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火多重,求问这个守心怎么洗

求问这个守心怎么洗!
看论坛大神说击回很重要,那么这个戒指怎么洗,有必要敏捷洗爆伤吗?[img]./mon_/396_d0.jpg[/img]
有人吗?在线等啊
不要神话击回,该怎么洗还怎么洗
论坛有几个大神??考虑你的巅峰,洗击回
就击回洗爆伤啊,搞得跟辅助一样全身击回么
武器上能出击回也能用,没有也可以,其他地方就不要出了,不划算。。。
击回虽然重要,但是戒指上不出冥途使者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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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0年初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变革的城市里,有些冷,来来往往的行人面色严峻,我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看着来往的人们,等着我已经三年未见的师傅。  三年前,他告诉我要去北方一趟,从此杳无音信,直到三天前,我收到他的来信方知今天师傅回来。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他,我是谁?  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是的,关于我的记忆我是空白的,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记忆里有的除了师傅,别无他物,包括现在我赖以生存的手段,和一些特有的技能,除了师傅所授,好像是与生俱来。师傅总是讲:“何必问,机缘到了,自会知晓,坚持本心就好。”  我问他:“师傅,你是怎么收留我的?为何我没有印象,我二十年好像虚空一般?”  这个时候,师傅就会呵呵笑过,拿起他那常年不离身的酒壶,猛喝两口,很有深意的讲:“不必问,不可说。”  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孤儿,在师傅云游的时候巧遇然后收留了我,然后我跟他学道游历,这也是我能自己安慰自己的想法。我和师傅住的的地方是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庄里,四合院,墙上长满了青苔,门前还有破损的两头石狮,威严不在,无尽的落寞,在这岁月变迁中看尽了人世浮沉,这座宅院以前也算是一大户人家,因为解放前家里出了一个地主,****期间,一家人被批斗,四分五裂家不成家,没落了,院子也荒废了,正好我和师傅无处落脚,村长便让我们住到这里。  我们是四年前搬到这个地方,以前的日子,天为被地为席,走到哪里算哪里,饿了便吃,渴了便喝,累了便睡,看惯了人间百态,尝尽了人间百味,我问师傅,说道:“做我们这行的,原本可以不这么辛苦,为何要选择这样苦行僧似的生活?”  我们的行当,可能在普通人眼中叫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分为阴阳,阳间有阳间的秩序,阴间有阴间的制度,阴阳调和互不干涉才能相安无事。但都在这个空间存在着,活人总会归西,就得有人把他们领向冥途,生魂在人世间有未了事,心生怨念,可能会破坏空间的平衡,就要有人制止,冥界的恶鬼,不小心窜出阳世作恶,就要有人惩处,而我们就是这样的人,游走与阴阳,努力控制两个空间的平衡,外表我们和常人无异,只有在冥府的登记册才会注明我们的身份,冥途引路人。  这个世界,不是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很多东西你看不见,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也不是完全如同你所看见的,虚虚实实,假假真真。老人们常说,人死后是由黑白无常来拘魂押往阴朝地府,走过黄泉路,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看了三生石,站在望乡台,这辈子就真的结束了,从此轮回转世,一了百了。  黄泉路,孟婆汤,三生石,望乡台,还有美艳的彼岸花,确实存在,而在岁月的流逝中,七爷八爷早就很少参与拘魂的行动,基本上由我们这些阳世间的代理人来处理了。  我不知道师傅是怎么做上这行的,用他的话说,凡事有天意,一切随缘,因为我们这类人天生阴阳眼,能见常人所不见,自然要做这些差事了。  是不是机缘我确实不知,也不想问,问了师傅也是很深的说几句禅语,琢磨不透,也就不想琢磨了。我十六岁中秋那天晚上,师傅开心喝醉,不小心多说了两句,他看着天摸着我的头说:“我们的命早就已经注定,身为冥途引路人,每个转世都已经安排好了,没得选择。”  我本来还想再问下去,师傅突然就不说话,然后有一个月不再和我说话。  一个月以后,他突然决定,我们要安家落户,于是,我们住到了这个四合院。  火车误点了半个小时后才到,师傅走出站台,胡子拉碴,面无血色,我看着他,原本硬朗的身体有些虚弱,我刚要开口,他摆摆手,拿起酒壶,喝了口酒,说道:“不要问,回家。”  出了车站,初春的风还有些刮脸,在广场上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看着天,原本灰蒙蒙的有些暗淡,我身旁摆摊的大娘嘟噜道:“见鬼,白天怎么会有扫把星?”  所有人都看着天看着流星逝去,我搀扶着师傅,看他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师傅原名常自在,排行老三,村子里熟络以后,大家都叫他三爷。在我的印象里,从没见过师傅的家人,至于老三的排行怎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作为冥途引路人,就像现在的行政辖区一样,每个区域都有负责的一对师徒。是的,每个区域都是两人,师徒相授,薪火相传。更为有趣的是,人在出生的时候已经划定了死后归谁接引,所以很多时候引路人都要跨区域办案,我们遇到的同行都叫师傅三哥,我觉得师傅的辈分还是很高的。  我第一次和师傅办事,大概在十二岁左右。很奇怪,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记得的很少,12岁之前基本上没有,从哪里来叫什么,一无所知。只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在师傅身边。  那天晚上,我和师傅在石磨镇外的土地庙休息。石磨镇不大,也就百十户人家,在那个时代,电灯是奢侈品,晚上九点不到,已经家家闭户关门,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了,除了狗吠,夜寂静的可怕。  庙早就破败了,残垣断壁,剩下的土地公雕像,身上色彩早没了,光秃秃的,东缺胳膊西缺腿,两只眼珠还掉了一只,说不出的狰狞,几只觅食的老鼠在房梁窜过,唧唧作响,夜风吹进门来,我猛不丁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到土地公,那剩下的一只眼睛好像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此时正在打坐的师傅突然睁开眼叫我道:“守心,莫看,莫要玷污了神灵!”  年少的我如何懂为何看看就会亵渎神灵,于是不解的问:“师傅,那祭坛上老鼠还在跑呢,怎么没有亵渎神灵?”  “守心”,师傅叫我道:“人在做天在看,所以畜生终究是畜生,轮转千年也逃不掉宿命,你要记住,做人做事,存敬畏之心,总归不会错的。今天我们来石磨镇,拘押生魂,路过此地,还是要靠当地的土地爷照顾的。”  “师傅,您一直在讲,我们是冥府造册的黄泉引路人,可是我都没有看到你怎么引路的,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师傅笑笑,站起身来,摸着我的头说道:“黄泉悠悠,有进无出,你我皆在,天地命数。我们所谓拘魂,其实也是引路,新死之人如初生婴孩,浑浑噩噩,需要有人指引,要不然在天地间四处游荡,自然会坏了这世间的平衡,更有含冤而死的怨魂,如果不及时拘押,等他吸进这天地阴气,便会成为凶煞,危害人间。我们的作用就是在这婴孩初生之时,让他魂归其所,保持阴阳和谐。”  “那我们怎么知道那人何时死?何时该去拘魂呢?”我问道:“而且魂魄是好是坏怎么看的出来?”  我好奇的看着师傅,希望能得到我童心里所有的答案。  师傅捧起我的手掌,牵着我的手说:“守心,你看,你的掌纹千丝万缕,它们各有各的用处,有指示气运的,有指示姻缘的,这些掌纹就是便是这其中关键,我们冥途引路人,比常人多了一道掌纹,就是这道掌纹才能指引我们追踪鬼魂,为师等下会演示给你看,至于这魂是好是坏,守心,看怎么看的出来,没有任何经验可取,只能用心,用自己的本心去看,去体会。”  “本心是什么?”我追着师傅想寻个究竟。  “呵呵,舍与得,亲与疏,黑与白,善与恶,皆是本心,守心你会明白的,”师傅看着深邃的夜空,淡然说道:“你肯定会明白的。”  烛台里的蜡烛燃尽最后一滴蜡,一阵青烟,嘎然灭掉,世界重归黑暗。这时我看见师傅摊开右手掌纹一缕光逐渐亮起来,如若游丝,指向东南方向。顷刻,游丝断做两节,一节窜出土地庙,一节在师傅手中游走。  “守心,这东西,叫做招魂丝,就是我们多出来的一道掌纹所化,这丝出现会断成两截,一节寻找生魂,附在他身上,一节便引我们方位,丝的长短是指示我们和魂魄的距离,你可看明白了?”  “师傅”,我摊开我的手掌,问道:“我也是引路人,为何我的掌心没有招魂丝呢?”  师傅笑道:“我们黄泉指引的人,历来师徒相授,地府登记造册时,便已经定下我们师徒身份,不会更改,这招魂丝,生死相传,师傅死了,你自然便有了。”  “你岂不是说?”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流了下来。  师傅看着我,擦掉我的泪水,说道:“男孩子,不可以哭,而且你要明白,人终归是要死的,这是命数。”  说话间,师傅掌心的游丝活动起来,顺着刚才另外一节的方向窜了出去,师傅抱起我,说:“守心闭眼,师傅要开工了。”  东南方向便是石磨镇中心,我觉得夜风拂面,好像在飞行,师傅的功夫真是厉害,此时我虽小,但心里也隐隐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有师傅一样的本事。  我们在镇子中间落下,招魂丝在一家大院门口停下,红漆大门,匾额朱漆“王宅”,门口两蹲石狮,圆目怒瞪,好不威风。  师傅牵着我手,口念法咒:“白昼朗朗,黑夜茫茫,魑魅魍魉,无所遁藏,乾坤无极,隐,天地借法,穿。”  口念咒语同时,师傅右手划十,一道五色光升起,随着师傅手指指向大门,王宅的大门便如虚幻,好似氤氲之气旋转,师傅在前,我在后,穿过大门进了王宅内院。
  1972年,是那场社会运动进行的第六个年头。在王宅门口,看到门外装饰,我以为这还算得上是一家体面的人家,随师傅进入宅院后,才发现,原来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天井旁边凌乱的堆着破碎的瓷罐陶器碎片,两颗枣树早已落光了树叶,张牙舞爪的枝丫也显像枯败的迹象。院子里的屋子除了大堂外,其他的贴上了白字黑字的封条。大堂的门栏旁放着一顶圆筒尖帽,写着“我是罪人”字样,帽檐还有斑斑血迹。  我随师傅进入大堂房间,屋子里经过这些年的清查,已经没有像样的家什,一张高脚方桌摆在大堂正中,上面是还没有吃完的两个杂粮馒头,桌子上方贴着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画像。除了这张桌子,屋子里仅剩右侧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大概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面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上有丝丝汗珠,脸颊上还有血迹未干,和汗水和在一起,把贴在脸上的毛巾浸湿了一大片,有些触目惊心。床上盖着一床棉絮,夹杂着汗味血味还有我说不出来的味道,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床边还有一个女人,可能因为伤心过度,已经哭不出声音,我隐隐从她沙哑的声音听出对自己丈夫死亡的悲痛和绝望。  “这就是我们的苦主”,师傅对我说:“还有片刻,他也该出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师傅拘魂,很多事情都没有见过,女人的哭声并没有引起我的同情心,反而对未知世界的好奇让我问师傅:“师傅,为什么还要片刻?没有了心跳没有呼吸,不是已经死亡了吗?”  “生理的死亡和心理的死亡是不同时的,师傅解释到,人的死亡最先是身体完全失去机能,然后魂魄开始离体,最初魂魄是不愿意离开的,但是慢慢身体已经没有供魂魄存在的阳气后,魂魄受天地阴阳的影响不得不离开,这段时间就如同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人死了,魂魄还没出来,他不出来,是还有眷恋,我们耐心等待就好,人的死亡,从真正意义上讲,魂魄进了鬼门关,在望乡台看到自己进了棺材入殓,才会真正认识到自己已经死去,从而抛下这生转世投胎。”  正说着,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床上的男人突然双眼睁开,这一睁眼,把床边的女人吓得措不及手,大叫一声晕厥在一旁,男人并没有醒来,眼睛睁着也没有闭上的意思,眼神哀怨,直挺挺看着房顶,像是有无尽的怨念,男人的嘴脸不知何时溢出了鲜血。  “师傅……‘,我拉着师傅衣角,正想问师傅怎么回事,只见师傅眉头一皱,拿出乾坤袋,掏出两根红绳,口中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缚。“双手掐诀,灵光一闪,两根红绳如离弦之箭,不偏不倚缚在男人的胸前和腿上。  红绳抛出,师傅又从乾坤袋掏出一摞纸钱,漫天一撒,长呼一声:”痴人,出来。“  师傅右手胸前划十,一道灵符电光火石间拍向男人,落在男人胸前,噼噼啪啪作响,隐隐约约中,我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从男人身上,像是起床一般坐了起来,慢慢汇聚成人形,下床走了过来。  这便是魂魄了吗?我心中想到,怎么感觉如此怪异,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味道,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嗟嗟“,人影汇聚成形,不像是正常离体,突然对着我和师傅冷哼两声,听的我毛骨悚然,人影的样貌和床上躺着的男人并无二貌,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师傅和我,如要吃人,这眼神是愤怒不甘,还包含着不死不休的怨念。  难道是恶鬼?  ”不好“,师傅惊道:”今天竟然忘算了这么一出,阴阳五行剑,护体!“师傅右手掐诀,食指尖五色光闪现,一把灵剑出现在师傅手中。  ”痴人,阳间路已完,早早收起你的贪心,随我上路“,师傅呵斥男人道:”阴阳有别,不要误了前程。“  ”嗟嗟“,男人似乎没有听见师傅的呵斥,不为所动,隐隐往大堂门外,想要离开。师傅见状,自然不能让他离开此地,他把五行剑给我,说:”守心,守住门口,五行剑在,他不敢伤你,快去。“  我离门口本来就近,一下子窜到门口,手握五行剑守在那里。本来想要出去的男人见我守在门口,疾如劲风,握着鬼爪,直扑我而来,那时我只有十二岁,什么都不懂,心中害怕,挥着剑闭上眼睛,胡乱舞动手中宝剑,也不知道到底男人有没有到跟前。  男人确实不在往门口移动,反而趁师傅分心的瞬间猛的扑向师傅。只见男人双手幻化成利爪,满面狰狞,动如脱兔,劲风吹过,已离师傅咫尺,少了五行剑的师傅匆忙间只能举起双手,挡住了男人手上的攻击。男人反应更快,手上且不饶人,脚上已经踢过来,恍惚间,师傅被踹到墙上,重重摔了下来,师傅挣扎了几下,却也不能起来,可见这一脚多大气力。  听见声响,我睁开眼,站在一旁,冷汗直流,眼见师傅如此,却无能为力,男人一招得逞,不徐不疾的往师傅走去。  见此情景,我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仗着手上有剑,猛向男人刺去,这一剑情急之下刺出,力道方向都没有准头,加之心中害怕,一个踉跄,人没刺中,自己反而摔了一跤,这一摔,不偏不倚,刚好摔在男人的面前。怕什么来什么,五行剑本是集天地五行而生,调阴阳而成,因我心中害怕,五行溃散,阴阳失衡,五行剑自然消逝。手中没有了利器,我害怕的瑟瑟发抖,闭上眼睛,浑身没了气力。  我能感觉到男人用他的利爪掐住我的脖子,慢慢的把我提起来,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我用脚不停的蹬却无济于事,男人嗟嗟冷笑,呼出的气贴在我的脸上,感觉粘稠和恶心,全是死亡的气息,我绝望不已。当我开始出现意识空白的时候,我的肩头突然飞过一物,不偏不倚,力道其大,正好砸在男人面门,男人惨叫一声,双手放开我捂着面门咆哮起来。  师傅站起来,强忍着强势走到我旁边,对着惨叫的男人喝道:”痴人,太上老君的酒壶灵宝岂是你能抗衡的!“  师傅收起酒壶,拔开酒塞,仰头喝了两口酒,喷到男人身上,就如同汽油见火,硫酸泼面,男人浑身冒烟,不成形的溃烂起来。脸上早已不成样子,千疮百孔,被酒壶砸中的地方甚至于凹陷了一块,让人不忍直视,男人眼神中的愤恨更甚。  ”怨也罢,恨也罢,这一世已经到头,你又何必执着,误人误己“,师傅重新祭出五行剑,指着男人道:”走吧,该上路了!“  男人无计可施,不情愿准备和我们出门,刚迈出两步,我和师傅突然感觉不对劲,那男魂趁人不备,瞅准机会从我和师傅一个不注意之间,附在了刚才晕厥的女人身上。  ”糟糕“,师傅说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脑子也不够用,怎么忘了还有生人在此,糟糕糟糕。“  师傅朝着那女人,应该说是对那男魂说道:”孽障,你已身死,何必在害了你老婆,我现在不想强行将你打将出来,但愿你能自我醒悟,少受些苦,也能顺利轮回,来世重新为人。“  “师傅,怎么回事?”我见此,问师傅道。  “守心,我们拘魂,也讲究个你情我愿,照理讲,我可以用锁魂枷拷上即可,也可现在将它打出这女人身体,但如此不免让生魂心生怨念,也让活人生不如死,徒增仇怨,这样的结果影响地府判决和他轮回转世,特别是在阳世有心事未了的魂魄,更加不能硬拘,处理不当,会让他们变成厉鬼”,师傅一边说一边查看还未醒来的女人,在她额头种下一颗符咒,继续给我解释道:“这个人,一定有很深的牵绊才会如此,现在附身在她老婆身上,一时半会我们也没有办法,招魂丝已经锁住他,我们得搞明白到底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有人来了,我们等下再来。”  转瞬间,只见一对年轻的男女进了宅门,他们看不见我们,两人看见床上的男人和晕倒的女人,嚎啕大哭起来。  “爹呀,妈呀,你们这是怎么啦?”
  王氏家族突遭变故,男人横死,魂魄附于女人身上,儿子儿媳不仅孝道不存,反而心生歹念,为一己私利,不顾儿女伦常,威逼利诱,难怪已经死去的老头会如此不甘,怨念何其重,照此下去,必定成为厉鬼。  师傅一阳指射伤男人后,男人不顾一切向我们追来,师傅对我说:”守心,你引他到土地庙。“  我点点头,猛个转身i往土地庙庙方向跑去。女人或许因为年龄关系,又或者因为招魂丝的镇压,看上去凶恶,但也只能在我后面紧紧追赶,前后不足百米,须臾之间,我便到了土地庙门口。再破损的土地庙也是神仙曾经修身的地方,追来的女人离我50米开外停下来,幽怨的眼神死死盯住我,却也不再前进一步。  僵持的这段时间,我其实很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正想着下面怎么办时,师傅突然从我后面庙中出来,手中持剑,对女人呼喝到:”阴阳已成,命数已定,如若执着,徒增杀孽,何必何必?“  我曾见的半截招魂丝在师傅掌中出现,不断变长,突然飞向女身,紧紧将她捆绑。  女人不停的挣扎,用尽了气力也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招魂丝反而越来越紧,师傅对她说道:”你不要再徒劳,你也不想你妻子受伤害吧?你要知道,你在她身体越久,她自己的魂魄气息就会越淡,最后闹得神魂俱灭,你可愿意?“  听师傅说完,女身停止了挣扎,沙哑的声音讲道:”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儿子要如此对我,我不甘心啦。“  ”今世的孽缘前世的债,自然是你前世对他有愧,今生才会如此偿还,因果轮回,这个道理想必你该明白“,师傅严肃的看着女人讲道:”就算你今天杀了他们,又能如何?徒增伤悲。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走,这些皆是命数,你如果觉得不甘,老天自会替你收拾,你又何苦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也只能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永远不能轮回,你好好想想。“  那女人或许被师傅说动,眼睛里的杀气不在像之前那样浓烈,静静待在原地,像是不断沉思。  师傅掐起手诀,口重念道,  ”作在心,秧在身,不须怨诉更尤人,  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门。  酒乱性,又轻狂,耗散精神坏灵光。  养身宜戒损己药,修身须除败事汤。  劝父母,莫系怀,儿孙八字自带来;  贫贱今生受孽报,富贵前世修积来。  父母-子女是债,欠债还债无债不来;  男女夫妻是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  作恶不灭,前世有余德,德尽必灭,  为善不昌,前世有余殃,殃尽必昌。“  佛语偈言念完,师傅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你可想好。“  沉寂了片刻,那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眼中杀气慢慢消失,直至全无,继而对师傅说道:”好,我跟你走。“  只见那女人轻哼一声,如没了骨头一般,软软倒地,缓缓间,在女人旁边,出现了男人的魂魄,脸上的血迹仍清晰可见,师傅右手一挥,招魂丝回到手心不见,师傅对男魂说道:”你过来吧,我给你念咒,除去你的戾气。“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是幻也,造物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了悟有无,参透虚实,自然遨游田地宇宙,无所阻碍。是谓大幻之道也。“  师傅静心咒念完,那男魂化作一缕青丝窜到师傅掌中,再也不见。  我问师傅:“这个魂魄算是收了吗?“  “一般的魂魄,因为对生前过往还有眷念,所以七天后还会回去,到经常去的地方走走看看,便是我们说的回魂,这是了却他们在阳世的牵挂,我们拘魂,也要尽这份心意,不过这个魂魄对这个世界对他的亲人应该没有了什么牵挂,也可免去这个流程了。“  “那他的老婆,那么可怜,他那儿子媳妇,那么可恨的人,难道……“  “守心“,师傅蹲下来看着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心存善心,是引导人们向善,而不能刻意去改变一个人的作为,那女人也好,儿子也罢,自有他们的命数安排,我们应天命而行即可,不要妄自想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坏了阴阳,会遭天谴。“  师傅走进土地庙,恭敬的给土地爷上了柱香,叫我道:“守心,人在做,天在看,给土地爷作揖磕头,今晚没有土地公相助,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  做完这些,夜也三更,师傅抱起女人,对我说道:“守心,走吧,他们是不该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我走出门来,有种异感涌上心头,迫使我回头看了身后,正巧看见那独眼的土地,似乎在对我隐隐作笑。  回到王宅,我看见那一男一女也躺在地上,师傅把那妇人放在凳子上端坐好,口中默念几句偈语,对着他们说道:“哎,人心,人心,最冷的不过人心,这种结果,就是们想要的吗?也罢也罢,今夜之事从未发生,各安天命,各尽人事吧。“  出了王宅院落,宅门依旧,红漆犹在,但进入出来再进入出来的我而言,心情却格外沉重,我跟着师傅后面问他:“师傅,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呢?父母伦常,难道就这么一文不值?“  师傅呵呵笑过,淡然道:“你还小,等你慢慢长大,你会看见更多这样的事,等你见惯了这样的事,你会觉得鬼魂并不可怕,他们无非相貌丑陋,满目狰狞而已,你比他厉害,他便会乖乖听你的,而人不一样,背叛仇杀,口蜜腹剑,这世界,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最冷不过也是人心,守心,人心不古,但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恪守本心。本心在,就不会乱了方寸,堕了魔道。“  “师傅,既然人心不古,那我们引导向善还有意义吗?“  “一件事情有没有意义,做了才知道,地藏王菩萨曾许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渡人艰难,但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师傅,我还想问下去,师傅打断了我:“守心,路漫漫其修远兮,你要自己去求索,不必问,也不可说。“
  七日后,师傅嘱咐我:“守心,今晚12点,你摆好香烛纸钱,银元蜡宝,我要开鬼门,送魂入地府。“  这七日内,师傅带着我按部就班无惊无险又抓了十七魂灵,毕竟像王氏这样由怨聚灵的情况还是很少发生的。  我和师傅除了这不能让常人知晓的身份外,实际上我们是以郎中身份扎根与市井,平时出门摘草药采灵果,替邻居看看病把把脉,谁有个伤风感冒头疼咳嗽的,找到师傅,总能好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在这个村子,人们对师傅很是尊敬,连我也沾光不少,平时好吃好喝的没少往家带,师傅见我贪心,总是会语重心长教训我说:“人来之时,别无长物,人去之后,两袖清风,这些个都是俗物,但求个不饿不冷即可,切不可贪得无厌,坏了本心。”  今日风清气爽,难得有太阳,瞧病的人也没有,晚上需要的东西也准备妥当,师傅在院子中,躺在藤椅上,喝着自己炒的茶叶,正巧无事,想着今晚第一次能看见鬼门开,顺便能进地府看看,我的心先是好奇然后忐忑,缠着师傅问起这幽冥鬼蜮的事来。  我问师傅:“人们常说,这牛头马面,十殿阎罗都是凶神恶煞之人,是不是这么玄乎啊?”  “是与不是,你今晚不就看到了”,师傅看着我说道:“其实哪有什么牛头马面,这阴曹地府和这阳间一样,人死为鬼,在阴间不也是这个模样?只是人为鬼时,能幻化其他模样而已,最后进入轮回,生生世世,辗转不熄。那些个凶神,只是说书人以讹传讹,不断添油加醋罢了,你见我们这种冥途接引人,是否面目可憎?守心,你一定要记住,切不可被表象或者别人的传言所蛊惑。”  “师傅,那你给我说说,那地府是不是和我们住的一样,也有山有水,人来人往?”  “好,守心你来,为师今天心情不错,就给你讲讲这阴间的奇闻。”  鬼门关开,有一条路叫黄泉路,这黄泉路是进入地府的唯一通道,你若去过,你便会看见黄泉路边开满了这世界最妖艳最美丽的花,曼珠沙华,人们一般叫她彼岸花。  关于彼岸花,有这样一个传说。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恋,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了。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注定此生无法相见。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  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水褪色得花把所有得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黄泉路上忘川河边。  彼岸花从此之后开在忘川河旁。人死后会踩着它一路前行到奈何桥边,闻着花香就会想其前世的自己。那一地的赤红,如血,美丽,妖艳。春分前后三天,秋分前后三天,她会非常准时的开花。花开,就在生与死的彼岸。于是,人们看她着迷但更害怕,于是人们把灾难,死亡与分离加在了她身上。  佛曰:  梵语波罗蜜  此云到彼岸  解义离生灭  著境生灭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  如水常流通  即名为彼岸  彼岸无生无死  无苦无悲  无欲无求  是个忘记一切的极乐世界  而有种花  超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  生于弱水彼岸  炫灿绯红  那是彼岸花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  花开无叶  叶生无花  想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独自彼岸路  师傅说道此,轻声叹气继续讲道:“这黄泉路上除了彼岸花,还有不少孤魂野鬼,这些都是因为阳寿未尽或者枉死不愿投胎转世的魂灵,在这黄泉路上,看着彼岸花,想着自己的过往,千百年徘徊。”  黄泉路的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我们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杯忘川河水煮,此桥为界,开始新的一个轮回。  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左阴右阳。奈何桥下几千丈,云雾缠绕,等待来生的是什么道,谁也不知。来生的约定,只是此生的一种后续,喝过了孟婆汤,已经把所有忘却,来生的相见,只是一种重新的开始。  奈何桥,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人是生生世世轮回反复的。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生生世世循环的人无法拥有往世的记忆,只因为每个人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在奈何桥上喝下忘记前尘往事的孟婆汤。所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也是这座连接各世轮回的桥命名为奈何桥的原因。  我们送魂入地府,走过黄泉路,先要交给地府管卫,登记造册,我们的工作也就完了,鬼魂在十殿阎罗审判后,坏的打入十八层地狱,好的便由阴差押解,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转入下个轮回。
  午夜十二点,皓月当空,清风徐来,吹起师傅的衣角,师傅在祭坛前静静矗立,也是仙风道骨,好不气派。  师傅祭出五行剑,一碗黄酒洒跟前,口中咒语不停:“夜静静风兮兮,天地阴阳,五行在手,鬼兵前来,助我开门,时辰已到,鬼门关开。”  说话间,师傅拿起祭坛前一叠纸钱,手一挥,漫天飞洒,陡然之间,师傅五行剑光一指,所有的纸钱熊熊燃烧起来。纸钱落地后不偏不倚,刚刚组成一个圆形,片刻之间,那圆形上方金黄闪耀,一座拱门拔地而起,足有数丈之高,门上方匾额金黄耀眼,“鬼门关”三字苍劲有力,那字好似有灵性一般,使人看了,心生敬畏。  大门吱呀开启,两列鬼兵好不威风,门前八字排开,一金袍铠甲,面漏凶光之鬼将走出来,对着师傅开口道:“尔等何事唤本将开门?”  师傅近前回禀道:“莫千鬼将大人,我乃这地冥途接引之人,今日叩起开门,为送魂魄归位,还望诸位行个方便。这是路引凭条,您请过目。”  莫千鬼将接过凭条,逐一查看后,颔首道:“嗯,原来是常三,之前驻守此门的主事大人有提起过你,既然如此,你便上路吧。”  “谢莫千将军,这是一点心意,请将军笑纳”,师傅说着,将大锭金元宝放到鬼将手中,鬼将也不推辞,收进口袋。他朝师傅挥手,示意我们继续前行,眼睛看了看师傅后边的我,皱了皱眉,走过好远,我似乎听他自言自语道:“这常三的徒弟怎么好生奇怪,本将居然看不出他的来路,怪也怪也。”  摇摇头,却也再听不到什么。  进了鬼门关,两边是高不见顶的山峦,离鬼门关不到十丈,有一巨石,上书“此冥界也”,昭告我们,前面便是黄泉路了。  这幽冥鬼域倒也没有白夜区分,长年累月雾气笼罩,能见不过百米,过了那大石,师傅摊开掌心,那18魂魄一个接着一个幻化出来,一一排开,师傅对他们也是对我说道:“这黄泉路,还是得自己过,路边彼岸花,会让你们情不自禁想着过往,如果对此生还有眷念,很有可能走不过这段路,各安天命,好自为之吧!”  师傅前头引路,让我在后面守尾,我们虽然进了鬼蜮,但毕竟是活人,彼岸花再妖艳,蛊惑不了我们的心智,而这些魂魄不同,师傅告诫我说,虽然他们有选择走或不走的权力,但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让彼岸花引诱了他们,白白落了转世的机会,如若就在此地,就是千年百年的孤寂了。  这一路前行,我们确实也遇见了不少落在此地的孤魂野鬼,有的孤寂,有的落寞,有的发癫,有的傻笑,有的发呆,有的徘徊,包括我们带来的十八魂,看着彼岸花,皱眉流泪感叹不在其数。这里面也有魂灵控制不了,想要跑到彼岸花丛中,被师傅仗剑追回,一路有惊无险走过黄泉路。  遥遥望去,忘川河就在前面。  忘川河还没看见,几幢楼宇出现在我们眼前,师傅道:“这前面就是十殿阎罗审判羁押魂魄的宫殿了,我们只要把魂灵交到鬼差手中登记造册,便可以返回。”  “师傅,这十殿阎罗,十八层地狱可都是在这里面?我问道,好大的排场,真想进入看看。”  “不要胡闹,说到底,生人勿近,这个道理你要明白,活人和死人,终究不是一个世界”,师傅教训我,话没说一会,交魂魄的驻地便到了。  师傅上前与鬼差交了魂魄的路凭,清点了人数,自有鬼兵出来,将一干人等押解进了大殿。  交接完成,师傅领我出去,我原以为得从原路返回,诧异的看着师傅,师傅好似了解我的心思,解释道:“来时要走黄泉路,这回时,我们只要过了奈何桥,走轮回道就行了,走吧,时辰不早了。”  这奈何桥不长,但好像我们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一半,一边走师傅一边给我讲:“这忘川河水是血黄色的,你仔细听,那水流之声像不像万鬼哭嚎?这里面住着的就是不能投胎转世的恶鬼。原本鬼府并没有奈何桥,以前鬼魂要渡河,必须做船才能过,坐船得有钱,很多的鬼魂没钱上船,想涉险强渡,却不知河里的恶鬼等着就是他们,一人下河,万鬼缠身,我不能轮回,你也不能轮回,这河里的怨魂便越来越多。”  “因为这样才有桥吗?”我问道。  “这个我却也不知了。”师傅摇摇头,不再说话。  我好奇的往桥周边看去,只见这忘川河水涛涛汹涌,河中一叶扁舟顺波逐流,我叫住师傅,惊叹道:“咦,师傅你看,那船上还有人。”  师傅正要回话,我耳旁突然想起一个女人妩媚的声音,听的人心旷神怡,飘飘欲仙,那女人说道:“常三,路过这里,也不看看我这老太婆?”  说话间,一女子徐徐出现,婀娜多姿,好似沉鱼落叶,闭月羞花,这世间的美女子,不过如此了,不施粉黛,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回眸一笑百媚生,师傅见此人,毕恭毕敬叩首道:“晚辈见过孟婆。”  她就是孟婆?我瞪大了眼睛,不经意说出口来:“孟婆不该是老太婆吗?”  “嘿嘿”,那被师傅叫做孟婆的女子走向我,突然捏了捏我的鼻头,笑道:“谁告诉你孟婆是个老太婆的,是不是常三?”  她朝师傅问道:“常三,这便是那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他叫什么名字?”  “回前辈,他叫守心,常守心”。师傅恭敬回答,我看见师傅不经意间看着那河中孤舟,面露敬意。  “守心,守心,不忘本心,好好,常三,你教的好”,孟婆看着我,满意的点点头,和师傅一样,看着那孤舟入神,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但愿你那本心可以了结这万年的纠葛。”  那孤舟近了,我看到那船上坐着一个男人,白玉金发,双手合十,口中朗诵着什么,师傅突然跪在地上,朝男子的方向拜了三拜。男子没有什么动静,随着河流,又像远处漂去。  见孟婆和师傅的样子,我猜想他们肯定认识这男子,便问道:“婆婆,你可认识他?他是谁?”  “他是这世间的奇男子伟男子”,孟婆回过神来,看着我,含笑说道:“你想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我在这个地方多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或许十万年或许万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这过桥的人,生生世世。”孟婆目光看向远处,轻言莞尔,讲起了故事。  我的汤别人叫孟婆汤,我却把它成为忘情水,一喝便忘却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着这晚忘情水烟消云散,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来生都会形同陌路,相见不识。阳间的每个人都在我这里有自己的一只碗,碗里的汤其实就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眼泪。  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爱,因恨,因愁,因痛。我将他们每一滴眼泪收集起来,和着这忘川水的怨恨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的时候的爱恨情仇,干干净净走上轮回路,重新进入三道,或为人,或为仙,或为畜。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的喝下这忘情水。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这个时候,我会告诉他,你为他一生所流的眼泪都在这碗汤里,喝了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今生的爱。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的淡去,再没有了今生的牵挂。  如果有些执着的人,一定要带着记忆,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那么他可以不喝忘情水,但是必须跳进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也许你看到了在桥上走过今生的最爱,可惜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到的她,她却看不到你。千年之中,你看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又盼着她不喝,又怕她受不了忘川河千年煎熬之苦。  奈何,这人不知,你忘不掉她,她能记得住你吗?  你看那桥边的三生石,记着每个人的三世过往,那“早登彼岸”四个字,又有多少人能领会能看透。  孟婆似乎在回忆着那遥远遥远的回忆,轻声叹道:“可悲可悲。”  又过了很多年,天下有两个很相爱的人。可是有一年,男的外出办事,途经一处险地,偶遇几个逃难的饥民,男人出于好心,拿出自己的口粮给他们,却不曾想,这几个人,表面忠良,见这男人所带殷实,竟起了歹心,干起了那杀人抢劫的勾当。可怜那男子未见怀胎十月的妻子,惨死于异地他乡。  男人死后,来到忘川河边,看见满眼的血红,心里哀伤无比,他痛哭道:“我不要轮回,我还未见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要回去找他们,她还在家里等我。“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我的面前,我把忘情水递给他,他却问我:“为何天下诸般,最后这汤却要人忘情?“  我那时不懂,这男子为何如此长情,世间的事,轮回千年不都是如此,便催促他让他快喝。  他呆呆的看着汤,竟像是下了决心,说道:“人都要忘情,我偏不忘,轮回后,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这个男人确是世间的奇男子,只是他不明白什么是天道,什么是命数,他的命早就不是自己能够主宰的了,这逆天改命的人又有什么好下场呢。“孟婆摇摇头,似乎重见了那男人般,轻声叹气,继续往下说道:“他确是残留了前世的一丝记忆,轮回转世去了,这后面的事,就是上天故意开的玩笑。“  男人的妻子得知他的死讯,悲痛欲绝,几度寻死都被人救下,因为顾忌腹中胎儿,最后女子答应不在轻生,但要为男人诞下孩子,终生守寡。就这样,女人在男子家住了下来,靠缝补为生,艰难度日。怎知老天造化弄人,孩子出世之时,雷雨交加,女人失血过多,没等到稳婆,那孩子便夭折了,这女人也不知是什么信念支撑,也许是男人梦中嘱咐,肯定会转世回来看她,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又说这男子转世轮回之后,还真的重生在他和女子一起生活的地方。转眼岁月如梭,不知不觉20年过去,一天他出门经过女子守寡的门前,心里感觉怪怪的,便停下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刚好被女子迎面看见。轮回后,这男子的容貌气质已经完全改变,可是女子一见他,眼泪就哗啦啦流了下来,,她走到男子面前,说了一句:“你来找我了?“  便昏倒在地。男子一看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女人倒在自己面前,吓的赶紧逃离了那个地方。  后来这女的病的不轻,临时前翻来覆去的说什么,最终也没有人听见,也不会有人在意,这女子在人世间留下两行血泪,一命呜呼。女子来到地府,看见了我,突然问我:“以前是不是有个男人在这里告诉你,他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回来找我?“  我点点头,心想,这世间真的还有如此痴情的男女。  女子非常心疼,哽咽道:“那为何他回来却不肯认我,哪怕说一句话,在我临时前来看看我也好啊,可怜的孩子,我这几十年难道只是这个结果?“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们很相爱,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可是这天地间的事情,却也不是因为意志便可以改变。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路。这样吧,二十年后答案来临的那个时候,我答应让你看看,只是这二十年你不能轮回,要在这里受苦二十年,你可愿意?“  女子说:“我愿意,看不见那个答案,即使投胎转世,对我毫无意义。“  我便安排她在彼岸锄草,其实本来无草可锄,但是女子眼中满是草,锄了又生,永远锄不完,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说到这里,孟婆的目光明显暗淡,好长时间,长吁了口气,看着我道:“没想到,我这个决定,却害苦了那么多人的生生世世,哎“.  孟婆看着忘川河,神情落寞,那一叶扁舟此起彼伏,孟婆的目光跟着那船上的人,眼角明显有泪滴滑落。  “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说吧。“没等孟婆继续讲下去,一直没有说话的师傅突然开口道。  孟婆,这却是怪不得你的。
  自天地混沌初开,上古大能们为维持三界秩序,便定下了如要往生天界,享受长生不老,必须在人间苦修,摒弃那贪嗔痴****念,十次轮转,或为人为畜,尝尽世间艰辛,看尽人间百态,积德行善,做人所做不能,得那大机缘,最后舍弃肉身,洗涤灵魂,方可得享天道。如若受不了这轮回转世之苦,或者放不下在人世间繁华之心,那便只能享这百年寿命,入鬼蜮往生再次为人。  二十年后,孟婆把那女子带到轮回门前,说:“你站在这儿看着,但不要说话,你等了二十年的人,要来了。“  女子激动的站不住脚,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紧张的等着她守了二十年的爱人。  终于他走了过来,这一世他仍旧是个好人,散尽家财,铺路修桥,救急救穷,在人世落得活菩萨之名。可惜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四十岁时为救嬉耍落水的两个孩童,受重伤不治而亡。  他走到孟婆面前,孟婆把忘情水给他,他拿起来就要喝,旁边的女子急了,问他道:“你忘了你说的话吗?“  男人疑惑看着女人,有些彷徨,似乎在想却也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虽带着疑惑,但还是如其他人般将孟婆汤喝下。  女子见状,抓起男人的手,大声问道:“你真的已经不记得了吗?你说过你会记得的呀.难道那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诺言不过是你心血来潮的花言巧语吗?“  见女人情绪不稳,孟婆将她拉到一旁,男人终究没有说什么,往往生而去。只有那女人还望着背影,傻傻伫立。  他真的已经忘了?女人喃喃自语,失望痛苦不言语表,看着孟婆,唏嘘叹道:“我们曾那么相爱,花前月下,如漆似胶,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我为他十月怀胎,艰辛度日,只为再见他一次,哪怕他不记得我,看看我也罢,孩子没了,青春没了,这么多的牺牲却是换来他如此决绝,孟婆,你说是为何?“  那时候,女人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引动这忘川河里的怨气不断升起,围着她,然后钻进她的身体。  孟婆不想她受这怨气侵体的痛楚,劝慰道:“他对你的情,上一世已经全在孟婆汤里,喝尽了。他说不忘,却是不能不忘,这世间轮回之事,早就已经注定,走上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管你今生情缘多重,最后都是了于尘,走向陌路。现在你了解了吗?这就是答案,不要再等,喝了你的孟婆汤,轮回去吧。”  “孟婆,我相信他不是不记得我,也许这一世他便会记起,我能否在这里继续锄草,再等他一世?”女子心有不甘,哀求孟婆说道:“我只愿他回头看我一眼,便此生无憾。”  其实孟婆留这女子在此二十年,已经违反了冥域的规条,碍于孟婆的地位,十殿阎君才没有说什么,但是北阴酆都大帝已经知晓,如若再次留她,可能会让孟婆尝尽苦头。  孟婆摇头说道:“我却是不能再留你,你如果还有执念,不死之心,你也只能跳进这忘川河,做这河鬼,能见也不能相认,千年不能轮回,还要受这鬼冥怨气炼体,何必呢。”  孟婆话刚讲完,这女子却纵身一跃,毫不犹豫跳进了忘川河,千丈桥深,却只能听见那女子幽怨之声传来:“我便是要见他一次,才能甘甘心心。”  师傅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  “怪只怪我当时不该让她进着忘川河,才不会酿成这后面的果”,孟婆感叹道:“要不然,这世间悲欢离合,我也少一些煎熬。“  “那后来呢?那个女人是否又见到了那男人?“  当时的我只当是在听故事,没有感觉出师傅和孟婆的意味,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可惜那个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后来,那女子在忘川河里,整日被鬼气侵蚀,血魂扰体,痛苦的等待着,等着她所想要的答案“,师傅抿开壶嘴,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这女子意志心坚,一般的鬼魂怕是早已认输,被鬼气吸收了。“  足足六十年,她在忘川河里整整挣扎了六十年,终于等到这世的男人,已经垂垂老矣,走过奈何桥,她盼着他不喝孟婆汤,盼着在他记忆深处还能回想起她的容貌,然而这世的男人,端起碗,一饮而尽,从未有丝毫对往事的眷恋,进入下个轮回。  忘川河里的女子,绝望不甘,最后变成愤恨,轻言轻语却像是说给所有人听:“原来他是真的忘了,或者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记得。“  女子没有了意志的支撑,被浮悬而来的鬼气包裹,沉入水中,过了许久,却见忘川河中窜起一道影子,似那女子的身影,却携带这忘川河万年的怨气还有万年成形的异能,飘出几十丈许,看着孟婆,冷冷哼过:“我要让这负心的男子每一世都被我一剑穿心而死,我要为这世间所有痴情的女子,讨要公道。“  这女子戾气冲天,不仅是她自己的怨念,还有忘川河里千百万鬼的怨念,这个时候已然成魔。  十殿阎君闻声出来,想要抓住这万年的怨魔,怎知阴差阳错,被她逃掉,从此她便在人世间游荡,入了魔道。  十殿阎罗,秦广王和孟婆私交甚好,他也没有为难孟婆,只是对孟婆说道:“孟婆,今日铸成大错,恐怕这人间也罢鬼府也好,安静的日子恐怕到头了。“  入魔之后,这男人转世七世,都是积德行善之人,在人间广布善缘,却也是因果循环,真被这女子三世刺杀,每次都是一剑穿心而亡。于此同时,这女子在人间收揽被情所困被情所害的女子,教她们法术,诱惑男人,然后杀了这些男人,搞得人间乌烟瘴气,人心惶惶,落了个鬼冥妖姬的称号。加上人心不古,连年战乱,天地重归于混沌,人心向恶,世间真的是大乱了。  这男子也是世间豪杰,因一心向善,十世初心不改,老天念其功德,得了大机缘,成了一方大神,悟知自己的过往,想着那鬼冥妖姬被自己所累,便找到她,想了却恩怨,没想因好种,果难结,那女子要男子渡进忘川河的怨魂,才会放弃对男子的复仇,这何其艰难。  说到此,师傅停下来不再讲话,孟婆看着忘川河陷入了沉思,我想,这些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此刻提起,心生感慨了吧。  “那个男人岂不是很无辜?“我问道,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  “无辜“,孟婆笑道:“情这个字,谁参的透,看的明白,不过这个世间的伟男子奇男子,是带着责任来到这个世界的……”  “前辈”,师傅未等孟婆将话说完便打断了她:“前辈,不可说下去了。”  “也是”,孟婆看着我,摸着我的头说:“前尘往事,如眼云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守心,这个只有你自己可以体会,时间不早,你们早点归阳吧。”  “守心,跪下”,师傅让我对着忘川河那一叶扁舟,拜了三拜,转身向孟婆作揖告辞。  我见那孟婆,眼睛看着那孤舟上的男人,深深沉思。
  从北方回来以后,师傅便一直在屋子里面闭关,回来的路上,我见师傅脸色不好,但师傅没讲,我便也没有问。  师傅走了的这几年,我一直按照师傅的要求,锻炼身体,苦研他留的医学药典,师傅时常告诫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听师傅讲过,冥途接引人,在有其他事情无法分身的情况下,冥府会暂时安排其他的师叔师兄接替工作,所以我也难得悠闲,其实从本质上来讲,我的道行明显不够,显然还不能独自完成抓鬼的任务。  一个礼拜以后,师傅从内屋出来,胡子长了一截,但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我打水给他洗脸,洗漱完毕,师傅叫住我说:“守心,你今年已经20岁了,今后有许多的事情要自己面对,师傅再也不能帮你。”  师傅突然说这话,让我很讶异,虽然师傅以前也时常给我讲一些深奥的道理,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严肃和认真。  见我的反应,师傅说道:“守心,你已经长大了,虽然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不知道,但在以后的岁月中,你会慢慢了解真相,你只要记得,你所背负的,是很多人的希望,你所要经历的,也将无比的困难和痛苦。所以,从今天开始,为师将正式传你衣钵,让你扛起这男人的重担。”  “师傅,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要问,不过,现在不必问,我也不会说。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便随我看看这大千世界。“  对于师傅,我满心敬畏,虽然不解,仍点点头。  吃过晚饭,师傅带上乾坤袋,装好一壶老酒的酒壶别在腰间,叫上我,出门来到村子外二十里地的一块坟地。这片坟地并不只是村子的坟场,因为里里外外有名没名的坟头足有千余。因为年月的关系,坟地里长出了不少树木,看起来也形成了不大不小的林子,晚上天黑风高,寂静无比,只有那猫头鹰在些许大树上凄厉的叫着,声音渗人心,声声闹心。  师傅从乾坤袋拿出纸钱烧给那些孤魂野鬼,一只猫头鹰见火光,猛地俯冲下来,尖牙利爪往师傅身上啄去,电光火石,师傅倒退一步,一个回旋,重重一脚踢在畜生头上,摔出十米之远,闷哼几下,再没有了气息。  师傅让我找了些干材,生起了火,然后我和师傅围坐在火堆旁,师傅看着我说:”守心,今天教你的,一是见鬼,而是胆量。真的鬼你也见过了,我们冥途接引人,天生就是阴阳眼,不需要其他辅助就能见到这些异灵,但是也是需要口诀和咒语的,这开阴阳,见神鬼的咒语便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说着,师傅就将这些咒语一一传授与我,我天资并非独特,不是天赋异禀的人,足足两个时辰才勉强记住。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吹得树叶瑟瑟响起。几只野猫好像是追逐这野鼠,闹起的动静不小。  师傅说:”守心,你现在知道了开阴阳的咒语,我现在便给你讲一讲这处乱葬岗的来历,等下开了阴阳眼,我们便要会会这些千百年来不肯离去的朋友了。“  我的心咯噔以下,心想,这师傅是想把这方圆几里的孤魂野鬼都约来啊。想想都得倒吸几口凉气。  这片坟场其实是一片战场。话说当年这里也是一片繁华之地,军事重地,驻扎这一支铁骑,那统帅七尺男儿,浓眉大眼,刚正不阿,历经三代戍守在此。这天下要一统,社会要安康,最重要的是君臣一心,无奈当时的君上却是一个昏君,亲信奸臣,骄奢淫逸,加之边陲外患又起,江山日复一日,每况愈下。  将军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屡次谏言,直言相谏必定会得罪很多人,甚至于君上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朝中小人,还有与将军有世仇的官吏开始弹劾将军,借此机会,君上便撤了这将军。将军离开此处,军士和百姓夹道相送,年迈的大爷大娘,老泪纵横,无奈事已至此,再无回天之力。  将军一走,外族便长驱直入,不到两年,战火便烧到这里。为保江山,君上命朝中大臣安排主将前来迎敌,却没想朝中众人,享受的时候都是一把好手,祸害别人的时候是能人,论到排兵打仗,却是一窍不通,贪生怕死。最后不知是哪个蠢材,想到了已经罢黜两年,已经还乡故里的将军。  将军虽被君上罢黜,却丝毫无怨恨知心,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于是重新提刀跨马,来到此地。原本军心涣散,屡战屡败的情势,突然峰回路转,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收复了不少失地。无奈国之将亡,必出妖邪。打仗流血的时候是将军拼命,到了立功受奖的时候却变成的奸佞小人。  这将军有一副将,见战事初定,想要邀功授勋,伙同监军,上演了一幕黑剧。他们教唆君上,说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拥兵自重,早有二心,让原本就不喜欢将军的君上起了杀心。正巧战事又起,那监军便假传圣旨,指派将军带领他的直属部队出战城外迎敌。  将军是直爽之人,从未想过其中有何阴谋,便带兵到了此地。那一仗打的气吞山河,鬼哭神嚎,见过那惨烈得人后来回忆,遍地都是尸体,抱在一起同归于尽的,被弓箭从前到后射穿的,被刀剑砍得断胳膊少腿的,比比皆是。将军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百折不挠,断了胳膊的士兵,仍然叫嚣着冲向敌阵。血水流满了一地,将军身先士卒,满身鲜血,硬是没让敌军前进一步。  奈何敌人数量是将军的几辈,血肉之躯也挡不住敌人的车轮战术,将军派人向督军救援,没想到督军视而不见,一味让将军死守,一面拖延,说援军有事耽搁,不能及时前来,迟迟不发援兵。  将军这个时候才明白,哪里还有援兵,不过是督军要让他做炮灰而已。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将军做好为国捐躯准备,投入了那背水一战。  那天下着血雨,那是无数将士在天之灵,无数次冲锋过后,将士们都视死如归,战死疆场,最后只剩将军一人,红马白枪。外族首领敬重将军,派人劝降,许下荣华富贵,将军不为所动,叫来使回去复命,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将军一人陷于敌营苦战,一人冲杀与数人之间,长刀过处,披荆斩棘,敌军首领也是惜才之人,无奈志不同道不合,下令全军,将将军困死与此。将军身中数剑,身上的刀伤剑伤不计其数,终究体力不支,再无战斗之力。  见国破家亡,再想着民不聊生,将军痛苦不已,无奈一人之力,终究不能解万民之苦,将军含恨自刎与此。将军死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敌军首领见状,鸣金收兵。  这个地方就是当年厮杀的战场,充斥着血腥,我们等下要见的,便是那千年前的英魂。
  听着师傅所说,我的思想已经沉浸在那场千年前的对决中,脑海中所呈现的是金戈铁马,战鼓擂擂,似乎看见那伟岸男子,横枪立马,运筹帷幄,满是刚毅,也是决绝。  ”守心,开了阴阳眼,会会这些老朋友吧。“  这个世界,你看不到的那部分很奇怪,简单来讲,在你现在所存在的空间,有可能在阴间的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比如我现在在的这片树林,千年前是没有的,那个时候是几万人厮杀的战场,岁月变迁,沧海桑田,但是在死去的那些阴灵眼中,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  以前我并不知道这些,等我开了阴阳眼后,我便证实我的这种想法。因为我所见的,除了我和师傅前面的火堆外,在旁边燃烧着很多的火堆,三三两两的鬼魂围着火堆,有的谈笑,有的发呆。这些鬼魂里面,有已经老迈的伙夫,有精壮的青年,也有面色稚嫩的少年。火堆后面,是一片片帐篷,有的漆黑,有的燃烛,巡逻的小队穿梭在帐篷外,火堆旁。  师傅抿开酒壶嘴,喝了口酒,我看见旁边近一些的鬼魂闻到酒香,转头看着我们。一会功夫,便有几个军士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想问师傅接下来怎么办,师傅向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稍安勿躁。  几个鬼魂在我们旁边坐了下来,战袍破烂不堪,身上都有着不大不小的伤口,血渍未干,似刚经历一场厮杀,身上还留着战场硝烟的气味。其中一个年长男子对师傅说:”兄台从哪里来,可有酒喝?“  师傅从乾坤带中拿出几个碗,将酒壶中的酒倒到碗里递给那弟兄几个,笑道:”我和我徒弟从远方而来,路过此地。“  几个鬼魂慢慢呡着碗里的酒,那年长的男子说道:”我们昨天刚和胡人大战了一场,那可是杀得痛快,那些胡人扰我国土,害我百姓,真是恨不得手刃于斯,挫骨扬灰。“  我旁边的青年见我不说话,看着他们,便端起酒碗,递给我:”兄弟,喝一口,解解这寒气。“  师傅对我说:”喝下吧,这些壮士的正气酒,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喝到的。“  如此,我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如师傅所说,这酒已经不是烈来形容,让我感觉这天地正气不已,刚正不阿。  ”明天我们就要和胡人决战了“,给我酒的青年仰望星空说道:”谢谢兄台的酒,或许这辈子也是最后一次喝酒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兄台再来一碗。“  师傅站起身来,给其他人一一满上酒,豪言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各位英雄,皇图霸业谈笑中,不似人生一场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隐约只记得,师傅和几个鬼魂谈笑甚欢,耳边似乎还有那军歌吟耳。  操吴戈兮被犀甲,  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  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挚四马,  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  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爬起来洗漱完毕,头还隐隐作痛,那碗酒后劲如此之大,师傅每天喝那么多,是怎么做到的?  师傅刚给隔壁李大爷看完病,嘱咐了他几句,开了药材的单子,见我出来,说道:”守心,你到后院等我。“  后院是师傅给我准备日常练武的地方,有木人桩,梅花桩,记得以前居无定所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师傅总会先找齐这些个练武的东西,让我每天坚持,到了这里,直接自己动手做了这些,仔细算来,有练体强生已经十数载。  师傅进来将后门关上,让我立于梅花桩上,仰视天道:”守心,昨天晚上,你见了那么多鬼魂,有何感想?“  ”师傅,我一直以为,鬼是一个邪恶的存在,会害人会扰乱人间,曾经以冥途接引人自诩,对所管之鬼,要********,但是,昨天晚上我看到这么多鬼魂,却没有恶念,没有戾气,确实有些动摇了我除鬼的初心,还望师傅指点。“  我向师傅深深一鞠躬问道。  “好好好,能悟到此,已经不错”,师傅笑道:”你昨天喝醉,其实很重要的,就是你本心不坚,犹豫不定,心中无道,其心不坚,今天我要教你的就是道和德。“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后来又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之名曰大。”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是不可以用言语讲述的,能讲述的“道”只是普通的道,而非常道,常道是经常不变的道。  换言之,“道”是生天地而存有,不生不长,不死不灭,独立永存而不改变。“道”又可周行天下,不会停止;“道”可贯通万物,而不被万物所限制;宇宙万物是因著“道”而生存,故“道”可被称为天下的母亲,诸事万物的根由;此“道”没有名,人也不知其名,若勉强称谓之,只可名为“道”。  “道”不是一个死静不动的实有,而是一个推展宇宙万物变化的发源者,所以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说的道称之为“无极”,“一”被称为“太极”,道生一,就是宇宙变化的程序,是由无极而生太极,无极是无形无象的,太极是一个大混沌,由混沌的变动中产生了阴阳二气或二体,然经由阴阳的配合,产生了第三者物体。物体在阴阳相配与其他物种的相互利用中产生了宇宙万物。追根逐源,宇宙万物皆是由道而来。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守心,每个事物存在便有他存在的道理,不能因为我们法力强大而改变,也不能随意去改变,而是要顺应天意,做到阴阳调和。这世间鬼魂,和人一样,确实有好坏之分,但是你要反过来一想,鬼不过是人在阴世的延续,人出生之时只是一婴孩,哪懂什么是恶,人的恶念是后天环境以及自身意志不坚定所带来。“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是恶鬼,也不是所有恶鬼都要打压收服,我们作为冥途接引人,除了拘魂,还应该做到阻止鬼魂为恶,劝诫已经为恶鬼魂,一心向善,早日轮回。除非真的是冥顽不灵,才能********,但是也要超度于他,让这世间少怨气滋生。归根结底,一切皆是因道起,自会因道灭,做人做事,源自自然。“
  师傅讲完所谓道,我不明白的地方又解释了不少,转眼白驹过隙,时间已然到了下午。  师傅说:“守心,我们出去走走。”  我们住的村子不算小,村子中间还有一个集贸市场,今天刚好赶集,街头上虽比不了上午繁华,但也难得热闹。  我和师傅闲庭信步,好不自在。一会从我们对面过来一挑夫,负重而来,擦肩而过。  师傅突然叫住我,说:“守心,你跟着这人直到出村子,然后再回来,我在王家婆婆茶馆等你。”  说完,师傅悠然离去,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命难为,只好跟上刚才的挑夫。  村子的街道不长,走到出村的地方,也不过十数分钟,我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走出老远,才转身回去见了师傅。  我坐在师傅对面,师傅嗑了口茶,笑着问我:“守心,你看到了什么?”  我便将我所见一一告知师傅。这挑夫并无特别之处,身体健康,相貌大众,起初我不知道为何师傅要我跟他,不过走过几段泥泞路后,我却也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原来这挑夫今天穿了一双新鞋,这乡间小道,难念泥泞,为了不让鞋子弄脏,这挑夫虽然负重不少,但是仍小心择路而行,所有看起来东晃晃西走走,有些滑稽。  师傅颔首点头,夸奖我道:“倒也看的仔细,后来呢?”  后来我尾随挑夫,百密一疏,这挑夫不小心踩到一团牛粪,弄脏了新鞋。我在他身后心想,这也无妨,回家刷刷也就好了。却没想,这挑夫却再也不择路,而是哪里能下脚便在哪里下脚,最后到了村子外,已经满脚都脏了。  师傅看着我说:“守心,你觉得这是为何?”  “我想是他觉得鞋子已经脏了,已经不是他刻意想要珍惜的结果,便破罐子破摔,才会如此。”  “嗯,守心,你只说对了一半,也是肤浅的,其实他之所以会如此,就是我一直在告诫你的,没能恪守本心。本心是什么,你一直问我,本心就是我们的信仰,我们一直想要达成的梦想,如果今天的挑夫,能够恪守本心,即使他的鞋子粘上了粪土,但只是那么一块,想要清理干净,不是轻松的事情?然而,因为已经迷失本心,一错再错,最后再也不能回到当初。”  “做人做事也是一样,我们一直要去坚持最开始的想法,而我们冥途接引人,常氏一脉,秉承的就是一心向善,所以守心,这也是为师今天要教你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出了何种变故,一定要不忘初心,恪守本心,这样才能得大圆满之境,看透这世间黑白,人心险恶,一心向善,积善成德,然后渡人自渡。”  我重重点头,拜谢师傅说道:“感谢师傅教诲,弟子谨当努力,助人向善,渡鬼轮回,不辱没了师傅的名声。”  “好好好”,师傅满意的说道,师傅再送你几句话,作为你以后行走江湖的偈言。  “第一,尊重自然,顺势而为  第二,恪守本心,一心向善  第三,一念超生,渡人自渡“  “守心,我们冥途接引人,不仅要有强健的体魄,也要有渊博的知识,能够集众家所长,才能遇事化事,增加必胜的筹码,所以,从明天起,你不仅要随我抓鬼救人看病行医,还要博览群书,努力学习,你可记住了。”  ”谨遵师傅教诲,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于是我开始了为期有五年的苦修生涯。早上五点起床,出门采药,六点练功,强健体魄,七点做饭,伺候师傅早起,然后开始行医时间,中途空闲,便专研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书籍,有佛法偈言,有道家思想,有正史也有野史,全是集众家所长了。到了晚上,便随师傅出门拘魂,学习法咒,增加实战经验,这几年里,也确实收拾了不少恶鬼,锻炼了心智,从抓鬼的能力,所用的手段,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不算是冥途接引人这行的菜鸟了。  不过奇怪的是,我也跟师傅进了地府几次,这么些年里,却没再见过孟婆,去了哪里不得而知。我问师傅,师傅想想道,也许孟婆因为鬼冥妖姬的关系,被责罚了吧。他安慰我道,不用担心,孟婆也是上古大能,不会有事,也许下次便再见了。  阴间的事情我们怎么也揣测不到,只是听过孟婆的故事,想想当年孟婆师傅的态度,每次路过奈何桥,看到那千里江面的一叶孤舟,那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的男子,心中却又一种莫名的情愫升起,好生奇怪。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五年弹指一挥间,转瞬即逝。  这五年过的平实,过的安稳,虽无江海滔天,跌宕起伏,确也是难得的闲情逸致,好不悠闲。每日随师傅练道,修生养性,再博览群书,知天下之事,这五年里,我也是进步不少。  一日,天色微阴,师傅一般早上七点起来,今天有些奇怪,六点便起来,来到我练功的后院,对我有些担忧的说:“守心,为师今日观天象,你最近应该会有一劫,近日出门你要小心。”  我呵呵笑道:“师傅,弟子一不作奸犯科,二不谋财害命,三不奸淫掳掠,一心想着助人向善,我想那老天还不至于如此薄缘待我。”  “哎”,师傅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也罢,是祸躲不过,守心,这世事艰难,造化弄人,煌煌天道,又岂是我辈能看懂。不过你要记得,你是大造化之人,虽然有着天道气运,不过成大事者,必也要受那常人不能受之苦,所以,自是天意,便由他来吧。”  晌午之前,没有人到我们的院子看病抓药,吃过午饭,村尾的王大婶来给她的中风丈夫抓药。闲谈之中,王大婶聊起了前几天到城里女儿家的稀奇事。  一个礼拜以前,王大婶的丈夫到了例行去医院检查的时间,王大婶的女儿从城里来接他们,刚好厂里给他们分配了新房,带着两个老人去乐呵乐呵。  王大婶女儿口中的新房也不是所谓刚修起来的房子,而是以前一家纺织厂废弃的宿舍。这纺织厂原来在这一片还是赫赫有名的公司,1970年这个红色运动的年头,厂里的年轻人都参加革命运动去了。剩下的老人撑不起这厂子的经营,也没有人愿意来揽下这个摊子,久了便垮了。公司倒闭后,厂房和宿舍便闲置在那里好多年,差不多等这场社会运动进行到尾声,才有个养殖场在这里安家落户,把厂房改造成了养殖基地。而剩下的宿舍楼前段时间被王大婶厂子里盘了下来,重新整理了一番,作为厂子对优秀员工的福利,让他们入住。这王大婶的女儿才从小弄堂里搬到这儿。  体检完毕,一家人高高兴兴回家。刚进厂子里,就看见前后两排厂房中间的空地上围满了人,叽叽咋咋,好不热闹。  这王大妈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一见这么多人在围观什么,她急急的就走了过去,连老伴都晾在了一边。王大妈还没走到,一辆救护车就进了厂里,嘎吱停在大妈不远,车上下来几个人抬着担架,匆匆忙忙往人群赶去,口中叫着,让开让开,不要耽搁了救人。  等王大妈走到,医生已经抬着一个人跑了过来,王大妈盯着看了一下,这人满脸鲜血,眼睛睁得老大,大口喘着气,口中一口一口呼出来的都是血,担架上的床单已经被染红,沿经的路上也有斑斑血迹。  救护车呼啸而走,人群也三三两两的散去,这里住的都是厂子里的职工,大家都互相认识,王大妈看众人的表情都很惋惜,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王大妈的女儿这时也走了过来,来不及呵斥王大妈,急忙拉起对面而过的一个女人问道:“琴大姐,怎么回事?“  ”哎,可怜啦,你楼上的403的凯子,你说多精神的一个人,哎“,这琴大姐不停的叹气说道:”我们今天不是不上班吗,刚去文化宫转了一圈,回到这里,就看见凯子在楼顶要跳楼,哎哟,当时一见,我老公就拼了命往楼上去,我们在楼下劝啊劝,可曾想,还是……哎!“  ”这凯子不是年底要结婚了吗?上班的时候见着蛮有精神的啊,还给我打招呼,让我教教他怎么煲汤,准备给他女朋友做做饭。这孩子勤快,遇人也热情,怎么会想不开?“王大妈的女儿赶紧追问到。  ”是啊,是啊,谁知道呢,哎,我得赶紧去看看老马,这马大姐就这么个儿子,不知道多伤心了,哎。“  说完,琴大姐就走了,王大妈一家人听了有些感伤,这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说没了就没了,任谁心里听了都难受。  这事情过了两天,大家都沉浸在失去了一个年轻人的悲痛之中,王大妈原本是想在女儿家多住几天,到邻居家里窜窜,看着大家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收拾东西准备回来。  事也凑巧,王大妈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等女儿回来给女儿讲,这时女儿就开门回来了,没等王大妈开口,她女儿说道:”妈,又出事了。“  王大妈疑惑不已,女儿喝了口水给她解释道:”你说这事情怪不怪,前两天凯子刚走,我今天买菜回来,又看见那养殖场死了一个人,刚被送走,也是个年轻人,和凯子一般大,死的的时候眼珠子瞪的老大,满地是血,看的我心里瘆得慌,我赶紧跑了回来。你说这人也是,年纪轻轻的,哎,说没了就没了,这不把家里父母伤心死。“  王大妈也没多想,就是觉得心里压抑,嘟噜着说:”不会你们这地方中邪了吧?“  说完这话,王大妈觉得说错了,急忙道:”呸呸呸,瞧我的乌鸦嘴,没事没事,天天平安。“  这王大妈是彻底不想在那院子里住下去,收拾了行李,当天便回了家。  王大妈的奇闻说到这里,看了看我们,问师傅道:”三爷,你说是不是中邪,招了恶鬼,要不然怎么这么凑巧?“  师傅笑道:”如果有恶鬼,你还放心你女儿在那里住?“  ”呸呸呸,你看我这舌头,越老越不会说话了“。王大妈打了一个圆场,接着说到:”这两个人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回来几天也就没往心里去了,不过,昨天我去村里供销社,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她给我说,我走了的第二天,他们宿舍又死了一个人,也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正好是大好年龄,死在了她们宿舍楼后边的小丘上,手中还拿着一把斧头,身上到处都是斧头的伤口,三爷,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好像自己把自己砍死了。“
  “自己砍死了自己,有点意思了,”师傅很有深意的说到,然后掐指,口中喃喃:’戊子、壬戌、甲申、己巳,有点意思。“  师傅自言自语让我和王大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个明白,师傅问王大妈道:”王婶,你女儿可是住在离我们200公里外的邺城?“  ”是是是,三爷,这是你算出来的?“王大妈傻问道。  ”呵呵,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邺城,你上次来说过女儿去了邺城上班,自己记性不好,这世上哪有什么算出来的,赶紧回去吧,你老伴还等你煎药呢。“  师傅打发了王大妈,对我说,守心:”你准备下家伙,我们去看看,怎么才能让一个人自己把自己砍死。“  这些年的时间虽然很紧凑,但能遇到这些新鲜的事情,我倍感兴奋,连连点头,收拾起了东西,最不能忘的,便是师傅的酒。  我记得师傅说,那是太上老君的神器,我问他,他马虎我说,吹牛而已。被我缠得烦了,只好告诉我,其实哪有什么太上老君的神器,这是这酒壶已经几百年,几百年来都是跟着正义之人,身上自然沾染了正义之气,克邪,俗话说,近朱则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  其次,壶中盛酒,酒是阳刚之物,酒能壮胆,英雄都好这口,否则不会有景阳冈武松打虎,所以这是壶中有阳刚之魂。所以一般邪物,必然进而远之。  收拾妥当,我们便出了村子,一路前行,我问师傅:”师傅,今天你为何说有点意思?是真的有点意思吗?王大妈说的那么神奇,难道真的有妖邪作怪?“  ”这些师傅也不清楚,不过事出异常,必然有原因,我们就去把这个原因探求清楚,说不定也能为你寻一场机缘。“  ”我听王大妈的意思,这些死的都是年轻人,这是大好年华,没想却是如此“,我叹了口气:”真是应了师傅你说的,煌煌天道,怎么是我们能看透的。“  ”呵呵,守心,不可妄自菲薄,不过,你说他们可怜,我看未必,你听我说一件事来,自会有自己的见解。“  很久以前,有一个婆罗门,他的妻子名叫莲花,不仅人长得美丽,性格也很温顺,心地善良。可是,这个婆罗门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反而与家中的一个使女勾搭上了。两个人如胶似漆,就嫌莲花碍眼,千方百计想把莲花赶出家门。有一天,婆罗门花言巧语地骗莲花,说要一起到山上游玩。莲花信以为真,便跟随着来到山上。他们看到一棵优昙钵树,上面结着大大小小的优昙钵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波罗门便爬到树上,摘下成熟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面把几粒半生不熟的酸果子,扔给莲花。莲花说:“你怎么自己吃熟的,扔青涩的给我呢?”  婆罗门说:“你自己难道没长手,没长脚?要吃熟的,你就上树来摘嘛!”  莲花听丈夫这么说,便说:“既然您不肯给我摘熟果,我只好依照您的吩咐,自己上树摘了。”说着就爬上了树。  婆罗门见莲花爬上树,觉得机会来了,连忙溜下树,找来一大堆荆棘野刺,堆在优昙钵树的根部。  莲花着急地问:“您在干什么呀?这样我怎么能下去呢?”  婆罗门却一声不吭,眼年野刺荆棘已把大树围得严严实实的了,婆罗门就扬长而去,心中暗暗得意:“这下子,可把她困死在树上,总算把这个眼中钉拔掉了!”  莲花被困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丈夫走远了。她没有想到,丈夫会这么狠毒的对自己,这时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人喊马嘶,越来越近了。  原来是国王带着大臣、武士出来打猎,经过这里。国王看见一个妇女在树上大声痛哭,树下围着许多荆棘,觉得非常奇怪,便让手下把荆棘搬开,把妇女扶下树来。国王问道:“你是谁啊?从哪儿来?为什么爬到树上哭?是谁把荆棘堆在树下,不让你下来的?”  莲花哭着把丈夫怎么与使女勾搭,因而抛弃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有这样狠心的人,竟然把天仙一般的美女扔在荒效野外,还想置她于死地!”于是他把莲花带回王宫。  回到王宫后,国王发现莲花十分聪明,口才好、见识又高,遇事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仅如此,她还特别精通各种赌博游戏,王宫内外的妇女来找她赌博,没有一个不输给她的。国王对莲花由怜生爱,把她立为王后。  莲花的名声越来越大,四方的能人都来找她赌博争胜。再说婆罗门得意洋洋地回到家后,便与使女花天酒地地胡混。他家本有莲花主持,家务井井有条,现在他们两人每天好吃懒做,日益入不敷出,渐渐地缺衣少食起来。这时,婆罗门听说王后迷于赌博,常与人赌博争彩,不禁喜出望外,因为他的赌博技术也是很高明的。他想:这下我可以去捞一笔钱了。于是把家是的田产、房屋都卖掉,凑足赌本,匆匆来到王宫,要求与王后赌博。  等到王后一出来,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王后就是曾被他抛弃的莲花。他知道莲花的赌博技术比自己还高明,这怎么办呢?想退回去已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婆罗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心想:我们好歹曾是夫妻,只要她念旧日恩情,就会手下留情,让我赢的。便说:“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您的头发柔软光亮,您的眉毛像图画上的美女的一样,真是天仙也比不上您。您一定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幸福的日子吧!”  莲花说:“是啊!我忘不了你怎样曲意奉承家里的使女,而把我抛在荒效野外。”  婆罗门连忙说:“牙齿与舌头也有碰磕的时候,过去的事我真是后悔莫及,希望您不要再想那些事了,要想想我们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  莲花说:“我永远忘不了那棵果树与你扔给我的酸果子。不必多说,开始吧!”  婆罗门无奈,只好开始赌博,可是他哪里是莲花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输得干干净净,只好空着两只手,摇着脑袋走了。?  ”守心,你听为师说完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师傅笑吟吟看着我问道。  ”我想,师傅想说,自己种的恶果,终究要自己来尝,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可怜英年早逝,要看他们前世今生的修行。“  师傅莞尔:‘守心,你真的长大了。”
  时间接近傍晚时分,我和师傅跋山涉水,风尘仆仆,步行加上坐进城卖货老乡的牛车,终于是赶到了邺城。辗转打听到王大妈女儿所在的宿舍地方,顾不上吃饭,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去。  师傅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连续发生的死人事件决定不是偶然发生,这其中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能立即查个究竟,恐怕还有人会为此死去。  大概夜里十一点,我们来到了离事发地点不到两公里左右的地方。这个县城本身也算不上规模,城市的发展属于比较缓慢的。加上前些年的破坏,属于百废待兴的开始阶段,大规模的城市建设还没有出现,只是零零碎碎的地方有着挖土动工的痕迹。而这里,就是一处厂房还未建设完成的工地,这个点上,已经没有了人气,黑灯瞎火的,能见度极低。去王大妈女儿的宿舍要穿过这个工地,这个点上,除了风吹过的声音还有远处不时传来的犬吠外,再无半点声响。  我和师傅原本计划继续赶路,小憩了一会,刚准备起身,师傅的掌心招魂丝突然亮起来,须臾片刻,招魂丝断成两节,一节向我们来时的方向飘去。  师傅皱了皱眉,说道:“怎么这么凑巧,刚到这里就有魂要收,却也是没有预知的呀,难道……”  师傅想了一下,转过头对我说:“守心,既然招魂丝已经出来,我就要尽引路人的职责,但是去查清事情也不能耽搁,那你现在自己去养殖场,我去拘魂,到时候到养殖场会面。”  说完,师傅顺着招魂丝的方向飞奔而去。  我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战场。我刚往前走了不到五百米,突然听到工地里离我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救命,救救我……救命,救救我……”  隔得远,也许是因为紧张,男的女的却分不清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向善之人的原则,我听到声音,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我听错了,还是往听到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一路上这是废砖头瓦砾的,加上黑灯瞎火,着急的我有些上头。  约有百米,视线被半成型的墙体挡住,只能往窗口里看过去,我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好像是在追逐,我认为可能是工地的管理和外来的小偷干上了,那个年代,为了找点生活费,为了生活,被逼走上歪路的人不少,不过有些人也许也是又这个发财的头脑,所以工地里出现小偷是不奇怪的。  为了不要伤及无辜,我大喝一声:“什么人,不要打了。”  我话说完,人还没到,那两个人影像是纠缠在了一起,一个男人身形的人影像是抓住了另外一个矮小的人,右手似乎举起一根钢管,要像另外一人敲去,这时,一个女声瑟瑟发抖的叫起来:“不要,救救我。”  这一管子下去还能了得,不是脑袋开花也要掉半条命,而且还是个女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墙这边一个鹞子翻身,跨过墙体,左脚在墙上一个支撑,身子飞出去,右脚看准人影狠狠踢了上去,踢在那人身上,一点声响都没有,被我的力度踹到几米开外,没了声响。  也顾不得那人怎么样,我看见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嘤嘤哭泣,身上一件衣服已经撕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我估计肯定满脸泪痕,伤心不已。见那男人没有踪影,她抬起头来看我,夜色朦胧,我们相距很近,原来这女子面容姣好,眉清目秀,两眼泪汪汪,让人心生怜惜。  见此样子,我也猜到八九不离十,这男子肯定是贪恋这女人的美色,一路追逐到此,无奈夜深人静,可能本想这女子已经是囊中之物,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我坏了事情。  我扶起那女子,说道:“姑娘,没事了。”  她呆呆的看着我,咬着嘴唇,不说话,闷了半天,可能情绪也平复了,张开口嘤咛了两个字:“谢谢。”  “这里不安全,你到那边等我”,我指给他路口方向,说道:“我绑了这小子,等下送你走。”  女子嗯了一下,收拾好衣服,看了我一眼,慢慢往外走去。  被我踢倒得男子没有一点动静,我走过去,又在他身上踢了两脚,说道:“不要装了,我这使的劲,还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要给我装死,小心我再给米一脚。”  话虽这么说,我一边提防男人给我使诈,一边俯下身子探个究竟。  这一看不打紧,男人一点生气都没有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可能这样,我仔细在他正面看了看,除了抓扯过的痕迹,一点异像都没有,我翻过他的身子,这男人背上插着一根钢管,正在心脏位置,血迹顺着管子流出来,把后背全部打湿。  怎么会这样,我一时没了主意,按照我的经验,这一脚的力气不过会让他不能动弹,却不可能杀了他,难道真的是阴差阳错,被我一踹,倒在钢管上,被插死了?这也不可能啊,这男子可一点都没有哼过啊,就算死也不能没有动静吧。  正当我看着男人的尸体,心生疑窦的时候,却不知道一群人已经摸了上来,我一个不经意间,就被包围了,然后几盏强光手电往我眼睛一照,我本能的用手一挡,正这个时候,一冰冷的东西就拷在我的手上,一个女子的声音冲我喝道:“好个残忍的杀人犯,今天总是被我抓住了。”  我不知什么状况,往后退了一步,使劲一挣扎,她被我一带,差点扑倒我怀中,这个间隙,我才看清,原来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我大声申辩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那外表一个女的可以给我作证,我是来救人的,怎么成了杀人犯?”  “哼哼,骗鬼是吧”,女子把我使劲往前一拽,盯着我说:“这里哪有人,除了你和这个受害者,你看见哪里有人,我们接到举报一路追过来,就看见两道人影,你还想狡辩什么,走,回局里再说。”  说着,几个人一起上来,前前后后把我夹住,带着我往工地外走去。  我往四周望望,确如这女警所说,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
  正所谓出师不利,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现在不仅没有找到真正的事情真相,反而自己还陷进了一起迷离的杀人事件。四处看看,没有看到我所救的女人,我的心里却有些回过味来。我回忆起我初到这里,看见那追逐的人影,是大个子在前,小个子在后。  这么说,应该是那个女子杀了那男子,然后嫁祸于我?我心里这样的想,却闪现那女子梨花带雨的脸庞,无辜有点伤心的眼神,还有被撕碎了衣服瑟瑟发抖的身子,这样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会杀人呢?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了好事反而被冤枉,我想着找那带头的女警解释清楚,正好几个人推搡着我,让我走的快点,我便赶上那女警说道:’大姐,我真的不是杀人犯,我是来救人的。“  ”大姐?我很老吗?“  那女警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瞪着我说:“不要叫我大姐,也不要妄图解释,人证物证聚在,好好坦白你的罪行吧。”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你们警察怎么可以不问清事情的青红皂白就随意抓人,你们这样,真正杀人犯不都早跑了?“  我朝那女警大声说着。  “哼哼,不要影响了我们的执法,也不要妄图引诱我们相信你说的,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在这里,旁边又是一具尸体,而且我们明显听到有人叫救命,你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凶手?”  打着电筒确实比摸着前进要快了很多,转眼我们已经走出离工地很远的地方,上了马路,路边停着他们的警车,我被他们押着,头一摁塞进了后排,左右一边一个把我夹在中间。现在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我所说的。确实,如果我告诉他们我们跋山涉水而来,是为了一件和我们本来没有关系的连环死人案件,我是一个冥府造册登记在案的冥途接引人,主要职责是抓鬼,而且我一向信奉渡人向善渡鬼做人,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我突然想起来,师傅前些日子告诉我的会有一劫,不会应验在此了吧!既然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反而坦然下来,只是担心师傅找不到我,怪自己没有在工地现场留下些记好。师傅说顺其自然,是祸躲不过,想到这里,我反而心底明朗,不再纠结。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汽车停下,我被旁边的警察拉下车来,带进了一间房间。这估摸着就是审讯室了吧。一张凳子在正中间放着,两个警察,包括抓我那女警坐在对面,一张办公桌,一盏明灯。带我进来的警察把我摁倒凳子上坐下,出了门去。  “说吧,现在可以交代你的犯罪事实了”。那女警首先开口道。  我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现在才有机会大量这个抓我的人,没有带帽子,随意把长发扎了辫子,不是传说当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五官谈不上精致,我脑海中不自觉将她和那忘川河上的孟婆相比,少了孟婆的妩媚和哀怨,多的是干练和张狂,眉宇间有着傲气,也算是会让人记住的女子。  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也不想交代什么,于是我对她说:‘小姐,我只是路过那里,偶然遇见有命案发生,我是去救人不是去杀人,请你们认真调查。“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警官,你看你这贼眉鼠眼的,就不是好人,调查取证我们一定会做,不过如果我们查实了你的事情,那个时候就不是现在这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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