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堂紫川膏是假的吗长川的武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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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伦会战后,中央军统领斯特林没等到副统领秦路率领的中央军步兵部队前来会集,只等把伤兵安置完毕,马上亲率三万中央军骑兵主力,直捣叛乱中心云省——挺进速度之快,几乎到了可以称之为冒失的地步,引起帝都一片惊慌:“莫要再来一次赤水滩!”——昔日三十万紫川军也就是在云省的赤水滩一败涂地,几乎全军覆没的!  来自总长府和统领处的加急传令几次追上斯特林,让他“小心谨慎,稳打稳扎!”在他们看来,以三万人的弱势兵力就敢于冲入台风中心的叛乱省区,这简直在找死!家族实在再也经受不起第二个赤水滩了!  但是一向稳重顺从的斯特林这次却一反常态,只是匆匆写了几行字回报统领处:“战机稍纵即逝,将在外,君有令而不受!”——仿佛他忙得连写解释理由的时间也没有了。  此时的帝都城中唯有紫川秀和帝林明白斯特林的用意:  一:由于远东叛乱发展得极为迅速,以至实力雄厚的百万远东军看起来象在一夜之间完全垮掉的。斯特林判断:在叛乱的省份中必然还存在着大股的边境守备队和边防军,只是由于被叛乱民众分割、包围而无法动弹。如果能将他们会合,积少成多下,将是一只可观的的武装力量。  二:远东还有得亚和伊里巴特两个省份还掌握在紫川家族的守备队手中。因为在这两个省份居民都是以人类为主,不受其他种族的叛乱所动摇。但从俘虏口中得知,叛军头目雷洪已经率领了十五个师团的强大兵力开去对付他们。无论从军事战略还是人道主义的角度来看,斯特林都有义务去援救这在这两个省份中被叛乱重重包围却对家族始终忠心不改的五百万居民。  三:第三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目的:从瓦伦城下败退下来的几十万叛军已经成为惊弓之鸟,无论风声鹤唳都叫他们惊恐万分——用紫川秀的话说是:“看到这种场面不知道趁机赚便宜的必定是近亲婚姻的产物!”——斯特林也深知这种机会难得,如果让几十万叛军得到喘息机会重又杀回头,远东叛乱将旷年月久,等到家族军队与叛军都打得筋疲力尽时候,如果外面一直虎视眈眈的流风家族或者魔族来插上一脚的话——家族就将大势去也!必须抓紧这个难得机会尽快扑灭叛乱!  但是根据此时斯特林手上的力量,根本没有能力打包围歼灭战——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几十万败军逼急了反扑回来,三万人还不够他们塞牙逢的!这时候他想起了六年前紫川秀与流风西山的作战……  ※※※  每次等惊魂未定的叛军停下准备休息进食,斯特林的骑兵追击队马上就出现,几千把马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杀进还端着碗的叛军士兵中间,叛军士兵们大败之下,人数虽然多,却根本无心应战,“哗啦”一声几十万军队扔下碗就四散逃跑。  斯特林的骑兵也不加拦截,他们只是全力围杀那些停留原地进行抵抗的(这样的傻子本来就不多,后来一个也没有了!)还有那些跑在最后面的(这给叛军士兵们很大的安慰:跑不过人类骑兵没关系,你只要跑过自己的同伴就行了…)  同样的过程重复多次后,看到斯特林的骑兵就跑,这几乎已经成了叛军士兵的条件反射——他们已经习惯了,还总结出种种规律:  早餐前杀过来最好,这个时候空气清新精力充沛最适宜长跑,还有利于增进食欲胃口大开,有益身心健康…  午饭时间过来嘛,马马虎虎,我们可以忍受——五千名人类骑兵挥舞着马刀喊打喊杀追在后面,几十万奇形怪状的各种族叛军端着饭碗漫山遍野的夺路而逃,有的甚至锻炼到了能边跑边吃……  “我们坚决反对斯特林晚饭后偷袭!”叛军士兵们宣称:“这是最不人道的勾当!”——肚子里面塞得着满满的,还得满山乱跑乱跳,你想想这是多么痛苦啊!——在追击过程中常常会出现这种场面:跑着跑着忽然一个半兽人停下脚步捂着肚子打滚直叫唤——它跑得阑尾炎了,害得追击的骑兵笑得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  如果仅仅是在吃饭时间也就罢了,但事实证明斯特林对于叛军真是“礼仪周到”而且“关怀倍致”:早上起来他会过来道“早安”,中午他会来“问候”,下午他会请大家“吃下午茶”,晚上睡觉前他还会过来说:“晚安!”,甚至在半夜他还会“关切”地过来的看看大家睡得是否“安稳”,——当然,方式是粗鲁了些:几千把马刀挥舞着,表达着“亲情”和“友好”。  斯特林的出击越来越频繁,往往一只部队刚刚离去,另一只部队已经出现——结果有很多筋疲力尽的叛军士兵宁可做俘虏也不愿意再跑了——其余的人在奇怪:“难道斯特林的部队就从来不累的吗?”  斯特林把三万骑兵分成六队,每队五千人,轮番出击。所以每只部队在出击时候都保持有充沛的体力,而且他也特意叮嘱:“不必赶尽杀绝,要让叛军有路可逃。”就凭借着骑兵机动力强的优势,无论叛军如何狂奔乱跑,斯特林都保持主力着离他们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以弱势军队追击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居然还自己分散军队,这实在是违背了军事学上的常识:这种安排若不是出自名将斯特林之手而且还取得成功,定会给后世所有的军事学家、战史学家异口同声的痛骂:“蠢材!”——现在他们只好叹口气说这是“奇迹”,然后再七手八脚的忙乱着找理论依据来证明斯特林统领的英明过人——反正任何事情只要发生了,总会有老资格的历史学家出来说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他们肯定会找得出理由的。  斯特林本人却知道场追击看似危险,实际却是安全的:在这样的穷追烂打下,就算叛军想耍什么圈套或者埋伏也是有心无力的——各种族的联合军队一天遭受十几次偷袭、骚扰,食不能进、睡不能眠,人数和士气都在一天天的衰弱…他们根本没有设圈套的空暇和余力,整天就忙着跑了!  这场被后世称为“远东大赛跑”的追击战役途经远东六个省份,三千多公里,历时二十三天——自八月十二日叛军在瓦伦城下还号称“百万”(根据远东军副统领罗波和林冰的估计:至少有七十万),到九月五日只剩不到十万叛军狼狈不堪的退回叛乱源头云省——斯特林就是这样为家族军队在赤水滩的败绩复了仇,几十万的叛军部队就象是土豆皮般的给他“削”去了。  ※※※  人们仿佛看到:一颗耀眼的新星正冉冉升起于家族的远东边陲!强烈的光芒照耀下,从大陆最东方的魔族王国的魔神堡皇宫一直到最西方的流风家的首府远京大会场,从帝都的统领处到远东的叛军阵营、平民……  大陆上各地的人们用各种语言、各种心情、各种神情却重复着同一个名字:“紫川之虎”——斯特林!  
    帝国历779年的九月上旬,应统领处的征集令,来自家族五十六个行省的第一批二十万应征预备役后备军部队集结于帝都,将要奔赴远东沙场。  预备役的军官和士兵们是来自不同省份和地区,操着古怪的口音和方言,留着吓人的大胡子,衣着更是千姿百态:城市的贫民士兵衣裳褴褛活象乞丐;公子哥儿穿着华贵的燕尾服风度翩翩,象是来出席晚宴的;乡下的土贵族披着生锈的战甲——历史悠久得让人怀疑是从博物馆珍藏中偷出来的、骑着的战马已经有资格进敬老院安度晚年了;紫川秀甚至有一次还看到有个老头抗着把五十公斤重的大砍刀吃力的一步一喘气——他满怀恶意的猜测:“他拿这把刀干什么呢?就算是用来自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们举着各种恐怖的旗号列队参加检阅仪式:什么“死神敢死队”啊、“骷髅复仇军”啊——甚至从洛克辛威行省过来的队伍就起名叫“斩尽杀绝义勇军”。——单就外型表现而言,他们比前线的将士勇猛十万倍,而他们的信心更是前方将士的一百万倍,整天挥舞着手杖不屑的说:“远东那些贱民,根本不必要劳动我们贵人动刀子——大爷我只要动动手杖就把他们全部钉死了!”  ※※※  罗明海总统领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有涵养很能忍耐的人。他现在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检阅一批批来自天南地北的征集部队:每个歪歪扭扭的步兵方阵从主席台前正步走经过后,光秃秃的阅兵场上总要留下一大堆鞋子(列队操练时候后排的士兵把前排士兵的鞋子给踩了下来)。  统领处的其他成员一个个都神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发青、肝胆俱裂——惟有罗明海总统领能不动声色的给鞋子的前任主人们训话,赞扬他们的“勤于操练、不忘国防大业”,感谢他们的“赤胆忠心,在家族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并且激励他们“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士兵们回礼,高呼“家族万岁!”、“总长万岁!”——就好象那摆在光秃秃的水泥地被太阳正晒着的上的鞋子根本不存在——罗明海实在觉得自己修养好得象个圣人!  但是九月十日这天,当从基新行省过来的民军穿着休闲装,抽着雪茄烟,三三两两逛街似的的吊儿郎当走过检阅台时候,“圣人”终于也忍耐不住了!他们的旗帜被涂抹得象抓鬼符似的,非得拿放大镜子仔细观察,才能隐隐约约看到旗帜上写得好象是个“秀”字……  ※※※  “上面那个脸色发青的老头是谁啊!怎么觉得好象很面熟啊!”  “你真苯啊!难道你就从不看电视新闻的吗——那是罗明海总统领啊,大人物啊!”  “哎呀,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秀字营”旅行团还有这样的节目安排哪——早知道我把相机拿来合影了。”  “总统领大人,笑一下,好!OK!”  “哎呀大家快看,总统领会笑的耶!笑起来鼻子还一动一动的,好希奇哦!”  “你看你看,他还会说话的啊!两片嘴唇一开一合的,就象条快渴死的鱼!——喂,你去哪里?”  “机会难得,我去找总统领签个名!”  ※※※  罗明海抑制着怒火,尽可能平静的问紫川秀:“贵官能否告诉我,下面的那些是什么?!”他一手指着下面的民军——那手势就象指着人行道上的一坨****。  紫川秀肃然起立,给了总统领一个高度概括而且无比正确的答案:“人!”——然后迅速从后门跑掉了。  深沉的罗明海并没有当场发作,他只是斜眼藐向在旁边参加检阅的监察总长帝林,然后抬头望天开口(仿佛他在跟上帝交谈而不是跟监察长帝林说话):“对于紫川秀副统领在征集民军工作中明显的玩忽职守行为,监察厅将采取何种意见?”  帝林一笑,喝了口浓茶,淡淡说:“有性格,我喜欢。”起身走离开了检阅场,故意不看罗明海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颜色。  ※※※  紫川秀狼狈不堪的跑回家,长迂一口气:“好险!差点当场给罗明海****!”  紫川宁给他端上一杯热茶:“电视新闻说我们的总统领罗明海大人在阅兵场上忽然高血压发作昏倒了——跟你没关系吧,大哥?“  “天气好热,总统领是高血压,又那么操劳——应该注意保养身体啊!”紫川秀一副很痛心的样子,心里在企求所有认识的(无论信或者不信的)神灵:保佑保佑,最好总统领就此一病不起,死翘了算了!  ※※※  白川急急忙忙的进来:“大人,不好了!我们的士兵又兵变了!”  “他们有完没完?上个星期一埋怨伙食不好,星期三说没有艳舞看——已经兵变过两次!现在他们吃好的喝辣的还可以每晚去看脱衣舞,还要吵兵变?”  “哦,大人,他们说跳舞的小姐身材不好,不够那个…性感!这群混蛋,居然说要让我去跳那种舞蹈!该杀!”  白川怒气冲冲,忽然又有些扭捏:“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群混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呸,什么眼光!真是的,当兵不到三天,母猪也变仙女了!”紫川秀不理白川的脸色,自顾说:“不过作为长官来说,应该体惜部下,不然将来谁来为你卖命啊!白川,不如你就作出点小小牺牲——这完全是为了家族大业,为了远东早日回复和平,为了人民的期望,……。”  “大人,拜托你以后在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语时候,口水不要流出来好吗?——一点说服力没有!”  “哦,我想到家族和平大业,心情太过激动了——总之我会尽量满足那些将要奔赴沙场为国征战勇士的要求的——他们还要什么啊?”  “他们还说要紫川宁小姐也来跳艳舞……”  “……。”  “大人,您没事吧?”  “通知我大哥帝林:叫监察厅的宪兵去镇压这群下流痞子——全部杀光算了!”  ※※※  瓦伦会战后第二个星期,继斯特林之后,家族统领明辉率领来自家族西部边境的强大军团黑旗军也通过瓦伦要塞,进入远东平叛。本来原定是由方劲指挥的,但是他突发疾病不能领军,只有改由明辉指挥黑旗军了。  自从明辉军团进入远东以来,家族统领处就面临着两个极端不同的烦恼:一边是斯特林指挥的中央军在北路狂飙不止,拉都拉不住;另一方面是明辉的南路黑旗军如同老牛拉破车似的——两个星期过去了,十二万黑旗军居然还是停留在瓦伦城外的第一个省区伏名克来回磨蹭,跟小股叛军打打停停,走一步又退两步——紫川秀形容明辉的速度是:“一头健康的蜗牛都跑赢他了!”  总统领罗明海恨不得飞过来在明辉屁股上抽上几鞭。  但是明辉本人却振振有辞:“如果因为贪功冒进而再蹈赤水滩败绩,谁来担负此责任?”  没有人负的起这个责任,于是明辉磨蹭得更加理直气壮。在与可怕的流风霜作战时候,他因为小心谨慎和跑得快而得以“不败”,现在他似乎要把这种谨慎的精神发挥到极点:每一个山头都有可能是叛军的巢穴,每一个树林都可能有伏兵隐藏,每一条道路都可能有设下的陷阱——甚至你随便掀开路边的一块石头,都可能会蹦出两三个神出鬼没的叛军士兵冲你诡异的裂嘴一笑。  但绝对不能说明辉在无所事事:碰上十几个从瓦伦城下败退下来的迷路的散兵游勇,他大笔一挥:“遭遇叛军主力二十万!”;一个哨兵被草丛里的蛇咬伤,第二天明辉就敢报告统领处:“蛇族大规模进袭!我军伤亡惨重!需要停止前进,进行休整!”  到后来统领处拿着明辉的战报简直是哭笑不得:“我军第一天杀蛇族一百万,第二天杀半兽人两百万,第三天杀三百万……”相比之下,斯特林的瓦伦大捷简直不值一提,整个远东所有种族数目加起来再乘以二都不够明辉在两个星期内杀的!——可是前面偏偏仍然还有“五百万叛军在顽强阻拦”他的前进!  相形之下,斯特林的战报就显得可信了许多,闻者无不动容、泪下……  
    “致以最高敬意之家族统领处总统领罗明海大人:  我军已于九月十五日到达云省赤水滩。  中央军代理统领斯特林”  云省赤水滩并非军事要地亦非战略要塞,但军务繁忙的斯特林统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正式统领了)却特意破例抽出时间来给统领处写战报,表明此地重新被家族军队所控制,具有多么重大的历史意义。在帝国七七九年的夏天,这个小得在地图上都懒得标示的地方带给紫川家族噩梦般的惨痛的回忆。一个月前,三十万精锐的家族远东军就在这个被河丘分割的狭窄平原上与五十万叛乱民众、十五万雷洪叛军展开了百万人空前规模的大会战。  家族战历学者唐川曾如此的评价赤水滩:“就在此地,紫川家族失去了二十三万忠诚而善战的士兵。紫川家族对远东地区长达两百年的统治、七代人的光荣与梦想、称霸西川大陆的资格就在雷洪军队出现在赤水滩平原的那一瞬间,被马蹄无情地粉碎了。由于在赤水滩败战导致紫川家族实力上的衰弱,也是引起家族后来一系列灾难的原因。赤水滩可以称为紫川家族由强而衰的一个命运转折点。”  ※※※  斯特林被眼前的修罗场所震撼。  山脚下的广阔平原,目光所及,到处是的批着残破战甲的尸体。家族最引为骄傲的远东铁甲骑兵下场就是这样曝尸荒野。不知是出于仇恨还是炫耀,赤水滩会战的胜利者们并没有好心到给失败者掩埋残骸,隔着几公里远,空气中传来的浓烈腐尸臭味使人就难以忍受。  密密麻麻的断枪残埂一直蔓延到天边,远方一面残旗帜斜斜地立在夕阳中,晚风“猎猎”卷起旗帜,还隐隐可见“远东第##骑#军”字样,——旗犹在此,持旗的战士却早已化成了白骨。  大群大群的食尸秃鹫扑天盖地,此起彼落,哇哇的怪叫着仿佛在庆贺它们的好运道。  斯特林一阵无名火发,拿出箭飕飕射掉了只怪叫的秃鹫,怅怅地迂出口气。  身后的高级军官们不安地看着平日这位稳健冷静的青年指挥官,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暴躁。  “停止前进了,为友军掩埋遗体。他们为国战死,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曝晒荒野。”  军官们一阵骚动。第三骑兵师团旗本马远提出:“大人,这样会耽搁很多时间的。我们会追不上叛军的。”  斯特林冷冷说:“现在我们就追得上吗?”  ※※※  十天前,斯特林带领两万中央军骑兵追击叛军主力进入云省。  自从追击进入云省以后,叛军就象鱼儿得了水般灵动,这里是他们的地头,他们的家乡,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就如同熟悉自己的房间一样。相反的,,云省陡峭的高山和崎岖的山路却让追击的人类骑兵举步为艰,再加上地形不熟,经常发生整路大军早上在云幕中动身起程,在崎岖盘旋的山路七转八转下辛苦一天直到暮色降临,于是大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前天晚上睡觉的膏火堆前。  他们前进的唯一向导是一本二十年前的<>——在标有公路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大河流,说有桥梁的地方只剩下几个木桩子,还说某地“风景优美,环境宜人,最适合野外露营!”结果当晚要不是跑得快,两万大军就要给泥石流给活埋了!——斯特林恨恨地发现:这本错漏百出的地图册是盗版的!  斯特林也考虑过雇佣当地的土著向导,但是无论他出多高酬劳,村民们也只是冷冷的象白痴似的(或者象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那种呆滞的眼神叫人心头发麻。好不容易有个半兽人老头“自愿”为大军领路,结果却把一个中队的骑兵领进了沼泽地里吞没了——于是斯特林只得打消了雇佣当地向导的主意,眼看着敌人的溃兵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在视野里消失……  大军前进缓慢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当地民众对家族的敌意。远东大叛乱发起于沙罗省区,却是在云省获得最大的发展:当起事的消息一传到,全云省团结得如同一个人似的迅速响应,青壮年马上抄起简陋的武器的向当地驻军扑上去,随即围攻行省首府,将被围困的十几万人类军民全部屠杀完毕。行省总督红衣旗本杨力城破时候投降,结果被叛军折磨了足足三天才终于开恩把他杀了。可以说,全省上下不是叛军就是叛军家属。  尽管斯特林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云省居民对他们的到来的欢迎是这般的“热烈”——十二小时内前锋斥候队遭遇了上百次攻击、偷袭、陷阱,规模从上千人的大队伍到一两个人的自杀性攻击。队列前进时候,时而草丛里射来只冷箭,时而树林飞出只标枪;大军停下宿营时候,周围更是锣鼓喧阗,没有一刻安宁;当派哨兵去查的时候,要不是什么都找不到,要不就是派出去的人无一回归。斯特林查看战俘的时候,深感震惊:几乎全部是老幼妇孺的平民,没有一个青壮年男子。她们的男子干什么去了?答案很明显。  斯特林才明白,为何以当日罗波的老谋深算辅与林冰的勇毅,再加上远东军士兵的英勇善战,还是有了赤水滩的败绩——当一个种族已经下定了殊死的决心来反抗的时候,他们所爆发出来的破坏力量是惊人的。  斯特林曾的思考:“什么原因,使得紫川家族在对这片土地施行“恩政”两百年后,土地上每一个活着的生灵都拼尽最后一口气地来反对我们?我们错在哪里?”但他自觉地阻止了自己继续寻找答案:军人不应该干预政治,军队有了思想,就是亡国的先兆。  ※※※  马远马上闭嘴。军官们交换个眼神,明白今天斯特林大人的心情很不好,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去触霉头。只是大家都有点摸不清楚斯特林的打算:既不追敌,难道是准备撤退吗?  军官们早想撤退了,这么一只全部是骑兵的孤军弱旅前进得太过深入了,把步兵和补给全都远远的抛在几千公里后面,方圆一千公里以内除了叛军还是叛军,杀不完的叛军,各种各样的叛军:粗鲁的半兽人、阴险的蛇族、爱放冷箭的矮人族、残忍的魔族、狂啸的龙族…  支持全军继续前进的唯一动力,是斯特林坚定的意志。他以中央军统领之尊,与士兵同衣同食,啃着难以下咽的野菜,在泥泞的草泽地里打滚,就象普通一兵似的战斗,夜里不辞劳苦、事必躬亲查岗、轮哨。每晚最后一个入睡的是他,每天最早起来的,也是他。士兵们热爱斯特林,全身心的拥戴他,死心塌地的执行他发出的每一个命令。  中层军官们却感到了危险:无论部队士气多么高昂,军队毕竟不能光凭士气打战。不停地有军官前去劝说斯特林:“大人,是该撤的时候了!”“我们已经立下了很大的战功,打垮了几十万叛军了,功劳够大的了!”“大人,让军队休整一下吧,他们已经连续战斗了将近五十天跑了五千里路了!”——每次来人,斯特林总是很认真的倾听,不时发出赞同的“恩!”“是这样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的语句。但一说到明天的行动安排时候,他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按原计划不变。”  于是军官们怨声啧啧,有人认为斯特林太刻薄,有人认为斯特林是为了立功升官而拿士兵的性命去当筹码,甚至统领处罗明海也三天两头来信警告他:“贵官所为何事!?一意贪功冒进,若有类赤水滩之吾不忍言之事,三尺军法冰胪正为尔设!”  面对部下的误会、统领处的责难,斯特林不发一言为自己辩解。在他心目中,一己荣辱实在微不足挂齿。他苦闷的是为何打了那么多的胜战,打垮了一路又一路叛军,局面却没有一点改善,远东依旧烽火处处,叛乱依旧此起彼落。,正如帝林在来信中所言的:“百胜不足扭乾坤,一败则致祸不复。”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如履薄冰,以微薄的兵力牵制、威慑几十万叛军(还有几百万想成为叛军的远东民众),只能胜,不能败!虽然说已经打垮了几十万叛军,但斯特林却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叛军是条九头龙,砍死一个,又长出来几个!他们垮得容易,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聚集起来也很快。究竟决定性的战场在哪里?  于是他坚信认为,平息叛乱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捣叛乱源头,与叛军决一死战,将叛乱的根源一举消灭!现在叛军虽大败显得十分衰弱,但斯特林却深知:叛军实力依旧雄厚,他们只是被斯特林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进攻给打懵懂了!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家族要平息叛乱,将要付出百倍的鲜血代价。  在这个时候,唯一理解斯特林的只有紫川总长紫川参星了。他来信给斯特林,只有一句话:“吾忧卿解,卿心吾知。”——读信时候,斯特林忍不住的热泪盈眶:付出虽然不求回报,但自己为家族这一片鞠躬尽瘁的良苦用心总算被总长所理解。人生在世但贵一知己,沙场鏖战的艰险、鞠躬尽瘁的悲壮,日日夜夜的操劳、不被了解的痛苦,现在看来全都没有白费。  一阵犹豫后,第一骑兵师团的指挥官文河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大人,那然后我们…”  斯特林没有回答,他转身望向身后黑压压的士兵们:士兵们饥饿、精瘦、疲惫,衣裳褴褛,笔挺的镶金边的制服已经给撕成一条条的,行路象是幽灵不象是人,战栗的手只能勉强持矛握枪,瘦得仿佛一队身披铁甲的骑士骷髅骑着骷髅马——与当日从帝都气势昂扬盔甲鲜明地出发时候相比,已经变得大不相同了:这只部队变得多么的小啊!  可就算如此,他们仍然算是最精锐的部队!每次听到号角声响,这些半死不活的士兵马上活力百倍,奇迹般红光满面,眼中闪亮着电光,喊杀高昂。无论敌势多么强大,他们都敢大步扑杀上前,寸步不退。——尽管已经中断补给十多天了,士兵们仍然没有一丝怨言,只要听到斯特林的第一声召唤,他们肯跟他打到天涯海角直到魔神堡。  看着一张张年轻而憔悴的面孔,一双双坚定的眼神,想到还有更多的同样年轻而坚定的小伙子已经长眠在远离亲人和爱人的土地上,从瓦伦要塞的城下一直到云省的赤水滩的三千多里路上,平均每五十米就有竖立着一个帝都子弟的十字架。  斯特林突然有一种惶恐:  他有什么权利,让这些孩子为他的固执付出生命的代价?  利用士兵们对自己的爱戴,将他们引向死亡之路,这是否是一种罪恶?  为了家族的强大统一,为了远东的早日回复和平、化剑为犁,是否中央军做出的牺牲已经太大了?  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真的有一场能够转变整个远东战局的决定性会战吗?  这样的军队还能经历一场会战吗?  转身面对全军,斯特林沙哑低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每一个士兵的耳朵。  “士兵们,在我们面前长眠的是家族的远东军的同袍。他们英勇作战,为国捐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为他们掩埋遗体,然后——”斯特林闭上眼睛,两滴热泪慢慢滚下:“我们撤军。”  士兵们起了阵骚动,但在良好的纪律约束下,没人喧哗。  “士兵们,一个多月来,你们经历会战七次,野战二十五次,突击战两百一十一次,都打赢了,无一败绩!你们击败了敌人数目,是你们自身二十倍!你们的表现,令整个紫川家族骄傲,在天涯海角为家族鹰旗增添荣耀!”  “青春不会荒度,热血无谓浪费。请相信家族,不会忘记各位的忠诚和勇气!也请各位,一如既往的努力,家族需要你们!  我谨代表家族向各位说一声:“辛苦了,弟兄们!紫川家族感谢你们!”  斯特林庄严地向全军一个漂亮的敬礼。  回应他的是海浪般的怒吼:“愿跟随大人!”  ※※※  帝国历七七九年的九月十五日,斯特林率领中央军一部占领云省的赤水滩。  帝国历七七九年的九月十五日,斯特林主动从赤水滩撤军,离开云省,结束了这次疯狂的大追击行动。  后来事实证明,斯特林的行动结束得恰到好处。九月二十一日,从叛乱中心重新得到增援的叛军部队就疯狂的反扑过来,企图再次席卷远东全境。但斯特林得到休整和增援后,如同钉子般死守着云省山脉的大公路,掐住了叛乱巨龙的咽喉,锁死它在云省境内。  五万中央军与二十万叛乱民众又在云省山脉的丛林中打起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一旦叛军突破这个出口,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  统领处命令明辉部队紧急增援斯特林,决不能让叛军主力冲出云省。同时命令第一批民军部队向远东进发。  ※※※  九月十六日,一个风雨交加深夜。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造访了紫川宁的家。  来人很直接的问紫川宁:“阿秀是在这里住吗?”  紫川宁戒备的看着来客:一风韵卓越的成熟女性,开口就阿秀长阿秀短的那么亲热——她忍不住问:“请问您找他是因为……”  “哦,我是他的前任情妇,现在来找他要抚养费和青春赔偿金了。”  紫川宁手中的茶杯“啪”的跌个粉碎。  
    看到紫川宁煞白的面容,来客豪爽的一笑,轻描淡写说:“开个玩笑——不过你还真没有幽默感啊!”  没等紫川宁的心脏和脸色恢复正常,来客已经放下茶杯,端坐肃容开口:“您就是紫川宁小姐吧?深夜打搅,实在冒昧。下官远东军副统领林冰,有急事求见紫川秀阁下,相烦通报。”  紫川宁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但林冰的下句话又让她回到了地狱:“此次前来纯是为了公务,至于抚养费、青春补偿金问题改天再说了。”  紫川宁起身吩咐用人前去叫醒紫川秀,喃喃自语说:“现在我算明白了,为什么远东要造反了……”  ※※※  当紫川秀一见到林冰,条件反射似的马上跳起来敬礼。在远东时期,他对林冰这个豪爽开朗的女上司是一直心存敬意的。  林冰还礼:“不敢当,秀川阁下。大家品序相当,都是副统领,你不必这么客气的。”虽说品序相同,其实副统领之间也是存在着很大的不同的。象林冰这种大军团的实权副统领,统帅几十万部队,掌管上千万人口,几乎等同于一方诸侯;而象紫川秀这种副统领,连能不能拿到下个月工资都不知道。  紫川秀诚挚的说:“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长官。”  林冰一击掌:“你不忘本,那就很好了!”  她开门见山说:“我要你帮忙救罗波,他有麻烦了!”  在远东叛乱中,罗波和林冰以残兵败将抵挡百万叛军,死守瓦伦要塞,苦苦期盼援军到来,山穷水尽到几乎要自刎的地步,终于等到了斯特林的中央军——也等来了监察厅的军法调查组:追查赤水滩败仗的罪责。为了不连累大家,远东军参谋长罗波一个人把所以责任都背了。尽管远东军的军官们一再分辨、士兵们大声抗议,喊冤声连天,军法官们还是二话不说的把重伤未愈的罗波从病床上抓了起来,押解帝都接受军事法庭审判。  林冰马上跟着军法组的脚步也来到了帝都,试图营救罗波。  但是由于统领哥应星的战死,此时的远东军系统在家族的决策中枢已经失去了最有分量和威望的代言人,林冰忿忿不平的说:“远东军现在就象是后娘养的孩子,没人管没人疼了,谁都可以来欺负一把!”尤其得知这件案子是总统领罗明海在背后操纵的,更是没有人敢插手帮忙。  多方求救无门之下,林冰忽然想起来:罗波还有个经常偷酒喝的部下紫川秀也在帝都当副统领——虽然听说他混得也不怎么得意,但现在是所谓的“急病乱投医”了,不妨试试……  紫川秀的脸色沉重下来:罗波是他远东时期的直属长官,当年杨明华想害他,是罗波、哥应星等远东军将领庇护了幼年的他;他能从一个带罪的流放犯人在短短六年里升为旗本级别的高级军官,除了他本身的才干外,罗波的加意栽培也是重要的原因。可以说,除了去世的哥应星统领之外,罗波对他有最大的恩情。  他坚定的说:“罗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定当全力以赴!”  林冰定定看着紫川秀坚决的神情,心头一阵温暖:几天来,她遇到了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每次求助,对方回应总是:  “啊,啊,这事情啊,你先回去吧,让我慢慢研究下。”  “要相信家族统领处和总长大人是英明的,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回去慢慢等消息好了。”  有人冷言冷语:“三十万人都死了,罗波没罪?那是你有罪喽?先担心你自己吧!”  甚至还有个下流胚子一脸坏笑:“你跟罗波什么关系啊,为那个糟老头子这么卖力……”接着用很暧mei的眼神打量着林冰丰韵的身材,挨近身来:“林副统领,我觉得跟你很有缘啊。只要你答应我,罗波的事情……”(没等说完,林冰两寸长的高根鞋钉已经砸到他脸上了。)  ※※※  几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坚定的支持表态——虽然只是来自个没权没势的小小副统领,但已经给了她很大的精神鼓励了。  紫川秀和紫川宁惊异的看着林冰的眼睛渐渐珠光晶莹。  紫川秀不明所以:“大人,您……”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同为女性的紫川宁虽不明白事情原因,却很理解林冰此时心理状态:她阻止了大哥的盘根问底,默默递过去一个手帕。  林冰接过去搽了下眼睛,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不好意思,风吹沙迷了眼。”  紫川秀与紫川宁一齐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很笨拙的借口。  林冰话题一转:“阿秀,罗波没有看错你,哥应星长官也没有看错你,他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说到那位已经去世的远东统领时候,林冰神情无比的景仰怀念中还带着种说不出的惆怅(于是紫川秀马上就在在他肮脏的脑瓜里面猜想:林冰与哥应星之间的关系可能不单仅是上司、下属关系……)  “哥长官去的时候,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紫川秀:“可不是吗?!”)这时候他有提起你,说将来能安定紫川家族百年的,惟有你。”  紫川秀喜滋滋的,口头上却还在谦虚说:“那是哥大人错爱,怎么可能呢?”  脸上却洋洋得意,示意紫川宁,神情分明在说:看看人家是怎么说我的!  林冰点点头:“我也认为不可能,那时侯哥大人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晰了。”  紫川宁哑然失笑。  “哥大人还说到:他死后,恐怕杨明华就无人能制,担心你们斗不过他。他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把盒子交给紫川秀,让他找到盒子的主人,杀掉杨明华!’这是哥大人的原话,我也不懂什么意思,不过他说你会懂的。”  林冰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面上刻有一个金色金堇花图案:一看就知道是历史悠久的古董,两百年前强盛一时的光明帝国林氏王朝正是以金堇花为标志。  紫川秀郑重的双手接过,他被给深深震撼了。  哥应星在生命最后一刻,心中想的仍旧是家族大局,仍旧是如何维系紫川一族的传承,这分赤胆忠诚,该如何评价啊。只是世事之奇,往往出人意料,帝都之乱中紫川参星的胜利与杨明华的迅速败亡,连智慧如哥应星也难以预料。  林冰走后,紫川宁按奈不下心头的好奇,一把抓住紫川秀问长问短:“哥大人让你去找谁啊?当时杨明华权擎朝野,谁能说杀就能把他杀掉呢?这个盒子,是古物吧?它主人是谁啊?”  紫川秀珍重地把盒子收好,缠不过紫川宁,只说了四个字:“左加明王。”  紫川宁倒吸口冷气,马上停嘴。  ※※※  江山代有俊杰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在西川大陆的战火芬飞的历史上,每一代都有过无数的武学强者,英雄辈出。武风昌盛的紫川家族,每一代都有个“第一高手”。就象不久前的雷迅。从这个意义上说,联手杀掉雷迅的紫川秀、斯特林、帝林三人,每人都可以算“三份之一”的“第一高手”。  同样的,与紫川家族抗衡数百年的流风家族也有自己的“第一高手”。  紫川秀曾经开玩笑说:“几百年累积下来,所有的“第一高手”加起来可以组成一个师团。”  但在这么多的高手中间,唯一能得到整个大陆上所有势力、所有人公认的却只有一个,林家的第一高手:左加明王。  一个寿命超过三百年的第一高手。  左加明出道于光明帝国末年,惊才绝艳,年仅二十一岁立即为当时的帝国皇帝(也就是帝国的末代皇帝)林坚毅破格任命为国师,对之十分倚重,甚至还给他封王,称“左加明王”。左加明亦感激帝国的知遇,宣誓效忠。  只是左加明王与光明王朝的关系很快出现了裂痕,至于真实的原因现在已经永远无人能知了。有人认为是由于当时的帝国元帅鲁单言嫉妒左加明王的受宠,故意设计陷害他;有人则坚信说是左加明王与林坚毅的一个风华绝代的妃子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讲法是最传奇的也是最流行的版本,毕竟大家都愿意听英雄美人、奸夫情妇的故事)也有人说根本没那会事,大家一直很和和气气的。但是有一件史实是确凿无疑的,当决定整个光明帝国命运的蓝河会战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候,帝国最强的高手左加明王正在距离战场一万里外的嘉西海岸钓鱼。  帝国最后一任皇帝林坚毅、帝国元帅鲁单言、帝国军团五十万主力于统统葬身于蓝河战场。  ※※※  会战后一个星期,获胜的魔族军队营门口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  他大声呼喊着魔族主帅的名字,要求与他决战。此举引起了魔族军团的哄堂大笑,没有人把他当回事。魔族刚消灭了人类最后的也是最强的军团,眼看就要统治整个人间了,还有这样的“白痴”来要求单打独斗!  听到部下含笑着报告时候,魔族主帅云龙正在批阅文稿,头也不抬说:“杀了他。”  顷刻间,三千名魔族士兵尸横遍地。  当左加明王大步踏入主帅帐篷时候,云龙还能保持镇定:“壮士如此身手,请问尊姓大名?人族衰弱气数已尽,何不加盟我神族以共创未来?荣华富贵,随心所欲……”(他用的是魔族语言)  左加明王皱皱眉头,很坦白的承认:“我听不懂。”  拔剑,刺,拭镲,收剑回鞘,转身扬长而去。  旁观的十万名魔族士兵噤若寒蝉,无一人敢阻拦。  一个懂得人族语言的魔族军官把经过都记录了下来,收录在魔族的史册《神典》里面。  ※※※  自从光明帝国灭亡后,左加明王成为大陆上各个势力争先笼络的人才。他却很客气的一一回绝了紫川云、流风恒、明林等各方霸主的邀请和收买,说:“我无意仕途。”  但是当林坚毅的女儿、七岁的林凤曦在被人追杀时候,历尽艰苦找到他,说:“左加叔叔,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帮帮我们。”  左加明王深深凝视了这个稚气的小女孩一会,开口说:“好的。”  此举让大家跌破眼镜,要求被拒绝的明林忿忿不平骂道:“搞不懂!林家又没钱,又没实力!左加明那家伙一定是个变态恋童狂!”  听到这话,左加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一个星期后,明林在自家警备森严的城堡里不明不白的死了,浑身上下一丝伤痕不见,也验不出什么病症。虎视耽耽的紫川云马上趁机把明林家族给灭了,把他地盘全部接收。  大陆上,军事既不强大、经济空前富有的林氏家族得以屹立不倒。每个人都知道,林家的背后,有绝代高手左加明王在撑腰。  当然了,几百年了,也有人不怕邪的:象流风家族的四代家长流风锐看着林家没有军队却zhan有大陆中心最肥沃的土地,拥有这么多的财富:他经受不住诱惑下令进攻林家。  流风军队毫不费力地杀进几乎没有抵抗的林家首府河丘。  左加明王也毫不费力的杀掉了全力抵抗的流风锐。  接任的是流风锐的弟弟流风利,他的格言是:“吃进肚子的肉绝对不吐出来!”拒绝从林家领地撤军。并且把流风家族的精锐“十字军骑士团”全部调进来守卫家族王宫。  结果流风利也死了。代表流风家族魔法、武功实力最高水平的十字军七千多名骑士死一半,伤残一半。  一个星期后流风家又迎接了第三个家长:流风迪。  他的抽签运气不好,被他的同族兄弟们逼着坐上了那个发烫的位置。  他说:“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做这个家长!”  流风家的元老大臣和贵族们异口同声说:“哪怕死你也要先做这个家长!”  他上任的第一句话就是:“马上从河丘撤军!”  生怕说迟了一秒钟,可怕的左加明王又杀了进来。从此再没有人敢于冒犯林家。经过此事,左加明王也奠定了了他牢不可破的“人类第一高手”地位。  这是一百多年前的故事了,但仍旧是大陆最经典、最传奇的故事之一。从哪以后,左加明王也离开河丘,从此浪迹天涯,不知所踪,再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是所有人都坚信:他一定活着,一定还在忠诚的守侯着自己的承诺,默默的担任着林家的守护神。无论什么时候,只有有人胆敢对林氏家族有任何侵辱,那他就要准备面对一把绝世无双的名剑……  ※※※  紫川宁小心翼翼说:“这么多年了,明王…他老人家还健在?”  紫川秀漫不经心说:“应该还活着吧?那老鬼还欠我一屁股赌债没还清楚呢,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紫川宁目瞪口呆。  ※※※  紫川秀却在苦恼:当时心情激动下夸下海口,现在自己怎么去救罗波呢?  现在帝都最有势力的人无疑是总长紫川参星,可是……  紫川秀摇头:他相信紫川参星对他的感觉正如他对紫川参星的感觉一样的“良好”。  总统领罗明海?紫川秀吐吐舌头,想都懒得想他。  看看旁边的紫川宁,紫川秀又摇头:虽说紫川宁是家族的未来家长,可现在还没有谁把这个17岁的“预备役总长”当会事——甚至连紫川秀自己都不把她当会事。  中央军统领斯特林无疑是很好的人选:他是自己的老朋友,最近又立了大功,得总长信任,对紫川参星很有影响力,唯一可惜的是他在万里外的远东作战,远水救不得近火。  统领处的其他成员中,惟有方劲跟自己有交情:可惜的是他病了在家休养,人不在帝都。  想来想去之下,紫川秀只能找到一个人。他深得总长信任,权势如日中天,手掌监察大权,军事法庭事宜正是他的职权范围,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家族监察长官帝林。  只是在帝都事变后,紫川秀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与帝林这个“好朋友”来往,现在有事了才找上门去帮忙,帝林会答应吗?  
    在帝都,若论安全保护的严密程度,总长府算第一,第二的就论到帝林了——这也难怪,谁叫他仇家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呢?  夜晚,当紫川秀去拜访监察长帝林阁下时候,尽管他已经出示了了副统领的军官证,忠于职守的宪兵们还是把他搜了又搜,严密到——紫川秀愤愤不平地吵着:“你们要不要搜内裤?”对方很有幽默的回答:“不用了,我们没带防毒面具。”  ※※※  是林秀佳开的门,她惊喜的说:“阿秀!是你!”  紫川秀痴痴地看着她的如花容颜,少女时的清丽现在更添上了一份少妇的容光焕发,接着才移下目光发现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有了身孕了。  一时间,心头涌起如真如幻,如梦如醒的感觉。  他干咳一声:“咳!嫂子。”——感觉复杂到难以形容。  ※※※  对他的来仿,林秀佳显得由衷的高兴,领着他走进屋子,一边说:“你大哥刚刚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就先在书房坐下等他吧。他快回来的了!”  紫川秀客气说:“不用了,我在客厅等就行了。”  林秀佳摇摇头,朝客厅方向努努嘴,做出个俏丽的调皮表情。紫川秀顺着望过去,看到客厅里面都已经坐了好多人,看他们制服肩膀上的星光晃动,都是品序不低的家族官员,却没有一个认识的。  紫川秀苦笑说:“好吧。”向客厅的众人客气地点头示意,跟着林秀佳走进了帝林的书房,却没发现身后的众人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这小子什么来头,我们等了这么久,连杯茶水都没有,他却大摇大摆的进了书房!  ※※※  在书房里,林秀佳一边招呼紫川秀坐下,一边给他亲手泡茶水上糕点——平时这种活都是用人干的。  紫川秀惊讶说:“好多客人啊,平时都这样吗?”在他印象中,这与帝林孤傲清高的为人不相符合。  林秀佳笑着说:“平时还更多!今晚是你大哥已经送走了一批。只是刚才监察厅说有急事,催你大哥赶着回去办,就让他们在这等着吧!”  “哦,那他们找大哥都是干什么的呢?”  林秀佳撇撇嘴,做个不屑的表情:“谁知道?还不是来走后门打关系的吧?自从他当了这个劳什子监察长后,就没一天清闲过,来人总是没停过!”林秀佳口气虽是抱怨的,表情却很满足:妇以夫贵,哪个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大权在握、受人尊重呢?  紫川秀却一阵脸红,尽管他明知林秀佳的本意不是说他,但他却正是来“走后门打关系”的!  林秀佳一点没察觉紫川秀的尴尬:“说真的,那些龌龊官儿赶都赶不走,让人烦。你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却总也不来登门看我们!连斯特林都来了几次,你却一次都没来过。现在已经不象从前,又不用担心杨明华知道。”  紫川秀无言以对,林秀佳显然还不知道他与帝林在帝都流血夜的冲突。他笑笑说:“一直忙——现在不是来了吗?”  “好了,不说这个。阿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快二十了吧?听帝林说,你还一直没有女朋友?这可不好,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告诉嫂子我一声啊,我帮你介绍。”  紫川秀很想说:“就想找你这样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我还没这个打算,嫂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林秀佳抓狭的看着他——那种狡猾的神情和少女时代一模一样,让紫川秀看得心里发痛——“我知道,你心里有个模子,标准高,也看不上一般的。”压低声音问他:  “是不是前总长的那个小姑娘阿宁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出面帮你呀!”  紫川秀喝的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咳嗽连连,慌忙摆手:“千万不要,好意心领!”  这时候用人进来小声在林秀佳耳边说声什么,林秀佳皱起眉头。紫川秀趁机说:“嫂子,你要是有事情就先去处理吧,我在这等就行了。”  林秀佳犹豫下,说:“好吧,那你就自便吧!你可以随便找点东西看,我去去就来——不过估计你大哥也快要回来了。”  ※※※  林秀佳出了书房,顺手的把门给关上了,显得她对紫川秀极其的信任。  紫川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他回头过来打量帝林的书房,在书桌前坐下,书桌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张照片:帝林、斯特林和他三人在远东军校的合影。三人亲热地揽在一起。紫川秀居左,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帝林在中间,摆了个很酷的POSE;斯特林右边,温和地笑着。——冥冥中,这样的顺序仿佛预示了某种历史的残酷。  背景是一片桃树林,正是春天时节,漫天绯红缓缓落下。紫川秀记起来了,正是在那个春天的日子,他们一起遇上了林秀佳。  照片背后是斯特林题的诗:“花正当春,人亦年少!”字迹苍劲,下面是紫川秀、斯特林、帝林三人的签名。  同样的照片紫川秀和斯特林也每人有一张。紫川秀没想到帝林如此珍惜这张照片,把它放到了书桌的最中央。一股温暖的感觉在他心头流淌。  ※※※  紫川秀并没有翻动桌子上的文件,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算欣赏下帝林的花园。  书房的灯光泻进花园里面,紫川秀远远的看到花园的深处有两个人在谈话。一个就是帝林,另外个人却让紫川秀小小的吃了惊:黑旗军统领方劲。  两个人都是高手,同时产生感应回头望过来。帝林泰然自若的看了下书房的灯光,又转回头继续谈话。  紫川秀轻轻放下窗帘,但那一瞬间,方劲慌乱的表情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面。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呢?他不是说病了在家休养吗?  ※※※  过了一阵子,紫川秀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杂声,许多个声音同时在说:“啊,监察长大人回来了!”“加班到这么深夜,大人真是辛苦了!”“大人您好!下官是……”  帝林含笑的一一回应着家中的客人,林秀佳上来帮他脱下军外套,噌怪说:“怎么搞的,这么晚才回来!没看到这么多人在等你啊!”小声在他耳边说:“赶紧打发他们,阿秀在书房等你。”  帝林微一颌首,朗声对众人说:“有劳各位老兄久等,失礼了!只是今晚还有总长大人交代下来的紧急事务要处理……”  众人马上就知趣的表示:哪里哪里,他们的事一点都不急!当然是总长大人的事情优先了!纷纷告辞而去。  ※※※  帝林对紫川秀抱歉的笑笑,说:“没办法。”  紫川秀打趣:“那是!监察长大人担负国家重任,日理万机啊!”  帝林摇头:“以前还好点,这阵子忙得不得了!主要是那群召集来的民军,军纪太差了,整天就酗酒、打群架、甚至还有偷盗、调戏妇女的,搞的一片混乱。帝都这个月的发案率比上月增加了五倍——你知道,凡是碰到军人犯罪的案子,治部少都是转来让我们监察厅处理的!”  紫川秀正气凛然:“该去追究他们部队长官的责任!怎么带兵的!”  帝林不动声色说:“说得好!犯案最多的就是某个叫“秀字营”的部队,有一半的酗酒闹事打群架调戏妇女都是他们干的——明天上班我就把他们部队长官抓来问清楚!”  紫川秀马上不敢出声。  林秀佳在一边听得笑弯了腰,帝林搂住她轻轻吻了下,林秀佳不好意思的推开他:“不要啦,阿秀还在这呢!——你这做大哥乱教坏小弟!”  “怕什么,阿秀又不是外人!何况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紫川秀在一边叫:“哎呀,我受不了了!我很纯洁的,经受不了这种场面!”  “滚你妈的,跟我在这装纯情!——小时侯的黄色书籍不都是你借给我吗?”  林秀佳在旁边喜滋滋的听着:“你们慢慢聊,我给你们上点酒菜菜——阿秀吃了吗?”  帝林说:“吃了!”  紫川秀:“没吃!”  帝林叮嘱她:“记得,等下只用上一双筷子就够了!”  紫川秀马上说:“对!我习惯用勺子和刀叉。”  酒菜很快就摆好了,帝林跟林秀佳说:“好了,你就赶紧下去吧,不用在这陪我们了——免得某人只喝了半杯啤酒就硬说自己醉了,趁机占我老婆便宜!”  紫川秀抗议:“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帝林毫不犹豫:“就是这么不相信!”  林秀佳笑颜如花:“好久没看到帝林这么高兴了——你们慢慢聊,有事叫我。”  ※※※  目送着林秀佳出了书房,笑容同时从两人脸上消失。  帝林慢慢说:“你看到了?”  问得没头没脑,紫川秀却马上明白他是指刚才与方劲在花园的谈话。他大摇其头:“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看到了。”句式从疑问变成了肯定句。  紫川秀只得承认:“是的,我看到了。”望望左右:“该不会是已经在“酒席后埋伏三百刀斧手,只等主人抛杯为号”了吧?”  帝林“哈哈”一笑,把手中的杯子一摔,“哐啷”一声,微笑说:“刀斧手的耳朵不大灵光啊——阿秀,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  紫川秀老实地承认:“是的。”  帝林凝视着他,轻轻说:“罗波?”  紫川秀为帝林敏锐的判断而惊奇,他反问:“你知道了?”  帝林笑笑:“怎么会不知道!逮捕他的手令就是我签的,林冰那婆娘还来烦过我十几次,不过我没理她就是了。”  紫川秀直截了当的问:“有救吗?”  帝林沉思了好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我会尽力而为。”  紫川秀忍不住问:“真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帝林已经冷笑着:“做人真的是要诚实啊!我只对你说了一次假话,看来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的了。”  紫川秀沉默,他明白帝林的意思:帝都流血夜那晚的经历已经给他们本来牢不可破的友谊上划了条裂痕。刚才大家都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这个裂痕,努力修复着友谊,最后还是不得不要赤裸裸地面对那幕惨痛的回忆。  这种事情也无法解释。他只能举起杯子向帝林敬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帝林吐出口酒气:“在这个世界上,少点实力,连从地上拔起根草都不行!更不要说活着了!”他望向紫川秀:“我的实力就是我够狠!”  紫川秀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帝林的这话不光是给他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之所以有今天的高位,是十几万家族士兵和几百万魔族的尸体给我垫出来的!在远东,提起我“修罗王”帝林的名字,连小孩都不敢哭出声!”  “我知道,你和斯特林是仁人君子,是正义之士,尽忠家族——但是又有什么好处?眼前的例子就是远东的哥应星,够忠吧?可是你看紫川参星那个老狐狸是怎么回报他的!?进“圣灵殿”,我呸!他自己干嘛不进去?”  帝林一边说,一边猛的喝酒,看来这番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看到方劲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紫川秀点头:“是的。”却没有问“为什么”。  帝林眼神变得狡猾:“考你个问题:最近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你认为是什么事情呢?提示,是大事!”  紫川秀毫不犹豫回答:“杨明华败亡——他既然敢公开示威,不应该垮得那么容易!”  帝林一拍桌子:“正确!还记得那次在统领处我跟你说的吗?杨明华公开造反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从内部分裂远东军。二:收买拉拢明辉或者方劲中的一人。现在回头看,雷洪的叛变满足了第一个条件。”  紫川秀眼皮发跳:“被拉拢的是?”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  帝林平静的说:“在搜杨明华家的时候,我发现了方劲写给杨明华的效忠书。”  紫川秀大叫:“不可能!”  “在那夜,方劲还带了一万多黑旗军埋伏在城外,不过我的部队抢先进了城,他见没办法,偷偷的撤走了。”  紫川秀还是摇头,不敢——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尊敬的、对自己又十分疼爱的前辈师长,勇敢豪爽的猛将方劲竟然是杨明华的走狗。从感情上说,他更愿意相信被收买的是明辉。  “其实在那次会议上我们就应该看出来的:死了两个黑旗军的高级军官,火暴脾气的方劲竟然没有当场跟杨明华翻脸,居然还要靠远东军的哥应星来为他们出头。这事情很反常,只是当时大家都太激动,居然没有察觉。”  回想起那天方劲的表现,紫川秀其实已经相信了帝林的话了:“你为什么不揭发他?”  “这件事情极端机密,连罗明海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揭发他?紫川参星对跟杨明华勾结的人是决不留情的,这件事情说出来,肯定有一大批人脑袋掉地的,让这些脑袋留在原处为我做事不是更好?”  紫川秀睁大眼睛望着帝林:“你要挟他?他同意了?”  “他没有别的路走。”帝林体谅的说:“我知道,你对方劲很尊敬,但这是他自己站错了队,怪不得任何人。世界不是游戏场,没有“重来”二字——无论谁都一样!”  帝林似乎话中有话,紫川秀追问:“无论谁都一样?”  帝林没有正面回答,他站到窗前说:“有些事情我也是做到了监察总长这个位置后才隐约知道的。一直以来,监察厅都秘密设有第七司,这个秘密部门是专门监督用来那些掌握实权的重臣大将的。几乎在每一个他们觉得有必要重视的人身边,他们都安插有人。以前杨明华就是通过萧龙的第七司来获取情报、控制家族上下的。同样的,紫川参星也有他的一套情报系统,同样的在家族上下大小官员身边安插奸细。其中也包括你:你亲信的部下中也有他们双方的人。他们的名字是……”  紫川秀马上截断了帝林的说话:“这鸡蛋炒得不错,你试试。”  帝林凝视着紫川秀:“你早已知道了?”  “这个汤做得就咸了——自从跟了你后,林秀佳的手艺都退步了!”  “你怎么知道的?”  紫川秀只得叹口气:“她既不是功勋大将,也不是贵族出身,怎么可能一下子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旗本而且还恰好派到我身边来任职?还有那小白脸根本没上过战场,屁都不懂又怎么能担任幕僚职务?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安排的。”  帝林笑笑:“我还真是一直小看你了,原来你早心里有数——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下,保证干脆利索不留痕迹。”说到“处理”时候,他露出洁白牙齿,笑容里带出丝杀气。  紫川秀一副天真无暇的样子,问:“处理?处理什么?”  帝林:“差点忘了你不喜欢杀人——还有种办法,就是我去揭破他们说他们是杨明华的残党,你来把他们保下。保证他们从此对你死心塌地。”  紫川秀摇头:“无论他们俩以前是什么,在那晚,他们已经以实际行动与杨明华决裂,赎了罪。如果揭破的话,就算我不介意,他们也不能坦然的在我部下任职了。那我就要失去很优秀的部下了。”  “现在的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紫川秀的直属部下。”他停顿了下,直盯着帝林的眼睛说:“最忠诚的部下。”——这无疑是一个警告,警告帝林不得去骚扰。  帝林也沉默了良久,最后开口说:“我不如你,阿秀。”  紫川秀诚挚的说:“大哥,我一生都是以你为荣的!”  帝林痛快的大笑:“得你叫回我声大哥,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他坐回来:  “罗明海一心一意想要我的命,我一定要栽培自己的实力来自保,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我有信心不会输给他,但是世事难料,谁说得定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林秀佳和她肚里面的孩子就要拜托你了。”  紫川秀的一阵感动,帝林知道他的个性不喜政治斗争,并没有用多年友情来勉强他加入。尽管他对别人是残忍无情的,但是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却是十分的真挚。  紫川秀一饮而尽杯中酒,许下千金一诺:“我答应你,大哥,只要我不死,决不让林秀佳和她孩子受一丝伤害。”  帝林长感激的伸出手来,两人用力的一握,目光一同投向桌子上的三人合影照片,只见漫天落花中,三个生死好友紧紧相拥。一时间,两人的思索一齐回到了那个充满朝气和希望的远东军校时代……  
    776年5月7日,远东军校  “各位学员,现在开始上课!大家坐好了。”  五十多名来自各军团参加军官进修班的新任旗本军官学员临襟正座,聆听16岁的副旗本教官紫川秀的讲课。  “今天我给大家讲解兵法:‘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是什么意思呢?很简单,就是说:夹起尾巴逃跑的时候要快得象风一样,看到树林就往里面躲。万一敌人要是放火烧树林呢,那你就‘不动如山’死翘算了。大家明白了吧?好,下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意思说呢,打仗这玩意啊,是各位的命根子啊——没仗打了各位就得下岗,下个月薪水领四成——我们的总长大人是仁君,不忍心看着大家失业,所以才经常跟对面流风家的闹着玩的,以后大家可不要误会他的好意了,谁一不小心错手把流风家给灭了,那大家的饭碗都玩完,我跟他没完!”  “另外一篇文章的‘内无法家弼士,外无敌国外患,国恒忘。’——大家明白了吧?要想保持国家不亡呢,就是多惹麻烦,找多点‘敌国外患’回来,国就‘恒存’了!”  “打不过怎么办?打不过就跟敌人讲道理!——这位学员,你可真是苯了,是不是走后门当的旗本啊?——讲什么道理不可以啊,讲国际公法,讲国际公约,讲全人类友爱,讲我们热爱和平不跟你一般见识——都可以嘛!——但是流风家的听不听你那又是另外回事了。”  ※※※  下面的旗本军官们窃窃私语:  “哪来这么个白痴给我们讲课?”  “是哥应星大人特批进远东军校当的教官,听说他们有亲戚关系——明知道是白痴你还选他的‘战术理论课’啊?”  “还不是冲着他的学分给得高来的:考试的给九十八分,不考试的给八十九分,交白卷不要紧,名字写错扣三分;上课从不点到,每节课只上半截,不留课堂作业——这么好的教官哪找啊!”  ※※※  “教官,请问书上所说的:通形、挂形、支形、隘形、险形、远形六种地形有什么含义?在作战时候又有什么具体要求呢?”  “好!这位学员的问题提得好,提得有意义,提得很及时,提得很有水平,提得有见地,提得……”  “教官,请回答啊!”  “不要急嘛,这么简单的问题教官我怎么会不懂?这个,这个,问题的问题就是这个问题啦,我的意思是,哈,一说你就明白了,很简单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没有!”  “哎呀,没想到你理解力那么差劲,没办法了,只好找个苯点的的人给你讲解了——斯特林,快醒醒,别打瞌睡了,帮教官回答下问题啦!”紫川秀赶紧去摇醒斯特林。  “秀川老师,我很苯的,这个问题我不懂。”小声说说:“一个星期晚餐,上金台吃!”  “斯特林同学,不要着急,慢慢想一下嘛!”紫川秀小声说:“混蛋,你不如改行抢!今晚请你地摊吃炒面!”  “老师,我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不会耶!”斯特林小声说:“跳楼价优惠:五顿晚餐,金台酒店吃!”  “斯特林同学,我知道你一定行的!”紫川秀小声说:“你敲诈啊!三顿炒面,多一顿都没门!”  “老师,我忽然有点头晕,想不起东西了……”斯特林毫不妥协:  “我就是敲诈!——谁叫你上次耍赖!四顿晚餐,还得酒水!”  “斯特林同学,你是太紧张了,放松下。”紫川秀小声:“三顿,可以考虑上金台酒楼,酒水自备!”  “啊,我要昏倒了,老师!”斯特林白眼一翻,就要躺下。紫川秀慌忙扶住,大力摇晃:“醒醒,醒醒,坚持住!斯特林同学!”小声说:“算你狠!金台就金台!”  “啊,老师我想起来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斯特林瞬间变得神采奕奕,朗声回答:“所谓通形就是敌我都可以自由进出的地形,在这种地形呢,要抢先占领高处和向阳面,保护好补给路线;所谓挂形是指易进难出的地形,在这种地形呢,对突击没有准备的敌人是有利的,但是如果敌人严阵以待就很危险了;对敌我都不利出击的地形叫支形,在这种地形,最好是坚守,不要理会敌人的挑衅……”  “恩,说得也勉强可以了,要点基本上都答对了——那位同学,你明白了吧?”紫川秀转向斯特林,声色俱严:“斯特林同学,我对你很失望!答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考虑这么久,日后在战场上,你掌握数万家族士兵姓命,生死决于一瞬,难道你也希望敌人给你这么长的时间吗考虑吗?”  于是斯特林惭愧地低下了头,对辜负紫川秀老师的期望表示无比的歉意。  紫川秀越说越气:“天才是什么?天才就是九十八分的汗水加两分的灵感!你啊,仗着有点小聪明,不思勤学,玩物丧志——那本《PLAYBOY》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这样是永远成不了大器的!来,你跟我来教导处好好反省下!其他同学,自由自习!”  ※※※  两人出了教室。  “我说阿秀,你也太狠了吧?一节课只上了十分钟就逃了。还有啊,这个逃课理由好象上次已经用过了吧?我都不知道跟你进多少次教导处去反省了。”  “哪里啊,你记错了!上次是说你痔疮发作了,我得送你去卫生室——这课再上下去我不得破产啊!——帝林哪里去了,今天他没来上课啊?”  “他收保护费去了。”  ※※※  在死巷子里,几个远东军校的低年级学员缩成一堆,畏惧的看着容貌秀美的帝林微笑地逼近:“各位,下午好啊!喝过午茶没有?”  一个壮着胆子说:“帝老大,我们上个星期已经交过钱了……”话没说完,帝林的大头军靴已经一脚揣到了他脸上。  帝林递过去张餐巾纸给他擦鼻血,和蔼悦色的说:“上个星期拉过屎了你这个星期要不要再拉啊?上次收钱是为了悼念雅里梅殿下忌辰一百二十五周年,这次是为了庆贺伟大的紫川云大人诞辰两百五十三周年,性质根本不同麻!——你身为家族士官生,难道就不为这个伟大的日子感到无比欢欣吗?各位难道就一点爱国激情都没有吗?这样的话,就让我太失望了……”  帝林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充分地表达了帝林旗本是多么的“爱国”,而他对几个“不爱国人士”又是多么的“失望”。  这个时候斯特林与紫川秀出现在巷子拐角。几个军校生如见救星赶紧大叫:“救命啊,秀川教官!帝林要收保护费!”  “帝林同学,你又在欺负新同学了!看来我非得对你动真格的的!”紫川秀义愤填膺:“各位同学,不要怕,如果帝林再敢欺负你们的话,去教务处告诉我,我剥他的皮!记得啊,一定要报告啊!”——一边说紫川秀一边拉着斯特林走了,走得还很快!  帝林看着几个失望的士官生,“嘿嘿”作笑:“告诉你们个秘密:我的皮给阿秀老师剥过不下一百次了!——好了,废话少说,现在是拿实际行动表现你们爱国热情的时候了!我是最痛恨那些不爱国的人!”  ※※※  在校园后面的桃林里面,帝林找到紫川秀与斯特林,给他们一人一根冰淇凌。  紫川秀不满的说:“就这些?”  帝林:“没办法,经济不景气,做流氓也不行。保护费收不上来。”  斯特林一边吃得飞快,一边含糊不清说:“我觉得你们这样不是很好啊,欺负学弟是不对的……”  帝林横他一眼:“觉得不好你可以不吃啊——每次吃得最快不就是你!”  斯特林马上闭嘴,飞快的把剩下的吃完。  ※※※  金台餐馆是远东军校附近最高档的(也是最宰人的餐馆)。斯特林与帝林大模大样地抢先踱进去,吩咐说:“今天我们要铁公鸡拔毛!尽管上好菜!”  紫川秀愁眉苦恼跟在后面,一张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苦大仇深”四个字,整个一副被压迫了三千年民族的嘴脸。  三人吃饱喝足。  帝林摸着肚皮满意的笑:“好久没这么爽了!——我觉得吃阿秀的饭特别有成就感觉,吃得特别香!”  紫川秀把手插进口袋里面又伸出来,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问帝林:“请问流氓帝林,吃霸王饭通常有几种方法?”  帝林想了一下回答说:“方法一:蟑螂苍蝇法;方法二:脚上抹油法;方法三:食物中毒法;方法四:凶神恶煞法——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你要跟我说没带钱包吧?”  “谁说没带,但口袋里除了钱包以外还有样东西……”紫川秀把裤子口袋翻出来,露出个很大的洞——大小刚刚好可以掉出个钱包。  斯特林惊奇:“上次付钱时候,你的钱包不是已经掉过了吗!你的钱包还真是掉之不绝啊—而且每次都掉得恰是时候!”  紫川秀分辨说:“这怎么一样呢?上次是假装的,这次可是真的掉了!”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方法四!”  帝林长身而去,一把把盘糖醋鱼打翻在地,再狠狠地把酒瓶一摔:“这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猪吃的!老子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把厨师给我叫出来!”  紫川秀在一旁捂着肚子叫痛:“啊,我事物中毒发作了!”  斯特林若无其事地闪开,免得给碎玻璃砸到。  跑堂的伙计赶紧上来,一副明白什么回事的样子:“明白了明白了!几位大爷,稍安勿燥,有不满意的地方,厨师马上就来给各位道歉。”  就在这一刻,紫川三杰命运中最大的转折产生了。  ※※※  779年9月16日,帝林府宅。  监察长帝林微笑着说:“我还记得林秀佳穿着厨师围裙出来的时候,你都看得呆了,口水流得比吃糖醋鱼时候还多。”  紫川秀抗议:“当时口水流得最多的绝对不是我!你不也是,刚刚才摔了人家碟子,马上就装出副温柔的样子:“小姐,这味菜是你煮的吗?味道真是不同凡响啊!好得没话说!小姐,我想一辈子都吃你煮的菜,你愿意吗?”——刚见面就这样,你还真是把肉麻当有趣啊!”  帝林大笑:“你懂什么!女孩子就是喜欢肉麻,越肉麻她们越喜欢!最可恶是斯特林,当场就做了叛徒:“小姐,我跟你说,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想吃霸王饭!只有我是好人!”——把我俩气得!”  紫川秀也不禁婉尔:“是啊,险些就在当晚产生了紫川家族打架大赛的第一名。”  ※※※  夜色已经深了,紫川秀告辞而去。临别时候帝林意味深长的跟他说:“阿秀,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出发到远东去了。你带的“秀字营”什么货色,你应该也心里有数,我就不说了。远东目前局势,你要心里有个地:我们可能会赢一场、两场、三场甚至一百场战役,但是却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无论我们增加多少军队都一样。因为还缺少种能扭转全局的决定性因素,而这种因素却是不可能从战场上获得的。这句话我对斯特林也说过,但看他现在冲动的样子,显然没听进去。他要试图以人力回天意。”  紫川秀:“那你认为,能决定战局的因素是什么呢?”  帝林摇头:“我不知道。要不要听听我给你的忠告?”  “说吧。”  “绝对不要离开离哥伦要塞三日马程的距离,随时准备应变不测。”帝林神情郑重。  ※※※  走在回家的路上,紫川秀一路慢慢回味着帝林最后的说话,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  回首望去,原来灯火通明的帝林府宅,已经笼罩在一片深深的黑暗当中,令人无法看透……  ※※※  两天后,发生了件令帝都众人很不解的事情:监察长帝林阁下突然一反常态,积极推动远东军原副统领罗波的失职案子,摆出副要严加追究的架势,声色俱严地放出风声:“这次非要砍几个统领处的脑袋让罗明海知道知道我帝林的厉害!”甚至还表示,在军事法*,他要亲自担任控诉官:“我倒要看看谁敢保罗波!”  消息很快传如了罗明海总统领阁下的耳朵里面。他只考虑了几分钟,马上就改变了立场,大力为罗波辩解,还要出席由总长紫川参星主审的军事法庭担任罗波的辩护人。  军事法庭如期开庭,会议上几乎成了总统领罗明海一人的表演专场,他慷慨陈词,字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赤水滩之败,仍人力不可抗拒之原因!败兵如潮中还能力保哥伦要塞不失,罗波副统领不失名将风度,有功无过!家族对功臣之士不施分毫奖励反以铁索加身,岂不令前方百万将士心寒!?”——赢得大厅里面旁听的林冰等远东军官们一片热烈的掌声,惹得罗明海更是得意,顾盼左右。  相形下帝林的表现就很让包括紫川参星在内的众人失望了:话说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论证自相矛盾,甚至在起诉书里面都没有搞清楚到底罗波是犯了失职罪还是指挥不当罪名,当场就被罗明海驳斥得体无完肤溃不成军。  结果,当紫川参星宣布罗波无罪时候,帝林一副被打败的公鸡样子,垂头丧气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  罗明海不屑地望了帝林眼,接着就洋洋得意接受部下的祝贺,恭喜他“又挫败了那个可恶的帝林了!”欢喜得他当晚吃多了一碗饭,还破例喝了酒。  
    第七节 临别  “哎呀,这话你们是哪里听来的?”紫川秀大惊失色,一副秘密被揭穿的惊惶样子。  “大人您就别装了,我们跟紫川宁小姐打听得很清楚了:您是人类第一高手左加明王阁下的的关门第五弟子,已经得到了他的十足真传,精通波纹神功、闪电刀、霹雳脚、铁头功、独孤九剑、如来神掌、葵花宝典、神龟冲击波、超级塞亚人三代——总之厉害的没得说就是了!”  “唉,我不是已经叮嘱过阿宁,叫她不要到外面乱说了嘛……”——紫川秀深知道女人跟孩子一样,如果想她帮你广为传播某消息,最好的方法就是多叮嘱几次:“千万不要说啊!”——果然,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不到第二天罗杰三人就带着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来了。——而且谣言在传播过程中还会自动的繁殖,越来越活灵活现,最后定型成为成为了:“紫川秀是左加明王的亲传弟子!”  “唉,事到如今,我只好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左加明王的第五弟子!”  “大人,您就放心了,我们会替您守口如瓶的啦!只是,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  “哦,是这样:你们三个想跟我学武功!”紫川秀恍然大悟。  三人点头如鸡吃米。  “你们知道,这事情很难办的…”  白川拿出了一大叠票子,罗杰搬出了大堆的色情杂志——紫川秀叹口气说:“你们老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呢?”  “好,既然你们这样有诚意,我就把我们左加门派最深奥秘的武功传授给你们!”  ※※※  两天后,秀字营驻地里面,三位旗本在进行学习体会交流。  白川先行念诵内功心法,一字一字大声:“埯叭呢咪轰!”  罗杰:“这是什么?俺把你来哄?”  长川:“你笨啊!这是佛家的五字真言!”  白川接着读:“临兵斗者皆阵列于前!”  罗杰:“这是?”  长川:“这是道家的九字真言。”赞叹道:“阿秀长官真是学问渊博啊,把佛道二家之长都结合在一起了!”  白川唱:“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上起来做运动!”  罗杰把头扭向长川:“这又是什么?”  长川:“不要问我!”  白川唱:“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罗杰:“………”  长川:“………”  “你就象那,一把火!……沉渊卧海,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丹田如炉……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气走八脉,劲发四肢……青龙沉渊,白虎聚顶……无不自在,唯大觉悟……我爱拉芳!……安尔乐,无微不至的体贴……  似动还静,察微见至,身无所在……真诚到永远,我们一直在努力……因为爱所以爱,谢谢你的爱,爱你一万年……至阳至刚,邪魔消退!哈!”  念到最后,白川一掌击出,“哗”一声,墙壁上出现了个大洞。  罗杰看得口瞪目呆:“居然有用耶!真的功力大增了!”  白川愤愤的说:“那个白痴!每出一掌都要把口诀念一遍,麻烦死了!没有比这更作弄人的武功了!”  “谁说没有!”罗杰和长川异口同声的反驳,样子快哭出来了似的:“比起我们的来,你这还算好的了!”  ※※※  统领处内务官员李清红衣旗本踏进秀字营的驻地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罗杰旗本:他蹲着象只蛤蟆似的,面对初升的太阳张大了嘴巴,,喃喃细语象是在念什么口诀:“我是蠢驴…我是蠢驴……我是蠢驴……”  “罗杰旗本,你在干什么?”  “……我是蠢驴,你别干扰我:我正在练功,吸收太阳的元气……我是蠢驴…练成了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  李清吐吐舌头:“那请问下,你们秀川长官在哪里呢?”  “……我是蠢驴…大门进去右拐,我是蠢驴……门口贴着张裸体女人照片的就是了!”  “谢了。”李清谢过,往里面走,只听到背后罗杰扬声开气,一声暴喝声传九里:“我是蠢驴!”  “知道了!不用说那么多遍!”李清头也不回。  ※※※  “长川旗本,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四肢着地趴地上,舌头吐出来老长,大口喘气,一只脚还翘起来搭在电线杠子上,看起来很象一条…一条……那种哺乳类动物啊!”  长川斯文的脸上一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哦,这是目前最流行的自然疗法!”  这时候白川走过,目不斜视,口中念念有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反吐葡萄皮…一是一,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不要把一说成十,也不要把十说成一……”  两人傻傻的看着白川的一边说一边走远,长川尴尬的笑笑:“白川最近打算改行说相声去。”  ※※※  紫川秀看到李清进来,热情地起身迎接。因为李清是紫川宁的手帕交,大家的交情一直不错。  一见面李清就说:“阿秀,“秀字营”什么时候改做精神病院了?”  紫川秀:“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起码我就很正常啦!”  李清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大早就拿着本色情杂志在那看的人敢说自己很正常!?”  紫川秀赶紧把《******》塞屁股下面,干咳一声:“李红衣旗本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李清收起笑容:“紫川秀阁下,我奉统领处命令而来,请集合部下,让我宣读统领处命令……哎,你怎么把我的命令抢过去了,不要拆,不要拆……唉!”她埋怨说:“我是钦差大臣,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秀字营’马上出发赴哥伦要塞,听候方劲统领指挥。’奇怪了,不是说新征集的民军都有一个月的时间训练吗?我们才两个星期啊!而且装备什么的都没有发齐给我们,有几个中队甚至连越冬的帐篷都没有齐备。”  “这是总统领阁下的意思,表面上的理由是说远东战事吃紧,要赶紧支持斯特林,实际上的理由是帝都治部少长官揭副统领的意思,他哭哭啼啼的跑到罗明海那里说:  ““秀字营”一日不除,帝都一日不宁。’快把那群畜生赶走!——阿秀,你知道帝都民众是怎么评价你的部队的吗?”  紫川秀一本正经说:“帝都民众看着秀字营威武的大军经过,一个个发出衷心的感叹:“威武雄壮,正义之师——真不愧是秀川阁下带的兵,纪律严明,风纪无双!!”  李清微笑:“你还真能瞎掰!你明知道现在大家说的是:‘帝都三害:苍蝇、老鼠、秀字营!’”  李清起身告辞:“好了,就这件事情了。有什么事情没办妥当的,赶紧处理下。装备没齐的部分,可以来找我——你可知道,为了能把你们尽快打发走,后勤处是不惜代价的,你可以趁这个时候多敲诈他们点油水。”  “还有件事情:我有封信要给斯特林的,你要去远东了,帮我带下吧。”  紫川秀心头一震,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斯特林爱的人是卡丹公主,不提的话,他都忘了在名分上李清才是斯特林的未婚妻。  “记得哦,要亲手交给他哦!”  他默默的接过信:“好的。”心里却在感叹:女人真是没见识,以为去远东就象是去自家的后院似的。却不知道远东战场方圆近百万公里,斯特林部队又漂浮不定,如此广阔的区域如何能一定保证自己可以见到斯特林?  他送她到驻地门口。李清掉过头来,深深凝视着他意味深长说:“为了阿宁,好好保重自己。”  紫川秀心头震撼,却不露声色:“对,为了家族的下代总长,确实应该保重自己。”  李清秀眉微簇,似是不满意他的说话,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  “哥,你回来了?”紫川宁对他的突然出现有种特别的欢喜,“你买了花回来……哇,哥,你好棒哦!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人家的十八岁生日了呢!”  今天是紫川宁的生日!紫川秀吓了跳:他买花只是纯粹为了准备与紫川宁的谈话做衬托,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今天正还是紫川宁的生日。看着紫川宁抱着束花欢喜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在这个时候跟紫川宁进行那种谈话吗?  卡丹从房间里面出来:“让我看看……怎么还有人拿*花当成生日礼物送人的?”  “啊,真的呀!我哥老是糊里糊涂的,真是的!”紫川宁虽然在抱怨,但表情却很陶醉:只要紫川秀能够记得她的生日,哪怕在路边摘把草回来她也幸福得不得了。  罗杰、白川、长川都也来参加今天的生日聚会——他们嘴巴上说:“我们为了友谊和祝福而来!”紫川秀却一眼看穿他们是为了不要钱的美食而来。白川送了一个音乐盒子,罗杰和长川两个“一到月底就穷得叮当响的臭男人”合伙送了一包瓜子。  紫川宁的心情很好,无论收到什么她都真诚的道谢。紫川秀知道,她出身豪门,平时品味很高的,也少有什么东西看得上眼的。  酒菜很丰盛,远东来的几个土包子大开眼界。卡丹微笑说:“都赶得上我们以前的宫廷宴席了。”  吃饭的时候紫川宁给紫川秀敬酒,祝福阿秀哥哥“旗开得胜,平安归来”——紫川秀这才知道,原来李清早把他要出征的事情通知了紫川宁——紫川秀默不作声的把酒一干而尽,众人陪同,就连平时不沾酒的卡丹和白川都喝得两张俏脸红扑扑的。  大家兴致很好。罗杰专门挑那些漂亮的女士敬酒,一回提议为在远东的斯特林干杯,一回又提议为家族早日平息叛乱干杯,隔不到三分钟又提议为出征人员平安归来干杯,殷勤得让紫川秀怀疑他的动机:他是不是想把女士们都灌倒了好混水摸鱼干些什么勾当……随后又释然:不可能,罗杰太蠢了,还想不到这个办法,如果是长川的话就很可疑了。  议论的话题老是离不开远东战事,紫川宁因为有李清这个朋友,得以知道许多有关远东的新闻。比如说统领处有意向成立远东战区统一司令部啊,只是关于最高指挥的人选一直无法确定。从战绩来看,统领处和总长都很属意斯特林,只是斯特林当统领的资格太浅,他当总指挥的话,恐怕难以驾御那个与他同级别的老油条明辉,如果要找个在斯特林与明辉二人级别之上的人的话,也只有总统领罗明海合适了。  说到这里,几个家族军官都笑了:罗明海不懂军事是出了名的。长川给大家说了个关于罗明海的笑话:一次他去指挥作战,眼看流风家的骑兵就要冲进司令部来了,罗明海依旧端坐不动,一言不发。眼看指挥官如此镇定自若胸有成竹,部下们勇气倍增,一口气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大家欢呼“万岁”时候,罗明海才偷偷扯过一个勤务兵来问:“我们到底赢了还是输了?”笑话并不是很好笑,大家却笑得不行。  ※※※  卡丹偷偷的扯他下袖子,紫川秀会意的走到外面走廊来。卡丹递给紫川秀封信:  “请帮我交给他……”这个“他”就是指斯特林了。  紫川秀木然点头接过,心头叹息,却下定了决心:“帮我把阿宁叫出来好吗?”  卡丹暧mei的看着他,打趣说:“啊,要说悄悄话了!好,我帮你叫。”  不一会紫川宁出来:“哥,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脸红扑扑的。  紫川秀笑而不答:“等一下。”反手抽出军刀往走廊大门一掷,刀子毫不费力的穿透了门板,门后传来罗杰和长川的惊叫。  紫川宁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偷听,笑得弯了腰。  ※※※  紫川秀再用内息查看了下周围,确定真的没有人偷听了。深呼吸了口气,接下来的谈话是需要勇气的。  夜空晴朗,天上繁星点点,仿佛无数好奇的眼光在窥视着人世间。清爽的夜风吹来,让醉意的人感到一阵清醒。  “哥,我觉得你今晚好象不怎么开心似的,都不怎么说话。”紫川宁语气清醒了很多。  紫川秀慢慢开口说:“阿宁,我还记得,你小时侯怕黑,又爱哭,眼泪老是流个不停,你爸爸远星大人临去的时候,吩咐我说要照顾你,可是你哥哥是个没出息的,倒好几次反而要你照顾了。”  “哥,咱们自己人,怎么说这种话呢?你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一年,帝都暴乱,我爸爸不在家,凶神恶煞的乱民冲进总长府,侍卫都吓跑了,我吓得床上直哭,你只有八岁,握剑彻夜守在我的床前——我还记得,从被窝里面偷偷看出去,你的身影好威武哦!”  紫川秀摸摸脑袋说:“别提了,看到第一个走进你房间的人,我就“啊”的一剑劈过去,结果给人一脚踢得葫芦似的滚了出去——原来是你爸爸回来了,我足足躺了一个星期。”  紫川宁格格笑说:“可是我觉得你滚的姿势也很帅啊!”  回想起那段往事,两人都一阵感慨。紫川秀微笑说:“一转眼,当年那个挂着鼻涕的小姑娘已经这么大了。我总算也是不负远星大人的重托。——阿宁,就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妹,好吗?”  “紫川宁睁大了眼睛:“我们一直是好兄妹啊!”  紫川宁没理解他的意思,紫川秀只得叹了口气,换个角度说:“阿宁,过两天我就要去远东了,可能要去很久。”  紫川宁平静的说:“不管去多久,我等你。”  紫川秀硬着头皮说:“也有可能回不来了。”  少女的双眸明亮如星,注视着紫川秀英俊的面庞:“不会的,我等你。”  紫川秀绝望得几乎要自杀:她怎么这么迟钝!他支支吾吾说:“恩,我们是好兄妹,你当然等我啦!只是,在等人的时候,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比如,比如……”  紫川宁不明所以地看在着他,印象中这个潇洒自如的大哥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  紫川秀鼓足了勇气:“比如说,多出去走走,认识些同龄的男孩子。我发现,你好象都没有异性的朋友的,对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说,这样不怎么正常。”  紫川宁诧异说:“我有很多异性的朋友啊?象斯特林大哥、罗杰、长川他们,都跟我玩得很好的。”  紫川秀哭笑不得:“我不是说凡是异性的就算是朋友……哦,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不是异性的朋友都算是那种“朋友”。”  他绞尽脑汁下终于想到一个很好的例子:“比如,那种“朋友”就象是卡丹和斯特林那对狗男女那样了。”  紫川宁睁圆了眼睛:“那种“朋友”?”  紫川秀肯定:“那种“朋友”!”  “你让我去找个那种“朋友”?!!”  紫川秀低下了头,沉默。  卡丹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目光中渐渐波光流动,难以形容的表情,就象快要哭出来似的,纤细的身躯开始发颤。  紫川秀铁石心肠的装做看不见,他忽然对花园里的玫瑰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转身低头细细研究。  僵持的沉默仿佛可以一直延续到宇宙的尽头。就在紫川秀快要忍不住转过身来的时候,身后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远去的还有他和紫川宁的初恋。  他转过身来,黑暗中,白色裙子在渐渐远去,他突然想起一个词语可以形容少女临走的表情:凄婉。  他自嘲地一笑:紫川秀,你是个恶棍,该下地狱。  抬头望天,远方的明亮的星光中,仿佛有一双眼神在注视着他。  一双威严的眼神,时光的流逝丝毫没能减弱这双眼神对紫川秀的威力,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雷霆巨吼:“林河,清楚自己的身份!镀金始终不是真金!”  紫川秀的嘴角抽动:是的,我很清楚。这等的高门望族,岂是一个没来历没父亲的孤儿所能般配?我也清楚,紫川这个姓氏,不过是镀在自己身上的一层金子,稍微一碰,就看到里面寒孱的黄铜。再怎么说“视同己出”,对于紫川这个姓氏来说,我始终是外人。  否则,为什么,看到我与紫川宁的感情好,您马上就把才年仅九岁的我远远的发配到远东军校去?如果自己真的具有家族血统的,当年杨明华敢不请命就悍然抓我吗?以自己的才干,家族总长这个位置,又怎么轮得到紫川参星占据?  镀金始终不是真金啊!远星大人,这样的结果,是否就是您乐意看到的呢?  星光忽然又变得象少女泪光的双眸:对不起了,阿宁。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你将开始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青春时光,女人一辈子漂亮能有几年?我不想你把这么珍贵的年华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中。  再见了,阿宁,原谅我的铁石心肠。当你的视线不再被我的身影局限,你会发现世间原来有更优秀的男子,值得你去爱;当有那么一天,你真的继任总长,你会明白我的苦心;当有那么一天,你与你心爱的人步入婚礼殿堂,我将在遥远的地方为你们祝福,那时侯,你心里是否还会惦记着曾经喜欢过的人?  并不是为了在远星大人病榻前的承诺,我将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关注你的身影,只等你的第一声召唤,我将出现,无论千山万水。  我爱的女孩啊,愿你不老不死,幸福美丽。  而我,将永远守护着你,纵九死而无悔。  ※※※  “秀字营”八千官兵于当晚半夜出发,开拔远东战场。紫川秀走的时候没有惊醒紫川宁,只是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年多来住宿的食宿费用和房间钥匙,悄悄的离开了紫川宁的庄园。  回首望去,紫川宁的房间一片漆黑。他叹口气,掣马奔驰,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却没发现漆黑的房间里,窗帘被偷偷的拉开条缝,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笔挺的背影,直到他深蓝色的军官制服渐渐淹没在浅褐色的士兵队列里面。  紫川宁轻声祈祷:“神啊,我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请保佑紫川秀哥哥平安。”  珠泪如雨。  
    “埋伏!”斥候兵的警告在下一秒变成了惨叫:一支土制的投枪准确地穿透了他温暖的胸膛。投枪如雨点般继续飞来,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在队列里面响起。  遇袭的中央军士兵迅速的聚拢起来,围成个原形防御圈,一手拿刀一手举盾的盾牌手们自动的站在最外围,上百面方型盾牌自动的结成一个圆阵,半蹲着的弓箭手从盾牌的上方向密林的深处射箭还击。投枪仍然不停的射出,却再难以伤害盾墙后所躲藏的士兵们。  队伍的大队长,小旗武士杜克拉怒吼一声:“第五中队,上!把那些暗箭伤人的兔崽子给我揪出来!”  三十几名手持马刀的士兵大吼一声:“雅里梅!”,猛然向茂密的灌木林后发起了冲锋。他们原来都是骑兵,丛林战中不能骑马,却没改变他们彪悍的作风。三个士兵在冲击过程中中枪倒地,其余的人却勇敢的冲近身去,围住十几个半兽人砍杀起来。  半兽人抵挡得同样坚决,它们毫不理会“哇西里瓦路!(投降不死)”的喊话,勇猛的用简陋的标枪与锋利的马刀对杀,在雨后的丛林泥泞地,双方不断的有人溅血、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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