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广州发展的认识人流价格,我网上玩游戏认识了一个网友,我们彼此有共同话题和爱好,然后就发展成了现实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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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严重不属于言情向,嗯,应该归为生活向,可是晋江没有这个分类也不是我的错啦╮(╯_╰)╭】
=三十章完结 时间线是2014年7月到12月=
=没有男主角!没有男主角!没有男主角!——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是一个想到哪写到哪的故事 就酱=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堂鹊 ┃ 配角:朋友们 ┃ 其它:闺蜜,命运,生活,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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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柯震东和Elva分手了……”
  一大早起床,堂鹊就看到微信里祝敏黎昨晚3点发来的简讯。
  一边嘟喃着“关我毛事啊”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堂鹊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挪到了浴室,还不忘回复好友:……啥?
  现在是北京时间,中午12:30。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然昨晚熬夜加班赶报表,今天还要6点准时起床,堂鹊觉得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这么折腾。
  匆匆洗漱完毕,抓着手机出了浴室,祝敏黎还没有回复。
  估计是没看见吧……
  这么想着,堂鹊点开好友的照片,翻着她的朋友圈。
  刷了一圈后,堂鹊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好友会大半夜发这种八卦消息给自己了。
  “祝敏黎,想和你家年下男分手就直说,早知道你受不了那种矫情的货色,今晚有空没?出来喝酒!”
  手指松开,屏幕上的小圆圈转了几圈后消失不见。
  不过几秒,传来祝敏黎短促的语音,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
  “几点!在哪!不见不散!”
  堂鹊噗嗤一笑,骂道:“疯婆子!”却很快回复了时间地点,心情大好地去叫外卖了。
  堂鹊,今年本命年24岁,三流大学本科毕业后找了一份勉强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在家里人的帮忙下租了一间小房子过着和干物女无异的生活。
  吃过12块一盒的盒饭后,堂鹊开始心疼自己花的冤枉钱了,明明冰箱里还有东西吃,干嘛要叫外卖。可是她心里清楚,她懒。
  懒这件事可谓贯穿堂鹊人生的始终,尽管现在还没走到人生尽头,堂鹊也知道自己的习性不会更改。打小堂鹊的妈妈不知唠叨了多少遍,每次堂鹊都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态度。也许是因为懒,才没有费尽心机保住年级第一的位子。也许是因为懒,才放任自己沉迷于电影游戏。也许是因为懒,事事不争取,才落得从名牌大学预备生堕落到三流大学毕业生的地步。也许是因为懒,人生才如此鲜明地画划分了楚河汉界,命运兜兜转转到了今日的局面:不上不下,尴尬不已。
  如果自己和邻居家的哥哥一样是读的是某山大学的土木工程专业,人生也许就会和他一样一帆风顺:未毕业已有公司签约,一边读研究生一边出国工作,不到30岁就在广州买了几百万一套的房子,女朋友从来不缺——虽然也都不是真爱,今年三十有四了还没安定下来。可是想想都觉得那样的人生爽歪歪啊,哪像自己这么落魄潦倒。
  以前老是说高考不能决定命运,但要是在高考前让堂鹊知道211和985的学生跟需要靠着名校名号做前缀才有人认识的三流学校的学生受到的待遇差别,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挤进去,现实的残酷有时候让人捶胸顿足。虽然很多和堂鹊一样处境的人还能看着卢思浩的励志散文每天给自己打鸡血,可是堂鹊不是那种人。大学四年见识到人与人的差距有多么可怕的她,早就明白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的道理。不奢望太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人生也就这样了。
  说起来这种承认自己是普通人的思想似乎一早就扎根在堂鹊的脑子里,当年她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曾经很热衷于文艺,唱歌跳舞画画无一不识。外公曾经有过把她送去专业学校培养的意思,但堂鹊的妈妈一句话阻断了老人家的念头: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别让她有什么明星梦。错过了那个转折点后,堂鹊就在普通人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了,即使在大学里有一段时间里短暂地拼命努力过,也因为身体吃不消而最终消磨了锐气,泯然众人。
  现如今,堂鹊已经不想去定义这种想法是好是坏了。24年来得过且过的生活,永远半吊子的做事习惯,似乎也在不断提醒她:你就这样而已了,别挣扎。
  蜗居在这间自带浴室、阳台和厨房的小房子里,堂鹊吃饱喝足,打开笔记本开始上网。
  刚登上QQ,就看到很久不联系的小学同学乐其弹出来的信息:
  堂鹊,今年十一有假期吗?小学同学会,来吧?
  她手一震,在这夏天的闷热里感受到不知来自何处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2)
  小学同学是一种可怕的生物,至少对于堂鹊来说是的。
  堂鹊的小学时代可谓风光无限,成绩好的学生总是容易获得一切:老师的褒奖、同学的喜欢、家长的夸奖,她在同龄人中鹤立鸡**,自然是有优越感的。但后来堂鹊自己把自己的“前程”毁了,以前比不上她的人却都奋勇直追,力争上游,高中的时候别人就甩开她几条街了,更何况大家都24岁了的现在?
  看着那条消息,堂鹊心里百感交集。
  人生不堪事之一就是看到曾经比不上自己的人现今过得比自己好上百倍,而自己的失败又是因为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堂鹊心眼没那么宽,肚皮里也撑不了船,实在不愿意自己揭伤疤。
  十一,离现在还有三个月,如果她不想在同学会上丢脸,就要在这三个月里让自己变得狂拽炫酷屌炸天,但是怎么可能呢?命运给她的脚本从来没有好桥段。
  出于礼貌,堂鹊还是回复了:都有谁去呀?
  那边挺快回复了:班长啊副班长啊他们那些男生都去啊,女生这边现在也有不少人说会去,怎么样?你到时候去吗?
  “唉……”
  叹了口气,堂鹊关了对话窗口。
  拿起手机,想了想,堂鹊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几声后,那边有人接起电话了。
  “喂?”
  “余念吗?我堂鹊,你在工作吗?”
  那边的女声轻快起来:“哦哦,喜鹊啊,我在打机啦怎么了?”
  “有没有收到乐其的信息,说十一回去小学同学会的事?”
  余念跟堂鹊是小学同学,后来一直在同一所学校读书,直到两人分别考上不同的大学才分开。如果有余念陪着,堂鹊倒是没那么惧怕去见那些混得比自己好的同学。
  “没有诶,QQ上的吗?我很久没登录了。十一要聚会?去哪里聚会?”
  “应该是老家吧。”
  “那我不一定去咯,要是在广州这边还好,抽个空出去耍一耍。”
  料到余念的答案,堂鹊顿了顿,转移了话题,“诶,今晚去小琴家喝酒的事你还没回复我简讯诶!”
  “都说我在打机没看到啦,今晚啊?可能不行,我姐今晚要我去她那边吃饭……”
  “啊,你还真是难约啊。”堂鹊佯装不满地说道。
  “嘿嘿,”余念的笑声依旧没心没肺,“下次啦下次,下个月我发工资了请你们吃饭,乖哈!”
  “去去去,”堂鹊无比嫌弃,“不打扰你打机了,下次聊吧。”
  “好叻!谢主隆恩哈~!”余念飞速挂了电话,投入到紧张的打机事业里了。
  一来二去,堂鹊也没了心情看网上今天更新的综艺节目,索性开着音乐播放器,倒在地板上看书。但心里异常烦躁,满脑子想的都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她在意的不只是别人混得有多好,更在意“某人”是不是已经功成名就、美人在怀。想到那个画面,堂鹊书也看不下去,又拿起手机想打给谁,最终却没有拨出去。
  想来想去,还是不去最好了。
  于是她起身,重新打开对话窗口,回复道:
  乐其,十一我可能不回家,同学会怕是去不了了,不好意思哈。
  回复很及时:啊……真可惜,德宇还说很久没看到你了呢。
  她笑,打字飞快:哈哈,我旧同桌想念我了吗,跟他说有空来广州找我呗。
  乐其回道:不过要是大家都觉得回家麻烦的话,我们去广州办也行,反正很多人都在那边。
  堂鹊眼神黯了黯,还是回复:也行啊,有确切消息再跟我说哈!
  堂鹊觉得,如果真在广州办,她就得想个理由在十一出趟远门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1)
  七月份的广州,闷热异常,即使是下午六点,太阳的光芒仍被高楼的天幕折射,晃花了路人的双眼。托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的福,即便是远离市中心的旧城区,也无时无刻不被刺目的日光笼罩着。街灯尚未亮起,路边的夜市小摊已经架起来了,远远的就闻到不知道哪一家飘来的臭豆腐的味道。堂鹊匆匆从租住的房子里出来,显然已经对四周的各类气体免疫,面不改色地小跑着去往最近的地铁站赶车。
  她和祝敏黎约好的地方是两人共同的好友沈愈琴家里。
  一毕业就嫁人的沈愈琴住在老公家里早就买好的新房里,这周沈愈琴的老公正巧去了上海出差,家里就她和保姆两人,本来堂鹊就打算去她家蹭饭的。中午听到祝敏黎又为了小男朋友捶胸顿足,沈愈琴在电话那头乐不可支:“哎哟我去,两人还没分啊!”
  “你积点口德吧!”堂鹊在这头翻白眼,“他们两个从大学好到现在,分分合合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能分早就分了,猪敏就是舍不得那小子,谁看不出来啊。”
  “哈哈哈!”沈愈琴还是肆无忌惮,“所以说啊,小男生不靠谱,就算他家里头再有钱又怎么样,猪敏早晚被他那副小孩子心性气死。”
  “那男的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啊,土豪级别的了吧,再说从大学腻歪到现在,猪敏放得下才怪。”
  “早说过猪敏是傍大款的命啦!”沈愈琴得意得很,“看吧,当年我的预测多么准确,多有先见之明!”
  早在几年前她们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几个人就聚在一起聊过所有闺蜜之间都会聊的话题:你觉得她以后的老公是什么样的人。讨论会的结果不了了之,可是沈愈琴的断言却在之后的几年频频实现,比如祝敏黎傍上大款,比如余念归宿不定。
  “是是是,”堂鹊应和道,“你怎么没预测出你自己闪婚?”
  “人生不就是要有些预料不到的惊喜嘛。”
  “你在暗爽个毛啊。”
  “哈哈哈哈……”
  一想起中午沈愈琴电话里的笑声,堂鹊就觉得阴风阵阵。
  不过也可能是地铁里冷气太足的缘故而已。
  此时她被挤到车厢门边,背贴在座位旁的隔断玻璃上,对人挤人的情景麻木到感受不到不适。车厢门开了又关,一大波人涌上来,一两个人走出去,但车厢里的人基本是凝胶状态——晃一晃,但是动不了。车厢内人声嘈杂,英语、印尼语、粤语和各种口音的普通话交互进行着,夹杂着手机游戏的音效声,奏响在每一位乘客的耳边萦绕的交响曲。
  惨白色的灯光映照下,堂鹊看到对面车厢玻璃里自己的脸和鬼似的。抬头数着站台,叹气:还有8个站才到沈愈琴家,漫漫长路啊。
  列车减速停在站台上,车门打开,车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堂鹊疑惑地探头,意外地在上车的人**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随着人流被挤上来的男人,身形并不高大,明显是刚刚从商场购物出来,两手拎着大包小包,黑色或白色的袋子上印制着那些普通人熟知的时尚Logo。虽说手上提着不知价值几何但必定很贵的东西,可他穿的却是朴实无华的T恤和牛仔裤,背上还背着个不怎么合适的双肩包。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搭配太奇怪,车厢里的人都禁不住朝他望去,各色目光里包含的内容信息量太大。
  男人一脸窘迫懊恼,上车之后迅速把头埋低,不与任何人对视,默默在周围建起防御气场。
  “……车门即将关闭,请靠近车门的乘客留意您的衣物,谨防被夹。”
  短暂的噤声在广播之后恢复了此前的嘈杂,几秒钟的时间里,众人已经接受了男人奇怪的形象。只是位置靠近奇怪男人的几个OL放射性地都把自己的包从身侧抱到了胸前,不发一言。
  堂鹊觉得这个场面实在不适合上去认人,可心里的疑虑始终消磨不了。直到几个站台过去,男人要下车的时候,她才借着车门旁边位置的便利跟他打了声招呼。
  “师兄,你怎么在这?”&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2)
  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是她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千变万化来形容。
  堂鹊倒是不知道,才半年没见,师兄就已经练就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变脸神功了。
  可人流无情,赶着下车的人愣是把堂鹊的师兄推出了车厢,她只来得及听到师兄尾音不全的一句“我之后联系你啊妹子!”。
  堂鹊当下只觉囧囧有神。
  师兄下车后不久,堂鹊也到站了。跟着人**出了地铁站,拐了几个弯就到了沈愈琴家。保姆笑呵呵出来迎门,堂鹊瞟了眼玄关,已经有两双女鞋脱在那里了。
  走进客厅,电视上演着标准的八点档连续剧预告,今晚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电视节目。祝敏黎坐在沈愈琴用来做瑜伽的地毯上,坐姿豪放,手上正拿着一块大红西瓜,眯着黑框眼镜后面的大眼睛,一边盯着没看点的电视预告,一边大口大口地把西瓜往嘴里送,俨然老神在在的神婆,哪里有半分为情所苦的样子。
  屋子的女主人沈愈琴躺在长沙发上,贴身的睡裙暴露出她匀称的身材。长发不论何时何地似乎都是披肩的,这么多年来没有变过的形象很是亲切。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纸笔,电脑屏幕上的光照在她本来就白得过分的脸上,要是大晚上看见得吓死多少小心肝。
  最早注意到她进来的是沈愈琴,“又是最后一个到,广州的地铁已经无可救药到这个地步了吗?”
  “少奶奶就别说风凉话了。”堂鹊走近去坐在沈愈琴旁边的沙发上,拿起盘子里切好的西瓜咬了一口,“要不叫你老公也给我弄辆奥迪开开?”
  “开奥迪在广州顶个屁用!”祝敏黎嗤之以鼻,“就广州这路面交通,什么好车都跑不起来。”
  “真没什么用。”沈愈琴大笑,“每天去上班照塞不误,根本不用担心会闯红灯还是停错位置被开罚单什么的,真不知道当初考驾照意义何在。”
  祝敏黎冷笑,“敢情你考车牌的意义在于被扣分是吧。”
  “我考车牌的意义在于在广州以外的地方开车!”沈愈琴幽怨了,“就算是深圳都没有这么堵的路,也不知道北京是不是比广州还吓人,找个时间咱们也北上去看看呗?”
  “别,”堂鹊一把推开沈愈琴伸过来的手,“我这技术可不敢跟着你上路,万一真上路了就阿弥陀佛了。”
  “去你的!”
  吃完西瓜,堂鹊想起另外一个好友,“诶?连笛呢?我刚刚看到她的鞋了。”
  “她在厨房呢,”眼看堂鹊还要伸手,祝敏黎大手一抓,把茶几上只剩下两块西瓜的果盘拿到自己的地盘上,大有“最后两块是我的别跟老子抢”的架势,“今天好像有新菜式,说是做给我们尝尝看。”
  知道她心情不好就对吃的有独占欲,堂鹊悻悻然收手,“那我去厨房看看。”
  沈愈琴甩手表示“去吧去吧”之后就专心处理起笔记本上的事务了。
  堂鹊轻手轻脚地走到宽敞的欧式厨房,刚巧连笛把菜端出来,两人碰了个照面。
  连笛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笑着打招呼,“你来啦?”
  堂鹊的目光却被好友手上端着的菜吸引,“哇塞,这是什么?闻着好香。”
  “最近在研究新菜式,”连笛耸肩,“有个四川来的客人,口味特别奇怪,后天就要带人过来吃饭了,我得赶着弄点新东西明天给他试试。”
  “大厨好忙!”
  计算机系毕业的连笛毕业后没有找任何IT业的工作,而是在家人和朋友的资助下开了一家私家厨房,堂鹊、沈愈琴和祝敏黎都是连笛的小股东。后来为了给厨房换个位置好一点的地段,沈愈琴拉着老公做了大股东,给了连笛的厨房足够的投资,这半年来在各路亲故的帮衬下,厨房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我也是在给你赚钱好吧老板!”连笛气结,“你什么时候也给我贡献点客户,为你投资的事业出点力啊!”
  “好说好说!”堂鹊豪爽地拍了拍好友的肩,扭头对客厅里的两个女人喊,“吃饭了!吃完喝酒!”&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1)
  连笛的新菜式得到了三人的一致好评,纷纷表示要是这道菜都征服不了那个奇怪的客人那就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浮云。收到如此之高的评价,连笛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开开心心地动筷子和好友一起吃了起来。
  吃到兴头上,沈愈琴开了家里的红酒,四人举杯相碰,餐桌上围绕着祥和优雅的气氛。
  吃饱喝足后,四个女人躺倒在沈愈琴家的客厅,一个比一个笑得花枝招展。
  保姆把下酒的小菜和一箱珠江纯生搬来客厅后就回家了,祝敏黎看着那个绿色的箱子抱怨道,“待会儿不够喝怎么办?”
  “您老放心,我们三个让着您哈。”连笛笑靥如花,拿起开瓶器率先开了一瓶。
  堂鹊一直想学那些酒桌上的男生徒手开酒瓶,连笛也试过用两个瓶子交互开瓶,但都以学不会和手劲太小而失败告终。这两人第一次开酒瓶用的居然是指甲钳,而且开的还是鸡尾酒,那画面真是想想就觉得搞笑。以致于后来两人每次喝酒,少了开瓶器就得败兴而归。
  “喝喝喝,这一箱全是你的,喝个够!”沈愈琴接过连笛手里的开瓶器,一下子就开了三瓶,“一个男的就把你搞成这样了,猪敏你堕不堕落啊!”
  “操!你以为老子想啊!”喝了红酒后已经微醺的祝敏黎愤愤不平,“老子大一就跟这人在一起,现在都有五年了啊!五年你以为那么容易就看开的啊!老子现在后不后悔?呵呵,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要是跟那个天秤座的男的在一起,现在就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了,喜鹊,还是你说得对,摩羯男不靠谱!”
  被点名的堂鹊毫不在意,“二选一这种事就是五十对五十,这就是命,认了吧你。”
  遥想大学时代,祝敏黎还是他们班班花——其实班里也就四个女生——的时候,曾经有两个男生对她穷追猛打,祝敏黎取舍不了就来问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略知一二的堂鹊的意见。堂鹊听完冗长的两男争风吃醋追女的故事后,只问了两句话:
  什么星座?
  谁更有钱?
  结论是祝敏黎现在的男人更有钱,但他是个摩羯男。而另外一个比较没钱的男生是天秤座。于是堂鹊一点也不负责任地回复祝敏黎:那我帮不了你了,看你喜欢谁吧。
  祝敏黎说:那个天秤男对我特别好,我生病的时候他买药给我,我考试前他给我归纳重点,我们平时感情也不错……那个土豪成天打游戏,虽然说跟我告白了也经常带我出去玩但是我觉得我怎么样都比不上他的游戏重要……
  然后呢?
  “然后老子还是选了那个土豪啊我去!”
  “说真的,要是当时知道你男人比你小一岁,我可能还会让你认真考虑一下的哈哈哈。”堂鹊补刀,一点没有出错主意的罪恶感,因为基本上整件事都是祝敏黎自己的选择,她连推手的作用都没起到。可是说到祝敏黎的男朋友,堂鹊也是要皱皱眉头的。想当初堂鹊兴致勃勃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去祝敏黎的学校串门,想一睹祝敏黎家土豪的风采的时候,那男的居然躲在宿舍不肯出来见她这个女朋友的闺蜜,而且还一句解释都没有。别说是堂鹊,祝敏黎都怒了,对着电话那头就是一句“你要是不想出来见人那我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接着就挂了电话。一转头对堂鹊说:“走,咱们下午去逛街,管他出不出来!”
  那时候吧,堂鹊看到这个画面,还以为祝敏黎在这段关系里很好地把握住了主动权,绝对不是吃亏的那一个。
  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就在她和祝敏黎在商都眼馋当季最新推出的细跟高跟鞋,说着今晚是去麦当劳还是肯德基吃晚饭的时候,祝敏黎的手机才响了第三遍她就接了。
  当时堂鹊就觉得不妙,毕竟她是见识过妹子生气后连挂男朋友98个电话的人,这才第三次打过来祝敏黎就心软了?
  “什么事?!老子跟你说了你爱出来不出来!我现在在市区!不回学校吃饭你管我!什么?夜宵?哦好啊几点?行那我吃完饭就回去。”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当下看到这幅场景的堂鹊的心情,那一定是:万念俱灰。&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2)
  那次探望了祝敏黎后,堂鹊回来就对着连笛和沈愈琴表达了她的震惊,于是连带另外两人也对祝敏黎的男朋友打了很低的印象分——即使面都没见到,照片也只有祝敏黎偷拍了传到**上的侧影。
  祝敏黎自己也吐槽:老子当初去连笛学校看她男朋友的时候,人家多识趣啊,一个电话打过去又是陪着连笛来接人,又是全天跟着逛学校,哪像这家伙!别扭得要死,成天就知道游戏,一个月为了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要吵多少次!
  其实自两人在一起,她们没少听祝敏黎抱怨。两人为了几乎能为男生的“不懂事”“幼稚”“死宅”吵得天翻地覆,冷战个三百回合。连分手也闹了几次,可最终还是男生主动和好了。
  “有钱人家的少爷是这样的啦,辛苦你当爹又当妈了。”彼时沈愈琴还笑她,“本来你也比人家大一岁是吧,有些事情就包涵一点咯!”
  后来虽然祝敏黎的男人开了窍,知道要和女朋友的闺蜜打好关系才能够顺利登堂入室,决定请祝敏黎的闺蜜出来见个面玩上一天,可他低估了祝敏黎闺蜜团的数量……
  祝敏黎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从小到大人缘都特别好,男生女生和她都玩得来。于是男朋友一说到闺蜜,祝敏黎就想起了小学闺蜜团、初中闺蜜团、高中闺蜜团、大学闺蜜团、最佳损友团、男闺蜜团……这场闺蜜团大请客的结局就是祝敏黎的男朋友刷到卡都快要没钱了,所有闺蜜们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作为祝敏黎初中闺蜜团的成员,堂鹊、连笛、沈愈琴和余念是第一批被邀请的闺蜜。祝敏黎订了酒店的包厢,众人就是在那第一次看见祝敏黎男朋友真人。
  “你说要是他们结婚了,婚礼上要上去祝词,咱们就说:我们跟新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很大很豪华的包厢里,保准吓坏下面的亲友团。”就在余念和堂鹊开着玩笑的空档,祝敏黎和她的年下男友推开门进来了。
  “都到啦?来来,打个招呼。”祝敏黎眉开眼笑地拉着一个目测一米七五的男生来到台前。
  堂鹊的目光从红光满面的祝敏黎身上流转到那张没有见过的生面孔。祝敏黎的男朋友虽不至于过目即忘,却也没有什么鲜明的特色,属于放在人**里一转身就找不到的人。身上穿的也是简单的休闲装,但看得出衣服的质量都是上乘的。
  原本期待着看到暴发户面孔或是基因优良的富N代面相的堂鹊和连笛交换了一个失望的眼神,遂又各自低头浅笑:果然还是该接受这是现实生活而不是电视剧的悲惨设定啊。
  “美女们好,我是赵家瑞,敏黎的男朋友。”
  在名叫赵家瑞的男生有些局促地自我介绍后,这场正式得过分的见面会拉开了序幕。席间赵家瑞有问必答,态度谦和,一派教养良好的公子哥风范。还主动向堂鹊道歉,说之前避而不见是自己害羞,没照顾到祝敏黎和她的情绪,改天有空一定单独赔罪云云。
  不得不说这次见面大大挽回了此前他的失分,那时候大家还感慨祝敏黎找了个多金又体面的男朋友,不知是天上往哪砸的馅饼。
  可现实永远是难以预料的。愉快的见面过后两个月,在堂鹊都快忘记世界上某个角落还有一对情侣分别叫做祝敏黎和赵家瑞的某个周一早上,祝敏黎更新的一条状态让正昏昏欲睡准备下午的专业课的堂鹊一下子惊醒了。
  那条状态是这么写的:擦!劈腿就劈腿了,敢做不敢认算什么,老子要分手!
  看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堂鹊第一时间打给祝敏黎想确认到底是她劈了还是赵家瑞劈了,可祝敏黎手机关机。
  按掉了拨出去的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连笛:“看到猪敏的最新状态了吗?她发生了啥?”
  “联系不上,我也不知道啊。”
  “哎怎么办?我觉得有好戏看!”
  隔着千山万水,堂鹊也想象得出连笛摩拳擦掌的模样,因为她自己也兴奋不已。
  “他俩这是要分的节奏?”
  “分就分吧,猪敏学校里那么多土豪,换个更有钱的呗。”
  达成一致的两个女生默契地大笑起来。
  八卦的精神是强大的,随后堂鹊和连笛动用了近乎所有和祝敏黎在同一座城市上学的同学关系,终于找到她室友的电话打给了她。
  “……喂……”
  祝敏黎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过来,把堂鹊吓了一跳,“没事吧你?谁劈腿了?”
  “……有你这么直接的么?都不知道安慰一下我……”
  “没准是你经受不住诱惑,动摇了道德底线,我先问清楚不迟。”堂鹊一如既往地损。
  “……去你的,老子是那种人吗?”
  “那就是说,赵家瑞那个兔崽子居然劈腿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1)
  沈愈琴家的客厅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玻璃窗,从屋子里望出去,可以看到广州的夜景。堂鹊对广州这个城市甚无好感,大学时代第一次来广州,坐在大巴上的她完全没有同行者的亢奋,只觉得高楼迭起、天空阴霾,人**如同蚁**在交错的路面上快速移动的广州,并不是居住的好地方。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蜗居在这有着钢筋水泥般坚实内核的城市里,依附着她的贸易物流和服务,苟且偷生。
  灯光璀璨地交织出城市的脉络:大桥、CBD大楼、商业区,探照灯把天际的黑色都照亮了。远方小蛮腰在黑夜中闪耀着七彩颜色,这景色,怎么看怎么廉价——去过香港上海之后,堂鹊对“珠江夜景”竟然可以列为广州景点这件事深感不解。在上海外滩一片连绵不绝的金色海洋、香港永不熄灭的城市之光面前,广州五光十色却杂乱无章的夜景身价暴跌。加上晚间空气依旧浑浊,江风吹来偶尔也有一阵异味……总之堂鹊很久没有“亲临其境”了。
  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堂鹊看到祝敏黎已经喝掉了一瓶啤酒,正在开第二瓶。
  “赵家瑞现在在干嘛啊?”
  连笛靠过来小声问堂鹊,她向来不记得这些“没必要在意”的事情,同一个问题这一年她已经问了不下五次。
  “什么工程师来的,他们家给他找了专业对口的工作。”堂鹊也没去费心记得这些。
  “哦……工程师,听起来好高大上呵!”
  堂鹊耸耸肩,“猪敏今天就顾着喝了,都没说到底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
  “切,还不就是那点事?要么就是赵家瑞家里来‘客人’了,要他陪人家去玩,要么就是赵家瑞加班出差没时间跟猪敏吃饭,再不然就是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了,猪敏想出去玩,赵家瑞说丫要补觉。”
  堂鹊被连笛如数家珍的态度逗笑了,但也承认祝敏黎和赵家瑞之间的互动永远都像小孩子过家家,让人哭笑不得。
  就像那次“劈腿事件”,在堂鹊的追问下,祝敏黎说出了个堂鹊万万没想到的故事。
  赵家瑞祖籍湖南,十岁以前都和爷爷奶奶在长沙生活,有一班从小一起玩的发小。后来到广州跟父母同住,也会在寒暑假回家找他们玩。那天正好赵家瑞的发小从湖南过来找他玩,赵家瑞就说有事推掉了和祝敏黎的约会。那天祝敏黎就和室友一起去了一直说要去的水上乐园,碰巧就看到了赵家瑞和他的发小,重点是,赵家瑞的发小是女的……
  祝敏黎自然是误会了,又不愿意当泼妇当场冲上去问清楚,回到学校后却开始和赵家瑞冷战。过了几天赵家瑞觉出蹊跷,跑来找祝敏黎,被她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通后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在祝敏黎的室友通情达理,把整件事讲给了赵家瑞。结果赵家瑞一听就炸毛了,一个电话过去就和祝敏黎吵翻了。因为祝敏黎死活不相信世界上有“女发小”这种生物的存在(原谅她吧,恋爱中的女人啊),于是就有了那条惊天动地的状态。
  “……祝敏黎。”
  在电话这端听完来龙去脉后,堂鹊有种气憋在胸腔里上不来、很多槽点但不知道怎么一次性吐不出来的感觉,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你们这就是作死啊!”
  “那他也不应该跟我吵啊!”事后,祝敏黎也只能这样为自己的头脑发热辩解。
  所以后来不管祝敏黎和赵家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发表了多么激动的分手言论,朋友们只会微微一笑,评论道:“亲爱的,别发疯了,这都不是事儿!”而结局也总是以两人和好后又甜甜蜜蜜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作为结束。
  可惜这种局面也只维持到了大学时代。
  毕业以后,情侣们总是面对着更多的问题,最大的难题叫做“现实”。现实约等于工作、家庭、人际关系和缘分运气的结合体,多少年轻的小情侣在现实的大风大浪前败下阵来,用毕业就分手来保持记忆中最单纯的爱恋。堂鹊、连笛和沈愈琴都以为祝敏黎和赵家瑞也会和别人一样,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夏天为这段感情画上休止符,谁知道他们挺了过去。这其中,不得不说大半是赵家瑞父母的功劳。
  赵家瑞一毕业,家里就给找了合适的工作,初出茅庐的新人已经挣得每月几千的工资。可祝敏黎却没有那么强大的后盾,只能一个网站一个网站地投简历,一家公司一家公司地跑面试,却也没得到好结果。赵家瑞一边安慰她,一边跟家里轻描淡写地提到了这个事。赵妈妈心思通透得很,立即安排了祝敏黎去了朋友旗下的公司面试,没多久就正式入职成为推广部的一员。就这样,两人都留在了广州,感情也因此得以延续。&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2)
  工作稳定下来后,两人的感情也持续升温,约定好了一起在郊区买房子,两人都在事业上有所长进后就结婚。一众好友也都喜大普奔,天天拿他们两个开玩笑,同班的同学更是扬言到时要大闹洞房。
  但正式工作后,祝敏黎发现赵家瑞很忙,两人见面的时间寥寥无几,连电话都很少打了。好不容易两个人都空下来,赵家瑞又经常累得不行,一步也不愿意踏出家里,气得祝敏黎干瞪眼。刚开始工作的两个月,两人在社交聊天工具(这个年代的人好像都觉得社交应用比电话和见面来得快捷和方便呢)上几乎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没有一天清闲日子。
  两人最经典的一次争吵是中秋假期前。
  祝敏黎公司放假三天,她想回家和家里人过个团圆中秋,看看奶奶的风湿是不是好点了,顺便瞧瞧弟弟是不是又交了新的女朋友。赵家瑞却只有一天假期,想让祝敏黎陪他和父母一起过节。两人从知道各自假期的那天就为了这事吵,一直到中秋前一天还没决定好听谁的。
  那晚两人出去吃饭,在餐桌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服对方。
  “我都半年没回家了,家里人很挂念我,我回来就陪你去见伯父伯母好吗?”祝敏黎放下刀叉,无奈地回绝赵家瑞的要求。
  “不在中秋见有什么意义?你可以中秋后回去啊!”
  “我没有那么多假期啊!放假三天,中秋卡在中间那天,我留下来就回不了家了。”
  赵家瑞像是灵机一动,“你们不能调班吗?”
  祝敏黎扶额,“谁都想回家,没人愿意调班的。”
  “可是你也很久没和我们吃饭了。”
  “我知道。可是我奶奶打电话来说想见我,换做是你,你忍心不回去吗?”
  听到这里,赵家瑞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然可怜兮兮道,“你不论如何都要回去吗?我那天打篮球也伤了脚,就当做是照顾我,留下来陪我回家吃饭好不好?”
  “我知道你伤了脚……可是你的伤很快就好,我奶奶不是啊!”
  “医生说要一个星期!”
  “……”
  她没有理会赵家瑞的撒娇卖萌,第二天按照原计划拖着行李箱从公司的宿舍出来,准备到广州南站搭高铁回家。
  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看到赵家瑞直挺挺地靠在他那辆白色丰田旁,脚上打了厚厚的石膏。
  她记得他的脚只是水肿,没到要打石膏的地步,现在这是干嘛?
  “……你的脚干嘛了?”
  赵家瑞微微一笑,“我昨晚去打篮球了。”
  祝敏黎一惊,“你脚不是扭伤了吗怎么还去……”
  “然后又伤到了,急诊室的医生说很严重,所以打石膏了,虽然能走但是要用拐杖。”
  “……”
  “所以,你能留下来照顾我了吧?”
  祝敏黎脑子当机了五秒,迅速做出了决定——拉上行李箱,走!
  眼见她要离开,赵家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三米远的地方扑过来抓着她的衣服死命扯,“你就留下来陪我嘛!敏黎你怎么这么狠心!”
  祝敏黎恶狠狠地骂道,“你神经病啊!要自残没人拦着你!放开!老子要赶地铁!”
  “不要!”赵家瑞力道惊人,更是顺势抱住了她的大腿,紧紧不放,“我脚好痛啊敏黎!好痛!你不要走!”
  两人一来二去,把周围的人都聚集了过来,保安大叔看到这个情景也摸不着头脑,上来劝了句“姑娘,他都主动认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大叔,不是错不错的事情,是……”祝敏黎挣脱不开,正想解释,赵家瑞就接口道:“都是我不好!敏黎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四周的人也都劝起祝敏黎来,更有相识的同事经过做和事佬,主动拿过(其实是抢)她的行李箱放回楼里。
  被大家七嘴八舌地劝着,赵家瑞又拖着石膏腿,泪眼婆娑地望着她,这场景太逆天,祝敏黎完全说不出话来。尽管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我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子还要回家赵家瑞你搞什么鬼还要弄伤腿来博同情你就这么想我陪着你吗你还是三岁小孩吗怎么能这么不顾别人的感受做出这种事要是瘸了怎么办……
  最后祝敏黎妥协了,把票退了,打电话回家说忽然遇上事情,没办法回去了。
  经此一事,祝敏黎惊觉,男人的任性根本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什么收敛。
  没多久,他们又一次为了小事争吵。偏偏她刚到公司,和同事都在磨合期,不能也不敢随便说这些事情给别人听。同班的好友又一派“恭喜恭喜”的和谐模样,更让她开不了口问他们怎么跟看起来就长不大的男朋友相处。最好的朋友又远在家乡,只能在电话里安慰她,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这样打碎银牙和血吞,和赵家瑞冷战并且被失眠折磨了一周后,祝敏黎终于受不了,联系了连笛。&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1)
  “一星期就休息两天,他非要一天睡觉一天打电动,还说什么舒缓压力!那老子的压力怎么舒缓?老子也上了五天班,吃不好睡不好的,去看看他都被嫌弃!”
  “老子就是心太软了啊!看着他拖着那条腿在我面前就没办法了。”
  “为什么他老是这个样子?从大学到现在一点长进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依着他的性子来,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们就差一岁而已啊,感觉我是他妈!要不我去算算八字?”
  连笛家里,祝敏黎闷头喝下一杯果汁后,大吐苦水。
  “去!”连笛用勺子搅动杯子里的咖啡,气定神闲,“赶紧算,趁还没结婚。”
  “那要真的不合适怎么办?”
  祝敏黎紧张兮兮地转过头来。
  “分呗!老天都说不行的事情咱们别勉强。”
  “啊啊啊啊!”祝敏黎抱头大叫,“不算了不算了好烦啊!”
  连笛叹气,心知祝敏黎是不会去干合八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原因无他,祝敏黎的父母在结婚前就算过两人的八字,算命的人说他们八字不合,结婚之后女方会过得很辛苦。可祝敏黎的妈妈还是嫁给了祝敏黎的爸爸,于是有了祝敏黎,有了祝敏黎的两个弟弟,也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
  祝敏黎高中的时候,家里闹家暴,她爸爸把她妈妈打到送去了医院,情况危急。当时祝敏黎读的是寄宿学校,大晚上收到消息就立马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妈妈满头是血,满脸是泪,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回到学校后,祝敏黎逃课拉着隔壁班的堂鹊去操场吹风,一吹就是一上午,才把这件事说出来,哭顺畅了。
  自那之后,祝敏黎再没有说过她家里的事情。
  “赵家瑞这个人就是个小孩子啊。”皱眉思索了一小会儿,连笛才开口,“跟一个小孩子在一起很累的,虽说你们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这会儿是踏入社会了,他家里有钱能这么混,你呢猪敏?你们可是要结婚的,你打算这样陪他混到什么时候?”
  “结婚……”祝敏黎闻言眼神一凛,“我们说了好久要去看的房子都没去看,赵家瑞真是……啊啊啊!明明当初答应得好好的,真要实施起来又有一大堆借口!”
  “你一直在迁就他,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累死的。”连笛直言不讳,“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你也不能去吃。他穿品牌的衣服,你就要从你所剩无几的工资里挤出一千块给他买一件衬衫。他撒娇,你就取消了回家的车票。你对他这么好,他还是这么没长进,要来何用?
  “你说的我不是不知道……”
  祝敏黎声细如蚊。
  “那你还继续这样?!”连笛气结。
  “我知道是知道……”祝敏黎抬起头看着好友,“可是连笛,我放不下啊。”
  “……”
  联系了连笛就等于通知了堂鹊和沈愈琴,于是很快,祝敏黎和赵家瑞之间的事情就在几个人间传开了。
  连笛是这么跟几人形容祝敏黎说“我放不下”的时候的表情的:“你从不曾发现,她笑中还有泪。”
  后来堂鹊开玩笑说:“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我见犹怜的表情啊!”
  可她们也不得不承认,中学时代大大咧咧、率性而为的祝敏黎早就改变了。爱情的力量把祝敏黎从一个不修边幅的女汉子变成了一个懂得如何着装的小女人,也把她的无忧无虑带走了,心中剩下无边无尽的烦恼,每一个烦恼的核心都是赵家瑞。
  此后祝敏黎一心情欠佳就找她们几个吐槽,顺带蹭顿饭蹭顿酒什么的,被大家开解多了,祝敏黎也就看开了,有些事便也不那么执着揪着不放了。
  这样过了大半年,她找好友的次数渐或减少了,大家也就当小两口的生活慢慢上了轨道,不需要外人再给补救建议了。
  可最近半个月来,祝敏黎忽然又频繁来找她们喝酒,甚至大半夜发语音给堂鹊暗示她和赵家瑞可能要分手,几个好友都有些云里雾里。今天堂鹊、连笛和沈愈琴就是想问问,祝敏黎和赵家瑞之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让她变得这么晦暗。但祝敏黎以来就自顾自吃东西喝酒,一点口风都不透。
  “猪敏,别喝了。”
  眼看祝敏黎就要开第三瓶酒,连笛实在看不过眼,去夺了她的开瓶器。
  “说吧,这次你和赵家瑞怎么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2)
  祝敏黎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看左手里的酒瓶,挣扎了一下,把瓶子放下了。
  不知不觉间,三人都围在了祝敏黎身边,虽不发一语,关切之意却溢于言表。
  多年以来,她们之间的最令人舒服的相处状态就是这样。初中毕业后的这么多年,大家不再像那时那么如胶似漆,下课十分钟都要黏在一起,每天回家会送完所有人。可不管谁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会很快聚集在一起出谋划策,劳心劳力。
  祝敏黎闭上眼睛,舒了口气,缓缓道,“他要去西雅图出差。”
  三人面面相觑,对这个情报表示有点脑洞大开。
  还是沈愈琴先出声,“出差?他们公司要去那里做项目吗?”
  “对啊。”祝敏黎没有睁开眼睛。
  连笛接着问,“要去多久?”
  “一年。”
  这……有点长啊。
  喝了两瓶啤酒的祝敏黎泛着潮红的脸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拍得均匀的BB霜和粉底让她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起来像个十八岁的少女,而不是一个二十四岁为了感情劳苦受累的女人。
  看着祝敏黎的脸,堂鹊有种此刻天长地久的幻觉。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过去。他们公司指派了四个人一起去,两男两女。”
  沈愈琴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里头有你不放心的人?”
  “嗯。”
  祝敏黎想起那次在赵家瑞公司的年会上看到的女孩子,年轻貌美,巧笑嫣然,一袭水红色礼裙的她和西装革履的赵家瑞站在一起的时候竟然像一对璧人。赵家瑞身边的同事对她这个正主视若无物,肆无忌惮地开着赵家瑞和那个女生的玩笑。而女生也是暗送秋波,手挽着赵家瑞毫不避讳。赵家瑞呢,乐呵呵地笑着,不主动也不抗拒。她握着高脚杯的手指节发白,努力不声张。
  “那个女生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四实习的时候就去了赵家瑞他们部门,和他们混得很熟。上头有意升她上位,所以她这次也会一起去西雅图。”
  知道这个情况后,祝敏黎敏感地意识到事情开始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你担心的是异地恋和这个隐藏的小三?”沈愈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要我帮你找私家侦探盯着他们吗?”
  “名侦探看多了是吧?”堂鹊直接露出满眼的眼白以示鄙视。
  “但是,”连笛举手提出疑问,“你就这样跟赵家瑞分手也太便宜别人了吧?”其实连笛想说的是:你们就这样分手了没撒点狗血什么的怎么对得起观众?
  祝敏黎睁开眼睛看着三人,摇摇头,“……赵家瑞要我和他一起去西雅图。”
  诶?!
  “那他给你找好了那边的公司了?”
  “还是你们公司有派驻海外的业务?哇塞祝敏黎你厉害诶才一年就能代表公司出国了!”
  “赵家瑞那个死小孩终于开窍了啊猪敏你要不要开香槟庆祝?”
  三人咋咋呼呼在那高唱农奴翻身做主人,闹了一阵才发觉祝敏黎异常安静。
  “莫非……那小子就只是叫你过去陪他而已?”
  祝敏黎毕业后在公司还没做满一年,手上的业务刚刚上手,要她走,不是让她自己打脸么?
  面对好友后知后觉的问话,祝敏黎扯了扯嘴角,惨淡地笑了:
  “我们为这个事已经有半个月没说话了。”
  “他家里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能不能帮你在西雅图找到合适的工作?”堂鹊试图找到解决方法,“你们公司董事不就是他妈妈的朋友吗?有没有跟他爸妈联系一下?说不定有办法让你过去?”
  “没用的,”祝敏黎摇头,“我算哪根葱?董事会还需要为我开绿灯?”
  “赵家瑞怎么说?”连笛问道,“该不会真就说要你去陪他,到了那边一切再说吧?”
  祝敏黎没有回应,当做是默认了。
  “我去!”连笛一脸不可置信,“那小子今年23了吧?怎么还这么天真?别说工作找不到,他去了有公司给钱的公寓住,你呢?难不成要你们去住他们的情侣套房吗?!”
  沈愈琴连连感叹,“赵家瑞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我也不知道。”祝敏黎深呼吸,从丹田吐出一口闷气,“我觉得,这次真的玩完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1)
  堂鹊在沈愈琴家里的客房大床醒来,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10:03。窗帘已经被拉开,阳光洒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是打翻了的牛奶,刺目而闪耀。
  昨晚祝敏黎和她们喝完了一箱啤酒后全身通红,冲到浴室吐了半天才缓过来。
  浴室的门关着,祝敏黎呕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三人立在门外,相视无言。
  看到这样的祝敏黎,三人都心有戚戚然。
  最后三人手忙脚乱地照顾祝敏黎睡下去后才去客厅收拾残局,沈愈琴安排她和连笛住在客房,然后去陪着祝敏黎,以防她半夜又出什么事。
  身边的床榻已经没有人在了,连笛应该已经去准备今晚的宴席了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睡得这么沉,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洗漱完毕后,堂鹊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走到餐厅,沈愈琴已经吃完早餐,她还是昨晚那副装扮,脸上没有一丝倦容,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用iPad把重点记下来,十足的贵妇范。
  沈愈琴的人生应该是会被艳羡的吧?24岁就有一份晋升空间很大的外企人力工作,还有车有房有好老公,不用做家务,每周能享受一个愉快的周末,不被工作电话连环Call。祝敏黎都说过沈愈琴命好,堂鹊也万分认可。
  “早啊。”
  知道有人过来,沈愈琴头也不抬地打招呼。
  “早。”
  在她对面坐下,堂鹊盯着桌上的牛奶和小蛋糕出神。
  也许是好半晌没听到见好友的声音,沈愈琴收了报纸叫她,“没事吧?”
  听到沈愈琴的声音后,堂鹊环视四周,渐渐恢复了神智,“没……猪敏起来了吗?”
  “她还在睡。”
  “半夜有起来吐吗?”
  “吐了一次,哭的稀里哗啦的。我怕你和连笛都睡着了,没叫你们,自己把她拖回床上的。重死了,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又暴饮暴食了。”沈愈琴眉宇之间满是嫌弃,“你说她会怎么办?要我说,真的跟着去美国也不是不可能。”
  堂鹊瞟了沈愈琴一眼,默默拿起杯子喝牛奶,“那我祝福她。”
  每当堂鹊说出祝福什么人这样句子的时候,多半是觉得这个人没救了。这点,和她从小到大读的都是一个学校却从来不同班的沈愈琴不会不知道。
  于是沈愈琴会心一笑,“别这样,世事无绝对嘛。”
  堂鹊没有搭话,好姐妹多年的默契让她们都明白这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尽管大家经常聚在一起吐槽各自遇到的各种奇人异事,可到了做决定的关键时刻,所有人都会闭嘴让当事人自己拎清楚。
  所以沈愈琴下一句话说的是与前文完全不相关的话题也就不奇怪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昨晚都没听你说什么。”
  “因为也没什么好说的啊亲爱的。”堂鹊知道话题迟早会绕到自己身上,因为沈愈琴有旺盛的好奇心。
  “真的吗?”
  三个字被沈愈琴用国家二甲普通话的标准声调读得特别动听。
  “是的呀。”
  同为二甲资格证持有者的堂鹊回敬了一口卷舌音十足的伪京普。
  “哈哈哈。”
  “呵呵呵。”
  “我才不信。”
  不留情面地戳穿她的掩饰,沈愈琴用她那双堪比镭射光发射器的大眼睛盯着堂鹊眨巴眨巴地看,仿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今年世界杯巴西为什么1:7败给了德国。
  堂鹊对沈愈琴的眼神攻击早已免疫,可也没存心要瞒着好友的意思,“工作还好,日子也还好,就是太无聊了。”
  “太无聊了?真像你会说出来的理由啊。”
  “我的人生的意义在于奇葩啊嘛!”堂鹊说完满意地点点头,对自己有着如此宏大的人生意义感到十分宽慰。
  沈愈琴笑容可掬,“有没有想过跳槽啊?我们公司创意部最近有个不错的空缺,你想想要不要来面试呗?”
  堂鹊刚要接话,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微信信息的提示音。
  点开来发现是昨天在地铁遇到的师兄,看过信息内容后,堂鹊忽然小声地笑起来。
  “怎么啦?”
  “今天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争着给我提供工作机会么哈哈哈!”
  说着她把手机伸过去给沈愈琴看,界面上白底黑字写的是:
  妹子,有没有兴趣做周末助理呀?&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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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在堂鹊的记忆里,卓卫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闷骚。
  大学四年,堂鹊把前两年奉献给了各种社团、组织和公益活动,其中足足占用了她两年青春的是一个全校性的学生团队——不是学生联合会,而是招生就业办公室老师的学生助理团队,堂鹊进入的是其中负责就业相关和毕业生工作方面事务的团队。
  常人根本无法理解,需要九个老师标配的就业指导中心在只有一个老师坐镇的情况下,居然需要一个200多号人的学生团队来维持其日常运转,如此差距曾令堂鹊对老师办公室里流水一般的实习老师产生崇高的敬意。每次经过他们的座位,堂鹊心里就默默地念叨着:这可是25个人的战斗力啊,太可怕了……
  而卓卫国,作为先堂鹊一年进入这个团队的师兄,在当时堂鹊刚进去团队里一个文书工作的部门做小妹,卓卫国已经在管理财务的部门里做到了副部长的位子,平日的工作互不相关。因而在某次大型招聘会之前,卓卫国和她一直没有交集。
  “嘿嘿!你们女生有没有谁有空啊?能不能帮忙搬一下灯布?”
  每年两度的招聘会是办公室发动所有学生助理一起筹备的“大事”,一次在初夏六月,一次在寒冬十二月。那年堂鹊大一,第一次参与如此大型的活动。从十一月的前期筹备直到十二月的彩排,所见所闻都是新奇的事物,充分把她的干劲调动了起来,所以在听到现场有人需要帮忙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走了过去。
  那是下午四点钟,彩排从中午十二点进行到现在,根本没有预期那么顺利。就算是冬日,很多人也由于多次搬运物资而汗流浃背。堂鹊走到指定地点,看到地上摊着很多一米长的灯布。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生站在一边,拧着浓黑的眉毛,神色不佳。
  很快,其他有空帮忙的人全围了过来,一开始去叫人的男生也回来了:“卫国,五个女生够了吧?”
  “不够也没办法了。”瘦小男生瘪嘴道,“这里一打十二张,都标好号码了,你和我搬多一点,把这些都搬到拖车上去吧。”
  把人叫来的男生看着地上每一张都很有“分量”的灯布和远在场地另一侧的拖车,面有难色,可还是答应了,“行吧!女生每个人拿五张,把这些灯布搬到西边的那辆拖车上就可以了!速度快一点哈!那边等着用!”
  堂鹊上前去拿起一张灯布拎在手里,觉得这样的重量自己搬一打都没问题,索性就把面前的一打灯布全部抱起来,转个身就往拖车的方向走去了。
  “喂!那个谁!不要拿那么多,你搬不了的!”
  听到有人的后面叫她,堂鹊回过头去,“不是说要快点吗?你还在那里纠结什么啊?”说完她加快脚步走开了。
  堂鹊不知道的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剩下的四个女生都用一种“你说什么?!”的眼神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
  这就是她和卓卫国的初次见面,以她深入人心的女汉子形象震撼了在场其他人的心灵而告终。
  后来两人熟稔起来,提起这件事,卓卫国感叹:“当时我想,这个师妹太豪气了吧,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除了此后堂鹊升级为部门负责人后和卓卫国有工作上的接触外,两人一般都是在聊天工具上扯淡。起初堂鹊还有些顾忌,卓卫国在人前时常面瘫,也没见他和团队里的谁打得火热,新生们都觉得这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主。可聊下去后她发现卓卫国其实是死阿宅属性,和她这个有着六年动漫史的伪宅常常可以在各种话题上天马行空地发挥。而且让堂鹊深感佩服的是,这样一个以高冷形象出现在新生面前的师兄,居然是整个团队最八卦的人。
  原本堂鹊以为女生是世上最八卦的生物了,尤其她还处在团队里女生最多,且负责的是类似秘书工作的部门。可认识卓卫国后,堂鹊从他那里知道了不计其数的新鲜资讯,有些甚至是在堂鹊的部门都没有流传的“秘辛”。然后堂鹊懂了,卓卫国不是高冷,他就是个赤果果的闷骚!
  也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聊天中,两人坚定地认可对方为“调皮的师兄”和“女神经病妹子”。
  之后在公众场合两人严肃正经地开玩笑的时候吓呆了周围的人,纷纷跑过来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考虑到两人的聊天内容曲折离奇、牵涉众多,堂鹊只好说:“你猜。”&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1)
  闷骚如卓卫国,也是个在这个被行政楼里其他老师称作“学院最苦逼的学生助理团队”里能做到二把手的人,能力不会简单。大三的时候卓卫国退出了团队,开始翘课实习,两个学期实习了三个岗位,都是牛×的公司。大四正式实习的时候,卓卫国进入了心仪的企业,凭借此前的经验迅速从众多新人中脱颖而出,成为最终被留下的那个。
  那年夏天回来拍毕业照的时候,卓卫国说,他的月薪已经达到五千,并且准备要换个部门了。堂鹊毕业后,大家的联系就少了,偶尔会从朋友圈里看到他更新动态,也都是游山玩水和美食佳肴,看起来过得非常不错。
  所以堂鹊实在没办法把记忆里的卓卫国和昨天在地铁上见到的他联系在一起,说不定这是个比卓卫国跟她说过的任何八卦都要复杂的事件。
  “难道是被包养了?”
  听完堂鹊的陈述,沈愈琴神经兮兮地猜测。
  “谁知道,”把手机放回兜里,堂鹊吃完最后一块巧克力蛋糕,“我跟他约了下午见,先回去准备啦!”
  他们约在天河的Kafelaku Coffee,周日下午三点,堂鹊准时到达约定地点,卓卫国已经坐在里面。
  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卓卫国把菜单递过来,“不知道你要点什么,自己看。”
  接过菜单,堂鹊浅笑,“是你买单吧师兄。”
  “你说呢?”卓卫国一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的蛋疼表情。
  “哈哈,”堂鹊笑得更开心了,“这个钟点出来,等会儿我回去菜市场都要关了,今晚还没买菜诶,怎么办师兄?”
  “我不会收留你去我家吃饭的,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堂鹊大笑,“看来我只能在下午茶敲诈一下你了。”
  两人一见面就是老友氛围,等东西上来的时间里,堂鹊仔细地打量起许久不见的师兄。
  都说人靠衣装,当年卓卫国毕业的时候穿正装的样子也是迷倒了一片师妹,可是这个人似乎只有在正式的场合才会把自己拾缀得养眼些,平日里都是简单的大白T,今天也不例外。这样的打扮配上他在男性**体里算得上“娇小”的身材,经常有人误会他只是个高中生。
  视线从他衣服上的Today字母移动到他的脸上,“噢,师兄,你黑眼圈怎么这么明显?”
  “熬夜上火,你没看见我又爆痘了吗?”卓卫国没好气地回应,“你最近应该过得不错吧,没黑眼圈。”
  堂鹊三段式地笑道,“师兄,你不知道世界上有化妆品这种东西的吗?”
  “……”
  “对了,昨天你怎么会……在地铁里?”想了半天没想出确切的形容词,堂鹊干脆放弃描述昨天卓卫国的样子。
  卓卫国一听,整个人都要从座位里蹦起来,把对面的堂鹊吓了一跳。
  好在他克制住了,把已经离开椅子半尺高的屁股又按了下去,然后慢悠悠地对堂鹊说:“这就是我今天叫你出来的原因。”
  说话的空隙,曲奇巧克力冰雪乐上来了,堂鹊一边喝着饮品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你说周末助理?”
  “对啊。”卓卫国神情复杂地点头,“我昨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才那副样子出现在地铁里的。你听说过时光传媒吗?”
  “没有。”
  “没有更好。”卓卫国松了一口气,“我们部门跟他们公司有业务来往,昨天因为他们旗下一个杂志社有一批样衣出了问题,为了完成现场拍摄我才大老远从太古汇把那些衣服送过去公司。”
  “哦……”堂鹊难掩失望之色,“还以为你被**了呢,真是的,原来是这么无聊的故事啊。”
  “……”
  “但是这个和周末助理有什么关系?”
  卓卫国正色,“本来昨天我不用去拿衣服的,是那个负责这件事的助理忽然找不到了,昨晚她打电话跟我说家里出了事要请假一个月。”
  堂鹊轻笑,“一个月?你们公司福利真好啊。”
  卓卫国白了她一眼,“钱那么容易赚啊?昨晚就给她发了辞退信了,她负责的其他事情我都能找到人分摊,但是跟进时光传媒的这个事实在没有人能抽得开身。”
  她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卓卫国露齿一笑,“对啊,师兄对你好吧?”
  “什么性质的助理呀,该不会要做什么脸红心跳的事情吧。”堂鹊没所谓地揶揄。
  “……妹子你想太多了。”卓卫国冷汗,“看过《穿Prada的恶魔》吗?差不多就是里头安妮海瑟薇那个角色干的事情,其实也不难,这个项目的拍摄都安排在周末,你就当兼职咯。”
  “……”
  这下轮到堂鹊无语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2)
  《穿Prada的恶魔》堂鹊高中的时候就看过,后来上大学做了学生助理,更是对电影里描绘的“助理”工作的处境深有体会。
  堂鹊大一那年,招生就业办学生助理的招新情况没有达到预期,所以在面试时候表现较好的堂鹊从一进团队就被看好。在第一学期协助了师兄师姐办完冬季的校园招聘会后,堂鹊得到了提升的契机,此后在大二晋升到团队负责人的位置,也就是跟办公室的老师做事的助理了。
  就业指导中心的陈老师是一位众人公认的奇葩。他一手创建了就业指导中心,独自带领第一届的学生助理从无到有把“基业”打下来,在学生会、社联、青协、艺术团、广播电台五大社团独霸天下的局面下霸占了一席之地,跻身全校六大社团之一。在那一年里,他雷厉风行的强势作风也让学生助理们吃尽了苦头。
  堂鹊亲耳听过行政楼的清洁阿姨这样描述:“我扫地经过一楼你们的办公室,听到你们老师在骂你们师兄。我从一楼扫到四楼,回到一楼,你们老师还在骂哦!那架势,真是吓死个人!”
  在她升任负责人那天,收到了前一任学姐发来的邮件,邮件里学姐推荐了几本和秘书、助理工作相关的书籍,还提到了一部电影,就是《穿Prada的恶魔》。
  “在团队那么忙,要是看不了书,就看看电影吧。这部电影里,女主角就是一名助理,你可以看看她是如何转变的,不管是衣着、说话还是做事,我们要主动去适应环境,而不是等待环境改变。”
  正式上任后,堂鹊才知道学姐的用心良苦。
  在新旧换届后,陈老师把几个团队负责人分别叫去面谈,谈话内容从个人目标到职业规划再到商务礼仪,无所不谈。有个男生单穿着就被说了半小时,也有人被老师问得答不出话。堂鹊胆战心惊地熬过了整个面谈,得到了个“挺有想法,到哪个队伍里应该都能把人带起来”的评价,已经算是一票负责人中的高评了。
  所有人印象中的高校学生助理就是去办公室值值班、打打扫、泡泡茶,偶尔帮老师干点跑腿的事情的职务,可在陈老师这里,做个合格的学生助理没这么简单。堂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会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要她去校门口拿快递,晚上宿舍熄灯后会接到老师电话问她把办公室的财务笔记收拾到哪里了,放寒暑假期间都会收到老师邮件问她有没有时间联系一下毕业生做就业质量调查……每当这些时刻来临,堂鹊都会感慨:果然是需要适应的环境啊!
  有这样的指导老师,可能要归因于他们是民办的三本学院,领导层都是猎头从企业的高层挖过来的职业经理人,而非普通的行政教师。陈老师在来学校之前,是资深的人资总监,对待学生团队的管理自有标准,团队的雄起也证明了他的正确。堂鹊毕业之后才体会到,比起松散的学生会式管理,陈老师几乎变态的要求对他们的自我提高起了多大的作用。
  每次回望大学里两年的组织工作,堂鹊都会感激自己曾经遇到的种种奇葩——包括但不限于陈老师。
  卓卫国把所谓的“周末助理”工作梳理了一遍,仔仔细细地讲了一次给堂鹊听,花掉了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讲完了最后一项工作内容,卓卫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去,说得我的咖啡都凉了。”
  堂鹊嘴角抽搐,“要不要再叫一杯啊?”
  听他说了那么久,总结起来就是把当初在学校干的事情再翻个几倍,时长压缩到每周两天。对方还是个女的,搞不好真是电影的copy。
  “不用。”卓卫国笑得坦然,“师兄说了这么久,有没有小小动心啊?”
  堂鹊觉得这回连自己的眉头都抽搐了起来,“师兄你怎么变得这么油腻了?”
  卓卫国双手合十,楚楚可怜,“师兄不会骗你的啦!”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骗我,”堂鹊往椅子的背靠倒去,“而且一天一千的日薪确实很吸引人,可是我怕我一不小心得罪了你们客户,你不好做啊。”
  “师兄相信你!”卓卫国恨不得拍胸脯表示他的信任。
  堂鹊哭笑不得,“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因为我是看着你过来的呀!”
  堂鹊一愣。
  卓卫国歪头,看着她执着求知的脸孔笑得特别无奈,“你以前总是追问我,为什么当初在团队当人力副总监的时候那么快就把欣欣升上去当助理。每次我都告诉你,我相信她能行,就像我相信你能行一样。你每次都不相信。但是后来欣欣做得很好对吧?”
  “我没有否认欣欣的能力,我只是奇怪,你当时为什么能够从人力团队那么多人里一眼挑出欣欣?”
  “直觉啊直觉!我说了那么多年你都不信。”
  “所以这次也是直觉?”
  “没错!”
  堂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最后问道:
  “只做一个月?”
  “只做一个月!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后就马上通知你!”&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1)
  结束了一周的工作之后,对于即将到来的周末,堂鹊一点也不乐观。
  这些天卓卫国那边陆陆续续给她发来了很多资料,让她提前熟悉一下客户。从各种文字和照片里,她拼凑出的客户形象完全不和蔼可亲。
  堂鹊未来两天的老板名叫舒乐,一位三十五岁的单身女人,曾经担任过国内某著名时尚集团旗下三本不同读者**的杂志采编部的首席编辑,其能力和手腕在行内赫赫有名。两年前被时光传媒挖角,空降为主编,拯救当时市场份额急剧缩减的潮流杂志《YO》。一年后舒乐成功将《YO》打造为大陆排名前三,并以其独到的见解和创新的运作手法为人称道。在庆功宴上,其筹备一年之久的新视角时尚杂志《Idol》也正式宣布创刊,直接叫板旧东家的时尚杂志,噱头十足。
  学生时代,堂鹊看过不少国内的时尚杂志,对舒乐的名字却很陌生,想来她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物。就像那种幕后工作的大牛,江湖中真正的高手,只会被专业的人士谈及,不会流传出他们的圈子让普罗大众知晓。
  这样一个女强人,在业内驰骋多年孑然一身,可身边却有一个七岁的小女儿。坊间传闻这个孩子是她早年在伦敦留学的时候和一位外籍男子所生,对于众人的猜测,舒乐从不表态。
  与她仅有的一点八卦比起来,舒乐喜怒无常的作风才是她的标签。
  《Idol》今年九月将迎来创刊一周年的纪念日,为庆祝杂志生日,特推出专刊。专刊主题定位“闺蜜”,这是年国内女性市场最热消费词。从13年初的《致青春》到暑期档的《小时代》,再到14年初电视剧《新闺蜜时代》和新近要上映的电影《闺蜜》,影视圈炒红了这个并不新鲜的词汇。于是,微博上有大V晒出了“中国好闺蜜”,微信上就有八卦账号揭露“撕×大战细数娱乐圈的闺蜜团”。旅游网站不停推荐“闺蜜游必去十大圣地”,社交网站上紧跟其后推出“和闺蜜之间必须要做的30件事”……各个平台上的狂轰滥炸让新女性时代的关键词“闺蜜”闪闪发亮。
  时光传媒和卓卫国公司合作的项目是最寻常不过的专题拍摄,签约时长为3期。近期要拍摄专题就是“闺蜜·在路上”。听起来就有种小清新扑面而来、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不适感。
  说到这里就得讲一讲卓卫国现在的工作了,毕业之后他进了台湾某知名模特公司在广州办事处的媒体公关部门,之后自愿申请调到了广告平面部。历练了半年后,上司要他来负责这次和《Idol》杂志的合作,是对他的一个考核——当然这是卓卫国告诉堂鹊的,说不定只是为了增加她答应的筹码——卓卫国遇到的难题是:舒乐对第一次交过去的作品很不满意,要求重拍,并且亲自到现场监工。
  本来重拍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舒乐说她平时很忙,重拍的时间要定在周末——这样一来,本来工作日三天就能拍完的份额会被瓜分成几个星期,因为摄影师也需要预约。而且《Idol》的员工都是准时上下班,周六日不在他们的工作时间内,所以舒乐让卓卫国给她找个临时助理。起初卓卫国表示这样的要求太不合情理,他们没有必要为舒乐料理这些事务。况且作品有问题,并不是模特的错,《Idol》当天也派了人来跟进,照理说还是舒乐理亏。
  舒乐就像没听到他的申诉一般,语气冷得像冰,“行啊,这广州又不止你们一家模特公司。”
  时光传媒财大气粗,而舒乐赔付违约金换团队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Idol》风头日盛,错过了上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合作机会,可能会被直接拉入黑名单。思及此,卓卫国只好找自己部门里的人来负责。谁知道才上周六棚拍就出了那么大漏子,舒乐在现场大发雷霆,扬言下一个助理要是再出什么纰漏,卓卫国可以直接走人不用再跟。
  “不要有压力哈,师兄相信你!”
  卓卫国今晚打电话告诉她明早要去哪里等,末了还苦哈哈地安慰她,堂鹊听得耳朵都软了,“放心吧,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2)
  挂了卓卫国的电话,堂鹊点开存在手机里舒乐的号码,发了条信息过去:
  舒**您好,打扰您了,我是明天负责跟进您工作的助理堂鹊。请问明早是否需要为您带早餐?如果需要,请问舒**喜欢豆浆面包还是咖啡蛋糕?烦请回复,谢谢您。
  没过多久,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
  舒乐回复了她:不需要带早餐,给我一杯咖啡,不要星巴克。
  堂鹊会心一笑,然后回拨卓卫国的电话。
  “师兄,知不知道舒乐喜欢哪家店的咖啡?”
  堂鹊周六起了个大早。
  今天的拍摄地点在郊区,她要在9点前到场,现在是7点半,她已经在地铁上了。左手拿着舒乐的咖啡,右手在用手机发简讯。
  8点15分,堂鹊到达最后的站台,出了路面,拦了出租车往最终目的地赶去。
  8点53分,堂鹊从出租车上下来,用5分钟小跑到了最终目的地——一片茂密的森林的最外缘。
  远远地就看到卓卫国,还是白T+双肩包,在深色的背景中特别显眼。堂鹊没有走过去打招呼,而是用目光搜寻起舒乐的身影,扫视了一圈也没见到。
  她抓过身边一个工作人员问:“你好,请问舒乐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对方冷淡地回答完就走开了。
  “好吧。”堂鹊笑了笑,拿出手机来打给今天的客户——既然问不到,那就自己找。
  当然得到答复也很快,“我半小时后到。”
  堂鹊走到卓卫国身边的时候,他正在和别人讨论中午的午餐。
  “舒乐刚刚说半小时之后才到,我想有必要告诉一下你。”
  “噢!堂鹊你来啦?”卓卫国忙不迭地介绍:“堂鹊,舒乐这几周的临时助理。大家认识一下。”
  “这就是老大你之前说的那位?”一小撮人里立马有人给出了激动的反应,“美女诶!老大你怎么认识人家的啊!”
  “美女加微信!”“美女有男朋友吗?”“去去去!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要真没有还轮得上你?”
  气氛热烈起来,堂鹊心想:果然是混娱乐圈的啊全都是自来熟的家伙。
  “舒乐说要晚到吗?”
  突兀的女声插入和谐的“求认识”的谈话中,堂鹊寻声看去,一个长发及腰的姑娘站在他们身后,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对,她9点半会到。”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他们几个听到。骂完人后,她转过身对着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都他妈给我悠着点!舒乐9点半才到!”
  “Anne的脾气真冲啊!”“上次她跟舒乐吵了一架,估计现在火气还没消呢!”“也难怪,Anne本来就够强势的,部门里唯她是从,哪知道碰上舒乐这种目中无人的,Anne不跟她呛才怪!”“好在Anne虽然生气,也还顾全大局,没有撇下咱们不管。”
  堂鹊身边的人好心提醒道:“美女你可千万别得罪Anne,她发起火来很吓人的!”
  “她是你们部门的头?”
  “不是,Anne是我们公司模特的经纪人,这次带来的五个模特都是Anne带的。Anne帮她们接了很多活儿,舒乐忽然改时间把Anne的计划都打乱了,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Anne当然气不过啦!”
  原来是这样。
  堂鹊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在等待舒乐的时间里,卓卫国跟堂鹊讲了今天外拍的主要内容。
  今天的拍摄听起来非常牛气:抓住阳光,把女人之间相互扶持的情谊放大。而事实是:在一个手机信号弱掉两格、空气中满是泥土芬芳的林子里,一**人追着太阳打光、梳化,另一**人不停搔首弄姿做出镜头要求的模样。在这组片子的生产过程中,会伴随着无数次类似“你傻×吗太阳都移动到西边去了还在这里杵着干嘛!”“快给模特补妆!”“衣服衣服!衣服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找不到了!”“神经病啊!谁把水放这里的?!把我的本子都弄湿了!”的叫喊声——时尚的真相总是那么简单粗暴。
  “在这种地方,”堂鹊用手指着周围的树荫,“怎么体现闺蜜情深啊?”
  “你要相信摄影师和所谓的时装编辑。”卓卫国咬了一口面包,他今天老早随车到了现场,忙到刚刚才有空坐下来吃饭,“一开始我也觉得他们是在扯淡,后来我发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说些什么。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杂志照出,钱照赚。”
  “时尚这种东西嘛……”堂鹊开了个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时尚这种东西,跟不明白的人说了也没有用。就像大部分男人都不懂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能省吃俭用几个月就为了买一款LV经典款的包,给女儿们穿秋裤的妈妈也不会明白少女为什么宁可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愿意放弃单薄的裹脚裤,时尚的受众永远是爱她的人,而不是不懂她的人。
  当然,虽说广州满大街都是高级旗舰店和买淘宝爆款的人,可也不见得谁都能区分二三线消费品牌和大牌之间真正的差别——据说比三星和苹果的差别还大。
  “总之今天的工作辛苦你了!要不要吃一个菠萝包?”卓卫国友好地把吃了大半的面包递过来。
  堂鹊推开,“不用,我不太饿。”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
  “她来了!”
  远远的有人喊,“舒乐来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1)
  高中时候堂鹊学过丁达尔效应,后来在大学作为公共选修课,又学了一次,可始终没能明白它和那些复杂的化学反应有什么关联。唯一记得的就是课本上一幅日光从树木的枝叶空隙穿刺到地面的图片,那是光线穿过胶体形成的美丽景象。
  就在那样美丽的景象中,一辆黑色的大奔缓缓驶来,带起尘土飞扬。
  车在众人前十米处停了下来,穿着讲究的中年司机从驾驶座跑下来绕到后座的门前,把车门打开。
  就像无数电影女主角的的登场一般,最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双红底高防水台的高跟鞋——“看起来和淘宝上面一双卖99块的鞋子没什么差嘛”——这里没有人会这么想。如果有人无聊到去翻鞋底看牌子的话,会发现这双鞋是Christina Louboutin,有心人还能看出这是Bianca,标价$845+。
  随着美鞋一起出现在画面里的是曲线优美的小腿和及膝的白色裙摆,等她整个人从车里钻出来站定在车边的时候,有人看出这是Chanel春夏新款抹胸裙。人们总说时尚编辑是个光鲜亮丽的职位,堂鹊现在相信了。单是这一身行头都不知道要搭上堂鹊多少年不眠不休的辛苦劳作,资本家真是罪恶——诶?好像哪里不对?
  舒乐长得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可见人们对时尚主编的热情还不如对十八线小明星热烈,连帮她PS一下都懒。舒乐妆容精致,看上去只有三十岁,褐色长发绾在脑后,显得干净利落。
  只见她低头——穿上鞋后的舒乐比司机还高了半个头——对司机交代了几句后就笔直朝他们走来,鞋子踩在泥土地上没有声音,但她走得飞快,似乎不想在这样的路面上多待。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回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向前迎着舒乐走去:一个是堂鹊,一个是Anne。
  三个女人走到离彼此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默契地停了下来。
  舒乐左看看堂鹊,右看看Anne,开口道,“右边的我认识,左边的这位莫非是我今天的助理?”
  堂鹊大大方方地回应,“我是堂鹊,舒**早。”
  “你该把你的照片一起发给我的。”舒乐蹙眉。
  “不是没考虑过,怕舒**觉得自恋就没发了。”堂鹊莞尔一笑,递上手上的咖啡,“来的路上一直放在加热器里,这会儿凉得差不多了。您现在喝吗?”
  舒乐盯着堂鹊看了一阵,接过她手里的咖啡,径直绕过堂鹊和Anne往前走:“还不开工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舒主编。”Anne在她背后唤住她,“希望咱们今天能好好合作。”
  舒乐回过头来,“经纪人会不会太没事干了,照顾好你的模特才是你的职责吧?别像上次似的,一出了岔子就乱吠。”
  “我家的孩子我自己会管。”Anne双手抱胸,“就怕有的人不识好歹,挑三拣四,闹得大家又、一、次不欢而散咯!”
  舒乐无所谓地笑了,“不欢而散吗?大家都是打一份工何必那么辛苦,不开心就别做嘛。”说着他一回身走到Anne身边,“我没关系的,就怕——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Anne的食指差点戳到舒乐脸上。
  “好凶啊!”舒乐笑着走开,“没什么事大家就开工吧,现在太阳这么好,不拍可惜了。”
  堂鹊不动声色地跟上去,而拍摄也正式开始了。
  舒乐所说的“亲自监工”就是使唤堂鹊搬来导演椅、遮阳大伞、临时叠起来的桌子,接好电风扇,然后自己躲在树荫下看着模特们穿着皮草在密林里拍片。
  说是“看”也不合适,舒乐自坐下来就不停地在iPad上写写画画,只是偶尔瞟一眼前方移动得死去活来的人**。
  堂鹊站在舒乐身边,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运动鞋,看这趋势是要她站上几个小时了。
  “堂鹊是吧?”
  舒乐递给她一个U盘,“把这个送到时光传媒的发行部。”
  堂鹊一愣,“现在?”
  “对,现在。”舒乐头也不抬,继续在iPad上打字。
  虽然一肚子狐疑,她还是接了过来,“……请问几点要送到?”
  “11点前。”
  11点……堂鹊看了一眼手机,擦!这都10点05分了她怎么赶回去啊时光传媒的大楼在CBD啊!
  “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午餐,哦对了,我12点半吃午餐。”
  这下堂鹊知道皮笑肉不笑是什么表情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2)
  日,周六,10:12。堂鹊站在郊区僻静的某条大路边,招手招了大半天也没拦到一辆空的出租车。
  舒乐没有告诉她U盘里有什么,从她愿意把这个U盘交给一个刚刚上任她助理不到三小时的人看来,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不重要的资料往往意味着不紧急,所以堂鹊觉得就算不在11点前送到也没关系。而舒乐的午餐——没有任何资料显示她是否有特定的餐厅来供应外拍的午餐,不过堂鹊知道她喜欢吃日本菜。
  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办事,堂鹊也不想抱怨什么,拦不到车有拦不到车的解决方法,比如说顺途公交。
  2分钟后堂鹊挤上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在一片听不懂的地方白话和一车的农作物(很显然这是开去菜市场的一辆公车)的包围中,掏出手机打给时光传媒对外公布的服务号码。
  “你好,我是《Idol》杂志主编舒乐的助理,麻烦帮我接发行部,谢谢。
  是发行部吗?啊你好,《Idol》的主编舒乐有一些资料要我送过去给你们,对,是放在U盘里的,嗯。那请问12点之前你们都还在的吧?好的,我现在在郊区,很快就到了,到了之后打这个电话吗?主管的电话?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主管的电话。哦好的,那麻烦你发到我手机好吗?我在公车上,不方便记下来。好的好的,谢谢了。”
  然后是发行部主管的号码。
  “您好,我是《Idol》杂志主编舒乐的助理,请问是陈先生吗?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吵。舒主编让我送个东西给您,我大概……11点半前能到达,到了我联系您好吗?好的,谢谢您。”
  挂了电话,堂鹊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块。她就知道不一定非要在11点前送到,反正舒乐也不像追究过程的人。
  搞定了送U盘的时间截点,堂鹊的手指滑到连笛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堂鹊就嗲声嗲气地问好,“亲爱的,在忙吗?”
  “……是在忙,很忙。你这么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笛接起电话就在那头吐槽,“怎么了,大周末的。”
  “我现在在外头兼职,就是前几天跟你提起的那档子事。”
  “哦,那个时尚主编的助理啊。”
  “嗯嗯,需要你帮我个忙。”
  “说来听听。”
  “找一家以你大厨级的品尝水准都觉得很好吃的日本菜,然后打包一份,等我联系你就送到林和西站给我。”
  “为什么是林和西?你在那附近?不是说今天去丛林探险么?”
  “因为那是一个我们曾经迷路了三次的站台啊……不是!哎我现在在赶回现代文明生活的路上,详细的之后跟你聊,总之麻烦你先帮我搞定这个啦,谢谢谢谢!记得把账单发给我,钱我会打到你账上的!mua!”
  “喂!喂这种使唤小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还敢给我挂电话我这边……”
  “嘟嘟嘟嘟……”
  连笛再一次对堂鹊的神经病表示了鄙视,随后拨了一个相熟餐厅主厨的电话,告诉他自己40分钟后来取餐。
  堂鹊在11点17分跳下拥挤的公车就马不停蹄地赶往时光传媒。
  时光传媒在CBD有自己的写字楼,1到15楼都是租出去给别人用,从16楼算起才是时光传媒的办公用地。堂鹊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向前台问到了发行部所在的楼层后,直奔电梯,却悲剧地发现等电梯的人不比挤地铁的人少。
  为毛啊!这不是要到饭点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要上去!
  发行部在23楼,照这上上下下的耽误法,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位陈先生。
  事已至此,唯有先打电话和陈先生说明一下情况了。
  她退出等电梯的人潮,走到大堂一侧给发行部的主管打电话。
  “您好,陈先生吗?我是《Idol》杂志主编舒乐的助理,我现在到大堂了,但是电梯口人很多,可能会晚一点上去……”
  “没关系,慢慢来。”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堂鹊在心里咆哮,嘴上还是好好答应着,“好的,您是在23楼吧?”
  “哦,我现在在2楼。”
  “……”
  连笛收到堂鹊电话的时候已经是11点34分了。堂鹊从连笛手里接过打包好的午饭的时间则是11点40分。3分钟后堂鹊重新登上地铁,默默祈祷着在半小时后能到达外拍场地。
  半小时后,神听见了堂鹊的祷告,于是她准时到达了大路边,和早上一样用了5分钟跑到了场地。正好是午餐时间,大家都或蹲或坐地吃着各自的盒饭便当,舒乐还维持着早上堂鹊离开时候的姿态,窝在角落里盯着iPad。
  堂鹊自然不会知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舒乐曾经站起来3次纠正摄影师的失误和模特僵化的肢体语言,并且毒舌喷得Anne火冒三丈一次。
  把平板电脑里的资料整理归档好后,舒乐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12:27。
  想着她该吃午饭了,所以舒乐理所应当地抬起了头——
  “舒**,这是您的午餐。”
  堂鹊把一个黑色的包装仔细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盒子打开来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日式料理——为了保证他们不至于变形连笛还让店员往里面塞了空气包(……)。
  舒乐面无表情,接过堂鹊递过来的味增汤和筷子就吃了起来。
  “U盘已经送到陈先生那里了,他让我转告您,这次的专刊务必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舒乐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吃一看的姿势1分钟。
  然后舒乐抬起头来看着堂鹊:“你站着干嘛?去吃饭吧。”
  “诶?”
  堂鹊忽然身躯一震,脑子里的某条脑筋在离家出走了一上午后终于回来了——
  她忘记买自己的午饭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1)
  向卓卫国反复确认工作人员没有人吃不下也没有多订午饭后,堂鹊绝望了。
  “你还能捱多久?我们要晚上9点才回到市区啊。”卓卫国皱着眉头的样子让堂鹊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一次见面。每当遇到真正的问题的时候卓卫国就会不自觉做出这个表情,看来现在卓卫国真的很关心堂鹊饿肚子这件事。
  “晚饭帮我叫一份吧……”但堂鹊也只能虚弱地扯扯嘴角,转身离开。
  唉……她想吃饭啊……午餐居然一大早就订好了……没吃饭怎么干活啊……这么热的天她居然连一瓶水都没给自己买……作死啊……早知道早上不该嫌弃卓卫国咬了一口的菠萝包的……吃了起码还顶一阵子……唉……
  堂鹊走回舒乐的位置旁,神情凄楚,身形落寞。
  舒乐很快解决了她的温饱问题,把盒子一盖丢给堂鹊。
  堂鹊没有打开盖子去看,直接拎走把盒子丢进了流动垃圾车。
  回来的时候,卓卫国在等她。
  “要不我陪你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卖吃的的地方?”
  堂鹊刚要回答,舒乐就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名片,“我的下午茶时间是3点半,你去这里拿。”
  “舒主编,堂鹊还没有吃午饭,”卓卫国上前一步,“而且她刚刚回来你又……”
  “有什么问题吗?”
  话是对卓卫国说的,舒乐却看向堂鹊。
  当下堂鹊觉得火气从丹田直涌上脑门,就快从眼睛里喷出来了——“没问题。”可她听见自己是这么答应的,果然是脑子和嘴巴分离太久了都不会说人话了吗?
  说完堂鹊接过名片就转身走出拍摄现场,轻车熟路。
  舒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几不可闻地笑了。
  这次堂鹊的运气比早上好,一招手就拦到了出租车。
  “师傅,到这个地址。”
  “哇,靓女,这个地方离这里好远的喔!”
  “嗯,我知道,你只管去就行了。”
  “好叻!”
  看着前面的计价器开始亮灯,她不知道路费要跳到什么惊人的价码,但她知道今天光是来回的费用就已经够她几天的伙食费了。
  她还没吃午饭啊……
  “师傅,这条路过去有没有什么肯德基麦当劳的啊?”
  “这里没有咯,要去到市区。”
  “那待会儿你在他们店前面停一下,我买点东西吃。”
  3点半到了,堂鹊和中午一样按时出现了,还带着舒乐的下午茶。
  “吃饭了吗?”
  待她走到身前,舒乐问。
  “吃过了,谢谢舒**。”堂鹊笑意盈盈。
  舒乐挑眼一笑,“忘了告诉你,我6点吃晚饭。”
  “……”
  晚上10点,堂鹊终于打开自己小屋的大门。
  洗去一身疲惫,迎来睡神,堂鹊躺在柔软的床上,睁着眼睛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原先她以为今天的外拍自己只需要在现场端茶送水跑跑腿,谁知道内容没猜错,地点却千差万别。感谢二次工业革命,感谢“引进来,走出去”!现代人怎么会有人想穿越回古代呢,今天一整天她跑动跑西,要是没了四个轮子和没有轮子的交通工具根本活不了啊!
  舒乐今晚8点就回去了,堂鹊和剩下的工作人员敲定了明天拍摄的细节才跟车回来。周日他们要到海边拍摄,出发时间比今天还要早,所以今晚堂鹊不能晚睡。
  吸取今天的教训后,堂鹊再三叮嘱工作人员明天她要定全餐。
  天气预报说明天高温,堂鹊想起她的防晒霜和防晒衣物都还没翻出来——本来以为今年夏天不去海边的了,毕竟朋友们都在工作没有假期。谁知道今年第一次去海边居然是为了工作,真是讽刺。
  为了防止像今天这样为了舒乐的吃饭问题累死自己,堂鹊已经发了信息去问舒乐明天的三餐有什么安排了,她也按照舒乐的回信找店家预先订了明天的饭菜,明天直接让外送送到现场。不过她都做到这份上了,明天舒乐应该有更加麻烦的事情要她去完成吧?其实舒乐真的需要她这个临时助理吗?她怎么觉得舒乐只是一时不爽想刁难卓卫国他们而已(顺带也刁难她)?
  卓卫国发来微信:回到家了吗?今天辛苦你了。
  堂鹊笑笑,回复道:在床上了,明天见吧。
  “要早睡啊要早睡!”
  自我催眠的堂鹊正要关机,手机却忽然跳动起来跌落在床上。
  她爬起身来俯视手机屏幕,发现是连笛的来电。
  “诶?哦对了!忘了打钱了!”
  以为好友是来追债的堂鹊笑得谄媚地接起了电话,却在听到连笛说的第一句话后脸色煞白。
  “堂鹊,快过来中大一院!猪敏在洗胃!”&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2)
  堂鹊在奔跑。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样卖力地跑过了,记忆中上一次这样不要命地跑步还是在高中体能测试的时候——虽然最后也没有跑及格。上大学后堂鹊选的体育课都是瑜伽、健身操之类的,根本不碰球类和田径类的项目,美其名曰修身养性,其实是体能不行——唯一一项可以完败其他人的体能是仰卧体前驱,堂鹊每次都能拿100分。
  可是现在,她在夜晚的大街上奔跑着,没有束起来的长发风中凌乱,过于怪异的姿势惹来路人投掷来“这女的疯了吗”的眼光——堂鹊的表弟曾精准地形容过她跑步时候的姿势:“姐,怎么感觉你和鸵鸟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堂鹊现在没有空理会旁人的目光,也没去想自己的模样有多么喜感,她双目直视,从出了地铁之后就只朝着一个方向看——红色的十字在夜空中醒目得妖异,急诊部三个大字牢牢扣在大楼上。
  堂鹊就这样跑进了中山一院,跑进了电梯,跑进了手术室——前面的走廊。
  急刹停在连笛身前,堂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秒后又反应回来这是在医院,吸进去的都是细菌,又立马用双手捂住嘴,奋力鼻吸。
  见堂鹊的脸颊越发红涨,连笛一手扯下她捂在嘴上的双手,“吸气!”
  堂鹊听话地吸了一口气。
  “呼气!”
  然后呼了出来。
  “好点没?”
  堂鹊咽了口唾沫,把冲上食道的痰咽了下去,“……妈的,累死我了!”
  连笛两眼成四线,“跑过来的?”
  “废话!”
  “傻了吗跟你说了猪敏在手术了你跑那么快给谁看!”
  “……对喔。”
  “……”
  堂鹊平复下来后跟连笛一起坐在等候的椅子上,“小琴知道了吗?”
  “我跟她说了,她说她要联系一下科室的主任看看能不能让猪敏住在单人病房。今天太晚了,我跟她说别过来了。”连笛省略了沈愈琴接到电话后暴跳如雷了一分钟的场面描述,直接说了重点。
  “嗯,猪敏进去多久了?”
  “没多久,我接到她的电话过来的,刚好看到她半死不活被推进去。”这会儿连笛已经镇定下来,能淡定地和堂鹊讲述前情提要了。这是连笛由小到大让身边的人惊叹的技能,不管是挡风玻璃在面前突然爆裂还是削好的苹果忽然掉在地上了,连笛都能面无表情地接受事实,然后冷静地想出解决办法——最重要的一点是,连笛不惊叫,光是这一点就是**世间无数女子的杀手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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