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情比较僵硬经常打游戏眼神呆滞无神怎么锻炼也比较无神好多人都这样说有那么严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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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爱色彩&一群已满,加这个
2003年的故事
非典来袭的时候钟磊正在广东出差,北京这边每天都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轮流播放的也无非就是北京和全国各地又增加了多少疑似病例。
&&&&梁悦边听播音员沉重的报道,边打瞌睡,手上沉重的司法考试辅导书顺着衣服滑倒地上,啪的一声砸下去才勉强把她惊醒,迷蒙着眼睛擦擦嘴边口水,把书再从地上拽过来接着看,没看三行,眼皮发沉,又昏昏欲睡。
&&&&本来,严规最初时韩离有几个合作伙伴。共同出资,共同经营。那几个人无非都是在各个司法部门兼职的重要人氏,平时出差都外调各自部门的助手,办事方面和严规本部相处的也还算融洽。可是最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几个人纷纷要求撤资,韩离为人一向随性,不喜欢勉强别人,就随他们意愿去办理更改相关手续。只是口袋里的钱毕竟有限,筹措了几天才拿出一多半的钱还给出资人,最后还是靠方若雅的帮忙才让他得以把那部分空缺填补上。
&&&&说起他们俩,梁悦叹口气,方若雅和韩离两个人活脱脱就是一对天生冤家,方若雅提起韩离时像提起生平最厌恨的老鼠,眉毛拧成一团还不解气,硬是要再狠狠地咒上几句才罢休。而韩离的表现更是有趣,只要梁悦身边有方若雅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或街头巷脚,或酒吧饭店,看似无意却总能遇见,然后丫就会用社会精英的那套人文关怀的面孔来对待她们俩,仿佛丫在拯救天下苍生(方若雅的原话)。
&&&&说归说,梁悦觉得他们俩那套互相鄙夷的伎俩,不明就已的人完全可以当成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你追我赶的游戏而已,要不然韩离出问题的时候方若雅干嘛非找上梁悦,让她把钱转交给韩离。
&&&&就这样,梁悦在以严律为首上上下下诸多同事不屑的目光下,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严规最大的合伙人。韩离在这行儿干了那么久,整个一个人精儿,掂量手里支票的时候他就抿紧了嘴唇,异常脸色难看。
&&&&而后,嘴角扬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更让梁悦毛骨悚然。虽然不信他能从支票查出是方若雅借用朋友公司名头开据的,但是从表情上分明已经表示出他彻头彻尾的明了所有的一切内情。
&&&&梁悦就这样一不留神跨到了司法界,把以前行政工作结束,从此翻开职业生涯新篇章,她从万能行政助理,到实习律师,到资格证书拿到,接下来就是需要再通过国家司法考试了。
&&&&钟磊说过会陪她一同参加考试,可是从他被派到深圳就开始铺天盖地的闹非典。
&&&&沸沸扬扬的传言一个接着一个,又加上房东不放心外地人,怕惹事,死活要撵她们搬家。梁悦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只好自己收拾所有的衣物,打成大大小小十几个整理袋,雇车拉到房屋中介公司门口,随便找个学校里面的职工宿舍搬进去,因为时间紧迫甚至连价钱都没敢还。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惊醒,泛了蓝光的电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闪着亮光,心里说不出的茫然,于是用手机给钟磊打个电话,那边他刚说了声你好,她就故意掐着鼻子问:&喂,先生,请问要不要特殊服务阿?&
&&&&那边的他宠溺的笑两声:&要阿,你们那有人叫老婆吗?我要老婆给我服务。&
&&&&&切,不好玩儿,每次你都能猜到。&梁悦故意装别扭,然后笑着把话筒拿到嘴边,踌躇一下才轻轻的说:&听说你那边死了好多人,你一定要注意阿。&
&&&&沉默接着沉默,一直过了好久,他答:&丫头,我想回去看看你,这个时候你肯定害怕。&
&&&&梁悦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声音发尖:&不行,你回来了也要被隔离的,而且这项目那么重要,你好不容易才从总办调到投行,一步也不能错!你要是敢擅自回来我跟你没完。&
&&&&于是电话那边再次没有了声音,梁悦以为他生气了,便喂了几声,可是都没有动静,她懊恼的看看手机屏幕,咬牙唾骂自己嘴贱:人家想回来就回来嘛,好歹也是关心你的举动阿,现在好,你冷冰冰的拒绝了,让人家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下回谁还能管你!活该!
&&&&骂归骂,可是让梁悦道歉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她一动不动的看屏幕上的通讯信号,那个表示通话中的小电话还在闪,她只好心中默默祈祷,电话可千万别断,千万别断,断了,就代表他真的生气了。
&&&&&喂,丫头,你别哭。&
&&&&声音再次从话筒那边传来,梁悦下意识去摸把脸,别说,还真哭了。
&&&&她噙着泪水犟嘴说:&哥哥,你水仙病又犯了吧?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他说&我看见的。&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梁悦抗议道
&&&&&还有,我也能听见。&他的声音很软,很低,像每天早起,他准备吻她前的温柔语气,想到了吻,她开始发热发红,故意咳嗽一下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别整这些甜言蜜语的,你说啥也不好使,你要是胆敢在外面找女人,就直接把两条腿打折,我宁可养你一辈子。&
&&&&话筒那边的背景很安静,静到她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呼吸,他嗤嗤笑说:&行啊,正发愁没人养呢,那我就赖上你好了。&
&&&&&想的美,除非你能立即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考虑一下。&梁悦把怀里的书一扔,躺在沙发上,舒展成个大字状,得意的说。
&&&&那么狗血的剧情当然不会出现在梁悦身边,情人之间耍耍嘴皮子而已。门外没有人,门铃也没响,楼下的马路上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所以她有道理相信,小说和现实就是有差别的,现如今的人哪里有那么多值得回味的浪漫,有那闲情逸致的时间赶快背两道题才是真的。
&&&&四月下旬,梁悦所在的学校开始封校,不许进也不许出。专业医务人员抬走了几个人,然后楼上的人就眼睁睁看着家属区铁栏杆被锁上粗重的铁链子,门内还有两个戴着口罩来回踱步的保安,空气里的紧张让楼里人的神经瞬间绷直,所有的迹象都让人开始变得烦躁不安,毕竟紧邻梁悦所在楼就是连续病倒十人的重症区。
&&&&死亡是慢慢逼近的。
&&&&连赖以为生的空气都已经变得滞涩。混乱无措的梁悦给方若雅打电话时,方若雅已经沙哑了嗓子。姐妹几个能回家的都走了,盼盼找个外国人也在梁悦被隔离之前坐上飞机飞向大洋彼岸了。韩离关键时刻临时发烧,送到医院就被当重症病人隔离了,方若雅父亲的公司员工走了一大半,目前基本处于停业状态,老头子有点想不开,来股斜火就自己把自己郁闷倒了,本来她想和母亲一同送去医院,可是听说不管送到哪里都要先被隔离审查,方若雅的父亲听到后更是死活不肯去,所以她一天三点一线,医院,公司,家,忙的脚打后脑勺,接到梁悦电话的时候她把脸上口罩扯了,骂了一声:&妈的,我都要憋死累死了。&
&&&&梁悦笑着和她聊了一会儿,替她开导了一番,然后挂上电话。
&&&&独坐发呆。
&&&&这样时候她真的不好意思再把自己的恐惧架在已经濒临崩溃的方若雅身上了,虽然是好朋友,她也知道方若雅就算是累倒了也会跑过来看看自己,但她还是不愿给朋友添麻烦。
&&&&于是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风和云变成了梁悦平日里最喜欢的休闲活动。
&&&&大概是在室内待久了缺乏运动的缘故,她常常会感觉到很乏力,身体和心理都很累,所以趴在窗台上的时候她习惯侧脸贴在凉凉的理石上,贪婪的汲取春末的气息,想着远方的他,微微的笑。
&&&&邻居家的哭声还在,楼上楼下都是戴着防毒面罩的白色的大褂医生,他们忙碌而有序,不停的用手中的消毒器具喷洒消毒药品。
&&&&听说,邻居家昨天故去一个。
&&&&院子外面的草已经很高了,嫩绿嫩绿的,被纷纷的言论吓怕的人们已经没有时间去管理平日里最注重的校园脸面,所以,它们被放任生长。
&&&&邻居被担架抬上车时,她略感凄凉的叹口气,接着仰头看夕阳下的云,色彩绚丽,变幻莫测,像极了人生。
&&&&如果就在此刻死了,他一定会很伤心吧?不是梁悦自恋,而是她和他曾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从小很怕生离死别的她要求道:&将来只许你送我,千万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你先走,我会受不了,那样太残忍。&
&&&&他们交往的四年里,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因为她说她要比他先死,他攥住她的下巴说:&丫头,我警告你,你再说你先死看看!&
&&&&钟磊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梁悦扑哧笑起来,然后用吻化解了他的怒气。
&&&&看,她又想他了。才分开一个月而已,她都开始出现幻听了,连声音都仿佛被臆想送到耳边,那么清晰真切。
&&&&&丫头!&再仔细的听听,熟悉的声音好像就在窗外,她慌忙站起身,四处巡视一圈,认真辨别了一下才看见草丛里面蹲着的他。
&&&&这个傻孩子不认识新家,她在短信里告诉他一个楼牌号,不知道哪层哪个窗户的他只能朝着一栋楼猛劲狂喊。
&&&&看门的保安就站在不远处,楼上楼下警惕的打量两个人,虽然此时是隔离期间,但没有规定隔空喊话禁止不让,于是暂时默认门外他的存在,把脸背过去和另一个保安聊天,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梁悦朝他摆手,喊:&你去找家宾馆住着,等解除隔离了我去找你。&
&&&&她说的很急,声音都被风吹的变了音调,因为她的鼻子有点酸堵,也因为她不敢大声喊,怕自己声音大了就哭出来。
&&&&二十五岁而已,她还是怕死,她还是不够坚强,面临逼近的死亡气息根本做不到淡定无视,院子外的他是她此刻最好的安慰,看一眼,心立即安稳。
&&&&&丫头,我就坐这儿,你在家乖乖待着,什么都别怕,有我呢!&他回喊。
&&&&从深圳回来的他,身边什么行李都没带,一件皱巴巴的衬衫显得有些狼狈,可是映衬在绿色的草丛里,他的身影是那么明显,脸更瘦得不象个样子。
&&&&他为了她,不肯走,甚至为了让她不再焦虑还掏出一本书来看。
&&&&那本书的书名她看不太清,可是他专注的表情分明想要告诉她,自己正乐在其中。
&&&&心疼的她立即回身跑到厨房,用最快的速度翻出方便面,又加了两个鸡蛋一起煮,嫩嫩的鸡蛋就飘在金黄色面汤里,小厨房里顿时香气扑鼻。面煮好后放入保温桶,她穿上运动鞋拎着下楼,门禁那里正好赶上保安们换岗,她也顺利的从楼内跑到草丛边。
&&&&他站起身,两个胳膊尽力从栏杆里钻过来,长长的手指全部张开,嘴角含着心满意足的笑,好像能看见活蹦乱跳的她就是吃到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她慢慢贴上去,靠在怀里,他隔着栏杆抱住她,说:&丫头,我被人隔离了三天,要不然我还能早点过来。这几天你没睡好吧?你看你,眼袋都要掉下来了。&
&&&&她手里的保温桶晃荡荡的沉,胳膊酸的无力举起,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在他的怀抱里很幸福。
&&&&保安换完岗,就发现草丛里拥抱的他们,梁悦作为被隔离人跑出来是他们的失职,所以他们迅速向这边跑来,还大声地喊:&回去,赶快回去,你们怎么回事?谁让你出来的?&
&&&&梁悦想走,怕因为她的贸然保安去为难他,可钟磊不肯松手,低声说:&亲我,快点亲我。&
&&&&保安的服装在夜色下特别明显,肩膀上的两道荧光绿的杠子晃动起来和环卫工人背后的夜光条有同样的效果,梁悦有些为难,不想两个人的亲昵举动免费便宜别人的眼睛。
&&&&他不依不饶,越撒娇越显得可怜,&丫头,亲亲我。&
&&&&后来叹口气的她还是踮起脚,把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原来有生死等在身边的时候,亲吻的每一秒会显得那么珍贵。蔓延的荒草湮没了他们痴恋的吻,也湮没了他得意的笑容,他缠绵中说:&我想亲你,在医院的隔离的时候就想,我特怕我以后都亲不着你了。&
&&&&他才二十三岁。一个同龄人还在游戏网聊的年纪,却过早的担当起家庭的负担和女人的期望,用最快的速度成长。
&&&&他的嘴里没有痛苦,也没有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给她看的永远都是微笑和洁白的牙齿,可是小孩子的撒娇方式让梁悦突然发现,原来他也和同龄男孩子一样,也会恐惧,也会害怕。
&&&&她不想离开,她还想贴在这里,可是保安已经跑到面前,抬手勒令她回到楼中,梁悦不理会他们,反手放下保温桶,伸出栏杆抱紧他,哽咽说:&你咋这么傻,我是打不死的蟑螂,哪能说死就死呢!&
&&&&&那,万一是我死了,不也会看不见你了?&他还笑。
&&&&&别说没常识的话,你都没发热,死什么死!&她靠在他的胸前,头被冰冷的栏杆死死顶住,可是她不想躲开他温暖的怀抱。
&&&&&走了,你们这样我们也不好办,给领导看见了我们也得下岗。&无奈的两个人站在他们身后,因为他们的亲密动作,尴尬的侧过身子,说。
&&&&最后钟磊看着梁悦走进楼内,感应灯一层一层的亮,一直到了六楼,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反复几次。
&&&&这丫头又没找到钥匙,呵呵。
&&&&钟磊靠在栏杆上,把地上的保温桶伸手捡起来,坐在草丛里,一直等家里的灯光亮起来,他才抿嘴把保温桶拧开,用力吸气。
&&&&真香,丫头煮的面好久都没吃了,想想都馋。
&&&&她站在楼上看他把面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把略带温度的保温桶放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傻傻的笑。
&&&&我们的目标是,天天晒牙齿。
&&&&无论在什么时候,多露点笑容都不会错,他笑的时候更像一个没长大的小男生,像每个女人清涩少年记忆里都会有的那个人,曾经躲躲藏藏红着脸扔一束玫瑰过来的,被人打趣是一对儿时就尴尬到手足无措的那个初恋恋人。
&&&&她就这么痴痴的看着下面坐着的傻傻的他,在满城弥漫危难的时候,整整一夜,谁都没动一下。
梁悦参加高考那年的前一天,据说是台湾某个言情名家新书大作上市,于是她顶着瓢泼大雨,落汤鸡一样冲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蹲在书架旁大快朵颐。当然,准备回家时她没忘把新书书皮换上高考冲刺化学书指导丛书的封面,以蒙混母亲担忧的询问。
&&&&品完言情大餐的她当然心满意足,可没等到半夜,就高烧40度,父母焦急是肯定的,可是诊所都已经关门,医院又离的很远,生怕耽误她的高考只能多多吃药,端着水杯和着十几片药吞下去,简直是非人的折磨。她忽然有感而生,暗自自嘲一句,言情小说真是害死人阿!
&&&&不过,感慨归感慨,高考不会因梁悦的生病而停止。第二天还在迷迷糊糊的她就被父母硬架到考场外,以螃蟹似的步伐横着爬上96届高考的独木桥。
&&&&怎么答题的,怎么计算的她全忘记了,唯独记得是自己昏睡的很是欢快,老师提醒两次后都懒得再搭理她。
&&&&结果出来时,她曾经大哭一场,分数还真不是一般的低。不过文科专长的她,分数勉强擦边一本文科类专业,本以为也算捞了一个贴心的专业,谁知道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不知道是哪位可爱的录取老师手就那么一哆嗦,她被人从报考的文科经济学管理专业,一下子调剂到工学电气工程专业。
&&&&从此以后,可怜的梁悦就在自动控制教授说的天书中垂死挣扎。
&&&&一步迈错,错七年。
&&&&所以,抱着司法大纲准备前去应考的梁悦,满脸警惕的看着拧着眉毛的钟磊,企图苦口婆心的劝服他不要陪她去考场。
&&&&可是满脸郑重的他分明隔离了她的苦苦哀求,只沉浸在终于可以体验一把家长陪考的感觉,站在外面看笼子里面的愁眉苦脸的学子们上刑场,心里暗爽。
&&&&梁悦摸着他手上的伤说,&你乖乖在家养伤,我考完了立刻回家做饭,只要你不去,晚上咱们吃大餐。&
&&&&他为了能从医院跑出来,竟然徒手翻带尖儿的铁栏杆,划伤手后也不管不顾伤口,一心快点来找她,知道她晕血,又揪了几把草擦干了血迹,抱她的时候也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衣服,等梁悦发现伤口的时候,已经长了长长的暗红血痂。
&&&&心疼没用,埋怨多了他就只知道笑,让人恨的牙根直痒,却又无可奈何。
&&&&果然,他又眼角上扬,呵呵的笑:&不干,我要当家长陪考。&
&&&&&那,我亲你一下当交换行不,咱别去了呗?&梁悦仍不死心,拉着他胳膊撒娇晃悠。
&&&&&不干,我要去。&&他还是顽固坚持。
&&&&&那,晚上哀家宠幸你如何?小帅哥。&计穷的梁悦使出美人计,眼睛抽筋似的眨动。
&&&&&不行,我还是要去。&笑嘻嘻的他把她肩膀上的书包拿下,挎在自己胳膊上,右手向前伸出食指,说:&前进!梁大律师,人民等你通过考试去拯救呢,你是打不死的正义化身,怕什么?&
&&&&好吧,梁悦只好跟他承认自己恐考,高考以后她一直有些心理阴影,本来是家族骄傲的她因为失误偏走于二流学校,学校的名称一直是父亲避讳回答亲朋的问题。甚至她在找工作时,简历上,毕业于某某学校那栏也常会引来招聘方必有的问话,&请问,这学校是正规大学吗?&
&&&&所以她曾把自己不得志的找工作经历怪在自己的沉湎于言情上,也会怪在那个病的一塌糊涂的高考上。
&&&&于是高考就是缠绕她多年的噩梦,更是挥之不去的咒魔。
&&&&如今又是全国统考,又是背着书包参加,她早在三天前就陷入垂死的抑郁状态,死活不肯让人去陪同。
&&&&万一&&打击是沉重的,梁悦会受不了的。
&&&&钟磊看她紧张发白的小脸说:&别怕,有我坐阵,你就单等着好消息吧。&
&&&&梁悦对他的预言并不买账,撇了嘴,莫非他以为自己有招财猫的功能?能一概接纳所有美好福气和财气?
&&&&可是不买账也不行,事实证明,他这个家长确实是吉祥物。
&&&&收到成绩单的时候她的眼睛几乎可以媲美一切圆圆体积的物体,半天才能强压抑兴奋的心情,不顾一切,冲到韩离的房间,绩单一把按在办公桌上,等着他的反应。
&&&&全国司法考试的通过意味着很多事情。
&&&&意味着,她可以单独出去办理案子,不用再在严律身后拎包拿卷宗,意味着,她的工资至少可以翻番,买正装时不再需要咬牙切齿省中午饭,意味着她离他们梦想的房子又大幅度迈出一步&&
&&&&可是这一步,还真难。
&&&&03年初,资本市场不景气,以代理经济诉讼案件的严规面临空前严峻的考验。一连大半年过去了,大家始终处于没官司可打,没事可做的状态。
&&&&韩离刚刚因为股东突发性撤资伤了底气,又遇上周边的艰难的环境,一时间严规能否生存下去成为公司上下层窃窃私语的首要话题。
&&&&非常时期,严律始终站在韩离身后,不想坐以待毙的她和韩离开始以各种方式承揽不同诉讼案件,一时间民事答辩,再审起诉,连平时最不屑的婚姻诉讼官司也开始纷纷接纳。
&&&&所以,梁悦的成绩即使通过也无用,她依旧干着过去干的工作,甚至还要把行政工作重新捡起。
&&&&因为陆陆续续有不想上班用电脑玩扑克接龙,不想接繁琐的婚姻诉讼的案子的同事们选择跳槽,三十人的办公室顿时空了大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身兼数职,其中除了是坚定的张阿姨,另一个就是梁悦。
&&&&官司在哪里,官司在哪里,梁悦不知道,不过梁悦知道,馅饼是绝对不会凭空掉在自己的脸上。已经连续三个月拿基本工资的她哀叹的趴在被窝里郁闷个死去活来,帮她按摩的钟磊笑着说:&不就是钱嘛?别愁了,将来我养你。&
&&&&&我倒不是愁那个,关键是韩离这个人挺好的,严规要是真这么倒了太可惜。&梁悦又叹口气。
&&&&&可惜我们公司有法律顾问,不然我可以提个建议用你们的。&他惋惜的说
&&&&&你人轻言微,说了也没用,如果你要是董事长,这么安慰我,我还可以真的乐一乐。&她撇了嘴。
&&&&&等我真做了董事长就不让你当顾问了!&他咬她的领子让她回头,她哼了一声说:&不当顾问留家干嘛?给你钟大老板当老妈子?&
&&&&&你留在家生孩子啊,左一个右一个,左一个右一个&&&看她不理睬,他自己在那儿数绵羊,啰啰嗦嗦没完没了,梁悦被他数烦了,只好立着眉回头,蔑视的说:&生那么多?你能行吗你?&
&&&&男人这方面的尊严怎容挑衅,所以毒舌的她又吃了一个闷亏当教训。
&&&&他不慌不忙地说:&行不行,不是用嘴说的,看我怎么教训你。&
&&&&显然梁悦此生遇见的克星就是他,一直无法走出他事先设下的圈套,迷糊的她反身还想质疑,身子顿时被压倒在床上,反应慢半拍的她,嘴里甚至还发出咿呀的声音,很快就会被堵住了嘴,。
&&&&武侠里说,此刻抵死缠绵,言情说,是共舞出璀璨的烟花,H文说,不停的高潮簇拥下,她沉沦欲海。
&&&&事实上是梁悦连他的衬衫都不能熟练脱下,粗壮的胳膊横在她的肩膀上,让胸口的扣子打开变得费劲,胸口敞开的领子下是他宽阔的胸膛,热气随动作喷出,也在她的耳边制造了滚烫的感觉,有了四年的同居经验,男人的那点儿好处她还是知道的,于是傻乎乎的她身子在暧昧的气息里觉得腿有点酸软,手拉着他的衬衫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低头说:&不脱不行吗?&
&&&&梁悦下意识的点头,然后把手放到他窄腰上,把脸扭向一边,不敢看他。
&&&&他笑了说:&你怎么总紧张啊?我表现就那么差吗,看你忍受的表情连男人的自信都快被伤没了。&
&&&&梁悦咳嗽一下,斜了他一眼警告说:&那啥,你手还没好,别乱得瑟,小心把手上的伤再弄开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你知道吗,你一紧张就爱说东北话。&他的声音很好听,关键时刻总有迷惑的作用,让人有点想入非非,他那个的时候&&
&&&&既然反抗无效,那就换个招式,于是梁悦一概往日淑女风,忽视自己羞红的脸皮,故作妩媚的贴着他的下颌咬下去,连续不断的咬向喉结,胸口,腹部,咬到腹部时,感觉他的身子即刻变得僵硬,于是用身子揉动摩擦,嘴里还不忘笑嘻嘻的问:&那你紧张呢,会干啥?&
&&&&钟磊猛吸口气,一把拎住她的睡裙带子,阻止她还想往下的动作,向上提刀面前,咬牙吼道:&丫头,你找死。&
&&&&坏笑的她天真无邪的抬起脸问:&怎么个死法?说说看。&
&&&&大概普天之下,没人不喜欢这种死法吧?双手从他的衬衫里穿过,胸口细腻的肌肤磨蹭在他的胸膛,指甲掐在他的腿上,连带着他也有些颤抖,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问:&有那个吗?&
&&&&意乱情迷的她仰起红彤彤的小脸,眼神早已经迷离:&嗯?&。
&&&&钟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问也白问,所以强撑起身子说:&没有,今天就算了吧。&
&&&&下一秒,小红帽瞬间变成大恶狼,她按着他的胳膊掀过身子,猛的跨坐在他腰间,说:&美的你,你要负责取悦你的主人,快!&
&&&&梁悦解皮带的技巧远远高于解钮扣,于是,三下五除二解决羁绊的她俯身咬住他耳朵说:&乖,别动,让姐姐我好好稀罕稀罕你。&
&&&&刚刚带上小红帽的钟磊,还企图反抗,义正言辞的说:&你今天危险期,不行&&&
&&&&实际上,强弩之末的语气只能助长敌人的威风,所以她加快动作,趁他无力反抗时赶紧造成事实。
&&&&得逞后的梁悦笑嘻嘻的说:&有孩子咱就结婚去,怕啥。&
&&&&一句话安慰了抑制情绪的钟磊,于是他停止反抗,任凭她上下蹂躏。
&&&&激情过后,梁悦趴在他身上整理汗水弄湿的头发时,他哑着嗓子问:&你说的是真的?&此刻的她,从腮畔到胸前都是粉红一片的,低头睨了他一眼:&我的说话多了,你说的是哪句?&
&&&&他没等她反应过来,翻身趴在上面,压住她光溜溜的身子笑:&有孩子咱就去结婚啊!&
&&&&她心虚的别过头说:&那啥,女人在床上啥说不出来啊,你还真信?&
&&&&钟磊不管她的分辩,开始在她胸前摸索,睡裙顺利的被脱下,说:&不承认是吗?那咱就做到承认为止。&
&&&&梁悦还想说些什么补充,可是他的唇连一点缝隙也不给留,严严实实的堵住疑问。
&&&&他看她呜呜的声音很快转换成酥软的呻吟,嘴角上的笑一直保留着。
&&&&其实如果是男孩子,长的像梁悦也挺好。他甚至开始觉得,孩子的名字该早点起才对。&&&
绝境逢生的爱VS茫然无措的爱
&你什么时候搬家?&郑曦则靠在门边问。
&&&&梁悦弓着的腰还没抬起,鞋在脚边晃了晃,才停止。心沉甸甸的感觉还来不及防备就迎面而来,所以她只能无措的回头,想了想:&我打算这几天搬。&
&&&&&那我让公司的人把你定的家具送过去。&声音有些生硬的郑曦则从怀里掏出烟夹,放在手里摩挲很长时间,想起她不喜欢闻烟的味道,又放回怀里。
&&&&梁悦默默无语的点点头。把脚伸入鞋子,他站过来,搀扶她穿鞋,笑笑说:&你去那边住也好,省得天天开车回来,就你那个开车技术还真让人不放心,总怕你为医院不断的输送病人。你不开车对国家对人民都是好事。&&&&& 她听完笑了一笑,身穿黑色西装的他亦报以微笑。
&&&&他顺路送她上班,让司机把车停在严规所在大楼的边上,开着车窗缄默看她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最后消失在旋转门后。长久的寂静过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摸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关上车窗,开口说:&回中天。&
&&&&梁悦今天工作特别不在状态,眼睛总盯着台历的日期和手机上的时间。
&&&&搬家倒计时中,没有预想的那么开心,虽然她曾经以为会有。
&&&&严规在北京东边,光毓苑在北京北面。每天开车横跨大半个北京城,时不时的会还会出点小意外,不是今天车抛锚了,就是明天小刮蹭,每回出事都是打电话求助韩离,却很少打给郑曦则。一来,他这个人忙起来电话总是习惯放在秘书那儿,二来,等秘书转告完再派人过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对他开口。
&&&&提出在严规旁边买房子建议的时候郑曦则很赞同,她手上没有那么多钱,他也愿意先替她垫付,可是今天开口问搬家的事还是突兀的让她有些心惊,而最让她心惊的是,自己内心酸酸的感觉。
&&&&她竟然有些不想搬。
&&&&窗外太阳不错,暖意融融的,也许是个整理衣物的好天气,与其毫无效率的耗在这儿,不如选择回家整理要搬走的东西。
&&&&把手头的文件整理一下送到盈盈那儿,回身喘口气定定神。看看时间不早了,赶紧下一步行动。正想要把椅子上的手袋拿起来,还没等碰到,手就开始晃,连带着脚跟发软,抬眼看看周围,没有异常。再伸手眼前依然有些晃动,门外嘈杂声已经从门缝传入,乱糟糟的似乎验证了梁悦心里所想。
&&&&刺耳的火警警报猛然响起,震惊中的梁悦顾不得分辨太多,赶紧操起手袋往门外跑,招呼慌乱的同事赶快用安全通道下楼,话语未完,呼啦啦一下子跑去十几个,梁悦回头仔细看看,却发现盈盈的手袋似乎还在,怕她独自留在危险的地方没人发现,梁悦赶快四处找一下,可卫生间和茶水间都没人,无奈的她把盈盈的包也背在肩上,锁了公司门赶快往下跑。
&&&&浓烟滚滚,好像是对面新搬来的公司装修引起的火灾。
&&&&每天生活在高楼大厦,抬脚走步已经变得困难许多,梁悦跑了几层就是气喘吁吁,踉跄在浓烟中,脚尖鞋跟不停的撞击台阶,终于一时视线模糊,在十三层她扑通摔倒在地,鞋子顺力道甩出去。腰也咯在台阶上,正好撞到了小时候骑车留下的旧伤,锥心刺骨的疼让眼泪都止不住往下掉。勉强用双手支撑一下,还是没爬起来,眼看着烟雾从上往下蔓延,她连忙翻开包拿起湿巾蒙在嘴和鼻子上。
&&&&其实生和死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死不是一瞬间。
&&&&梁悦一直这么认为。眼看着危难慢慢侵袭,最后饱受折磨而死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以前有人说过,以她的性格放在过去怎么也是个绿林好汉,还是那种高喊着宁可站着死,不愿苟且亡口号,被污吏推上断头台杀富济贫的义侠,可是在和平年代的今天,她一次次面临渐渐逼近的死亡气息。
&&&&一次,是非典。她和他隔着冰冷的栏杆亲吻,算是最后的告别。
&&&&一次,是官司。她和他中间距离三层楼,片刻之后,她选择跳楼。
&&&&那么,今天呢?自己会是怎么个死法?
&&&&梁悦抱着扭伤的脚踝冷笑的呸了一口。蟑螂想死,条件还不允许呢,虽然面临绝处,她好歹还是可以自救的,用力把左脚穿的鞋子也扒下来甩到一边,把身子倾斜着,用没有受伤的脚来蹦,用两只手抱着楼梯扶手支撑,牙齿咬着盈盈的手袋带子往下跳。
&&&&不过才蹦了三层,她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平时不锻炼就是这样的悲惨后果。虽然后面没有火光和烟雾了,但是拖下去早晚都是个问题。
&&&&她松开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眼看着大理石的台阶上的花纹像满天星一样乱晃,脚几次跳空,因为害怕踏空会滚下楼梯,她只好叹口气选择坐下来。
&&&&想想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想想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问题?
&&&&说实话她还是很相信首都消防工作人员的,提前做以上的遗愿打算未免太好笑了。既然不能学人家惯用的手段,煽情一把,只好翻书拿出来看,慢慢等待消防人员过来救助。
&&&&税法?合同法?劳动法?她翻了两下,还是决定掏出中天送过来的并购条款加以仔细研究。
&&&&郑曦则赶到的时候她正埋头研究中天某可行性报告。嘴咬签字笔头,愁眉苦脸。三十一岁的她还像个刚出校门时不服输的模样,五年的岁月根本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印记,在如此最危急的时刻能潜心研究案子的也只有她一个了。
&&&&&梁悦!&看见她全身安好,他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
&&&&梁悦抬头,讶异他会出现在这里,疑惑的问:&你怎么没去中天?&
&&&&&你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严规隔壁着火了,他们在楼下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你的人影儿,怀疑你还在楼上,赶紧给我打电话。&他咬紧牙说。
&&&&她想想,才问:&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确定一下?我电话开机的,其实你没有必要来,我现在不是挺好&&&
&&&&不等说完,被他从未有过的严厉神色的吓住,识相的把话尾憋回肚子里去。
&&&&职业病而已,用得着这么瞪她嘛?梁悦被郑曦则打横抱起时,暗自想。
&&&&郑曦则粗重的呼吸就喷在她的头顶,早上穿的西装也已不知踪影,领带松松垮垮歪到衬衫一边,梁悦怕掉下去,赶忙把手紧紧环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保持身体平衡。
&&&&以前没发现,他的身体还真的挺健壮。十层跑下去,硬是忍住没把她摔在地上,眼看着楼外面站满了围观的行人,顾及脸面的梁悦赶快让他把自己放下。可是郑曦则根本理会她的抗议,一直从大堂旋转门出去直奔自己的车子。
&&&&梁悦在一排焦急的人群那儿看到了盈盈,赶快拍拍郑曦则的后背示意停下来,大声说:&你先等会儿,我把盈盈的手袋给她。&
&&&&郑曦则对她这样危急时刻还惦记着别人的手袋不耐皱眉,但有力的脚步已经立即停止,盈盈赶快跑过来,同时迎面飞奔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穿着深色的西装,凌乱的步子显示万分焦急和牵挂。
&&&&他显然不知道梁悦已经离开浓烟滚滚的十八层,正准备要从大门从安全通道往楼上冲。
&&&&&钟磊!&她对那人失魂落魄的背影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
&&&&心神俱乱的他听见呼喊蓦然回头,已经没有焦距的视线正落在郑曦则怀里的女人身上,整个人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挣扎的往这边走。
&&&&一步一步,沉重而悲恸。他的呼吸很浅,仿佛稍微重了一点儿就会让眼前的梦境飞散,他恍惚的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
&&&&这是相识九年来梁悦第一次看见他红了眼眶,永不认输的他从来没有表现过这么恐惧,甚至连声音都变得嘶哑。
&&&&她强忍住眼眶里温热泪水,颤抖了嗓音说:&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
&&&&惶然的笑从他瘦削的脸庞闪现,他说:&没事就好,我们的目标是&&&
&&&&&天天晒牙齿。&她哽咽的回答。
&&&&那是一句属于他们两个人在困境中宽慰嬉笑的话语,那是一个属于他们俩共同奋斗过的目标,郑曦则此刻如此清晰的被孤立在外,眼睁睁看着对自己残忍的画面。
&&&&钟磊再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绝望的紧紧搂住几乎以为刚刚就已经失去的女人,那样紧,那样用力,用尽全身力气,就像疯了一样。
&&&&在接到她有可能身陷火海的电话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够忘记她。
&&&&伤害也好,遗忘也罢,他都不可能再放手,他永远都不能当她不曾存在过。
&&&&方若雅摆脱封路的警察,扔下前门大敞的车子,奔跑到广场正中,呆愣在姿势诡异的三个人身后,根本无法动弹。
&&&&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一个寸步未离的丈夫,诡异的三角伫立,暗藏的波涛汹涌。
&&&&梁悦在钟磊怀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多么熟悉的话,多么熟悉的场景,原来,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忘记的东西一直埋在心底,从没有离开过。她根本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
&&&&把刻在骨头上的伤痛忘掉,她做不到。
&&&&钟磊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下熟悉的气息,低声说:&丫头,我想你,特别特别想,开车过来的时候我手一直在发抖,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你没事,我一定要告诉你,这辈子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我根本忘不掉。&
&&&&郑曦则停放在梁悦腰上的手臂悄无声息的抽离,一动不动的退后一步,保持离这一对璧人最近的距离,直接面对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倾诉痛彻心肺的想念。
&&&&一句,迟到了五年的想念。
&&&&彼时,想说而未说出口的想念。也是被他阻拦住的一句想念。
&&&&身后腰间突然侵入的凉风让梁悦惊觉身后稳固倚靠的失去,心中的慌乱有些莫名,仿佛那年她被扔到经济庭二厅门口,第一次独自面对所有纷乱复杂的状况时的惊恐。
&&&&那种没有退路,无力前行的荆棘困境。
&&&&严律说,既然你觉得你有正义感你就来,别躲在别人在后面逞能。
&&&&严律说,别拿大家都当瞎子,自己做过什么想什么自己知道。
&&&&于是,她就把一无所知的梁悦放在法院门口,于是他就把梁悦推在前尘往事面前。
&&&&抱住她身子的人还在微微颤动,手指也用力的抠在她的后背来确定眼前爱人的真实。
&&&&可她做不到回抱他。
&&&&她清醒的意识到,他已经和自己早已没有丝毫联系,他有大好的前程,而自己也有了人人称羡的丈夫,她没有道理毁掉一切重新开始。
&&&&更何况,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这一刻的清醒比任何时候都重要,也是最残忍。
&&&&一切情绪开始慢慢冷静,连刚刚因为心疼落下的泪水也在面颊一点点风干,从上至下所有快速流淌的血液开始逐渐舒缓平静,于是如梦初醒的她把手背在自己身后,用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手背上的肉。
&&&&疼。比这还疼的是下面要说的话。
&&&&&您看,我很好,没什么事儿。您这么远赶过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曦则正准备接我回家呢,如果不嫌弃,钟先生一同去家里坐坐?&梁悦冷静下来的语调磨得异常尖锐,连温和的客套词句在她的嘴里都变了味道,瞬间划清了内外界限。
&&&&钟磊的眼睛至始至终也没有离开她脸上所有的表情,他曾经得意的说过,&你哪怕说了再小的谎话我都能察觉。&可是这次,他真的无法确定。因为他们都变了,连她最爱弯着的双眼在此刻也变得冰冷,决绝。
&&&&过了很久,他才敢问:&梁悦,你这些年想过我吗?&
&&&&他和她贴的那样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怦怦跳动,那沉重的响声仿佛锤在她的心头,痛得紧缩在一起,无力控制,连嗓子都绷到最大极限,他的声音多么遥远苍凉阿,也许他真的被她伤到了。
&&&&&那个时候我正新婚,来不及想你。&她终于笑了,笑得那么辛苦,笑得那么逼真,甚至没有人能察觉到她表情中一丝一毫的纰漏。
&&&&最完美的回答。
&&&&钟磊的手,一点一点松开了她的肩膀,离去是对隔世的顿悟,突然间的陌生割断了缠绕在身上的全部记忆。
&&&&时间,终改变了他们,也改变了两个人曾经许诺过的一生一世。
&&&&梁悦选择在钟磊的注视下平静的回身,然后对郑曦则亲昵的笑说:&走吧,咱们回家。&
&&&&没有听到丈夫的回答,她已经迈出步子,急速的往车那边奔走,不必回头,脚步证明她的身后始终有人跟随,而她也顺利的上车关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真皮的座椅还是那么舒服,她感慨过好几次。虽然坐郑曦则车子的次数不多,但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把腿伸长,懒洋洋的蜷窝在那里。
&&&&多么温暖的地方阿,全身没了力气的她像溺水者找到了赖以生存的浮木,她把脸磨蹭在靠背上,动作柔缓。她反复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在感受温暖,不是在擦眼泪,这是在感受温暖,不是在擦眼泪,这是在感受温暖&&
&&&&车子开动时,她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住的。因为含在眼睛里的泪水会随着任何细微的震动而滴落,就像从前钟磊为她生日买的戒指,一枚不到200块镶嵌水晶的银戒指,上面的水晶极容易掉,所以她一直把它放在首饰盒里。
&&&&所有属于从前的东西她都藏在那里,不舍得给任何人看,连过去的回忆也在。
&&&&郑曦则始终保持缄默,坐在她的身旁一动不动,司机也专心致志的开车,车里的气氛十分沉闷,梁悦知道原因,却不想开口解释太多。
&&&&到光毓苑门口,司机先开车回公司,梁悦迈上台阶按门铃,郑曦则站在她身边一步远的地方。
&&&&能感觉到视线停留在脸上的她不敢侧脸迎上去看,哽咽的她也不敢发出任何伤心的声音,门吧嗒一声从内打开,缝隙中是她习惯的家的气息。
&&&&就在家门敞开的那一刻,他突然拽过她的胳膊,用力拉到怀里。
&&&&低下头,温暖的唇贴在她的唇侧,辗转。
&&&&正午的阳光正好刺痛眼睛,一层水雾折射下放映了她刻意掩埋的记忆。
&&&&那是,眼前亲吻自己的男人在三层楼下伸出的手对她来说最安全的保证,他说过,他会随时随地接住她,相信和怀疑,她就用了一秒钟,然后就跃身跳下。
&&&&真的接住了。
&&&&所以她就习惯的认为,不管何时,不管何地,她至少还有双手来确保后路。
&&&&直到今天,在那双手撤离的刹那,她才惊觉发现,孤独茕然的感觉比跳楼还可怕。
&&&&梁悦睁开眼睛,在亲昵暧昧中窥探他的心中所想。冰冷嘴唇的男人都是薄恩寡情,不是吗?为什么他表现的如此沉醉?双眼紧闭下连面容都是悲伤和痛楚,似乎在选择放弃什么。
&&&&他的表情,她太熟悉了,这种选择放弃的表情,是个痛苦的决定。
&&&&因为,那个表情,她也有过。&&&&梁悦还是搬家了。
&&&&郑曦则起床后,早早就去了中天。梁悦起床下楼吃饭,才知道他的去向,他没给梁悦留下任何口信,也没说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昨晚进门后,两人之间一直维持很诡异的气氛。
&&&&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话。然后就是,默默休息,默默吃饭。
&&&&吃完晚饭的时候,梁悦接到方若雅打来的电话,快言快语的她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所以选择直接了当责怪梁悦:&你要旧情复燃,你要寡情薄恩,咱们姐几个都管不着,可是你也不能两边得罪阿?这下可好了,连自己后路都没有了,两边不讨好。&
&&&&沙发那头的郑曦则正低头看企划报告,似乎没有听到话筒里格外响亮的声音,梁悦慢慢站起来,假装无意走到书房,靠在门上虚软无力的说:&本来就应该这样。我就是个自私的女人不值得同情和可怜,所以谁都别碰上我,碰上了也算倒霉,我呢,也别碰上他们,碰一次伤一次。&
&&&&&你丫就是混蛋一个,这个时候还吊儿郎当的,你知道吗,你走以后那傻孩子魂儿都没了,坐在你们大厦前面几个小时不动弹,我怎么劝都没用,你根本就不能想象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多让人揪心!&
&&&&梁悦握住话筒的手因她详细的转述忽然变冷,伴随着刺心的疼痛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不能想象?他曾亲口告诉过她的。
&&&&那年梁悦第一次回老家,他担心她一去不回,于是把她送到火车门口时一直不肯放手,因赶车满头汗水的他眼睛明亮而坚定,他说,咱们事先说好,一会儿开车谁也别哭,违规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车门内的她拉着给自己温暖力量的手,用力的点点头,强憋回眼泪。
&&&&火车启动时,她随着倒退的窗外景象在车厢里疯子一样奔跑,哀求每个靠近窗子的人让她看一眼外面的他,奇怪的是,每扇窗子外都找不到那个人的影子,坚持不懈的她终于在车厢尾窗子的一角勉强看见了,他那时正蹲在车站的台阶上埋头坐着,对鸣笛离去的火车全然无动于衷。
&&&&没有抬头的他当然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遵循两个人之前的规定,她趴在桌子上哭得连胸腔里都充满了痛,好像一颗心生生被人掏去了般,无法呼吸。
&&&&那种痛,她从未经历过,所以,一辈子都记得。
&&&&后来,他笑着告诉她说,其实,他也违规了。
&&&&蹲在台阶上的他把头埋在双膝,泪水一直静静滴落在地面,缓缓晕染出大片的湿,但他没有抬头。
&&&&他说,&那个时候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你看见我的眼泪,因为那样你会难过。&
&&&&那个不把难过给爱人看的男孩子如今学会了商界周旋,却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忍住自己的眼泪。他还在用那个最傻最笨的老办法隐藏眼泪,不给她看,因为怕她难过。
&&&&记忆中的影象那么清晰,半蹲的他,飞驰的火车,她甚至还记得他背后做布景的长长火车轨道,可是当年那个不停在火车上奔跑找窗户,为离别哭到山海关的女孩子没了踪影。
&&&&电话那头是方若雅焦急的声音:&喂?喂?梁悦你别装傻,反正我告诉你,你丫早晚得选一个,别拿自己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韩剧女主角,这么吃着锅里惦记碗里的迟早要出事儿!&她见梁悦没反应,顿了一下缓和口气说:&不过说实话,要是换我也不好选,你丫就是好命,我那个前任王八蛋我压根就不惦记他,是死是活跟我无关,所以也没那么多痛苦。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家郑曦则可不傻,没道理投你那么多心血,然后还放手让你和别人卷包会,你要是敢动歪脑筋颠颠跑过去,到时候估计他稍微动用点手段,那傻孩子又变得一无所有了,你私奔过去还得过以前的苦日子&&&
&&&&由远到近的脚步声让梁悦的背部突然僵直发硬,她低声的说:&有人来了,明天再给你电话。&然后立即把电话挂断低喘。
&&&&他正好刚刚走到门口,步子停下再无动静,她也不肯回头,靠在电话旁边发愣。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好久,他才说:&没事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这几年,她一直保持晚睡的习惯,学习,考试,看卷宗,找资料,所幸他的应酬也不少,能两个人一同上床的次数几乎用十个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总听同事朋友抱怨自己丈夫晚归如何如何影响休息,或者还会因此导致夫妻争吵,她只好默默听着配以轻笑。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他晚归时是怎么上床睡觉的,无所谓的她早已安心睡去,所以连他回家的时间也不在乎。
&&&&可是今天特地的邀请让她实在无法拒绝,尤其白天还曾发生过那么多的事。于是她梳洗完毕也睡在他的身旁,就像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妇,枕头并着枕头,面对面。
&&&&五月初的夜已经开始有些闷热,他的气息更是让人喘不过来气,她把被子堆在他的面前,两个人中间就这样刻意横了一座软绵绵的山。他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声翻身,梁悦想了很久也才把身子背过去,两米五见方的床是她亲自挑选的为数不多的结婚家具之一。郑曦则笑她这个人是住怕了小屋子小床,现在全部要补回来,她笑笑不答,等他得意的笑完才幽幽说,大床好,谁都碰不到谁,睡的安稳。
&&&&果然,谁都碰不到谁。即使中间让出那么多的地方,她依然拥有最宽阔的空间。就像,逝去的日子里她呼吸那些最惬意的空气。
&&&&背后的人终于睡去,呼吸平稳,满是疲累。她等了好久好久,直到夜色变淡,直到光影重现,她才支撑起双臂坐起回身。
&&&&结婚四年,她第一次看他睡着的模样。
&&&&这么无聊的事情以前只有和钟磊在一起时候才会做,那时候大家还年轻,顶着爱的名义做任何事都不会觉得尴尬和无聊,可是她牢牢记得自己和他结婚是以没有感情作前提的,所以她也自然不会去做一些让他容易误会的事。
&&&&此刻,低头探过身,注视他的侧脸,颤动的睫毛,粗重的眉,看起来有点寡情的薄唇。陌生的枕边人,却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丈夫,梁悦第一次为自己的自私感觉到愧疚。
&&&&所以,后来她一直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做了一晚上的梦。背景都是方若雅那句话,&别吃着锅里的惦记盆里的。&梦境里又都是混乱交叉的镜头,一会儿是疯长的野草下她和钟磊诀别式的亲吻,一会儿是郑曦则伸出双手对她说,&只要你敢跳,我就一定能接住。&一会儿是钟磊挂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手臂,异常刺眼,一会儿是紫色婚礼上冒然闯入哭得花枝乱颤的美貌情敌。心情起伏,忽喜忽悲,她甚至开始发誓,如果能走出梦魇她一定要去雍和宫拜拜,她也想洒脱的对他们俩说,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挺好的。
&&&&可是,想归想,她还是不适应一个人搬家。
&&&&上次搬家她从家只带走了一双拖鞋,这次搬家,从这里她带走三辆货车的衣物。
&&&&开车跟在搬家公司后面,车水马龙的路面上映衬渺小的她,孤零零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凄凉,总想叹息一声发泄心中的怨气。怕自己绷不住感情,她赶紧打电话给方若雅打,结果又是关机。无奈的梁悦只能把车载音响开到最大,满耳朵灌满唐朝乐队撕心裂肺的嚎叫,麻痹伤感的神经。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心底空荡荡的感觉挤出去。
&&&&新家的门打开时,还有一些新装修过的味道,她拔下钥匙,自觉地退让到大大的落地窗前,让搬家公司开始工作。人多力量大,若干个箱子一会儿就把客厅堆的满满当当,光因为缺少窗帘的遮挡射了进来,照耀在手忙脚乱的几个人身上,像是黑色默剧,快速而可笑。
&&&&家具都是事先定制好的,搬家公司帮忙安装,所有的东西衣物也都有阿姨来收拾,梁悦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根本没有一块空地让她驻足。
&&&&所以她把钥匙默然丢给阿姨,转身出门,到车库拿了车子,她宁可开车回严规上班,也不想在这儿多留一分钟。
&&&&定好的家具,定好的电器,定好的房子,唯独没定好的是严规楼下等她的人。
&&&&沈蒙蒙隔着车窗弯腰,笑着对她摆手:&梁姐,打扰一下,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梁悦心底叹气,勉强伸手过去开车门,其实不用说她都知道她要找自己聊什么。
&&&&沈蒙蒙脸上讨好的成分太明显,连称呼都改成了显得分外亲密的梁姐,让她想忽视这些都很难。
&&&&梁悦想了想说:&上车吧,咱们去个安静的地方。&
&&&&一路上梁悦一直在心底感慨,年轻真好,沈蒙蒙身上耀眼的明黄色雪纺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衣着打扮,十个花色的指甲晃人眼球,甜美的妆容精致无可挑剔,一个温室的小美女就这么误上了大灰狼的车,邪恶的她甚至还猜测,如果大家把真相说开了,她是会哭着打电话给父母诉苦呢?还是会哭着打电话跟她的情哥哥求证?
&&&&结果让她彻底的失望,在离严规不远处的某学校操场上,在大家都在静悄悄上课的时候,沈蒙蒙镇静的坐在草丛中听她说完全部经过,连一丝哭泣的欲念都没有。
&&&&嗯,八零后的孩子确实很强。梁悦心中暗暗评价。
&&&&沈蒙蒙笑笑说:&梁姐,其实我早就知道钟磊从前有个女朋友,而且也知道他一直都没忘记过,刚认识我的时候他很少笑,天天对着分析报表连吃饭都不记得。我父亲的朋友介绍时说他年轻有为,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背后肯定有个伤心的爱情故事。上大学谁没谈两场恋爱?他能骗得过自己,骗不过我。他那时候的眼睛里满是受到打击后的绝望,根本无药可救。后来我从别人嘴里知道他被女朋友抛弃了,在一起四年,连见面都没等到就在电话里谈的分手,他为她差点把公司的培养计划申请作废,立刻上飞机回国问个清楚。可是后来他在一个国内来的朋友那儿看到这个,他就没有回国。&
&&&&一张满是铅字的纸被送到梁悦面前。
&&&&沈蒙蒙的笑容依然甜美,梁悦的笑容却霎时阴成冰冷。
&&&&那是篇被人精剪过的剪报,大篇幅上的标题是该刊物最擅长的煽情口吻,《正义善良的女律师,我将用爱情给你最完美的承诺》,下面配图的照片则是她从法庭走出时,蓝天白云下,昂头出示的法庭判决书。
&&&&五千字的报导写的跟散文一样唯美,梁悦沉下心迅速读完,阴霾笼罩心头。不算准确的时间和内容,但叙述方式具有极大的煽情性,无非是正义化身的女律师和某集团老总一见钟情的过程,在最危急最困难时这个痴情的男人毅然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全力资持她替民工把官司打到底,而他也对所有的人的发誓,自己将在胜利那天要迎娶世界上最美丽最正义的新娘。
&&&&写的确实很感人。连梁悦这样缺少感情细胞的人都能看得眼泪汪汪,可是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写自己以往故事的。梁悦抬头,朝沈蒙蒙回笑:&然后?接着说。&
&&&&震惊是不可能了,惊讶确实有一点点,不过她还是想等到沈蒙蒙说完再问,沈蒙蒙见她没有强烈反应先输了半场,勉强笑一下说:&其实我知道我来和您说话,没有一点立场和胜算,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是他主动去找的您,而且您也没有给他任何幻想,可是今天我去找他的时候才知道,他一早就去了严规,为了不给您添麻烦,我想还是先拦住您告知一声比较好,这样也可以让您有些准备。&
&&&&早些准备?招待一个睡在自己身边四年的男人,熟悉到他身上任何一点瑕疵都在记忆里的男人,还用怎么准备?无非就是事先警告罢了,可惜做的不漂亮,让人看到了底牌。梁悦冷笑,看着沈蒙蒙羞涩发红的脸庞心中难掩惊讶,年纪不大,处事圆满,如果这个小女生背后没人指点,那么她可真要感慨年代不同了,想她25岁那年还会因为邻居死了人而辗转难眠,还会在见客户的时候把卷宗拿错,眼前的满脸幼稚的小女生实在不能小觑她的能力。
&&&&只是,沈蒙蒙笑的时候让梁悦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那弯弯的眉眼像极了梁悦记忆中的某个人,念头瞬间闪过,可又找不到蛛丝马迹。
&&&&梁悦静静的回忆了一会儿,才起身把草坪上的沈蒙蒙拉起来说:&无论他去严规干什么,我都不用准备,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让他很幸福。&
&&&&你让他很幸福。
&&&&梁悦开车回严规的时候满心塞的都是这句话,因为这句话,让看似坚强的沈蒙蒙哭的像个孩子,有些被理解的宽慰,有些委屈后的发泄,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包括在她不断流出的眼泪里。
&&&&梁悦倚在电梯最内侧,用疲惫的双眼看着挡在前面的人,一层一层减少,最终快到严规时她才发现沈蒙蒙到底长的像谁。
&&&&银白色的电梯内壁钢板清晰的反照过人影,里面那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早已忘了自己当年的羞涩和笑容,还有那一双早已消失不见的笑弯弯眉眼。
&&&&他说,看你笑时候的眼睛我就特别容易开心,什么难过的事都能忘到脑后。
&&&&他说,你笑就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眼睛弯成那样?小心到时候长皱纹。
&&&&原来如此。
&&&&无痕时光抹去的何止是曾经爱过的故事,还有我们昔日稚嫩的面孔和灿烂的笑容。
彩彩们,今天继续更新,不要急哈╭(╯3╰)╮
2002年的故事
十个平方米也是世界。
&&&&哪怕它存在于偌大北京城不为人知的一隅,哪怕它曾经是某废旧工厂的职工宿舍,哪怕,他们的墙上还有一个呼呼往里灌风的空调洞。
&&&&一张单人床上的钟磊总是永恒不变的姿势,哪怕是,已经逼近闷热的三伏天,在北京最热的时候,也依旧用胳膊圈出最大的天地给她舒适的休憩。
&&&&淡淡的晨光五点多就穿透玻璃扑进来,顺利把她折磨成失眠。房东给的窗帘不够厚,早上的阳光总让人辗转清醒难以再睡,可如果因此转身,熟睡的他也必然会立即清醒,笑着亲吻她问,&怎么了,丫头?&
&&&&于是,就为他的容易惊醒,她一直保持僵硬的脊背朝着墙皮默默数数,静静听着空调洞上的纸呼啦啦的响,本来不算大的声音传到久不能安眠的脑子里,像汽锤一样沉重的敲击,濒临发疯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严重神经衰弱,心也难受的要命,猛深吸口气,满鼻子又是呛人的灰尘气味。
&&&&爱让辛苦变得心甘情愿,却挡不住真实就摆在面前,还好,梁悦早已学会自我安慰,反复催眠自己的神经僵化麻木,这些东西早晚会变成发黄的时光停留在记忆里,一直都在。永恒到他们享受幸福时,偶尔翻出来晒晒,然后再在一起讲给孩子,或者是孩子的孩子听,当年的故事。
&&&&半年来他们生活很窘迫。他私自逃离学校宿舍,并把自己的床位出租了300块钱,带着简历骑着浑身乱响的破自行车满京城的晃。只要是和学科有关的岗位不管什么样的待遇都会投上一份,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希望他都不敢放弃,因为,他们手里所剩的钱实在是不多了。而她则把脸皮豁出去,先找了一个售货的工作干着,只为每个月必须付出的房屋租金和两张吃饭的嘴。
&&&&她已无退路,他家境也是一般,根本无力支助。
&&&&他们俩只好辛苦的工作。她每天要到九点多才能拖着疲累的双腿回家。而忙碌一天的他则会笑容满面的把桌子上的饭菜盛好,尽管并不丰盛。
&&&&有一次,发现菜碗里竟然多了两个鸡腿,半个月没见油花儿的她喜滋滋的抱起来张嘴就就咬,边吃还边问:&这鸡腿不错,你怎么不吃?&
&&&&他正喝水,看着她吃得香喷喷的样子有些心疼,眼睛眨了又眨,而后笑呵呵说:&这是今天公司加班定多了的快餐,我早在公司吃完了才回来。&
&&&&她只顾埋头吃,哦了一声就再没问,两个鸡腿风卷残云入肚,又就着嘴里的香气,吃了满满一碗米饭。然后心满意足的拍着肚皮笑着说:&高露洁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他和她同时把牙齿露出来,齐声说:&天天晒牙齿!&
&&&&大笑的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刚刚她吃的就是他加班公司给定的晚饭。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另一个鸡腿是他知道她爱吃,中午自己没舍得吃,特地给她留下的。
&&&&他找到的实习公司是三年来第一次招聘实习行政助理,证券公司待遇虽然不错,但实习生岗位每个月却只有一千块的实习工资。在北京每呼吸一口空气都需要钱的情况下,一千块连把活命下来都非常不容易,所以他会顶着大太阳骑车一个小时去上班,为了省下一块钱公交费。所以他会故意加班,然后把晚饭省下来给她带回来。
&&&&因为他不想看到她和他空着钱包逛街时,驻留在漂亮衣服上渴望的眼神儿,所以他会在工资发下来以后,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她,让她给自己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可是第二天她拿回来的准是为他新添置的衬衫,为他新添置的领带。
&&&&她说:&你听我说,你们公司是大公司,咱好歹不能穿的太丢人。&
&&&&虽然她买的衬衫也是名牌打折店里59元一件的衬衫,但他还是会很夸张的大叫:&天,这衣服质量太好了,我敢和你打赌,公司里没人有比我穿的再好了。&然后边唱《给你幸福》边跳脱衣舞,装摸做样的逗她发笑,接着再把衬衫披在她的身上,吻她。
&&&&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钟磊勉强微笑着:&傻丫头,千万别对我这么好,将来如果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会愧疚的。&
&&&&梁悦兴致勃勃地拿过领带套在他的脖子上比划着,听他的话立刻把脸板起来说:&那好啊,我就是要你愧疚,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拿三克拉的钻戒来娶我啊!&
&&&&&啊,救命!你这就是趁火打劫,你买的衬衫镶金边阿,这么贵。&他可怜兮兮的哀叫。
&&&&&没错,而且还是镶满了老婆爱心的温暖牌衬衫,你打着灯笼满世界也买不着。&她得意的摇头晃脑,然后是眨眨闪闪发光的眼睛。
&&&&&那好吧,我认命。不过也得让我讨价还价一下吧?咱好歹要顾及咱们国家的国情是不是?&他咬她的耳垂,故意使坏,呵气不止。
&&&&梁悦痒得直躲,最后逮个空隙,掐住他挺直的鼻子说:&不买也行啊,那我就不嫁给你了。&
&&&&&那可不行,这辈子你是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了,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他趁梁悦不注意一把抱起她就往床边上跑,慌乱一刻却绊倒在床边,她顺着不小的力道头撞在被子上,他饿虎般扑上来,满脸凶恶的说:&看见了吧,丫头,这就是你不嫁给我的惩罚,快点投降!&
&&&&挣扎的梁悦宁死不屈,嘴里嚷嚷着宁死不屈,但双手已被人钳制动弹不得。
&&&&不投降的后果的确很严重,羞红脸的梁悦回想昨晚的激情,不禁抿嘴偷偷笑。激情一晚,手脚都累的懒于挪动。不过累归累,还是要上班,所以她轻轻掀开他的胳膊想要起床,睡梦中的他呢喃道:&丫头,记得买早饭吃,不吃打屁股。&
&&&&乱蓬蓬的头发和勉强睁开的双眼,都让她很开心,弯了双眼的梁悦亲他的额头说:&嗯,你也乖,上班不许做坏事,否则也打屁股。&
&&&&睡眼惺忪的他点头保证,埋头再睡,她也开始洗漱准备上班。
&&&&虽然梁悦是大学毕业,可是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一直是她面试中的硬伤。当初选择在商场售货也是因为每天繁忙的询问和讨价还价刚好可以锻炼普通话,加快适应语言环境。还好北京的大商场一直都有大学生做兼职工作,很多本地的售货员倒也对她的加入没有太多的异样眼光。只是做惯了悠闲学子的梁悦第一次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时,还真需要克服不小的心理障碍,尤其是季末促销时用大喇叭喊话,每个回头看的人都会让她瞬间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折磨,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不小的折磨。
&&&&不过喊多了也有好处,例如她现在可以把四和十说的非常标准,像北京人一样标准。
&&&&午休时间到了,盒饭由食堂送过来。中午的盒饭,她总是固定买六块钱的,而且吃的很干净。在她专心用方便筷子对付里面剩下的几根不太熟的豆芽时,站在旁边柜台的邓阿姨问:&梁子,问你个事儿,你有男朋友了吗?我家亲戚有一个小伙子,人不错想给你介绍一下,人家可是地道的北京人儿,而且家境又不错。&
&&&&梁悦努力把嘴里嚼了半天的豆芽咽下,抬手把空饭盒收拾好,笑着说:&我有男朋友,都认识一年多了。&
&&&&&他家家境不怎么样吧,还让你在这儿卖货呀?你呀也别太傻了,我觉得你这个姑娘不错,年纪也算不小了,赶紧找个好人家定了,吃喝不愁多好。&
&&&&还是满脸带笑的梁悦笑着回答:&我现在挺好的,谢谢阿姨。&然后她低着头去垃圾桶那边扔饭盒。
&&&&再回来时就听见那个阿姨和别家的售货员说:&你说她自己在北京多不容易啊,还不赶快找个北京人把自己嫁咯,跟个穷小子混日子早晚是要遭罪的。将来就算是有钱了,人还不一定能守住,两边不讨好。&
&&&&对面人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梁悦站在那里半晌,双手控制不住的颤动。对面的人先发现梁悦的身影赶紧使眼色给那个阿姨,反应过来的她也立刻收住嘴,假装各干各的擦桌子。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唯独梁悦挺起笑容慢慢走回自己的柜台。
&&&&现实本来如此,没什么好发脾气的。执着坚持和乐于贫贱,两件在大多数女人眼睛里看来最傻的事儿都让她干了,而最可笑的是她还相信不远的将来就是满眼的幸福在等待自己。
&&&&她们的口气虽然没有直接带出那个字,可是梁悦分明已经能感受到。
&&&&没错,她就是傻。
&&&&不过,不同的是,因为爱而傻。她给自己最大的鼓励也在这里,虽然听起来有些壮士断腕的悲哀和无奈。
&&&&下班的时候梁悦很疲惫,离开灯火辉煌的大厦走到车站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等了四十分钟公共汽车还没来,湿闷的空气压抑下,心早沉下去,连呼吸都透着憋。像被掐住了脖子,嘶嘶挣扎。
&&&&那个十平大的地方现在想起来,更觉得呼吸窒停,闷热的想要发疯。
&&&&昨天,上网时看见网友提问,回答的时候也是千奇百怪,好奇他的答案,于是回头笑问:&你说,如果我要你给我摘天上的星星怎么办?&
&&&&他一本正经的说:&只要你要,我就给你摘。&
&&&&反正动动嘴皮子又不用花钱,当时她不以为意。
&&&&此刻此景,她却突然想起中午那个阿姨的话,心有些慌,还有连带着被人命中要害的尴尬,一同涌上心头烦乱,她用手指扒在车站栏杆上,死命的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继续坚持等下去。
&&&&等待必须回家的理由。
&&&&迟来的车带着扑面的热浪总算停在面前,可她却抬不动脚步,好几次都无法准确踩到台阶。
&&&&寂寞的仲夏深夜里车站只有她一个人挣扎上车,所有的人都在看。
&&&&又是一个小时。慢慢挪着步子走到楼下的她望着窗户犹豫了一下。他们屋子的灯没有亮,也许,他还在加班,没回来。
&&&&最近钟磊开始习惯加班,那个所谓的行政助理实习生就是被其他员工肆意欺压的岗位,一件件本来属于别人分内事的工作堆积到他的面前,即使他一刻不停的工作也无法准时下班,总要忙碌到七八点钟才能回来,可又根本没有什么出头之日。想到这里她更觉得心冷无力,几乎没知觉的双手疲惫推开门时,迎面而来没有往日习惯的饭菜香气,面对她的只有客厅一盏亮着的台灯,和他埋头读书的暖黄色身影。
&&&&梁悦心中不悦,放下背包去厨房,一把掀开锅盖发现根本没有饭,回到客厅再盯着他看,笑呵呵的他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一股怒火瞬时爆发,大声问:&你几点回来的?&
&&&&他无辜的说:&我六点到家的。&
&&&&&四个多小时不够你做饭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上一天班回来还要做饭有多累?&愤怒终于从心头迸发,她甚至不愿意换一些柔和的词句。
&&&&她气呼呼的摔了衣服冲到满是热气的屋子,用力按下灯的开关。
&&&&灯光亮时,满眼泪光。
&&&&整个棚顶布满五彩斑斓的星星,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全部都在牢牢的贴在那里,不同色彩围绕着中间用红色的星星拼出的梁悦两个字,是被人簇拥下的爱。
&&&&背后的他,愧疚说:&我把家里能找到的带颜色的书页都剪了,你要星星我买不到,只能剪了送你。&
&&&&眼睛里的泪水被所有的星星蒙上了淡淡水晕,她沉默站在那里,好久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后来,在那个起先满是埋怨的夜晚,梁悦有了比奢靡绽放的烟花更宝贵的浪漫。那些琉璃璀璨般的朵朵烟花也许是有钱人才能买来的心意,可是他们小窝上的每颗星星都是他用剪子一下一下剪出来的深情承诺。
&&&&在繁华盛极的城市里肯用心坐下来给你剪一屋子星星的男人或许没有钱来买钻石和浪漫,却拥有满心怀最平凡的爱,他在证明平淡贫困在天长地久的相伴下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失声痛哭的她狠狠搂住他的脖子,把簌簌流下的眼泪都抹在他的衣襟上撒娇。
&&&&他微微笑着,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用难以听见的声音说:&丫头,对不起,委屈你了。&
&&&&委屈吗?梁悦不知道。因为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很幸福,即使一盏昏黄的灯下他和她对着看书,即使他依然带着公司的盒饭回来给她当晚餐,即使他越来越瘦,她也被工作拖累了身体,她为今晚满天的星星坚定执信,拥有了他就是世界。
&&&&所以,为了这样一份爱情即使放弃世界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她决定重新寻找工作。既然他暂时不能改变经济现状,至少她可以找份可以免费提供午餐的工作。于是骑车夹着简历满北京城转的人变成了她。
&&&&每遇见大小招聘会她都会兴冲冲扑进去,然后再失落的走出来,这时候她才能体会到当初他回家的脚步该是怎样的颓败和无力。所以她即使挫败了,也会扯着大大的笑脸回家,狼吞虎咽吃晚饭中间还要虚拟几个对她垂涎三尺的公司主管给他听。
&&&&她兴致勃勃的讲,眉飞色舞的讲,他从不搭话,只在她把饭吃完最后一口后,用力吻她,辗转的吻,夹杂明了和心疼,连眼神都变得痛苦。
&&&&他太了解她了。就像她了解他一样。
&&&&于是,钟磊加班更晚,回家越来越晚的他用尽一切手段,快速赢得老总的好感,在她面试踏进国贸某个玻璃大厦前,因感觉无望而迎着刺眼的阳光流泪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满是笑声,&丫头,我拿到了北京户口。&
&&&&原本沮丧的她突然原地蹦起,边擦眼泪边乐,满脸都是一塌糊涂的睫毛膏黑印子,即使用光包里的粉饼都盖不上。
&&&&这是一家叫严规的律师事务所。
&&&&那天,梁悦顶着两个熊猫一样的眼睛参加几十人的竞争,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人,她也是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
&&&&后来她曾经羞怯的问韩律,为什么用她?韩律努力回忆了一下,笑:&因为那天,在那么多人当中,你笑的最灿烂。&
还有五天过生日的时候,梁悦准备回老家一趟,看看父母。
&&&&一路颠簸,蜷缩在硬座的梁悦准备好见到他们该说的话,可是迈下火车站台那一刻,都已经丢到不知名的角落里。万分紧张的她出火车站时,阳光很强,满车站都是白花花的人影,数不清个数。
&&&&拎在手里的旅行箱沉甸甸的,却在亮光照在脸上的那刻她下意识躲了身子。
&&&&父亲就站在车站门口最明显的地方,高高的个子无论从哪边出站都能一眼看见。他当然也看见了缓慢步子的梁悦,几步走过来,默然的拽过箱子,回头走出车站,愧疚的她跟在父亲身后,一直走到车站外,停车场母亲焦急的站在出租车外,看到女儿平安下车,她和梁悦都有些哽咽。
&&&&回到家,母亲拉她过去说话,父亲则在进门后立即去了厨房,整整两个小时,他都没有出来。听着厨房锅碗瓢盆的响声,母亲给她使个眼色,让梁悦去和父亲说话缓解气氛,她踯躅到厨房门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默默的伫立半天,几次开口又都咽了回去。
&&&&父亲从小到大给梁悦一直留下了严厉的印象,无论任何时候父亲总是板起面孔,神情严肃,说话铿锵有力。只有此刻她才发现,父亲背对她的脊背有些佝偻,似乎不再像记忆中那么宽阔,脑后和两鬓的头发也花白了一片。
&&&&曾经抱她到处玩的双臂看起来那么瘦峋,就像童年欢乐的时光熟悉又遥远。
&&&&她用力抿住嘴唇,泪簌簌的往下流。
&&&&父亲回头,愣在那里,看她满脸的泪痕,知道她的愧疚,有些不自然,把脸一扭看向窗外,停顿了好久,才又回身在锅台上端起盘子递给梁悦,沉着脸跟她说:&去叫你妈,咱们一家吃饭!&
&&&&哽噎的梁悦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泪水赶紧去端盘子,一低头,泪水就砸在盘子里。
&&&&那一盘是梁悦最爱吃的红烧鸡腿。
&&&&又是一家团聚的时候,又是梦想中的一大桌子菜,虽然咸的发涩,淡的无味,没有一个是味色双绝,却都是结婚二十六年没做饭过的父亲亲手下厨做的。
&&&&她端着饭碗坐在桌前,每挟一口菜就掉一串眼泪,握住筷子的手不住的颤抖,为了不让母亲看到,只能用力抵在碗底,和着泪水把饭一口扒到嘴里。
&&&&父亲没有吃饭,一直坐在对面皱着眉抽烟,一根接一根,始终没说过话。
&&&&眼看着她快要吃完了,才咳嗽一声问:&他人咋样?&
&&&&父亲和母亲都关心这个,憋了大半天的话才说出来。梁悦抬头,把嘴里酸涩的米饭咽下才笑给他们看:&他人特实诚,对我特别好。现在在公司里还是主管呢,可受重用了,等过几天咱们有钱了就买房子,接你们过去。&
&&&&谎话要说到自己脸不红心不跳还真是一件难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有说谎的天分,反正对面的父亲和母亲听到她的回答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父亲狠狠抽了一口烟说:&有空就带回来吧,老孟家的事我和你妈也弄好了,啥也不用害怕。&
&&&&孟家,这才是梁悦对父母感到愧疚的真正原因。
&&&&家境殷实,教养严格,梁跃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小地方人所具有的天真纯朴一直是她自认的美德。可是她与父母给定下的未婚夫孟旭就是没缘份。二十岁相亲,毕业订婚,不过半年的功夫,她就忍不住这样的日子退婚逃到北京,而起因是为了某个素未谋面的网友,不管怎么说,都是对一向注重名声的父亲沉重的打击。
&&&&尤其是孟家在当地还算有头有脸,根本无法接受被女方先行提出退婚。梁悦决定退婚时整整用了十几天时间来对付车轮劝阻的人。亲戚,朋友,包括孟旭的父母。可是铁了心的梁悦就是不肯松口,无论谁来说和都是一口拒绝。
&&&&那时候的她是势单力孤的。一向疼爱她的母亲被父亲拦在一旁帮不上忙,父亲则是指着梁悦的鼻子告诉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来解决,自己犯的错误就要自己来承担,不要让别人来收拾残局。所以,那个时候,没人能帮她,她必须用坚强来确定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
&&&&也许后来不认输的性格是从那时候开始养成的吧,越是没人帮,她越是习惯表面强硬,因为她从那开始就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漫天的猜测和指责都压过来,闷在鼻口处,窒住她的呼吸,于是她开始选择冷牙还击。
&&&&唯独,在孟旭来的时候,她没有冷言相对。她愧疚,诚心诚意地愧疚。虽然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但是开口要求解除婚约的人毕竟是她。
&&&&只会哭的她,连话都说不完整,嘴里一个劲儿的对不起。他冰冷的手慢慢拉过她的,想了半天才说一句,我不怪你。
&&&&这是那十多天里最宽慰的话,来自她伤害过的男人。
&&&&后来听别人说,孟旭那段时间一直很痛苦。也许最开始决定相亲梁悦是因为父母原因,二十岁连事情都没想明白呢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男朋友,可是大她七岁的孟旭却是实实在在拿她当成未来妻子看待。三年交往,两年是分离,梁悦的校园生活一直丰富多彩,孟旭却对外一直说自己有女朋友,坚守着。
&&&&毕业了,在一起了。梁悦逐渐发现两个人的不合拍。可此时她的头衔已经换上了孟家未来媳妇头衔,不停的出席他们家大大小小的场合。
&&&&说句分手可真难阿,在父亲严厉目光下,她一直没胆量说出口,直到她有了来自另一个男人给的勇气和坚持。
&&&&太残忍,即使已经过去三年,梁悦依然能感觉到自己那时的残忍。
&&&&不光是对孟家,连自己的父母都是她还以残忍的对象。
&&&&她永远无法知道在她决定离家去北京发展时,父亲是以什么样的心境来对待周围亲朋的谴责和关切,她也无法知道,义无反顾迈出家门时,父亲曾有过怎样的绝望和担忧。
&&&&没有回头的她,选择径直离开,两年后才敢面对父亲刚刚所说的话回答一声真心真意:&嗯,下次我带他回来。&
&&&&这次,她亲眼看见父亲眼睛里的宽慰和母亲眼睛里的泪水。
&&&&子女不孝,父母痛。
&&&&梁悦永远都不能忘记,忘记自己曾经把家人陷入怎样的困境和尴尬。刚正不阿的父亲昂首站立一辈子,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人,可是他对孟家永远都是躬身歉疚的,所有的难堪都来自女儿的贸然离去,来自父母对自家子女的爱。
&&&&那天晚上,梁悦和父母睡在一张床上,家里房间不少,但她还是觉得睡在父母身边最舒服最安心。爱夸张的她用一晚上的时间给父母讲北京的趣闻,还有对钟磊的夸赞,她希望自己的构想可以让他们放心,至少认为她所处的生活是安逸无忧的。
&&&&她付出的代价永远不必让父母知道,她的艰苦也没有必要和父母去说,他们和她隔了千里,她只能为他们假想一个美好的未来。
&&&&也许三年后他们想要证实的时候,她和钟磊已经做到了。那么谎言也就变成了善意的欺骗,当然,其中夹杂的对未来的信心也促使她敢夸下海口,因为他们是她最亲的亲人。
&&&&梁悦还是坐上了三年前离开家乡的那辆车,三年时间过去了,司机和售票员还是那对夫妻,好像什么都没变,唯独不同的是父母的送行和那次孑然一身相比多了太多的温馨和感动,车飞驰时,忽而想起当年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模样,那个神采飞扬的男孩子,让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
&&&&下车时,天色已经暗黑。她仔细在接站的人群里寻找,并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拽衣服,一回头,另一束百合花放在她的面前。
&&&&隔着香气馥郁的百合,他说:&我真怕你不回来了。&
&&&&白色的花影绰绰,随着夜风微微晃动,她忍住泪扑哧笑着:&不回来上哪去呢?&
&&&&他疯子一样的抱住她说:&我想你,特别想,每天都怕你一去不回,如果你不回来了,我就会追到你家去,就是你爸把我当场打死我也不走。&
&&&&还真是个傻孩子,梁悦在他怀里笑着想。
&&&&他确实很傻,很傻。
&&&&7月30日是梁大美女生日,所以我们特来庆祝&&四大流氓留。
&&&&昨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梁悦就和钟磊看见门上赫然贴着巴掌大的纸条,四周找找看,几个人都不在。因为才28号,以为她们又在搞恶作剧准备敲诈勒索钟磊打牙祭,所以她也没太在意,伸手给方若雅打个电话,对方又是欠费停机状态,索性不理会,不等反应,这丫头不出半天自己就憋不住蹦出来了。
&&&&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动静,梁悦猫在自己的工位上挠头冥想,难道她们这次又换了什么新招数?方若雅今天怎么忍耐力这么强,还不来电话?
&&&&正聚精会神准备遥感兄弟们的想法,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梁悦得意一笑心想:早就说她们忍不住的,她拿起话筒说:&怎么啦,方流氓忍不住啦?&
&&&&电话那头是非常焦急的声音:&盼盼要自杀,你快点过来。&
&&&&梁悦眉毛立即拧成一团,她知道,虽然大家没事爱互相开个玩笑,但是拿性命说事儿还是第一次,她立即放下话筒冲到严律办公室前,手抬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没敲,转身直接奔韩律办公室。
&&&&严律一向冷面冷心,相反韩离对待下属还算温和,虽然离下班只有一个小时了,但是跟严律提出来早退肯定被拒绝,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搬韩律的赦令。
&&&&如意算盘打错了的梁悦听到命令进门时才发现韩离对面坐的就是严律,她低头慢慢挪到屋子里面,满心里捉摸着怎么开口一次就能请好假。
&&&&&怎么了?&严律抬眼质问。其实她年纪也不大,但总爱一身黑色套装打扮,三寸的高跟鞋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跟台湾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二号一样,充当着冷酷和无良的角色。
&&&&&我想和韩律请假,早走一会儿,家里突然有点儿事。&梁悦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严律回头,冷冰冰的盯着她:&我怎么带你的?说话要把腰挺起来,你总拿偷偷摸摸的眼神而看人能办事吗?&
&&&&梁悦紧紧咬住牙,微笑着把腰挺起来,用最得体的姿态又把请求说了一遍:&我想找韩律请假,家里有事儿。&
&&&&&不行,下班再走。&严律又低头看自己手上的卷宗。韩律则没说话,对焦急的梁悦若有所思。
&&&&梁悦咳嗽一声,大步走到韩律桌前:&不好意思,韩律,我认为行政助理完全可以提出请假要求,如果需要按照旷工处理您可以用规章制度办事,但是咱们所儿从来没有过不许任何人请假这方面的规章制度。所以我请您提前放我一个小时的假,因为我朋友自杀了。&
&&&&韩离听完顿时诧异,而后快速的询问:&是那个叫方若雅的北京女孩子?&
&&&&梁悦的声音有些疲倦说:&不是,是我另外一个朋友。&
&&&&韩离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点点头:&那你去吧,然后记得到人事那里去把旷工条交了。&
&&&&严律当然无法理解他突生的关切,但还是没说话。
&&&&梁悦挺直脊背从严律身边走过的时候,把掉在地上的调查报告捡起来,放在她的手中,轻轻说一声:&严律,我走了。&
&&&&错综复杂的眼神是严律对梁悦的评量,最后才在她坚持不懈不肯低头的情况下,低声说:&记得把手上打印的东西送到我办公室。&
&&&&梁悦不笨,也不冒失。明天回来,她还需要这份工作,她还得在严律手下当超级万能助理,得罪了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不如给大家一个面子,都走的好看。
&&&&走出办公室的她立即把旷工条交到人事,然后又把打好的文件送到严律办公室,最后再拿包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半了。
&&&&顾盼盼还在他们以前的地方住,所以梁悦赶到的时候她就躺在于娉婷的床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上铺的干草。
&&&&搬走的方若雅和齐姐也都回来了,旁边是于娉婷在那儿拉着她无动于衷的手,蹲着大哭。
&&&&梁悦冲过去把于娉婷拉起来问:&到底怎么了?医院怎么说?&
&&&&床铺上的人还是那么瘦,连动都没动。
&&&&也许敢吃安眠药的人已经不在乎身边来了谁,也不在乎到底是几个小时才折腾完的肠胃,只能自己躲在悲哀后面不敢正视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
&&&&傍晚时分,大雨滂沱,挣扎起床的她不顾大家的的拉扯冲到雨里,方若雅在背后大声叫骂,于娉婷和齐姐的疼惜痛哭都不能让她停止无聊而疯狂的举动,她一直在哭,为青梅竹马的爱情经不住三年考验哭,为一千句我爱你抵不过霎那间的寂寞而哭,梁悦没有劝她,只是也同样陪她坐在雨中,把她手拉到自己怀里温暖。
&&&&究竟雨是她的眼泪,还是她的眼泪如雨,都不重要了。其实爱情走到底都会消失,只不过她不甘心自己败给分离。
&&&&嚎啕也罢,低泣也罢,都是女人自己哭给自己看的。男人不会懂得女人相同泪水中包含多少复杂不同的意思,也不会懂得分手时,女人哭泣多半是为了自己。
&&&&为了海誓山盟的脆弱。
&&&&为了满心悲伤和绝望。
&&&&为了愤怒付出不值得。
&&&&为了飘渺不定的未来
&&&&哭得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说到底也和男人无关,也许男人永远都不会不相信这句话。
&&&&说实话,梁悦也不信。
近在咫尺的爱VS针锋相对的爱
梁悦宿醉从来都不影响工作,这也是她让韩离最为佩服的地方。
&&&&每每与客户谈案子应酬,与司法大人们拉关系,一律来者不拒,且三盅全会。第二天在场的人拖着残了的腿和呆滞的大脑走到严规时,她早已正八经的板起面孔在电脑前处理公事,好象昨晚跟大家在一个桌子上豪饮的人不是她。
&&&&就像,现在。她一身黑色套装,衬衫窄裙间没有一丝柔美的气息,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丝毫没有影响语气的严肃和专业理论的扎实,手里的卷宗拿个稳稳当当,跟他讨论案子甚至连眼皮都不抬。
&&&&&旌治集团的案子我交给盈盈了,如果上面需要公关我可以过去。&梁悦说
&&&&&昨天你怎么回家的?&韩离小心翼翼地发问。
&&&&梁悦脸一沉,啪的一声把卷宗拍在他的琉璃老板桌上,扯着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问,&那你脸上的巴掌是谁甩的?&
&&&&&梁悦,你眼睛不那么凌厉行不行?假装没看见,好歹还能给你老板留点面子。&他哀怨的说。
&&&&梁悦用你很无聊的眼神看着他说:&不是我凌厉,而是太明显,况且你脸太大,这个掌模呢,又太完整,只要眼睛没问题,实在是想忽视都很难。&说到这里梁悦用最专业的口吻仔细看了一下又点头说:&确实很难,连手指头上戴的戒指印儿都能看清楚。&
&&&&&别拿糊弄委托人的那点儿手段来糊弄我,谁不是学这个出身的,戒指印儿你能在人体上看见?你肚子里拿点水儿还是我给灌的,现在敢拿我取笑?&他板起脸抗议说。
&&&&她不理会他接下来要表演的诉苦戏码,翻看手里的卷宗,漠然的问:&以前最多是骂骂嘴,也没看见你吃什么大亏,这次怎么无缘无故的挨打了?难道你把她&&&梁悦突然明白过来抬脸看看他,用摇头来表达自己强烈的不可思议说:&天,你还真不要命了。&
&&&&韩离慢条斯理的靠在椅背上,手转着签字笔转了几圈才在手下面的文件上签名:&我有什么办法?你要知道,长期吃草的狼活不下去啊。&
&&&&门外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带着即将要爆发的气势向他们所在地汹涌袭来。
&&&&梁悦冰冷一早上的脸瞬间绽放粲然笑容:&对,你说的没错。可是吃了肉的狼马上就被猎人打死!&
&&&&话音刚落,韩离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咣当一声踹开。梁悦扭头看镇定异常的老板窃笑,果然,冷酷漠然刹那回归到脸上的韩离,漠不关心的审查自己手里的卷宗,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来人。
&&&&又来了,每次韩离在方若雅面前就装做是冷面强势男,在梁悦面前就是嬉皮笑脸无良老板,他的恶质让人恨地牙根直痒痒,一直无可奈何。梁悦相信总有人会会替她打抱不平。
&&&&今天看来,祈祷终于得到上天的垂青。那个整治他的人就是满脸怒气的方若雅。
&&&&&韩离,你丫必须给我解释清楚,我他妈的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噗,梁悦口中的冰咖啡一下喷出来,她赶紧抽出纸巾擦擦嘴角,看着空中噼哩啪啦电花四射眼神的两个人,笑呵呵的。
&&&&&你昨天晚上在我床上要求的,既然你先开口了我又不好拒绝,只能把戒指给你戴上了,怎么你忘记了?&韩离靠在后面貌似心不在焉的敷衍方若雅。
&&&&&你丫当我白痴?戒指都他妈的不换一个,还跟五年前的一样我就能答应你?&方流氓因为他刚刚说的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而脸蛋发红。
&&&&关于他们的纠缠实在无法一句两句说个明白,所以梁悦很负责任的把老板桌前面的大块空地让出来,蹑手蹑脚的靠在不被理会的角落里依旧观战。
&&&&&你丫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当年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想吃回头草啦,我告诉你,我方大姑娘绝不恭候,凭什么你拍拍腿我就得坐上去?老虎不发威,你就拿我当HELLOKITTY对吧,现在方大小姐明白的告诉你,这东西我不要!&嘴上说说显然还不解恨,她立刻开拔手上的戒指。
&&&&梁悦躲在一旁猛点头,心赞叹想,说的好,果然有老韩家属的风范,不仅口齿伶俐,连思维都很敏捷,绝对是当律师的好料子,绝对的。&
&&&&显然她拔戒指的动作也激怒了素日冷静的韩大律,他恶狠狠的威胁道:&方若雅,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今天你敢把戒指摘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靠,我怕你?你丫当我喝自来水长大的?&方若雅鄙夷的啐他,&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吓唬谁,我要是怕了就不是方若雅!&
&&&&正赌誓发愿呢,人就被搂到跟前了,空中挣扎的双手被紧紧钳制在背后,戒指还没成功摘掉,嘴却先被堵上了。
&&&&韩离觉得她的柑橘唇膏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很软很香,吻着吻着,竟然有点上瘾的感觉,刚刚愤怒的感觉突然变成沉醉其中,口干舌燥的他觉得眼前的芳唇是对他所受伤害得最好安慰。
&&&&猛烈狂放的吻就在眼前,梁悦很无奈的被迫观看,眼看着两个人的亲吻越来越朝着少儿不宜方面飞速前进,她无奈的咳嗽一声提醒。
&&&&是走是留,老韩,你倒是给个话儿啊,别光顾着嘴痛快,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别人的身体吧?
&&&&不过很明显,她微弱的声音不足以震醒两个情欲纠缠的两个人,那&&
&&&&还好,稍有些恢复理智的韩离终于在方若雅背后朝梁悦轻轻摆手,看着他修长的指头朝门方向意在轰人,梁悦颇有眼力,迅速蹑手蹑脚走出去。
&&&&门轻轻合拢,她站立在外摇头笑笑,拎着手袋走到盈盈的办公区说:&韩律现在有重要客人在,你们暂时不要打扰,我有事先走了,如果有问题记得给我电话。&就在这时,办公室内突然发出韩离的一声闷哼惨叫。离他办公室比较近的几个同事都因声音瞪大双眼惊恐不已,唯独梁悦并不理会,含笑离去。
&&&&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每年的四月二十四日她都必须以中天董事长夫人的名头参加中天集团的周年庆。当然,这也是她一年之中唯一以此名头进入中天大楼的时刻。
&&&&平时,他们都叫她梁律或者梁顾问。
&&&&小时候看言情小说和香港电影,多少名流酒宴让人羡慕,那五光十色的流转,莺声燕语的名媛贵妇,还有无数数不清的美食,每个都是少女做梦时的一道绚烂布景。可惜,后来一不小心迈进来才知道,那些美食在你没胃口时就是扼喉的毒药,那些名媛贵妇身后就是冰冷无情的冷漠和孤寂,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勾心斗角在这里悄悄上演,游弋其中,连说话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你看,长大多不好。
&&&&像这样的聚会,郑曦则一向不会合梁悦一起前往。两个人平时的工作都很繁忙,互相更是步伐不合,所以一般都是各自收拾好衣物了,再通个电话在中天集团总部门口汇合,然后再一同挽手进入会场。
&&&&可今天的情况极其诡异,他不仅早早就打电话给唐阿姨确认她已开车回家,还在很短的时间内也赶回家,所以梁悦开门时表情有些错愕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中天门口会合吗?&她站在门口问。
&&&&&我觉得还是回家换衣服比较方便。&他回答。
&&&&对他突然产生的怪癖,梁悦不置可否。
&&&&郑曦则一向对穿着很讲究,衣服领带都是摆放在各自分开的衣帽间。平时穿什么都会提前通知,由家里的两个阿姨来负责找出来,她一向不用插手。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突然袭击害得梁悦手忙脚乱,甚至连他的领带在哪里,哪件西装配哪件衬衫都不知道。
&&&&于是不停进进出出衣帽间的她满头是汗,踮脚在穿衣室里翻腾。左手拽着灰色衬衫,右手拉着蓝色斜条纹的领带,认真的询问他:&这套怎么样?&
&&&&他仔细打量一下,无奈的说:&你确定用灰色配蓝色?&
&&&&看来做好贤惠的家庭主妇是个技术的活儿,比学法律可难多了。
&&&&她咬咬牙再次埋头入内翻找。
&&&&&那这个?&充满希冀的她再次回头。
&&&&&那条上次员工春会用过了。&他抱胸看着已经陷入混乱状态的梁悦,抿嘴一乐。
&&&&&是吗?&她不确定的拿到面前看一下,对他的记忆里抱有怀疑的态度。
&&&&&是,和你一起去的。&他又补充一句,打量她的反应。
&&&&当然,如果想让梁悦为此愧疚实在很难,所以观察的结果是,顶着茫然眼神儿的她真的忘记了。
&&&&来回又奔波了几次,已经逼近梁悦的耐心底线,他打赌,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她会直接拒绝出席中天周年会。
&&&&于是最后找到的一套搭配终于在他也同样赞同的的情况下穿上了身,郑曦则掂量一下手里的领带,朝刚刚放松的梁悦招招手,然后扬起下颌示意让她负责打领带。
&&&&郑曦则很高,即使是梁悦这样的身高也要踮脚才能把领带从脖子后面绕过来,拉到前面时,她关注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而他的视线正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早已妆扮好的梁悦少了很多往日讨论公事时的冷漠,满脸都是雍容华贵温婉无争。毕竟这样的场合身为董事长夫人只需表现出贤良的姿态即可,所以她用CARTIER发饰盘了中高的简单发髻,再配上一身中规中矩的朴实黑色晚礼服,倒也不算是错。周身上下除了背后有些裸露小半个光滑的空隙外,几乎密不透风。
&&&&她再度仰头时,盘好的发恰有一绺遗漏在耳畔,痒痒的扫在脖子上,很讨厌。她不耐烦地抬手拨一下,再次准备好领带打扣,谁知手上的动作带动头发又跑回来。
&&&&不过这次她没管头发,皱眉头决定先解决面前的麻烦再说。
&&&&他拽下她别住头发的簪子,一头瀑布般长发瞬间披落,馥郁的百合花味道也飘逸而出。
&&&&&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盘上的。&她不解的问。
&&&&郑曦则随意拨弄她耳后的头发,淡笑说:&盘发太老气,也不好看。&
&&&&他的呼吸有一股淡淡的香烟气息,还有薄荷的香味,痒痒的,软软的,从他的发间穿过,仿佛有种别样的情愫他想传递给她。可这是她最想逃避的东西,也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忽而大度的笑笑,开口打破迷离两个人心智的沉寂:&要年轻漂亮?那就找痴心的程小姐跟你去。&
&&&&话语里的吃醋味道隐隐约约,有点不好确定,因为她调笑的底气实在不足。
&&&&郑曦则见她转移话题,若有所思,随后笑的惬意:&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梁悦摆出世界小姐说获奖感言时的得体笑容说:&不过四年而已,哪能说忘就忘?更何况没有哪个女人会忘记在自己婚礼上大闹的情敌吧?当然,你也知道,记性好是作为律师应备的要求之一。&
&&&&&记性好是作为律师应备的要求?好,那我问你,你的结婚戒指呢?&他的口气平淡,手却不容置疑的从她腰间插过,把她搂过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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