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一个什么地图比较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吧看 比如像小车里面的地图一样 可以说出话来 那里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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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想  想去吴哥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决定,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人生往往如此,都是在不经意间,做出了改变自己的决定。尽管我们在生命中刻意地安排,精心的设计,却无法抗拒命运在某一刻,随意掷出的骰子。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天我在北京,一个雾霾满天的上午,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办公桌,突然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去吴哥窟吧,既然,这是你的梦想。”于是我现在,坐在吴哥窟的水塘旁边,看着吴哥寺三座耸立的巨大石塔,等待着一个,也许一生只有一次的日出。  我之所以想去吴哥窟,最初的起源,来自一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柬埔寨五月盛放》,作者是卡门,这本书题记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怦然心动:“五月,凤凰花开满树的国度,让城市乡村灿烂如火,这个国家的天空下终于有了和平,这个国家的人们终于有了笑颜,而我,正是在这个时候踏足这片刚刚苏醒的土地,她似含苞待放的花,晶莹的露水挂满一身——那是早已盛开的希望。”  卡门是在2002年5月来到柬埔寨的,他是在一连串词语中的想象中,来到这个他一无所知的国度,这些词语是:“贫穷、地雷、西哈努克、吴哥、印度教,佛教、日出日落、曾经东南亚最强盛国家的辉煌,红色高棉带来的难以启齿的伤痛,和平,微笑。  吴哥的英文名字是“Angkor”,来自于梵语Nagara,意为都市,元代周达观的《真腊风土记》称之为“州城”。吴哥是吴哥古建筑群的代称,包括吴哥窟和吴哥通王城及周围的古代寺庙,其中吴哥窟被称为“AngkorWat”,意为如圣洁的城市一般的寺庙,人们习惯称为吴哥寺或者小吴哥,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印度教建筑群,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建筑物。其结构、比例、均衡、雕塑上的完美,使它成为世界上最完美的古迹之一,它与埃及金字塔、中国万里长城、印尼婆罗浮屠千佛坛并称为东方四大奇迹。而吴哥通王城,英文名字是“AngkorThom”,意为“大城市”的意思,人们习惯称之为大吴哥,其中的巴戎寺中,保存着震惊世界的“高棉的微笑。”  柬埔寨这个国家,在中国史书中,最早被称为“扶南”,扶南就是高棉语的“山”在中文中的音译。其后是公元6世纪真腊王朝的崛起,到了9世纪至15世纪,进入吴哥王朝的时代,经过连年不断的征战,在公元12世纪,吴哥王朝一度统治了湄公河大部分流域,成为整个东南亚地区最富庶和强盛的国家。这也是柬埔寨被称为高棉帝国的时代。全盛的高棉帝国估计有上百万的人口,而当时的伦敦,不过是一个只有5万人的小城。15世纪后,吴哥王朝如流星坠落一般地衰落下去,昔日印证着无比辉煌的吴哥,在泰国与越南这两个强大的邻国之间,象孩子的玩具一样被随意地占领与掠夺,公元1432年,当时的吴哥国王被迫迁都金边。自此,人类建筑史上的伟大奇迹——吴哥古城,变成了一座荒凉的空城,四百年的时间,茂盛的原始森林逐渐掩埋了曾经的光荣与梦想,吴哥这个名字,也湮没在历史的尘烟之中,即使中国元朝使节周达观,在他的《真腊风土记》中,详细地记述了吴哥王朝的繁荣与兴盛,以及宏伟的寺庙与精致的壁画,也不过被世人认为是又一个天方夜谭。直到1860年,法国人亨利?穆奥根据《真腊风土记》上的记载,在一片原始森林中重新发现了吴哥,引起了世界的轰动,这座代表着人类文明最高成就的遗迹,才重新被人们所认识。随后,柬埔寨先后沦为法国人和日本人的殖民地,经过漫长的等待,1953年,西哈努克亲王宣告了柬埔寨的独立,和平与独立的到来,让人们以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但是动荡的国家局势,使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再一次陷入了黑暗,而年红色高棉的统治,成为这个国家人民最黑暗最恐怖的记忆,波尔布特统治下的红色高棉政权,对柬埔寨实行了人类历史上最激进最残酷的革命,他把柬埔寨带入了一个自我毁灭的阶段,试图割断与历史的一切联系。他掌权之后,就开始对自己的反对者进行大规模的清洗与血腥的镇压,没有人能够说清在他将近四年的统治时间里,有多少人被夺去了生命,但是据最保守的估计,死亡人数数以百万计,更有研究者声称,他屠杀了当时柬埔寨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而僧侣、知识分子、持不同政见者,成为他杀戮的主要目标。  当越南入侵柬埔寨,推翻波尔布特的统治之后,在联合国的介入之下,西哈努克重新回到柬埔寨,人民迎来了真正的和平,但是,时间的指针,已经来到了1993年,也就是说,当我2013年来到这个国家时,那里的人民不过只过了20年安定的生活。  我仔细地阅读着这本书,贪婪地注视着每一张黑白或是彩色的图片,试图记住每一个神祗、君主和寺庙的名字,我如此渴望亲眼看到这个属于人类的奇迹,如此渴望能走进这个人献给神的宫殿,以至于我捧着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抚摸着书上吴哥寺绝美的日出,对自己喃喃自语地道:“有一天,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于是,在2013年的3月,一个在北京还是春寒料峭的夜晚,我来了。
  门廊  那些长满青苔的门廊,那些残破不堪的门廊,那些刻满神秘花纹的门廊,那些为神而建造的门廊,那些恍若看见古老时光,迎面而来的门廊。  在吴哥的遗迹里行走,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寺庙的门廊。当你走进一座寺庙,站在入口处,向左边望去,是一个接一个,向远方无限延伸的长方形门廊,向右边望去,还是一个接一个,向远方无限延伸的长方形门廊,那一刻,你好像是站在宇宙的中心,向你心中的神虔诚地祷告。耀眼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在门廊和窗棂之间,留下了不断变换的阴影,这阴影直到太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才会完全被黑暗吞没。  门廊的最远处,总会有光,有一个如小小的窗口般的光明,不时有人从不同的门廊里经过,遮挡住这个小小的窗口,然后走开,你会重新看见远处的光。你闭上眼睛,伸出双臂,这两边长长的门廊,如同两扇巨大的翅膀,你轻轻挥动,就会看见,时光,正在从遥远的过去,向你轻轻的飞来。  我无数次在吴哥的门廊里迷失,我迷恋这叠加在一起,无限延伸的门廊,我迷恋这门廊尽头,最远处的光。你可以一直走下去,也可突然转弯,可以随时停留,也可以不断穿行,而最远处的光,始终在你的前面。这样幽长深邃的门廊,只出现在吴哥,而且所有的寺庙,不管建造者是谁,建造的年代相隔多么久远,建筑的材料有多么不同,都会有这如同时光隧道一般的门廊,人们轻轻地走进,就如此轻易地,穿越到那个已经逝去的古老王朝。  女王宫的门廊是红色的,刻满精致的花纹和神态各异的仙女,红色砂岩上的精美浮雕,透过一个个门廊看去,竟像是一张张在最好的角度拍下的照片,其中有一个门廊,仔细看过去,能看到门廊里的仙女浮雕,竟有着如同蒙娜丽莎一般的微笑。这里的门廊小而精巧,也许是因为独特的红色,你无论从哪个门廊里望去,门廊里的世界,都让人感觉温软而轻柔。  吴哥寺的门廊,则因长年雨水的冲刷和烈日的暴晒,呈现出一种铁青色,古老而威严,这是岁月的颜色。而在吴哥寺的第二层上,曲折回转的门廊宛若时间的迷宫,你走着走着,就好像回到了时光最初的起点,正当你面对这重重的门廊不知所措时,一个身穿黄色僧衣的僧人,会从你对面的门廊飘然经过,而你的眼光,只能抓住那一道亮亮的鲜黄,你会在那一刹那,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会觉得时间已经倒转,而生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轮回。  巴戎寺的门廊里,留下的是不同样子的微笑,你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看到巴戎寺著名的“微笑”,但只有从门廊里看到的那一抹微笑,显得最不可捉摸,不可思议。这里的门廊如同事先给你摆好的取景框,你只要对准它,那轻轻翘起的双唇,安详淡然的双眼,就全部收进了你的记忆。  而崩密列的门廊里,全部都是破败的石块,这是法国人亨利?穆奥最初看到的样子,古树紧紧缠绕着门廊,而门廊,却坚硬地试图保持着最初的形状,阳光穿过古树,穿过门廊,照在那些长满青苔的石块上,阳光与阴影斑驳交错,恍惚之间,你好像会听到,时间在这里,发出长长的叹息。  寺庙为什么要建造这样的门廊?这门廊,又究竟寓意着什么?  我仔细地在书中寻找答案,才发现,原来过去这里,普通百姓居住的房屋都是木制的高脚屋,国王和大臣的房屋只允许用瓦片来覆盖房顶,而只有神的宫殿,才能用石头建造。根据考证,吴哥所有的寺庙都采取了曼荼罗的建筑格局,曼荼罗是梵文mandala的音译,意为“获得本质的地方。”象征宇宙的分解与复合,作为诸神聚会的圣地和宇宙力量的聚集点,曼荼罗最下方有地水火风四元素,其上有须弥山,众神集会于顶端的宫殿,须弥山周遭有四岳,日与月在山腰间运行,曼荼罗以方形和长方形为建筑布局,通常为三层,从第一层到第三层分别代表地狱,人间,天堂,它的主旨在于中心与边界的完美结合,这种凝固的形式是以中央须弥山上的圣殿为宇宙的中心,四周的回廊,象征海洋作为边界。  这些门廊,是时光的边界,它无时不刻地在提醒你,穿过这里,你离这个门廊外,那个喧哗的世界,将会越来越远,而离门廊里,神的领地,却已经越来越近。  每次当我不断地跨过一个又一个门廊,向寺庙的深处走去,我好像跨过的是时间的门槛,一千年来,那些雄心万丈的君主,走过这些门廊时,是否会听见神的旨意?这些门廊,又见证过多少凡人的悲喜?有多少胜利的欢呼响彻这无尽的门廊,又有多少贪婪的欲望,在门廊的阴影里滋长?  在吴哥的日子里,我常常有一种错觉:也许时光,真的就停留在这些一千年前的门廊之间,神,从未离去,君主,从未离去,那些用粗糙的双手,建造这些寺庙的人,也从未离去,只要你一次次地走进,他们就会一次次地复活,出现在,那门廊的最远处,出现在,那有光的尽头。
  壁画  壁画上栩栩如生的天神,魔鬼,凡人,已过千年。神魔的征战,帝王的杀伐,人间的苦乐,地狱的挣扎,都被时光之锤,一笔一划地镌刻在这石壁之上。  它们好像是一个个被时光牢狱紧紧锁住的囚犯,永远定格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名与利,爱与恨,悲痛或者勇敢,嫉妒或者贪婪,宽恕与背叛,诱惑与坚守,天堂与地狱,生命与虚无,最初的崇拜,最后的胜败,都已经在这里,奉献给了人们心中的神。  吴哥寺有长达800米的石头画廊,而巴戎寺有绵延1200米的精美浮雕,这些壁画,不仅代表着吴哥文明的文化艺术的最高成就,更显现着当时人们对神明的虔诚与敬畏,吴哥古迹历经多个朝代更迭,由于诸多执政者对宗教的不同喜好,人们的宗教信仰也一再改变,在公元一世纪,这里的人们信奉大乘佛教,其后信奉印度教,并在高棉帝国时期达到鼎盛,被奉为国教,吴哥遗迹几乎都是印度教的庙宇,但在1431年,印度教在高棉地区突然消失,人们转而信奉小乘佛教,直到现在。  可以说,完全是因为人们在国力强盛时,对所信奉的宗教信仰的极度崇拜,才造就了这如同鬼斧神工一般,令世人惊叹的吴哥古迹,这浩大的工程是如此漫长,以至于当吴哥寺这个印度教神庙竣工时,吴哥已经进入了佛教时代。  而在这些寺庙之中,著名的巴戎寺是一个奇特的例外,当时的阇耶跋摩七世,把他在位时的最后一座伟大的神庙——巴戎寺,献给了佛。巴戎寺是神庙中将宗教的象征性推向巅峰的建筑,它的结构极其复杂,经过多次重修改建,整个建筑实际上是由两座造型不同的寺庙叠建而成。  而在吴哥的壁画中,最出名的是吴哥寺和巴戎寺的壁画,壁画主要讲述的,是印度教和印度史诗中的神话和传说。这些壁画雕刻之时,正是高棉帝国最强大的时代,帝国的君主们为了竖立自己的纪念碑,穷极国力,以敬神之名,让一代又一代人民,承担着沉重的劳役,才凿刻出这些和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一般波澜壮阔的壁画长廊,才有了吴哥这全世界绝无仅有的最大宗教建筑群。而这样的文明,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人民不堪重负,国力日渐衰落,最后,这些人类建筑史上的杰作,只能在一片巨树参天的原始森林中,被时光悄悄地遗忘。  吴哥寺的壁画,由西向东,按逆时针行进,讲述的都是印度教中的神话故事,其中只有一幅是讲述当时骁勇善战的高棉王,自称“太阳王”的苏利耶跋摩二世,率领士兵在丛林中行军的情景。  而巴戎寺的壁画中,则在全部外层回廊,雕刻了当时的战争图景,同时也罕有地雕刻了人们的生活场景,祭祀,婚礼,渔猎,耕作,交易,杂耍,人物的衣物服饰,都雕刻得维妙维肖,甚至连他们脸上的喜怒哀乐,都是如此清晰而生动。  我到巴戎寺时,正好是艳阳高照的上午,我漫步在长长的回廊中,抚摸着阴影下的壁画,冰凉的青石,凸凹的痕迹,我不禁想起,在一千年前,是什么样的人,雕刻出这一幅幅精美绝伦的浮雕?他是一个性格豪爽的工匠?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画师?而他们,又是怎样把自己对神明那纯净而执着的信仰,一点一点刻进冰冷的石块,让千年之后的我们,站立在这样的壁画之前,依然能为之动容,为之热血沸腾?  在塔布茏寺,导游让我们看了雕刻在一个门廊上两幅有趣的浮雕,一个是门廊正面,小仙女阿卜娑罗微笑的样子,小仙女上嘴唇微微翘起,笑得祥和安静,甚至还有一丝孩子般的调皮,而紧挨着这幅浮雕的侧面,却是一幅小侠女撅起小嘴,不高兴生气的样子,导游说,因为在古代高棉的印度教义中,神仙和凡人一样,也有高兴与烦恼,也有和我们一样的喜怒哀乐,所以,当时的工匠,才雕刻了这样的紧靠在一起的两幅浮雕。这和中国的佛教中各路神仙的大彻大悟,不动声色实在是大相径庭,就是和中国文人所推崇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也相去甚远,这样的神少了所谓的神性,却平添了真正的人性,像神一样平凡,像神一样伟大,也许,这才是吴哥壁画真正打动我们心灵的地方。  我很喜欢卡门在描述巴戎寺壁画时的一段话:“以前的灵魂被宗教挤压,现在的精神被物质挤压,我想,在某种程度上,后者不一定比前者幸运或者进步。”  每次看到这段话,我的眼前,都会浮现出小仙女阿卜娑罗,那充满人性的微笑。
  废墟  这个世界到最后,终归是一场灰烬。人每每想到这里,得到的,永远都是这样一个令人灰心沮丧的答案。狂欢的盛宴之后,等到的,永远是曲终人散的悲凉。强盛的高棉帝国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走向了衰退,崩密列宏伟的神庙,曾经见证了近十个世纪前一个王朝的繁华,而寂寞的断壁残垣,却又仿佛都在说着一句佛家的谒语:“你们说的往事种种,终必成空。”  在我的LP旅游指南上,崩密列,被描述吴哥最神秘的寺庙之一,景色非常壮观,寺庙原先完全被原始丛林吞没,在2008年才被允许开放,崩密列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清理,一切都还保持着刚被发现时的样子。我曾经询问导游关于崩密列名字的由来,她说,崩密列是柬埔寨一种紫色的小花,在这片废墟被发现时,这里到处开满了这种紫色的花朵,这座神庙由此而得名,但现在这种花已经看不到了,只留下了这神奇的名字。  在吴哥的日子里,我们看到的寺庙,都是残破的,或者是曾经残破,现在正在修复之中的,如果不了解吴哥的历史,这些曾经的圣殿和庙宇,不过是由一堆堆奇形怪状的毫无意义的石块,随意胡乱搭建起来的建筑物而已,至少,我在第一眼看到崩密列的时候,涌上心头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我们在浓密的树荫里穿行,耀眼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进来,落在沉默的石阶,洒在折断的青石窗棂上,我们在长满青苔的巨石上跳跃,拍照,一切都很安静,不时还可以听到,不远处茂盛的原始森林里,传来的某些动物的叫声。站在乱石叠起的高塔之上,极目远眺,在崩密列的周围,曾经有一条巨大的护城河,现在早已干涸,成为了一颗颗地雷的家园。这满眼的残缺与荒芜,就是我看到的崩密列。它就像是整个吴哥的缩影,沉默而厚重,破败而凋落,权倾天下如何?富可敌国怎样?即使把自己比喻成神的君主们,他们创造了如此伟大的奇迹,他们试图用庙宇,用壁画,用写在贝叶上的文字,告诉后世他们的丰功伟绩,他们想让自己的名字被后人永远铭记,而到最后,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时间的追逐,庙宇被湮没,壁画被破坏,而写在贝叶上的历史,早已在时间的手中,悄然地腐烂。在人与时间的争夺中,从未有过真正的输赢,时间是永远的胜者,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在打一场败局已定的战争。  转过头,我回望着来时的路途,望着高塔下熙熙攘攘的游人,想起在塔布茏寺看到的,被卡波克树紧紧地缠绕的庙宇和殿堂,这种树当地人称之为空榄树,也被象形地称为“蛇树”。蛇树从石头的建筑中拔地而起,树根如同一条条巨蛇牢牢地抓住墙壁,门廊,屋顶,树与石好像在进行着一场沉默的角力,庙宇终于会在某个时刻轰然倒塌,留下一片残破不堪的废墟,我看到在LP的旅游指南上这样说到塔布茏寺:“这使人感受到令人敬畏的丛林的力量和自然顽强的生命力,这是一个诗意的循环,人类征服自然,快速地创造,之后是自然再一次主宰人类,慢慢地将其毁灭。”  在时光的废墟中,我看到高棉帝国神一样的君主苏利耶跋摩二世,穿着月色的亚麻衣衫,表情严峻地穿行在巴戎寺的门廊之间,他的身后,是一群神情紧张,惶恐不安的大臣与侍卫,他们屏住呼吸,急步跟随着他们的国王,巴戎寺长长的走廊里,回荡着人们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而在苍茫的暮色之中,巴戎寺里石像的微笑,竟也笑得有些悲伤。  我看到高棉帝国最终的缔造者阇耶跋摩七世,唯一的佛教徒,站在战象平台之上,俯视着披挂整齐的士兵和战象,列队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就在这里,他发动了重新统一高棉帝国的战争,剑之所指,所向披靡。我还看见,他在吴哥寺的第三层宝塔上,挥着手接受着人们胜利的欢呼和衷心的朝拜。在他的微笑中,一个庞大的帝国从此诞生。  我看见宽袍大袖的周达观,在迎接使者的指引下,走入一座座庄严宏伟的寺庙,他在暑气未散的暹粒傍晚,看见国王独自登上陡峭的空中宫殿,因此,他写下了国王与蛇精每夜相会的文字,他的《真腊风土记》,见证了一个帝国的存在。  我看见法国人亨利?穆奥,跋涉过酷热艰险的原始丛林,筋疲力尽地向远方望去,葱绿的森林中,一座巍峨的庙宇,五座如同神迹一般的宝塔,毫无预期地矗立在他的眼前。他被眼前的奇迹所震惊,他只是疯狂地用手指着,这片丛林中重现的神迹,喉咙里,只剩下嘶哑的呼喊。  我还看到,神色黯然的西哈努克亲王,在巴肯山上,最后看了一眼红若火焰,美得让人屏住呼吸的夕阳,就从此离开了自己的国家,在他离开之后,柬埔寨从此陷入了长年的内乱。  我看见梁朝伟在吴哥寺中徘徊,他在寻找一个树洞,他要倾诉深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然后用吴哥的时光掩埋,从此不再提起。  还有安吉丽娜?朱莉,白天,她是塔布茏寺里,来去如风,身手矫健的劳拉,到了晚上,她却来到暹粒的酒吧街,坐在redpiano酒吧的二层,看着外面喧闹的街道,给自己性感的红唇,点一杯“古墓丽影”。  我最后看见我自己,在巴戎寺的佛塔之间奔走,想逃开那每一张面孔的注视,却又渴望每一个温暖的笑容,我好像是迷路的孩子,却又不想匆忙地离开。也许,这崩密列和塔布茏寺的废墟,就象征着人之所以存在的意义吧,这场已经注定输赢的战争里,你是要做一个永不屈服的战士?还是一个已经丢盔弃甲的将军?这是你最后的沙场,这你最后的冲锋,这一片荒凉的废墟,是你的尸骨,是你的墓碑,是你千年之后,依然对时间宣战的战书,你不会胜利,但是你,永远没有认输。
  日出  看日出的前一晚,一直没有睡好,只怕错过了时间。  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听到叫醒的铃声,急急地穿好衣服,就来到了酒店门前,那种期待与兴奋的心情,就像和梦中情人的第一次约会。  凌晨五点的暹粒街道,街灯昏黄,街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十分地安静,倒是不时有当地的tuktuk车,不断驶过,不时停下来招徕客人。我和我哥们就是让导游约好,用tuktuk车接送我们去看吴哥寺的日出。  Tuktuk车是柬埔寨当地一种特有的交通工具,我看到的攻略中,都形象地称之为“突突”车,其形制和北京的“摩的”十分类似,不过没有北京摩的的篷子,后座形似欧洲的马车,可坐四人。突突车有的制作简陋,有的装修豪华,在暹粒市和吴哥景区,可以说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  我正在酒店门口抽烟,这时忽然一辆突突车停在酒店前面,我走过去询问,这个突突车司机一脸忠厚地笑着,问我们是不是看日出的,我连忙点头,告诉他我还有一个同伴,让他稍等一下,这个老哥看着我似懂非懂地点头笑着,等在原地。我心里暗想:“柬埔寨人民还是很淳朴的啊。”转身回到酒店门前,正遇上我的哥们出来,他劈头问道:“那个司机来了吗?”我很欣慰地回答道:“来了,就在门口。”我的话音刚落,只听一阵突突车特有的发动机声响,转身再看,那个一脸忠厚的老哥,正驾着他的突突车扬长而去,我立马傻在当场,我哥们看着那辆远去的突突,再看看我,那表情真是难以形容,你见过一个溺水的人正在求救时,想让岸上的人给他一条绳子,结果岸上递过来一根牙签的表情吗?我哥们的表情跟这个溺水的人的表情就比较相似。我正张口结舌地想解释原因,这时另一辆突突车来到我们面前,同样是一个一脸忠厚的老哥,他也问我们是不是去看日出的,我们俩以美国中情局审讯911嫌疑犯的严密程度,最后确认这辆突突确实是导游替我们约好的,这才上了车。  坐上突突车,一路疾行,因为没有路灯,我们在朦胧的黑暗之中,听着突突车的马达声,听凭司机左拐右转,驶向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清晨的风透心的清凉,吹醒了我还有些麻木的双眼,一路上可以看到骑自行车的人在疾驰,灯光如萤火虫闪亮的突突车在疾驰,还有一辆辆的汽车在疾驰,我们都在奔向同一个地方,我们都不想错过,这人生中也许只有一次的日出。  吴哥寺前面左边的水塘,是看日出的最佳地点,等我们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水塘边,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部分人都是长枪短炮,抢占在最好的位置。我们连忙挤进人群,蹑手蹑脚地找到水塘边的一个角落,开始静静地等待日出。  在黑暗中远远望去,雄伟的吴哥寺,只是一团模糊的深色剪影,三座宝塔只是在朦胧中若隐若现,慢慢地,黑暗渐渐退去,天边渐渐泛起了一抹,如同轻雾一般的青白色,一圈淡粉色的光晕逐渐笼罩在吴哥寺的剪影之上,而同时,吴哥寺的倒影在水塘里也开始变得清晰,水塘里同样映着青白色的天光,粉色光晕里的寺庙。  你可以听到身边不时有人按下快门,用各种语言轻声交谈着,好像大声说话,就会把这如同梦境一般的景色打破。还不时有人揉着蹲得酸麻的双腿从水塘边站起来,然后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人山人海,随后拿出相机,把这些看日出的人,也放进了吴哥寺日出的背景。  天渐渐亮了,天空变成了澄净的浅蓝,粉色的光晕已经变成了橙红,一片光芒开始从吴哥寺的背后升起,那光芒,温暖而明亮,水塘中可以清晰地看见吴哥寺宝塔的塔尖,和塔尖上彤红的天色。  更多的快门被按动,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美景,生怕错过了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人们屏住呼吸,等待着那即将出现的时刻。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亮了起来,稀疏的云影之下,蓝色的天空之上,一道明亮刺眼的圆弧,缓缓地从吴哥寺三座宝塔之间,露了出来,在光芒照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轻轻闭上眼睛,再慢慢张开,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被朝霞染红的云朵,看着天光水影中,交相辉映着的吴哥寺庙,好像自己的心,被一种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好像在那一刻,自己获得了新生。  不知不觉到了约定好回去的时间,我们开始向吴哥寺的门外走去,走到吴哥寺的门口,回头望去,耀眼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吴哥寺的上空,刺眼夺目的太阳光,仿佛是从宝塔之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让人不敢仰视,而巍峨耸立的宝塔之上,是一轮充满活力,光芒万丈的骄阳,此刻的吴哥寺,已是另一派宝相庄严,佛光普照的模样,我默默拍下最后一张日出的照片,转身踏上了回程。  我明白,也许我的生命里,只有这一次吴哥的日出,但我已经了无遗憾,因为我来到了,我看到了,我已经把生命中,某一刻的我,定格在了那如同梦境一般的,天光水影之中。
  日落  巴肯山的日落,在所有的旅游攻略里,都被列明是在吴哥不可错过的风景,但是,却是我这次旅行中,唯一没能完成的心愿。  我们去登巴肯山的时候,是柬埔寨时间下午五点,已经被柬埔寨3月难耐的酷热和吴哥寺几乎笔直的天梯,折磨得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的我,看着不足70米的巴肯山,心里确实是有些高山仰止的感觉。不过,当看到一群又一群从我身边经过,和我一样疲惫不堪的各种肤色的游客,拿着各种语言的旅游指南,毫不迟疑地踏上通往巴肯山顶的山路,你才会知道,巴肯山的日落,已经进入了多少游客的心中,而这个时候,你已经别无选择。  当我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地登上巴肯山顶,发现,尽管我算是到的早的,但是能坐着看日落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我只能靠在巴肯寺最高层上,不知道哪里的一个破败石堆上,看着还悬在西边高高天上的太阳发呆。  巴肯山是吴哥附近第一个寺庙山的所在地,巴肯寺就建在巴肯山顶一个13米高的正方形台基上,神庙共分七层,象征七重天国,最上面一层的中央高塔,代表世界的轴心,下面六层共计108座塔,所以在《真腊风土记》中,巴肯寺又被称为“百塔洲”。108座塔代表四个月相,每个月相27天,其中一至五层,每层有12座小塔,代表黄道12宫。巴肯寺犹如一部用石头雕刻而成的天文历法,四季周期,行星运行,在一千年以前,就被高棉人以寺庙的形式确立下来,而且其准确性与现代计算的相差无几,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我独自靠在被烈日晒得灼热滚烫的石堆上,那经历过无数风吹雨打的粗糙石面,硌得我后背隐隐作痛,但看着随后到来的人,争先恐后地占据一块能站立的地方,我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看着远处葱葱郁郁的森林,日渐西沉,但今天的日落,颇有点不打算和人见面的感觉,太阳如同知道自己的一天也即将要结束一样,迟迟地不肯落下,西面尽处,还堆积着厚厚的云块,即使太阳落下来,我们也只能看见勉强看见被云层挡住的光,不少人已经开始失望地离去,因为登上七层巴肯寺的梯子十分陡峭,而且没有照明,必须要趁着天黑之前,回到下山的路上。  我仍不甘心,还想再等一等,我的哥们已经先陪个姑娘下去了(有异性没人性啊),太阳渐渐沉入云层,光芒似乎也随着落日收敛了起来,暮色逐渐映入了眼帘,离开的时间也就要到了,终于,我不得不起身离去。  在此后一路的行程中,我一直询问导游能不能在另一个地点看日落,导游似乎对拿着旅游指南问东问西的我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每次的回答都是很干脆的“NO!”,我只有在心内暗暗咬牙。  吴哥另一个看日落的地点是比粒寺,当我登上比粒寺的时候,已近黄昏,红色的砖墙和高塔,被西斜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黄,和巴肯山一样,依然有不少等待看日落的人,坐在石阶上,面朝着西方落下的太阳。我靠在比粒寺的一个门廊边,从远处吹来清凉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看着远处茂盛的丛林,看着这一轮缓缓西下的落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里,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静得在一刹那,我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人这一生,有多少个时刻可以像这样,等待一个只属于自己内心的东西?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在等待爱情的时候?在与这个世界诀别的时候?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习惯这样单纯的守候了,我们身边的世界,听到的都是太多喧嚣与浮躁的声音,看到的都是太多功利与浮华的画面,每一个人都用了太多的时间,走了太多的路途,去寻找那些我们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去登上我们自以为渴望的巅峰,但我们却一直都在错过,错过这一路上,可能是最美的风景。  看着夕阳西下,最美的日落即将上演,我却已经坐回到旅行车上,奔向下一个景点,人生,没有绝对的完美,旅行,永远都会有难忘的缺憾,就像这一场我在吴哥,一直无法看到的日落。
  微笑  在巴戎寺,我看到了高棉的微笑。  巴戎寺,位于吴哥通王城内,王城有大门五座,大门高20米,以象鼻做装饰,而在每座大门的顶端,都会有四面巨大的头像,无论你从哪一个方向望向城门,都会有一面面对着你,在历经岁月斑驳的城墙上,隐隐突出的那一张巨大的脸孔,你看不出那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许,那只是一种淡淡的注视,但你会觉得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这注视之中,有时,你甚至会不自觉地感到,这张脸,在注视着你的内心。  城门外两边的引道上,左边是五十四个天神手持着蛇神那伽(那伽是印度教的保护神),右边是五十四个魔鬼,同样手持着蛇神那伽,而那伽在引道的起点,始终高昂着头,注视着准备走进王城的人们。这是印度教中著名的“搅拌乳海”的传说,为了获得长生不老,天神与魔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合作,以那伽为棒,搅拌大海以得到永生的灵药。  经过引道,从城门下经过,回头,依然有一张脸,在注视着你远去。  吴哥通王城门上的脸孔,一直是一个不解之谜,有人说这是阇耶跋摩七世的脸,以显示自己号令四方的威严,还有一种说法,说那是观世音菩萨普渡众生的法相,还有人认为,城门上的脸就是创始之神“大梵天”的样子。但不管这是人或是神的面容,每一次经过城门,你都会不自觉地抬头,寻找那一张注视着你的脸,就好像在冥冥之中,你会得到一种如同神谕一样的指引。  经过城门,就看到了巴戎寺。  在阇耶跋摩七世的亲自设计与参与之下,巴戎寺成为了吴哥王城的中心,在几乎全部都是印度教建筑的吴哥建筑群中,最令人惊叹的建筑之一——巴戎寺,被阇耶跋摩七世献给了佛教,巴戎寺里共计有塔49座(有说是37)座,中间一座最大,高约40多米,其余48座如众星拱月般全部簇拥在它的周围,这49座佛塔的顶部分为四面,每面刻有一个巨大的佛面雕像,共计196座之多。你可以想象一下,196个头像,或者水平地凝视着你的眼睛,或者从你的上方注视着你,或者远远地眺望着你,或者在门廊的另一端,对你浅浅的微笑。  每一个头像都是一样的,两片微翘的厚唇,微垂的眼帘,扁平的鼻子,宽宽的前额和一对佛祖一样的长耳,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在有着显著高棉人特征的脸上,若隐若现。这,就是举世闻名的高棉的微笑。  我在这微笑的石像群中漫步游走,在不同的时间来到巴戎寺,这里的微笑,都会因为光线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模样。或是温暖,或是威严,或是大慈大悲的怜悯,或者,是恪守规则的严酷,一切,都看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而你,又有着怎样的心情。  这样的微笑,是来自天神,还是来自阇耶跋摩七世,抑或,来自观世音庄严的法相?在巴戎寺里,他的微笑无处不在,当你踏入巴戎寺的那一刻,你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凝神,每一次仰望,每一次回眸,都会看到这神秘安详的微笑。  这微笑,让我不安,让我无助,让我无所适从。  这微笑,让我淡然,让我宁静,让我相信,真的有神存在。  无法说清当我第一次走进巴戎寺时,如此矛盾而又如此震撼的心情,走在这光影变幻的微笑之中,穿过门廊,迈过石阶,站在这无言的庙宇前,我看着四周那唇边的一抹微笑,我第一次感到臣服,我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这神秘的笑容,让我窒息,让我需要神,需要一个信仰,它可以容纳我,可以给我力量。  这笑容,却又让我隐隐地恐惧,它就像《1984》中那无所不在的“老大哥”,无时不刻地在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他是不可逾越的权柄,是不可征服的法则,你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笑容之下,而你的渺小与无力,在他的注视下,像正午阳光下的阴影一样,清晰可见。  直到离开巴戎寺,远远地回望那庙山上,凝视着我的无数张微笑的脸,我告诉自己,我看到了巴戎寺,看到了高棉的微笑。这是神的微笑,这是一个君王的微笑,这是近一千年前,人类用双手雕刻出的,时光的微笑。
  生活  一次旅行,就像你去经过另一场人生,你会遇到一些人,经过一些事情,然后,再和这些事这些人,挥手道别。我们知道,这,不过是生活的另一种状态,而也许我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所有的旅行,都是你,在自己心里的行走,你的每一次经过,都已经在你自己的内心,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记。  我这次的柬埔寨之旅,多亏有我的一个哥们才能成行,过来人都深深地知道,作为一个已婚的男人,想要任何一种单身逃亡,都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而这个男人,如果还有一个无比可爱的儿子,正在上小学二年级,用其弱小而脆弱的心灵,和中国强大而变态的教育制度,做着绝望的斗争时,那个男人的单身旅行,更是一件难上加难,难以想象的事情。而我的这个哥们,就在这时挺身而出,他一直是我们这代人的父母眼中的好孩子,我们这代人的老婆眼中的正派人,重要的是爱好旅游,一直未婚,所以,我把这次旅行对我的重要性,以及有我哥们同行的安全性,甚至在旅行中为我哥们说媒拉纤的可能性,一一列举在LP大人及小皇帝面前,我声泪俱下,声色俱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承诺了无数超出自己能力的义务,放弃了无数自己可以享受的权利,终于把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手中一张实实在在的行程单。  由于预定行程,申请年假,我的柬埔寨计划被无意间泄露了,在得知我此次的出行计划里没有老婆孩子之后,就被我们办公室的女同志们痛斥为“人类历史上最无法忍受的行为之一”。你居然不和你老婆孩子出去,太过分了啊,不关心家人啊,铁石心肠啊之类的话,瞬间扑面而来,其激烈程度如同大雨倾盆,我马上抬出我的哥们作为挡箭牌,谁知这下更加难以收场,什么基情四射啊,基情再现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之类的话,更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我的哥们真是躺着也中招啊,他要是有心灵感应,估计早已经被这些话射成了大个刺猬了,我看事已至此,冷冷地一笑,暗暗地鼓励自己:“豁出去了,我要做暴风雨中的海燕!于是在心内已近癫狂地狂喊:‘我这回去定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但是,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同事的话,让我彻底崩溃了,她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她先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孩子的照片,然后抬起头非常同情地看着我,说道:“你们家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将来他长大了,你怎么和他说啊。”  经历了签订家庭经济不平等条约的胁迫,还有对我个人正常爱好的质疑,以及许多上升到道德层面的指责,我和我哥们,终于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胜利会师了。当我迈出一步,踏进海关安检,看着海关人员给我盖章的时候,回头再看我哥们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美女的笑脸,心内真是百感交集,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终于,也有了今天!”这时我的脑海里,蓦地响起了一个叫阿姆斯特朗的人(不是那个骑自行车的),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虽然是人类的一小步,但却是你生命的一大步!”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叹道:“阿先生,咱们这一步,都迈得太tmd艰难了!”  由于没有时间做自由行的准备,我们报的是只在吴哥窟的旅行团,为好好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已经翻阅了孤独星球的《柬埔寨》两遍,卡门的《五月盛放》三遍,手机下载的关于吴哥和柬埔寨的攻略共计八个,可以这么说,我已经把我们在那里的行程一一列好,只等去亲身体会了,但是,当我们来到柬埔寨的第一天晚上,两个人第一次独自走上暹粒纷杂吵闹的街头,看着街上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脸孔,听着耳边奇特发音的语言,却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搭计程车?坐公共汽车?打突突车?问路?能问明白吗?问不明白怎么办?这里安全吗?我们要去的地方安全吗?会不会有劫匪?——”真是千头万绪一下摆在眼前,正在这时,一辆突突车停在我们面前,帮我们解决了所有的问题,看着忠厚老实的突突车老哥,我们哥俩马上进入了状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们成功地以合理的“twodollar”价格坐上了车,前往暹粒最繁华的地方——酒吧街。  根据我阅读的多本旅游指南的反复提醒,暹粒市区的突突车以“twodollar”为合理价格,多出任何一美分都是严重的宰客行为,需要加以严惩,这是我认为的。但是除非你认路,否则你根本无法分清“twodollar”和“threedollar”之间的区别,所以肆无忌惮的宰客行为层出不穷,这种讨价还价完全看双方的坚持程度决定,不过通常以突突车司机妥协告终,因为毕竟车多人少。  当我们坐车来到酒吧街的路口,突突车司机老哥,指着远处红色的招牌说道:“那边,就是‘红钢琴’酒吧。”我们完全难以想象眼前看到的情景,对于刚才讨价还价的那点成就感,刹那之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如果你一下飞机就来到这里,明天再坐飞机离开,你会认为暹粒这个城市,绝不不亚于巴黎的左岸,或者英国的pub街,中国人觉得这里就是夜色浓艳的后海,美国人看到的是喧闹明亮的第五大道,看着身边五颜六色的招牌和霓虹灯,置身其中,我们无法相信,我们身处在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我们沿着酒吧街走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来王家卫的另一部经典电影——《重庆森林》,那刺眼的闪亮霓虹,那啤酒杯互相撞击的轻响,还有,一路上美女们正面的微笑,婀娜的背影,窈窕的侧影,都给我们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我哥们先看到了“红钢琴”的入口,我们登上二楼,这里的位置绝佳,就在十字路口附近,正好看到酒吧街附近的全景。我们兴奋之余,叫服务生点菜,点了当地特色的“amok”,一种鱼肉和咖喱,还有米饭拌在一起的东西,我点了另一种特色菜。而且,我们最幸运的是,“红钢琴“晚7点以前,啤酒是免费喝的,我和哥们又要了两扎啤酒,等到冰凉沁人的吴哥啤酒端上来,我们互相举杯,在暹粒夜晚的微风中,望着这斑斓的夜色,痛饮一大口,那种感觉,不再是梦境,也不再是想象,而是如此真实的幸福。  “红钢琴”酒吧里的柬妹看我们喝得很高兴,过来笑着问道已经快7点了,是不是还要加免费的啤酒?当然要!我哥们喊着“free!free!”又要了两扎,她笑着去给我们拿啤酒,我们一直喝到微醉,才从“红钢琴”里出来。街上,有一群艺人在演奏着一首高棉族的乐曲,我们驻足聆听了一会,我忽然想起夜市就在附近,于是问路过去,先是在街边买了不少当地特产的T恤衫,又在那边一个装修得很别致的店里,买了带回去的小礼品,都是用竹编的小盒子盛着,有种很精致的感觉。我哥们看见我心情大好,大有购物无极限的架势,连忙拦住,说时候也不早啦,以后购物还有时间的,先回去吧。我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和哥们在门口打突突车,一个司机微笑着把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们把酒店的名片给他看,他点点头说道:“threedollar!”我还没说话,我哥们估计是喝啤酒喝“high”了,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twodollar!justtwodollar!twodollar!”一声比一声高,估计这老哥被我哥们如此坚决的态度给吓住了,忙不迭地点点头,于是,我们酒足饭饱,带着斩获的战利品,一路心满意足地杀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之后,我们换了衣服,去楼下的游泳池游泳。在这里,我要说说暹粒这边的天气,3月底,我从北京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皮夹克,厚牛仔裤,别人说我是不怕冷的疯子。而在暹粒,3月底的气候已经非常炎热了,尽管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带的都是T恤和短裤,但没有料到的是,到了这里之后,气温迅速上升到35度以上,而且就再也没有降下来过。我们第一天短袖短裤的出去,身上的衣服还没到到中午,就已经湿得像刚从水里拎出来的一样。所以我们在吴哥的这几天,都是上午游览,中午吃完饭后,回酒店休息,洗澡换衣服,等到下午最热的那一段时间过去,才能接着按计划去吴哥游览。而每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和我哥们都要去游泳池游一会儿泳,放松一下,晚上回来,再去游一会儿,不在凉凉的水里泡泡,真的是无法抵挡这边令人难以承受的酷热。  由于旅行社这次还安排了不少自费项目,其中有一个大型歌舞表演——《吴哥的微笑》,因为含餐,我们全团都报了名,除了我和我哥们,还有团里的另外三个女孩。我和我哥们一向对这种大型表演不感兴趣,更巴不得有个时间能自己转转,而且最巧得是,我哥们的另外一帮朋友,也自由行到了暹粒,我哥们满脑子是那天晚上和他们去大吃柬式火锅,痛饮吴哥啤酒,只愁自由活动时间不够,所以很干脆地拒绝了导游的威逼和诱惑。而另外那三个女孩的不参加,却给我们的导游和领队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那就是,我们几个人脱团的自由活动,如何能够保证安全?而在吴哥旅游这三四天,我俩已经被充分证明是主要的不安分因素,于是,一个令导游和领队更加忧心忡忡的解决方案,在看演出的前一天被顺理成章地提了出来:那就是那天晚上,我哥们和他自由行的朋友去大吃大喝,而我,带着三个女孩进行自由活动。  我们的领队,是一个身形瘦瘦,模样老成的女孩,看演出当天早上,她很是语重心长地对我俩进行了提醒,尤其是对我,诸如带她们出去,一定要自己注意安全,没什么事情尽早回来之类的,而我和我哥们,已经在前一天晚上,对于这次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单身活动,进行了无数次构想与设计,此次谈话共计耗费中南海一包,当地卷烟一包,吴哥大瓶啤酒两瓶,当地饮料若干。  当天下午,导游带我们参观完寺庙,顺路带我们到一个当地人常去的集市,去体验一下当地的民风民俗,到了那里,我和我哥们,对一个路边饮食摊子,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更确切点说,是对这个饮食摊子支起的三口大锅里的东西,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这三口大锅里的,都是油炸的当地的昆虫,第一个锅里,是黑亮黑亮的水蟑螂,第二个锅里,是焦黄松软的虫子,第三个锅里,则是一种完全不知名的虫子,炸的是翅膀松脆,头眼须发怒张,配上锅里撒上的碧绿葱叶,鲜红辣椒,加上散发的一阵阵异香,让柬埔寨人民胃口大开。  我们的团友看到我俩在这个饮食摊子前留恋不舍的样子,也凑过来看看,待看清是何方生物时,轻者掩面疾走,重者,已经到了要重新清理午餐的边缘,我哥们对他们的强烈反应很是不以为然,对着当地导游大喊道:“导游,怎么没有炸蜘蛛?我要吃炸蜘蛛!”因为临行之前,我哥们从旅游指南里得知,在柬埔寨,食用昆虫,蜘蛛之类这种高蛋白的食物,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且吃这些东西,也如同我们中国一样,讲究吃个四季时鲜,比如雨季时候的水蟑螂个头更大,煎炸起来更加肥美啊,旱季的炸蚂蚱要多放油之类的。而让我哥们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孤独星球旅游指南上的一幅照片:一个白人小伙,正在把一只硕大的油炸黑蜘蛛放进嘴里,脸上的表情之丰富,更是他生平仅见。所以,为了不虚此行,他决心也如法炮制,让我也给他拍一张这样的,从来到柬埔寨的第一天,他就到处找炸蜘蛛的饮食摊子,今天终于看到了,他岂能轻易放过?  我们的导游先是一愣,估计没有料到有人会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然后是对我们俩大喊道:“你们不许吃!如果吃坏了我们是不责任的!”  于是在导游声嘶力竭的喊声中,以及我们团友异样的眼光之下,我和我哥们登上了回酒店的客车。  在我们回酒店的路上,我拜托了导游,让她和司机说一下,在儿童医院给我停一下,因为,我要去捐款。  去捐款的念头,是在第一次看到介绍这家儿童医院的时候产生的,这家医院是由一名瑞士医生,Dr.Beat.Richner创建的,目的是为了救治在柬埔寨被地雷致伤致残的儿童。这位医生,在每个周末,都会举办免费的大提琴音乐会,由这位医生自己自己演奏,并募集捐款,维持医院的运营,这所医院的名字叫做JayavarmanⅦHospital,在这家医院的简介中的最后一句,让我心有所动:“去听这位医生的演奏吧,去帮助那些孩子吧,哪怕只是一美元,也是力量。”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儿子,在我临行前,酷爱阅读军事书籍的他,很郑重地对我说:“爸爸,柬埔寨有一千多万人,而那边埋着的地雷也有一千多万颗,你一定要小心了。”  当时,我就想做一件,对我对我儿子都算是有意义的事情,来到暹粒的第三天,我在给儿子的名信片中我告诉他,我要替他去儿童医院给那些孩子捐款,因为,“哪怕只是一美元,也是力量。”  旅游车司机把车停到儿童医院门口,然后告诉我,我只有10分钟的时间,因为那边不能停车,于是,我下车就向门口跑去,向门卫说明来意,其实,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募捐箱之类的,把钱放进去就可以,但是也许是我英语的问题,或者是我没有说清楚,门卫直接把我放进去,并给我指路,我有点茫然地快步走进医院,这里面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与其说是一家医院,倒不如更像一家现代化的疗养院,整洁宽阔的走廊,路过的人都面带微笑,我看不到肢体残缺的儿童那悲伤的面孔,也听不到人们伤心的哭泣,有的只是一种进入永恒一般的安静,最后,我被带进一个房间,一个模样长得很像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派成年的样子的医生接待了我,或者这个医生本身就是印度人?  我用自己并不熟练的英语,表达了我想帮助孩子的愿望,他也很耐心地倾听,但当我以为谈话结束,把钱放到桌上,想起身就走的时候,他却拦住了我,说了一番话,按照我的理解,他是想要我填写一份捐款的表格,这是他们捐款的程序,无论金额大小。  说完以后,医生派走进里屋,拿出一份表格,让我仔细填写,他一再反复强调,金额和姓名务必要填写准确,等我填完,他又仔细地核对,最后,面露微笑地说,他替孩子们感谢我,我实在有些汗颜和羞愧,因为我捐的确实很少,人民币,一百元。  当我离开医院,一看表,早已经过了当初约好的10分钟,此时,已是暮色将至,华灯初上,旅游车早已经不在刚才停车的地方。我茫然失措地站在暹粒车水马龙的街头,四处寻找着我的旅游车,等我远远看到,那辆车停在远处街道的一个拐角时,我开始一路狂奔,也许是刚刚和派医生的一番交谈的缘故,我在狂奔的时候,脑子里闪现的都是电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里,男主角马里克狂奔过孟买街头的画面。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旅游车那里,司机开门让我上去的时候,我以为会被他用柬语好好修理一通,我狂奔的时候就想好了,反正我听不懂,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谁知等我一上车,司机看着我,黧黑的脸上,现出一抹开心的微笑,露出他雪白的牙齿,他用英语对我说了一句:“good,thankyou!”,而坐在前座的,一个搭车的柬埔寨老哥,也微笑着说道:“good!”看着他们开心地看着我的样子,我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我觉得我刚刚捐出了这辈捐的最值的一百元,很难想象我这一百元要是捐给中国红十字会,会是什么下场?是被那些精通厚黑的红十字官员一口闷了?还是变成郭美美庆生时给门童的小费?  到了酒店,我和三个女孩约好:“半个小时后大堂见面,我们去酒吧街。”我的语气中,已经有了导游的专业,地陪的熟络,兼威严领队的风范。  半小时后,我们准时在大堂见面,三个女孩,也都各自打扮得花枝招展,靓丽照人,确实有着天朝大国仪态万方的风采。因为只是个旅游团,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所以我们一概没有互通姓名,因为她们用的都是三星手机,经常在大堂埋头发送信息,用免费wifi更新微博,又正好三个人,就称她们为“三星姐妹”吧。  三个女孩都是地道北京人,都有着北京女孩的大气和干练,全没有小家子气的扭扭捏捏,很好相处。其中“小莹三星”是自己独自出来旅游的,按照她的说法,是自己原先的工作太累了,换了个工作还没上班,想用这个空档期好好歇歇,结果能报上的团只有这个柬埔寨,就自己出来了。我们在巴肯山看日落时,我哥们先陪着下去的就是她,她对我和我哥们的关系也是经常打趣,每逢我俩合照,她都会用“激情四射”来比喻,很是让人无奈。而在这相处的七天里,她对我的称呼也很古灵精怪地一变再变:开始,在巴肯山登山时,我们第一次交谈时,是很正式的“两位哥哥”(现在想来,莫非她当时就另有所指?),后来因为我个子高,演变为“高富帅”,每次她这么叫我,我都会反问一句:“你在骂谁?”,在崩密列,又被她改成了“youngman”,最后,知道我的年龄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尊称我为“怪叔叔”,她思维过于跳跃,以至于她每次叫我,我都要好好反应一下,才能知道她叫的是我。  另外两个女孩是结伴报团的,一个个子高高的,短发,有点像男孩,另一个个子稍矮,皮肤白净,不爱说话。在我们前一晚的恳谈会上,我还和我哥们开玩笑说,他们说咱们是激情四射,这不这俩姑娘也是结伴出来的,你也别和你哥们去吃什么柬式火锅了,咱俩的激情,正好对上一对拉拉。我哥们正举着一瓶冰镇的吴哥啤酒痛饮,听到这里,一口酒喷了出来,然后和我发出一阵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嘎嘎”怪笑,真正是很有些爽到了的感觉。  我们一行四人,刚到酒店门口,就被一帮突突车司机围住,我故技重施,开出“twodollar”的价格,谁知完全失灵,轮到这帮人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统统“threedollar”,实在让我大失颜面,于是我用自创的中式英语,厉声怒吼:“youcango!justtwodollar!”,正在我们相持不下,势同水火之际,一位突突车老哥适时降价,我们四人以两块半美元,成功上车。  上车以后,四人各自抓着车上的把手,听着突突车发动机轻快的响声,迎着暹粒夜晚渐渐凉下来的晚风,向着酒吧街一路疾驰。“小莹三星”坐着突突车又忽发奇想,和我说道:“这三蹦子开的还挺快。”  我很是无奈地纠正:“人家这叫突突。”  “小莹三星”一翻白眼:“切,还不是一样。”  实话说,酒店突突车司机要价并不算贵,我们的突突车,从酒店到酒吧街,足足开了有20分钟,这次我挑选的,是一家据说是做地道柬餐的餐厅——吴哥棕榈餐厅,餐厅里落座的大部分是欧美顾客,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四人的位子,纷纷落座,准备好好尝试一下正宗的柬餐。  坦白讲,柬餐不过是一些当地食材,混合咖喱煮制的食物,但是吃之前三位姐妹照例是一通狂拍,大有把一顿柬餐拍成满汉全席的架势,然后纷纷微博互动,在网上互相倾诉感想,面对面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了。这么吃饭,我真是觉得科技进步到这里,就到头了,人类剩下的,就只有退化的能力了。  吃完柬餐,我们去附近的夜市闲逛了一下,然后,我就带着三星姐妹,去吃我旅游攻略上极力推荐的——蓝南瓜的冰淇林,这里可能因为地处热带,饮品的味道极其浓烈,他们的水果冰可以说就是一杯被打碎的水果,而薄荷冰淇林的味道更是极其强劲,入喉之后,仿佛全身都被冻住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在灯红酒绿的暹粒街头,听着不同的语言在身边不时响起,吃着冰淇林,都给人一种微醉的感觉,以至于在回去的时候,“小莹三星”已经放胆,直接和突突车司机开始讲价了,在双方为“twodollar”和“threedollar”僵持不下时,她以她特有的方式,对着突突车司机喊道:“twodollar,you’rehansomeboy,threedollar,you’reuglyman!”  司机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笑着摇着头让我们上了车,等我们坐好以后,他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我这张脸,也值onedollar!”  我们坐在突突车上,在暹粒的微风中,踏上返回酒店的路,明天,我们就要回到我们生活的城市,一切都将回到我们熟悉的样子,而这个酷热的夜晚,那些神奇的寺庙,所有的震撼和感动,都将沦为一次逃离都市的记忆,我只知道,我曾经用自己的心,去触摸另一个国度,另一个世界。我是如此地庆幸,庆幸我拥有这样的逃离,这样的记忆。
  第一章世界的清晨  巴厘岛(BALI),一个位于南纬8度的岛屿,南面是浩瀚的印度洋,隔巴厘海峡(BALISTRAIT)与印度尼西亚东爪哇岛(EASTJAVA,INDONESIA)相望。在8月的一个清晨,我站在地图面前,手指在印度尼西亚的岛屿中漫无目的的摸索着,突然,彷佛被赤道灼热的阳光刺伤一样,我看到了她。我微笑着,把她的样子细细地印在脑海,那一瞬间,我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记忆着从未见面的情人的容颜,“明天,我将迎接我在巴厘岛的第一个清晨”。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时,我想起在美国国家地理拍摄的巴厘岛纪录片中,听到的第一句话:“那是,世界的清晨”。  我和LP定的是中青旅“一价乐翻天”的巴厘岛半自助游,在8月16号的早晨6点半,我们早早来到了机场,一切似乎都是是随团旅游的翻版:看上去办事不牢的年轻导游,几个伶牙俐齿的北京女孩,一个事事都有自己意见的母亲,一对看上去是旅行结婚的小俩口,我们团加我们就这八个人,但好像每次出行都少不了这样的旅伴。还有领登机牌时漫长的等待,托运行李时无谓的争吵,直到我走到一个假睫毛长的出奇的出境官员面前,等她给我盖完章,过完安检,等待登机的时候,才真正有要旅行的感觉。我望着机场大玻璃窗外,那架有印尼鹰航标志的飞机,想着不管你以什么样的方式,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开始一段旅程,出发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我们为这无法预知的旅程而充满期待,因为这旅程,正像一段自己无法预知的人生。  就这样,两个人,一本discovery的环球旅行指南和一本携程的pass,还有一只充满夏日气息的大号箱子,开始了巴厘岛的旅程。  由于要经过新加坡和雅加达转机,从北京的首都机场开始,到巴厘岛的登巴萨机场,我们的空中旅程要飞十个个小时左右,第一次坐鹰航的航班,感觉飞机很小,经过一番折腾,才调到我们两个人挨着的座位。坐好以后,LP在位子上东张西望,看有没有养眼的空少,我则很艰难地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翻开福赛思的《阿富汗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我并不在意旅程的漫长,因为我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旅行的闲暇时间看书,这是旅行给我带来的一个意外的好处,那就是可以读一些平时没有时间看,而且没有机会仔细阅读的书,试想一下,读完庄子,聆听了名利如浮云的教诲,看着飞机玻璃窗外的白云蓝天,心内不知不觉已是云淡风轻,什么升职加薪,杜拉拉丁约翰,都如庄周梦蝶,大梦一场;带本孔子,领悟了仁爱之道,看着机舱里各色人等,想着自己在一万英尺之上,顿觉人间自有真情在,这世界必定充满爱,都忘了旁边这人刚才把你脚踩得生疼;如果你要是喜欢福尔摩斯,这小小飞机绝对是一个最佳的推理测试场:那个空姐没有戴婚戒,普通话略带南方口音,眉目之间稚气未脱,工作热情有加,经验不足,必定是刚刚参加工作;那个长的有四十岁模样的男的,说话声音山西口音,嗓门奇大无比,飞机起飞还要打电话,一脸的不耐烦,应该是山西的民营企业家;还有那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他们随身带了好几瓶看上去自己做的吃食,这必定是去看自己的孩子。因为只有父母,才会带这样的食物上飞机,千里迢迢地赶过去,这个东西的价值不在它值多少钱,而在于父母看到孩子狼吞虎咽地把它吃下去时满足的表情;如果你希望这是一段紧张刺激的冒险时间,那就带本惊险小说上飞机,而且最好是和劫机有关的,我保证你全程精神高度紧张,兴奋异常,如同磕药,这个唯一的麻烦在于,如何区别你是真的磕过,还是你只是兴奋异常,都在飞机机长的一念之间,所以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在飞机上读书有这么多乐趣,自然带的书要精挑细选,我曾经一度觉得,如果书带的不合适,上飞机打开后,乐趣就会变成了一种煎熬,所以每次出行之前,我都要为带什么书上飞机而大伤脑筋,因为不能带太多的书,最充足的理由是既要给LP要带的衣服和化妆品腾出地方,还要给LP将要买的衣服和化妆品腾出地方,也不能带太厚的或者精装的书,因为不适合长时间用手捧着阅读,既要思想性和娱乐性高度统一,又要具有浓厚的人文气息和丰富的知识底蕴,实在是很难的。昨天晚上,我们早早收拾好东西,LP早早进入梦乡,只有我,还在书房里挑来捡去:村上春树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作家,想带上他的《奇鸟行状录》,但太厚只能割舍,还想带萨冈的《你好,忧愁》和《你喜欢勃拉姆斯吗》,但觉得法国人的思想有时难以理解,最后还是降低标准,带上了福赛思的《阿富汗人》和钱德勒的《漫长的告别》,以纯娱乐为主,另外带上了保罗奥斯特的《纽约三部曲》以保证思想性,最后我带上了《星雪火》,这是一本讲述阿拉斯加生活的自然散文,我觉得在巴厘岛的烈日骄阳里,听着椰风海浪,躺在沙滩椅上,看着冰天雪地里发生的故事,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把这四本书放进旅行箱后,LP看着我挑剩下的书,和我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心有不忍,却又觉得很好笑,说道:“没有关系,我想你到了那里,连一本书不会读完的。”她说得对,在巴厘岛,我没有读过一个字,因为巴厘岛本身,就是让我读得如痴如醉的一页。  在我的《阿富汗人》人读完开场以后,鹰航空姐也正式登场送饭送水,其实她们应该说是空嫂才对,态度比较生硬,心情也好像比较烦躁,让原先很有期待的我和LP大为失望,幸好送来的芒果汁很好喝,不过再要就要看空嫂的心情。由于起得太早,LP喝完果汁吃完东西,就开始呼呼大睡,我埋头看书一直到新加坡的樟宜机场,转机经停40分钟左右,不能出机场,我本想找个地方抽根烟,导游说要到2里地以外的一个吸烟室,然后我们用痛斥这种极不合理的机场设施安排,来消除不能吸烟而导致的精神烦躁,而在这短短40分钟,LP一路杀到一个机场免税店,正准备shopping,结果登机时间到,无奈之下,她带着一堆介绍册回来,准备返回时再杀个回马枪,我告诉她回来时到新加坡已过午夜,可能免税店已经关门,她对我这种泼凉水的思想予以正式反击,其语气之坚决让我对女人的购物欲望有了新的了解:第一,不能shopping是不能想象的,第二,到我们返回时,新加坡樟宜机场肯定会为我们的到来而灯火通明,四门大开的。这让我明白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完全同意LP的说法,然后继续看书,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  印尼时间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到达雅加达国际机场,因为原先了解的是印尼对华人比较负面的东西,以及由于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国家,对于触犯其宗教信仰而出现的不友好行为让我一出机场就小心翼翼,而最近由于多宗极端主义分子制造的爆炸事件,印尼警方也加强了安检,大狼狗和全副武装的警方人员,更增加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导游带领着我们来到安检通道,等到我们团队通过时,一个身材高大,留着两撇胡须的海关官员询问在我前面的团员:“whoisleader?”那个女孩指向我们如同吸过大烟一样的导游,那个官员微笑着走到导游跟前:“youareleader?”在确认他的身份后,那个海关官员把他带到一间有大玻璃窗户的小屋子里,我们依稀可以看到他们两人在一张桌子上比划着各种奇怪的手势,然后手放到了桌子下面,不一会,导游出来了,和官员握手道别,挂着一脸的倒霉相回到我们的队伍,第一句话就是“谁说我是leader?”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刚才LP对我小声说,导游好像在给那个海关官员塞钱,我不太相信,这种勒索也太明目张胆了。但是导游很痛心地告诉我们,这种勒索已经是雅加达的例行手续了,散客也许能逃过去,团队几乎不能幸免,因为他知道你团队的时间是耽误不起的,只能乖乖交钱,多则一百美金,少则二、三百人民币,和我们同去巴厘岛的另外两个团也是遭此毒手,这也让我第一次对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你以为你家乌鸦黑到底,出去看看,比你家乌鸦黑的有的是!看来提倡国人多出国旅游,不但可以拉动经国内国外经济,还可以加深我们的爱国意识,一举三得啊。  飞机终于在巴厘岛时间7点多降落到登巴萨机场,安全降落之后,机舱里竟然想起了一阵自发的掌声,看来大家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都很庆幸,而且洗个热水澡,把自己放平,美美睡一觉的愿望也会马上实现了,实在是应该好好鼓掌的。出了机场,我们受到了一个手捧着鸡蛋花花环的小女孩的迎接,旁边是两个当地人模样的人,一个是黑胖子,一个是黑瘦子,胖子是我们的导游,瘦子是司机。上车以后,我们一行人前往所谓的半山VILLA,一路上经过库塔灯火通明的肯德基餐厅和金巴兰宝格丽度假村那装饰低调奢华的前门,然后开始往山上开,一路越开灯光越暗,破败的砖房和简陋的草屋渐渐在漆黑的道路两边出现,而且由于印尼是右舵行驶,每一次错车都让不习惯的我们心惊肉跳,随着车开得时间越来越长,我们对安全抵达旅程终点的怀疑越大,直到经过一座在中国农村绝对要称为危房的屋子后,旅游车一转,停在了我们的半山VILLA前面。柔和的黄色灯光从我们左面的酒店前厅里流淌出来,在冷暗的山林里显出一丝暖意。我们办理了入住,骑着酒店的山地车来到我们的住所。这里所谓的VILLA,是疑似村子的度假村,每个VILLA里有一个两间的套房,一个小得只能洗手的游泳池和一个开放式的厨房,我们和那对可能是旅行结婚的小俩口住一间VILLA,里面的设施与中青旅承诺的“低调的奢华”相去甚远,我觉得倒更像是巴厘岛的北京郊区农家乐。不过LP由于终于到了巴厘岛,心情还是很激动,拉着我骑着山地车绕酒店转了一圈。我们在VILLA中央水池边上停下,VILLA里很静,可以听到远处村落里的人和着曲子在唱着欢快的印尼歌曲,而水池里的水在夏夜里慢慢地滴落,我好像有一种错觉,彷佛这水滴声在把我们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慢,我们俩站在一株鸡蛋花树下,望着赤道上空灿烂的星群,相互微笑着挽着彼此的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往回走,我们的第一个巴厘岛之夜,就在这样从未感受过的安静中,在如此莫名其妙的快乐中过去了,陪伴我们的,是窗外泳池边,巴厘岛木风铃那令人心醉的轻响。
  50年前,印度领导人贾瓦哈拉尔尼赫鲁曾经说过:“bali,morningoftheworld。”我看的美国国家地理记录片的解说词的第一句话,就是由此而来。至于这位甘地的后继者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我已经不得而知。但是就是这句话,让我们早早地起来,穿过泳池,轻轻打开自己VILLA的木门,当时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个岛屿,是世界上最早迎接清晨的地方,只记得灿烂耀眼的阳光,斑驳摇动的树影,门前的热带树木上,清脆的鸟鸣婉转悠扬,如一首欢快的晨曲,迎接我们走进了巴厘岛的清晨。  沿着昨天到酒店前厅的路线,我们一路走着,应LP的要求,我不停地给她拍照,在不同的VILLA门前,两边路上的花朵,甚至水池里殷红的大片花瓣,都成了她拍照的背景。路上不时会遇到VILLA里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很友好甚至有些腼腆地用英文和你打着招呼,我们一一笑着回应,他们真诚善良的笑容让你无法把雅加达针对华人的暴动和巴厘岛的爆炸事件联系起来。路上还碰到一条白色的大狗,后面是它的主人,一个戴着墨镜,留着白色络腮胡子的白人酷老头,他一边微笑着和我们说着“morning”,一边和大狗溜达出去了,LP感叹我老了是否能像这个老头那么有风度,我说我只能保证我老了能留和他一样的胡子。  来到VILLA的前厅,里面的装饰是完全的巴厘岛风格,全木制的结构和家具,热带花草点缀其中,很小的接待柜台,而柜台左边放了一台彪悍有型,霸气十足的哈雷摩托车,右边摆的却是一尊很大的雕刻精美,色彩鲜艳的佛像,样子很凶恶,吐着舌头,努睁双眼,估计是用来辟邪的,我站在佛像旁边,模仿它的样子让LP给我照了一张相片,照完后,LP认为我的这张照片,其辟邪功效完全超过了我的模仿对象。  逛完VILLA里面,我们去吃早饭,这里的饮食乏善可陈,也就是西式和中式早餐的简单混搭,倒是印尼特有的煎蛋引起了我的兴趣,负责煎蛋的是一个长得很像陶菲克的男服务生,我向他仔细询问了这个食物的印尼发音,其语音之长,发音之复杂,实在超乎我的想象,看来要想吃到好东西,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导游九点到了,大家陆续上车,九点半出发,去巴厘岛最著名的的景区之一——圣泉寺,在路上,导游开始给大家介绍印尼和巴厘岛的风土人情(我基本在旅游书上都读到过),大家都因为昨晚的劳累而在车上昏昏入睡,我再一次翻开我的旅行指南,开始细细地体会这个神明与魔鬼的共栖之所——阳光与阴影下的巴厘岛。  公元前2500-公元前1500年第一批来自中国南方的移民来到印度尼西亚,这是有关印尼历史最早的记载。  公元500年,佛教文化渗透到巴厘岛。  公元1000年,印度教传入巴厘岛,印度典籍《罗摩衍那》和《摩呵婆罗多》被翻译成古爪哇文。  15世纪末,伊斯兰教传入爪哇岛。  1597年,荷兰人为夺取香料,登上了巴厘岛。  而在我的旅行指南上,我读到这样一段文字:  在巴厘岛的传说中,兰达魔女(Rangda,巴厘岛传说中的魔女,使用黑魔术给人类带来灾难,她象征着夜的黑暗)和巴隆神兽(Barong,巴厘岛民间传说中的神兽,象征白昼的光明,是巴厘岛的守护神),这两个巴厘岛民间传说中的主角,代表着黑夜与白昼,黑暗与光明,他们之间经历着永远的战斗。这场战斗永无止境,每一方都期望能占得上风,然而,巴厘岛的岛民们了解,在这场战争中,没有赢家。古老的传说和无休止的争斗最终被融入戏剧和传统表演中,而这种传统表演体现的不仅仅是一次战斗,或是一场引人入胜的娱乐大餐,它是大千世界,万物众生的缩影。在这个世界上,善与恶总是互相对抗着,力图战胜对方,但最终,善恶之间却仍然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以上摘自discovery环球旅行精选指南中文版中“上帝与魔鬼共栖之所”章节)  在这个简短的文字记载中,巴厘岛成为了佛教,印度教,伊斯兰教,基督教轮流登场的舞台,而现在,尽管印尼是一个穆斯林国家,但是巴厘岛却是一个完全特殊的例子,这里的印度教徒占岛上居民的85%以上,在巴厘岛人的心目中,“生命就是宗教信仰,宗教信仰就是生命”,对自己宗教的信仰存在于他们生活的所有细节之中,这种虔诚而单纯的崇拜,是巴厘岛人的精神支柱。而这信仰的终点,是一种平衡,一种心灵与世界之间的平衡。  我合上书,望向窗外,路边的景物在阳光强烈的照耀下,看上去似乎都失去了本来的样子,而阳光下的阴影,却显得格外分明。  我们快十一点才到达圣泉寺,这段行程的漫长,让我颇为怀疑导游的用心:我们途经了太多的摆放着各种手工艺品的村落,而且方向性很不明确。我把这个可疑的信息透露给LP,LP完全没有在意,她完全被那些精致的手工艺品和好看的纺织品迷住了,嘴里喃喃地说着这个好,那个好的,说完还白我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人家绕路了?”,搞得我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圣泉寺里的圣泉,据说是由神明因陀罗刺穿大地而来,为的是赋予天上所有神明以不朽的生命。如果人用寺庙的泉水洗浴,据说可以洗净灵魂,永葆青春。在寺庙门口,为尊重宗教信仰,穿短裤和穿裙子的游客,要换上当地的纱笼才能进入。我换上一条橘黄色的纱笼,配上身上的白色T恤,感觉怪怪的,觉得自己很像一只钓鱼的浮漂。  踏进圣泉寺的大门,感觉眼前一下豁然开朗:清澈的圣泉水池,高耸的佛塔,独具匠心的围栏,安静肃穆的寺庙,表情各异的石雕佛像,池中安详的绿色荷叶,妖娆的粉色荷花,在8月晴朗得蓝得让人目眩的天空映衬下,这里彷佛是一个童话中的国度。一个标准的羽毛球场被安置在寺庙正面的凉亭里,我很想看看这些法相庄严的僧侣,是如何在羽毛球场上跃起扣杀,飞身扑救的。四只可爱的鸭子,在草地上排成一行,摇摇摆摆地向我们走来。我不停地按动着快门,想把这一切都留在照片上,但我也知道,静谧的寺庙与满池的荷花,无言的神明与蓬勃的生命之间,那种人与自然的和谐是无法用照片和语言来形容的,而这种和谐,正是巴厘岛人对生命的理解,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出了圣泉寺,赶去吃巴厘岛著名的脏鸭餐。导游在车上讲,这里的人都是见物见景取名的,正宗的脏鸭餐厅坐落在一大片错落有致,景色迷人的梯田之中,脏鸭餐厅的老板看见梯田里有一只脏脏的鸭子,就给自己的餐厅取名脏鸭。我们不是在正宗的脏鸭餐厅吃的,估计就是和许多北京餐馆做的北京烤鸭一样,不过是打着正宗美食的招牌,掏掏游客的钱包。这里是每人一份的套餐,脏鸭的做法其实类似中国的香酥鸭子,但味道相去甚远,鸭小肉少,筋骨坚韧,油炸后益发如顽石一块。我举着脏鸭还照了张大吃特吃的照片,回来以后看相片,我还纳闷当时是怎么吃下去的。  下午去了闻名已久的乌布皇宫,我其实对皇宫的兴趣还在其次,而是皇宫对面有着最好的烤乳猪饭,旁边还有一个莲花咖啡馆,可以在那里一边喝着印尼当地浓香的咖啡,一边看水中的莲花。我们兴致勃勃地来到皇宫,才发现这里的皇宫和我们想象中实在是大相径庭,两三个庭院就是是国王居住的地方了,幸好LP主要是对皇宫旁边著名的手工艺品市场期待已久,所以出了皇宫,我们就直奔旁边的购物市场,心中牢记导游的叮嘱:砍一半,再砍一半!  巴厘岛盛产香料,又一直以手工制造业和旅游业闻名于世,乌布的手工艺品市场则是每个旅游手册中的必游之地。这里的手工制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有包在小袋子里的小小的香皂和精油,一盒盒不同原料制成的熏香,装潢精美,很有异域风情。雕刻繁复的石雕和木雕,以佛像居多,也有人物和动物,小的只有指头大小,大的就有一人多高。而最有意思的是,我经过一个摊位,看到的竟然是大小不一的男根木雕,威武雄壮,纤细精巧,颇让我辈浮想联翩。还有这里的合迪染布(这是我看旅游指南才知道的),这种染布无须剪裁,只是将其随意地围在腰间,这种类似裙装的服饰在巴厘语中被称为堪本(kamben,碎花蜡染布裙),是巴厘传统节日和仪式上的主要服饰。我们导游告诉我们这种布裙,男人和女人的围法是不一样的,一定不要搞错。我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边看着前面的LP,她不时叫着让我看那些可爱的小东西。这时,我试图验证一下导游关于侃价的说法,我到就近一个摊位,找到一位看来慈眉善目的老大妈,大妈用我根本听不懂的印尼语和英语说了价格,看我没有反应,就在计算器上按出一个数字递给我,我假装内行地连连摇头,按出一个数字给她,大妈看后,连连点头。成交,我心内暗爽,马上交钱,大妈拿到钱后却摇头还要,我正困惑着,大妈把计算器给我,我一看傻了眼,原先大妈开价五万卢比,我本来是还价到一万卢比,结果我按成了十万卢比,怪不得她连连点头呢。旁边一个摊主笑着让我和大妈重新谈价钱,我掏出一万卢比,这回大妈完全不买帐了,指着我按的十万卢比用印尼语让我照数付钱,我可是自作自受了,旁边的摊主哈哈大笑,让我转身走人,我只好狼狈地谢过大妈,溜之大吉。回到LP身边,看到整个经过的她,已经乐得不成样子。  不过我还是有些斩获的,给单位同事买了熏香,两小袋精油和香皂,还在一家小店看到一条黄色太阳花的染布,老板娘开价五万卢比,后来以三万成交,LP杀到,看上另外一条,两条五万,老板娘还耐心地教给我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围法,最后收钱时,她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慢慢往回走,LP欣赏着新买的染布,我却回想着老板娘收钱时羞涩的表情,这是不是就是巴厘岛的表情?财源滚滚的生意和与世无争的心态永远格格不入的表情?这时一队挥舞着红白两色旗帜的人们骑着摩托车喧嚣而过,这是当地的游行队伍,今天是正好是印尼的国庆日。我看着8月的艳阳下,周围店铺门前飘扬的国旗,看着酷热的乌布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潮,到处都是晒得发红的白人,晒不出颜色的黑人,晒得汗流浃背的亚洲人和晒得没有感觉的巴厘岛人,这里好像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的人,而这个地方却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下午最后一站是去海神庙,因为我们购物具有惊人的理性,导游明显失去了继续导游的积极性,一路快走,只把我们带到海神庙的观景点,就早早回车上等我们了。在观景点上远眺海神庙,神庙下面的海岸被一层浓浓的潮气掩盖,阳光斜照在孤单的庙宇上,更像一座小小的漂浮在云雾之上的孤岛,恍若仙境。这个神庙是建在一块靠近海岸的巨大岩礁上的一座寺庙,是巴厘岛六大神圣庙宇之一,印度教大祭司当扬尼拉塔在16世纪建造而成,直到现在,海神庙周围的岩石洞穴中,还有许多据说是尼拉塔腰带变成的神庙守护蛇,它们的任务是保护神庙不受邪恶入侵。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无法在海神庙上看到日落了,旅游指南上对这里的日落只用了一句话来形容:美得如此不真实。  而从海神庙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了一个大的令人难以想象的巴厘岛T恤衫专卖店,各种语言,各种奇思妙想都在这小小的T恤上找到了归宿,而且价钱公道。有几件因为内容明显少儿不宜被割舍了(毕竟是当了爹的人啊),还有几件因为花哨得让人只能注意衣服看不到人脸也只能割舍了(毕竟是上三十的人啊),结果只买下了一件,实在是心有不甘。不过我一直用萧伯纳的名言来安慰自己:人生有两大憾事,第一是愿望未遂,第二就是愿望得遂。  何况晚上还有我最期待的:金巴兰海滩上看日落,吃海鲜大餐,  我们坐车来到金巴兰海滩附近的餐厅,刚走进餐厅,迎接我们的就是一阵急促而悠扬的甘美朗音乐,甘美朗这个名字来源于爪哇语,是“捶打”的意思。乐师在一排如同中国竹简的乐器上快速地敲击着,动作轻快而富有韵律,灵活的手指彷佛是在跳着一种有魔力的舞蹈,而乐声却如溪水涓涓流淌,轻快迷离,又如薄雾之下的葱郁山林,安宁之中孕育无限生机。我正听得入神,LP却拉着我穿过餐厅,走到了海滩之上,于是,我看到了金巴兰的日落。  我们到的时间刚好,远处的海平面上,太阳正在缓缓落下,耀眼夺目的金光正在转为温暖悦目的彤红,几丝带着暮色的云彩,从太阳的心中慢慢飘过,沙滩上柔软的细沙,被落日的余晖,慢慢染成金红色,而海浪轻缓,如情人低低的耳语。慢慢地,太阳来到了海平面上,我也慢慢走近海边,沐浴在彤红的光芒之中,这时,我的胸口感觉着前所未有的柔软,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就在这一秒,暮色不知不觉地,为灿烂的霞光围上了黑色的披肩,太阳如流星下坠一般地沉下海平面,一刹那之间,已经光芒消散,夜晚降临。我仰望如蓝丝绒般的天幕上,璀璨的星星已经如同炫目的钻石般默默闪耀。  此刻沙滩上的长餐桌已经摆好,海风不时轻抚着闪亮的刀叉,大家还在欣赏着刚才拍摄的落日,而期待已久的海鲜烧烤大餐已经被陆续端上,每人一份,光看颜色就非常诱人,有烤螃蟹的深红,还有烤虾的嫩红,烤海贝乳白色的肉膏,新鲜碧绿的青菜,而且据说由于使用了当地的一种香料烤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香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烤螃蟹壳薄肉多,非常入味。LP胃口大开,早早就结束了自己的战场,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盘里的东西,我只能忍痛割爱,把两个蟹螯乖乖交出,才没有导致全军覆没。  此刻夜色渐浓,服务生为每桌点上蜡烛,不多时,整个海滩上已经是星星点点,而烛光那温暖摇曳的火苗,不知不觉,已经悄悄地点燃到远处的半山之上,金巴兰海滩瞬时成了烛光的海洋。一队五人的小乐队穿行在各个餐桌之间,看见欧美顾客用英语打招呼,唱《ILoveYouMoreThanICanSay》,看见韩国顾客用韩语打招呼,唱韩国歌曲,有意思的是,他们看见香港顾客,还会用粤语打招呼,一首《甜蜜蜜》也唱得有模有样,大家欢笑着,拍着手,举着杯子大声叫着,用各种语言唱着自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歌,不同肤色的人却感受着相同的快乐,我笑着抬起头,看见南十字星闪烁的星光,我低声告诉自己:我在赤道南纬8度,巴厘岛的金巴兰海滩,生命很简单,我,很快乐。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但是我们还有些意犹未尽,于是沿着VILLA里的小路散步,LP说明天想早点起床,去VILLA附近的村子里转转,我也想买几包当地丁香叶做的香烟带给朋友。正说着,我们走到了VILLA的接待大堂,看见大堂旁边有一个房子布置得古色古香,我们很好奇,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时听见有人用英语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一看,是早上遇见的那个白人酷老头,他和他那极有性格的白胡子,正在一张大桌子后面笑着看着我们,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他的面前。  经过交谈,他告诉我们他来自荷兰,每年他有三个月的时间在阿姆斯特丹,九个月在巴厘岛。在这个VILLA建造之初,他就买下了VILLA里最高最好的大木屋,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为生,但是能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让人羡慕啊。他问我们来自哪里,我告诉他我们来自中国,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LP告诉他,我们正在度蜜月,酷老头很高兴,祝我们幸福的话滔滔不绝,还是LP把我拉出来,我们才结束了这次国际对话,LP说我连度蜜月这种话都能瞎扯出来,我说,到了巴厘岛,过的就是度蜜月一样的日子啊。  一路说笑着,我们来到餐厅,餐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很年轻的女服务生在切一个长条面包。我们挑了泳池旁边的的位子坐下,今晚没有人唱歌,安静得可以听见四周清亮的虫鸣,安静得可以听见光线洒在柚木桌面上,四处散落的声音。一个女孩走过来,问我们要点些什么,我要了一瓶冰镇的BINTANG啤酒,LP要了一杯红茶。我拿出旅游指南和笔记本,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只是很想写。不一会儿,我们的东西上来了,啤酒很凉,有一种略带苦味的冰爽。这时,一只白猫从泳池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喵喵叫着,围着我们的桌子绕来绕去,不过它可找错了对象,LP天生怕猫,连忙向服务生求救,一个女孩跑过来,笑着想要把它抱走,白猫却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喝完茶,LP要去餐厅里面转转,我继续写我的游记。一个女孩过来收拾餐桌,她问了我一句话,我没有听懂,看着我迷惑不解的样子,她笑着说没关系,跑去吧台拿来一碟花生米,但是比我见过的花生米都要小,我恍然大悟,原来是“peanuts”!接着她又说了一句话,这句我听懂了,是“Itisfree!”(免费)^_^  这时。LP回来告诉我,她要去和她们烤面包片,并宣布,明天我们吃的早餐里,将会有她的杰作。不一会儿,我偷眼一看,LP在屋里正干得正带劲呢。只有在家里不干活的人,才会在外面干得这么起劲。^_^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把一碟香脆的烤面包片放在我面前,笑着说这是你妻子烤的,我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于是我喝一口啤酒,来一口面包片,写上两句,再来一口啤酒,不多时,我已经是喝得酒酣耳热,写得笔走龙蛇了。这时,那只白猫不知道又从哪里钻了出来,在我旁边喵喵叫着,我丢给它几粒花生,它只是闻了闻,然后就坐下安静地看着我,我向它举杯,把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也许是昨天玩的很开心,我们都睡得很香。第二天一大早,我和LP早早起床,到大堂去借山地车,一个像是经理模样的人,知道我们要去附近的村子里转转,就特地给我们挑了两个新的山地车,还叮嘱我们注意安全,他们细心的关照像是对远道而来的朋友,而不是客人。谢过他们,我和LP就蹬车出了酒店门口,出来以后才发现,这里的道路都是很大的斜坡,上坡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下坡如同翻滚过山车,而且车都是左侧行驶,一不留神就会和对面的来车狭路相逢,好在村子就在附近,我们就索性推着车子,走了进去。  这是个建在半山上的小村落,村子里的房子都是顺着山势一排一排建起来的,由于很早,这里的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偶尔碰到的,看到我们游客的装束,都会微笑着用英语和我们问好,我们也微笑做答。他们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友善,让我们倍感亲切。我们推着车子从村子住户的门前走过,每家门前都种植着绿油油的热带植物,还有些人家的窗台前摆着不知道名字的鲜花。但是必不可少的是,每家都有上供的佛像和给逝去亲人的牌位。远处的村头,传来孩子嬉闹的声音,一辆铿锵作响的拖拉机从我们身边驶过,车上的人看来都不会说英语,只是展开被太阳晒得黧黑的脸,挥着手臂向我们问好,在一个陌生的异乡,却全然没有疏离的感觉,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我停在一家像是家庭开的小食品店门口,向店主买包香烟,女店主抱着个小女孩从屋里跑出来,由于语言不通,我指着玻璃柜里的样品正跟她比划着,LP过来说让她帮忙给咱俩照张相吧,说着就把照相机递给了她,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拿着相机,帮我们拍了照,我们谢过她,拿上相机和香烟,继续往前骑,来到村头。嬉闹的孩子们看到我们,就挥手大声叫着“hello”,我和LP在车上不约而同地也象那些孩子一样大声地叫着,挥着手,直到我们骑出很远,还能听到他们快乐的呼喊。骑了有一会儿,LP突然说,刚才那个女店主可能以为我们是要和她的女儿合照,我看见她还急急忙忙地把孩子的脸擦了擦,想把她拉过来。我一下子怔住了,原先我一直提醒着自己,要尊重巴厘岛的宗教习惯,不用左手,不要轻易地抱孩子,更不能随便抚摸孩子的头,因为他们认为头是身体中最神圣的部位。我只是注意了这些,注意到了与人保持距离是最安全的方式,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我有些悲哀地想到,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们失去的,只不过是和别人以诚相待的能力,这在巴厘岛的乡村,是人们的必需品,而在都市里,却是绝对的奢侈品,象我们这样的一般人,恐怕是消费不起的。  回到酒店,去餐厅吃早饭,又看见那个象陶菲克的印尼帅哥在做印尼煎蛋,我在拿煎蛋时,实在忍不住问他,有没有人说过他长得很想陶菲克?他是不是他的兄弟?他很开心地笑了,说着不是不是,而且告诉我,即使在印尼,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打羽毛球的,然后再一次教我印尼煎蛋用印尼语怎么说,我奇怪的发音让他乐不可支。  吃完早饭,我们离开VILLA,前往位于巴厘岛东南侧的努萨杜瓦,据导游说,那里是巴厘岛最好的海滩,巴厘岛最出名的饭店都在那里,由于LP很喜欢不同建筑风格的酒店,所以路上很兴奋,对我们要入住的酒店非常期待,还说要好好享受一下巴厘岛最出名的SPA。一边说着,一边顽皮地掰着手指头说:“要在海边做一次,还要在能看见萤火虫的地方做一次。”我看着像个小女孩的她,感觉我们真像两个度蜜月的人。  去努萨杜瓦的路上,道路两旁的房屋和店铺明显比VILLA那边的要好,有很多别致的巴厘岛风格的小屋子,屋子周围高大的椰子树下,白色的帆布吊床上,金发美女正在晒太阳,上身赤裸,肌肉虬结的白人猛男戴着墨镜大搞BBQ,两个穿着小小比基尼的小女孩在旁边垂涎欲滴,真是天堂景象,人间乐土。  不过,在快要进入酒店密布的地区之前,我们先要通过安检区。这是真正的安检,我们的旅行车停下,旅客不许下车,卫兵持枪守卫,专人查看后备箱。真让我一下从天堂的想象中跌回现实,好在士兵们很客气,看了一眼就点头放行了。  我们入住的酒店是美乐滋度假村,酒店的大堂是典型的巴厘岛风格,回廊环绕,宽阔异常,但是装饰和设计中规中矩,酒店设施也略显陈旧,由于我们报的团是在美乐滋度假村一价全包,吃喝玩乐全免,我们遭到了特殊接待。先给我们带上表示可以免费的金带,然后一一告诉我们那些不能免费,而所有你觉得好的项目都是不能免费的。我们的黑胖导游在旁边很敦实地坐着,其实他本来可以走了,但是前两天我和LP让他帮我们预定了今天下午的阿勇河漂流,他要把我们送过去,所以爱偷懒的他也就只好在一边等着了。  由于现在是旅游旺季,客房比较紧张,我们暂时还不能入住,酒店接待人员建议我们存好行李,先乘船去海豚岛游玩。于是我们登上玻璃底的小船,向海豚岛进发。  在去海豚岛的路上,透过小船的玻璃船底,我们看到了在巴厘海清澈的海水里,游得无忧无虑的小鱼,在水波中,妖娆起舞的条条水草,带着咸味的强劲海风,一次次吹乱我们的头发,我们大口呼吸着海洋的气息,觉得我们的假期,终于有了海洋的味道。到了海豚岛,我发现这里其实只是专为掏游客钱包搞的旅游项目,也就是和各种你平时见不到的动物照相。倒是LP玩的兴高采烈,抱着大个海龟照相,拿着一条青蛇照相,老鹰站肩上照相,只有变色龙LP是敬而远之,说什么也不敢摸着它拍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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