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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佳人:若水无伤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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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水马龙,摩登大厦,这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处处充满陷阱与诱惑,而我现在正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朝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大声发火。
“喂喂--陈晓强,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给我立马把欠款追回来,你给提头发来见我!”我火大的朝手机狂吼,仿佛那就是当事人,火大到就差砸手机了,可是我是明智的,只是扬了扬,并未真的砸下去,否则,砸坏了手机,赔的可是我的钱。
钱,说到钱,我又得哀嚎了,我一个女人开一家小公司容易么!这天煞的骗子集团居然玩到我这里来了,气死我了!
“到了,就这下车。”我拍了拍前座的司机的座椅,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报了价,我找了些零钱给他就下了车。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在水泥路上踩出响亮的音符,我疾步走向自己的公寓。
下了电梯,一手抄着包,一手在里面翻腾,钥匙呢?该死的,竟然连这钥匙都和我过不去!
都不知道老公在不在家?我烦闷的按下了门铃,不见有人来开门,果然如我所预计的那样,没人。
我郁闷地正打算回身去管理员那里讨后备钥匙,这时门却意外的开了!
“吵什么吵!”听到的却是老公的声音,微微带些喘,我有些意外的看向老公,一句你怎么没去上班刚想问出口,却看见老公正衣衫不整,满脸惊慌错愕的看着我,他一下子半掩了门,身子顶住门,嘴里喃喃的说:“老婆……。”
“亲爱的,是什么人那么烦啊,打搅了我们俩的好事?”我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便自他身后传来,一双涂了蓝紫色指甲油的手突然如蛇一般从老公腋下穿了过来,停在他的胸前便不动了,那手指上的蓝紫色指甲油格外刺我的眼!
我看着这对在我面前嚣张的男女,气血上涌,心跳加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咪咪,别这样。”在我恶狠狠的注视下,老公尴尬的抓下那只不安分的手。
“嗯?怎么了?”女人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软软的疑问过后,一张妖艳的脸孔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一下子像是公理一般无需证明就向我昭示着——
我的老公,曾经相亲相爱,许诺爱我一生一世的老公,居然就这么青天白日,在我眼前,在我家里外遇了!
不得不说是一个大讽刺!是我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极大讽刺啊!
“你……”我气恼地抬手指点上那个女人的鼻子,谁料没用的我,才张开口说了一个字,就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于是,就这么被两个贱人刺激地翘了辫子,两脚一蹬,魂归地府了……
阴森的地狱蓝火在阎王殿上空飞来窜去,阎王爷端正在堂上,一脸的严肃。
“放开我!我不甘心!凭什么那对狗男女好端端的活着!”我使劲想要挣脱拉我黑白无常。
“你已经寿终,有什么甘不甘心的,这世上死的不甘心的多了去了!”
“你懂个P--”狗急了都会跳墙,人急了口不择言很正常。
“哟,你脾气倒是大的很啊!不给你来个油锅浴,你是不安分了!”
我可不是智障,听这话也明白是要下油锅了,使劲挣脱了他们的束缚,踢脚就跑起来,也不管地上拖着的铁链时时被拖的弹起来砸到脚踝,只是拼命的跑。
“抓住那个新鬼!”后面阴阳怪气的声音响着,我一急,脚下一斜,身上的铁链子也横纵里一砸,我就斜斜的摔了下去,直直掉进一个坑洞里,摔下时,我抬眼一看,“投胎穴”几个字亮闪闪地映入我眼帘。
“阎王,属下失职,那个心脏病刚死的女鬼掉投胎穴了。”
“随她去吧,那也是她该有的历练。”阎王的声音闷闷的传出。
“可是……她还没有喝孟婆汤啊!”
“随缘吧。”
  秋寒,云国某位后妃的宫殿,漫天的黄叶仿佛是受冷空气所至,随风在空中冷的瑟瑟发抖,无力地旋转着就是不能落地。
“啊……啊……”痛楚的女声在云国皇宫上空回荡,那声音凄厉中却又带着一些矛盾的欣慰,和欣喜。
“娘娘用力,马上就要出来了,已经看到头了……”宫女鼓励的声音紧接着女子痛楚的呻吟之后响起。
我在一片湿润柔软的世界里,慢慢看到了一丝光亮,艰难痛苦地向那丝光亮挤去。
“娘娘加把劲,马上就出来了……”鼓气且略带显紧张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我很想看看说话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哇——”下一刻,我却被人提起抽了一下,疼得我只想叫,可我奇怪地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一声类似如婴儿啼哭的哇哇之声。
同时,我也看到了自己挥舞着的短小手臂,和腿脚,再联想到在地狱最后看到的投胎两字,我便觉悟到,我可能就这样匆忙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重生了。
“陛下,水妃娘娘生了啊!”殿外站着一个黄袍加身的男子,十分像电视剧里那些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封建皇帝的形象,说话的是他身边一个公公打扮的人,一脸的欣喜就好像他自己生了女儿一样。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公公叫李德海。
“恭喜陛下,是个小公主啊!”接生婆抱抱着我盈盈一拜,跪倒在黄袍男子跟前。
“快拿来朕抱抱!”黄袍男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陛下,倾身就急着想抱我。
这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个俊朗且十分具有威严的男子,他正慈眉善目的看着小小的我,眼神里流露出温暖的笑意,像雪山上的阳光一样明朗俊逸。
呵!这就是我的新父亲么?我欢喜地想要手舞足蹈,奈何双手被包裹在柔软的锦被里动弹不得,除了抡圆眼睛,咧嘴笑笑就再做不得其他动作了。
“陛下!陛……下……”
谁料,皇帝老爹还没来得及对我爱怜地一抱,突然带些慌张的声音就传来,打住了父亲欲要抱我的动作。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他收回手敛容斥道。
李德海也急急得用眼神呵斥那的不知礼数急匆出来的宫女。
“启禀陛下……陛下……娘娘归天了……呜呜……”在皇帝呵斥声中那宫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语凝噎,大颗大颗的泪珠刷刷地顺着雪白的脸颊滚落而下。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慌张且声泪俱下的女子就是我母妃的贴身侍女,名唤柳儿。
“陛下!”李公公赶紧扶住险些栽倒的皇帝。
只见他正了正脸色,随即缓声道:“李德海拟旨,水妃芙蓉貌,玲珑心,仙骨灵气,本非凡人,如今西去享受仙缘,追封为水仙贵妃。”说完就欲转身离开。
一屋子的人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那稍显冷漠且淡然的身影,脸上看不出一丝难过的情绪,面色平静地令人感到了冷酷。
我不免在心中冷笑,呵,这就是帝王爱么,既然能在母妃生产的时候守在殿外,想必母亲之前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定是有过一段恩爱缠绵的往昔。
只是不管当初如何的海誓山盟,现在母妃就这么去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恩爱半晌就烟消云散,徒留个虚妄的名号罢了。
我都没见他显现出太多难过,和沉痛的表情,得如此冷酷无情的夫君,我不得不为我那已经撒手人寰的母妃而感到悲哀。
甚至多呆一会,他都会感到晦气似的,我看到这个冷酷的男人,没有走进殿内去看我那命苦悲惨的母妃,吩咐完后,转身就想要离去。
也许是在转身的瞬间,扫到了这个小小的我,他便将身形顿了顿,冷漠淡然的目光看着被接生婆抱着的我稍稍愣了愣,随即沉重地呼了口气道:“给七公主赐名……赐名为……”他顿一顿,“赐名云敛若水。”说罢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
跪了一地的宫女在看着那抹象征帝王的黄色龙袍消失不见后面面相觑,云敛若水?这四字名对复姓来说到不甚稀奇,但这云敛若水,又有何意?一时都呆愣着。
  若说是皇帝对七公主母妃的眷恋,可以想到这公主日后定会十分受宠。可是云国15年,云帝下旨:云敛若水七公主因八字命硬克死其母妃,贬居洛城别庄,革去公主之位。
斗转星移,时光如梭,转眼十七年过去。
曾经那个落地哇哇啼哭的小女婴,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了一个大姑娘,那就是我——云敛若水。
一个拥有现代灵魂,且被遗弃的古代公主。
自从那年被皇帝老爹贬到洛城别庄后,这里就成了我云敛若水的天堂,待我长大后,我便把这里命名为若水山庄书房,虽然没有公主头衔,但我的小日子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那还是过的很是逍遥自在的。
“小姐,王远先生打算回老家过段日子,怕小姐那些古怪的问题没有人解决的了,他给你找了个新先生,还是他向朋友求来的,这些时日的工钱小姐全给新来的先生就是了,王先生说真是’各领所偿’。”我还来不及收起笔就轻笑了起来,这王远还真是童心未泯。
“小姐?要不要请大夫?”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身旁的贴身丫鬟玉儿竟开始大胆的打趣起我来。
“额?”我轻蹙眉头,领会了其意思,故意板正了脸色恶狠狠地教训道:“玉儿,你这死丫头,还真是被我惯坏了!”伸手就要去揪她的耳朵,她便连忙机灵地躲了开去。
我本也没真的想惩罚与她,只是想吓吓她而已,见她躲开,也没去继续纠缠,随即言归正传再度开口问道:“王先生可说是为了什么事回老家?”
“我的小姐,饶了我吧,难得你改了心性,我也抽空俏皮一下调剂一下这沉闷的气氛嘛。”她捂着耳朵直求饶,这举动让我很是满意。
随即,她又道:“听说是先生家四房有了,据说还极有可能是男胎,你也知道,王先生四十好几的人了,膝下还无子嗣,这不是急的么。”说着玉儿就抓起茶水壶猛喝,“累死我了!”
听到这里,我放下笔,往椅子上一靠,斜睨了她一眼。“你这么急乎着奔来不会是为了告诉我王远要抱儿子了吧?”
  所谓知丫鬟者莫若小姐也,她跟了我多年,我当然了解一些这丫头的脾性,她单单不会为了这么没有营养,无关痛痒的闲话这么匆忙急切的来找我。
“嘿,小姐果然天资聪颖,还不是新来的教书先生在外面侯着,我这不是来给你透个风么。”说着瞅了眼我的左脸,皱了皱眉头,“这绿斑可是怎么都看不顺眼啊!小姐,你真就不打算去掉它吗?”
“知道了!不去!”后面两个字,我回的斩钉截铁,看着她愣愣看着我的脸,假装没好气地嚷道:“我可爱的玉儿姑娘,你看够了没有啊,你看看我这当小姐的还不及你玉儿像个主子,这老脸更是见不了人。”说着抖了抖纱巾就蒙上了脸,故意逗她。
“你……”玉儿闷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见她如此,我却显得心情极好,俏皮的眨眨眼睛,对她吩咐道:“快去请那先生进来吧!”
不一会,丫鬟玉儿就带了一位眉清目秀书卷味十足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将将走进屋子,就礼貌地向我施礼:“在下君少华,代王先生负责小姐这段时日的学课。”他低眉顺眼说话不卑不吭,将礼节与身份拿捏的极好,举止有礼,谈吐儒雅,一派书生模样,让人不免心生好感。
“君公子无需多礼,还是唤我若水好了。”看着君少华年纪很是年轻,我也就没喊先生,毕竟喊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同龄人为先生,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心理上有些小小的障碍。
况且这君少华还那么一副温良如玉君子文人典型模样,让我更是不自觉地开口就叫了公子这一称呼。
“呵,若水既然不讲究那些俗礼,那也请呼我少华即可。”君少华倒也不推辞,这话甚得我心。
古代文绉绉的礼仪和称呼,我虽司空见惯,但心理上仍旧有些难以适应。
“少华,请坐,可喜花茶?这庄子上也就我一人,也没什么其他的茶了,王先生也随着我喝点花茶的。”我也不再客气,随意招呼着他,觉得我们年纪相当,有可能会成为朋友。
  “我也不甚明了茶道,随若水就好!”他果然随意,且十分的好相处,内心不免又为他悄悄了加了一分好印象分。
“那就委屈少华了,玉儿,看茶。”我的话音一落,玉儿就听命手脚麻利的去泡茶了。
要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随着我喝女儿家家们喜欢的花茶,我心中稍有愧疚,便略显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但见他倒是全无半丝半毫的不快,而且还神态自若地跟我谈笑着。
“听王先生说,若水可是个难对付的才女子啊!”少华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眉梢带些调侃的笑意。
“王先生还真是高抬若水了,不过一俗女子罢了。”我有些尴尬的说。
这现代人的思维,终究不同于这些个古人,虽说我在现代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但我好歹也算是大学毕业的,就算水平不怎么样。
可谁见了一个人七岁初见教书先生,就可以接教书先生才口诵一半的诗,能不称赞称奇的,是谓,我这神通就是这么给传出去的。
而这教书先生不是别人,正是王远。
犹记得王远先生当时口诵的那首诗,让我记忆深刻惊诧不已,因为那诗不是别的诗,竟然就是骆宾王的《咏鹅》。
可喜的是,这里虽说不知道是哪个时空,可这书倒是和我们原先的都差不多,呼,天知道,我有多讨厌读书了,尤其是背古文。
可是,来到古代没办法,除了学这些诗文和四书五经,先生们就没别的可教了。好在,我在现代学过,所以学习的能力超强,没要几年便将那些古文诗词,四书五经学背得滚瓜烂熟。
我这超强能力当时就吓傻了王远,我倒是惊奇,这王远居然有很强的适应力,慢慢从当初的傻愣过度到了后来的惊喜,硬说我是天生英才,为这话,我暗自寒了很久。
“哈哈!好一个俗女子。”不知是我尴尬的样子太好笑,还是我的话语有什么可笑之处,他突然就退去君子的外衣,不顾仪态哈哈地大笑起来。
  “公子和小姐处得可真好!大老远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恰巧这时玉儿正好端着泡好的花茶走了进来。
见她进来,少华慢慢敛了笑,接过玉儿才泡好的花茶,在茶盏边沿嗅了嗅赞道:“果然是清香宜人!”
“少华果真喜欢这味道?实话说,这泡花茶还是我家玉儿最拿手,别人还不一定有这般本事。”我赶紧的瞧了眼玉儿,只见小丫头脸上飘起了两朵红晕,我便掩嘴径自偷偷笑开了——哈哈!总算捉拿到你这鬼丫头一回了!
一抬眼,却正对上少华含笑诧异的眼眸,虽隔着面纱,终究还是为刚才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随即干笑着两声就转移了话题,该死的,本来还打算整整玉儿,没想到倒整了自己。
“这点心倒也别致,也是玉儿姑娘做的么?”少华也随着我的话语转开了注意力,拿了块玉碟里的点心对我问道。
“这是我家小姐这几月闲来想出的,我也就是学样,等有机会君少爷还真该尝尝小姐的手艺。”这次玉儿没给我先开口说话的机会,有模有样的说道。
我又是如坐针毡的感觉,先不说我之前答不上玉儿许多的问话,单这做点心这事,玉儿一惊一乍的折腾了半天,直嚷嚷我怎么就有这无师自通的能力。
“哦?没想到若水手和人一般美丽灵巧。”他咬了一口糕点,笑意吟吟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很是怪异,不免让我和玉儿都一愣,心下有些好笑的道:
这洛城谁人不知,若水山庄主人生有绿斑,面目狰狞,他怎么会好生奇怪的赞起我美丽来了。
莫非是读书人的见识和眼光格外不同,十分的独道,我暗暗恶寒了一把。
今天一天与少华的相处还算愉快,喝了茶,相互简单自我介绍聊了两局之后,我们便又正正经经的上课了。
日落月升,天幕很快就被黑暗遮盖。
  日落月升,天幕很快就被黑暗遮盖。
入夜时分,我坐在铜镜前解着发辫,任一头三千烦恼丝随意散乱的披在肩头,菱花的铜镜里倒映出一个半张脸美丽动人,半张脸凛冽可怕的女子脸庞,我不禁抬起右手抚了抚左脸的绿斑。
“小姐,宫里来口信了,说是陛下打算召见小姐参加国宴,小姐可有打算?”玉儿说着话向我走过来,帮我扯了一边还未完全扯掉的发辫为我轻轻梳理起来。
可能是见我久未答话,她复又瞟眼偷偷看了看镜子里的我,眼神里满是少见的小心翼翼。
“噢?柳儿姑姑可曾说过这事的起因?”我莫不经心的用手顺着发尾,这再活了一世,我现在对事倒是不再是以前的草包脾气了,也有了城府,心机。正如这绿斑。
“姑姑的信里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好似这主意是良妃提的,皇后也赞同的,其他也不甚知道了。对了,听说……”说到此处,她忽然又停了下来。
我看了看玉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一笑纵容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无妨好了。”
玉儿敛了敛神色,微闭着眼说:“听说,这次国宴也,皇帝有可能会为七公主选驸马……”
七公主?我这一时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愣了一愣。
“小姐?”玉儿见我如此,便又叫了我一声。
“嗯……”我敷衍的应了一声,却早已心不在焉。
随即玉儿又叹了口气,带些解释的继续说道:“是良妃的公主,在皇谱排第七……比小姐小三个月,柳儿姑姑说那七公主容貌长的还不错,就是脾气燥的很……小姐?”可能是见我神情有异,玉儿突然将话停了下来,有些担忧的喊着我。
我垂了垂眼睑,默不作声,七公主?他到还真是做得绝,这七公主之位我向来没有当多大的事,今天却感生生的疼,心口宛如被数枚银针扎过一般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还真是要划清这界限了,七公主,这是明摆着的要告诉我他是云国位尊的帝王,他已有自己的七公主,我这个外人,该彻底的觉悟。
呵,多么可笑的事情呀,自己的亲爹说不要他的女儿就可以不要。
而且还是用这么血淋淋拿刀一般扎在女儿心头的方式,残忍又冷酷的告诉她,你的位置已被人所替代
“小姐,要不趁圣旨还没有下来,先称病?”玉儿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惴惴的问道。
我咬了咬下唇,憋下欲要蒙上眼的雾,扯着唇角强颜笑道:“能忽悠到何时?要来的终会要来的。”
哼,这皇宫,我本就打算永远不在和你有任何牵连,对那云帝,我抱着那么些许的歉疚,我不怨他赶我出宫,我不怨他不给我名分,毕竟我的降生夺走了母妃宝贵的生命。
我从旁人口述里了解到母妃在世时,好像是他极其宠爱的妃子?
母妃为生我难产而死,他恨我,觉得我不详,也属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可这些年,从柳儿姑姑的信中,我却渐渐估摸出一些别的隐情,原来母妃的真正死因是有不为人知的隐情的。
刚知道这些的时候,我不免气氛难耐,很想去深究,查明一切,为母妃报仇。
可后来一想,我既然决定离开,又何必去再惹事端,也为了云帝的平和,我舍弃一切的不情愿,畏缩在这小小的洛城,还有这绿斑。
呵,时过境迁,事情过去许多年了,现今又跟我来这一曲,莫非真的要强逼着我去索回一切,才打算安生么?难道我的龟壳日子竟已到头了么?
“玉儿,明儿去锦绣布庄好好挑拣些布匹,你给我留意的准备衣裳,素雅点,最好是墨黑色的,国宴想必是晚上举办吧?”我头痛的闭上了眼,深呼吸几下后兀的睁开眼睛,不顾吓到的玉儿,我自顾站起了身,“我要让所有人后悔!”甩下早已呆愣的玉儿,我走进了内室。
  你们别怪我,是你们不让我好过的!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活。
前世的背叛,今生的遗弃,我本打算就此忘掉,风淡云轻,在这小小的洛水城安度一生就算过了。
可如今,我想安生,可他们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却并不打算就此过了,非要在那结了巴的伤口上再刺一刀,让我生生的疼死才甘心。
居然人家已是这般无情,那也休怪我这本就怨气极重的女子无意了。
一个月后圣旨如期而至。
“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玉儿为我穿上新置的黑色裙袍,玉儿还真懂得我心思,连裙服上的线脚纹路也只是用墨绿的丝线密密的连着。
我故意不答玉儿的话,淡淡的吩咐道:“玉儿,随意给我绾个髻,就用这个木簪子。”我挑起了妆盒里不显眼的木簪,向她递了去。
玉儿看我似乎没有答话的意思,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你可真是的,算了……你打算就凭这样的装扮进宫?可别给有心人留下口实。”
我会意地一笑,这玉儿对我的个性还是明白的很,看着她绾的髻,径自拿起梳子把鬓角挑挑松,“口实?我不这么妆扮恐怕还就更免不了口实了,再者说,这好歹也是国宴,能去的女眷多是有身份的,可是群芳争艳会,我又何苦去插那大染缸一脚?”
玉儿即刻会意的点头,脸上满是崇敬的神情。
见她如此神色,我不禁轻笑,心里暗念,玉儿,你的小姐以后可能会玩很多心计和城府,到时候你可不要对我嗤之以鼻才好。
“小姐,好了。”我看了一眼镜中的妆扮,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不自觉的摸了摸光洁如玉的左脸——呵,是该还你原貌了!
镜中的容颜,清雅美丽,有着虚幻迷蒙的美感,好似遥不可及一般,素雅的妆扮,随意的发饰更添了些许慵懒,稍显我本质里皇家的大气与贵气。
不管那个皇帝老爹要不要我,不管别人承认与否,我骨子里流的始终是正宗皇家的血脉,那睥睨天下的傲气与霸气,是我与生俱来的特质,想抹去都磨灭不掉。
  “小姐,面纱。”玉儿递了薄薄如雾的纱巾给我,我弯弯嘴角,与往常一般轻轻蒙在光洁没了绿癍的脸上。
心里不免对玉儿称赞,她还真是机敏,我要是以这幅容颜出现在庄外,估计后果肯定会很轰动。
毕竟,外界多传说洛庄小姐生来丑陋。
突然出现这么个神秘美人,岂不会如那美人画皮一般被传的神乎其神才怪。
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少惹人注意的好!
“小姐,可以上路了,门外早有人守着了,听说陛下派了亲军来接你。”玉儿拉拉我的衣角说道。
“玉儿,这国宴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缓缓的说道。
玉儿的身子忽的一顿,慢慢垂下头去:“小姐可是嫌玉儿办不了事?”抬起脸来,这丫头竟是一脸的泪水。
我心疼的擦去她的泪水,轻声安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自小就把你当姐妹,只要你以后别怨我就心安了,怎么会嫌你。”
“既然这样,那小姐为何还要扔下玉儿,自己去面对陷阱?”
“傻丫头,你既知是陷阱,孰不知带了你,我会分心被动么?”
她沉默半晌,才呼了口气幽幽的问道:“小姐可会安然回洛城?”不等我答话,她又接到:“还是洛城安稳啊。”
我一时哑然,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搀了我到门外,我俩竟一时无语,我决然地挣脱了她将我握的紧紧的手,独自上前了一步,站定,昂头强忍随时都有可能夺眶而出的泪水。
突然一个奴仆打扮的人上前哈腰,对我作揖道:“奴才四喜,奉娘娘旨意来接小姐,娘娘恐路途不稳,还特意吩咐了上官将军前来接小姐……”说着便用有点揣测的眼神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听着那尖利又略显得阴阳怪气的嗓音,不难看出,说话的此人显然是个太监。
  暗自思付着他的话——
上官将军?当今皇后不正是姓上官么?恐怕是正是他那一家子的皇亲国戚。
我半闭着眼:“没必要劳娘娘如此费心,云敛若水,本庄只我一人赴宴。”说罢,也不多寒暄,径自扔下了四喜,他既自称奴才可见颇有试探滋味。
娘娘……哼,恐怕这四喜来头并非这么简单,想借皇后的名来压我?也不看看我是谁!
若真是那娘亲不要,爹爹不疼什么都不知道的若水也就罢了,想我也算是在现代文明熏陶下活了二十几年的幽魂,岂甘心被他们如此这般一再的欺负去。
“若水小姐请上车。”看我淡然,四喜恭敬的为我掀起帘子。
我上了马车端正坐好,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一脸漠然,马车的帘子快下来时,我这才抬眼朝外看了一眼,看见玉儿竟捂着脸冲出了府。
我不禁带些歉意暗暗自念,玉儿,对不起,我不会轻易回来,你,该是知道的吧。纵使我想回,恐怕也未必如愿……
我一横心,把头偏转了过来,却恰恰对上了窗外一对探究而又冷洌的眸子,呵,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定是那所谓的上官将军吧,我随意的合上了眼,在眼半闭时我清楚的看见他眼睛里的愕然。可我却无心去探究,还有更难打的仗等着我呢,我需要暂时的休息。
马车已在我磕眼的瞬间开动起来。
还未开战,想到最后那一幕恋恋不舍冲出府的玉儿,我便感到有点心酸且疲惫,我还真有点不中用呢,只是一个小小的离别,就开始难受如此,一丝苦笑泛上嘴角。
睁眼欲看看到什么地了,我掀起了帘子,谁知我还未细看,在我眼里觉得那般傲世的男子立马就出现在我的车帘外,沉声道:“把帘子放下,外面冷的很,到郊外了,洛城离宫廷不远,赶的上国宴。”
那温温的声音听似不经意却解决了我原先的所有疑惑,我慢慢的放下帘子,声音悠悠的传了出去:“云敛若水。”
  自己的名字已报出,隐约间仿若听到一声轻笑,同样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上官炎。”
上官炎,我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看他那副架势,还真是气焰盛的很,想着竟轻笑出了声。
傍晚,果然如上官炎所说的,我们很按时的到达了皇城,我撩起帘子望着外面繁华的景象,暗自感慨,果然是天子脚下,即使是日暮也那么热闹。
这会儿上官炎到没有对我掀起帘子多有言语,想是看我从未到过皇城,就由着我新鲜了吧,想着,我也就不怎么在意他的姓氏了。
看了一会终究厌了,要是玉儿那丫头在,定会叫上一阵子……想到这,不禁一阵伤感,索性合上了帘子,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兀自闭上眼继续假寐。
“站住,你们怎敢当我家主人的道!”迷迷糊糊中被一声怒喝惊醒了过来,难不成这么早就来寻是非了?看来我这前路还真不好走,我皱着眉头意欲下车。
“若水小姐,您还是在马车上候着吧,有上官将军呢。”四喜很及时的挡在了我的面前,这您字听得我很不顺耳,果然是个奴才命。
我不屑的瞟了四喜一眼,这上官炎好歹和当朝皇后颇有点关系吧,怎么这奴才却好像巴不得上官炎惹出事的模样,四喜见我不回马车而是紧盯着他,他不禁哆嗦了一下,眉宇间更多了些奴意和恐惧。
哼,怕是被我料中了什么吧!
“四喜,你好歹叫我一声小姐,可如今你挡在我的车架前,倒显得你才是真正的主子一般,要是让有心的看去了,我看你怎么和你的娘娘交待!”
我特意把娘娘二字咬得极重,留意的看他脸上闪过的惊慌,心中更是了然。
我闭一闭眼,该来的总要来得,下了车,四喜跟在我后头畏首畏尾的不时窥探前面的情景,看那架势,看来这场风波纯属意外了。
  我看着距离,适时地停下,平静的吩咐四喜:”你前去打探下,是何事?”我很放心的任由四喜前去打探,刚才我那一时的发威,恐怕他此时还心有余悸。
“小姐,是外邦的使臣,在和上官将军争抢通行权……”他看我没多大反应,继续道:“使臣的车马和我们的正好相冲突,这不,路只有一条,双方都不肯让,上官将军大怒,正合他们争执呢……”
“知道了,四喜走,我们去看看.”四喜显然没有料到我会上前去一探究竟,竟是呆愣了半晌,我也没有顾他,自顾自的走着,没想到还没进宫就要我显摆了,嘿,让你们看看现代人的厉害,进化还是有影响的。
“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故的就停下了?”我装作不知的神情懒懒问道,声音里有我说不出的悠闲,虽问的是上官炎,眼神却迅速的把外邦的行从看了个遍。
瞥到为首的一个紫青着脸的大汉,心想多半是这男子在和上官炎争执,但看他那毫无内敛的模样,心下暗自一惊,这个恐怕不是正主,复又瞧了瞧对面紧闭的车帘,里面的人倒是安稳。
呵,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这正主表现的机会。
那汉子看我瞧着他身后的车帘故意把身子板挺了挺,好似怕我会“误会”什么似的,我不禁笑了出来,他那粗壮的身子做这动作还真正的搞笑的很,谁知我竟一个不留神就笑出了声。
我抬眼看见马上的上官炎一脸的恍惚和对面立于平地的壮汉一脸的雾水,便更觉得好笑,一时竟是像吃了笑药一般,朗声咯咯笑了出来,想来这么欢畅的笑,在知道进宫赴宴前我总会有,但自从知道了进宫赴宴后,我便再也没了这般大笑的欲望。
上一次这么笑都不甚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一时竟觉得自己好似快要笑出眼泪来了。
在在场两人的愣怔神情里,我渐渐收了笑,随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壮汉身后抖动的车帘,看来是惊动正主了,我不禁嘴角上扬,心里暗暗有丝庆幸,还好有这玉儿为我准备的面纱,否则还真会显露出此时我的得意神情。
  我目光流转扫向一旁的大汉,清了清嗓子道:“看这位……这位的打扮倒似是外邦的?”不是不愿称呼那个壮汉,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唤,面对如此的人,公子之类的话是断然说不出的,况且也不知晓他们的身份,所有更是不知从何叫起了。
不等那壮汉答话,我又急急的转向上官炎:“将军,既然是外邦,不如我们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先行过去,也好让别国明了我们大云国并非不知礼仪的蛮邦。”
蛮邦二字我说的极重,我很得意的看着壮汉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心里暗暗偷笑不已。
“若水姑娘,并非我不愿彰显大国风范,而是恐耽误了时辰。”上官炎果然很精明,很快便顺着我的话接了起来。
我皱眉看看壮汉身后的长龙,这架势还真是……要真是等他们先过去,恐怕我们得等上好一段时辰了。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妙计浮上心头,我不禁转头看向上官炎,只见他墨发飞扬,身型很是高大,但却没怎么注意到他的表情,我笑道:“那还不简单。”
在上官炎疑惑的注视下,我惴惴且带些狼狈地爬上了他骑的那匹高头大马,与他同乘在马背上,身后上官炎灼热的体温隔着衣物却依旧“烫人”,刚才只顾着想主意竟忘了这男女共一骑的尴尬。
虽说上一世,我已经结婚了,可终究这十几年深居简出的宅女生活,性子也被养温了,难免尴尬。
没错,我说的简单就是我乘坐上官炎的马匹和上官炎一同先行,车马留下,反正他也就带了我一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和上官炎纵马前,我回头笑道:“还请外邦使臣无需把今日云国的谦让铭记于心,呵……”
复又看了看依旧平静的车帘,对上官炎说道:“我们走吧。”
上官炎扬鞭马就飞奔起来,扬起一地的灰尘,我们策马奔腾绝尘而去,只留给身后人想必是一抹潇洒的背影……
  也不知骑了多久,那差点把我心肝肺都要颠出来的颠簸,终于在马儿的嘶鸣声中慢慢停了下来。
“你怎么现在一副受惊的神情?难不成刚才的从容是装出来的?”上官炎看着我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从马上翻身下地。
我平定了一下脸色,还好有面纱,否则糗大了,我现在脸色肯定难看死了。
“我……我没骑过马……”我轻声道。
为了避躲上官炎的眼神,我垂下了眼睑,心儿因为刚才马儿飞驰的惊吓怦怦的跳的飞快,不知是否前世的心脏病,也带到了今世。
“你怎么不早说,你刚才嘲笑他们那一副模样,哪像没有骑过马的样子,我也为了赶时间,所以稍快了些。”说着他就朝我伸出手来。
额?见他如此,我心中好一阵诧异,他难不成以为我哭了?我还不至于那么胆小吧,就算蒙着面纱,可终究还是看的出我的表情的吧。
我不禁在心里小小的鄙夷了一下上官炎,这个呆子!
不想下一刻,我才发现比较呆的那个是我,而非他。
“发什么呆?难不成你不打算下马了?”他一副饶有兴味的表情,我顿时感到莫名的羞意,我还真呆。
啊?莫非眼前的宫殿就是皇宫?诧异中我借着上官炎的手臂翻身下马,随后便随着他慢慢步进了深深宫门。
在踏入的前一刻,脚步稍显迟疑,不禁抬头望天在心中自问: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呢?
福也罢,祸也罢,走到这一步,一切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上官炎把我交给了一位宫女后,转身就离开了,虽说他是奉命来接我的,终究不便多留。
再者,这堂堂的将军和一个没有公开身份地位的女子一起出宴,若被传说出去,难免显得有些不好听,也会有损他将军的清誉,即使要和女子出宴也该是他的妻子。
我不禁遥遥头,若水啊若水,你这会连自己都顾不了,还去管别家的事。
安了神就跟着宫女一路细心的走向国宴大殿,一路上我没少留心这路,记熟了总有好处的。
  “奴婢去了。”引我到大殿,领路宫女就转身离开了。
对于她这样识趣的离开,我不禁暗叹,这宫里的人还真是做事周全又不多事。
我转眼细看这参宴的人,各个都是锦衣华袍,各自都在相互间客气的寒暄着,再细看,好似此次宴会年轻男子多了许多,果然是打算为七公主选驸马了。
七公主?呵……
每念及这个称谓,我就脸上想笑,心里却疼。
这身深色的衣裙到也帮了我不少忙,站在这里许多时也不见的有人注意到我,我百无聊赖的欣赏着这盛宴的盛况。
也许是受这盛宴所影响,今晚的皇宫内院都显得格外的灯火辉煌,走到哪里都是明亮如白昼,而美丽与诱惑更是胜过白昼。
女的都是彩衣蝶鬓繁复奢华且贵气十足,男子个个倜傥风流,上好的锦缎华服,折扇摇得美人醉。
这么美丽而又奢华的盛会,现代还真是少见,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历史上没有关于这一朝的只字片语?
再看这宫女如梭,而又灵巧异常的皇宫,辉煌富丽地令人炫目,但里面却不知道藏了多少阴谋与不堪,不知当年母妃知道自己以后就将葬身于这片看似平静的皇宫中会有如何的感想。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公公嗓声过后,喧闹的宫殿顿时静悄无声,那些锦衣华服跪了一地,我也跟着他们一起高呼万岁。
我微微的抬头看见为首的男子,身着象征皇族的黄色龙袍,一脸的威严和镇定,身后跟着一群彩衣华妆的女子,大概是妃嫔和公主,她们脸上都带着不可一世和尊贵的神情,其间一个略显年长的凤冠女子独有一份平静和淡然,却依旧不失高贵,那位估计是皇后吧。
这帝王与妃嫔长长的一队逶迤而来,举步之间尽是威严,和道不尽的雍容华贵。
眼看那双龙靴将要行至我眼前,我立马低下了头,谁想这帝王的眼果真是锐利,此番举动,莫非是他早就发现我不敬的眼光了。
  “没想到这国宴还有女子这样着装,倒是容易被忽略掉,抬起头来。”波澜不惊却威严的声音在我头顶盘旋。
我不禁有些眩晕,再世为人,我早已融入这世,这身份,也寄情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君王父亲。我臆想了多年的声音今日竟亲耳听到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忽感莫名的无奈,我缓缓地抬起了头……
“竟然蒙着面,你就这样进了皇宫?朕的侍卫就这样让你进来了?”听到云帝略带惊疑的语气,我暗想,这云帝到不是什么昏庸的君王,还可以就从一面纱就瞬然联想到皇宫的治安。
“回陛下,正是您亲派的侍卫来接的……若水。”愣了半晌,我依旧没有把奴婢二字说出口。我看着云帝身后妃嫔的脸色从刚才的不安,到此刻,剩下的只是不屑。
从那不屑的眼神中,我不难猜测到她们的心里想法——
她们肯定以为我是故意如此,为的是引起云帝的注意,竟而争得龙宠,哈!我暗自一声冷笑,后宫的女子就是这么的不堪,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在她们眼里都可以变成阴谋和算计。
不过,此刻,我可没她们想的那么有“野心”。
“哦?是朕吩咐侍卫接你来宫里的?”云帝眉心微蹙,疑惑的问道。
“正是。”我低首答话,其实进宫门的时候守卫曾阻拦过,碍于上官炎的面子,终究没有要求揭下面纱,可是却被上官炎严厉斥责,可见他进了洛城就听见了绿斑一说了吧,也亏他维护我。
“竟是这样?”云帝顿了一下。
我心下却是奇怪的很,这云帝的意思是,他没有召我来?
云帝正准备不当一回事的要离开,往上座去,皇后也跟上了帝王,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在我的神经完全放松之际,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父皇怎么会去接像你这么平凡而又奇怪的人?”言语之间夹杂着鄙夷。
父皇?听着这个称呼,再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我一时忍不住道:“云敛若水。”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可还真是沉不住气。
  很明显的,我看见云帝往前的步伐顿住了,包括皇后,跟在后面的女眷们都乱了脚步。
“我问你是谁,你却答非所问,本公主不和你消耗时间,哼!不过一个……贱婢。”她话里两个轻不可闻的尾音令我着实一颤。
“你刚才说什么?”云帝威严而又颤抖的声音传来,还未反应过来,我茫然的对上了云帝探究的眼神。
“朕问你,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云帝又重复了一遍,怔怔的看着我,目光如炬。
深呼吸一口,我缓缓道:“云敛若水……我叫云敛若水。”
我很不意外的看到云帝震惊的表情,其他人却一片雾水,其间有一个女人用尖利的眼光看着我,那模样熟悉了些。
我前世经营小公司,阅人无数,看她的样子,估计那就是良妃,看她那样子,淡淡的峨眉,小巧的嘴,一点也不显年纪,收腰的宫装恰到好处的显现出她的身形和美好。
想她年轻时必定是风华绝代。
我再一顿,这模样,可不就是熟悉,像极了刚才那个刁蛮的少女,莫非她就是良妃所出的七公主,果然刁钻跋扈。
“抬起脸来……”云帝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命令道。
我依旧像刚才那样乖乖的抬头,面纱遮着脸,一双眼睛想必也和我美貌的母妃那般亮若星辰吧。
“算了,我倒是忘了你戴面纱了。”
我呆愣了,云帝看了我好一会,憋了半天竟只这一句话。
随后云帝又抬脚走了,走前对身边的太监吩咐:“李德海,给若水姑娘安排个座,要在前座。”
“喳。”那叫李德海的太监高深莫测的瞅了我一眼滞后,便径自忙去了。
无视从别处投来的惊诧目光,我只有苦笑,这十七年怎是一张前座就可以补偿的。
我坐在前座,看着上首不时投射而来的关注目光,我佯装不知,心里却奇怪,这云帝多看我两眼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上首的皇后为何竟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帝王座下也不时有眼光投向我这边。
  上官炎疑惑的看着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我却不是很自在,我对面一桌某个俊美陌生的男子一直都用一副既是探究,又是调笑的神情看着我,我感觉他那样很唐突,更何况,他与我素不相识。
我刚想怒目瞪视那个无礼的男子,才抬眼,我就看见对桌陌生男子身后站的一个壮实的身形,不是之前“争路”的那个蛮汉又是谁?
这样一来,我也明白了,那个男子就是之前的正主,就是所谓的使臣吧?现在也清楚的知道那个男子为什么那么毫无疑问却又胆大的直视我了,我反而不好意思来个“四目相对”了。
上官炎是我一落座就看见的,至于那使臣倒是后来才发现的,看着外邦使臣不断朝我这里射来的探究眼神,我装作没看见。
估计他在奇怪为何我一个没有封号的小姐竟然可以做前座,他那深邃明亮如星子的眸子一点也不知道掩饰收敛,就那样直直的注视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心里好一阵懊恼之后,我索性就装聋作哑好了,反正今天已经达到我希望的效果的第一层了,云帝震撼了,后妃有些骚动了。
“父皇,这若水姐姐蒙着面,着实引起了女儿的好奇心,女儿很想一睹芳容。”
坐在我对面的七公主忽然站了起来,她这称呼还真是换的快,转眼就从贱婢变为了姐姐,真实令我自叹弗如。
我瞥眼坐在她身边的良妃,她嘴角含着一丝美艳的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哼,这女人还真是迫不及待,虽说我是头一遭见这七公主,不过,我也看的出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没那份忍耐与心机。
“彩衣,休要胡闹,既然若水蒙面而来,岂有强迫她揭下面纱的道理!”云帝显然动怒了,若水?惊愕于他唤这名时的顺溜,我不自觉的抬头向他看去。
“陛下,彩衣年幼,你怎么那么大脾气。”皇后适时的出来劝解道,声音却是不温不火,恰到好处的劝解,果然是后,大度且贤良淑德的很。
  云帝疲惫的磕了眼:“朕失礼了。”
听了这句话,我不禁震惊了,他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为了皇后的一句话而道歉?
这……是他太宠这个七公主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刚才温柔看向他的眼神顿时禁不住凌厉了许多,稍后,就在我垂下眉眼的瞬间,却意外地对上了外邦使臣偷瞄过来的眼睛,他那狭长的丹凤眼倒是很少见,男子有这种眼的多半是不平凡的,正如关羽。
我从容的对视上他的眼,一脸的波澜不惊。他倒是一惊,垂下眼,低头啜饮手里的茶,忽又猛然以袖掩嘴咳嗽起来,我不禁莞尔,这人还真有趣。
那外邦男子尴尬的看了我两眼,我眼睛里的笑意愈发的深了,打算偏过头不去看他,可转头就对上上官炎冰冷的眼神,我眼里的笑意顿时消散,换上一阵心惊,不禁摇头,这上官炎,还真是气焰盛的很,扫兴。
“若水姐姐?”
我回过神来才看见一脸促狭笑意的七公主,不知何时那云彩衣竟正站在了我面前。
再一细看,她一手持酒杯,一手握酒壶,那模样估计是来给我敬酒了,难怪刚才上官炎那副表情了,我这不正是名副其实的走神了么。
我客气的站起身,举起茶杯故作为难的客套道:“七公主客气了,若水不过一介草民,怎么担当的起,再者,若水也不会饮酒,就以茶代酒好了。”说着,我正欲饮茶。
“哎哟!”七公主彩衣突然一声娇呼,扶住了我面前的桌子,她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酒溅上我的裙摆,我皱了皱眉头,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姐姐,对不住了,彩衣向来身子柔弱,刚才有些晕了,估计是饮了些酒。”
“彩衣,怎样?需要先退下休息么?”在上首的云帝也看到了这一幕,发话了,言语之中明显带着关切,看来对这个常伴他身边的女儿,他平常必然是百倍疼爱的吧。
  “父皇,彩衣还是撑得住的,要不怎么配做您的女儿啊!”七公主回头讨好道。
面对这两人的父慈女孝,我却心下很不是滋味,斜对面的良妃更是笑的妩媚,光彩照人。
我这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看着他们父女情深,我倒是格格不入,她良妃还真是教女有方啊。
“哎呀,若水姐姐,我把你的衣裳都弄脏了,是彩衣的不是了,彩衣帮你擦擦……”正尴尬不知如何是好间,那云彩衣就急急的要帮我擦衣裙上的酒水。
我看着她胡乱没有章法的动作,一时暗叫不好,却终究迟了。
在她那惯用的哎哟娇呼声中,她便很“不小心的”把另一手拿的酒壶彻底的泼了我一身,她假借手忙脚乱作掩护,一伸手就扯掉了我的面纱……
我赶紧用手蒙上脸,感觉脸上和心里一片冰凉。
云彩衣,是你逼我的!以后可别怨我……
“彩衣!”我听得出云帝叫唤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深深怒意。
“姐姐,彩衣逾矩了!”娇滴滴的回话,话语里的喜悦一点也没有掩藏住,一双美目时而偷偷的瞄我。
呵,你堂堂云国公主,你有何逾矩。
我自小就因为没有失却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早间就想法子弄了一个绿斑,好让大家都宽心,我也可以过个安稳的日子。
可是没想到,你们母女既然知道我容貌的“缺失”,却还尚不愿意给我一个喘气的机会,这次你们让我进宫,估计就是为了让我出丑,从而也可以尽显云彩衣的美貌。
既然你们母女那么迫不及待,那我也不再多客气了。
“七公主,你已经够貌美了。”我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题外话,从指间看到云彩衣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呆愣表情,她显然还没有咀嚼出我话语里的意思。
整个大殿的前首寂然了,不管是谁,都看到了这幕尴尬的场景,大殿的另一半依旧热闹,因为那里远到看不到这里发生的种种。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众多的目光在我捂脸的衣袖上聚集。
到了如今这非要显真身的地步,我也顾不得其他许多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拿下遮脸的衣袖,平静的说道:“七公主,有劳了,若水自己来。”
话落,自己从怀中取出丝帕,细细低头擦拭身上的酒渍。
我故意慢着动作,你想看是吧?你们想让我被这在场的人看是吧?想让我因为一张丑陋不堪的面孔在这里丢人现眼是吧?那我就趁你们的心,如你们的意,更是要耗尽你和你母妃的耐心。
我可以感觉到站在我身前的那抹俏丽的身影开始躁动,也难怪她站不住了,才三言两语,我就已经知晓云彩衣没多少耐心,急躁的性子了。
面纱揭了,我却仍旧低头擦拭裙裾,她们怎么可能看的到我的容颜?
我就是要这样慢吞吞的,故意让他们干着急,等着吧,好戏在后头呢!
“若水姑娘也该累了。”我感觉到自己突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听着拿熟悉的声音,我很明显的感知得到了来人是谁,正是那上官炎。
我不禁苦笑,上官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不该插足我的事。
不过,内心里还是有丝感激,他这样做还不是为了遮住我的容貌,想来,从他刚踏进洛城时应该就已经知道我的绿斑了吧,可他护着我的同时却也忽视了一个问题,他这样会落人口实的。
我闭了闭眼,推了推抵着我脸的胸膛,虽说他体格相对于我来说是魁梧的,可是这年纪,按我现代的换算方式,我终究是比他大几轮的,被一个“小男生”保护,心里真是有点怪异而微妙。
我轻声对上官炎道:“我还好。”
他听了我的声音,稍稍顿了顿,终究还是松了松怀抱,我抬首,他低颔。
如预期的,我看到他眼中的错愕,“你……”他喃喃的说道,一脸的难以相信和惊诧。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从他的怀抱走出,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没有漏掉他眼中那份我不明了的欣喜,难道他也是一个注重皮囊的男子?算了,不去多想了。
我才避开上官炎的保护圈,就瞥到云彩衣蠕动的嘴唇,她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脸色也不甚好看,看来,她是钟情于这上官将军的?
呵!一个将军,一个公主,还真是速配的很。
“还请陛下别怪罪七公主。”我慢慢踱步到龙座正前方,我微垂着头,虽未完全抬起头,可这半见半不见的模样更是引来所有人的好奇,面纱的容颜究竟如何?是绝丑还是绝美?再加上今晚我简单的装束,与在宴的其他浓妆艳抹的女子相比,更显示出了清灵出尘的别样风格。
云帝看了看上官炎呆立的方位,终究还是没沉住气:“若水,抬起头来。”这已经是云帝第三次叫我抬头了,真不知明日又会引起怎样的非议。
我无奈的笑笑,缓缓抬起头,我成功的看见云帝呆木的神情,只听他无神的说:“你倒是不怎么像她,更不像她。”我听的一头水雾。
我看见妃嫔席上一片咬牙切齿的狠样,很多美丽的脸孔都扭曲了,我无奈的再度苦笑摇首,无心而犯众怒,另一方独自坐着的良妃更是错愕无比。
云帝才一会就回了神,他挥了挥手,我领命直接回转了身子回到座位上,不经意的抬眼,又对上外邦男子的眼,这会他的眼里似乎多了些志在必得的神情,我也无心多想,现在我得多伤伤脑筋了在这下一步下棋的步骤上了。
现在一切都乱了,我才一偏头,又看见上官炎,他动作到也快,那么快就回位子了,不过他刚才的举动,恐怕又要有不必要的风波了。
“怎么会这样?母妃明明说你奇丑无比的……”尚未反应过来的云彩衣木木的说着,纤纤玉手早已指上了我的鼻梁。
  我皱了皱眉头,孺子不可教也,亏了她娘如此的心机,女儿却远远不如。
对面的良妃早已急得唤身边的侍女把七公主拉了回去,看着云彩衣依旧恍惚的神情,我不禁有了种报复的快感,是你自找的。
虽然这云敛若水的脸蛋不是美艳异常,可也不是很平庸,算是清秀的,这次出行前,我借了玉儿的巧手,再加上我现代的化妆知识,自然还是有个不错的妆容。
“陛下,彩衣自恃陛下的宠爱,对若水姑娘不敬,还请陛下恕罪。”良妃柔柔的请罪,眉眼间竟带着明显的哀愁与不舍,戏码真足。
云帝无所谓的说:“罢了,她也不过是无心之失。”随即摆摆手,算是一切都过去了。
“不过,若水姑娘如此美貌,只应天上有,为何要蒙面参加国宴,莫不是有什么……”不料,那良妃却又挑起事端,将话说到这里还故意突然顿住。
果然厉害,她这不是明摆着说我图谋不轨么,既然她把我的容貌夸的如此难得,我也不客气了。
“娘娘多虑了,若水只是听随行的人说,七公主要选婿,若水怕出风头,影响公主择佳婿。”你既然说我貌美,那我就顺着你推,当个一概不知话语里其轻重的傻大姐好了。
“啊呵呵,若水姑娘果然心思细腻,呵呵……”良妃看讨不到便宜也就作罢了,她才坐下,她身边的云彩衣就急急的揪住良妃的衣摆,良妃手一振,抚了抚衣摆,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心想这下子总算是安静了,谁知不应景的事就是爱发生。
“陛下,尹子煜想向大云国的能人讨教一下,顺道讨个人……”只见坐在对席的外邦男子开口了,原来他叫尹子煜。
“不才李智,斗胆一战尊国能士。”尹子煜话音方落,就只见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从他身后迈了出来,那身形精瘦的很,面相又再普通也不为过了。
我一时也无法看出什么一二三来,只是那中年男子一抬头,锐利的眼光直射向我,竟使我忍不住一个寒颤,这双眼着实的骇人……
想必定不是简单之人!
  “此乃国宴,为的是大家和睦,融融相处,比试恐怕不是很妥当吧?”下首的一个大臣鞠着身子回礼。
“我们比文不比武,况且,贵国自称是上方礼仪之国,比武自然有损国威了。”尹子煜的声音温温的响起,说得滴水不漏,想要人不应战都难。
我却是大大的呛了一口茶水,礼仪之国,这不是在调侃我之前解决挡路事件时的幌子么……
上官炎也显然听出了对方的话中话,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我越发觉得难堪了,低了低脑袋,我可不想把麻烦惹到外邦。
云帝沉吟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大概也如我这一般还是想看看外邦人的才华。
尹子煜也懒懒的坐下,李智看见了,直接一躬身道:“陛下的臣子必定有卓越的才智,今日李智也不谈别的,就争对着天下二字,略发感慨。”
云帝看着李智的架势,便也就点头默许了,估计他也是对自己云国的臣子有那么点信心,再者,今日也是七公主的择驸马的日子,很多的才子俊秀都来了,不怕比不上他李智。
我却不怎么上心,毕竟这是一场和我不相关的战斗,我看了看对面云彩衣恶狠狠的眼神,抿了抿嘴唇就低头品茶,淡淡的听着站在正中李智的话语。
“正所谓,天下首要就是一个定字,这定就需要‘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话,这话自然早已为人们所熟知,然而,长期以来,人们在理解‘治平’或者说“治国平天下”时,主要是从‘治’、‘治理’的角度去考虑的,而对‘平’的理解则被忽略了。其实,儒家强调的修齐治平,不仅仅是一个“治”的问题,还有一个如何‘治’天下和将天下‘治’成什么状态的问题。首先,是以‘平均’或‘均平’的思想来治理和管理天下。在传统文献中,不少地方都是把“平天下”直接表述为‘平均天下’或‘均平天下’。《乐记》中说:‘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诗经集传》中也曾说,‘修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如何如何。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可见,‘平天下’也就是‘平均天下’或‘均平天下’。在《王霸》篇中有这么一段话,传曰:“农分田而耕,贾分货而贩,百工分事而劝,士大夫分职而听,建国诸侯之君分土而守,三公总方而议;则天子共己而已。”出若入若,天下莫不平均,莫不治辨,是百王之所同也,而礼法之大分也。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简单地说,就是:只要人们各安其分,人人处在“礼”所规定的位置上,所从事的职业符合“礼法之大分”,各尽其职乐其业,就是所谓“天下莫不均平”的状态了。这种尊卑有序、秩序规范、公平公正、安乐祥和的国家,就是儒家‘治国平天下’……”
  我不禁骇然,这李智口水还真够多……
他这一评可是说的又臭又长,直让人昏昏欲睡。
不过看他身后尹子煜越发灿烂的脸,很明显的,对这李智的长篇滔滔大论很是满意,同时也说明这人还真是胸有几点墨,是个能说事的人,想必在他的国家也是个能担当大事的人物。
我再一看这云帝,看他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我就明白,果然当君王的人总是很在乎这些理论,再一看妃嫔席,一个个都浑浑噩噩的,有无聊到各自交头接耳的,看来这李智滔滔的智慧她们可无福消受。
“李先生果然是雄韬伟略,恐怕敝国很难有像先生这般的人才了。”在云帝赞扬的声调中,我知道这李智终于说完了。
呼,他还真是有口才,说那么多都不顿一下,说完都一脸泰然的表情,脸不红气不喘,面色平静的令人咋舌。
我不得不佩服他!果然是人才,真是会吐口水呀!
这要拿到现代去,绝对跟港台大腕周星驰有得一拼,不得不说光凭这一点,他就是个难得的人才呀!
“陛下客气了。”尹子煜起身作揖,摆了摆手,李智就退下了。
“陛下,刚才我可有说过要讨一个人,既然我国的李智意欲和尊国的能人一较高下,不如我们就此打个赌?若是我们李先生胜了,贵国就把人送与子煜,怎样?若是你们赢了,这人我们也不好讨了。”
尹子煜说完就含笑看了我一眼,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差点洒了茶水,心里暗叫,不好,看他那副模样,莫不是记恨之前我在皇城的一番奚落要报复与我?
“这使臣所讨何人?”云帝问道。
“我想请今日向子煜尽显大国风范的一位……请她随我回国。”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的话音一响起,我直觉脑门嗡地一声,被炸的一阵发晕。
看来我还真是无心惹祸事了,这尹子煜还吞吞吐吐故意不说哪个人是谁,看来他是故意想让我难堪。
  再仔细看看这刚才凝神听李智高谈的才子能臣,无不有些瑟缩,看来,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对的上他了?我有些味自己的前途堪忧啊。
“众位爱卿,可有人愿意与李先生一较高下?”云帝声音有些高昂,好似是在给自己人壮胆。
可惜的是下席没有人愿意接话,尹子煜又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喝茶的间隙,不断的笑睨我。
我看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就很是不爽,忽然灵光一闪,又有了主意,看来没人迎战,我只能实行自救了。
抬眼看一眼那得意洋洋的尹子煜,哼,我云敛若水可不是好惹的主!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你要谈天下,今日我就和你好好的谈谈天下!
小样的,看我受过五千年文化熏陶的一个现代灵魂,还怕谈不过你,接招吧!
“陛下,若水想要请教一下这远国的贵客,还请陛下允许。”主意一拿定,我便起身走向大殿正中缓缓说道。
“请教?”云帝一脸的震惊,在这样的封建社会,毕竟女子不像男子一般,可以与人随意大谈才学的。
“正是,还请陛下允许,像李先生这样的智士可是难遇的很。”我继续央求道。
“好,朕准了。”毕竟云国没有人愿意出头,既然我自愿领下这难题,云帝大概也不想再推辞了。
“谢陛下。”我略一施礼。
随即端了刚才喝了一口的茶盅慢慢的走到尹子煜那一座,我向李智略一鞠躬,“适才,先生说“天下”,滔滔不绝,先生的满腹才华,小女子领略一二,可是终究是深奥了些,我等不是很能解其义。若水觉得这天下既然只有两个字,那何不就简单些?”
李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怪异的看着我。
我含笑揭开茶盅的盖子,把茶盅放在尹子煜面前的桌上,尹子煜用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我,我只顾装作没看见。
在他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我从容地从头上拔下木簪子,簪子一拔下来,满头的青丝瞬间便批散下来,是否如流水浮云一般娴静优雅,我也没怎么多在意。
  只是拿簪子轻轻搅着茶盅里的茶,原本清澈的茶水,经我这么一搅和,顿时混了。
随后,我也没洒干茶水,拿出簪子就当着众人径直挽起散乱的发丝,留下那一盅茶,盖上杯盖,转身就离开了尹子煜的席间,回自己的座去了。
众人俱是用呆呆的神情看着我落座,片刻之后,尹子煜竟直接端起我的茶杯喝了一口,大笑扭头道:“李智,服了人家姑娘吧。”
我心里却是一惊,脸上微微发烫,想必也很红的吧,原因不是他的认输,而是那茶,我喝过了。
“李智求学那么些年,还终究不及这小女娃。哈哈,李智甘拜下风!”李智为人倒不负他的声望,他倒还真是大气的很。
半晌之后,云帝“啪啪”的鼓起掌来,竟然完全忘却了君王该有的严肃威严形象。
“好啊!妙啊!”云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却知道,这云帝虽然已年纪如此了,可却还是敏锐的很,我到觉着有些麻烦了。
下首也陆续想起了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我却当作没有听到,因为我从那些笑意吟吟的脸上读到了茫然,这样的臣子,这样的国,强大?不太现实。
簪子搅浑了茶水茶叶就会在水里上下沉浮,一杯清茶自然就混了,这天下也就乱了,簪子不搅了,茶水静置后,就又是一片清明,天下便也就平静依然了。
所以归根结底一切的一切,只是在乎你的心而已,只要人的心平定了,那么天下也必将太平了。
其实我这一举动的道理是很浅显的,而他们这些能人大臣却茫然不能理解其中之意,实在令人为国运堪忧啊!
我微微弯了弯嘴角,这尹子煜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尹子煜拍了拍手,一排侍女有序的呈上来一堆堆的东西。
只听尹子煜慢慢的口述:“雀嘴茶,该茶仅产于彝族,由于产量极少,少见。其形似鸟啄,汤色橙黄明亮,香气馥郁,醇和回甘。珍珠彩衣,由北斗七星珍珠串成,举世只此一件。公道杯,杯中央立一龙头,体内有一空心瓷管,管下通杯底的小孔;管的上口相当于龙颔)。头体下与杯底连接处留有一孔,向杯内注水时,若水位低于瓷管上口,水不会漏出。象牙丝编织花鸟纨扇,扇面为腰圆芭蕉形,上部微卷。扇边包镶玳瑁框,淡绿色彩绘花蝶纹画珐琅柄,嵌骨珠,并系有明黄色丝穗。扇面中心嵌棕竹梁,镶有宝石……”
  我都有些倦意了,这送东西还报那么一长串……记忆力真好。
不得不佩服这异邦男子,真是人才辈出,耍嘴皮子的功夫一个比一个了得,口水也够多。
迷迷糊糊中我觉得有人推着我,“嗯……,玉儿,天亮了么?”我含含糊糊的说道。
“可不是天亮了么,哈哈!”
一声爽朗的男子笑声着实把我吓醒了,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上官炎,我竟然不小心睡着了,这下糗大了,我一抬眼环视,发现大殿上只剩我和上官炎,不对,还有云彩衣。
“大伙都去偏殿看歌舞了,是使臣带来的舞姬,我看你没动静,留下看看,原来竟是睡着了,你这大小姐还真是胆子大的很啊!”他一脸的戏谑。
“什么嘛,趁别人睡着偷袭算什么好汉……”我小声的嘀咕。
“嗯?什么?”他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闪了闪眼睛,故作神秘地展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他此时倒好像是反过来了,却仍旧又是一愣,见他如此傻愣模样,我不禁开怀地大笑出声来。
“没长眼睛的死奴才!不当心点给本公主净手!”云彩衣暴怒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截断了我开怀畅笑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我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婢女被云彩衣打倒在地。
我皱了皱眉,这七公主未免太过头,下手太重了,我看到那个宫女的嘴角都流血了……
“请公主看在这国宴的份上,就饶了这宫女吧。”上官炎兴许也看不惯了,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我看他都求情了,心想云彩衣估计会罢手,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云彩衣对上官炎不一般。
于是,我便上前伸手扶起那宫女,不想云彩衣竟然端起她洗手的水盆,把水直接泼了我和宫女一身!
“够了!你太过分了!”上官炎用冷厉的眼光看着云彩衣,转身扶起一下子没站稳的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径直被他拽走了,身后是云彩衣砸东西的声音和不难想象的怨恨眼神,我真是无心的……
  “我们去哪?”我想拉回被上官炎紧攥的手,却是徒劳。
“去皇后宫里。”他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你快放开我!”我一时大骸,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地大嚷起来。
“怎么了?”上官炎一脸的疑惑。
“你带我去皇后宫干什么?”我一时也觉得自己过分夸张了些,没底气的问道。
“就你这幅样子,你还打算去偏殿看歌舞?带你去换身衣裳。”上官炎没好气地扫了我一眼。
“原来是这样啊……”我舒了一口气。
“那你以为什么啊?”上官炎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我抿唇一笑,与他也算是熟人了,不禁略带调皮的道:“我担心,我们的大将军看我‘水灵灵’的样子,突然心生歹念啊……”
我故意加重水灵灵三字,上官炎一下笑开了,“哈哈……你这丫头,一会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一会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没想到,还挺会自娱的!没错啊,本将军就是看上了你这水灵灵的小丫头了,而且还打算意欲不轨……”他说到后面竟从那双晶亮的双目里射出了一丝亮灿灿的东西,让我一时有些不适。
“这皇后宫还要走多久?”我故意岔开话题,其实我是十分不愿去皇后宫的,不为什么,只为心中的某个莫名的结。
“前面就是了。”上官炎也很快的接了话,之后,我们就一路无话。
我换上衣裳,在镜子前看了看,这宫女可真不容易,居然可以在皇后的宫装中找到这么一件衣裳,水绿色的窄袖宽摆束腰流苏长裙,很显女子婀娜的体线。
腰间的粉色腰带更是扎眼,这与我穿来的那套衣裳的风格完全相反,抢眼地有些招摇。
看这皇后年纪也不小了,宫中竟有这样的裙衫,我着实一愣呢。
可怎么疑惑,我也没有多想什么,急急的就跑出去找上官炎,一来,我是怕上官炎等的急,二来,在这皇宫中独身一人不知会发生什么不测,我便一路小跑的跑出皇后宫,心里直埋怨,这上官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皇后宫外等我。
  “哎哟!”我一跑出去就撞到了一个人。
“哪里不懂规矩的臭丫头!”听声音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我怕惹是非,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连他的样子都来不及看,转身就跑开了,只注意到那人的衣服华丽异常,估计是皇宫贵族。
我一口气就跑到上官炎等我的亭子,呼,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能跑,想想也是,前世有心脏病,不怎么剧烈运动的。
我站在上官炎身后一阵的喘气,心下却是释然,还是跟着上官炎安全点,刚才差点闯祸……
他大概是听到了我那大口喘气的声音,一下就回转过了身子,我看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是跑来的,此时,两颊大概会像天上的烟霞一般红艳艳的,在衬上这身鲜亮的衣裙装扮着,肯定更显得娇媚动人。
到底有多美,我一时半会也无从知晓,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上官炎,唯恐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怎么?很难看?”我有些不自在的扯了下裙摆。
“真是不敢相信,你竟也可以那么活泼生动……”他望着我轻吐着气。
“什么啊,我本来就活泼的很啊……”我略带小埋怨的说道。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上官炎忽然问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我懒懒的回话。
“我在考虑是不是把你藏起来?哈哈……干脆就藏肚子里好了!”他哈哈的笑着,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没有言语。
他好笑的看着我,“刚才你不是说我对你心怀不轨么,这不,怕等会会有人和我抢啊!藏到肚子里是最好的办法。”
我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却也并未把他这话往心里去,或当真,只是心里暗念,让我出糗,看我下次怎么整你……哼。
“不过,这样色彩鲜艳的衣裳,你穿着正合适,很符合你的年纪,刚才那身到显得老气,阴郁了些……阿嚏!你是不是在骂我?”话说一半,他突然很不雅的打了个喷嚏,一脸问号地望着我。
  “我才没你那么闲……”我嘴上不屑的否认,心里却暗笑,哈哈,傻帽,其实不是在骂你,而是打算算计与你……
话落,我和上官炎便一起往偏殿走,刚才虽说两人一起哄笑了一会,现在却不知为何没了话题,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着,偌大的殿宇间回响着我和他的脚步声,伴随着我微微的喘气声,这夜有点凉,这皇宫内院也显得有点阴森。
所以我走的很急,怕慢了就赶不上上官炎的脚步,他倒是习武之人,也不觉得怎么。
才走到偏殿外,还没有进去,就见云帝的贴身太监李德海小跑过来,见着我就鞠了一躬,“原来姑娘在这,陛下适才看姑娘有些倦了,就打发老奴领姑娘去潇湘苑歇息,咱家看姑娘不在,就擅自帮姑娘拿了主意,让陛下允许姑娘先回自个儿府上。”李公公轻声的说道。
“多谢公公为若水考量。”我客气的回礼。
这李德海倒是个心细的人,也多亏他想得到我,我还真不敢在这皇宫待着,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等着我,不过我倒是一惊,这云帝身边的人竟就这么由着李德海提议放我回去了?我一时有点晕了。
“将军先进去吧,咱家亲自送姑娘出去,还是吩咐原来的陪行送姑娘回去。”李德海特意把”亲自“和“送”字咬的极重。看来这李德海很清楚我的处境,不自觉的,我就觉得这李德海莫名的可靠。
上官炎也不多说什么,没有多看我一眼就进去了,我好奇的很,这上官炎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他这人还真莫名其妙,懒得多管他了,我很自觉的跟着李德海往宫外走。
这李德海倒是闷的可以,一路竟就这么什么也不说的低头只顾走路,也不合我多说一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看着夜色中他藏青的太监服,就像一团迷迷糊糊的谜团一样。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下的脚步,这回走的急了我也不敢多喘几下,忽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压抑感。
  转眼就到宫门了,李德海一下就收住了脚步,我步子跨的快了些,竟收不住步子,径自乱了步伐,险些摔了。
“姑娘,咱家就送到这了,这宫门外我也不能多送了,车子候着呢,我早就已经打点好了,姑娘先行吧。”
“多谢。”我诚恳的说道,这李德海还真是细心。
我转身正欲走,“等等……”李德海忽然出声喊了一句,我愕然的回头。
“这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好多露在外面,上了灰或是被毁了都不值……”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我心里忽就有了暖意,这皇宫,恐怕就这李德海还算真心待我……
我眯着眼,倚在马车壁上,颠簸的马车一时不时的提醒着我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现在我安然的回洛城,更是让我欣喜。
不过,李德海的话一下又浮上耳边,“不好露在外面”……恐怕今天我露的已经太多了,我果然是涉世未深,只顾着按自己所想办事,都不曾多做考量,这要是今儿个留在宫里,不知我又会惹出多少事啊……我竟一时清醒了许多,不再似之前那么倦了。
“什么人!”是侍卫的喝声。
“杀。”冰冷的声音。
忽然车子很大幅度的抖了一下,外面一片嘈杂的声音……
外面明显的打斗声令我一时平和的心一下沉到谷底……终究还是逃不过么?
“小姐,快上马!卑职带你先走,怕是撑不住了,对方人数众多!”
一个侍卫掀起马车帘子朝我喊道,他满身是血,在月光下依然触目惊心!
究竟是谁?竟然那么大胆,在皇城都敢动手?
我忍住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随那个侍卫跳下了马车,车外的寒风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一群侍卫围着我,与一群蒙面人厮打,我被侍卫围着圆圈里,外圈的杀手很明显的极想靠近我,我看着兵器的光亮在月光下闪耀着,我从未有过的感觉害怕!虽然我死过一回了,可原来我还是怕死的啊……
  “小姐快上去!”那个领着我的侍卫弯下腰让我踩着他上马,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搜搜不亲的古训了,径自就踏着他的背上了马。
“拉紧了!”侍卫高喊一声,就用手里的刀柄猛砸马匹!马儿受痛快跑起来,身后也有多位侍卫上了马,一路追上我,留下了几个仍旧在缠着那些杀手!
我本就不会骑马,此时关乎性命,马又跑的快,我索性放开了顾及,死拽着缰绳,随着马匹的颠簸,手心一阵阵的疼,我知道手心肯定已是磨破了皮。
只是一会,我就看见前面有金属的光亮,寒芒尽显,冷森森的带着重重杀机,心下已是猜到了大概,可这马不受控制,也就横了心,闭了眼仍由马跑了。
我忽的想到刘备当年靠的卢马救命,于是我也默念:“马儿马儿,你可得救我,冲过他们!”这马儿仿若听到我说的一般,大叫一声,速度更是快了,我头发早已随着风飘散的乱七八糟,耳边只闻得呼呼的风声了,可是我仍能感觉离我越来越近的杀意,我眼闭的更紧了。
“##¥@……&”
在马儿莫名的嘶鸣声中,我被其狠狠的掀翻在地,磕地的疼痛迫使我睁开了眼,我一睁眼就看见有一个杀手举刀朝我砍来!我惊的空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当!”是兵器撞击的声音,隐有火星冒出。
原来是尾随我的侍卫,只见追上来的侍卫又开始和杀手周旋,刚死里逃生的我一时轻喘了一口气后,久久未能呼一口气。
我面前躺着刚才驮着我的马,此时它正横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喘着粗气,形成大大的水雾,它躺的地上一片很大的血污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震撼人心。
再细看,它的后肢被完全截断了,看着这样的场面,我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却只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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