一位穿灰布长衫的人,他光秃秃的头,正在那里定定地打量着走进夕阳下的戴笠,冷冷的,一言不发。&&&&&&& 戴笠脸上顿时现出紧张的神色:“校长,您叫我……?”&&&&&&& 蒋介石仍不说话,只是抬起手来,向垂手侍立、紧张得不敢近前的戴笠招了一下,戴笠马上走上几步,再次向端坐不动的蒋躬身致礼:“校长,如有什么任务,只管吩咐好了。学生我一定肝脑涂地,不惜一切代价要去完成它!……”&&&&&&& “好,好好,戴雨农,你过来。”蒋介石神色凝重,正襟危坐。戴笠在偷偷斜视的时候才会发现,神色威严的蒋介石与他从前在广州黄浦军校时见过的校长已大不相同。现在的蒋介石已成了国民党的最高首脑。戴笠不敢仰视,他怯怯的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来到蒋介石桌前,躬下身子,低声下气说:“校长,凡是您吩咐的事情,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雨农,”蒋介石盯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戴笠悄悄望去,发现脸色阴沉的蒋介石忽然从抽屉中取出个纸袋来,随手一抖,从里面轻轻飘下几幅黑白照片来,蒋介石随手拣起一张,推给他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戴笠大气不敢喘,他只小心接过蒋递来的那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男人模糊的背影!他无言地摇了摇头。&&&&&&& “呃,你再看看这些。”蒋又将那叠照片都推给了他。戴笠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他急忙接过厚厚一叠照片,举到从窗外投映进来昏暗光线下,一一细看起来。戴笠忽然发现这些照片,都是什么人偷偷在暗处拍下来的。几张照片拍下的几乎都是同一个人,有的是正面,有些是侧面,但是大多数都是背影。&&&&&&& 戴笠开始看时,尚未发现这些效果并不理想的照片上,偷拍的究竟是何人。忽然,他眼里露出惊愕的光,因为他看清其中一张照片是那个人的正面像。脸型轮廊十分熟稔。照片上的人好像正在一个会场上振振有词地讲演,他身后的背景则大会的主席台。几位国民党高官正襟危坐,都是些熟悉的脸孔。其中就有南京民国政府主席并行政院长蒋介石,以及其它国民党要人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等人。&&&&&&& “他是谁?”戴笠越看越觉得照片上那个头戴礼帽,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有些眼熟。特别是那人唇上的小胡子和鼻梁上那架黑框眼镜,立刻让戴笠想起一个人来,他不禁失声叫道:“校长,莫非他就是当年在上海名噪一时的斧头帮主……王亚樵吗?”&&&&&&& “娘希匹,就是此人!”蒋介石气咻咻望了戴笠一眼,恨恨说道:“从前你在上海落魄的时候,就认识他吗?”&&&&&&& “我……听说过王亚樵的名字。”戴笠在蒋介石威严目光下,不知为何浑身哆嗦一下。他不但认识照片上正在讲演的王亚樵,而且当年两人还有非同一般的私人交情。然而,多年跟随蒋介石南征北伐的戴笠,深知蒋介石的凶险。他知道为这个照片上的王亚樵,就把他从南京难鹅巷53号那神秘小院召进了黄浦路官邸,必有非同一般的原由。戴笠急忙把想说的话咽回去,迟疑着说:“那时我在上海是混日子,生活贫困潦倒,没有和王亚樵接触的机会……”“斧头帮厉害吗?”蒋又问。&&&&&&& “厉害!斧头帮那是是上海最成都市的帮派。仅次于黄金荣和杜月笙。特别是王亚樵,本事更大,听说连上海滩的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三位大亨,也惹不起他!不知校长为何忽然提到此人?”&&&&&&& “这个叫王亚樵的家伙,现在是非除掉他不可了。”蒋介石这才说出他的打算,恨恨地骂道:“早在我兴师北伐的时候,就有人对我说起这王亚樵的名字,说他乃一乱世枭雄,势力浩大,劝我尽早除掉他。可是,那时我没把此人当回事,以为不过一个小小斧头帮,成不了大气候。斧头帮也不过是些安徽的地痞无赖,何足挂齿?可是,自我在南京组成国民政府以来,这个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娘希匹,他竟然胆敢当着我的面,大骂我蒋某人不是孙中山的真正信徒!这还了得?如果继续容忍他胡闹下去,那么,我蒋某人恐怕有一天就要让位给他王亚樵了!”&&&&&&& “什么,竟然会有这种的事,莫非他王亚樵吃了熊心虎胆,胆敢当面攻击校长?”戴笠听到这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忽然从那张抢拍的照片上,发现王亚樵正在国民政府成立大会上讲演,王亚樵身后的蒋介石,正以愤怒的眼神在盯着他。戴笠这才恍悟蒋介石为何将他紧急召来,心里一紧张,忙说:“校长的意思是?……”&&&&&&& “雨农,你的十人团,可都是我从武汉带到南京的。”蒋介石道:“早在中原大战以前,我就让你组成了个十人团,那时你的任务只是为我搜集情报。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们在南京成立了政府。你领导的十人团,就应该为保护国民政府而存在。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懂我懂。”戴笠虽然从蒋介石这暗藏杀机的谈话中,预感到王亚樵已经纳入了蒋介石的心里的黑名单,杀心已生。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明知故问说:“莫非校长的意思,是派我们搜集王亚樵最近的活动情况?”&&&&&&& “不,不是搜索情况,我是要你们马上搞清他住在南京什么地方,”蒋介石忽然恶狠狠举起手来,作了个杀头的手势说:“懂吗?……”&&&&&&& 戴笠自此对蒋介石的意图了若指掌,他是想急于暗杀王亚樵。他知道王亚樵在出席国民政府成立大会以后,还没有返回上海。得到这一密杀命令,戴笠心里忽泛踌躇。但他不敢在手握重权的蒋介石面前有丝毫迟疑,忙将王亚樵的照片收好,双腿一碰,腰杆一挺,大声说道:“校长放心,只要他王亚樵现在还在南京,我们马上就提他人头见您!”&&&&&&& 蒋介石听了,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纹。&&&&&&& 戴笠向他又鞠了一躬,然后向门旁走去。&&&&&&& “雨农,”蒋介石又招手将戴笠叫住,颇为机秘地道:“记住,刺杀行动一定缜密。事情要做得麻利一些,千万别给那些到南京参加大会的代表,留下任何暗杀的口实。你可懂我的意思?”&&&&&&& “校长,我懂了!”戴笠再次向坐在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下的蒋介石,毕恭毕敬地应诺一声,然后他悄悄出门,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在幽暗的廊道里。&&&&&&& 夜色如墨。金陵古城灯火辉煌。小引 蒋介石·戴笠·王亚樵蒋介石·戴笠·王亚樵(2)&&& 黑幽幽的长江上倒映着点点簇簇的灯火,戴笠独自守候在鸡鹅巷54号幽深的小院里。他小心将台灯开亮,依次审视蒋介石交给他的那些照片。显而易见,那都是特务们暗中偷拍的王亚樵在南京活动的照片。&&&&&&& 他眼前忽然现出一个非常隆重的场面,那是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大会的会场。就在蒋介石和主席台上国民党大员们热烈鼓掌的时候,忽然,从一条红地毯上走来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人,他就是以工人代表身份出席这次大会的安徽人王亚樵。他在主席台上一出现,偌大会场上顿时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各位代表先生,我王亚樵今天要说几句心里话!”王亚樵开始讲演的时候,寂然无声的会场上立刻出现了让人惊讶的喝彩声。一个斧头帮主竟然在国民党隆重的大会上受到欢迎,使得坐在主席台上的蒋介石面露震怒之色。蒋介石望着前面这身材不高,但讲起话来土里土气的安徽人,心里感到不悦。后来,蒋的脸色变得越加难看了。因为王亚樵的讲话和那些国民党官员的发言截然不同,他没有阿谀和吹捧,也不对已经升任国民政府主席的蒋介石歌功颂德。尤其让蒋介石心生恼怒的是,王亚樵竟胆敢当着那么多国民党军政人员之面,公开讲出影射和攻击蒋介石的话来。&&&&&&& 王亚樵大声地讲道:“诸位代表都知道,国父孙中山先生前曾留下了遗言,叫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这就是我们国民党人必须尊守的三大政策。可是,让人大为痛心的是,&&&&&&& 就在孙先生尸骨末寒的时候,那些从前在孙先生面前自称为学生的人,现在居然举起了杀人的屠刀,在上海向我们工人大开杀戒了!他如此背叛孙先生遗嘱的行迹,又怎能不让我们这些中山先生的信徒为之寒心呢?……”&&&&&&& 会场上顿时暴发起雷鸣般的掌声。看得出王亚樵的讲话深得人心。主席台上的蒋介石却如坐针毯,他双眼牢牢盯着王亚樵,忽然脸色大变。&&&&&&& 可是,王亚樵仍在旁若无人地大声讲道:“孙先生虽然已经故去了,可是,我们这些真正的信徒还在。国民党内还有大量真正革命者,他们是决不会同意有人践踏孙中山先生三大政策的!所以,我作为工人的代表,今天要在这里向与会的各界代表郑重地发出呼吁:一定要永远牢记孙先生的三大政策,誓死悍卫三民主义!打倒反动的军阀主义,革命万岁!……”&&&&&&& 蒋介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席了。&&&&&&& 当王亚樵发言结束,走下主席台的时候,台下代表席上纷纷有人起立,拥上前来和他握手。他万没想到一番讲演居然会受到了那么多来自各地代表的欢迎。一时会场上出现了前所末有的欢腾场面……&&&&&&& 戴笠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惊,他的脸色也顿时变了。从衣袋里小心掏出一支勃朗宁手枪,在灯下他拉开了枪膛,里面有一排闪亮的子弹。&&&&&&& 就在他咬紧牙关,下决心行刺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戴春风,你可以去广东,也可以另寻出路飞黄腾达。但是,你千万不要忘记,即便到任何时候,也不能忘记自己曾是我斧头帮的门徒啊!”&&&&&&& “放心吧,大哥,我戴春风即便有一天做了官,也不会忘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我王某人施恩不图报。我只要你不要忘本。你可是受苦人出身呀!”&&&&&&& “放心吧,我会记着大哥的话。”&&&&&&& 戴笠想到这里,拿着的勃朗宁手枪的手忽然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他的前额上沁出了冷汗。……&&&&&&& 子夜,南京万籁俱寂。&&&&&&& 突然,几辆坐满便衣特务的警车,冲出鸡鹅巷45号那神秘的院落,在漆黑的夜里驰向无人的大街,直向洪武街方向疾驰而来。顿时,雪亮的车灯划破了子夜的漆黑,警车发出的刺耳啸叫,震醒了那些早已入睡的市民。在第一辆警车里,坐着以戴笠为首的“十人团”,他们人人神色凝重,手握短枪,脸上露出了杀气。&&&&&&& 戴笠却神不守舍,他脑际里却显现出另一幅画面:那是1916年夏天,在十里洋场的上海的大街上,有一个到处乞讨的浙江小瘪三,他的名字叫戴春风。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阴天,正在南京路上讨饭的戴春风,忽然被迎面飞驰而来的小轿车当头一撞,立刻扑倒在马路上。当时,戴春风已经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满面枯黄的他被飞驰而来的轿车撞倒在马路牙子上,立刻满面鲜血,猝然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从马路另一侧驶来一辆人力洋车,车上坐着位穿马褂长袍的士绅。他就是当时在上海难已小有名气的安徽人王亚樵。当他发现一个乞丐被车撞昏,许多行人围在那里唏嘘不禁的时候,王亚樵马上跳下车来,向另一辆洋车招了招手,说:“来呀,帮帮忙,大家都是贫苦人出身。怎么能看着一个后生这样丧命呢?”&&&&&&& 那车夫得了王亚樵的钞票,马上将受了重伤的戴春风抱上洋车,火速送进了一家教会医院。戴春风在那家医院里整整昏睡两天两夜。后来他大难不死,终于被救醒来。这个叫戴春风的青年,就是如今已成为蒋介石“十人团”首领的戴笠!&&&&&&& 戴笠在事后多年始终没有淡忘那场可怕的车祸。他记得大难不死以后,曾问过身边的医生:“是何人救了我的性命?”医生告诉戴春风说:“你的命大,如果当时不是遇上安徽的王九爷,也许你这小命早就没了。是王九爷大发善心,为你雇来的车,送到医院后又是九爷出了药费,你小子可要记着,王九爷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王九爷?”那时的戴春风尚不知道恩人是谁。&&&&&&& 医生说:“怎么,你在上海滩上混,居然连王九爷也不知道?他就是斧头帮的首领王亚樵啊!”&&&&&&& “王亚樵?!”戴春风大吃一惊,他虽然那时只是上海滩上一个无名之辈,以沿街乞讨为生,但是,他却早就对王亚樵的大名多有耳闻。如今听说临危相救的人,居然就是那人见人怕的斧头帮帮主,戴春风那双绝望的眼睛忽然亮了。他心中狂喜,口中喃喃地说道:“天助我也!我要找王九爷去!……”&&&&&&& 从那天起,戴春风就投告别靠到王亚樵的门下,先是千恩万谢王亚樵的救命之恩,后来,他又心甘情愿在王亚樵的麾下当个小门徒。然而,世事无常,事隔几年以后,戴笠作梦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受命于蒋介石,前去洪武街逮捕敢在大会上攻击蒋氏的安徽代表王亚樵。&&&&&&& “到了,前面就是洪武街51号,王亚樵和他的保镖就住在这里!”当戴笠坐在警车里想入非非的时候,身边“十人团”的成员贺衷寒,忽然拍拍他的肩膀,提醒地向漆黑小街深处一指,示意马上停车。&&&&&&& 可是,戴笠却不加理睬。那警车仍然鸣叫着冲进洪武街。&&&&&&& 贺衷寒再次提醒他说:“雨农,如果继续向前冲去,必会要惊动里面的人。到那时王亚樵的保镖可不好惹!”&&&&&&& 戴笠无奈,只好下令停车。就在这时候,戴笠忽然发现瘩武街51号,前前有一个守门的保镖。正在无法摆脱困境的戴笠,灵机一动,他不等身边“十人团”成员有所行动,就抢先跳下车来。戴笠向前冲了几步,忽然拔出腰间的白朗宁手枪,对准那个守门的保镖,猝不及防地开了一枪。枪声砰然,划破了子夜的岑寂。那守门的保镖被戴笠打倒在地后。登时,洪武街51号院内吃起一片慌乱的人声。不久,爆豆般的枪声骤然而起。那些被冷枪突然惊醒的保镖们,一齐冲上大街,向包抄而来的“十人团”疯狂射击。戴笠等人也拼命还击。刹时寂静的洪武街上刮起一片枪林弹雨。&&&&&&& 王亚樵就在这枪声的掩护下从后墙翻越而逃了。&&&&&&& 次日,南京各报纷纷刊载《国民政府通缉令》,在江南各地搜捕在逃的斧头帮首领王亚樵。正由于蒋介石下令通缉,所以,从前并不引人注目的安徽人王亚樵,竟一夜之间成了民国时期最有影响的焦点人物。可是,王亚樵究竟如何起家?又为什么会引起蒋介石的恐慌与震怒,这一切都要从他暗杀安徽大员陈调元说起──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陈调元近在咫尺,却失去了行刺良机(1)&&& 日,在西方人眼里,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这天上午,在南京埔口码头附近江面上,远远驶来一般飘着青天白日旗的兵舰。这艘兵舰是从安徽芜湖驶来,它刚在长江口出现,就进入了江岸一架望远镜的监视中心。这兵舰所以引人注目,不仅因它舰只庞大,也不是因为两旁舰舷上站满了黑压压的荷枪侍卫。而是因为有人正在江岸窥视着这艘兵舰上的主人──安徽省军务督办陈调元!&&&&&&& 所以,当这艘从安徽方向驶来的兵舰,渐渐接近六朝金粉之地的古城南京时,对岸的气氛就顷刻紧张起来。&&&&&&& “他妈的,姓陈的王八蛋果真来了!”躲在埔口码头附近一棵黄桷树下,伪装成卖金陵小枣的汉子,头戴一顶破草帽,在树荫下悄悄举着一只望远镜,正专神注视着波滔滚滚的长江水面。那艘来势汹汹的兵舰越来越近了,负责监视的汉子已透过望远镜,看清了兵舰甲板上的几个副官。他们正为这艘兵舰靠近码头紧张的忙碌着。随行侍卫们更是紧张,人人显出如临大敌的慌乱。他们都把盒子枪握在手里,敌视地盯着江岸,仿佛码头上已经埋伏下了千军万马。&&&&&&& 在黄桷树下负责监视的汉子,名叫吴鸿泰。当他确认定那艘兵舰已接近埔口码头的时候,急忙收起装着金黄小枣的篓筐,小心地避开附近小摊贩,沿一条小路忙不叠地向一家临岸酒肆跑来。在酒馆门前,吴鸿泰遇上一位满脸浓须的汉子,他叫宣济民。在秋天凉爽江风的吹拂下,此人仍然敞开衣襟,裸露出着胸毛丛生的胸膛。他见了吴鸿泰,嗡声嗡气地问:“慌什么?姓陈的真来了吗?”&&&&&&& “决不会错,如果不是陈调元的船,决不会有那么多荷枪的侍卫!”吴鸿泰神色紧张,他恨不得马上把在码头上监视到的景况,亲自报告给“斧头帮”的首领王亚樵。就在这时,他发现从酒肆里又走出七八个磨拳擦掌的便衣汉子,吴鸿泰认出他们都是“斧头帮”的骨干人物:余立奎、牛安如、王干庭等。人人都在盼着这千载难逢的时刻,牛安如急不可待地从腰里拔出一支短枪,说:“走啊!”&&&&&&& “不许胡来,都要听九爷的吩咐行事,如果哪个坏了大事,九爷决不会宽恕。咱们大家盼着杀他狗日的,已非一日了。”守在酒肆门前的矮笃汉子宣济民,见他手下一群杀手个个怒目圆睁,捋袖欲前,担心忙中出差,忙向内室一丢眼神。吴鸿泰这才意识到什么,他顾不得和几个弟兄搭讪,就忙不叠进了酒肆内室。这才发现临江窗前小桌后,坐着位穿白纺绸短褂的中年人。他五短身材,国字型脸,显得瘦削而精悍。他俨然是遇变不惊的商贾。尤其是他那高高颧骨和黑框眼镜后闪动的精明眼睛,一看便知此人处事深沉,韬略过人。他就是安徽合肥闻人,人称九爷的“斧头帮”魁首王亚樵!&&&&&&& “乱嚷嚷什么?”酒肆里格外宁静,只有王亚樵坐在窗前慢慢的吃酒。他面前几碟江南小菜,一壶女儿红老酒。王亚樵尽管端坐不动,可他双眼却凝视着酒楼下那一泄千里的滔滔长江。现在,当王亚樵见吴鸿泰在宣济民、余立奎、牛安如、王干庭等人的簇拥下,走进酒肆时,才微微侧身问:“姓陈的果然如期而来?”&&&&&&& “千真万确。”吴鸿泰知道王亚樵是个内热外冷的人,此时他尽管不动声色,可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紧张。吴鸿泰忙将手里的望远镜捧上来,说:“九爷,劳您自己瞧瞧,陈调元的兵舰已靠近码头了!”&&&&&&& 王亚樵接过望远镜,举起一看,镜头里立刻出现了那艘兵舰。兵舰左右都站满了荷枪的卫兵,它越过一艘艘拢岸的商船,耀武扬威地直向码头驶来。王亚樵突然发出一声嘿嘿冷笑,把牙一咬,恨恨骂道:“姓陈的,内外也有今日?”他知道那艘即将拢岸的兵舰里,就有他多时就想暗杀的贪官:安徽省政务委员会主席、军务督办、国民革命军第37军军长兼北路军总指挥陈调元。&&&&&&& “九光兄,这陈调元可有一套官场钻营的本事,他原为直糸军阀,可是,后来当他发现吴佩孚不是蒋介石对手,于是他就一脚把恩师吴大帅踢开,投靠了政治流氓蒋光头!”王亚樵透过望远镜观察那艘驶近的兵舰,又想起他敬仰的良师、国民革命军第33军军长柏文蔚悲愤的叹息:“陈调元为虎作伥,反而得到了蒋介石重用。可是,我们这些为北伐出生入死的安徵将领,到头来打下的江山,反而拱手让给了陈调元。天下公理何在?陈调元这为求权势不惜和直糸决裂的小人,来到安徽以后,还能不鱼肉百姓吗?”&&&&&&& 王亚樵记得他听到老师柏文蔚的牢骚后,问道:“老师,蒋介石为什么要重用陈调元呢?”&&&&&&& 柏文蔚叹道:“还不是因为陈调元精于官场,善于送礼嘛!可是,九光兄你要知道,他给蒋介石送的不是金钱,那可是咱们安徽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王亚樵把望远镜镜头对准了埔口码头。他看见码头上已经人头攒动,定晴看时竟都是些南京政府高级官员和将领,也有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混杂其间。眼前这热烈的场面,让王亚樵顿时心生恨火。他仿佛看见了另一幅类似场面:波滔滚滚的长江上,远远驶来一艘豪华客轮。那是蒋介石从南京驶往安徽的“官船”,当蒋介石的“官船”临近芜湖江面时,忽从远方飘来一阵昂扬悦耳的铜鼓洋号之声。那动人的鼓乐声把坐在“东征号”上的蒋介石吸引到甲板上来,他看见波涛浩淼的江面上,忽然呈A字型驶来几艘兵舰,为首兵舰上飘扬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军乐队吹奏着北伐进行曲,数只兵舰迎着蒋介石的“官船”破浪而来。蒋介石大喜,连连叫道:“好好,很好嘛!”他知道从芜湖亲率几艘兵舰迎接他蒋某人去安徽阅兵的,正是直糸军阀陈调元!&&&&&&& “委员长,恭喜您大驾光临!”陈调元顺软梯登上蒋介石的官船“东征号”,先向蒋介石执学生大礼,深鞠一躬。陈调元的大礼,既表示他是蒋的学生,同时也暗示了他对蒋的归顺之意。陈调元见蒋介石面露微笑,就回身向他自己的兵舰上一指,说:“请委员长过目,这是什么?”&&&&&&& 蒋介石这才发现陈调元的兵舰上,放满了各种新式火炮。原来这位向他输诚投降的直糸军阀,给他献上的厚礼,竟是当时最先进的英国迫击炮和法国先进军火──克鲁伯野炮!安息十门炮都整整齐齐摆放在兵舰的甲板上,炮上又披上了红绸,十分醒目。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陈调元近在咫尺,却失去了行刺良机(2)&&& “好好,现在我们缺少的就是新式武器!”蒋介石大喜,亲自挽起陈调元,走进了座舱。陈调元进了船,却不敢落座,蒋介石对他颇为欣赏地点点头:“陈将军,从前你在吴佩孚麾下,我听说你是个洋军官。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你陈调元其实并不洋,因为你很懂中国的礼仪。那好,既然你对我蒋某人如此忠诚,那么,将来安徽省的第一把交椅就由你坐了。”&&&&&&& “谢谢委员长栽培!”陈调元作梦也没想到安徽有柏文蔚等辛亥元老,蒋介石竟然会对他委以重任。陈调元就是这样成了蒋介石安插在安徽的党羽。&&&&&&& “哼,今天就是你陈调元的死期!”王亚樵坐在江边酒肆里,用望远镜将兵舰近收眼底。只见从兵舰里钻出一位身穿灰绸长衫的官员来,他就是陈调元。初看时此人极象文人墨客,颀长身材,布鞋小帽,举止还有几分斯文。细看才知他是个笑里藏刀的军阀政客。王亚樵从望远镜里看清了陈调元的脸孔,心中一股仇火顿起。想起从合肥来南京前,北伐名将柏文蔚对自己的叮嘱,王亚樵恨不得将陈调元一口吞掉,方解心头之恨。柏文蔚曾对王亚樵激愤万状地说:“自从陈调元成了蒋介石红人以后,这个直糸军阀作威,先不说他在芜湖如何作威作福。更有甚者,陈调元不但在芜湖弄兵,大稿官场权术,而且他的威风已经直逼我们合肥来了。现在就连我也要看他陈调元的眼神行事,如果长此下去。那么我柏文蔚简直就无法活下去了!”&&&&&&& “军长放心!”当时,王亚樵将一碗血酒饮干,又向他敬重的柏文蔚躬身一拜,信誓旦旦地说道:“先让他胡闹吧,只要有我王亚樵在,迟早都要除掉这个祸国殃民的陈调元!即便在芜湖除不掉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砍下他陈调元的人头,以祭祀安徽父老!”&&&&&&& 如今,陈调元就在王亚樵前面不远的码头上。他的望远镜里将陈调元的一举一止都看得清楚,只见这陆军上将由一群腰挎着盒子枪的侍卫簇拥护卫,沿着兵舰前的跳板,小心翼翼地登上了码头。&&&&&&& “九爷,快下手吧!”刚才在码头上监视动静的“斧头帮”小队长吴鸿泰,这时望见陈调元已走上了江岸,他马上从腰间拔出枪来,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对准陈调元的头部开火。&&&&&&& 人称“大杀手”的宣济民,这时也搂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捋起袖子说:“九爷,在芜湖陈调元深居简出。无法近前,现在他总算来到咱弟兄的枪口下了,只要咱扣动枪机,我保证他马上变成枪粪。现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是啊,九爷,动手吧!”牛安如、余立奎和王干庭也都望着静坐不动的王亚樵,一叠声地大叫起来。他们知道王亚樵为等行刺时机,在合肥和芜湖已经寻找多时了。然而,由于陈调元在芜湖自知多行不义,民愤甚深,所以轻易不敢露面。他在芜湖的住地,又多是哨兵密布,戒备森严。现在时机总算等到了,王亚樵预先获知陈调元将来南京向蒋介石述职,所以在十多天前就率领“斧头帮”几个主要杀手,神不知鬼不觉从合肥秘密潜入金陵南京。他们原来拟定的行刺方案是,在江边等候陈调元的官船抵浦口,然后趁其不备,几个杀手突然开火,将这欠了安徽百姓血债的贪官污吏,一举刺死在长江岸边。但是,当陈调元当果真来到长江岸边时,宣济民和吴鸿泰等却发现王亚樵竟然面对近在咫尺的陈调元沉默不语,举棋不定。他既不起身迎敌,也不下令开枪。杀手们都感到心急如火,都奈不住性子,七嘴八舌叫嚷起来。&&&&&&& “住口!”不料王亚樵将望远镜轻轻放在桌上,眼里含着愤然的仇火。他凛然的眼光扫了扫磨拳擦掌的“斧头帮”弟兄们,忽然他发出一声冷笑:“现在,还不是开枪的时候!”&&&&&&& “九爷,为什么不能开枪?”宣济民望着码头上面带笑容,正和宾客们拱手蹇寒喧的陈调元,一时猜不透王亚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吴鸿泰、余立奎和牛安如等都怔在那里了。&&&&&&& 王亚樵身临险境,却安若泰山。他把目光从码头上收回来,望着宣济民、牛安如、吴鸿泰和余立奎等几位杀手,胸有成竹地说:“遇事惊恐,又岂能成其大事?你们看,在陈调元的身前背后,为什么有那么多穿长衫的人?那可是陈调元的贴身侍从,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护卫?这说明陈调元早有防备啊!他虽然人到了南京,可心里仍没有忘记咱们在芜湖留给他的可怕印象。就是说陈调元对在码头上埋伏着刺客,是早有防范的。所以,暂且不宜下手了!”&&&&&&& “啊?”杀手们都大失所望。&&&&&&& 王亚樵又向外面一努嘴:“你们再看,码头上有那么多国民党的高官女眷,可是,咱们要杀的只有陈调元一个。万一现在动手,必定伤及无辜。我王九光为人坦荡,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咱就只能另找机会了,弟兄们,给我撒!”&&&&&&& 王亚樵说罢一甩袖子,就从桌边站起来。他临出门时,又招了招手,将宣济民和吴鸿泰叫到面前,悄悄叮嘱两人说:“不过,事情还刚刚开始。你们给我悄悄盯在姓陈的后边,要搞清他下榻的地方。然后,再弄清他到京后的日程安排。我的意思,最好把这坏蛋,击毙在去黄浦路拜见蒋介石的路上。因为那样一来,才构成对蒋光头的震慑!你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宣济民、吴鸿泰、牛安如和余立奎闻言面面相觑。他们都被王亚樵忽然改变行刺地点感到茫然。他们望着身穿月白色绸袍的身影,迈着轻盈的脚步出了酒肆,他们这才意识到从清晨开始准备的一场好戏,还没开场就已经谢幕了!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王亚樵何许人也?(1)&&& 陈调元坐着一辆防弹轿车,驶往南京城区。&&&&&&& “陈主席,您的脸色为什么不好?”坐在陈调元身旁的,是安徵省前任督办张文生,现在他在南京当了寓公,今天也赶到浦口码头来迎接陈调元。&&&&&&& 陈调元脸色灰白,刚才在浦口码头上,他似乎感受到一种可怕的威胁。他对张文生说:“刚才我在码头一露面,就感到有人在暗中盯着我。我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会不会王亚樵那伙人又跟到南京来了?”&&&&&&& 张文生听了,大吃一惊:“什么,又是那个王亚樵?陈主席可要千万小心,这姓王的不好惹呀,当年我在安徵执政的时候,就是他把我给轰出来了。他那个斧头帮凶得很,你可千万小心呢。”&&&&&&& “原来老兄当年也是因为受王亚樵的气,才不得不离开安庆的?”张文生的话,让陈调元听了更感到暗暗胆怯。刚才他登上江岸,就发现距码头不远的酒肆内外,闪动着几个可疑的人影。这让陈调元想起芜湖那场末遂行刺案。那是陈调元就任安徽省主席不久,有一天,他出席一次商界巨贾们举行的酒宴后,在乘车返回公馆的半路上,随身警卫突然向他报告说:“陈主席,后边有两辆可疑的马车跟踪我们!”&&&&&&& “胡说,哪个吃了熊心虎胆,敢跟踪我陈某人的车?”陈调元不以为然地骂道。后来他回头一看,果然有两辆马车紧紧跟在后边,他就不能不暗加小心了。&&&&&&& 陈调元自背叛吴佩孚和曹锟,投靠蒋介石,成了安徽军政首脑以后,在芜湖地面好不威风。可是不久他就发现在米家胡同公馆附近,经常出没一些行迹可疑的陌生人。初时陈调元没起疑心,只吩咐警卫人员在公馆四周加强警戒,以防不测。现在忽听警卫报告说有两辆神秘的马车在他车队后边紧紧追来,顿时感到情况不妙。&&&&&&& 陈调元早就知道已经去职的前安徽督都柏文蔚,麾下有一伙专和蒋介石对立的斧头帮。现在会不会是柏文蔚对他奉命督皖暗怀异志,所以暗派杀手对他图谋不轨?陈调元毕竟在军界混迹半生的将军,新到一地首先注意安全,他忽然下令随行警卫大队,立即把枪弹上膛,眨眼间就在他座车周围布成一道散兵线。&&&&&&& 这时,后边紧紧追来的两辆玻璃马车发现已经暴露,从马车里蓦然跳出几个黑脸汉子,手举枪响,砰砰砰砰,向陈调元的座车接连开火。在密集火网中,陈调元不敢恋战,他指挥身边的十几个护兵一面还击,一面助战且退。最后总算冲出了密集的火网,直向公馆方向脱遁而去。&&&&&& 现在陈调元虽然到了南京,仍然心有余悸。他不时透过车窗回顾来路,担心又有人跟随而来。他知道在芜湖那次突然袭击,就是王亚樵斧头帮搞的。他不无忧虑地对张文生道:“文生兄,我真不明白,一个斧头帮怎么就把个安徵闹翻了天?”&&&&&&& 张文生对王亚樵也恨之入骨,他说:“陈主席也许不知王亚樵的来历吧。其实,这出生在合肥北乡磨店集的泼皮无赖,早年就是当地一霸。他先是追随柏文蔚,后来又投奔了孙中山。孙中山死后,他又领着一群乌合之众进了大上海。”&&&&&&& “哦?陈调元似听非听。”&&&&&&& “他的斧头帮,当年就是在上海起家的。所以他王亚樵回了合肥,就连省府衙门里的官员,也都惧怕他三分!休要小看这无赖,我在安徽执政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王亚樵带斧头帮的人找麻烦,我又怎能来南京赋闲?所以你陈主席务必警惕此人,他杀起人来,就如同搌死只蚂蚁呀!”&&&&&&& 陈调元越听越恐慌,说:“文生兄,休要长他人志气,灭我们的威风。我就不相信一个小小斧头帮能成气候,一个小小的王亚樵,还能在南京闹翻天吗?”&&&&&&& 张文生道:“这就是您的孤陋寡闻了。其实,王亚樵确实真不好惹,当初,他为什么从安徽闹到上海,还不因他手下有伙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从前,王亚樵本想投靠孙中山成为政治人物,怎么奈他只懂杀杀砍砍这一套,自然无法受到孙先生赏识。所以他只好去了上海,当一个无赖头目。”&&&&&&& 陈调元冷笑:“我就知道,他这无赖地痞确也难成气候。”&&&&&&& 张文生又说:“有一年,王亚樵组织的安徽旅沪劳工工会,有几个会员为了工钱,和资本家打了个狗血淋头。后来资本家大怒,要对那几个工友严加处罚。可是王亚樵听说后,决定和那打了他手下工友的资本家血战一场。那时王亚樵手中没有武器,怎么打?这家伙更有鬼点子,他一道命令下去,让铁匠炉连夜打出一百多把大斧头来。次日天明,就是这个王亚樵手举双斧,率领几百名安徽民工,呼拉一下子就冲进了资本家的大院,砰砰叭叭一阵乱砍乱捣,最后那个打了工友的资本家吓破了胆子,没办法,他只好出了一大笔医药费,又当众向那些工友谢罪,这才平息了事态。”&&&&&&& 陈调元暗暗吃惊:“有这种事?”&&&&&&& “当然有的,”张文生道:“就从那次以后,王亚樵在上海就立起了光棍儿!他成了仅次于黄金荣、杜月笙的穷大亨!斧头帮的威名也随之震惊江南。所以,我劝你陈主席千万别惹这王亚樵,他可是个心狠手毒的亡命徒啊!”&&&&&&& 陈调元心里虽虚,但口气仍然很硬:“我从来不怕地痞恶棍。我就不相信,在我们皖糸的地盘上,会允许像王亚樵这种无赖兴风作浪?”&&&&&&& 张文生冷笑:“他岂止在安徽地面横行,又频频流蹿到上海胡作非为。对于王亚樵,就连蒋委员长也睁只眼闭只眼呢,更何况我们这些人,更不是他王亚樵的对手啊!老兄如想做好安徵的主席,最好远避王亚樵。”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王亚樵何许人也?(2)&&& 陈调元仍然不肯屈服,他说:“我不信委员长怕一个无赖?莫非他手下将领都是白痴?文生兄,其实王亚樵本来就不是什么绿林英豪。当年他是在安徽无法称霸,才不得不逃往上海的?”&&&&&&& 张文生哭丧着脸说:“陈主席,哪里是他无法称霸才逃走的?事情是这样的,辛亥革命的时候,本来王亚樵想在柏文蔚支持下在安徽成气候,他先组织一个地方武装,后又搞了个合肥军政府。那时的王亚樵好不得意,好象他真成了一方诸候了。”&&&&&&& 陈调元不屑:“这种地痞还能成立政府吗?”&&&&&&& “是啊,可惜他好梦不长。就在王亚樵成立政府,又篡夺了省防军司令以后,这时候,他没想到上海军阀孙万乘竟率军队打进了合肥,他捣毁王亚樵的政府后,又杀了他手下几员大将。好痛快呀,那时,幸亏他王亚樵不在合肥,不然他也成了孙万乘的刀下之鬼。就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逃亡到南京去了!”张文生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了。&&&&&&& 陈调元听罢王亚樵这近乎传奇般的经历,才感到这对手的可怕。但他又问:“王亚樵既然去了南京,何故又去上海?”&&&&&&& 张文生嘿嘿一笑:“陈主席,那时正是他王亚樵走麦城的日子。他这不甘寂寞的坏种,即便在南京也不安份守己。他竟然又投靠了江亢虎,您知道,那时的江亢虎正在组织什么社会党。王亚樵见有机可乘,就成了这个党的安徽帮小头目。他本想在南京靠江亢虎势力再闹腾起来,来个东山再起。哪知袁世凯不饶他,袁世凯称帝后,第一道命令就是解散江亢虎的所谓‘社会党’,而王亚樵又是袁世凯下令通缉的第一号要犯。于是王亚樵这乱党头子,只好又逃到上海去了。谁也没想到,他在上海竟成了气候。”&&&&&&& 陈调元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气得发白了。&&&&&&& 张文生仍然喋喋不休:“如今王亚樵的斧头帮不仅在上海闹,在合肥闹,又跑到南京来闹了。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他王亚樵野心不死,又要在你陈主席任上搞什么恐怖事件了?”&&&&&&& “恐怖事件?!”陈调元虽然心中惴惴,可他毕竟是安徽省主席,在下野的张文生面前故意端着架子,他嘿嘿一笑:“你以为我陈某人会怕一个流氓?我终究指挥过千军万马,连蒋委员长也看重我几分,还会怕他一个王亚樵?”&&&&&&& “不是怕,而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王亚樵还是个专和官府要人作对的人呢?”张文生说:“你休说他是地痞,其实他满懂政治。”&&&&&&& 陈调元对王亚樵虽怕,脸上却现出不屑的冷笑:“你说王亚樵是个政治家?”&&&&&&& 张文生道:“他当然算不上政治家,也不是军事家。”&&&&&&& “那么他是土匪?”&&&&&&& “也不是土地匪。确切地说,王亚樵该算个特殊的人物。因他手下有个斧头帮,他既不是帮会老大,也不是土匪胡子。所以有人送王亚樵一个绰号,说他是个无党无派、独往独来的社会活动家。当然依我看,他就是个胆大妄为的刺客杀手!”&&&&&&& 陈调元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好,他王亚樵既然是个刺客,迟早有一天,我要除掉他!”&&&&&&& 不料张文生又在旁提醒:“陈主席,现在不是你想除掉王亚樵的时候,我倒是听说,王亚樵的斧头帮,现在想锄掉你了。最近他带着斧头帮的人已经秘密潜入南京。他们既然来到南京,必然有所图谋。所以,我要劝陈主席在南京期间,务必百倍警惕。千万小心王亚樵的斧头帮。他们既然在芜湖时就想对你下手,那么你到了南京,仍然要深居简出,最好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以防万一!”&&&&&&& 陈调元虽然表面故作镇静,可在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他和张文生正说着话,浩浩荡荡的车队已经驰过玄武湖,拐进一个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去了。就在陈调元车队的后边,竟悄悄尾随一辆英国小轿车,车里坐着两位戴墨镜的汉子,他们就是王亚樵斧头帮里的杀手宣济民和吴鸿泰。两人将小轿车拐进玄武湖,然后煞在湖边绿树荫下,用望远镜远远监视陈调元的临时行辕,只见车队驶进院落深处以后,两扇大门就紧紧关闭上了。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与其说专程杀陈,勿宁说意在震蒋(1)&&& 紫金山下秋雨连绵。&&&&&&& 王亚樵下榻在一座幽静小院里,终日困坐愁城。为暗杀从芜湖来南京的陈调元,他在中华门附近租了个幽深的院落,作为他和斧头帮暗杀小组的隐藏之地。可是,自前日他们在浦口码头和陈调元照个面后,一连几天,就再也见不到陈调元的任何踪迹。&&&&&&& “他妈的,是个老泥鳅,真没想到他来南京后就沉沙卧底了。”王亚樵想起前天在码头上千载难逢的杀陈机会,从他们身边悄悄的溜走了,心里就不是滋味。现在他们再也无法找到接近陈调元的机会了。他躲进玄武湖小别墅后,就再也不露面了。王亚樵真有些后悔当初的优柔寡断。&&&&&& “九爷,陈调元好像已经发现了咱们的踪迹。这几天我们始终守在玄武湖附近,只见有些南京官员进去拜访,却始终不见陈调元出来送客。”宣济民不断走进这幽静小院,把他们监视的情况报告给心绪焦灼的王亚樵。&&&&&&& “陈调元不是喜欢听曲吗,他为什么不去孔子庙?”&&&&&&& “听曲儿不用出大门,警卫早就用汽车把那么多女人请进来了。”&&&&&&& “陈调元别人不见,蒋介石他总要见的吧?”王亚樵心存疑虑地说:“他是蒋介石的奴才,到南京怎敢不去黄浦路蒋家公馆呢?你给我带着人,预先埋伏在玄武湖通往黄浦路的路上,我保证陈调元肯定要去见蒋的。这几日连天阴雨,也许他不好出门,但是,只要他去蒋公馆,你们就就我在半路上击毙他!”&&&&&&& “好!就按九爷的主意办”宣济民见王亚樵洞若观火,稳坐大院里指挥这场刺杀,他不敢多问,就急忙去布置了。&&&&&&& 次日,雨霁天晴。南京城秋阳灿烂。&&&&&&& 可是,宣济民报来的消息说:陈调元仍然按兵不动,没有外出拜客的迹象。王亚樵心火越燃越旺,他知道这次花如此代价,亲自带着宣济民、吴鸿泰、余立奎等十多个“斧头帮”骨干,从安徽密秘来到六朝金粉之地南京,决不仅只为报一枪之仇。所谓一枪之仇,就是指陈调元投靠蒋介石后,王亚樵为安徽名将柏文蔚受蒋介石和陈调元排挤,派人去陈调元驻防之地施实暗杀时,他的斧头帮干将阚培林,遭到了陈调元的杀害!如果说这次到南京行刺只是为阚培林复仇,也仅仅是王亚樵除掉陈调元的近因。他对陈调元下手的真正原因,与其说是对陈调元本身的妒恨,不如说是为背叛孙中山的蒋介石而来。&&&&&&& “我是孙先生忠诚的信徒,既然我信奉孙中山,就不允许那些口头自称孙先生忠诚信徒,实则却在暗渡陈仓的无耻之徒!”王亚樵走进小院花园里,他忽然想起和蒋介石的几次冲突,其中第一次冲突是在武汉。那时孙中山刚刚病逝不久,王亚樵在武汉和蒋介石见面是在一次会议上,他就在因为不满蒋介石在北伐誓师大会上的讲话,所以才和蒋闹事的。那时王亚樵的火气比现在还盛,他听了蒋介石在誓师大会上讲话后,就一个人冲进后面的休息室。&&&&&&& 当时蒋介石正和几个北伐军高级将领在那里谈话,王亚樵却忽然气咻咻冲了进去,劈头就向坐在那里的蒋介石发出了质问。他当时指着蒋的鼻子说:“我王九光既然是同盟会员,就不该忘本。蒋先生,我记得当年在广东初见孙先生的时候,他曾亲口对我说过,如果国民党不实施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那就迟早会失败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孙先生尸骨没寒,就有人跳出来反对孙先生的三大政策了!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蒋介石大窘,呆呆地怔在那里,光秃秃脑袋上沁出了汗珠。柏文蔚那时就坐在蒋的身边,他万没想到王亚樵敢以这样的方式向蒋介石大发其火,于是急忙向王亚樵丢眼神。&&&&&&& 可是王亚樵哪里肯罢休,他继续大声质问蒋介石说:“可是刚才你在台上讲了些什么?那可都是公开违犯中山先生遗嘱的啊!”&&&&&&& 蒋介石又气又恨,可他在王亚樵的凌厉质问面前,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王亚樵又对坐在蒋身边北伐军高级将领大声说:“我这个人,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孙先生在世时,叫喊执行三民主义最凶的人。而如今孙先生一死,他就变了另一种嘴脸。诸位将领大家说,象这样的人,不是革命的叛徒又是什么?”&&&&&&& 当王亚樵闯进来的时候,柏文蔚就发现蒋介石脸色已由红变白。现在柏文蔚见王亚樵这样不留情面的质问蒋介石,心里暗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因他对蒋介石为人太了解了,他急忙向激愤陈词的王亚樵丢眼神,可王亚樵哪会理睬他的眼神,继续旁若无人地对蒋介石大声责问。后来,柏文蔚担心发生大事,急忙上前把王亚樵推出门去了。……&&&&&&& “九光啊,你到底有几颗脑袋?”后来,柏文蔚派人把王亚樵找到他在武汉的行辕,不无担忧地说:“你怎敢当着老蒋的面,说那些触怒他的话?你就不知老蒋眼里,是揉不进砂子的吗?”&&&&&&& 王亚樵拍拍胸:“柏将军,我今天说的话,就是想揭他蒋光头的疮疤。别人都怕他老蒋报复,我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再说,他蒋某人有什么猖狂的?当年不就是靠拍孙先生马屁,才骗取信任的吗?我倒要看他敢把我怎样!”&&&&&&& “九光,你毕竟年轻呀!”久经宦海的安徽军阀柏文蔚,见王亚樵依旧我行我素,时至现在还不知已在武汉惹了大祸,他急忙苦劝:“我承认你是条汉子,可就是有勇无谋。这就注定你将来不成大器。你千万别以为你是个敢杀敢拼的刀客,就可以不把老蒋放在眼里?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其实老蒋才当今中国的第一杀手!在他面前,你是小巫见大巫。如你肯听我的忠告,今夜你就最好连夜离开武汉,否则在这里十分危险。”&&&&&&& “您是说,我今天的话冲撞了老蒋,他敢杀我?”&&&&&&& 柏文蔚拍拍他的肩膀,只说:“你现在马上就回合肥和上海吧,但是,你唯独不能留在武汉。不然,你今夜将有杀身之祸了!”&&&&&&& “笑话!”王亚樵听了,不以为然地冷笑:“柏将军,这怎么可能呢?其实我说的都是真话,他凭什么杀我?您也许在官场多年,被蒋介石这可憎的政客给吓怕了。我王九光和你这不同,我是个流氓无产者,他姓蒋的敢把我怎么样?”&&&&&&& “千万要小心啊!”柏文蔚见他固执地梗起脖子,根本没想到已经大祸临身了,急忙劝他说:“九光,你以为一个普通士兵,就可以在老蒋的面前随便说话吗?老蒋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是决不会宽恕你的。如你相信我柏文蔚,最好马上回住地收拾东西,然后尽快逃往上海避难,不然你今晚会有一场大灾大难啊。”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与其说专程杀陈,勿宁说意在震蒋(2)&&& 王亚樵见柏文蔚说得煞有介事,也没有在意。他回到下榻的旅馆,早把柏文蔚对他的忠告丢忘在脖前脑后了。王亚樵作梦也没有想到,夜半时分,他刚刚入睡,突然旅馆外传来一阵叫嚷之声。王亚樵一古碌爬起来,听门外的吵架声越来越大。他急忙披衣而起,揉着眼睛来到门外,喝问:“何人在外边喧哗?”&&&&&&& “九爷,不好了!”急匆匆走进来的,是他从安徵带到武汉参加北伐军誓师活动的侍卫牛安如。只见他神色紧张,急切地对从梦中惊醒的王亚樵说:“武汉北伐军司令部已经把咱住的旅馆给包围了。为首的是位校官,他说是奉蒋总司令的命令,来逮捕革命叛逆王亚樵的!”&&&&&&& “他妈的,你说什么?!”王亚樵大吃一惊,他蓦然想起傍晚时柏文蔚对他的叮嘱,当时他以为是笑谈,没想到如今果然成了可怕的事实。王亚樵从前对蒋介石的人格虽然没有好感,但他万没想到一个北伐军的统率,居然会如此脸襟狭隘,卑鄙无耻。竟然连一个普通北伐士兵的激愤之言也难以相容。王亚樵从床上跳下来,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就怒不可遏往旅馆门外冲去,却被牛安如和王干庭等人牢牢抱住,牛安如等人苦苦劝道:“九爷千万不能冒险行事,现在吴鸿泰和宣济民他们都在旅店门外,和司令部来缉捕你的军人纠缠着。现在九爷不如马上随我从后门逃走为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您落在蒋介石手里,那么咱们的斧头帮岂不就群龙无首了?”&&&&&&& 王亚樵本想逞一时之勇,与前来逮捕他的北伐军司令部的军官拼个鱼死网破,他一怒之下甚至可以枪杀几个大兵解恨。然而,王亚樵终究不是头脑简单的莽汉。刹那间他以理智控制了冲动,把手枪往腰间一掖,就对牛安如等人一招手,疾快地从旅店后墙纵身跳出去,连夜逃出了武汉。等北伐军司令部前来逮捕王亚樵的官兵冲进客房里时,才发现王亚樵带着几个贴身保镖早已逃得踪影皆无了!&&&&&&& 自从在武汉遇险后,在王亚樵心里蒋介石就成了一个既专横又阴险的政客。这次王亚樵亲自带着宣济民、吴鸿泰、牛安如、余立奎等几个斧头帮杀手,从合肥密秘潜往南京之前,他又一次见到了柏文蔚。当柏文蔚听说王亚樵去南京是专为行刺陈调元而去,特别小心地关照他说:“九光,刺杀封疆大吏,古来就是杀头之罪。如果你在安徽地面上行事,事发后也许会得到我的照应。可你为什么一定去南京刺杀陈调元呢?那不是在天子眼皮下惹事生非吗?万一闹得不可收拾,蒋介石轻则让你进死囚大牢,重了还会让你的斧头帮全军覆灭。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千万不可在南京轻举妄动!小心蒋某人暗动杀机,莫非几年前在武汉那场祸竟忘了吗?”&&&&&&& 王亚樵将衣袖一撸,神色坚毅然地对柏文蔚说:“柏将军莫非不知我王亚樵是个热血男儿?本来我在芜湖和安庆,都能找到暗杀陈调元的机会。可是,我为何要舍近求远,定要在陈调元去南京参加军事会议的时候,去那里行刺陈调元?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这样的做,就是杀鸡给猴看。目的在于给蒋某人敲一下警钟。我是想用陈调元的人头,震震蒋的神智,如他继续我行我素,背叛中山先生的遗嘱倒行逆施。那我王亚樵的斧头帮可不是好惹的,我下一个暗杀目标,说不定就是他蒋介石了!”&&&&&&& 柏文蔚这才理解王亚樵去南京的用意。他见王亚樵神色凛然,视死如归,情知无法再劝,只好将他送出门去。临别时他斟上一杯醇酒,双手捧到王亚樵面前说:“九光兄,既然你想做历史上的荆柯,我也就不拦你了。你毕竟是我们同盟会的盟员,我知道,你所以这样做,也是在实践中山先生当年的遗愿啊。但我仍要告诫你:到南京以后,千万稳妥行事,刺得了陈调元便刺,刺不得时就退。总之,你王九光既然然胸怀报国大志,那么你迟早也会成其大事的!”&&&&&&& 如今,王亚樵在南京中华门附近的小院里,已苦苦等盼多日。可是陈调元仍无任何外出的迹象。甚至他连预定参加军事会议的时间也一再推迟。这其中莫非有变?还是他来南京行刺的计划从开始就已外泄于人了?&&&&&&& “九爷,原来咱们都让陈调元给耍了。”就在王亚樵为找不到刺杀陈调元的机会发愁的时候,吴鸿泰气咻咻跑了进来。他向王亚樵报告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原来宣济民等人始终监视玄武湖别墅的前门,没想到这座别墅另有一个后门。所以他们一直无法侦察到陈调元的准确行踪。后来宣济民按照王亚樵指令,花钱收买了一个在陈家别墅当佣人的江苏女子。该女子也姓陈,原是陈调元远房亲戚从老家介绍来南京公馆帮佣的。经陈姑娘提供的消息说:陈调元来南京的当天晚上,就从后门出发,前往蒋介石黄浦路官邸去拜访了。近几天他接连又出席蒋介石在城外举行的军事会议,不日即将离开南京返回芜湖去!&&&&&&& “他娘的,我们都被陈调元蒙在鼓里了!”王亚樵听了吴鸿泰的报告。心里既恼怒又震惊,他作梦也没有想到此次在南京撒下罗网,万没想到老奸巨滑的陈调元竟不肯就范。现在回想起来,他心里对这次在南京撒网自感有许多不周之处。也许陈调元等人早已对他们斧头帮有所察觉。想到陈调元近日就要离开南京,王亚樵气急败坏地怒骂不休:“你们这些人,都是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幸亏让你们花钱收买了一个佣人,不然,陈调元就是离开了南京,我们还在这里傻等呢!马上告诉宣济民再去探听情况。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决不放弃行刺的计划!”&&&&&&& “九爷,有好消息了!”就在王亚樵心绪烦躁,以为真让陈调元从他布下的必死之阵中逃脱时,当天深夜,多日守在玄武湖边的宣济民,忽然走进王亚樵的卧室。原来,当天下午,那位女佣又借外出采买菜蔬之机,给宣济民捎来个令人振奋的喜讯:陈调元决定后天离开南京,明天傍晚7点,他将携姨太太赴城郊梅溪山庄赴宴。为陈调元饯行的,就是时任安徽省建设厅省兼任南京政府建设委员会主任的张秋白!&&&&&&&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王亚樵突然获悉这个情报,几天来满脸的愁云顿消。当天夜里,王亚樵亲自坐辆小汽车前往城郊梅溪山庄,进行了实地踏查,归来后又连夜召集宣济民、吴鸿泰和牛安如等杀手密议策划,一个在梅溪山庄行刺陈调元的方案就这样形成了。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张秋白成了陈调元的替死鬼(1)&&& 第二天下午,南京闷热无比。看来又要有一场大雨将临了。&&&&&&& 下午5点光景,天色渐渐昏黑下来,守在枫林桥附近的吴鸿泰和牛安如等七八个杀手,从午后3时起就隐藏在距小桥十几米远的一片树林里。他们从这里可以观察到从小桥上通行的所有车辆。&&&&&&& 吴鸿泰知道,这是王亚樵亲自制定袭击陈调元的方案之一。昨夜,王亚樵在宣济民和吴鸿泰陪同下,乘汽车沿着陈调元别墅至城外梅溪山庄的公路,往返几次,反复观察。在车上,王亚樵验看和检查了陈调元次日傍晚去梅溪山庄赴宴途经的所有路口,最后他看中了必经之路的枫林桥。这是一座民国年间建造的木桥,桥下溪水潺潺,而且水流不深,可以预先在此埋伏下人马,并又可在桥下的桥墩上安装炸弹。如果陈调元的座车经过此地,届时引爆了导火索,必然会在炸毁木桥的同时,即可对车前车后必有护卫人员的陈调元开枪行刺。如不采取炸桥的作法,那么由于陈调元的车速太快,对陈进行途中行刺,显然无法实施。&&&&&&& 王亚樵昨夜就选中了吴鸿泰和牛安如带着七个杀手,趁黎明前无人之机,将足可炸毁木桥的炸药预先装好,以此做为王亚樵行刺陈调元的第一套方案。&&&&&&& 可是,吴鸿泰从午后3时等到6点半,天色已昏黑下来,然而仍然不见陈调元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经过枫林桥。&&&&&&& “他妈的,会不会有变?陈调元可是个狡猾的家伙啊!”牛安如隐蔽在距枫林桥最近的一丛修竹里,他用望远镜不时盯住前方路面,手里则紧紧握着那导火索的引线,准备随时点燃导火索,炸毁这座小木桥。到那时如陈调元的车队在桥上经过,轰然一声爆炸声起,必然会让陈调元的车队支离破碎,首尾不能相顾,到那时埋伏在这里的刺客们一跃而出,乱枪齐射,陈调元自然难逃必死之阵!然而,吴鸿泰和牛安如越等越心焦,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陈调元的车队连影子也见不到。&&&&&&& “真是怪了。”吴鸿泰初时还在耐心静候,他认为陈调元如若出城,唯有走枫林桥最为安全便捷。昨夜他所以倾向王亚樵炸桥的主张,就因为在枫林桥打劫或发起突袭,最为稳妥安全。炸死陈调元最好,如若炸不死还可以让他在乱枪中毙命。他们袭击陈的车队后,又便于安全撤退,逃脱军警接报后可能进行的大追捕。但是,现在大大出于吴鸿泰和牛安如等人的意料之外,前方非但没出现他们在浦口码头曾见过的浩荡车队,甚至连零星车辆也极为少见。因枫林桥接近城郊,地旷人稀。吴鸿泰说:“九爷昨晚正是看中了枫林桥是城郊,便于作案才设下必死之阵的,万没想到陈调元这老狐狸竟会不走这条路了?”他们一直等到晚上8点光景,牛安如才气急败坏地一跺脚说:“娘的,这条老狐狸溜掉了!”&&&&&&& 好在王亚樵对陈调元可能避开枫林桥,另选其它小路迂回直往城外梅溪山庄早有所料。所以,他又制定了第二道行刺方案。那就是派宣济民、刘德才和王干庭人,带六个精悍杀手,和吴鸿泰等人同时埋伏在梅溪山庄附近山林里。这里景色清幽,与山峦间的巍巍明孝陵近在咫尺。&&&&&& 宣济民昨夜就不赞成王亚樵在陈调元去梅溪山庄半路上设下埋伏的主张。他认为如果陈调元真来梅溪山庄,根据最近他在南京神出鬼没的行迹,决不会象王亚樵想象的那样直来直去。自陈调元从安徽来南京时起,他就对王亚樵是否从芜湖跟踪到南京,有一套严密的防范措施。陈调元连去黄浦路官邸拜见蒋介石和宋美龄、去总统府出席军事会议,都选择了别人不走的偏街小巷,绕路迂回,来无影去无踪。那么他去郊外的梅溪山庄,自然更不肯走常人必经的枫林桥。&&&&&&& 现在,宣济民越来越感到他在梅溪山庄设下的埋伏,极有可能为王亚樵建一奇功。从午后太阳刚刚落山时起,宣济民和刘德才等人,就分别化装成在山里砍柴的樵夫、农人、小贩,从不同方向渐渐挨近梅溪山庄附近的山岩。在这里,他们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梅溪山庄。宣济民见这山庄正处在梅花山的山腰间,附近都是些尚未开花的梅丛,远方可以望见一幢巨大黑色石塔,悬岩间有一股清冽的山泉,从岩峰顶上喧响着汩汩流泄而下。虽是暮秋时节,可梅花山却已是一片梅花待放的景象了。那座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梅溪山庄,就在宣铁民等人的严密监视之下。他发现在这平时只有南京达官才有资格来此宴客的山庄门前,傍晚时分已有几辆小汽车驶来了。那些从城里沿着盘山路驶来的一辆辆轿车,宣济民在梅林里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不知那些轿车里坐着何人,但他仍然从山顶望得见在暮色中匆忙赶到梅溪山庄赴宴的,大多是些有头有脸的国民党官员和太太小姐们。&&&&&&& “欢迎欢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张秋白在此有礼了!”宣济民在梅林里用望远镜监视着梅溪山庄门前,和一位时髦女人共同迎接来客的,正是今晚宴会的主人、也是王亚樵恨之入骨的政敌张秋白。但是,由于此前宣济民从没见过陈调元,所以在纷至沓来的贵宾上山时,他只能远远观察,但无法断定来者中是否有陈调元。也不知同时在枫林桥埋伏的吴鸿泰和牛安如,是否已在枫林桥起事。宣济民暗想,即便吴鸿泰等已在枫林桥炸死了陈调元,他这队人马也不能空手而返。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城郊一旦传来爆炸声,他就会率领山岩上的杀手们冲下去,一鼓作气直扑梅溪山庄。他要亲手开枪杀死被安徽人称之这“张扒皮”的建设厅长张秋白!他即便刺不死可恶的陈调元,至少也要手刃张秋白。&&&&&&& “不好了,老宣,咱们又让陈调元给耍了!”在朦胧的月色里,宣济民忽见刘德才带着两个神色慌张的汉子,沿山间一条小路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他发现来者正是在枫林桥埋伏的吴鸿泰和牛安如。两人见了宣济民都连声叫苦:“我们一直等到现在,也不见陈调元的影子,又是空忙了一场呀!”牛安如也大失所望:“早知如此,真不如就守在梅花山上,等陈调元自投罗网了!”&&&&&&& 吴鸿泰说:“宣大哥,可见陈调元进了梅溪山庄?”&&&&&&& 宣济民指指梅溪山庄前的大小轿车,说:“陈调元就是来了,我在山岩上也看不准确。不过,我见张秋白和他太太早已经进去了,估计陈调元必然已到,不然他岂能在主宾尚没到之前,就进厅里宴客?”&&&&&&& 吴鸿泰和牛安如等也望着梅溪山庄前那些小轿车,连连纵恿宣济民说:“看起来,陈调元是从小路上梅花山的。既然他已到了,咱又何必在此苦等呢?”&&&&&&& 刘德才拔出腰间手枪说:“走,冲进去再说!”遇事冷静的王干庭却拦住几位磨拳擦掌的弟兄,说:“大家千万不可盲目行事,刚才我和宣大哥守在山上,如陈调元来了,必会带着大批的侍卫。可是为什么没见到他的车队呢?”&&&&&&& 吴鸿泰说:“古人说兵不厌诈。陈调元就是再愚蠢,他也是一省主席啊!岂能不懂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道理?现在他为防止有人暗打他的主意,也许会轻装简从,悄悄来到梅溪山庄的。我们千万别让他骗过,机不可失啊!”&&&&&&& “有理!”宣济民掏出怀表,一看已是8点40分,他脸上现出焦虑的神色,对身边几个弟兄说:“如我们现在还不冲进去,那么,再过一小时,张秋白的酒宴可能已经散了。来,大家都换上便衣,干脆往山庄里闯。须知我们这身打扮,守门的警卫是断然不会放我们进去的。”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张秋白成了陈调元的替死鬼(2)&&& 刘德才和王干庭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上梅花山时,都穿着农民和小贩的服饰。现在大家和宣济民一起换上了西装,然后趁着淡淡月影,悄悄下了梅花山。&&&&&&& 月影迷离中,出现在宣济民、吴鸿泰、刘德才、牛安如、王干庭等人面前的梅溪山庄变得越加巍峨,偌大的仿古庭院里隐隐飘来喝彩行令之声。宣济民发现这是座仿古四合院,前宅门前有座高大影壁,上书“鸿禧”两字。飞檐翘脊的垂花门前,站着四五个腰挎匣枪的侍卫,正在那里警惕地遥望着月光中的远山和黑黝黝的明孝陵。卫兵们忽然发现宣济民、吴鸿泰等人沿着坡路走上来,都吃惊地从腰间拔出枪来,一齐对着来人喝叫说:“什么人,站住!”&&&&&&& 几个人影根本不肯收住脚步。宣济民大摇大摆走在最前面,他抢先一步来到守门的侍卫前面,大咧咧一拱手说:“我们是张厅长下帖子请来赴宴的客人,刚从山下赶到。对不起,误了点时间。”&&&&&&& 守门侍卫都怔在那里,他们都被宣济民趾高气扬的神态惊呆了,无法辨认来客的真伪。侍卫们见几个来客都西装鞋履,气度不凡,不敢拦阻,只好不情愿地让了路。其中有一个侍卫发觉有异,他上前将往山庄里闯的宣济民一拦,冷冷说:“先生,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管你们是哪路来客,必得出示张厅长亲自签名的请柬,方可进去赴宴。不然,放错了人,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宣济民万没想到守门侍卫竟如此严查,不讲情面。他自然无法出示请柬,又见几只乌黑枪口都已逼在面前。宣济民临危不乱,他暗想只有采取硬闯硬拼的方案了,急忙回头向吴鸿泰、刘德才一丢眼神,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鸿泰回身一招手,刘德才、牛安如、王干庭等八九个人,蓦然一拥而上,不等守门侍卫醒悟过来,几只乌黑枪口早已逼在他们的脑门上。侍卫们平时只在南京狐假虎威吓唬人,哪见过真刀真枪的场面。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牛安如和大家七手八脚下了侍卫们的枪,然后将他们押到距门前不远的树影里。这时,宣济民、吴鸿泰率领其余人沿着一条曲折的回廊,直扑山庄深处的宴会厅而来。&&&&&&& 宣济民手持驳壳枪,眼里迸发一股杀人的凶光。他知道王亚樵这次南京初试锋芒能否旗开得胜,关键在于他们今晚能否在梅溪山庄杀掉陈调元。如行刺成功,他们斧头帮不仅从此威名大震,王亚樵也会因刺杀陈调元在国内成为人人惧怕的人物。宣济民想到他和弟兄们身负的使命,顿时热血奔涌。他快步冲过寂静的前宅,飞快转过回廊,眼前竟是一泓幽幽碧池。池里有几株已经开谢的荷花,在夜风里摇。这时,宣济民等忽然收住脚,他们发现前面忽然现出一片灿烂灯火。那是座富丽堂皇的大厅,楼前点燃几盏大红纱灯,映照得大厅四周一片明亮。大厅里传来阵阵热烈的祝酒声和女人的浪笑。&&&&&&& “陈调元肯定在这里,来呀,跟我冲!”宣济民已是箭在弦上,恨不得马上闯进去,亲手杀掉王亚樵恨之入骨的陈调元,为斧头帮首建奇功。他嗖嗖几大步,冲到厅前的台阶上,突然一脚踢去,紧闭的厅门顿然大开。宣济民立刻眼睛一亮,他终于看清到宴会厅的一切。几盏纱灯下并排着四张八仙桌。男宾女客都围坐桌前,正在觥杯交错的疯狂碰杯,谁也没想到会突然闯进几个怒目圆睁的刺客来!&&&&&&& “天啊!”最先惊起的是女客,她们纷纷惊叫而起。接着,那些男客也都神色慌恐,乱作一团。有人趁乱往外逃走,有人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他们以为闯进来的是胡匪杀手,都惟恐遭遇不测,慌乱中向桌子下面钻去。&&&&&&& “谁也不许动!”宣济民和吴鸿泰、王干庭、刘德才等手握刀枪,声威逼人地站在门前,几只乌黑枪口逼住了那些惊愕的男女。这时慌乱的客人都惊恐地畏缩在座位上。宣济民举枪大吼:“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斧头帮明人不做暗事。今晚我们来这里,不与诸位为敌,你们快说,陈调元在哪里?”&&&&&&& 全场大惊,人人自危。宣济民从前虽没见过陈调元,但早在奉王亚樵之命前往芜湖陈调元公馆行刺时,就多次看过陈的照片。在宣济民等人记忆里,陈调元的形象早已生根了。但是现在,让宣济民、吴鸿泰等大失所望的是,在偌大宴会厅里,居然找不到那张熟悉的马型长脸。原来陈调元不在梅溪山庄!&&&&&&& “误会误会!各位义志,今晚全是误会呀!”这时,在寂静无声的宴席间,忽然胆怯地站起一个人来。他中等身材,举止斯文,戴一架金丝边眼镜,起来后对宣济民、吴鸿泰等躬身陪笑,说:“兄弟我虽然给陈调元下了请柬,可是,他今晚并没来前来赴宴,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快说!”宣济民心里升起失望和恼怒,他将枪口对准了那个油头粉面的官员,喝道:“你是什么人?”&&&&&&& “兄弟我是张秋白。”那人不敢不报真名,连声说道:“我听说,陈主席他今晚已经启程回芜湖了,所以,他无法赴宴了……”&&&&&&& “你说什么?姓陈的又跑了?”气急败坏的宣济民听了张秋白一番话,立刻大吃一惊。但是就在他大为失望和震怒的时候,手里的枪已喷吐出仇恨的火舌。砰砰砰,一连三枪,都向张秋白的胸膛射去。张秋白惨叫一声,立刻扑在桌前的血泊里不动了。大厅里先是一片出奇的死寂,不久,当客人们发现宣济民等人击毙张秋白后,又象突然闯进时那样,在眨眼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时,忽然都发出惊惶失措的哭叫,梅溪山庄里顿时一片混乱:“不好了,斧头帮杀人了!”&&&&&&& 惊叫声划破了梅花山的沉岑。第二章 谋杀蒋介石的第一次预演王亚樵与蒋介石交恶由来已久(1)&&& 1928年3月,合肥。&&&&&&& 傍晚时分,一辆人力车沿着行人稀少的马路,向市区中心的同盟会宿舍区驶来。车上坐着头戴礼帽,身穿灰布长衫的士绅。为防止行人发现,这位刚从火车站出来的客人,故意将帽沿拉得很低,遮住了他那张马型长脸。他就是戴春风。&&&&&&& 现在他坐在飞驰的洋车上独自想着心事。他眼前始终闪着一位中等身材,国字型脸,唇上蓄着八字胡的人,这个人就是让蒋介石大感头痛的王亚樵。&&&&&&& “请你们把我的帖子,给九爷送进去,说有个叫戴春风的人求见他!”出生在浙江省江山硖口镇的戴春风,只要回想起他十几岁混迹上海滩时的遭遇,就会怀念斧头帮的首领王亚樵的知遇之恩。当年他从江山县的乡下跑出来,初时在浙江军阀周凤歧麾下当勤务兵,后因为他过不惯严格的军旅生活,只身逃到上海,在十里洋场混日子。戴春风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约在1924年春天,他正在上海走投无路、讨食无门的时候,有一天,忽见南京路上走来一队手扛雪亮大斧头的队伍,戴春风这才知道也有外籍人在上海发迹。当时有人告诉他:“你小子看看,人家王九爷才是个真英雄。他也是从安徽来上海闯天下的人,可人家在上海成气候了。斧头帮,你看有多威风呀!”“看看人家王亚樵,这才是真正的汉子。人家一把斧头闯天下,如今在上海滩上,就连黄金荣、杜月笙也让他几分呢!”&&&&&&& “王亚樵?!”戴春风第一次听说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暗暗吃了一惊!&&&&&&& “就是啊,你小子可真空做一回人,在上海竟然不晓得王九爷的大名?”戴春风在路边站着,有人见他呆然站在那里望着高视阔步走过去的王亚樵,有人就公开嘲笑他:“你真是个无用的小瘪三!滚,快给我滚开,连王九爷都不知道,你还能算个人吗?”&&&&&&& 戴春风当时就吓得退避而逃。&&&&&&& 那时,戴春风确是个小瘪三,还是头一次听说“斧头帮”三字,再看那些手扛着劈山大斧,个个耀武扬威走来的大汉们,他忽然从心里敬重起一个人来,他就是人人谈虎色变的斧头帮头领王亚樵!&&&&&&& 戴春风那时正是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忽听有个王亚樵,就宛若在黑暗里见到了光明。他思索了几天,最后决心把出头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安徽人身上。有一天,戴春风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壮着胆量来到了安徽会馆。他没有名片,只好连夜写一张毛遂自荐的文书,在会馆门前恭敬地献给守门的斧头帮门徒。戴春风在门外小心地恭候着,以为象王亚樵这样大名鼎鼎的斧头帮头目,根本不会理睬他这落魄人的。哪知他刚把介绍自身经历的文书递进去不久,有人就传出话来,说:“小子,九爷请你进去呢!”戴春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爷……要见我?”那人见他愣在那里,就说:“你怎么还不呆楞着?莫非还要九爷亲自出来请你吗?”&&&&&&& 戴春风这才如梦方醒,急忙跟那人转过一道影壁,来到宽大的院落里,发现正房有几个人影晃动,他蹑足走进去,才发现几人正围着一桌麻将,在大搞竹林之战。戴春风小心侍立一旁,不敢开口。约等了两个钟点,八仙桌前才有人抬起头来问:“喂。小伙子,听说你也是安徽的祖籍?”&&&&&&& 戴春风偷偷一看,发现向他发问的,正是前天在南京路口见过一面的王亚樵。他唇上的八字胡特别醒目,慌忙躬身致礼,谦恭地说:“九爷在上,对对,我祖上早年确也在安徽地面谋生,和九爷刚好都是乡人。所以我才冒险赶来投奔九爷,也好在上海求得个安身立命之地呀!”&&&&&&& 王亚樵见戴春风举止虽然粗俗,但在粗俗之中又有种寻常人不具备的拘谨干练。就对他刮目相看,说:“你既然也是安徵人,为何却在自荐书上自称是浙江江山人氏?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该不是个冒充行骗的人吧?”&&&&&&& 戴春风躬身陪笑道:“九爷误会了,我戴春风虽是个落魄的人,但总不至于为混得一碗饭吃,就胡乱改报祖籍吧?我所以前来投奔九爷,一不为升官,二不为了发财,主要是景仰九爷的人品德行而来。特别是九爷杖义疏财的崇高操守,更为我戴春风所感佩。所以专来拜见,求九爷给我戴春风一碗饭吃就行了。”&&&&&&& “好,好好!”王亚樵见戴春谈吐不俗,且又双眼炯炯生辉,情知他久后必不在自己之下,于是慌忙起身,来到戴春风面前,说:“戴春风,如今的上海,可谓官匪横行,各色人等,难免鱼龙混杂。你肯在此关头,特来投奔于我,说明你有正直的人品。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我的门下吧。你听好,只要有我王亚樵在,就不愁没有你戴春风的一碗饭吃。”&&&&&&& 戴春风就是从那天起,在王亚樵的安徵会馆里当了个斧头帮的小门徒。后来,由于王亚樵见戴春风不仅有逢迎人的本事,且又俱备帮派人物中必不可少的精明冷漠,所以就格外看重他。特别让王亚樵感到吃惊的是,戴春风那时虽只在斧头帮里只是个夫足轻重的小门徒,可是他却有着非凡的胆识。两人甚至好色的特点也几乎模一样。真是猩猩惜猩猩,王亚樵后来不仅给戴春风提拔了要职,又和这小瘪三出身的戴春风喋血为盟,成了有八拜之交,换帖子磕头的把兄弟。这是戴春风当初来上海安徽会馆投奔王亚樵时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雨农,现在我派你到合肥去,用意就是给当年你在上海结拜兄弟的王亚樵,捎去一句话:让他从此老老实实作人,再不许和我蒋中正分庭抗礼了。”戴春风见人力洋车已经接近了省同盟会宿舍,心里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现在毕竟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从前他在上海王亚樵手下作事,可是如今他已成了蒋介石的特工人员。这次他从南京来合肥的目的,决不是和从前的把兄长王亚樵叙旧,而是带着蒋介石的特殊使命,给蠢蠢欲动的王亚樵敲警钟的。世上没有谁会比戴春风更了解斧头帮的头目王亚樵了。他心里对能否顺利完成蒋介石给他游说任务没有底数。就在这时车夫说:“先生,这就是你想找的同盟会宿舍了!”&&&&&&& 此时在省同盟会的楼上,椭圆型落地窗前静静伫立着一个五短身材的人。从就是戴春风急于寻找的王亚樵!他正临窗俯瞰越来越暗的合肥城区,王亚樵发现点点簇簇灯光已在他面前亮起来了。王亚樵在那里想着心事,自不久前他亲率宣济民、吴鸿泰等人前往南京行刺陈调元没有得手后,王亚樵就悄悄潜回了合肥。他继续和斧头帮成员策划对陈调元的第二次暗杀。第二章 谋杀蒋介石的第一次预演王亚樵与蒋介石交恶由来已久(2)&&& “九爷,现在陈调元正向蒋介石请求调离安徽,我们虽然在南京没杀掉他,却把陈调元吓坏了。他逢人便说,安徽不是我陈某人的久留之地,万一遭到斧头帮的暗杀,倒不如易地作官了。”就在王亚樵策划再次暗杀陈调元的前夕,忽然有一天,他的公馆里来了位神秘人物。此人身材高大,相貌轩昂,两道浓眉下,一双虎目。王亚樵看时,原是他在上海创立斧头帮的二师兄王乐平。王乐平身后紧紧跟随一位面目清秀的人,他就是王亚樵的至交,名叫余立奎,是个军人。王乐平和余立奎把陈调元调离安徽的消息报给王亚樵后,他闻言大喜,说:“哈哈,陈调元当初不是为谋得安徽省主席,才投靠蒋介石的吗?现在他刚执政不到二年,为何竟打马归山?莫非他就不知安徵是个可搜刮民财的风水宝地吗?”&&&&&&& 王乐平和王亚樵早年在上海就私交甚厚,这次他和余立奎是专为他去南京窃得机密情报,然后来合肥向准备对陈进行第二次暗杀的王亚樵报告消息的,他说:“九哥,是这样,前次你们虽然没有杀死陈调元,可毕竟把他的心腹张秋白当场击毙了。陈调元已经感到你九哥不好惹。他知道如若继续在安徵任职,纵然可以搜刮民财,中饱私囊,但有你王九哥在,迟早会对他进行第二次第三暗杀的。陈调元惜命要紧,岂敢继续呆在这里,等你的斧头帮对他开枪?”&&&&&&& 王亚樵大喜过望地笑道:“陈调元倒也聪明。他如真想离开安徽,倒也拣得性命一条。不然,我手下弟兄难保哪天把枪子射进他脑袋里去!”&&&&&&& 余立奎对王亚樵也是赤胆忠心的患难弟兄,他对王亚樵进言说:“九哥,陈调元在安徵恶惯满盈,现在正是对他下手的最好时机,莫非还让他作下恶事后,拍拍屁股就逃命吗?”&&&&&&& 王亚樵理智地摇摇手:“立奎,此言差矣。咱们斧头帮自在上海建立那天起,我王九光的宗旨就是杀恶济众,不滥杀自省自悟的人。如今陈调元既已惊醒,也知作恶必有不良下场,又向蒋介石递上了辞呈,放他走开就是。只要他不在安徵地面上作恶,索性就不去理他。我当初所以对他下手,也并非为一己私仇,而是想通过击毙陈调元,给蒋介石个颜色看看。你们都要知道。咱们斧头帮要打击的目标,始终都是蒋介石这个可恶的独夫民贼呀!”&&&&&&& 果然,就在王乐平、余立奎报告消息的次日,陈调元即被蒋介石一纸调令,发配到北伐军第一集团军第37军去任军长了。不久,方振武又来到了合肥,接任了省主席一职。方振武虽然得了一省主席,却并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因此矛盾日生,磨擦四起。所以,王亚樵预见这是个在安徽境内发动倒蒋活动的好机会。&&&&&&& “九哥,倒蒋当然众望所归,可是,我始终怀疑你这个统一战线是否能成功?”就在陈调元离皖不久,在同盟会安徽省总部就由王亚樵召开一次斧头帮紧急会议,王乐平和余立奎在会上听了王亚樵联络方振武,石友三、柏文蔚的倒蒋主张后,当时都大为振奋。特别是和蒋介石素有仇隙的老同盟会员王乐平,对王亚樵组成的倒蒋统一战线最为支持。但他仍然对石友三等人是否真正倒戈心存疑虑。他不无忧郁地说:“我最担心的是石友三,此人虽对蒋素有积恨宿仇,但谁都知道石友三言行不一致,常常失信于人,他真会和我们一起倒蒋吗?”&&&&&&& “石友三虽然心性诡诈,可他毕竟在江苏驻有大批军队,这是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王亚樵对江南各地军阀的势力都进行过认真思索,所以决策起来头头是道。他对王乐平和余立奎说:“柏文蔚将军是我们反蒋同盟的主帅。他主张联络一切可以联络的各路诸候,组成一个强大的反蒋阵线,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我们斧头帮的多年宏图。现在方振武已同意在反蒋阵营中助我们一臂之力,这就是成功的条件。方振武同意和我们联合的条件,就是必须要有石友三部参加,他才敢起事,不然是打不倒蒋介石的。”&&&&&&& 王乐平对此深以为然:“此计甚好,只是谁人可作石友三的说客呢?”&&&&&&& “自然是我亲自出马。我相信石友三不会不给我面子。”王亚樵显然对如何拉拢倒蒋力量胸有成竹,他把目光投向许久不说话的余立奎,说:“现在我担心的,倒是常州的独立第四旅,不知立奎兄可否代我前去游说?”&&&&&&& 余立奎早年深得王亚樵的恩惠,对王敬佩得五体投地。现在见王亚樵把策反常州第四旅的重任交付给他,拍拍胸说:“九哥,如果你信得着我,就让我亲自去常州吧。谁都知道四旅长彭建国是我多年至友,我也知道彭建国对蒋介石也恨之入骨,所以我去常州必定会旗开得胜!”&&&&&&& “太好了!”王亚樵多年来在心里就有一个搞垮蒋介石的夙愿,现在这夙愿正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渐渐变成一个即可付诸行动的战略计划,他说:“到时候三路一起举事,北有方振武,南有常州彭建国,西有石友三。当然,中间还有我们斧头帮作后应,这就形成了三国一方的阵势,不愁蒋介石不灭!”&&&&&&& 王亚樵正站在窗前正想着倒蒋宏图,忽见一门徒从楼下上来,向他报告道:“九爷,有位南京客人来访,他说定要面见九爷不行?”&&&&&&& “哦,南京客人?”王亚樵疑惑地接过门徒递上来的名片一看,上面竟是个陌生名字:戴笠!他暗吃一惊,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谋划对蒋介石形成包围之势的时候,从前在上海拜他为兄长的戴春风,竟鬼使神差地忽然来到了合肥。王亚樵沉吟着说:“戴笠是何许人?莫非真是从前的戴春风吗?如果真是他,他从南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蒋某人已经察觉了什么?”王亚樵心生疑窦,本意想拒绝来客,但他又一想,还是向门徒一挥手,说:“让他进来!”第二章 谋杀蒋介石的第一次预演戴笠与王亚樵(1)&&& 出现在王亚樵面前的南京客人,急忙脱下礼帽,躬身一拜说:“九哥,莫非连小弟也认不得了吗?”&&&&&&& “戴春风?果然是你呀!”王亚樵上下将来客仔细打量多时,终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你是什么时候改了名字的?”&&&&&&& 戴春风在王面前永远毕恭毕敬,举止谨慎。就像当年他在上海拜倒在斧头帮门下时那样谨小慎微。他知道当年在上海混饭吃的时候,就是面前这个王亚樵收留过他,他让戴春风后来在上海的逐渐发迹,也与王亚樵不无关糸。戴春风在上海结识戴季陶和陈立夫、陈果夫弟兄,就是王亚樵作中介人。当然后来戴春风所以离开上海,就是因为他在王亚樵的斧头帮里始终得不到应有的地位,才在1925年秋天,忽然远去广东。起因是他有一天在街上见到一张报纸,上面刊载着蒋介石在黄浦军校主持开学典礼的报道。戴春风还看到报上刊登蒋介石和戴季陶在一起的照片。于是有一天,他悄悄来到安徽会馆王亚樵的起居室,拱手一拜说:“九哥,我想去广州看看。”&&&&&&& “你想去广州?”王亚樵当时还虽无法理解已和他拜了把子,换了帖子的戴春风,为什么忽生退意。但他没有多加阻拦,就说:“春风,看起来我这池塘里水浅,养不住你这条大鱼呀!也好,你想走我不拦你。但是你要告诉九哥,去广东究竟意欲为何?莫非也去投蒋介石吗?”&&&&&&& 戴春风知道王亚樵从骨子里反对蒋介石,所以急忙掩饰说:“九哥,你可屈了我的心,我和蒋介石历来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凭什么要去投奔他?我只是想去参加军校,九哥也许知道,春风我和九哥你大不相同。你在上海和安徽早就是闯开局面的人物,可我算个老几?虽然九哥看得起我,但我知道在江宁一带,是难以发迹的。所以,我想如若有出头之日,最好是走从军之路。所以,就想去投考黄浦军校。当然,弟如果有一天真在军界发迹,决然不会忘记九哥对我的知遇之恩啊!”&&&&&&& “好吧。”王亚樵是个豁达汉子,他虽从心里反对戴春风前往广东,也知道戴春风投奔的黄浦军官学校,就是蒋介石的势和范围。但他仍然咽下了挽留之语,违心表示说:“依贤弟之才学,也许去军界寻求发展,更为妥当。只是我有一言相劝,去军校去当军官,我一百个支持,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将来成了蒋介石的帮凶?如若那样,你我就就只有绝交了!”&&&&&&& “九哥放心!”戴春风万没想到王亚樵竟立刻洞悉了他的用心。其实那时只有他清楚为什么要去广东。与其说他想去投靠在上海结识的国民党元老戴季陶,不如说是前去投奔浙江同乡蒋介石。那时的戴春风尽管和王亚樵已结拜为生不能同日,死必同穴的生死弟兄,但是,戴春风已经发现像王亚樵这样到处杀杀砍砍的斧头帮,在当时的中国是注定不会成大气候的。而蒋介石直接操纵的北伐军,将来必有大的造就,于是他才决心以同乡的身份去广东求拜蒋介石。就象他当年以安徽祖籍来上海来求见王亚樵一样,他仍想以乡人的身份去见蒋介石。戴春风情知王亚樵是蒋介石的死对头,所以只好说违心之言:“我戴春风是在您的鼎力成全下,才成了个人模狗样的。现在我虽去投考军校,也是为今后的前程,不得已而为之。哪会去投奔蒋介石这政治流氓呢?”&&&&&&& “那好,你就去吧!”王亚樵见戴春风如此诚恳,就为他设酒饯行,不久两人便洒泪而别。现在几年时间倏忽而去,王亚樵万没想到戴春风竟然变成了戴笠。而且据他所知,戴春风自1925年离他而去后,确是成了黄浦军校第六期骑兵科的一名学员。后来,此人在军队里显现出的敢杀敢拼闯劲,引起了蒋介石的注意。戴笠也就随蒋介石参加了著名的北伐。但是,戴春风并没有像当年他从上海去广东前,对王亚樵许诺的那样远避蒋介石。而是他以浙江江山与奉化近在咫尺为由,很快就在东路军北伐的路上取得了蒋介石的青睐。后来,戴春风又得到过蒋介石亲笔题写的“艰苦卓绝”四字题词。&&&&&&& 特别让王亚樵大为吃惊的是,戴春风自跟随蒋介石北伐以后,这个从前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表示一生以军事为荣的磕头弟弟,居然充当起战争时期可恶的特工角色。王亚樵从戴季陶后来的谈话中得知,戴春风在北伐路上,曾受蒋介石的密秘委派,曾多次前往华北五省的天津、北平、太原、郑州和西安,替蒋氏刺探北洋军阀的军事动向。从那时起戴春风就成了蒋介石御用的特工人员。可是,如今戴春风竟出其不意地来到合肥,王亚樵想起戴春风从前对他的欺骗和耳闻他替蒋刺探情报的往事,不能不对戴暗生戒意了,说:“你不是在蒋某人那里混得很风光吗,为何又跑到合肥来了?莫非也要我王九光做一回周伟龙吗?”&&&&&&& “啊,不不,九哥,您误会了!”戴笠万没想到王亚樵还像从前在上海组织斧头帮那样,说话一针见血,不留情面。戴笠也知道王亚樵这话的含意,王亚樵显然是在说当年他在武汉策反周伟光的旧事。那是北伐军遭遇宁汉分裂的窘境之后,蒋介石派他前往武汉,去刺探唐生智部的军事机密。不料那时的戴笠行迹早为唐生智所洞察,于是就在戴笠窃得了情报,准备悄悄离开武汉的时候,唐生智突然下令收网,戴笠就这样成了唐生智监狱里的囚徒。他非但失去了自由,而且他得到的情报也同时落入唐生智之手。本来戴笠那次就可能死在唐生智手里,怎奈戴笠命该不绝,他在监狱里得知这监狱是在宪兵连长周伟龙的监管之下,而周伟龙则是他在黄浦军校时的同窗。本来已被唐生智判了死刑戴笠,正是由于他在行刑的前夜紧急求见周伟龙,他的一番谈话,(主要是如果周伟龙肯跟他投奔蒋介石,就可得到少将军衔等语)居然打动了这位黄浦校友的心。当年,戴笠就是这样在周伟龙的护送之下,两人一道逃回南京的。如今戴笠见王亚樵以周伟龙的典故来点化他,戴笠自知他和蒋介石的关糸王亚樵已了若指掌,所以急忙表白说:“九哥,我可不是那种忘情的人。早年在上海时期,我戴雨农无依无靠,如果那时不是九哥仗义为人,将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收留在麾下,那我戴雨农哪有今天呢?”&&&&&&& 王亚樵见戴笠又恢复了从前的萎琐与怯懦,方才示意他落座,又命人献上茶点,说:“你知道我和周伟龙不是一路人,所以就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春风,如你当真是顺路到合肥来看望我的,那咱们今后还是弟兄。如你是为蒋某人来作说客的,可就休怪我不认旧情了。”&&&&&&& “那是那是。”戴笠这次来前,就知道蒋介石给他的任务是个难啃的骨头,王亚樵决不是他通过花言巧语就可以说服的。但是,他现在是蒋介石身边受庞信的特工。戴笠知道他今后只有紧紧追随蒋介石,才能得到他梦想多年的官权利禄和玩不尽的女人。对于王亚樵来说,他现在只有对旧情的感念而绝无效忠而言了。戴笠见王亚樵刚见面就把他嘴给封上了,只好把想好的游说之词,都吞咽了下去。只在那里和王亚樵打着哈哈,委于委蛇地说:“其实我心中的苦楚,九哥是不会知道的。尽管我现在成了蒋先生手下的人,可是,前几年在北伐军里让我到处去跑,探听军机情报,也不过是个苦差事而已。那种跑单帮的差事,也决非我之所愿啊。哪里谈得上得志?”&&&&&&& 王亚樵最了解戴笠其人,见戴笠顾左右而言它,知他刚才的话已说到了对方心中要害。就嘿嘿冷笑说:“休要对我说这话。如你在蒋某人面前不得志,那个‘十人团’又是怎么回事?其实,现在国民党内有许多人都清楚你和蒋的关糸。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我面前说些不着边际的鬼话呢?”第二章 谋杀蒋介石的第一次预演戴笠与王亚樵(2)&&& 戴笠怔在那里,半晌无语。他没想到王亚樵仍象从前那样精明。甚至连他在国民党内按照蒋介石的密令,组织当年黄浦军校的旧友周伟龙、张炎元等十人,成立密秘特务集团的机密也了若指掌。他听了这话,心里越加胆怯起来。但是,他见对方既然对他的身份和来意如此清楚,继续以瞒天过海之术行事,又显得不仗义,于是就郑重地向王亚樵拱手道:“九哥,话既然已说到这份上,我也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了。我实话对您说吧,这次我到合肥,确是蒋先生派我来的。”&&&&&&& “哼?你不是来探望我的吗?”王亚樵不屑地一声冷笑:“好,爽快。戴春风,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王九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在合肥,他老蒋坐守南京,我俩井水不犯河水,他派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戴笠见王亚樵仍在那里冷言厉语,不说实话,心想索性把底牌都亮给他看,倒要看他王亚樵还耍什么把戏。他正色地说道:“九哥,您也知道,现在我是蒋先生手下的‘十人团’领班。所以,我能知道一些与国民政府相关的机密。自今春以来,江宁一带各路军政要人,已经形成了一股对蒋先生十分不利的军事暗流。特别是有些人正在酝酿一个可怕的倒蒋阴谋,几路人马合流,正在准备发起军事行动。所以,蒋先生在采取镇压行动以前,特别派小弟前来合肥,给九哥您通个信儿!因我毕竟是当年您的磕头兄弟,又是得到过九哥知遇之恩的人,绝没有知情不报之理!”&&&&&&& 王亚樵听了这话,心底顿时泛起惊讶的凉意。戴笠的话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知道蒋介石已经清楚他当前正和安徽省主席方振武、江苏守军将领石友三密谋起事。甚至也对他暗派密友王乐平和余立奎正着手策动常州第四旅的反蒋工作也了若指掌。王亚樵顿时惊呆了,因为戴笠的情报简直太确切了,他那些暗示性的威胁,显而易见已经有人暗中泄露了他和柏文蔚等人正在策划的反蒋活动。尽管如此,王亚樵仍不能在戴笠面前暴露任何畏葸,他故作镇静地仰面大笑说:“好你个戴春风,如今果然有出息了。居然跑到我这里来,充当蒋介石的恐吓特使了!好,你说有人在暗中策动几股力量的合流,此话何意?我王九光一芥平头百姓,莫非也具备策动各路军马的能力吗?”&&&&&&& 戴笠原以为他的话轻轻一点,王亚樵定会说出真相,然后他再施威胁恫吓之术,借以达到蒋介石先发制人的行动方案。万没想到王亚樵非但不为所惑,反而以守为攻,正面向他反击,这使戴笠的处境非常尴尬。他情知继续劝阻无效,于是就三言两语,草草收兵,说:“九哥多心了。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我本来是好意,误以为那些流言是真,所以先来通报一下,意在劝告九哥行事谨慎。因为现在蒋先生那边,我还可以说得上话。万一九哥真误上了别人的贼船,现在悬崖勒马,也不失为俊杰。蒋先生如果当真发现有人打他的主意,可决不会再象以往那样轻描淡写地简单处理了。他这次要大开杀戒,到那时候岂不是悔之晚矣吗?现在看来,九哥既然和那些幕后蠢蠢欲动的军事势力毫无瓜葛,小弟也就放心了!”&&&&&&& 当天夜里,王亚樵不动声色地为戴笠设便宴洗尘,共叙往日八拜之交的旧情。次日天明,戴笠便匆忙辞别了王亚樵,改乘特快列车返回长江对岸的南京,向蒋介石回复他策反王亚樵失败的经过。&&&&&&& 戴笠走后,王亚樵越想越怕,他忽然意识到昨晚前来的戴笠,简直就像《三国演义》中的蒋干盗书。他与戴笠当年虽然在上海滩有过生死之交,他又救过生计窘迫的戴雨农,然而如今的戴春风,不但改了当年的名号,甚至连心也归顺了他的仇人蒋介石。王亚樵所以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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