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是重生星际时代 筱忆,主角押送老太太,然后被一块石头辐射变异,舰长带着所有船员都逃跑,

上古先贤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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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看《上古先贤》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人们总想自己制造一个神灵,去膜拜,或者去接受自己的膜拜——然后希望这个神灵去帮助自己实现野望,可真正的神,是不可能被制造出来的。”  研究员、狂人翠丝·帕尔默说完,就扣下了扳机。  那支粒子束手枪把翠丝·帕尔默的下颚以上部分直接轰成了碎片,这具失去了表情的尸体以一种足以让人产生心理阴影的方式,倒在了脏乱的巷子尽头。  堵在巷子口的四台浮空的无人警戒机把两侧荚舱里的波束武器收回了荚舱里,站在巷口的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也收起了手里的武器。  领头的那个男人没有再绷着张冷脸,老实说,这样暴力的镜头他这样的机密研究所保全机构人员真没什么机会能遇到。翠丝·帕尔默是他几乎每天都要见的同事,以这样唏嘘的方式离开,总让人觉得恼怒不起来。  这个男人转身朝同事做了个处理现场的手势,然后对其他被吓得愣在原地的同事说:“听着,任务从来不是管翠丝·帕尔默的死活——或其他的,而是找到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存在是高度的机密,最坏情况下允许处死。”  “是!”  男人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翠丝·帕尔默横在巷子里的尸体,或许是出于同情,他平静的说:“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帕尔默的人了,就说,是出了重大事故。”  有人低声的说:“毕竟是个刚当母亲不久的人,见到那样的行为多少有些受刺激吧……”  男人仰起脸,在心里埋起自己和翠丝·帕尔默的交情,说:“就是我看了那样的行为都有些打冷战。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行了,赶紧把人找到是要紧。”  “只要是人,就必须经过DNA登记,如果不进行DNA登记就无法生存下去,我们只要等到这个DNA登记再行动就行,何必如此着急呢?”  男人对手下的提议失望的摇了摇头,骂道:“翠丝·帕尔默像你那么笨?那些小鬼的DNA记录早被她清光了,这根本就是她蓄谋为之。”  这天晚上,超过一百名的保全机构人员在尽量不惊扰当地居民的情况下,将这片区域里仔细的搜索了个遍,在这个时代,如此大规模的人力搜索行动会引起普遍接受过各式教育的人们的怀疑和警觉,如果这次行动暴露会让他们陷入更大的被动之中。  他们排查了所有有婴儿的家庭,都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那个婴儿。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要找的这个婴儿早已躺在一位年轻的妇人怀里,而且在离开首都的宇宙航班了。  翠丝·帕尔默没有同党,她也没有把孩子送给某个人家,而是把孩子放在了停车场一台高档轿车与一辆普通轿车之间。翠丝·帕尔默本不指望这个孩子能被有钱人家收养——因为他们不大可能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鬼,毕竟这是一个医学技术非常发达的年代,只要人们想生,就根本不存在任何生理问题。  这台高档轿车的主人是一位少妇,还没有孩子的她几乎一眼就相中了这个躺在小篮里的孩子,母性和微妙的一见倾心使她对这个小可怜产生了强烈的好感。就这样,她把孩子给抱走了。  这个孩子似乎天生鸿运当头,因为翠丝·帕尔默,他逃脱了那些培养皿中的兄弟姐妹殊途同归的命运,而翠丝·帕尔默不经意的一个举动,让他被一家家境相当殷实的人家所收养,不用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中苦苦挣扎。  这是依贝兰图尔帝国首都时间1826年,跃迁技术出现四个世纪之后的时代。  时间走过19年之后的1845年,即使是当年亲历者也慢慢淡忘了翠丝·帕尔默自杀时的惨状,关于那个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踪迹的孩子的研究早已停摆封存,而那个孩子在档案中的状态,也被人从“失踪”改为了“死亡”,看起来,一个与过去割裂的崭新的未来正在向这个孩子招手。  翻开新篇章的地点,是依贝兰图尔帝国的一颗名叫镇远星的行星。  在依贝兰图尔帝国的版图中,镇远星是一颗独特的星球,她位于帝国第一星系奥尔切旋臂上,是一颗再典型不过的内殖民地行星。不过她又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首先,这个农业星球因为自身的职责,与那些数千米高楼插满大地的内殖民星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最高峰只有海拔2000米、绝大部分陆地都属于广袤平原。和那些必须在无际都市中修建农园塔以供耕种的内殖民地行星不同,这里采用自然的土地耕种。  这种古老的耕种方式为人们留下了一眼望不尽的稻海、麦海。  这个星球的表面积超过17.4亿平方公里,其中陆地9亿平方公里,耕地高达8.3亿平方公里,就算采用传统的种植方式也能养活数百亿的人口,是一个真正的粮仓。  没错,粮“仓”,这里的定居民不过几千人,就算是农忙季节,大量外来人口从其他星球赶来帮忙的时间,这个星球也不过几十万人,高度的自动化使这个星球只需要极少数的管理型“农民”就够了。  每个星球的时令都有不同,现在是镇远星上的夏季,在广达几千里的平原上,真正一眼望不到底的青青稻田在风吹中翻起一拨拨的稻浪,发出荡涤人心的声音。粮食是人类存货的基础,粮食对五官的任何刺激都会让人安心无比。  在这无际的稻海中,立着一栋孤零零的白色斜顶房屋。房屋立于一小块略高于天地的草坡上,被稻田环绕着,出入完全靠不与地面有任何接触的交通工具实现。离这件小屋最近的人家,相距1422公里,比海上的孤岛还要孤岛。  这间房子平时不住人,它只是一位富人建给孩子消暑、或心情不好时孤立几天的小小庇护所。这位富人在这里有一块田地,约数百平方公里,是镇远星上最小的一块私人田地,而这房子就建在田地中心。  站在草坡上看,直到地平线以下,所有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这位富人的地盘。  最近几年,这位富人已经很少来这栋房子了,所以这里渐渐变成了他的公子的私人消夏所,房间里,这位富人喜欢的各种中古时代藏品被各种高端的宇宙船、星舰模型代替,原本放了一个鲨鱼脑袋的位置,现在被腾出来挂了一个古代式的木船圆舵。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古董挂钟钟摆在响着。  房子的主人倚在房子的门廊旁,喝着自己做的烈酒冰沙。  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高挑健壮的青少年,他有着一头黑色的梳得正直的直发,有着一双明亮而有神的黑色眼睛,他是纯种的依文蒂雅人。在这个民族大融合的年代,纯血统的人变得极为稀少,依贝兰图尔人口超过1600亿,但单一血统的人口大约只有不到2亿,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一般来说纯血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优越性,各种不同环境的人的混血儿在环境适应性、文化包容性上比纯血统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优势,但是这个理论在这个青年上并不适用。他拥有比所有人都强的运动能力,无论耐力、力量、反应、平衡、协调,都是,没有明显缺点。  这个青年不是一个合群的人,当他的同学在聚会和度假中等待大学通知的时候,他选择了来这个地方,和一些装置有简单语言能力的农业管理机器人呆在一起。  少年嚼着没有完全打碎的冰,看着一台四矢量喷口的小型飞船从空中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飞船四喷口朝下,直接落到草坡上,它的四喷口看起来是在喷射着蓝焰进行减速,可是被喷口喷射到的草却一点灼烧的痕迹都没有。  这种出入大气层的飞船能搭载10人,属于小型私人飞船。  飞船尾部的舱门放下,形成一块跳板,供人上下。飞船里敷设了大量的猩红色类皮质材料,以衬托其高贵。  飞船尾门一开,有一个女孩儿就迫不及待从飞船上蹦了下来。  这个名叫伊莎贝拉·霍森的女孩儿把自己的一头柔长的茶色长发扎成一条简洁的马尾,身上还穿着运动用的短袖运动衫、短裙。  伊莎贝拉·霍森来到少年面前,很热情的和这个自己身高只到其腹部的男人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大哥!”  伊莎贝拉不矮,但是这个少年近2米的身高的确太高了。  接着从舱门走下来一位太太,她是依文蒂雅人,只是眼瞳里的淡蓝色告诉人们,她并不是一位纯血统依文蒂雅人。  这位夫人是伊莎贝拉·霍森的母亲,也是少年的养母。  少年姓霍森,不过他的名就是一个完整的依文蒂雅人名字:战澜,“战”是这位夫人的姓,在非官方的情况下,战澜可以不用后缀自己的姓氏。这也符合他依文蒂雅人的身份。  “有些东西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战澜的妈妈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密封袋,里面装了好几封传统的纸质信封。  这些信封规格都很高,全是防水材质加徽章铅封的,显然是某些正式的重要的文书。  “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还以为就伊莎贝拉会来而已,辛苦了老妈。”战澜搭着伊莎贝拉的肩膀,就像一个成年人搭着一个几岁孩童——尽管那是一个已经要上亚级学府的少女。  “学府这么重要的事,妈当然要亲自出马。好消息是你感兴趣的学校,都发来了通知。坏消息是……所有的学校都发来了通知。”  这是一个幸福的烦恼。  客厅里,家庭综合管制系统在准备饮料,而战澜他们则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战澜没有空理会伊莎贝拉,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其实和亲妹妹没什么区别,可是今天战澜真的有些无暇顾及她。  战澜的亚级学府毕业成绩不仅是优异,甚至堪称卓越,这让他能向许多的优秀高级学府投送入学意向。  战澜收到了6份回复,都是高级学府的入学邀请。  “我建议你选择银河学府的深航院,你可以学习深宇宙航海,而且那里是首都圈。”战澜的妈妈打开一封信的铅封,这种信是纯手写的,为了表示对人的尊重。  “我的首选也是这个,不过我很好奇,除了入学邀请之外,这些多出来的书信是什么……”战澜的心思从这些邀请书上挪开,聚焦在多出来的几封书信上。  “这些书信是同时期到的,都是给你的,我们不知道由来,所以带过来给你看看。”  战澜嘀咕着打开了一个黄色的信封,里面有一封盖了特殊的印戳的信,这种印戳需要特殊机构才能解读,具有身份验证的功能——这显然是一种通行资格。  “……依贝兰图尔皇家海军参观邀请函,如有意向,请在帝国时间1845年,首都圈时间9月3号-5号间,到提蒂里斯港报到。”  “咦?军队的邀请?”伊莎贝拉拿过这个邀请函。  “很正常,高级学府入学前有身体状态调查,优秀人才的信息会分享给军队。‘黄道盟约勇士’……那可是当真会死人、会有伤亡的部队。”战澜满不在乎的把邀请函放下。  “你打算去吗?”  “至少暂时没有这想法……对比‘黄道盟约勇士’和海军,深空探测更有魅力。”战澜非常果断的说,他对于母亲提议的学校没有任何异议,没有任何叛逆。  “伊莎贝拉。”  “什么事?哥。”  “……我以后就很少回家咯。”  “什么呀,周末不是……”  “周末学府肯定也有自己的安排,不可能每个周末都回家,不然和亚学有什么区别。”战澜很平静,他很早就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天。  战澜把其他的信放下,这些学校都不错,不过对比位于首都银河学府的深宇宙航空研究学府,这些学校的吸引力、能力都稍逊一筹。  战澜对伊莎贝拉说:“如果有一天你也来到首都圈,那就来登门拜访一下吧。”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说:“还要很久呢。”  “不,一点也不久。我进亚学的那一天就像是昨天,时间匆匆,短短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一回头三年就过去了,记住我的话,伊莎贝拉。”  “是……”  战澜又把脸扭向欣慰的母亲,他战澜一直很优秀,一直在努力使自己优秀,因为他无路可退,他不是父母的亲生骨肉,只能用优秀来回报他们。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是。银河学府·深宇宙航空研究学府。”  战澜拿着那张深航院的邀请,微微的眯起眼,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什么比这个更愉快的呢?(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尤茜·克罗斯。”  “是。”自称尤茜·帕尔默的这位女生举起了手。  战澜愣了一下,如果她是尤茜·克罗斯,那尤茜·帕尔默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  开学第一天下午,第一次正式上课。  上课的一组十五人坐两排,坐在斜向讲台的座位上。这种座位有点像跑车的桶形座椅,是为宇宙船的舰桥配制的座位,配备有单独的成像系统,可以说,宇宙船舰桥上的座位什么样,这里的座位就什么样。扶手部分用来产生星图、舰船信息的全息投射系统,现在正在投射着深宇宙交通理论课程信息。  “在七个世纪之前,著名的科学巨擘萨斯雅提出了虫洞概念。而在四个世纪之前,虫洞第一次实现。”站在讲台上的讲师在说着话。在几个世纪前,社会上曾有那么一小段被人们戏称为“教师蜜月”的计算机替代教师的时期,但事实证明,没有交流感的教学、没有人亲临进行管制,教学效果差得不能用糟而必须用“惨剧”来形容。  于是又恢复了人类教师的制度。  这个教授活了150年,他的很多身体功能已经不行了,他用一个活动全由神经操控的漂浮平台代替了腿脚,这个设备价格高昂,不过对帝国来说,这些社会人才比任何设备都要值钱。  “S005战澜。”  “是。”战澜站起身。  “噢,一个健壮的男孩儿,好。那么,我们建造第一个虫洞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呢?”  “……是,利用了超临界压缩技术,强行进行质量扭曲出来的。”  “没错,坐下吧。老实说,超临界压缩技术本是可以提前五十年出世的,可惜人们的认知出了严重的错误。人们没有想着先做一个虫洞,而是一开始就好高骛远的想研发可以搭在宇宙船上穿梭引擎,结果……呵呵。”  下面的人都“呵呵”的笑起来,先人的这种一口吃掉一个大胖子的执着,现在看起来真是可笑。  “第一个虫洞直径334公里,于1440年从奥尔切旋臂的本星系打通到了穆兰达星系,跳跃距离7.6光年,存在时间……23.622秒。与计算的目的地偏差大约0.4光年。不过,这次跳跃为我们提供了数量庞大的实用数据,此后我们花了36年计算、论证,由后来获封元帅的波尔阁下,领导了第二次虫洞的打通工作。这次虫洞开启准备充足、效果显著。我们在距离第一个虫洞20万公里的地方,成功的打通了一个实用性的虫洞。”  有人在下面低声的喃喃出了那个项目的名字。  “星门。”  “没错。天与天之间的门扉:星门。准确来说,是一号星门。使用了亚空间双向扭曲技术打造的,直径1.1万公里的一号星门。这次的跳跃是革命性的,从本星系跳到了魁星星系,跳跃距离160光年。为了使这个虫洞保持住通行状态,我们在其身上套上了一个巨大的人造环形天体,这个直径1.1万公里、宽820公里的环形机构是防止虫洞变形的重要保证。有人去过一号星门吗?”  一个叫图里亚斯的学生举手。  “没关系,你们会有机会去的。继续吧,星门制造的虫洞比以往的虫洞都更稳定,星门的一半被沉进虫洞里,在相隔160光年的地方,留下两个各宽410公里的巨型环带,维系着人类拥有的第一个超远程隧道。虽然说,现在舰载的跃迁引擎已经相当成熟了,不过,在第一星门附近,还是有大量的人员会选择星门作为跃迁方式。”  “老师,那是因为跳跃精度的原因。”  “是的,我就没说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现在搭载亚空间跃迁引擎的舰船中,跃迁精度最高的是海军‘波普罗星云级’重战列舰,在10光年的距离上,跳跃精度大约是1000公里,在1600光年的距离上,超过500万公里。而一号星门给出的偏差值是:220公里。”  坐在前面的尤茜·帕尔默给战澜发了一条短讯。  “毕竟4万亿的计量预算,还有30年的计算时间。”  战澜不动声色的回道:“不过,毕竟是几个世纪前的计算结果。”  “古未必老。”  战澜看着这句话,还没有回复。那边就又来了一条信息。  “下课,吃饭,有事。”  尤茜·帕尔默就像搪塞一个自己非常不喜欢的打扰者,以简洁来透露着一种强硬。  战澜轻轻的摇了摇头,回了个话,继续听课。  晚饭时间。  位于高塔上的餐厅有着绝佳的视野,在上面的人可以通过落地窗俯瞰整个学府。学府呈五角星形,由五角的五条长桥与外相连。这个五角星形的岛状学院建在一个巨大的圆形人工湖上。这个湖存在的真实意义并不如她展现出的那样美丽,这个深数百米的湖,是起缓冲和掩埋作用的——如果深航院地下数百米的实验室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  这个湖的水密度比普通的水高,浮力较高,成校数个世纪以来落水者数十人,却从没人落水溺死,就因为这人类沉不下去的水。因为密度较高,水面比普通的湖更平静、更反光,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这种不自然的美丽让一直生活在自然的镇远星的战澜有些敬而远之。  “哎……纳克逊皇子**又被狗仔队拍到了。”  “咦?真是丢脸,这什么皇子啊,都快奥加帝国的脸给丢光了。”  尤茜·帕尔默和战澜坐在落地窗旁,那是一张两人餐桌,放眼过去,除了八卦个不停男男女女,就是情侣,唯独尤茜·帕尔默和战澜的组合有些突兀。  “你是尤茜·克罗斯,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叫尤茜·帕尔默?”战澜低声的问。  “你原来的名字,也不叫战澜吧。我不一样,我知道我自己被收养之前的名字,尤茜·帕尔默,而不是尤茜·克罗斯。”  “看来你不大喜欢你的养父母?”  “哪里来的养父母?我的‘养父母’,是政府而已。”  “咦……”  “我能上银河学府,是政府直荐。我不像你,有那么疼你的养父母。”尤茜·帕尔默的左手扶着脸,右手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战澜一直看着她的手,在发呆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突然挑了挑眉。  密电码。  战澜有自学过密电码,他发现这个细节的时候,尤茜·帕尔默又打了一句短语。战澜套用密电码,解读了这段话。  “不要出声。”  战澜没有张扬,故作镇定的继续说:“能得到政府直谏,你一定很了得。”  “我不否定。”尤茜·帕尔默在桌上敲了一段秘码。  ——监视者在看。  “那,这么优秀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我想再别人之前,把你抢到手,你应该知道,我们马上就会接成实验室组。抛开能力的问题,仅从你是我舍友这一点你就应该成为我的组员。”  ——我要到下面拿一个东西。  “哦?为什么我要加入呢,请说服我。”  “获得成功,这样的道理还不懂吗?”  ——你对人类之前的文明,不感兴趣吗?  战澜挑了挑眉毛。  “又容你三思?不过,从你对你我同寝这件事的态度看来,你还是会妥协的。”  “或许吧。你要知道,我才刚走上正途,这么冲动的决定,是很吃亏的。”  “没关系,目前我还有点时间,不过,请快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座位顶上的传送机构给二人送来了他们的晚餐,二人的谈话暂时到此结束。  战澜有些心惊,他不知道尤茜·帕尔默的来历——如果她是政府的人,为什么她又对底下实验室里的东西垂涎三尺却又不走正途?如果她是特务,又为什么会肯定自己愿意帮她这个忙?  晚饭之后,战澜和尤茜·帕尔默环着湖散步,那座综合高塔伫立在镜子一样湖面上,倒影无比清晰,一上一下两头尖,加上圣诞树一般缀满高塔的灯火,感觉漂亮极了。  湖边的广场长十余公里,战澜和尤茜·帕尔默只在自己寓所附近一带走,这看起来真的相当微妙。  “没有人跟着了,我们可以低声说话。”尤茜·帕尔默说道。  “你怎么知道。”  尤茜·帕尔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脑电波扩散机构,把脑电波当成雷达波束的东西,如果你愿意替我背锅,我可以考虑给你装一个。”  “背锅?!”  “我的意思是说,你替我完成那种——被抓住的话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始作俑者的工作。”  “这……”  尤茜·帕尔默几乎没有给这个家伙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是一个能感知周围一定范围内物体,然后精度随着距离拉远而大幅下降的东西。在三十米内,它连人脸的大致轮廓都能分辨出来。”  “你想向我推销吗?”  “当然。直说吧,我现在想要的东西,比我手上拥有的所有东西,都要好,如果能得到下面的东西,而且能解析,那对这个时代来说,就不只是进步,而是新时代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帝国政府肯定已经在动手了,你却想让我跟你合作把东西拿出来,这算什么?”  “我不是特务,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用支票就能收买的人,所以我决定和你分享我下此决意的理由。”  “……不管感不感兴趣,这种可是违法行为,就算你给出的条件再怎么吸引人,我也不可能马上答应的。”  “你没有马上拒绝然后举报我,说明你还留有商讨的余地,不一口咬死所有的事,纯种依文蒂雅人的交流艺术真是有趣啊。”  战澜侧了侧眼,非常平静的说出了这个所谓交流艺术的核心:“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利弊,不同时间里不同的选择能创造的价值不一样,所以不能把话说死,这才是我们依文蒂雅人交流艺术的核心。”  “啊——有人来了。”尤茜·帕尔默往前面一抬头。“……哦,是很不得了的人。”  “谁?”  “……公主殿下。”  战澜瞪着眼睛,就像听到了鲸蹦到了马路上的传闻一样,用极不信任的口气质问:“哈?”  “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我们要回避一下吗?”尤茜·帕尔默的表情立刻从所有事物都无所谓的样子变得非常的严肃,战澜并不觉得这个和自己相处了30个小时第一次出现表情变化的人是在耍自己。  “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战澜听到这个名字恍惚了一下,然后看向前方,深深的吸了口气。  “能在这里遇到公主殿下,真是幸运啊。和她见个面,如何?”  “……”  “你不想见她?”  尤茜·帕尔默似乎当真没打算上前,她说:“我也是,所以才说,我们还是回避的好。”  “不,我……还是打算见见她。”  尤茜·帕尔默从战澜有些沉缓的口气中听出了一点微妙的羁绊,战澜和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显然不是素昧平生。  “……好吧。”  尤茜·帕尔默和战澜分开,自己绕路回寓所去了。  战澜定了定神,睁开眼睛,往前走了几步。几步过后,战澜遇到了一个圆球型的浮空机器,这个机器对战澜进行一番检测,看看此人身上是否有危险器物。  战澜继续往前走,走不了几步,他和帝国最知名的女人相会了。  帝国公主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是一位有着一头乌黑长卷发的少女,她今天穿着白色的无袖纱质长裙。帝国皇室相当时髦,有的皇室成员也因为其出众的容貌而经常出席各式高端时尚峰会,不过在大部分时候,皇室就应该保持“典雅”的风格。  “战澜?是战澜吗?”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很轻松的就认出了战澜。  “好久不见,公主殿下。”战澜颔首致敬。  “初级学府之后就没有再见面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相见。”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伸出手,战澜与她握了握手。  作为初学同学,战澜和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很早就认识了。  “那之后公主殿下就回首都了。能和殿下一起学习一年,已经是荣幸了,现在能再次相见,真是倍感荣幸。话说,周围还部署着优秀的狙击人员,对吧?”战澜笑了笑。  “没错,安全部还不至于放心到让我独自一人出来,你上次冲撞狙击手,他没打得你出什么后遗症吧。”  “没事,殿下的保护者看来相当有能耐呢。话说回来,公主殿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战澜陪着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往自己的来向走。  “我要在这里进行六个月的学习,修习深宇宙理论。”  “这样啊……”  战澜背着手,平静的与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并肩往前走,如果不是引导,走在公主面前是不敬,而走在其身后的话又显得有些过于谦卑,并肩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不过了。  就在战澜为接下来如何搭话而紧张的时候,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像一只小雀一样轻声的笑了起来:“嘻嘻……感觉好像回到了初学时代。”  “是,是吗?”  “女生比男生早进入青春期,初学的时候,女生和男生身高差距并不明显。可是那个时候你就比我高出一大截,所以我对你记忆犹新,结果现在好像……更夸张了呢。”  “是吗?”  “有坚持运动吧?”  “一直保持着半吊子的状态。”  “你谦虚了,我的保镖还没你的体格呢。”  “有时候能长多高和锻炼没有关系,举重的练多了反而会越长越矮。”  “哈哈哈——的确如此。”梅洛赛伊斯的心情很不错,战澜以为自己正好碰到了梅洛赛伊斯心情不错的时候,而其实梅洛赛伊斯就是因为与战澜重逢了,才觉得心情不错。  说起保镖,战澜知道,那些保镖拥有与体型不符的强大战斗力,听见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这样的称赞,作为一个倾心者,他非常含蓄而愉快的笑了。“那我别读深航院了,马上进军校争取成为公主殿下的保镖。”  “真的吗?”  “他们待遇还不错吧。”  对战澜这样开玩笑的话,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也笑了。“绝对不会欠薪就是了。”  看到战澜在为自己的玩笑而轻松的发笑,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嘴角微微朝酒窝一勾,战澜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淘气的小动作。  “不过,如果你真有这种想法的话。给我当一段时间的保镖怎么样?”  “咦?!”战澜有一点让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相当赞赏,那就是他能很清楚的分辨什么是严肃什么是玩笑。  “没开玩笑,其实,也不是真的希望你能给我当全职保镖啦。其他同学对我大多敬而远之,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寂寞。”  “这……这个……”战澜的脸就像灌了酒一样通红。  这个晚上,战澜常用的“容我三思”没有触发,他没多思虑,就答应了。  
    在白塔的一间古典的小厅里,战澜被要求坐在沙发上,等着皇帝陛下的驾临。  虽然是小厅,但这个“小”也仅是对皇宫而言而已,这个超过100平米的待客厅比战澜家在费卢茨星的宅子的大厅还大。  这个房间里采用了暖色调,铺了漂亮的地毯和织锦的沙发,壁炉和墙壁装修风格比较复古。  战澜坐在沙发上,一路上,那位军官告诉了他一些基本的礼仪,以及一些忌讳,随后就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战澜一个人,让战澜有些无措。  老实说,他们的皇帝长的并非英俊潇洒或慈祥博雅,但是他有他独特的气质。用任何单一的词语来形容这位陛下都是偏激的,这个拥有帝国最高权力的个人拥有非凡的气质和做人的弹性,有时候他像个只会温和的笑着的老好人,有时候却像个渲染力十足的独裁主义者。他不需要恭维或敬畏什么人,如果硬要说在依贝兰图尔,皇帝陛下还有什么人忌讳的话,那就是:百姓。  皇帝陛下说过,自己在卑劣之人面前如一头雄狮,在人才面前,他除了保持一位国家元首应有的尊严与体面之外,愿意放低一切的姿态。  说到和皇帝陛下最近的交情,除了能想到初学时和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的交情,除此之外,即使知道这是一位相当卓越的君主,战澜也和普通民众一样,不会真的太在意他,因为大家自己的事也不少,各层机构也能防止他走向暴戾,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战澜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厅一侧的双扇门就打开了。  以前战澜对皇帝陛下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就在这时,被改变了。  皇帝并不总是戴着皇冠、拿着宝石权杖的,今天的皇帝陛下只是穿着居家的黑色长袍就进来了。他身高也不矮,将近190,而且看起来相当壮实,这得益于他极早就养成的良好习惯以及无微不至的保养,长袍开襟还能看到这个近六十岁的男人身上纹理显著的肌肉。  皇帝梳着精神的背头,发根处已经隐隐现白,他的脸被岁月和忙碌无情的风蚀出沟壑,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退潮的礁石中映着碧天的水凼,明亮而有神,人们总能从这双眼睛中看出另一小片天地。  战澜急忙起身,他高皇帝些许,这样还算好,至少比高半截身子的尴尬要轻许多,战澜只有和一些运动员站在一起的时候才少有的能平视对方。  皇帝陛下伸手一请,请战澜做到壁炉旁,这里海拔有点高,有点凉,点起壁炉来温度正舒适。  “请坐吧。”  “啊,是。”  哲学家阿里·克莱森说过:就算是在最民主的国家,人们见到国家最高领袖时,高不可攀的地位的崇敬还是会让他们颤抖。这话没错,战澜心里忍不住的紧张。  两个站在门旁的黑衣保镖双手背在身后,手里都握着手枪,以防不测——在安全方面,他们从不掉以轻心。  战澜坐在右侧的一张沙发上,两张沙发都歇着面向壁炉,二人的目光不是彼此直视,也不是看向同一方向的,这样的环境更方便彼此交流。  “你叫战澜是吧?”  “是的,陛下。”  皇帝陛下翘起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恭谦的低着头,脸上严肃中带着一丝紧张的大男孩儿。  “知道《炉边夜话》吗?”  战澜愣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广播节目,准确来说,在依贝兰图尔,有谁不知道这个节目?这个节目一个星期两次,主持人是帝国皇帝陛下,嘉宾是身处帝国任何地方的任何一个人,平民居多,有时候有官员、公职员、军人,甚至隔壁关系要死不活的加尔文共和国的大使都有来过。  这个节目是两个多世纪前开设的,当时的皇帝是现皇帝陛下曾祖父的曾祖父的祖父,他是一个嘴不怎么利索的人,为了锻炼自己花了不少的功夫,为了了解民生和锻炼自己的交流能力,他创办了这么一个栏目,限定:每一位嘉宾只能受访一次,一年49个嘉宾,算起来已经采访了过万的嘉宾了。  战澜有些惊慌,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上这么个节目,尽管上这个节目并非需要事业有成、经历奇幻。  “没关系,只是聊聊天,让朕听听民众的声音同时,也让民众听听朕的声音而已。”  “噢……是,既然是皇帝陛下的访谈节目,小人一定努力。”  “不用紧张,不会提什么难以回答的话的。离开机还有……40秒,只是15分钟的谈话而已,不会无话可说吧?”  “是,陛下想向小人了解什么,小人照实回答就是了。”  “好吧,朕现在要你做的——就是尽量把情绪放平静,放轻松,明白了吗?”  “是。”  短短几十秒后,近百亿人在帝国各个角落,从繁华的首都圈,到偏远边区的哨岗,都有人在听着。  “晚上好,各位民众。又到了炉边谈话的时间,今天朕旁边坐着的,是梅洛赛伊斯公主的同学,一个罕见的纯血统依文蒂雅人,一位高大的帅哥。欢迎你,战澜。”  “感谢皇帝陛下的邀请。”战澜有些紧张的在说。  在战澜和皇帝二人之间,漂浮着一个手掌就能握过来的浮动的小球,像个眼珠子一样,这个采声器能高保真的把二人的声音录下,在最多允许延迟15分钟的情况下,皇帝的声音将送达数光年远的地方,一个星期内,这个声音会传递到数千光年外的边境。  “首先,战澜是一位刚入学的高级学府学生,但他拥有很多宇宙船手动航行爱好者都羡慕不已的八级手动航行许可。当年,交通省大臣肖恩·伏见告诉朕说,30岁的人要是能考得八级手航许可,难度不逊于10岁的孩子能弹奏墨邦纳的曲子……或许朕该让议会讨论一下帝国是不是应该在交通法规里,增添一条禁止儿童独自驾驶飞船?”  皇帝陛下就“八级手航许可”的事与战澜大略的谈了谈,战澜也实话实说,交代了一下自己考取这个证件的历程以及成功原因,他是来宾当中较自在的一位,其他人或紧张,或一个劲儿的奉承,或说话各种假大空。  战澜不是不紧张,可是和梅洛赛伊斯的相处让他对皇室成员产生了些许免疫,不至于完全沉浸于对皇室的崇敬之中。  在谈完了这点之后,皇帝陛下和战澜聊起了一些未来的憧憬。  “为深空探测局工作——的确是相当有理想。朕听说,依文蒂雅人对于‘传承’‘继承’非常看重。朕听说,战澜家里经营着规模不小的生意,难道没有一点继承先辈的意思?”  “至少我自己没有,陛下呢,陛下是怎么看待后代对先辈的传承独立呢?”  “没有绝对的优劣。在朕的印象中,依文蒂雅人比帝国其他民族的人更重视事业一些,有庞地血统的人有时候揶揄依文蒂雅人不懂浪漫,但是要朕说的话,就是庞地人花在浪漫上的时间有点太多了。依文蒂雅人如此重视事业,理所当然的希望孩子也继承自己的心血,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陛下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自私吗?小人有的朋友对继承父辈的工作,甚至对自己父辈工作涉及的领域,没有一点好感,他们认为这工作抢走了父亲和他们相处的时间。”  “在很早之前,先皇也说过,希望一部分仍思想顽固的依文蒂雅的父亲们能更多的放开孩子们,让他们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如果他们真的有这样的才华的话。”  “皇帝陛下,小人斗胆一问,如果公主陛下就婚姻问题征询陛下的意见,询问陛下:一个庞地人和一个依文蒂雅人,应该嫁谁呢——时,陛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皇帝并没有为这样的问题感到为难,他直直的看着战澜,对有些焦急的他提出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庞地人里也有人勤于事业,依文蒂雅人里也有情圣,民族的性格虽然大体如此,但是个性个体这种东西毕竟是存在的。现在,同时有庞地血统和依文蒂雅血统的人超过百亿,如果有一位兼具依文蒂雅人的兢兢业业和庞地人的浪漫的人追求公主的话,朕会鼓励他,但至于答不答应,就由公主决定吧。”  皇帝平时不喜欢谈皇室成员,不过今天算是开恩了,战澜是梅洛赛伊斯的同学,何况这位大公主也已经过了成年礼了,不管是招驸马还是外嫁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节目结束之后,仆人给他们递上茶和茶点,对皇帝来说,和战澜的谈话,现在才刚刚开始。  “不错嘛,年轻人,挺自如的不是吗?”  “是……陛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禁忌,小人才敢这样说话。”  “你是说朕没有足够的王威咯?”  “不不不!小人只是觉得……王威和王的亲和力是并不犯冲突。”  佯装要发怒的皇帝脸上勾出一个笑脸来,他拍了拍战澜的肩膀——平时他是绝不与常人进行身体方面的接触的——说:“这句话说的倒不错。王威在对共和国的态度和平叛方面,相信已经表现得足够引人眼球了,现在是该增加一下亲和力了。”  “是。”  “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上来了,那战澜,你的择偶条件呢?  “择……择偶嘛,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呢。或许再等几年再考虑吧,陛下认为这样妥当吗?”  “高级学府里,不谈一段恋爱,可不算是真正毕业。”  “这是圣旨吗?陛下。”  “只是一句流行语。如果有实在不想谈恋爱的人因为朕的命令无法毕业,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是。小人总觉得,时间对自己来说是奢侈品。许多为帝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的科学家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何须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呢?年轻人。”  “陛下。”战澜的脸严肃的绷起来:“如果从事别的工作,小人一定努力完善自己人生,但是科学是不一样的东西,自从踏入这个领域开始,小人就认为:自己的人生有不完整并不算什么,努力为永远不完整的科学领域添砖加瓦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就算小人没有恋爱结婚,帝国也不缺小人的一个后代。”  皇帝稍稍有些讶异,他轻轻的笑了笑,在欣慰之外,还有些微妙的情绪在其中。“觉悟不简单啊,年轻人。”  “小人身边有不少人管这叫愚蠢,但是陛下能认可小人的想法,小人已经很感动了。”  “那朕也明确的说吧,朕不会考虑招这样的工作狂驸马,省得内亲王(即皇帝的外孙)讨厌他父亲的工作,你要知道,历史上从来没有那个讨厌科学的皇室成员能够站得住脚。”  “是。”战澜也跟着赔笑,在这回合的博弈上,战澜是落了下风。  皇帝给了战澜一点喘息的时间,让他喝杯茶放松一下。  “战澜。”  “是?”  “有没有兴趣改行啊?成为真正的宇宙战舰的掌舵者一类。以你的天赋,过个20年,当上舰队司令什么,绝对大有希望。”  战澜低下了头,他对这个建议有些茫然。他花了很多的时间修习宇宙船驾驶,因为时间太长,他的的确确喜欢上了宇宙航行这个副业,不夸张的说他已经视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不能因为皇帝一人之言就改变什么,他在考虑能否回绝。  “陛下,驾驶宇宙船,和指挥宇宙船,可不是一个道理呀……”战澜低声的说。  “一毕业就想进管理层鞭笞员工的高管不是好高管。没有人一进军队就是指挥官,想要当老板,先得会打工。反正,话先撂这儿了,只要你想人生跳槽了,就让梅洛赛伊斯找朕,给你一路绿灯。”  “那,小人在这里先谢过陛下了。”  “人尽其用嘛,如果所有人都随性只管自己喜欢不喜欢,而不考虑自己合不合适,那这个世界就完了。”皇帝这话说的相当有重量,似乎有意在暗示战澜什么。他站起身,向出口走去。站在门旁,皇帝突然回头,说:“梅洛赛伊斯已经很久没有跟朕聊她的异性朋友了,不得不说,朕还是有点高兴的。”  战澜一愣,有点不知所措,呆在那里。“啊?”  皇帝陛下敛起了笑容,而是以一种较为认真、较为诚恳的态度劝告:“朕也很久没见过纯血统的依文蒂雅人了,说起来,你们民族的事业心还真让人惊讶。朕建议你向庞地人学习一下浪漫和幽默,这不是朕多么多么偏好庞地人,而是在这个年纪,你的确有些太过严肃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门外站了好几人,安保、助理都有,那位带战澜进来的军官对皇帝陛下敬礼完毕之后,走了进来,带战澜离开皇宫。  这算是给自己和梅洛赛伊斯更进一步之前先打预防针吗?  战澜有些郁闷的刚从白色巨塔出来,打照面就上来一队六人士官。  这队士官穿着灰色的海军制服,他们的身高全部和战澜处于同一水平,全部超过了2米,不论男女都壮硕无比,干冷的脸上的没有一点感性的光彩闪烁,活像一群机器。战澜忍不住的侧脸过来,而这些士官也忍不住斜了一下眼珠,和战澜的目光交汇。  这次眼神的交汇给了双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们和战澜虽然不认识,也从未谋面,但是战澜和他们几乎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尽管没有搭话,但是当他们无言的各走一方的时候,战澜和队伍的领头人:士官长保罗·琼斯都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好像人生一大损失。  奥利安娜上士见保罗·琼斯似乎有些在意这个人,上前问个怎么了。  保罗·琼斯士官长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扭过头来,继续往台阶上走去。  
    “警告:受刑逼供训练会连接人的神经系统,在过高的真实度体验情况下,受刑逼供训练会使人的意识遭受重大创伤,非专业人士请勿轻易尝试。”  午夜,当战澜躺床上用虚拟头盔阅览完了芯卡里提供的模拟情报之后,他发现了这个芯卡里还装上了一系列的突发情况处理模拟。仅具有阅读等功能的眼镜不具有全像模拟的功能,不过这问题不大,战澜换上有神经模拟能耐的头盔就解决了。  战澜选择打开模拟,这里有数十个模拟项目,包括远距离狙击、近距离刺杀、绑架对峙、孤立无援、自身难保等情况。  “模拟中,敌人的反应将按照己方言语、行为等,加上情绪、肾上腺激素等各种可模拟因素,进行模拟。刑讯类模拟仅适用于经过超高强度训练的顶尖人员,请不要轻易尝试仿真度5%以上的模拟情况。”  战澜关掉了模拟,把头盔放在一旁。  战澜心里有些担忧,刑讯科目还真让人有些害怕,但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接受这方面的磨练。  从接手这块芯卡开始,从承诺带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上街开始,他就必须要为公主殿下的安全负责……这可不是口头上空喊两句就行的。战澜迟疑了了一下,还是戴上了头盔。  如果自己因为各种原因,如:被人要挟做出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因而遭受酷刑的话,就不妙了,好歹要有点心理准备。  战澜不确定自己能否经受住酷刑,但他却经受住了另一种考验。扪心自问,他虽然还不是梅洛赛伊斯喜欢的那种能把公主当普通情侣一样对待的人,但为了梅洛赛伊斯他能做到这份儿上——可见他对梅洛赛伊斯的感情是动了真格儿的。  战澜一直未回避心里对梅洛赛伊斯的喜欢,自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这种喜欢的情感就已经萌芽,从未平息。  战澜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公主而有任何“因为她的身份而喜欢上她”的罪恶感,相反,他坚信,正是因为她是公主殿下,所以那种无法言喻的独有感和她位居高位时表现出来的温和,一下子就虏获了自己的心。  这是真正的一见钟情。  在后来的相处中,战澜坚定了自己的信仰,他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生。  战澜吸了口气,确定了刑讯模拟,开始体验……  过了片刻,尤茜·帕尔默啜着咖啡回到了寓所。  她路过战澜的房间,听到一阵沉闷的声音,这声音时响时不响的,完全没有规律,听起来就像鱼死前在砧板上的抽搐一样。  “……战澜,我进来了。”尤茜·帕尔默略粗暴的捶了捶墙上的房门开关。  房门打开,尤茜·帕尔默看到的,是躺在床上戴着模拟头盔的战澜,他的手紧紧的攥住床单,大汗淋漓,咬牙切齿。  “怎,怎么回事?!”尤茜·帕尔默放下咖啡,走了过来,扳动头盔的紧急保护退出程序,把头盔从战澜头上取下来。  战澜坐了起来,鼻孔里流出鼻血,双眼眼眶熬得血红。战澜从床上坐骑,靠着墙壁,浑身发抖、虚脱,看到战澜的反应,尤茜·帕尔默把头伸进头盔里,看了看。  “……刑讯模拟,感知仿真度85%±3.5%……你这是在干嘛?”尤茜·帕尔默把头盔扔在床上。  “模拟……模拟刑讯。”战澜把头埋进两膝之间,用手抹去鼻血,这个男人虽然狼狈,但是还没被击溃。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做这种事?”  “为了很多人,为了梅洛赛伊斯……也为了你。”战澜不经意的说出了可能自己都未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尤茜·帕尔默微微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至于吗,这么卖命?”  战澜坐在床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涨得通红的滑稽的眼神隐藏了其中骇人的严肃和前所未有的觉悟。  “不好意思,我要去一趟医务室,虽然很失礼,但是……请你帮忙收拾一下这个烂摊子。”战澜把芯卡从头盔里取出来,随身携带,然后有些踉跄的离开了寓所,往医务室去了。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那个黑衣男子给战澜打来了电话,说里面放入了过多的内容,让他不要在意,战澜只给他回了一句“太晚了”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程度的酷刑把战澜折腾得不行,他曾经一度深陷其中,绝望得想摘下头盔,但是他最终忍了下来,以一种此前他少有出现的情绪强忍了下来。那种情绪他不愿意直面,但是那的确是应对这种极端情况下的最佳选择。  那还真是可怕的情绪……  第二天下午,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的战澜抛下尤茜·帕尔默,独行在午后余热未尽的湖边。  太阳还不小,让人几乎看不出西斜的意向。每个星球的时间都不同,战澜生活较多的星球每自然日的时间比首都圈的时间长了3个小时,于他而言,这里的时间过的实在过于匆匆。  短短几天里,战澜经历了有些人需要花几年消化的转折,以至于他现在必须考虑如何纠正一下自己混乱的生活,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安全部的人逮捕,也一定无法从深航院毕业的。  战澜坐在一个背向大湖的长座上,低下头,开始重新思考。  “从一开始入学和尤茜·帕尔默分到一个宿舍,就没做对过事呢……”战澜搓了搓脸,最近几天忙得他好像在脸上敷了一层灰。  忽然,在远处的运动区域传来一声声响,继而是一阵兴奋的欢呼。战澜一抬头,在首都没有污染的蓝色的天穹中,一个极小的东西飞了过来,战澜微微眯起眼,然后举起手。  那是一个因为全垒打而飞出网外的棒球。  战澜宽大的手一垫,就把小球给接住了,手掌里有些疼痛。  一个蜻蜓型的气动飞行式机器人飞过来,那双电子眼扫描了一下战澜,扫描出了战澜的信息之后,生成对话语言道:“战澜同学,请将棒球归还,谢谢。”  战澜把球轻轻一抛,球童机器人的腿钳住小球,悠然飞回欢呼的人群里去了。  “……或许,我该找点课余生活?”战澜喃喃自语。  战澜首先来到尚在拉拢新人的体育娱乐社团,来到了棒球部。  随着一声更加响亮的击打声和场上场下的一阵惊叹声,击球手战澜在被连续两个好球眼看就要被三振之后,击出了一记全垒打,这全垒打单从抛物线看就远远高出了网外,球童机器人迅速窜了过去,这机器人追球的同时会统计各种数据。  球场的全息显示投影出了那个棒球的最终落地距离:156米,一个无限接近这个时代职业联赛水平的数据。  那之后,战澜受到了棒球部及其所属的棒球队的热烈追求。  或许“贱人就是矫情”这句话是正确的,战澜在击出那击深航院史上创纪录的超大号全垒打的瞬间,就把加入棒球部的想法束之高阁了。一个过于另类、过于脱节的人注定无法融入集体之中,虽然一时可能风光无限,但是以后要面对的可能就是各种受人嫉妒、受人背后中伤的日子,不干也罢。  战澜选择了搁置加入棒球部的想法,打算去足球部看看,他最擅长的运动是拳击,打得也远比除职业拳击手之外的人要好,将之拒绝的理由和拒绝棒球部是一样的。  在前往足球部的小路上,在斑驳的树影下,战澜被一个女生给拦住了。这个女生窈窕清丽,在这看起来颇有点“螳臂当车”味道的行为之下,还颇有些英气。  由于战澜比较高,他对于女生高矮的感觉比普通人要差一些,没看出这位女生在同龄女生中其实算比较高挑的,仍只能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微微颔首俯视她。  “你好啊,战澜阁下。”  “你好,你有什么事吗?”战澜实在想不起跟这个女生有什么交集了,所以他判断自己和这个女生素昧平生。  “听说你在寻求加入社团或部门是吗?”  “这个嘛……是,没错。”  这个女生带着非常非常满意的微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高兴——重重的点了点头。“想要在阁下想接触社团的时候接近还真不容易,所有人都对你趋之若鹜呢。”  “趋之若鹜?”  “不过,我非常有信心能将阁下招致麾下。”女生信心十足的叉着腰,眼睛里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劲儿。  “哈?那,说到底,您到底是……”  少女有板有眼的并腿一立,立正说:“舰船航行训练部部长,诺夏·大和!”  要说到深航院的舰船航行训练部,那可是名声响彻整个银河学府内外的社团部门。这个部可不是坐在办公室里聊聊天、看看资料、飞飞航模那么简单,他们拥有自己的训练船队,真正的宇宙船,数量不明——但肯定不止一艘。  “老实说,我们也在招新。社团是海军和商务省跳过学府拨款的,我们拥有很高的权限,筹划招募部员的事由我们掌握主动权,只有得到我们邀请的人才有资格申请,所以想要入伙学生没法子自行应聘。现在,我谨代表航行训练部邀请你加入我们的行列,我们非常希望能得到阁下这样优秀的船员,这是笔巨大的财富。”  “咦,感觉很有趣嘛,那我加入好了。”  诺夏·大和本以为会花上不少口水,战澜的果断回复让她愣了一下,她试探性的问:“真的吗?”  “难道你认为我是开玩笑吗……很多人甚至是为了接近你们的部才进的深航院呢,这样罕有的机会,我觉得真的应该好好珍惜。”  “你能这样赏光实在太给我面子了。”诺夏·大和兴奋的说,战澜这样果断的应承下来,真是个不小的惊喜。“既然这样,那么,就请随我到部里填个正式入部申请吧。”  “现在吗?好啊,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可做。”  而在另一边,阿什利·俄洛克伯爵的人在学校一个角落里和尤茜·帕尔默见面了。  伯爵的人看了看手里的智能终端,里面显示,周遭没有多余的人,周遭是比较安全的。  尤茜·帕尔摸双手插在大褂口袋里,低声的问:“东西带来了吗?”  “是。”这个男人从草丛里取出一个挎包。“你要的东西,全在这儿了……伯爵认为还是传统的炸弹比较可靠,如果现在要改……”  尤茜·帕尔摸给了他一个冷眼,打断他的话说:“我对自己的发明很有信心,告诉伯爵,准备好东西,不要忘了时间。”  这个男人也不好多说,他只是应承一下,就离开了。  
    行动前的午后,寓所里的战澜和尤茜·帕尔默在为工作做部署准备。  “之前我问你,难得的得到了和公主约会的机会,如果在今天失手的话,就再没有以后了。如果违约,我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尤茜·帕尔默把需要的物品摆在茶几上,这些物品里包括了各种小型电子干扰器材、侦测器材、非致命武器。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真的确定要淌这趟浑水吗?”  战澜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工理生,对于这些器材不至于一窍不通,他把小圆盘形的干扰发射器放在胸前的口袋里,走进尤茜·帕尔默的房间。那个房间通告系统发出的信号被干扰器遮蔽,同时,稳定状态下的信号被干扰器复制发送到警报器上,警报器被干扰器发送的虚假的“稳定信号”欺骗,以为一切安好,所以没有发出声音告警。  “怎么说呢,这算是一个很男人的想法吧。”  战澜对这种高效的特工级器材非常满意,他把报警干扰机放回去,拿起警戒机干扰器,这种东西能干扰军警大量装备的军警无人警戒机。和古代的枪支管制法保证军警的武力优势一个道理,这种干扰器是被条约禁止研制的东西,但就像枪支管制法无法真的彻底杜绝平民持有枪支一样,这个条约也无法约束极少数人拥有这种东西。  “古代的依文蒂雅人,在酒楼上面喝几杯酒,话语投机,就兄弟相称了。你愿意裸裎相见,我则不遗余力。”  战澜拿起了准备的一把手枪,这是发射定向电流的手枪,30米内能短暂瘫痪不穿电磁防护服的人。  “一本正经的为自己的好色辩护?”  战澜并没有为这样的问题感到不快,他非常悠然的试着一些其他的装备。“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没把你的内心敞开跟我裸裎相见。”  “你不会是想……现在加条件吧?”  战澜没有回答,而是把一个眼镜式的显像机器贴到脸上,这个东西里载入了他的侵入路线,他事先需要模拟一下,而这时,路线模拟只是他缓冲一下尤茜·帕尔默的逼问的一种借口而已。  事到如今,尤茜·帕尔默也没法子临时换人了,她坐在战澜身旁,问:“拜托你这种工作,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我不行……你就不会找我了。”  战澜拜托人查过,尤茜·帕尔默的信息大多处于保密状态,他本以为什么收获都没有,没想到他的这位神通广大的朋友给了他另一个有趣的信息:尤茜·帕尔默的域名,在入学前就好几次悄悄入侵学府资料库,窥伺从帝国户籍管理办公室递送过来的战澜的身份资料。  尤茜·帕尔默看到了战澜的体质资料,包括身体协调评测、身体脂肪含量等,非常详尽。  ——“那个女生,很有可能比战澜你自己还要了解战澜”。战澜的朋友是这么说的。  “对了,这个是炸弹吗?”战澜拿起桌上的一手可以握着的圆形饮料罐。  “好眼力,不过,那不是普通的炸弹。”尤茜·帕尔默拿过这个伪装成饮料罐的东西,上下截往两个方向一拧,从罐子中间拔出一段黑色的轻质金属来,里面藏有一个设置延迟引爆时间的面板。“防护的我们要取的物品的,是一些特制的器皿,连震动粒子武器都无法应付。所以,我为了你准备了这个仍处于实验中的秘密的武器。”  战澜半信半疑的看着罐子,眉头稍稍一皱,把罐子拿回来,塞进了包里。  现在午夜11时,距离零点还有2个小时。  到了深夜,大湖就成了那个高塔所在的小岛的最大屏障,通过湖面是个问题。要躲避湖面上平时用来监控学生落水、晚上用来监控周围安全的监控系统,不是简单的事。  战澜人生中第一次做这种工作,但他看起来却似乎颇为驾轻就熟。  战澜把一台远程干扰机放在湖边公园的灌木丛里,干扰机由留在寓所里进行全程监控的尤茜·帕尔默控制。这如遥控武器站一样的干扰机在对付监控系统方面相当给力。  学院的学生几乎每天都会蛮横的冲击学校资料库几百次,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失败,学院三令五申不许再这样调戏学校的系统,但是这种现象怎么都杜绝不了,学校也就像对付逃旷课学生一样,实际上爱理不理了。  但是安全机制不比资料安全防卫,有些无关紧要的资料,比如学生八卦信息什么的,丢了就丢了,但如果涉及安全的信息,这里的防护还是相当严密的。一旦有人试图对安全进行冲击,不管是真实的还是信息层面的,防御机制都会强硬反击,反向查出攻击来源,必要的话会利用其武库里的一切手段进行反击——包括报警。  想黑进安全系统要冒的风险太大,战澜压根儿没考虑。  战澜把要的东西扣在背上,完全紧贴后背的背包能让他获得最大的行动自由。  “电脉冲会把桥头的监控系统信号烧断,这个系统重启,需要大概12秒的时间,在这时间里,你要就位。”尤茜·帕尔默喝了口提神饮料,加强精神集中。  “嗯哼。”战澜没有开口,只是用鼻音回应了一下她。  “紧张吗?”  “当然紧张,就快要和公主殿下约会了嘛。”  “喂喂。”  “开玩笑的。如果要说现在的话……我倒觉得自己很平静。或许,我真的是做这一行的料?”  “说不定。好了,准备出发吧。”  “等等,把环境数据给我。”  “嗯?”  战澜稍稍做了些热身动作,低声说:“风停的时候,树叶不会飘动,监控镜头静止不会让人察觉,否则出现跳镜就不妙了。”  那头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把资料发了过来,尤茜·帕尔默说:“你不去安全部应聘真是可惜了。”  “只有这种小聪明,恐怕还胜任不了这种工作。”  灌木丛里的干扰机已经瞄住了数百米外那个桥头的综合监视系统,它像发射子弹一样发射了一记电子脉冲,将无线监视头的脉冲信号烧断。  战澜迅速的冲了出来,他身上穿了一套特别送来的黑色的纳米紧身衣,头上罩着一块从外面看就是个铁疙瘩的综合显示面罩。战澜冲下了桥边,在水线旁,战澜手里的电子吸盘开始工作,他在水线旁纵身一跃,吸住了桥拱顶部。  这座栈桥长度超过640米,有32个桥拱,这拱桥的拱都不是实心的。两个粗桥拱架在桥的外侧,桥底下的中间部分是直通的,这为战澜提供了进击路线。战澜可以站在两个拱洞的相交处休息,尤茜·帕尔默本以为他过一两个拱洞就得休息,可是战澜的能耐超乎了她的想象。  战澜完全用双手挂着自己的身体,在前进、变换吸盘位置为自己提供前进支点的时候,甚至只有一只手悬空并保持平衡。但他爬上十来个拱洞才休息一次,只休息了两次,就通过了长桥,看起来非常的夸张——  尤茜·帕尔默很是吃惊,单从身体强度来看,这个平时看起来锻炼量不大的人,有着媲美超顶尖运动员的运动能力。  花了十来分钟,战澜来到了对岸。  战澜启动了身上携带的干扰机打开,这个时候,已经完成重启的监视系统回馈给警卫处的,其实是定格的画面,这个画面会定格直到战澜离开附近位置。  侵略路线是已经制定好了的,战澜没有直接进入高塔,而是来到了高塔底部,进入了一个密封的线缆井盖。线缆井盖入口处需要刷检修卡,否则会触发底下的电网,但是前天,这里进行了一次检修。来者是阿什利·俄洛克的人,完成了小动作后,阿什利·俄洛克给他进行了非法洗脑。  尤茜·帕尔默发送了一个信号,线缆井盖下的电网被后门系统远程关闭,战澜撬起井盖,钻了下去。  里面的通道很狭窄,对战澜这样体积的人来说,连蹲都无法蹲,幸而还能爬行。  想着通道的金属壁上只要一通电,自己就会瞬间被烤焦,想到这里,战澜肩膀抖了抖,继续往前爬。  不多时,战澜爬过了长约50米的通道,来到一个缆线区的检查入口,他打开检查入口,从里面钻出来,站在一个被干扰的监视器前,挑衅的挥了挥手,然后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往里走。  “呼……尤茜·帕尔默……呼……”战澜因为连续的体能消耗而气喘吁吁。  “唔?”尤茜·帕尔默通过六个立体分屏注意着所有的情况,包括自己楼下的情况——万一出了事,她会第一时间撤退。  因为是近午夜时分,这里的人已经很少,战澜这样低声在无线电里聊天并不是完全禁止事项。  “你为皇室哪个部门供职?”  “……深宇宙空间技术部门。”  “空间技术,就是跃迁引擎的?”  “不。是武器方面的。”  “空间武器?”  “没错。不过,按编制来说,我属于新型引擎研究小组成员,尽管从存在感和贡献来说都不算太出彩。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新型引擎什么的,是机密吧。”  “我们今晚败露最多判刑15年,但如果我把引擎的情报外泄,当街挨枪子儿都不为过。裸裎相见嘛……你既然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了,算是自己人了,告诉你也无妨。”  战澜躲过那些巡逻的警戒机,来到了特殊的房间——高塔通气柱的检修小房。“……你能把这些话说出来,让人释然不少呢。”  战澜用密码破译机打开小房里的一个检修门,进了隔离房,然后把门关上,来到隔离房另一头的门前。这个气密门后是呼啸的风声,战澜手动扭开这个气密门的阀门,把这个半米厚、1.5米直径的的门朝里打开,战澜非常用力的抗拒着被风力推动的气密门,让它不至于夹扁门后的自己。外面的风力非常巨大,就像像海水一样疯狂的灌入隔离房里。  战澜走出门外,门外是半米深的通道,战澜蜷缩在通道里,把门从外面拉上——这意味着他不会从这条路里回来了。  “以这样的风速,我到达底部的时候,速度大约……3米每秒,安全。”  “你玩过蹦极吗?”  “区区蹦极算什么,我连伞都跳过,走了。”战澜往直径超过六米的通气井里一跃,迎着往上喷薄的巨大的气流,以最大展开面的“大”字型往下坠。  气流虽大,但还不至于把战澜这样超过250磅体积的人吹飞,战澜受惠于这强风,下坠速度低于每秒5米,越接近底部这速度会更慢,于战澜而言,这是一种愉快的体验。  至此为止,所有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尤茜·帕尔默甚至有些无聊的揉了揉眼角。  直到战澜突然感觉不对,因为支撑他的风力,突然开始——减小了。  
    就在战澜悠然的下坠的时候,下方的5号通气管排风系统的供电系统出了问题,中央调度系统派了检修机器人,在此之前,选择将出力降低,降低出力的同时对各系统进行了电子诊断。  系统完全没有料到,此时,通气管里还有战澜这么一号人物在。  出力降低后,战澜下降的速度急剧提升,他跳下的位置距离井底有超过400米的高度差,在风力衰减的时候还有超过百米的高度。  “战澜,怎么回事,你的下降速度……”尤茜·帕尔默挺直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事情不总是会一帆风顺的呢。”战澜迅速调整了一下姿态,把身体尽量偏向一侧的墙壁。“还是我未雨绸缪的好哇!”  “你有办法?!”  “有,不过,仅有一个,失败就——失败了!”  说话间,战澜已经下坠了六十多米,而且速度在加快。面罩的告诉碰撞警示泛起急促的警告,战澜从小腿旁抽出一柄粒子震动匕首,死死攥在手里,然后往金属质的通道壁上刺去。匕首没进了墙壁里,就像刺进奶酪一样。由于巨大的冲力和锋利的刀刃,匕首没有提供战澜停止力,而是在壁上划出了一道很长很长的划痕,通道里火花四溅,而风声则淹没了金属被撕裂的尖利声响。  也正得益于这十来米的缓冲,匕首刀刃吃住了巨大的势能,没有被折断。  等刀刃完全卡住时,战澜距离井底的栅栏防异物架,只剩两三米的高度了。  “停……停下来了?”尤茜·帕尔默牙关有些发抖的说。  “的确,停下来了。”战澜把脚踩在墙壁上,拔出匕首的同时身子也掉了下去。当然,这最后的一点点高度,不会有问题的。  “刚才那种行为,如果是普通人,手臂早就连骨头带肉一块儿撕断了吧。”尤茜·帕尔默感慨。  “如果没有风力帮忙,我也受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判断……就像没有一点恐惧的机器一样,你真的是人类吗?”  “……那不然呢?”  趁着风小,战澜来到了一个检修口前,把四个小型激光切割机放在圆形检修口,摆成一个方形的四角。  四台激光切割机开始工作,按照战澜之前设定的要求,慢慢的切出了一个方形的出入口。战澜把那个爬桥拱的电子吸盘按在这块切割出来的门上,双脚踩着门,把这块沉重的金属块儿给抽了出来,虽然采用了更轻质的金属,但是这块半米厚的金属坨也有数十公斤重。  战澜从中钻了进去。  “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好得我对从小成长于实验室的你只能抱以惭愧和同情。或许是这样的心态作祟,我对你提出的这些不合理要求,都没有拒绝。”  尤茜·帕尔默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问:“世界上值得同情的人那么多,为什么……”  “能帮一个算一个。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世,只要帮助到一个人,就算赎罪了。”  “你这是为走上邪道找的借口……”尤茜·帕尔默低声的说。  “我能分辨什么是邪。如果你叫我去杀人,我是肯定不会做的,但是……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  通过了通风管底部散热区域之后,战澜已经进入了实验室区域。  “说起来,尤茜·帕尔默。”  “叫全名多麻烦。”  “那……”  “叫帕尔默吧。”  “……也行。”战澜站在已经下班,只有昏暗路灯灯光的走廊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让他想起一些变异人电影或作品,而自己就是唯一的幸存者,为此,他只能继续找尤茜·帕尔默搭话,在这时,战澜已经不需要过多的注意监控系统了,这些系统不像人力巡查,一旦被突破,作用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天我在皇宫,遇到了一排士官。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和我好像。”  “你是指哪方面。”  “体型,神态,还有一些我说不出来的东西,可能是性格使然吧。”  尤茜·帕尔默想了想,再次检查了一下通讯保密程度。  “这又是一个机密事项,不过既然你都这么问了,说也无妨。那是黄道盟约勇士部队里的焚风小组。”  所谓黄道盟约勇士部队,就是在这个警戒机、军用机器人大量取缔人类战斗力的今天,仍然提醒着人们:战争不是坐在幕后玩电动玩具那么简单——的一支由人类组成的部队,他们装备极其精良,亲临战场一线,用生死和经历告诉着人们,战争仍然是人在流血牺牲的事物,无论何时都不应忘记其残暴和恐怖。  黄道盟约勇士的编制很少,能入选的,大多是人类的精英之士,即便如此,大量远超普通人想象的超高强度训练、适当的身体强化改造,都是必不可缺的。报名黄道盟约勇士的人将获得大量的社会福利,终生享受帝国军队的补贴。  但是,高回报背后是因为超高的风险,一旦有战争,黄道盟约勇士会像那些机器人一样被投入战斗,没有任何特权和特例。就算是装备精良,但装甲里包裹的毕竟是人,他们面对那些不计伤亡的机器敌人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的退却。  所以,直到至今,黄道盟约勇士的作用仍像是通过自爆唤起人类对战争的警戒的“教材”。  但是,让这些“高薪炮灰”打了几个世纪的酱油后,已逝世的先皇终于决定将这支部队,真的变为一支可以遂行特殊任务的真正的精英部队。  作为试验品的,就是这支编制了90人的焚风小组。  他们的身体比运动员强健得多,甚至远在普通黄道盟约勇士之上,身高与战澜持平甚至比战澜高非常正常。  “我看过他们的训练数据。你有相当接近他们的力量和反应,不过……没有经过那样专业而系统的培训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尤茜·帕尔默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有些睡眼惺忪似的,内心里其实非常关注下面的战澜。  这个问题不知是不合时宜还是真引不起战澜的兴趣,他反应平淡的说:“谁知道呢。”  战澜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犹豫了一会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他选择往左边走去,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需要洗消才能进出的区域。  “洗消程序不会让监控中心发现吗?”  “不会才怪。”  “那——”  “直接进就好,里面有人。”  “那比被监控中心发现更糟。”  “不会,他们只会以为是正常进出,根据之前的内应反应,晚上值班的人少不了出入吃些宵夜什么的。”  “这……”  “反正,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的。既然如此,就尽快完事尽快撤离才是要紧。”  “好吧。”战澜把电压手枪攥在手里。  “紧张吗?”尤茜·帕尔默的话像是问战澜,也像是在自问。  战澜微微抬起脸,他眼前,是残留的大量的刑讯的场面,如果被擒,他很有可能真的要遭受那样的待遇。有的人第一次体验一种事物的时候,会强忍着坚持下来,但从此以后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不经过内心挣扎、克服,是不会再来一次的。  战澜闭起眼摇了摇头,坚定的回答:“不。”  战澜走进了洗消室,接受了特殊的绿色气体的洗消。  洗消之后,闸门打开,战澜径直走进右边的警卫室,举起枪将一个正在打盹的警卫一击放倒,让他在地板上颤抖抽搐。  战澜按下警卫室里的机关,墙上那个巨大的圆形闸门旁的两个刷卡钥匙锁从墙里推了出来。  战澜打开背包,从背包里抽出两张卡片的复制品,还有两个特制的底座,把卡套在它们上面,然后把这两个底座卡在钥匙锁上。战澜在电子表上输入指令,两个相隔4米多的底座同时把卡一刷,打开了大门。  战澜把两个底座和卡片回收,那扇大门往里旋进了半米,然后升了起来,把里面一个约200平米的空间露了出来。  这个200平米大小的空间里,像珠宝店一样用特制玻璃柜台一件一件的陈列了十二件物品。  战澜扫视了一眼,这些物品不像真正的古董器皿,而像是一些战澜从未见过的金属部件碎片。这些碎片大小不一,大的有人手臂粗细,小的只有拇指盖儿大小。  按照测算,发掘出这些碎片的地层,存在至今已经超过3000万年,也就说,这些碎片埋入地下或遗失于地下基本不少于3000万年。在这么悠远的岁月之后,这些金属部件却一点都没有异变。  这种金属就像灰色的水晶一样,很有玻璃的镜面感,仿佛水银色的水晶。  这些镜面一样的金属深埋土中数千万年,竟然仍然光亮无暇,其锻造者的工艺至今让帝国工部汗颜。  “我需要把它们全部带走吗?”  “你是带不走的。我只要文字最多的那个,其他的,留下全角度照片。”  “嗯。”战澜走近每个物品,他的面罩具有记录功能,当然也有卓越的定格摄像功能。  “只有皇帝陛下能打开那个柜子。所以,你要用我为你准备的炸弹。”  “贴上去?”  “不,拿出你行李包里那个支架。”  战澜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固定什么东西的支架,支架牌子“摇滚”。  “把支架那离柜台2.35米,设定高度1.16。”  战澜启用面罩的测量功能,用耳旁的激光测距测量了距离和高度,然后摆好支架。  “炸弹设定延时爆炸,视你自己的撤退时间而定。”  战澜拧开炸弹,在面板上设置了5秒。  “我要撤多远?”  “只要距离超过3米就行。”  “哦。”战澜把炸弹置在支架上,按下开关,溜出几米外。  战澜意料中的小爆炸没有发生。如果要用爆炸来破坏那个柜台,那准备的高爆药当量至少得200吨,这样的当量就是在宇宙船表面装甲上爆炸都能炸出个不小的洞来。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尤茜·帕尔默准备了特殊的空间炸弹。炸弹爆炸那一瞬间,没有一点声音,只见一个黑色的——准确来说是全暗的球体迅速膨胀,吞噬了周围包括光在内的东西,由于计算精确,球膨胀到尤茜·帕尔默点名的那个柜台前就停止了膨胀,吞噬了部分的柜台透明罩,然后迅速坍缩,消失不见。  被那个黑色球体所及的地方,不管地板、支架什么的,都消失不见,被凭空剜走,留下极其整齐的截面,就像是被刀切的软黄油。  “那到底是什么啊。”战澜喃喃的走过来,站在地板的边缘,他把手伸进那个透明罩子被吞噬出的洞里,把里面那块用重力系统的反效应造成浮空效果的零件拿了出来。尽管只有一把水果刀的刀面大小,但是当战澜把它从柜台里拿出来的时候,那巨大的重量差点没把战澜拽到炸弹在地板上留下的大坑下去。  战澜绷红着脸,扶着柜台,奋力的把这个重量恐怕有一百公斤的零件提了起来,立在地板上,自己蹲着扶着它。  “这玩意儿,好沉……”  “它的密度超过帝国已知所有天然及人工金属,真不知道这些古人用这种金属干什么。”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找不到人帮忙是吧?”  “没错。没有人能带一块重122公斤的碎片离开哪儿。但你的体质报告让……”  尤茜·帕尔默的声音突然中断,战澜心里一惊,刚想呼叫,就看见手里奋力扶着的碎片,正泛着一阵幽绿色的光芒,这光芒沿着方才肉眼根本无法看见的类似电路面板一样的路线流动着,像心电图一样,给人一种生命感。  战澜愣了一下,这块上面有40来个不明文字符号的碎片给他一种不大舒坦的感觉,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打算,他的双眼就在圆睁着的情况下突然一抹全黑。  
    无数简单的符号或成单或成双的涌来,把站在漫无边际的世界中的战澜吓得急忙抬起手护住双眼,直到他发现这些文字符号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坏处,也无法阻挡。  这些符号属于一个前所未见的语言系统,与碎片上四十个符号也有明显的不同,更像是一种编程语言。  “这些……是什么东西?”战澜站定,看着这些符号掠过,奇妙的是,这些符号疯狂的掠过之后,战澜对这些符号的认识渐渐深入明朗起来,就像……就像能读懂这种语言了一样。  这种语言有54个符号,有数千组合方式,由于发音器官不一样,战澜虽然能知晓这种符号的发音,却无法用现有发音器官将其发出来。他读懂了这些符号组合所代表的意思,就像一门已经活用了5年、10年、15年、20年、30年、40年的语言,甚至完全解析了个透彻。  可以说,在短短几分钟后,战澜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语言。  “奇妙……真是奇妙的东西!”战澜瞠目结舌的喃喃自语。  没有利用宇宙共通的数学作为切入点或媒介,而是直接向精神层面灌输语言基础,这样的文明,已经足以比肩臆想中的神明了吧?  当这些文字符号飞尽之时,战澜面前的,只剩下发射出无数文字符号的那个犹如地平线一般的光点,看起来很遥远,却又近在咫尺,非常奇妙。  一句以这些语言组成的话在战澜心中响起。  “欢迎,我们悠远未来的后代。”  接着,犹如空前史诗巨作拉开宏伟帷幕一般,那个视觉上看起来非常遥远,而却又近在咫尺的光点左右裂开,如漆黑宇宙中的银河。光芒越裂越大,最终把遮住眼睛的战澜纳入其中……  当战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站在一个大厅里。这个玻璃罩大厅呈圆筒形,用了大量早期的衔架式结构,立在一个地表灰白色的荒凉星球上,星期表面像覆盖着一层白雾,反射着让人会患雪盲的星光。  数十排间隔很大的蓝色聚乙烯排椅空着,只有最靠近玻璃幕墙边缘那一排,有两个紧挨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脑袋挨着。  看得出来,这是早期征服太空的时代的建筑。这种搬离母星刚不久,在别的星球上建立的殖民基地,以现在的眼光看起来并不能称之为城市。  即便如此,战澜也能通过那个时代留下来的大量的文章、诗句,来体会那个时代人民的自豪与喜悦,因为他们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开拓者。  “这是,这个种族的起源之时吗?”  战澜慢慢走上前来,这种座位设计相当巨大,这意味着,这个神秘种族的人体积不小。  泰坦族?战澜想起来玩过的一款魔幻游戏里的神秘种族。  战澜想更往前走,却站在原地停了下来,他并没有被什么力量强制束缚住,而是不自愿却自然自觉的立定在了那里,就像玩游戏开启了跟随模式一样。  战澜始终没有办法看清那个离自己几米之外的一大一小长什么样,或许他们只是有有一张和依贝兰图尔人一样只是被放大了些许的脸,又或许是一张有好几只眼睛的脸——这些都注定无法看到了。  那个大人伸出手,那个手很大,战澜觉得那只手可以一把抓住他的脑袋。  那是一个五个手指的手:一样的皮下包着骨肉,一样有三节手指,一样有着指甲,健康的白里透红的肉色的手,和人类没有任何不同。  那个大人指了指渺远星河中的一颗星星,它是这片星河中最明亮的一颗星,略微泛着点蓝色,凭肉眼还有些许难以分辨。  “你看见那颗星星了吗?”  当那个大人温柔的用战澜从未听过的语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战澜居然听懂了这句话。  这种感觉瞬间为战澜带来了一种巨大无比的成就感和兴奋,前所未有,难以言表。  “那里,就是地球。”  ……  战澜一个恍惚,犹如打了个小盹一样,清醒了过来。  而他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个由迷糊转为清晰的话语。  “……的体质报告让我眼前一亮,你成了决意拉拢的重要同伴。”  这是在神游之前尤茜·帕尔默说的话,衔接无比完美,看来伟大的上古先贤种族已经掌握了时间裂隙的秘密,战澜并没有在耳机里表现出惊讶,他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的碎片。  当战澜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块之前曾经重让他差点闪到腰的碎片,现在就被他攥在手心里,重量不过2公斤左右,没有金属的冰冷,而是如玉一般的温润。  120公斤,战澜将这个损失的重量视为信息的重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战澜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又惊又喜,精神量子力学似乎当真是存在的。  携家带口迁往新的地平线,教导从未到过种族发祥的母星的孩子认清归宿的方向的种族,在三千万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科技水平。那么,现今的他们究竟在何处,究竟是什么姿态?他们是否就以量子的方式在自己头顶看着自己以及自己民族愚蠢而幼稚的行为?  战澜在心中虔诚的为曾经存在于宇宙角落的他们高呼,嘴角一勾,在保安前来之前按照预定路线开始撤退了。  第二天早晨,战澜在卫生间里换好了校内穿的学生便服,走出了活动中心外。此时,外面的活动已经非常热闹,完全没有人注意提着背包变形出来的公文包的战澜,自然也没人注意到一夜未眠的他的脸上跳动的微妙的喜悦。  战澜路过一个办公室前,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先前闷在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间里的声音爆炸式的放了出来。两个高年级学生模样的男生就像怒气冲冲的公牛一样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房间里的人怒号。  “那艘像阉了老二的公牛一样的船早就应该更新换代了,每隔几年保养一次吃掉的费用足够我们采购一艘新的风帆船!给那种老船做保养的又不是你们航行部,你们当然不知道那满船舱的奥尔托氢化剂的臭味儿有他妈多恶心!”  “部分机舱设计严重不合理!还要靠人钻进去维修,有密闭恐惧症的部员上次进去给你们维修液压冷却管,差点被憋出患曼特罗斯神经紧张综合征!”  里面传来一个战澜并不陌生的声音。“拜托,学习宇宙船机械理论的人肯定少不了到处钻犄角旮旯的,患有恐惧症的家伙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两人恨恨的走开,房间里的声音还不依不饶的追杀了出去。  “那艘船给学府的航行部服务超过349年了,今年冬就是350年寿诞了,到时候学府还要筹备庆典呢!想退役我的船?门儿都没——有——”  就算是在宇宙中航行,不用考虑重力情况下的摩擦力、阻力等情况,但350年的船龄,也的确有些太老了。  战澜往房间里侧了一眼,正准备关上的自动门又敞开了。  诺夏·大和部长正坐在气派的部长办公桌后,百无聊赖的在拼装一艘1:1000的“怒气”护卫舰模型,她左手拿着工具钳,右手拿着一小块部件。  “哦?我还以为那两头被阉了老二的公牛回来了呢。”  “部长阁下,你的措辞是不是有点……”战澜走了进来,当进了门之后,他低头看了看地板,摊了摊手。  诺夏·大和点了点头,对战澜不经自己许可就进来这事,允了。  “哦,最近有点忙,忘了通知你。你入部这件事呢,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诺夏·大和继续忙着,这个办公室只是她也就是舰船航行训练部部长的私人办公室,这样的待遇是别的社团、学生部门所没有。到底是国家机构下辖的部门,规格不同。  这个房间的玻璃柜上摆满了各样的舰船模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收藏爱好者的收藏室或模型店。这些舰船模型的工艺,有的一般,有的精致如艺术品,全部都霸道的在底座标着一个舷号:诺夏·大和。  看来,这些东西尽出自这位部长大人手下是没错了,工艺较粗糙的应该是她刚入门不久的作品,而后来精致了的,应该是近期才出来的。  “什么?”  诺夏·大和小心翼翼的给已经建好底座的“怒气”护卫舰安装好位于舰首的2号磁力加速炮,然后轻轻拍了拍手,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战澜。  “好消息,是你的资料极具说服力,根本不需审定,就通过了我部入部审核,现在只要你一填入部志愿,这事就一拍即合了。坏消息是,男生部已满员,虽然很想动用点特权,但是到底没敢帮你掏个位子出来,所以,你可能……要给我们女生当舵手了。”诺夏·大和露出了一个极为真诚的微笑。  说出这样尴尬的话却一点不自然的表情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可怕。  “部门还分男生部女生部吗?”  “唔……真是短有点难以启齿的历史呢。”诺夏·大和有些苦恼的动了动脑子,说:“这是很多年前的战争时代,国防省为了扩充军事力量,将本部门改造成了舰员培训部门。那时候,为了工作更富成效,国防省挤出三艘老护卫舰给我们用来训练,那时候条件糟透了,舰船又狭小,生活区就是一个舱段,出于避嫌之类的考虑,男生分两艘,女生分一艘,男女生不同一艘船就成了一条明文规定。”  “楚河汉界分得很明白啊!那你这是把我往火盆里推啊,部长。”  “放心放心。其实呢,这些年来,学生们的思潮新锐,这种成文于非常时期的条令他们早就不感兴趣了,又不是什么优良传统。再说,我们现在的船空间足够包容男生和女生之间的隔阂。很早以前,就有女生上男生分部的船了。”  “那我就放心了。”  “对吧?”诺夏·大和再次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但她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的确有女生上过男生部的船,但还没有男生上过女生部的船,只有男性的指导老师曾经上去过——但那性质又不一样。  诺夏·大和手上拥有的最高级的“女司机”,是高级学府三年级声,持有四级手航许可证,这个证件和战澜手上那个八级手航许可证的区别,相当于普通轿车与超赛车驾照的区别,诺夏·大和当然更希望把战澜纳入麾下。  “笃笃。”  仿手指扣门声的铃声响起,把纸质入部申请文书递给诺夏·大和的战澜微微靠边。  诺夏·大和打了个响指。  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穿着校内制服的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  “公,公主殿下……”战澜有点惊慌失措,诺夏·大和不紧不慢的站起来。  “哟,公主。”诺夏·大和和梅洛赛伊斯打招呼的方式倒是异常随和。  梅洛赛伊斯走了进来,略有些讶异:“战澜也在啊?”  “是。”  “我听说部长找了个优秀的舵手,说到深航院的优秀舵手,基本上就是战澜了吧。”  “不过。”诺夏·大和摸了摸脑袋,她没有扎起头发,摸着平顺的后脑让她看起来更有男生味儿了。“如果公主殿下不批准的话,战澜作为我们舵手的航行不成立呢。”  “怎么会呢,老实说,如果是战澜当舵手的话,我反倒觉得更安心。”  “咦,难道,公主殿下也是我们……”  诺夏·大和走到桌前来,伸手和梅洛赛伊斯握了握。“公主殿下是航行部的成员,主要司职通讯管制。”  “我接受过航行通讯培训,虽然……不是很精通就是了。”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非常谦虚的说。  “理论上来说,舵手,船长,综管,咱们三人就可以驱使一艘船了呢。”诺夏·大和开玩笑似的说。  其实,如果是配备有人工智能的船的话,的确是可以做到,只需要下达主要指令的船长、负责宇宙航行方略的舵手、信息管制的综合管制员就行了。  “如果有机会,我们就真的三个人飞一趟殖民地边缘好了。”  同样是开玩笑,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把战澜和诺夏·大和吓了一跳。  “开玩笑啦开玩笑,真要这样做的话,内务省的人恐怕要唠叨到死呢。”  “也是。”  “那,具体什么时候第一次进行活动呢?”战澜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大概,半个月之后,开学第一个五日假期。我恳求你们不要因为想家而退却。毕竟这是属于你们这些新生的第一次自主宇宙旅行。”一直就没正经或假正经的诺夏·大和正经的说。  
    皇宫理政大厅雄伟异常,这个足够把一艘护卫舰立起的巨大办公室里只是安了一张气派的大理石办公桌。坐在办公椅上的皇帝陛下皱着眉头听完了电话,又把电话挂上了。古典的皮质握把电话盖在一个转盘式的主机上,这种电话诞生初期的产品凭借其古典气质,一直沿用数个世纪至今,已经像依文蒂雅人的瓷器一样,变成了一种古典的象征。  捧着电话机的女秘书,是一位行政方面精明强干形象方面又能上得了T台的千挑万选的精英,作为皇帝身旁的文书传递者,她非常庄严冷肃,因为她就代表了皇帝陛下的形象,不是能随便对其他人随意言笑的人。  “看来,这种东西,还是保存于军事设施内比较好。”  “你觉得,有谁可能做这种事呢?”皇帝陛下往座椅上靠了靠。  “陛下认为,可能是内贼?”  “朕可没有那么说。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超古代文物的存在是高度的机密,普通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它们的存在。没有家贼,哪儿来的外患呢?”  “要通知安全部成立秘密小组吗?”  “如果只是这样恐怕问题还不够受重视呢。你有没有推荐的人选呢?”  “如果要说推荐的人的话,嘉文·大和可以试试。”  “大和?”  “是的,虽然平时装作一个招摇的拜金者,不过,他的确是我们安全部门的一个得力干将。”  战澜跟在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身后,把她护送到教室,梅洛赛伊斯·依贝兰图尔上午有课,而战澜没有。  那之后,战澜返回寓所休息,他实在太累了。  “亏你把这样沉重的东西背着走了那么久呢。”尤茜·帕尔默指了指地板,让他把东西放在地板上,对战澜安全归来没有任何表示。  “不立刻把东西送走,总觉得让人心里有些不安。”战澜把东西放在地上,把碎片拿出来,塞到被吓了一大跳的尤茜·帕尔默手里。  尤茜·帕尔默拿着金属,一阵默然。  “它的重量……”  “我只感觉它的重量在被我从皿中取出之后,它的重量就逐渐削减,只剩那么一点了,别跟我说是假货,我不会再到那种地方去第二次。”战澜往沙发上一坐,仔细的观察着尤茜·帕尔默端详碎片的表情。  “……”尤茜·帕尔默久久的看着碎片,然后把它拿到一旁,拿出万能工具套装,打开锉刀,摩擦了一下碎片的棱角。棱角没有一点被削磨掉的痕迹,尤茜·帕尔默在那光滑的表面狠狠的锉了几刀,仍然没有一点划痕。  “奇怪,资料应该没错呀。那它那巨大质量里包含的东西,到底流失到何处了呢?”尤茜·帕尔默没有想到这碎片的质量,大多是来自压缩保存在其中的信息,但现在,这些信息已经被战澜取走了。  “你确定碎片的质量是122公斤,而不是被栓了120公斤的重力锁之类的?”战澜一边喝着水一边问。  “唔……我不懂,但是内应是这么说的,我想,应该是某种保全措施吧。”  “保全?遇到危机时,销毁其中包涵的重要意义的那种……”  “嗯。我本以为,只要弄到东西就能好好研究一番,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好东西藏在里面。”  战澜瞄了尤茜·帕尔默一眼,的确,里面有更好更好的——无与伦比的东西,那是真正的无价之宝。那是上古先贤们的语言,是比这碎片里镌刻的四十来个文字信息量庞大无数倍的宝物。  “不管里面到底有什么,反正阿什利要的,只是他已知的东西。如果要有什么惊喜的话我还得提价才行。”尤茜·帕尔默干干一笑,没有得到里面无名的宝藏她略有些失落,她说:“放心,你的要东西还是会有的。”  而对战澜来说,这些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相信,这些东西迟早有用到的那一天,而到那一天,他一定能得到更为巨大的惊喜。  想到这里,战澜默默的喝了一口水。  “今天,国防省就回音星附近出现了宇宙海盗一事召开记者见面会。国防省发言人达·萨基诺确定了回音星附近的确是出现了宇宙海盗,并称,这与边境的私掠船没有明确联系,有可能是一个独立性的组织。另外,海军已经派出了舰队对其进行搜索,奉劝该宇域各船不要轻易远离主航道。”  新闻报道飘过,还在拼模型的诺夏·大和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的拼装着模型,直到又有人摁下了那个叩门式门铃。  “请进。”诺夏·大和从船艏端详了一下,舰船的主龙骨铺设没有问题,舰船没有走形。  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正装,扎着花领带的金发美男子站在门口。  单是看到这个人,诺夏·大和就肉麻得浑身打了个颤。  “哈喽,亲爱的小妹。”  诺夏·大和瞅了他一眼,继续拼自己的模型。  “干嘛?是不是爸又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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