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大神帮忙做一下ps4游戏封面面啊?名字叫重生之太后金安!

深宫妖娆:炮灰女配奋斗史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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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六十年,雍亲王府——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更漏长,夜未央,瑶台琼宇连霄汉,庭院千重深如海。  数盏金灯照亮,整座雍亲王府一片宁静如水,四周不闻一丝响动。这时,府内一处偏僻的院落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宫娥太监不断地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均是浓重而晦涩。  装修清新雅致的雪兰院内,一个满脸威仪的中年人静坐在正座之上。他一袭藏青色福纹细杭蟒袍,头上扣着一个紫色的团寿字暗纹瓜皮帽,手里拎着一串青金石佛珠。  这个中年一双瞳仁深邃如海,面色凝重,隔着珠帘地望着躺在床上惨白如纸、生死难料的妇人,手里不住的转着那串青金石佛珠,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在一旁贴身伺候的太监苏培盛察言观色,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目光悄悄地瞄了一眼自家主子,正好迎上了胤禛凌厉如刀的眸光,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冰窟一般,寒彻入骨,吓得他赶紧收回目光,生怕被盯上吃不了兜着走。  身为雍亲王的贴身太监,从小和四阿哥胤禛一起长大,苏培盛可是再清楚不过这位主子雷霆之怒的可怕,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被他盯上,无疑是撞在枪口上,那就活该你倒霉。  苏培盛跟了胤禛二十多年,对于这位主子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他知道胤禛是一个十分薄凉冷心的人,成天顶着一******不化的冰山脸,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他很少见到自家主子这个样子,此前出现这个情况还是嫡福晋生产去世的时候。嫡福晋乌拉那拉柔则为人慈孝仁德,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完美无瑕,是自家主子一生挚爱。谁料天妒红颜,嫡福晋难产而死,母子俱亡,自家主子身心重创,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如今,这位森冷狠绝、冷情冷心的雍亲王脸上再次沾染上哀伤,虽然这次的哀伤远远不及嫡福晋去世的伤痛,却也是非常难得了。而能让这位心如一潭死水的雍亲王显露丝毫哀伤的人,便是躺在床上死生不知的庶福晋耿氏了。  说起这位庶福晋耿氏,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她本人乃是五品河道督查耿月齐之妹,系汉军旗,家世虽然不算高,但作为亲王侍妾倒也说的过去。虽然她仅仅是五品官的家世,但是没人敢小觑她半分。性情贤淑温良,安顺得体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是雍亲王胤禛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是资历最老、侍奉最久的女子。  每个男人都忘不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把他由青涩的男孩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那是他一辈子无法忘怀的美好回忆。即便是冷情如胤禛,亦是如此。  基于这一点,这个家世不显的庶福晋在王府的地位仅次于继福晋、年侧福晋和李侧福晋。  苏培盛心里默默想着,这时珠帘一阵抖动,一位须发尽白背着药箱的老者从里头走了出来。  胤禛见了忙不迭问道:“如何?刘太医,庶福晋可还有救?”他的声音依旧薄凉如水,但脸上却不乏焦虑之色。
  刘太医面有难色,摇头叹道:“回王爷,庶福晋遭到毒打,全身伤痕累累,又被灌了一整壶的红花汤,两两相加,以至于元气大伤,非臣等所能左右。如今只能尽人事看天命,倘若庶福晋得上苍垂怜,兴许还能保住性命。可就算如此,只怕她也要从此缠绵病榻。而且庶福晋喝下的红花汤乃是药性最强的雪峰红花熬制而成,破血损阴,只怕再无生育……”  刘太医的语调越来越低,胤禛的脸色也随着他的语调越发阴沉,袖中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只听‘砰’的一声响,胤禛原本青金石佛珠脱险而出,圆润晶莹的青金石珠子零散一地,咚咚作响。  以苏培盛为首的一众伺候的太监宫女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雷霆扫到。  胤禛缓缓地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睁开双目,掀开珠帘走了进去。望着床榻上满身伤痕的女子,他眼中闪过丝丝缕缕复杂的情绪,怜悯、心疼和愤怒交织,最终这些情绪都被黑色瞳仁里的权力欲所掩盖。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为了最后的胜利,他别无选择,只能对不住她了。  当今太子两废两立,储位之争异常激烈,胤禛身为当今皇帝的第四子,对于皇位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强烈。但他很清楚,争夺皇位光有野心是远远不够的,还有要有强大的外援相助,方能成事。尤其是到最后关头,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将的武力威慑,足以改变一切局面。  很明显,西北大将军年羹尧便是最好的人选,所以他便纳了年羹尧之妹年世兰做侧福晋,并赐予她协理王府事物之权。  然而,年氏一族太兴盛了,年羹尧本人更是嚣张跋扈,肆无忌惮。虽然他想借助年氏一族之力登上皇位,却不想让自己的子嗣拥有年氏一族的血脉,借此动摇自己的地位。  可偏偏年世兰怀孕了,胤禛是决不允许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因此他便让庶福晋给年世兰送去一碗下了红花的安胎药,落了年世兰肚子里的孩子。  年世兰失去孩子痛不欲生,愤恨之下叫人毒打了庶福晋耿氏一顿,还给她灌了一壶药性最烈的红花汤,这也就出现了庶福晋耿氏如今躺在床榻上生死不明的一幕了。  作为未来的雍正皇帝,胤禛的手段足够冷血狠绝,连自己未出世的儿子都能狠下扼杀,庶福晋耿氏只是替他背了黑锅。耿氏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教会了他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尽管他爱的女人是菀菀,但耿氏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十分特殊的,当初的青涩甜蜜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回忆。  现如今,这个女人因他伤成这样,胤禛的心中也有着一丝愧疚和不安,因而他进宫请来太医院医术最高的首席太医,希望能救她一命。  胤禛望着她呆立半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刘太医道:“刘太医,不管是死是活,庶福晋的命就交托在你手里了。你尽管施药救治,治好了本王重重有赏,要是她命该如此,本王也不怪你。”  听到胤禛这么说,刘太医哪有不应之礼,赶忙应了一声:“嗻!”只是他心里感叹皇家的女人不容易,尤其是地位低下的侍妾。庶福晋如今变成这样,即便是侥幸苟活下来,那也只是活受罪罢了。
  胤禛望了望窗外,夜色漆黑如墨,道:“如今天色不早了,刘太医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刘太医收拾了一下医药,才道:“奴才先行告退了。”深深行了一礼,转头离开了雪兰院。  胤禛抬手挥退室内一切无关人等,侧身坐在床榻上,看着已经被白纱巾包裹鲜血又再次渗染的耿氏,眼底浮现浓浓的怜惜之色,他温声温语道:“月儿……是本王对不起你,害得你遭此一劫。”  这时,苏培盛轻轻走上前来,低声禀报道:“主子,年侧福晋已经叫来了,如今就在门外等候。”  胤禛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怒气冲冲道:“叫她跪在院外请罪,若是耿氏能活过来,兴许本王还会考虑从轻发落,否则……”  苏培盛听了,心头不由地一颤,小心翼翼道:“主子,年侧福晋是年大将军之妹,若是因此……”  胤禛听了,脸色不禁更难看了几分,怒火蹭蹭攒涌上心头,他恨声恨色道:“年羹尧又如何?这天下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年羹尧不过是一条会咬人的狗罢了,本王用得着怕他吗?”  苏培盛叹息道:“可……可如今是非常时期,正值用人之际,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可要稍稍忍耐一下才行呀。”  “忍?”胤禛面露冷笑之色,嘲讽道:“本王堂堂一个王爷,偏偏要忍这么个狗奴才,真是太可笑了!”  胤禛狠狠攥着拳头,眼底冷彻如冰,他怒吼道:“本王可是皇室中人,天潢贵胄,向来只有本王给别人气受,谁敢要本王气受?年羹尧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本王忍?若不是碍于他手中掌握着兵权,本王早就砍了他的头了。等着吧,总有一天,本王要他百倍千倍的奉还!”  胤禛的怒吼击碎了黑夜的沉寂,苏培盛为之颤栗,他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一下子给吓呆。  过了许久,胤禛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渐渐放得低沉下来,无奈道:“本王这个王爷当得还真够憋屈的!”  他低头看了苏培盛一眼,脸上的暴戾之色徐徐散去,说道:“走吧,本王要去见见这位胆大包天的年侧福晋。”  一主一仆伴随离开室内,原本满身伤痕,双目紧闭的庶福晋突然身子一震,一缕香魂离体被鬼差勾去,残败肉身便没了气息。  紧接着,一道白虹闪过,直直窜入耿氏的眉心,香消玉殒的耿氏睁开了双眼,剪水双瞳满是惊骇之色。  便在此刻,没有人知道,现在的耿氏已经不是那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了,冰凝睁开双眼的一霎那,便感觉到四周浓郁的天地灵气,她就知道这里并非灵气稀薄的修真界,而是古代封建社会。  “靠!老娘又穿越!”冰凝没有半点淑女样的爆了一句粗口。  之所以说‘又穿越’,那是因为她此前已经穿越过一次,冰凝第一世是二十一世纪放飞梦想,年轻有为的女白领,结果因为出了车祸穿越到修真界。  冰凝第二世是修真界的女修,还是一个实力强悍的女修,谁料一时爱情迷信和那个狼心狗肺的渣男结成道侣,结果反遭暗害,身死道消。
  人家常说缘定三生,情定三世,没想到她真的经历了三世,她的第三世便是雍正的侍妾耿月宾。  当冰凝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后,不由得满头黑线。她是穿越到清朝没错,穿成雍正小妾也没错,问题是这个时代十分奇葩,那是正史和狗血宫斗小说结合的综合变异体——甄嬛传版雍正王朝。  而她穿越的身份更是狗血,既不是气场强大的华妃年世兰,也不是老谋深算的皇后,更不是人见人嫌的曹贵人,而是温良端正的端妃。  由于这个时代是小说和清朝正史相互融合而成,原主的名字并不是小说中的齐月宾,而是正史原型纯悫皇贵妃的耿月宾。  耿月宾是雍亲王胤禛的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性情稳重、端庄、冷静、隐忍,与世无争,颇受胤禛的敬重。初入府邸仅仅是个格格,伺候胤禛久了,依着老资历升了庶福晋。作为雍正的女人,耿月宾是不幸的,她被枕边人利用,给华妃送去堕胎的安胎药(落胎药),成为华妃报复的对象。华妃却不知道,那碗药是胤禛亲下的命令、继福晋乌喇那拉氏亲自调成的,原主只是背了黑锅而已。  在甄嬛入宫后,一直暗中帮助、扶持甄嬛上位,在甄嬛遭人陷害时为她洗白。借甄嬛之手连根除去了华妃,收养了曹琴默的女儿温宜公主为养女,从此旁观宫中风波。甄嬛回宫后册为为熹妃,端妃与敬妃、熹贵妃找出了皇后毒害纯元皇后的真相。新帝登基后,尊她为皇贵太妃,上徽号为“端康”。她的一生忍辱负重,淬炼锋芒,虽然最终宿怨得报,但被华妃灌下红花的她再也不能生育,一生也没能得到她最想要的子女。  耿月宾的一生十分悲哀,她被皇后坑害过,被华妃蹂躏过,被自己的皇帝丈夫当作工作驱使过,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她很清醒,所以,她沉静无言,远离世事。  原主耿月宾是个非常能忍的女人没错,可换了壳子的冰凝却不是,若是她没有到修真界走上一遭,或许她会学着原主隐忍下去。  曾为修真者的冰凝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修真大士尊严不允许她这么窝窝囊囊下去。一瞬之间,冰凝制定了目标,她要争宠,她要地位,她要成为未来后宫的老大——太后。  如今狗血剧情尚未展开,目前的进度是原主被枕边人算计,热心地给小年糕送去一碗安胎药,结果导致华妃小产,落下一个成型的男胎。  小年糕是什么人?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在行,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赏得了一丈红,闻得了欢宜香,霸气侧漏的华妃凉凉,对于无意中冲撞她的‘四季姐’夏冬春,毫不客气的赏了一丈红。更不用说是害得她小产的原主,那可谓恨之入骨,小年糕不等小月子坐完,便迫不及待地叫人把原主狠狠毒打一顿,还给她灌了一壶烈性红花汤,所以原主就这样华丽丽挂了,倒让游魂冰凝占了这个身子。
  冰凝第一世虽然是个白领,但却十分喜爱看小说和电视剧,很幸运的是《甄嬛传》的电视剧和小说她都看过。虽然事隔几十年,各种细节记得不太清,但是剧情的主干她是能摸清的。  如今雍正心爱的纯元皇后已经到奈何桥卖咸鸭蛋了,现在雍亲王的一号人物便是由侧福晋扶正的继福晋乌喇那拉宜修,也就是《甄嬛传》里终极打胎大boss皇后凉凉。  二号人物自然就是小年糕,也就是日后霸气侧漏的华妃凉凉,不过她现在还只是一个侧福晋而已。  三号人物便是李氏,《甄嬛传》里可怜又可悲的齐妃,她原本也是个庶福晋,但架不住运气好,进门不久便怀孕了,生下来四爷名义上的长子弘时,母凭子贵升格成侧福晋。  原主耿月宾便是四号人物,她连小三都算不上,年老色衰外加地位低下,根本没多大地位。  至于电视剧粉墨登场的女配敬妃、曹贵人、欣贵人此时还只是上不得台面的格格和侍妾,根本刷不了没什么存在感。  冰凝翻了翻右腕,神识扫视下,右腕上浮现出一朵如烙印般的粉红桃花,花瓣纹理清晰,栩栩如生,端的妖冶之极。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暗叫:“还好,还好,这个桃源空间跟着她穿越过来,总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冰凝第二世穿越到修真界,起初受尽了欺负,更险些成了高阶修士的炉鼎,好在穿越大神眷顾穿越女,让她在无意间获得了一个桃花玉佩。  谁都不知道,那块桃花玉佩内涵一方桃源小世界,面积不过十余亩,灵植园和药园对半分,桃源中央有一眼灵泉,源源不断地涌出汩汩清泉,用以浇灌桃源植株。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冰凝之所以会被那个渣男暗算致死,原因便是她不小心泄露了空间灵器的秘密。  不过那个渣男万万想不到,这个桃源空间是和冰凝的元神绑定在一起的,只要她元神不灭,这个空间便是一直跟随。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任你机关算计,到头来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冰凝嘲讽一笑,元神勾连桃源空间,意随心动,整个人就从床上消失了。  进入桃源世界,一阵轻快凉爽的风吹过,桃花特有的香味迎面拂来,让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  冰凝抬眸望去,放佛就像来到了一个花的海洋,置身花的世界中,吮吸着桃花的清香。  由于桃源有成倍缩短植物生长时间的逆天功能,故而桃源的桃树都长得非常高大,每一株都至少生长了上百年,尤其是靠近中央泉眼的那几株桃树,受灵泉灌溉千年,端的造化不凡。  桃源的桃树均是清一色的蜜桃,花开呈桃红色,润如玉,红如霞,轻如纱,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显得更加娇嫩鲜艳。  耳边有嘤嘤嗡嗡声,冰凝抬头一望,花枝上成千上百只蜜蜂嗡嗡地闹着,似乎到处都是飞舞的花,分不清哪是蜜蜂,哪是花。
  冰凝第二世得到桃源空间时,发现桃源里桃花的品质非常好,是不可多得的养颜圣品。于是她便在空间里养了一群蜜蜂,长期服食桃花蜜美容养颜,即便是寿过百岁,依旧维持着十八岁少女般的姣好容颜。  冰凝正为桃源空间不失而欢欣不已时,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弱,造化生机一点一点的流失,剩下不到半条命了。  冰凝赶忙调用神识扫视全身,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地,这个小年糕下手也忒狠吧,简直是要原主性命,怪不得自己虚弱的元神能够轻易占据这具身体呢。  扫视着原主五痨七伤的身子,冰凝知道事情大条了,不敢有丝毫犹豫,纵步跑出灵植园,来到了药园。  比起生机无限的灵植园,药园的造化生机也是毫不逊色,黑如墨玉的药田一片葱茏,里头种满了以铁皮石斛、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为首的九大仙草,还有许多修真界也难得一见的灵株奇药  冰凝徐徐走到一株硕大的灵树下,该树长得有点像石榴树,枝干叶片均呈鲜红色,尤像绚丽的晚霞。枝叶上长着三颗紫色的圆果子,隐隐有光晕流转,散发出沁人的果香,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此树名叫朱果树,乃是修真界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灵根,七百年一开花,七百年一结果,再七百年方得成熟。等待两千多年时光,只结得七个果子,修士服下一颗,可得百年修行,还能助其感悟天道,加速突破。凡人服下一颗,可破除万毒,延长百年寿命,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  由于朱果来之不易,冰凝对此果倍加珍视,不敢轻易使用,每遇生死难关,全靠朱果神效渡过。这些年来她前后陆陆续续用了四颗果子,只剩下树上这三颗。  冰凝托着孱弱的身子,吃力地迈上朱果树,再用她纤弱的手抓住树枝,然后奋力扯下一颗朱果,跳下树来。  她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树下,轻轻嗅着手里朱果灵气,连洗都不洗便张嘴咬破那薄薄的果皮,大口吮吸着朱果的汁液精华。  醇香醉人的汁液顺着口腔流入腹中,冰凝立刻便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只觉全身脉络之中,有如一道道造化灵气在到处流转,顿时将雪峰红花霸道的药性驱散的一干二净,同时修复体内沉珂暗疮,整个人宛似脱胎换骨一般。  冰凝望着手里已经被吮吸干瘪了的朱果瓤壳,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残留的汁液,满意的笑了笑,千年朱果的药效还是这么强大,不枉我长年累月费心浇灌。  冰凝将手里的朱果瓤壳埋入朱果树下,让朱果树将它返本还原,提升果树的品质。  随后她来到灵泉边,想掬起一捧水洗脸,却见泉水倒影下,一个女子脸色蜡黄,容色憔悴,显得衰老不少。加上她里子穿暗紫色窄袖中衣,外披着青灰色寿纹袍,更是老上加老,活像四十多岁的深闺老怨妇。
  冰凝惊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晕过去,额滴个亲娘呀,老娘怎么会长得这副尊荣?  穿越大神你不是玩我吧?想当初老娘可是修真界艳名远播的惊鸿仙子,倾倒众生,绝色倾城,你怎么让我一个年老色衰的深闺老妇,坑爹也不带这么坑的?  “尼玛的穿越大神,你还老娘的美貌来……”冰凝仰天咆哮道。  咆哮了老半天,穿越大神鸟都不鸟她,冰凝整个人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只得黯然接收这具年老色衰的肉身。  这时,她忽然想到,原主是四阿哥胤禛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伺候胤禛的时间比府里的任何女人都要长,她的岁数应该和胤禛差不了多少岁。  一通细算下来,冰凝才知道原主已经三十出头了,在十三四岁结婚古代可要逼近奶奶辈了,再加上她本人端庄持重,喜欢暗色的衣服,更显的老上几分。如今又遭小年糕一番蹂躏,精气神丧失大半,使得她变成一个年老色衰深闺老妇。  想通此节,冰凝郁闷的情绪发散不少,随后转念一想,自个儿上一世服食桃花蜜青春不老,只要如法炮制,精心调养下,何愁不能让枯木逢春?  冰凝一想到上一世粉嫩粉嫩的脸蛋,雪白雪白的肌肤,心头一阵火热,立刻便行动开来,熟练地爬上树往蜂巢里取蜜,拿来一只碗盛装灵泉水泡开,又往药田里摘了一株天山雪莲,捣碎后掺入蜂蜜水中,这样一碗美容养颜的蜂蜜水就做好了。  饮下一碗纯正的桃花蜜,清清凉凉的,便叫人的觉得浑身毛孔都要舒展开来了。甜蜜的芳香在唇舌间霎那绽放,那是雪莲的清香和桃花的甜香完美融合,缭绕口中,回味无穷。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桃花蜜的美妙滋味,便感受到大量的灵气游走于四肢百骸,直达每一寸肌理,紧接着又闻见了一股刺鼻的恶臭。  冰凝知道桃花蜜有洗髓伐脉的奇效,这股刺鼻的恶臭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她二话不说,急忙脱下衣服,纵身跃入灵泉中。  里里外外搓洗了一通,冰凝只觉通体舒畅,轻盈如柳,涓涓泉流映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肌肤胜雪,双瞳犹似一泓清水,顾盼流转之际,自有一番端庄高贵的气质,令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冰凝不禁欣喜异常,瞧瞧这张脸蛋,再瞧瞧这身段,哪里是三十多岁妇人,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甄嬛传》一书中描写端妃年轻时的容貌并不在华妃之下,而华妃是“丽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可见端妃也是相当貌美的,描述果真不虚!  这是一个被清穿女穿成筛子的时代,也是一锅狗血大乱炖的时代,各种金手指和大bug层出不穷,尽管未卜先知是一件大杀器,却不知最终的制胜之道。  实力——终极制胜之道便是实力,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将荡然无存,所以冰凝仍要尽快踏上修仙之路,修炼法力,让自己有自保的实力。
  修士的境界从低到高依次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和渡劫期。  要想成为一名修士就必须要具有灵根,而灵根就是天生能够感应到天地之间灵气的媒介,如果一个人没有灵根,也就意味着没有办法收天地灵气,你就永远停留在练气一层,无法进步。  而灵根也分属性,金、木、水、火、土五大属性,还有变异属性,冰、雷等。  最好的是天灵根,天灵根顾名思义是上天恩赐的灵根,感应天地灵气最是迅速,修炼速度极快,从练气期到结丹期都没有任何瓶颈,连凝结元婴都有五成把握,再加上丹药的帮助,机率提升个一两成,要知道元婴期的大能,与之前几层不可同日而语,六七成的把握已经很大了,有人结婴连三成把握都没有,即使成功,也是纯属运气,这样的灵根,千年也难得出现一次。  其次是单灵根,修到筑基期不成问题,有五成把握进阶结丹期,一成机率进阶元婴期,然后是双灵根,二成机率进阶结丹期,三灵根,进阶筑基期没问题,进阶结丹期要靠机缘,最后是杂灵根,即四灵根和五灵根,这样的灵根很是糟糕,吸收天地灵气很是庞杂,留在体内的也不多,能修到筑基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摘得百度贴吧)  冰凝原本没指望这具身子有多么逆天的资质,只要不是差到惨绝人寰,她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空间在手,足以弥补一切先天不足。  “咦!”  当冰凝尝试检测自身灵根时,心底却不由得发出惊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愣了好一会,以前世修成的强大元婴期神识重新内视自己的灵根,震惊的表情顿时变成了狂喜。  没想到这具身子竟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异灵根——冰灵根,异灵根指的是变异的灵根,由二种或三种五行属性混在一起,被异变和升华的灵根,有雷、冰、暗、风等属性,修炼速度不下于天灵根,而且每一种异灵根都有其玄妙之处。  如果是冰灵根,还不至于让冰凝如此失态,她前世是元婴期的大修士,身负得天独厚的水系天灵根,最最让她的震惊的是这具身子的体质,居然是传说中的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是修真界的一个传说,这种体质的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必须是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方能形成纯阴之体。  不同的年份,纯阴之时变幻不一,时间持续长短也不尽相同,稍有一点变动,便不可能形成纯阴之体,各种变化难以预料。  加之男属阳女属阴,纯阳之体只能是女子,凡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的男婴,违背了天地阴阳的定理,出生三天必定夭折,这使得的纯阴之体亘古难逢。同理,与之相对的纯阳之体只能出现在男子身上,同样传说中的极品体质。  如果把天灵根、异灵根比作翡翠中的玻璃种,那么纯阳、纯阳之体则是翡翠中的龙种石,凌驾于一切之上,二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然则,灵根是灵根,体质是体质,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却可相辅相成。可由于纯阳纯阳自身属性所限,纯阳之体最佳搭档便是火灵根,虽然与之相近金灵根也能修炼,但远远不及火灵根无与伦比的亲和性来得玄妙。而纯阴之体限制比纯阳之体少一点,水灵根和冰灵根都有能匹配,都能淋漓尽致地发挥最强的修炼天赋。  冰凝非常庆幸自己是冰灵根,若是换做火灵根,水火不相容,阴阳不相生,根本就没法子修炼。若是强行修炼,无异于寿星公上吊——找死!  冰凝上辈子是水属性天灵根,冰水同源,上辈子所练功法同样适合冰灵根,不必再换。她修炼的功法叫做《冰清诀》,是在桃源空间找到的,里头所载的玄妙无穷,高深之极,兼且威力巨大,修炼到最高境界便能羽化成仙。  上辈子水属性天灵根已是上乘的修仙资质,今生有幸同时遇上冰灵根和纯阴之体,二者相互配合,修炼资质天下无双,唯有纯阳之体加火灵根方能与之媲美。要不了多少年,她就能恢复前世元婴期的修为。  想及此,饶是冰凝上辈子元婴期的心境修为都忍不住露出了喜色,灵根和体质生来注定,非后天所能改变,上天却给了她最好的天赋,要是不好好修炼,岂非辜负上天的眷顾?  上辈子,她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元婴期大士,这一辈子,她将以冰灵根和纯阴之体为基,成就无量逍遥之仙!  事不宜迟,冰凝当即盘膝坐下,双目紧闭,开始运转《冰清诀》。这门功夫因为上一辈子已经练过一次了,自然非常娴熟,很快就调整到最佳的修炼状态。  嗡嗡嗡,她刚刚服下千年朱果,治好了几乎无药可救的重症,但体内仍残留着小部分的乙木灵气,在《冰清诀》的引导分解之下,化作了丝丝玄冰之气,贯通周身经络,直达丹田紫府,竟让她跳过炼气初期,一下子来到了炼气中期。  冰凝这一刻心里欣喜难当,暗暗道:“不愧是纯阴之体,修炼阴柔之气果真是迅捷无比。我不过修炼了一会儿,竟然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蜕变成炼气期修士,虽然有千年朱果带来的红利,但不可否认纯阴之体的逆天之处。”  夜半中分,四周一片沉寂,冰凝才从空间里出来,未惊动贴身伺候的婢女嬷嬷,她就给自己化起老气的浓妆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水嫩青葱的少女,这未免太耸人听闻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仍是要扮老。  说来好笑,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够青春永驻,永远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可惜岁月对女人尤其残忍,很快就年华不再,年老珠黄。因此,王府的女人,上到福晋夫人,下到格格婢女,个个涂脂抹粉,藉此来掩盖脸上不断浮现的皱纹和色斑。  反观冰凝,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都快要做奶奶的人了,却拥有一张几近完美无瑕的脸蛋,绝对是狂拉仇恨值的存在。  枪打出头鸟,为了能够好好地在王府混下去,低调才是王道。
  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即便是有上好的胭脂,高超的化妆技法,依旧很难化出十八岁的模样。而扮老半丑却十分简单,在鲜红的胭脂掺点黑墨和赭石,往脸上一涂,一张蜡黄脸就出现了,在配上原主那身老气沉沉的暗色旗袍,不老都不行了。  如此折腾了一通,冰凝渐渐有些乏了,顺手捞起一个素纱茶枕,头往茶枕上一靠,忽然茶枕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怎么说呢?有些怪怪的。  这香味极为细微,混在茶枕中非常不容易被发现,若非冰凝有元婴期的神识,只怕也闻不出来。  冰凝暗自觉得古怪,茶枕本是由茶叶和安神药材填充而成,根本没有添加过香料,怎么会有香味?难道是麝香?  根据原主记忆得知,这个茶枕是继福晋乌喇那拉氏赐给她的,看来《甄嬛传》中端妃一辈子没能得到她最想要的子女,不单单是因为华妃给她灌红花,这个表面上贤惠大度的继福晋也没少掺和。  冰凝上上辈子看《甄嬛传》的时候,一直都有一个疑问,端妃作为雍正皇帝的第一个女人,为什么终生不孕?端妃是最早进府的,比乌喇那拉氏姐妹还要早上三年,为何在这独占胤禛恩宠的三年时间,迟迟不能生个一儿半女?  其实排除掉皇后、华妃的因素,最大的原因还是她本身,在于纯阴之体。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纯阴之体乃是极阴之最,阴煞之气缠绕奇经八脉,致使阳元无法进入,更何况阴阳结合,繁衍后嗣了。  身负纯阴之体的女子,资质固然高绝,但凡是一饮一啄,所有的好事都不能让你一人独占。纯阴女子要想生下孩子,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和纯阳之体的男子结合,调和阴阳之气,方可诞育后嗣。  只是这种方法对于原主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纯阳男子出生于天干之首,纯阴女子则在地支之尾出生,天干地支首尾相连,间隔一个甲子,雍正只比她大上几岁,根本就不是纯阳之体,所以端妃根本就不可能怀孕。  看着这个素纱茶枕,冰凝心底不由冷笑起来:“哼,乌喇那拉宜修,这回你可真是枉作小人了!”  冰凝心安理得地枕着茶枕,不一会儿便跟周公约会去了。  如此一夜到天明,冰凝方才悠悠转醒,外头伺候一旁的侍女掀开帷帐,看见冰凝神色淡然地躺在床上,欣喜地大呼:“来人呐!主子醒啦,快去传太医!”  循着记忆,原来这个丫头便是《甄嬛传》中端妃的心腹丫头,名字叫做吉祥,是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是个稳重又细心的人儿,对端妃忠心耿耿。  吉祥一面喊人去传太医,一面留心观察自家主子的气色,这一瞧却不禁愣住了,昨儿个主子还半死不活地昏迷着,怎地一觉醒来主子便好了这么多?额,一定是老天爷见主子太可怜了,不忍心收她,这才让她好起来。
  吉祥这样想着,心里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有些奇怪,主子貌似一夜之间年轻了许多,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色与平日大有不用。素来只听过病重人憔悴,可没听过越病越年轻的,真真是倒是奇了怪了。  吉祥哪想得到自家主子已经换了壳了,而且还是一个修真界的大拿,跟着冰凝这样一个主子,注定她后半生幸福安康。  听到冰凝清醒的消息,钱嬷嬷踩着短足花盆底忙不迭地跑进来,一见冰凝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哽咽道:“格格,您可心疼死奴婢了!”  注:“格格”这个称谓在清朝也是有着多重含义的:其一宗室贵女曰格格,按照品级高低的不同,有和硕格格、多罗格格、固山格格以及普通宗女格格;其二,满族官宦人家未出阁的女儿,也唤作“格格”,意为小姐;其三,皇子、皇孙、宗室子弟的侍妾,亦唤作“格格”,而在这里,“格格”便是本家小姐的意思。  冰凝打量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心底涌起一阵浓浓地感动,钱嬷嬷是原主奶娘,由于钱嬷嬷一辈子无儿无女,从小就把原主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冰凝伸手握着她枯枝般的手掌,笑着道:“嬷嬷,我没事了,让您担心了。”  钱嬷嬷收回手,拿起手帕擦着泪花,笑中含泪道:“感谢老天,您可算是醒来了,不然奴婢都不知道如何跟夫人交代了。”  而这个时候,刘太医拿着一卷金线走了进来,吉祥上前散开金线,一头牵在冰凝手上,一头由刘太医搭着。  冰凝身上的伤早就被千年朱果治好了,此时的脉搏沉稳有力,一点也不像有病之人。不过好在她有炼气期的修为,心念一动,体内的玄冰之气传到手腕上,原本沉稳的脉相变得微弱迟滞,传达出这具身子很虚弱的样子。  刘太医通过悬丝诊脉为冰凝诊断,初始便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垂死之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沉稳有力的脉搏?惊诧之下,他又换了一只手诊脉,再凝神搭脉,心道:“嗯,这才是重病之人应有的脉相。可刚才……”  刘太医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嘀咕开了:“奇怪,真是奇怪,明明同一副身子,为何左右手会诊出不一样的脉相?唉,许是自己老了,诊断老是出错,看来的早点辞官归隐,否则万一在皇上身上号错脉,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想了又想,刘太医仍是不放心,再次让吉祥把金丝缠在原先那只手,得出了虚弱宫寒的脉相,这才没有半点疑心,心底感叹自己老了,太医这行是干不动了。但他万万不会想到一切都是冰凝做的手脚。  钱嬷嬷见刘太医脸色有些怪异,又接连不断地来回号脉,心里不由地一沉,下意识的认为冰凝的病情太重,冰凝能够清醒过来只是回光返照。  正所谓关心则乱,若是她再仔细一点,便会发现刘太医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奇怪,却无半点凝重之色。  号完脉,钱嬷嬷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刘太医,怎么样了?庶福晋的病情是又加重了吗?”
  见到钱嬷嬷如此着急,刘太医也不再磨叽,直截了当地说道:“不,不,嬷嬷多虑了,庶福晋的病情非但没有加重,相反是一片大好。庶福晋如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好静心调养几日,便会慢慢恢复的。”  听到刘太医这么说,钱嬷嬷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当即双手合十,朝雪兰院佛堂佛房的方向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老奴总算能和夫人交代了。”  刘太医顿了顿,接着又道:“庶福晋原本身子亏损极大,现如今又被灌了红花,只怕、只怕……日后很难再有身孕了。”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钱嬷嬷浇了个透心凉,喜悦之情一扫而空,她沉默了半响,黯然道:“生不了就生不了吧,格格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咱们不能再要求什么了。”  钱嬷嬷落寞地转过身来,对刘太医道:“此次我家主子得以转危为安,全赖刘大人妙手回春,老奴感激不尽。老奴等会儿会将大人的功劳上报,王爷定不会忘记昨晚的许下的重赏的。”  刘御医听了,心里乐呵呵的,一张老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拱了拱手道:“钱嬷嬷过奖了,救死扶伤本是医者的天职,又怎么索取王爷的重赏?庶福晋的身子还是太弱了,我得先行回去一趟,给庶福晋开一个补气养元的药方。”  钱嬷嬷点头道:“嗯,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刘太医了。吉祥,替主子送送刘太医。”  吉祥应了一声,道:“刘太医,这边请!”  刘太医收好金丝,便和吉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吉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说道:“嬷嬷,刘太医开得药已经熬好了,主子素来怕苦不肯喝药,还要劳您亲自服侍了。”  钱嬷嬷接过那碗药,轻轻地吹着上面的热气,柔声道:“格格,乖,咱们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闻着青花瓷碗里不断冒出来的苦涩气味,冰凝的脸蛋立刻皱成苦瓜脸来,唉呀妈呀……感情装病还不够,还得喝苦药汁子,弱弱地问了声:“嬷嬷,这味儿苦得很,能不喝吗?”  钱嬷嬷板起一张老脸,严肃道:“不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格格得把这碗药喝完,一滴都不能剩!”  纳尼,一滴都不能剩?冰凝牙齿禁不住在打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满脸哀伤地望着钱嬷嬷,落寞道:“一碗红花至,终生无子嗣。这药喝与不喝,有什么区别吗?”  “格格……”钱嬷嬷看着冰凝那张蜡黄蜡黄而又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只觉得有人拿着刀子在剜她的心,她的格格已经伤成这样了,为何上苍还要如此残忍地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吉祥见状,忙道:“主子,刚才刘太医跟奴婢说了,若是精心调养,主子未必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冰凝看着钱嬷嬷浑浊的老眼里尽是伤痛,心里有些不忍,终究还是伸出手来,拿过那碗药,咬着牙关,一饮而尽。  药汁顺着食道进入腹中,但苦涩的药味却在口齿间蔓延,久久挥之不去,把冰凝苦得眼睛都泪汪汪的了。
  吉祥拿来一小碟金丝蜜枣,冰凝一连吃了十多颗,苦药味这才消减了一些。  钱嬷嬷悲痛地咬牙道:“格格,您遭了这么大的罪,而罪魁祸首只是被禁足一年,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王爷实在太偏心了。”  冰凝惨然一笑,苦涩地道:“不是王爷太偏心,而是权势太诱人,在如此重要的关头,他怎么可能为了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而葬送自己的晋升之路呢?或许在王爷眼里,除了已故的嫡福晋,任何女人都及不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钱嬷嬷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不管是皇上还是王爷,侍妾格格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冰凝长长一叹,钱嬷嬷这番话的确一针见血,自从皇太子胤礽被废,九子夺嫡的大幕正式拉开,四阿哥胤禛日日都想着坐上那个位子,年世兰的娘家年氏一族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他怎么可能真的惩罚年世兰呢?  钱嬷嬷恨恨道:“格格,这笔血账老奴心里记着,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等待年氏落难,老奴定会让年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冰凝轻声道:“嬷嬷,就这样算了吧,年世兰没了孩子,也是一可怜人。”  钱嬷嬷听得不禁冷笑一声:“她可怜,难道您就不可怜吗?她的孩子没有了,就要让你一生都没有孩子吗?”  钱嬷嬷苍老的面孔上透着无尽的怨毒,“是啊,她是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似她这等毒辣心肠,活该没了孩子。”  冰凝低声喝道:“嬷嬷慎言,当心隔墙有耳。”  钱嬷嬷满不在乎道:“老奴贱命一条,几十年算是活够了,若是有一日能让年氏遭到报应,即便是搭上性命,老奴也在所不惜。”  冰凝垂下眼睑,低头看着她,道:“我知道嬷嬷是为我好,但是我这辈子已经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若是再失去嬷嬷,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钱嬷嬷朝她舒眉一笑,缕了缕她垂在肩上的青丝,道:“格格请放心,老奴不会冲动行事的。刘太医开的药有很强的安神成分,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冰凝乖巧地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假眠,心里却在盘算着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  王府遍地是眼线,大部分的消息都瞒不住,庶福晋耿氏被年侧福晋毒打,灌红花终身不孕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  一时间,王府的女人个个唏嘘不已,幸灾乐祸的有之,冷嘲热讽的有之,关心慰问的也有。只是她们摄于年世兰的威压,不敢前来探视,只是象征性地送了些滋补的药材过来慰问。  冰凝看着桌前一盒一盒的滋补药材,从里头品味出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味道。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中午,午膳自是已经备好了,冰凝看着满满一桌的珍馐佳肴,要不是有一大堆人瞅着,她都恨不得丢下筷子,直接用手抓吃呢。  冰凝前世虽然是元婴期的大修士,谢绝三荤五厌,辟谷修炼,但她素来喜爱美食,根本就忌不了口,时不时的打发手下到人间为她采买点零食小吃。  天下美食千奇百怪,皇家的美食却是最豪华最精致最奢侈的,冰凝抄起筷子,对着一桌山珍海味大快朵颐。  过来半个小时,冰凝手里的筷子愣是没有停下,钱嬷嬷忍不住提醒道:“格格,您已经吃了五个驴打滚,四个芸豆卷,三个红豆糕,两份烤翅和一大碗燕窝粥了。”  “额,这个……这个嘛……”  “您的食量向来比较少,这一顿吃的足足是平常五倍的量,要是吃撑了就不好了!”  冰凝讪讪撂下筷子,嘴上却道:“也不知怎么滴,感觉一觉醒来肚子就非常的饿,怎么吃都吃不饱。”  钱嬷嬷笑道:“能吃是福,但也得有个节制,要是吃坏了肚子,您可又要喝苦药汁子了。”  冰凝尴尬地笑了笑,挥手叫人把食物撤下去。  午膳过后,冰凝就打算出去溜溜弯儿,顺便消消食,却听吉祥禀报说庶福晋冯氏前来探视。  庶福晋冯氏,根据原主的记忆,此女子便是《甄嬛传》中的敬妃冯若昭,本人端庄温婉,内敛淡薄,善良有谋略,与原主的关系最亲近。  《甄嬛传》中的敬妃同样遭到皇后的暗算,终生不孕,对皇后恨之入骨。为了报复,她一心一意帮着甄嬛,可是甄嬛再度风光回宫后,敬妃彻彻底底的慌了,她害怕甄嬛把胧月从她身边夺走,因而一时鬼迷心窍,竟向皇后揭发崔槿汐和苏培盛有对食之事,但其想让皇上觉得甄嬛不适合抚养胧月,只想将胧月留在身边多几年。后来甄嬛产下双生子后,与敬妃长谈了一次,决定让敬妃照顾胧月到她出嫁,最终两人冰释前嫌,与端妃冰凝和熹妃甄嬛组成后宫铁三角,三人联手扳倒皇后,获得最后的胜利。  庶福晋冯氏现如今也有二十五岁上下了,她的五官清秀,一颦一笑皆是贞静之态,聪慧和美丽都是不显眼的,再留心也不过是寻常大家闺秀的气质,是家常的那种随和与亲切。  冰凝与冯若昭相互问候了一声,冰凝请冯若昭上榻就坐,又叫吉祥上茶待客。  冯若昭素来是个平和从容的,可今日神色却十分凝重,冰凝知道她有些私房话要说,这里只剩俩人,冯若昭便直截了当地说:“姐姐这里发生的事情,妹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年氏骄横跋扈,连福晋都得让她三分,她一心认定姐姐害她小产,决计不肯放过你的,姐姐可想过自己日后如何自处吗?”  冰凝戚戚然道:“年氏放不放过我,都无所谓呀,反正我已经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下半辈子注定没有依靠,安安静静地过完余下日子就是了。”
  冯若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年氏害你至斯,难道姐姐不想报复吗?”  冰凝平和地笑了笑,旋即低低叹道:“我的仇,不能报,也报不了。你没瞧见爷的态度,只要年氏一族不倒,我便对年世兰无可奈何。”  冯若昭银牙紧咬,狠狠唾了一口道:“她不就是仗着哥哥年羹尧撑腰么?要是姐姐也有这样强硬的后台,又怎么遭此劫难?”  冰凝沉沉道:“势比人强,非你我所能左右!”见她微微沉思,于是又道:“王府里的女人摄于年氏淫威,不敢前来探视,唯独妹妹义无反顾,足见妹妹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所以我希望咱们姐妹日后能相互扶持。”  冯若昭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女人,女主角甄嬛之所以能扳倒大boss皇后,少不了她在背后运作,冰凝最终的目标是成为太后,当然尽力拉拢这个强有力的帮手,绝不会叫她倒向甄嬛那边。  没了小说中敬妃和端妃帮忙,她倒要看看,女主光环附体的甄嬛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冯若昭摇了摇头,颓然道:“姐姐太抬举我了,我身子羸弱,又无惊世容貌,如何还能获得爷的宠幸?”  冰凝笑道:“妹妹还年轻,容色未损,只要有心博宠,姐姐自当请来杏林圣手为妹妹调养身子。”  冯若昭再次摇头道:“实不相瞒,妹妹身子吸入了太多的麝香,早就不能再生养了。”  冰凝不禁吃了一惊,暗暗道:“我是因为有元婴期的神识,方能堪破寝室中的麝香毒局,没想到冯若昭也察觉出来了,真是不简单的人物呀!”  冯若昭的脸上染上了暮色,眼底充斥着落寞之意,她苦笑道:“若非查到自己麝香侵体,我何以会偏安一隅,做一个无声无息的透明人。皇家素来都是母凭子贵的,没有孩子傍身便没有了盼头,除非你坐上正室的位子。”  冰凝问道:“妹妹怎么会吸入麝香?又怎么会如此肯定自己终身不孕?”  如此一问,冯若昭脸色倏地一变,手中的茶盏重重一震,茶水四溅,她紧咬银牙,恨恨道:“乌喇那拉宜修!拜她的茶枕所赐。我已经悄悄找几个太医诊断过了,麝香药气侵入经脉,再无生养之可能。”  冰凝劝慰道:“天下能人异士众多,精通医道的国手不知凡几,宫里的太医化解不了麝香毒性,宫外的大夫未尝不行,妹妹不妨再试试?”  冯若昭一怔,眼底陡然闪过一抹亮光,可旋即又黯淡下去,怅然道:“算了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何必在瞎折腾呢。”  冰凝此时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不瞒妹妹,我被年氏灌了红花,怀孕之机依然断绝。但病榻之中却突然想起我的额娘,她在我出嫁之时偷偷传授了我一张养身生子秘方,如今正好用来试试。”  “养身生子秘方?”冯若昭眼眸一亮,忙问:“此方可有人试过,效果如何?”
  “有!”冰凝幽幽道:“犹记得她昔年生我哥哥时大出血,险些丢了性命,当时的大夫都说她亏损太多,此生再不能生养了。可后来,她机缘巧合得到一老道赠予一纸奇方,我额娘依照方子抓药调养,在三年之后又生了我。若是没有那一纸奇方,我额娘便不能将我生下来,我们也不可能做姐妹。”  冯若昭被她这一通瞎扯蒙得一愣一愣的,脱口问道:“这方子当真这么灵验?”  冰凝笑了笑,唤来吉祥取出笔墨,将桃源空间医经内记载的“红参羊花汤”誊写下来。这“红参羊花汤”乃是专门治疗妇人宫寒阴虚的,尤其是里头的羊花更是麝香的克星。  故老相传,以羊花煮汤洗涤,可以消解麝香的阴毒,昔年赵飞燕、赵合德姐妹服用息肌丸承宠于汉成帝,此后掌握天下大权,为了化解麝香毒性生育子嗣,煮进天下羊花却不见得有生育。最大的原因在于汤里没有加入红参,缺少了红参的羊花汤,药效一点也出不来。  冰凝抖了抖这药方,递给了冯若昭。  自从识破了麝香毒局,冯若昭就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乌喇那拉氏,为此她精研医书典籍,专攻女性内科,对于那些对女子身体有益的、有害的药物了解得七七八八,她低头看着药方,虽然不明白此方的奇妙之处,但也明白这里头的药物对她有益无害。  可当冯若昭看到这方子的药引子是羊花时,不禁面露苦色,医书上说羊花可以解麝香的阴毒,可昔年飞燕合德姐妹执掌后宫大权,怎么煮尽天下羊花也不曾有孕?可见,医书上记载的未必是真的。  冰凝看在眼底,心中也明白她对羊花药效的质疑,于是便道:“这方子的确是因人而异,有的用了有效,有的用了无效,反正妹妹的身子都这样了,姑且试上一试,最多治不好,你就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  冯若昭听到“死马当作活马医”七个字,心头一震,暗想:“耿庶福晋所言不错,我这身子都成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倒不如试一试,没准真有效也未尝可知。”  她一生和人相交,贵在相知,自然是信人不疑,之所以和冰凝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原因在于冰凝心地善良,不善于耍那些阴谋诡计,此方既是她额娘亲身试验过的,定是有几分疗效的。  想到这儿,冯若昭心底不由激动起来,忙起身给冰凝行了一礼,颤声道:“多谢姐姐,倘若真有一日能得一子半女,妹妹此生必当铭记姐姐的恩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冰凝忙将她扶起,和煦笑道:“妹妹多礼了,你我姐妹间,不必如此!”她由于体质所限,终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可皇家最重视子嗣,所以冯若昭若是能一举得男,不仅地位必然稳步上升,对她来说也是个助力。  剧里的甄嬛不过是将胧月公主送到冯若昭那儿寄养,冯若昭便对她死心塌地,这回冰凝偏生送她一个孩子,那么冯若昭还不对她感恩戴德、忠心效命?
  就这样,时间又悄悄过了三日内,冰凝还是照常喝那些苦兮兮的药汁子,遵照医嘱好好‘静养’。  这一日,冰凝运功修炼完毕,正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儿,便见吉祥匆匆进来禀报道:“主子,苏总管来了。”  冰凝一愣,旋即明白吉祥口中的苏总管,便是雍正帝近身第一红人,未来的内廷总管大太监苏培盛,不过此时他还不过是王府里的太监总管。  这苏培盛打小和四阿哥胤禛一起来长大,资历非常深厚,很得胤禛的信赖和宠幸,虽然他是个太监奴才,可府里的人却不敢小瞧于他,底下的太监奴婢个个睁着巴结,就连继福晋乌喇那拉氏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奴才苏培盛给庶福晋请安!”苏培盛约莫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说话的声音也低沉厚重,表面上看倒不像个阴阳怪气的太监呢。  冰凝叫了免礼,笑着问道:“苏公公怎么亲自前来,莫非是爷有什么要紧事要吩咐?”  苏培盛端着一张慈和的面皮,笑道:“爷听说庶福晋行了,心里非常高兴,只是爷因政务缠身,不便前来,于是派奴才前来瞧瞧。”  冰凝款款一笑,道:“诚如刘太医所诊断的一样,我并无大碍,安心静养着便是。”  苏培盛道:“那就好,这几日爷为了您这身子,担心的吃不下饭,如今庶福晋身子安妥,爷也能稍稍放心些。对了,奴才此番前来,除了转达爷对您的关心,还有一事要告诉您,耿老夫人听说了您的事,特意递了牌子求见,福晋已经允许了。”  “真的吗?”冰凝剪水双瞳充满了欣喜。  苏培盛点头道:“是真的,奴才怎敢欺瞒,想来最近一两日老夫人便能到了。”  想到原主的额娘,冰凝不免被原主三十多年来的亲情记忆感染,眼眶渐渐红了下来。  随后,冰凝虚情假意地问起来她名义上的丈夫雍亲王胤禛是否安好,苏培盛都笑着回答了,还说:“庶福晋对爷的关心,奴才一定一字不漏地转达。”  如此,又过了两日,冰凝终于忍不住停了治疗身体亏损的药汁子,只是少量的吃些补身的炖盅。  午后,冰凝迷糊了一觉,醒来喝了一碗空间出产的桃花蜜养眼,便见钱嬷嬷笑呵呵地进来禀报:“格格,老夫人来了,此刻正在院外求见。”  冰凝忙吩咐道:“快,吉祥,你去把我额娘福晋扶来。嬷嬷,将爷送来的长白山老参切片,泡杯参茶来,还有将剩下的老参包出一半让额娘带回去。”  胤禛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冰凝是替他背的黑锅,为了补偿她身体的亏损,赏了她十多根长白山的老参。但这些人参最多不过五十年,冰凝根本就看不上眼,倒是给她有掩人耳目的机会,可以与空间的千年人参对调,正好送给她额娘补身子。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冰凝身为雍亲王胤禛的侍妾,地位低微,根本就没有接见娘家人的机会。
  上一次见她额娘还是在五年前,那时四阿哥胤禛被康熙皇帝由雍郡王升为雍亲王,王府一派喜气洋洋,胤禛人逢喜事精神爽,特许府里的侍妾格格和家人相见一次,但是仅限女眷,外男是不能见的。  五年不见,她的额娘老了非常多,老得连她差点也认不出来了,满头银丝,皱纹密布,形如枯槁。  马佳氏今年六十多岁了,穿着一身紫棠色三星报喜旗装,手腕上套着一串红木佛珠,身上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檀香味儿。  冰凝隔着老远都闻到了,心下感叹:“自从十多年前阿玛战死沙场,额娘便成了一个寂寞的寡妇,天天面对着青灯古佛,心如死灰,封建时代的女人莫不如此!”  冰凝正暗自唏嘘的时候,吉祥已经扶着马佳氏屈膝弯身下来,准备给她行礼。  冰凝见状,忙不迭地从罗汉塌上跳下来,快步迎上去将她搀扶起来,眼里泪水滚滚,用颤抖的声音唤道:“额娘——”  听到这一声‘额娘’,马佳氏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一把将冰凝拥入怀中,泣道:“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乍闻女儿被人毒打灌红花命悬一线时,马佳氏差点没晕过去。她还记得五年前与女儿相见时,她还是个鲜艳明媚的少妇,如今面容苍老,瘦得不成人形,这时间仿佛过去了几十年一样。  马佳氏这心一阵阵地抽疼,默默地叩问苍天,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以至于让她娇生惯养的宝贝闺女陷在这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承受着这一切非人所能承受的苦难呐!  冰凝窝在马佳氏怀里,泪水不住地往外流,所谓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她遭年世兰毒打灌红花,额娘只怕比之她还要痛吧?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半晌,吉祥和钱嬷嬷柔声劝慰着,方才渐渐停止了哭声。  马佳氏这才拉回正题,问道:“儿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年侧福晋要这么残忍对你?”  她知道这是女儿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痛,但此事干系太大,更是葬送了她女儿生儿育女的权利,她这个额娘怎能不闻不问?  冰凝知道额娘是个嘴巴很严的人,又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于是便把胤禛不容年世兰生子,福晋奉命下药,借她之手打下年世兰胎儿的事情一一说了清楚。  一听里面竟有这么多道道,马佳氏没由得冷汗淋漓,拉着冰凝的手,道:“我的儿,真真是委屈你了!在家时,你是耿府的掌上明珠,哪想到进了王府,竟要遭此无妄之灾。我原以为四阿哥是个成熟稳重的,哪想到他的城府如此阴鸷深沉,还有那个四福晋,表面上装得贤惠大度,却背地里使阴招,竟要你担这个罪名!”说着,又是泣不成声。  冰凝只得连忙安慰她,温声道:“事情都过去了,女儿如今不也好好的吗?”  马佳氏尖声道:“好个鬼!你身子都伤成这样了,都不能怀孕了,这能好吗?唉,只怪咱家门第太低,否则那年氏怎敢……”说着,又是长长叹气。
  这时,冰凝忽地接了一句:“咱家门第太低,往上提几档不就行了。”  此话一出,马佳氏着实吃了一惊,霍然站起来道:“门第家世的高低,皆有皇上决定,怎能说提就提呢?”  “山人自有妙计!”冰凝神秘一笑,道:“亲王合该有四个侧福晋,爷身边还缺了两个,倒是谋划一番。”  马佳氏又是一惊,她的女儿素来与世无争,不喜争权夺利,没想到年过三十反而生出往上爬的野心,不过这样也好,身为皇家的女人就该有野心,不断地往上爬,只有掌握权力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想到这儿,马佳氏又是欢喜又是心酸,然而以耿家的家世来看,即便是女儿身子没损,学侧福晋李氏为四阿哥生个儿子来晋封也有些困难。  马佳氏咬咬牙,压低了声音道:“你想怎么做?”  冰凝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锦囊塞到她手里,然后凑近她耳边小声的说道:“额娘将此物交给哥哥,不出半年时间,女儿必能坐上侧福晋之位。”  冰凝的哥哥耿月齐是五品的河道督导员,康熙六十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尤其是黄河……  冰凝只是雍亲王府的庶福晋,耿家在朝中的势力不显,因材母女俩见面的时间很短,没过一会儿福晋乌喇那拉氏身边的太监江福海便来催了,冰凝只好叫吉祥和钱嬷嬷将空间的千年人参打包好,然后送马佳氏出府。  见完这一面,马佳氏立刻差下人把锦囊送到在开封府任职耿月齐的手中,而冰凝则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虽然胤禛没有严厉惩治年世兰,却将她禁足在院里,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因此冰凝倒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这一晚,冰凝早早说要歇下,打发了守夜宫女太监,落下帷帐,闪身进入了桃源空间。  冰凝这几日勤练不辍,修为一日千里,加上空间浓郁到液化的灵气和灵药的辅助,此时她已然达至炼气期大圆满,今晚她便要冲击筑基境界。  筑基:从字面上看就是修真体系中最基础的。一般来说,筑基期是修真的第一道坎,筑基相当于从后天之境越到先天之境。体内会排出杂质。筑基之后,修真者才可以沟通天地间的灵气,施展法术,所以今晚的突破至关重要。  一进入桃源空间,冰凝便来到灵泉和朱果树的中间,朱果树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灵根,而灵泉则是桃源空间的本源,处在二者中间,灵气最为浓郁,更有利于她突破炼气期。  冰凝现在可以明显感觉的身旁弥漫着一股极为浓郁的灵气,雾蒙蒙的,几近液化,对于修炼有很大的助益,因此冰凝每每都坐在此处修炼。  突破筑基期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资质高绝者,轻轻松松过关,资者低劣者,则要花上无数的时间和精力也不一定能突破。很显然,拥有冰灵根和纯阴之体的冰凝属于前者。
  同时,突破筑基期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筑基丹。筑基丹是仙家道行由炼气期进入筑基期突破时必须消耗的一种丹药,没有此种丹药,就无法进行突破,冰凝前世是元婴期的大拿,拥有法宝丹药无数,区区筑基丹根本就难不倒她,桃源空间里便有一整瓶极品筑基丹。  冰凝盘膝坐下,凝神静心,一遍又又一遍的梳理着经络中的灵力,将它们一点一点地往丹田中汇聚。  当感应到所有的灵力汇聚到丹田之时,冰凝手腕反转,飞快地取出一枚筑基丹吞下。极品筑基丹入口即化,那精粹凝练的药力顺着奇经八脉涌入丹田,一时间丹田的灵气滚如沸水,不断地往四面八方冲撞,冲出丹田的笼罩,直击每一条经络,不断地拓宽,无尽地痛楚涌上了心头。  冰凝前世也曾筑基过一次,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知道这是炼气期升至筑基期的必要过程,并不做抵抗,而是不慌不忙地运转着《冰清诀》。  爆裂的灵气在贯穿所有的经络之后,顿时变得温和起来,化作涓涓细流将损伤的经脉一点点修复,循环往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开来。  当这一切完成后,冰凝全身的灵力开始慢慢地发生转化,一点一滴地压缩提纯,凝练纯粹,直至所有的灵气凝聚成一滴灵液,这才算大功告成。  这时冰凝发现自己的法力在成倍的增长,周身的气势也产生了新的变化,变得高不可攀,不容侵犯。  冰凝睁开眼,默默感受着自己丹田内悬浮着的那一滴乳白色的灵液,不由地喜上眉梢,总算是筑基成功了。  出了空间,冰凝心满意足地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冰凝起了个大早,因为今日是初五,是给正室福晋请安的日子,她可不想因病推辞不去,省得落下一个恃宠而骄的罪名。  冰凝今日还是一身老气沉沉的装扮,梳了个简单的两把头,点缀上一只成色上佳的紫玉绢蝶簪,如此既不担心落了身份,又不会太过招摇,还是她们眼中人老珠黄的老女人。  不过冰凝心里琢磨着,成天扮老扮丑那也不是个事儿,每个女人都是爱美的,谁也不想整天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老太婆。  用了早膳,吉祥便扶着冰凝的手去往继福晋所在的牡丹苑。继福晋的牡丹苑内,前院中栽植一盆盆名贵的首案红牡丹,花开朵朵,殷红如血,花香沁人肺腑,令人陶醉。  这案首红牡丹乃是牡丹品种中最红最正的,正是彰显乌喇那拉氏身为胤禛正室的地位。  冰凝望着一丛丛雍容华贵的牡丹,内心亦是感慨,继福晋宜修是乌喇那拉氏的庶出,在这个讲究嫡庶尊卑的古代,庶出就意味着一辈子低人一等。活在这样的人生轨迹中,宜修比任何人都更渴望上位,比任何人都敏感自卑,所以处处想要证明自己才是胤禛的嫡妻。
  在院外,正见有个穿着粉红色鸳鸯纹旗服的秀丽女子从这边走来,冰凝定睛一看,根据原主的记忆,此人正是侧福晋李氏,也是雍正后宫的炮灰女齐妃。  李氏本名李静言,知府李文烨之女,她虽然和冯若昭同时入府,却比冯若昭来得幸运得多,因生育三阿哥被册封为侧福晋。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按理说一个女人风韵十足的年纪,可能是由于当年生下三阿哥,产后亏虚,又调理不好,脸上长着星星点点的雀斑,使得原本还算清秀脱俗的脸蛋容色大减。更好笑的是她成天穿着少女系的粉色旗服,与她二十多岁的年纪一点也不协调。  冰凝犹记得电视剧《甄嬛传》中她有一句被大家当做笑点的话“皇上最喜欢臣妾穿粉色了”。初闻此言,从年老色衰的齐妃嘴里说出,的确也可笑!  皇帝当年随口的一句赞美,齐妃记了一辈子,听到皇帝要来,高高兴兴地换上了粉色的衣服,虽然她的年龄早已过了穿粉色衣服的时候了。她不停地念叨着,可皇帝早已厌倦了她的唠叨话,专门换上的粉色衣服也遭到了皇帝的嫌弃。后来齐妃自尽,皇帝丝毫没有怜悯,有的只是痛恶和失望。  这个剧情表明上看着确实很搞笑,但是冰凝细想一下,真的很可悲,很心酸,真真应了一句老话:“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冰凝感叹了一下,上前屈了屈身子,恭敬道:“李福晋万安!”  注:这里的“李福晋”是一种尊称,虽然李静言身份上是侧福晋,但晚辈或者身份比她们低的人并不能直呼“李侧福晋”,一旦加了个“侧”字,便是明晃晃地讽刺她是妾室,那是大不敬的行为。  当然啦,身为正经主子的雍亲王和继福晋是可以直接这样叫她的。  李静言婉婉一笑,颌首道:“原来是耿妹妹!得闻妹妹身子不适,我亦是担忧不已,如今可还有些?”  冰凝又行了一礼,才答道:“多谢李福晋关心,妾身的身子好多了。”李静言是侧福晋,与年世兰平起平坐,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如今她羽翼未丰,仍是要做全礼数。  李静言和年世兰素来不对头,如今见冰凝和年世兰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冰凝又对她谦恭有礼,不由地起了拉拢之心。  她笑呵呵地道:“妹妹太多礼了!日后若是得空,可要常来我的粉馨院坐坐呀!”  冰凝还以一个端庄大方的笑容:“只要李福晋不嫌弃,妾身一定常去您的粉馨院叨扰。”  李静言笑道:“如此甚好,姐姐我一定扫榻以待!”  不消片刻,王府里的其他侍妾格格也三三两两来了,少不得又是一通见礼,冰凝也算是尝到点甜头,以她的身份和入府的资历,只需给李福晋见礼,而其余的格格反而要向她行礼问安。  这些人中,冰凝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大部分都认得,基本上都是甄嬛传里出彩的配角,例如阴险隐忍的曹贵人曹琴默、艳丽泼辣的丽嫔费云烟等等。她们的年纪都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正是最有女人味的年纪。当然啦,她们现在的身份还都是雍亲王府里的格格,并非是嫔或者贵人。
  小妾们的到齐了,王府里的女主人都该出场了。不一会儿,牡丹苑的首领太监便领着一众莺莺燕燕入内堂给继福晋请安。  继福晋乌喇那拉氏穿着一身水红色缂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的旗服,旗髻上还特意簪了一朵含露待放的案首红,愈加衬得她仪态高贵端庄。  一众莺莺燕燕齐刷刷地屈膝行礼齐声道:“福晋万福金安!”  冰凝偷偷地瞥了继福晋一眼,正如小说所描述的一样,光华服之下的继福晋,容颜根本不能与年轻明艳的年世兰相比,连俗之又俗的费云烟和曹琴默,都比她娇艳三分。  况且,她的韶华正如天边流霞,渐渐黯淡,又如何与死去的元配福晋相比?这也注定了她一辈子只能得到丈夫的尊重,而不能得到丝毫爱恋,徒守着正室的位子孤老一生。  继福晋笑着喊了声“免礼”,旋即吩咐剪秋和绘春给众人赐坐赐茶。  众人按位分的高低坐下,因为冰凝的位分仅次于两位侧福晋,故而坐在第三个位子,第一个位子是侧福晋年世兰的,由于她被雍亲王禁足一年,不能前来行礼问安,位子照常空着,当然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坐她的位子。  继福晋扫了一眼众人之后,目光落在冰凝身上,她的神色依旧是不变的端庄,语气平和地问道:“耿妹妹的身子可有好些?”  冰凝急忙起身,屈膝道:“多谢福晋关心,妾身的身子很好。”她可是筑基期的修士,身子能不好吗?身子要是再不好,可又要喝苦兮兮的药汁子了。  继福晋徐徐颔道:“那就好,省得爷再担忧。”  冰凝柔柔道:“叫爷和福晋担忧,是妾身的不是。”  继福晋抚了抚自己松散的鬓角上点缀的案首红,温柔一笑:“你和年妹妹之间事情,爷已经将年氏禁足了,你切不可因此心生怨怼,再图报复!”  “妾身明白!”冰凝忙垂首,做谦恭状。  继福晋满意地笑了笑,语带安抚之色:“你现在最要紧是调理好身子,早日为爷诞育子嗣才是,毕竟你的岁数也不小了。”  冰凝满脸苦涩道:“妾身福薄,身子也不争气,延绵子嗣之事,恐怕得仰仗诸位姐妹们了。”说着,目光便扫过年轻明艳的冯若昭、费云烟,最后落在曹琴默身上。  继福晋顺着冰凝的目光,聚焦到曹琴默略微凸起的肚子身上,她的眼底浮现深深的厌恶之色,脸上却是万年不变的贤惠端庄,很是关切地道:“曹格格真真是好福气,入府不到一年,便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费云烟亦是笑容款款地附和道:“福晋所言不错,曹妹妹的确是福泽深厚,德妃娘娘还赐下雕着送子观音的玉佩给妹妹呢。”  曹琴默低眉顺眼地笑着,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眼底尽是慈爱之意,她手里捧着德妃赐下送子观音玉佩,指尖不断扶着观音菩萨怀里的男婴。  冯若昭呵呵笑道:“看样子,曹妹妹对德妃娘娘赏赐的送子观音爱不释手呢。”  曹琴默赔笑道:“德妃娘娘赏赐的东西,真真是极好的,等下妾身就把这块玉佩装好,省得弄坏了这件贵重之物。”
  继福晋笑着道:“额娘赏赐的东西再贵重,也不及皇家的子嗣贵重。曹格格,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着,争取半年后为爷生下一个活泼健康的小阿哥,到时候本福晋一定奏请爷册封你为庶福晋。”  曹贵人听了,自是欢喜不已,但嘴上仍是说:“妾身福薄,既不敢奢望一举得男,也不敢妄求庶福晋之位,若是能生下一个乖巧伶俐的小格格,妾身便心满意足了。”——这里的“小格格”并非侍妾,而是亲王之女的意思。  李静言却咯咯一笑,说道:“曹妹妹真有自知之明,如今爷膝下仅有两个阿哥,若是曹妹妹能添个小格格,爷正好儿女双全,有儿有女,方为一个‘好’字!”  元配福晋和继福晋的孩子早夭,李静言生的三阿哥便是雍亲王的长子,有很大的机会继承雍亲王的爵位。李静言可是有着做亲王额娘的野心,若是真让曹琴默生一个阿哥来跟她的儿子争位,她想想都觉着咬牙切齿,自然不会给曹琴默好脸色。  李静言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曹琴默的笑脸立刻冷了下来,她抻着脖子道:“妾身怀的是男是女,不劳李福晋挂心。您若是闲着,倒不如好好地奉承爷,让他给你一个阿哥。”  李静言自从生了弘时之后,不但身子亏虚严重,容色更是大损,雍亲王已经很少去她院里了,即便是去了也是盖上被子纯聊天,李静言想再生个孩子亦是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李静言仿佛是被毒蝎蛰了一下,冷笑道:“我能不能再得一个阿哥,也不劳曹妹妹挂心。但愿曹妹妹真能生一个阿哥,否则这庶福晋之位可要黄了。”  这般讥讽,顿时叫曹琴默的面皮都涨红。  费云烟和曹琴默素来和年世兰是一党的,此时年世兰被禁足,无法出言相助,于是费云烟便道:“生男生女都好,最重要的是要聪明伶俐,若是长得粗粗笨笨的,那还不如贱胚子生的呢。方才妾身过来的时候,看见四阿哥在走廊里背书,四阿哥今年才不过五岁,可那书背得可比三阿哥顺溜多了。”  她转头笑眯眯地看向继福晋,笑着问道:“福晋,您来说说,这高金桂死得早,是谁调教的四阿哥?竟比这日日用功读书的三阿哥还要伶俐呢?”  “你——”李静言瞬间气得脸色铁青,“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埋汰三阿哥?四阿哥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奴婢生的孩子,能和我的三阿哥相提并论吗?”  费云烟笑盈盈道:“四阿哥的生身之母是贱婢不假,可是爷的孩子就是爷的孩子,他身上有着金尊玉贵的爱新觉罗皇族血统,同样是三阿哥的亲兄弟。”  李静言鄙夷地啐道:“他也配?”  “好了!”继福晋忍不住开口喝断,她沉着一张老脸道:“好端端地说这些干嘛?大家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何必整天唇枪舌剑的,这四阿哥是爷的忌讳,你们怎么连爷的心意都不顾忌了呢?”  听了这话,李静言、曹琴默和费云烟赶忙俯身道:“妾身不敢!”  费云烟又再次补充了一句:“妾身绝无冒犯爷的意思,妾身只是……”  “够了!”继福晋立刻截断了费云烟的解释之词,闲闲地挥手道:“今儿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费云烟咬了咬嘴唇,亦不敢再强辩解释。
  冰凝从牡丹苑出来,途径花园,远远地望见前方万寿亭中,一个身穿宝蓝色常服的孩子正在里头朗朗地背书,一个嬷嬷端着茶水糕点近身伺候着。  这个专心背书的孩子约莫五六岁,一双爱新觉罗家一脉传承的丹凤眼,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年纪虽小,却很是俊俏。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孩子便是四阿哥弘历,也就是日后的乾隆皇帝。依照《甄嬛传》剧情的设定,弘历的生母并非正统历史上的孝圣宪皇后钮钴禄氏,而是热河行宫的粗使丫鬟高金桂。  这古代有母凭子贵之说,亦有子凭母贵之理。四阿哥弘历之所以不招雍亲王的待见,原因在于她的生母身份太低贱了。  当年胤禛还是多罗郡王的时候,有一次和八阿哥胤禩起了争执,一时失意喝多了酒,便宠幸了一个宫女。谁知,这一夕之间就有了四阿哥,这事恰好被八阿哥知道了,告知了康熙皇帝。康熙皇帝便以胤禛行为不检大加斥责,差点撸了他多罗郡王的名号。  这个高金桂不仅长得丑陋不堪,出身还特别低贱,胤禛引以为耻,一点也不喜欢她,把她丢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待产。她也是命苦啊,生产那日竟难产而死,给四阿哥留下一个‘生而克母’的污名,所以胤禛格外不喜欢这个孩子。  弘历瞥见冰凝正朝自己这边走来,便放下手里的书籍,走出亭子相迎,屈膝行礼道:“弘历给耿姨娘请安,耿姨娘万安!”  张嬷嬷也忙跟着见了个深深的万福礼:“奴婢给庶福晋请安,庶福晋万安!”  弘历的礼仪非常标准端正,硬绷着一张脸,活脱脱一小大人的模样,只是小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他愈是端正严肃,愈发叫人觉得可乐。  冰凝见他这模样如此俊俏可人,不禁心生好感,急忙道:“四阿哥请起,我与阿哥素未谋面,阿哥怎知我身份?”  弘历道:“每年阿玛生日,嫡额娘都要让王府的姨娘们一起给阿玛祝寿,弘历……弘历就在背后偷偷看着,所以认得耿姨娘。”  说到这儿,弘历脸上有些落寞和苦涩,他的阿玛根本就不喜欢他,连给他祝寿都不允许,只能背地里偷偷看着。  冰凝叹道:“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孩子!”  弘历笑着问道:“弘历认得耿姨娘,耿姨娘不是也认得弘历吗?”  冰凝亦笑道:“是呀,每每为爷祝寿,我都发现屏风后头有双小眼睛在偷看着,这便是弘历你呀!”  弘历小脸一红,旋即又变得严肃起来,他转头对张嬷嬷道:“张嬷嬷,我和耿姨娘有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嗻!”张嬷嬷忙打千儿退下了。  冰凝亦是打发吉祥先回去,自己则凝眸看着弘历,疑惑问道:“张嬷嬷近身伺候四阿哥,与四阿哥最为亲近,四阿哥有什么话连张嬷嬷也要回避吗?”  弘历地朝着冰凝屈膝跪下:“弘历唐突冒失,只因耿姨娘伺候阿玛最久,最了解阿玛的心思,所以弘历想问耿姨娘一句话,阿玛是不是不喜欢我?”
  冰凝忙道:“怎么会,你阿玛只是太忙了。”她可不敢实话实话,继福晋可是个绵里藏针无孔不入的人,万一被她听到这话,铁定会大做文章,要是给她安上一个‘离间雍亲王和四阿哥父子感情’的罪名,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弘历撅着嘴巴,道:“那为何阿玛要把我丢在王府最偏僻的院落,从不来看我,也很少让我向他磕头请安,尽一尽做儿子的本分?”  冰凝柔声劝慰道:“朝廷上的政务太多了,爷忙不过来。况且,四阿哥虽然一直在王府里甚少见到爷,但爷牵挂四阿哥之心,一点也不比三阿哥少啊。”  弘历鼓着小小腮帮子,很是委屈地咬着嘴唇:“三哥有他的额娘,我没有!我额娘身份低微,一直被人瞧不起。”他的眼眶一下子变得红红的,眼中尽数是哀伤之意。  冰凝看得心酸,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弯腰低声道:“人贵自重,虽然你的额娘出身卑微,但父母爱子之心人人皆是,别人如何轻贱你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自己别轻贱了自己,来日别人自然不敢轻贱你分毫。”  弘历听了,眼里难掩激动之色,糯糯道:“真的吗?”  冰凝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四阿哥若不信,自然也不会来问我。”  得到这句肯定的话,弘历高兴坏了,脸上的哀伤顿时一扫而空,他再次站直了身子,深深一礼道:“多谢耿姨娘提点!”  冰凝笑了笑,这小孩子就是好哄,随便两句话就把苦瓜脸变成甜瓜脸了,她笑呵呵地问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与四阿哥不曾攀谈过,四阿哥为何要信任我呢?”  弘历叹了叹,略微幽怨道:“嫡额娘和那些个姨娘们,她们每每见了我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视我如山野草贱。唯独耿姨娘不同,弘历从你的眼里见不到丝毫鄙夷轻贱,有的只是同情和爱怜,所以你一定是个好人,弘历愿意相信你。”  得,被发了好人卡啦!  但冰凝还是觉得蛮开心的,被小孩子喜欢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未来的乾隆皇帝。  冰凝笑了笑道:“四阿哥的赞誉我实在担当不起,只是有一句话要跟阿哥说,‘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弘历懵懂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冰凝满意地颌首道:“这就是了!对了,四阿哥,我那儿有些很好吃的糕点,你要不要吃?”  弘历立刻摇头,“不要啦!嬷嬷说了,小孩子不能多吃糖,会长蛀牙的!”  冰凝听了,忍不住噗嗤笑了,这个小四爷,还真逗!明明是个萌萌哒的小包子,却要学他老爹四爷装深沉,瞧着愈发的可乐!  冰凝又和弘历闲聊几句,后来花园里赏花的侍妾格格渐渐多了起来,冰凝觉得呱噪,才和弘历告别回去。
  夜里,早早用完晚膳后,冰凝便准备躺在上床睡觉,说是睡觉,其实她是想借机溜到空间里修炼,她刚刚突破筑基期,根基有点不稳,预备着今晚巩固一下境界。  照常,钱嬷嬷和吉祥服侍冰凝入睡,吉祥轻轻地放下冰凝的旗髻,用一把素玉做的梳子梳理着一头青丝。  吉祥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刺绣针织,化妆点染,样样全你能,尤其是梳头这一方面,总是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吉祥手捋着如墨玉般油亮的青丝,嘴里忍不住赞道:“啧啧,主子的头发保养得真好,柔顺黑亮,看着不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竟是十七八岁少女才有的。哦,不,只怕十七八岁少女的头发都不一定能好得过主子。”  冰凝轻轻地横了她一眼,嗔道:“就你嘴甜!”  冰凝微笑地着看着镜中的自己,青丝如绢,丝滑如绸,心里美滋滋的,这雪莲桃花蜜的功效就是不凡,经常服食不但能美容养颜,润滑肌肤,就连头发也黑亮了许多呢。  梳完头,钱嬷嬷端来一杯参茶,道:“格格,参茶已经放温了,您喝了还是早些安歇吧。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样身子才会健康。”  冰凝徐徐点头道:“嗯!”端起参茶,三两口给喝完了。  吉祥放下帷帐,正要扶冰凝安睡,忽然值夜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道:“主子,王爷来了!”  远远瞧见掌灯宫女走在前头,冰凝便知道传闻中的四爷来了,于是匆匆披上一件外套,吉祥扶着她的手来到外头,屈膝行礼道:“妾身耿氏给爷请安,爷万福金安!”  胤禛穿着一身杏黄色绣着五团龙的袍子,头上扣着一顶绛紫色的瓜皮帽,手里拿着黑白暖玉珠,伸手扶起了冰凝,关切道:“夜深露重,怎么亲自出来了?”  冰凝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心道:“你四爷最重视规矩,又天天顶着一张冰山脸,老娘哪敢不出来迎接呀?”  胤禛似乎很满意冰凝的规矩范儿,携着她的手入内,随后问道:“身子怎样?可大好些?”  冰凝温婉道:“承蒙爷的关心,妾身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胤禛淡淡一笑道:“嗯,那本王就放心了。”  冰凝道:“爷用过晚膳了吗?”  胤禛转着手里的黑白暖玉珠,面色平和道:“在福晋那儿用过了,不过本王听说你院里做的点心还算精致,倒是想尝两块。”  四爷发话了,冰凝忙叫钱嬷嬷张罗着,让小厨房做上几份精致的点心。  很快,钱嬷嬷便呈上了四样点心,分别是驴打滚、金丝卷、芸豆卷和豌豆黄,这四样点心造型虽不及皇宫御膳房的那般精致好看,可里面的几样配料却出自桃源空间,端的是非同一般。  胤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豌豆黄放入嘴里,异乎寻常的味道便锁住了他的味蕾,三分软,三分糯,三分棉,加上一分甜,非常完美的配比,比起皇宫的御膳房做得还要好很多。
  如此美味的点心,胤禛也顾不上矜持了,提起筷子便逐个逐个的攻陷,直至四个盘子全空了,方才停下筷子。  冰凝挑眉道:“爷,妾身小厨房做的还合您的口味吧。”  胤禛打了个饱嗝,指了指四个空空的盘子,反问道:“你说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冰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早知道就不把桃源里的东西拿出来,便宜你这个老小子了。  冰凝摸鼻子的小女儿姿态,倒是把胤禛逗笑了,语气里带着揶揄的味道:“你往日都是端庄持重的,如今怎的这般娇柔和顺?”  听得这熟悉调侃的语气,冰凝不禁一囧,低声道:“妾身在死亡关口走上一遭,看透了许多了,也不在纠结于往日的是非。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整个人也就不像以前一样死板呆滞。”  胤禛哈哈一笑道:“祸福相依,坏事变成了好事!”  “好个屁呀!原主早就死翘翘了,现在壳子换成了老娘,哪有什么坏事变好事?”冰凝心里默默吐槽着。  胤禛瞅见窗外星星点点,周围一片寂静,于是淡淡道:“安置吧!”  安置,可以是滚床单的意思,当然也可以说盖棉被纯睡觉的意思,冰凝如今已是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胤禛自然放着府里的莺莺燕燕不要,而选择跟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滚床单,所以这里的‘安置’是盖棉被纯睡觉的意思。  冰凝吩咐吉祥点上安神的龙涎香,解下附在肩上的外套,一头黑如墨玉的青丝便如绸缎逸散开来,无比丝滑柔顺。  胤禛看得一怔,纳罕道:“一头青丝黑如墨玉,宛似明媚少女该有青春靓丽,不应是一个年逾三旬的妇人该有的?”  惊讶之下,他借着烛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冰凝,不禁大失所望,真的是他想太多了,还是那张衰老蜡黄的脸,只是身段、头发保持得太好了,太具迷惑性了。  如此想着,胤禛钻入床铺,拉上被子闭眼睡觉,不再去想其他。  其实,胤禛只要再细心一点,他便会发现冰凝除了脸比较苍老一点,其余的地方,比如脖颈、双手和双脚都如白玉般白皙,那么他就是识破冰凝的伪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昨晚由于胤禛的搅局,使得冰凝无法潜心巩固境界。  不过好在胤禛是未来的雍正皇帝,身负紫薇真龙帝气,冰凝与他和衣而睡,身上多多少少地沾了点龙气,足以弥补昨晚的损失了。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冰凝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立刻吩咐道:“传膳!”  冰凝虽然是个侍妾,但却是雍亲王的侍妾,身份还算非同一般。小小一个早膳,便有足足八道菜,如凉拌黄瓜、醋溜金针、蟹粉酥、金丝烧卖等等。  今天冰凝的胃口很好,八道菜都让她尝了个遍,而且每一道菜都剩不到一般,足见她的胃口有多好了。  反而让一旁布菜的吉祥,惊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冰凝之后,拿着一****帕擦了擦嘴。  吉祥忽的说了句:“主子好像年轻不少……”  冰凝笑而不语,心里却琢磨开了,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消息呢?难道是我的历史的把握发生错误?  不过工作狂四爷难得回府一次,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冰凝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正如冰凝所料,四爷是个工作狂,一年内至少有半年在外头,再加上年侧福晋凶横善妒,一入府便是专房之宠,那些个侍妾格格已经好久没有沐浴恩泽了。  这会子逮着年侧福晋被禁足了,四爷又回来了,王府后院那些长时间缺乏滋润的女人心思一下子活络开了,个个卯足了劲儿争宠,要是能怀个一儿半女那就更好了。  冰凝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有生养的机会,何况她的目标是得道成仙,并不想牵涉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所以并不着急,安静地当一个局外人便是了。  可其他人就不行了,因此各种的争宠招数齐出,人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胭脂水粉往死里擦,生怕凸显不了她的倾城国色。  今夜星光璀璨,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更是翘首以盼,痴等四爷驾临她的院子。不过冰凝可没这个心思,早早吃完晚膳,正准备睡下。  便在这时,近身伺候四阿哥弘历的张嬷嬷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一见到冰凝便立刻跪下磕头,心急如焚的祈求道:“庶福晋,四阿哥突发高烧,可王府的值班太医只有拿到王爷或福晋手谕方能调用,请庶福晋救救四阿哥吧!”  冰凝敛了敛睡衣,皱眉道:“你怎么不去求见爷和福晋?”  张嬷嬷哭着磕头道:“奴婢是去了牡丹苑,但是轮值太监说了,今晚王爷在福晋那儿歇息,如今已经都睡下了,不能被打搅。何况,王爷素来厌恶四阿哥,底下那些人也不敢在王爷面前提起,所以奴婢没办法了,只好来求庶福晋相救!”  是呀,四阿哥弘历一直是胤禛的忌讳,提不得碰不得,底下那些人怎么肯去触这个霉头呢?  而继福晋一直以胤禛的心意为重,根本就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她倒是巴不得那些和他丈夫一起生下的孩子都死绝了,她心里那才叫舒坦呢!  救人如救火,冰凝对于弘历这只包子还是很有好感的,继福晋见死不救是她的事,小孩子要是高烧不退,轻则烧成傻子,重则送了性命!  既然张嬷嬷都求上门来了,于情于理,冰凝都不是置之不理,急忙叫吉祥以她的名义求见胤禛和继福晋,陈述实情,希望胤禛能看在这一点点父子之情,能来看一看他。  而她自己则披上一件外套,快速赶去弘历所在的落叶轩。  一来到弘历所睡的内室,冰凝忙掀开帷帐,一床厚厚的灵芝衔寿棉被覆盖着他小小的身子,只露出一张烧红得吓人的小脸蛋。  冰凝侧身坐在床沿上,用手背轻轻触了一下弘历的脸颊,竟然烫得吓人!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吴书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踱走,嘴里碎碎念道:“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小主子烧成这般厉害,太医怎么还不来呀?”  一张圆脸小宫女递了一块浸渍凉水的毛巾,冰凝快速接过来,贴在弘历烧得滚烫的额头上。
  床帐周边的空气闷得厉害,冰凝素手法力一催,浊闷的空气顿时清凉了不少。  弘历此刻脑子一片混沌,陡然间感应到周身一阵清凉,下意识地往冰凝怀里钻。冰凝修炼的是阴寒功法,通体清凉如水,躺在她怀里,弘历顿时觉得舒服多了,甜甜地叫道:“额娘,孩儿好热,孩儿要吃冰棍!”  冰凝怀抱弘历就像抱着一块火山岩,滚烫的身子与她冰凉的胸口相触,一冷一热实在很不好受,但她更加深刻地明白弘历烧得有多厉害,焦急道:“等不了太医了,必须马上帮他降温,否则会出人命的!”  冰凝伸手掀开去了覆盖在弘历身上的棉被,朝吴书来吩咐道:“去取一大瓶烈酒来,再拿一块干毛巾!”  弘历烧得这么厉害,普通的退烧药药效发挥得太慢了,到时人都烧成了傻子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烈酒,烈酒中的酒精不仅可刺激高烧患者的皮肤血管扩张,增加皮肤的散热能力,还由于其具有挥发性,可吸收并带走大量的热量,使体温下降、症状缓解。  吴书来和张嬷嬷手脚麻利,很快就准备好了烈酒和干毛巾,依照冰凝的吩咐,将烈酒倒入鎏金铜盆中,然后再把干毛巾浸湿。  冰凝和张嬷嬷联手把弘历的衣裳扒光,冰凝将浸湿的毛巾拧至半干,轻轻擦拭弘历的颈部、胸部、腋下、四肢、手脚心。  弘历此刻就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不停的蠕动着身子,蹭着冰凝求温暖,苍白又干裂的嘴唇喃喃念着:“额娘——额娘——”  冰凝皱眉道:“四阿哥,我不是你额娘!乖,把身子翻一翻,姨娘给你擦身子!”  “不,你是我额娘!呜呜呜……额娘,阿玛不喜欢孩儿,难道您也不要孩儿了吗?”  弘历的声音沙哑干涩,却充满着无助和伤痛,原主脑海里潜藏的母性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饶是冰凝这样性情淡泊的修真者也被原主的母性所感染。  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冰凝长叹了一口气,温柔无限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他光溜的前额,道:“额娘在这儿,额娘抱着你,弘历是个好孩子,额娘不会不要你的!”  就这样,冰凝抱着弘历,张嬷嬷上手给他擦身子,一遍一遍地擦,保证不遗漏一出。  折腾到了半夜,弘历体温才渐渐降下来,脸上也恢复了白皙,再那么通红,虽然额头上还有一点点热,但想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冰凝顺手拉来一条薄薄的祥云如意毯,盖在弘历身上,免得他再次着凉!  这时,胤禛和继福晋来了,还带来刘太医,冰凝心里翻了翻白眼,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要是老娘不出手,你儿子可就烧成傻子喽!  吐槽归吐槽,行礼问安还是做的,冰凝正要起身行礼,却发现弘历小手死死的箍着她的腰肢,犹如一块狗皮膏药贴在她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胤禛、继福晋和太医三人见弘历光溜溜地躺在冰凝怀里,均是不由地一愣,冰凝并非弘历生母,男女授受不亲,难免叫人家笑话。
  冰凝瞅了光着身子的弘历一眼,顿时尴尬了,“那个呀……四阿哥发高烧,妾身是为了帮他退烧。”说着,便要把弘历放下来。  弘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母亲的怀抱,如何肯放手,反而是滑溜地往冰凝怀里拱了拱,嘴里呓语道:“额娘别走!额娘别不要我!”  冰凝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一边是冷峻薄凉的四爷,一边是楚楚可怜的小四爷,不知该如何是好。  胤禛看着病榻呼唤额娘的四儿子,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他不由地想起了幼时的自己,当年孝懿仁皇后膝下无子,于是把他抱去养在身边。正如弘历这般年纪,小小稚子,瘦弱无依,病中梦里都喊着‘额娘’。  想及此,胤禛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心疼,沉声道:“耿氏,弘历既然喜欢你抱着,你就抱着吧。”语气更含了三分不忍之色。  冰凝松了一口气,微笑道:“是!”她又把弘历紧紧抱在怀里,浑身运转《冰清诀》,为这个小人儿一缕清凉和温馨。  继福晋见胤禛凤眸微微一颤,眼中隐隐有慈爱之色,心道:“爷对四阿哥的厌恶减少了不少,三阿哥又是个粗笨的,我该不该把四阿哥收归己用呢?”  可能是由于冰凝灵气的梳理,弘历晃晃悠悠地清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丹凤眼骤然一缩,挣脱冰凝的怀抱,竟从床上翻了下来。  吴书来连忙扑上去,急忙搀扶着他。  “阿……阿玛!”弘历噗通跪了下来,丹凤眼刷地一下就红了,哽咽道:“阿玛,我不是在做梦吧?您终于来看孩儿了!”  胤禛见此,忍不住心软了三分,便道:“是,是阿玛来了!”  弘历难掩激动之色,一下伏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声,“孩儿日日夜夜想着,盼着,总算是把您盼来了”  胤禛看得有点心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冲着吴书来喝道:“地上凉,还不把你主子扶起来!”  吴书来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将弘历扶了起来。  胤禛又对刘御医道:“去检查一下弘历的身子,用最好的药给他治疗。”  “嗻!”刘御医应了一声,伸手去给弘历搭了搭脉,只觉他脉息平和,脸色红润白皙,又嗅到弘历身上浓浓的酒味,就已知其理,向胤禛跪奏道:“四阿哥若不是事先让耿庶福晋扒光衣裳散热,又以烈酒降温除热,早就烧透了脑门,不死也成了傻子了。”  胤禛听了,朝冰凝投去几许满意之色,冰凝则会意一笑,笑着接受了。  弘历一边穿上衣裳,一边四下观望,可观望了老半天,仍没有见到他的额娘,回头看了自己的阿玛,弱弱问道:“阿玛,我额娘呢?怎么不见她,我刚刚才听到她的声音呢?”  提到那个高金桂,胤禛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涌现的孺慕之情登时化为厌恶之色,他冷冷道:“你额娘早死了,这里没有你额娘,只有你的嫡额娘!”
  见到自家阿玛发怒了,弘历小小的身子颤了颤,一脸的委屈之色,都带了哭腔了:“可孩儿刚刚梦中听到明明是额娘的声音,那声音又温柔又甜美,这世上只有额娘才会用这么美声音哄孩儿。”  冰凝听了这话,心底暗暗一喜,没想到老娘的声音在你这个小屁孩眼中便是最美的,这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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