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胡子的人拿着猫射击踩着个3d 太空飞行射击游戏板,BOSS大部分是美国的影视明星像黑寡妇,终结者什么的

《绝品邪少》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二章 直接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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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京都,春节已经过去,忙碌的北漂一族再一次回到了这个让很多人梦寐以求,但更多人梦想破灭的城市,雪,已经停下,公路上的积雪也早被清扫干净,整个京都焕发着一股勃勃生机,那是春的气息!
京都国际机场,从蓉城飞往京都的直达航班缓缓的降落,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走出了机舱,男子一头黑发根根竖起,脸如刀削,眸子漆黑而深邃,眉宇之间更是透露着一股独特的霸气,人站在那里,就好似一棵孤松,孤独而苍凉,苍凉之中却又带着无尽的傲气,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
男子拒绝了两名美少女的邀请,也拒绝了空姐希望留个联系方式的要求,径直的下了机舱,直接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坐在奔驰车的副驾驶座上,叶潇朝着前来接机的冷魂说道!
接到了萧菲儿的电话,他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春节假期,更是失去了一次和司徒皓月洞房的机会,第一时间让紫漠帮他订了一趟最快往返京蓉的航班,赶了回来!
司徒南一家人包括慕容茗嫣,却也在当日回到了静海市,没有了叶潇,他们继续留在巴蜀也没意思不是?至于老爷子,在当天早上就已经消失,用他的话来说,他是去了非洲!
至于紫漠,却是留在了巴蜀,他可是荒狼野战军的副军长,西南边境,几个小国家蠢蠢欲动,他还要在这坐镇呢,况且对于自己的兄弟,他也是充满了信心,当初那么大的危机他都能够安然的渡过,这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这不,叶潇一个人第一时间赶回了京都,而跟踪天狼医生赶到京都的冷魂也亲自前来接机!
“你让我跟踪占古休,结果他果真来到了京都,找上了李良忠身边的一个叫张阳的人,不过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帮助李良忠绑架了李诗琴!而潇公子当时就和李诗琴在一起,结果被一起绑架了!”冷魂直接开口道,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嗯?”叶潇一愣,以占古休的实力,即便是受了伤,要对付萧峰也不是问题,可是他绑架李诗琴做什么?
“从我们得来的消息来看,当日安倍半藏等人的消息是李媛泄露出去的!”也不需要叶潇多问,冷魂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当下继续开口道!
“怪不得,我就说当日怎么那么容易得到安倍半藏的消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李媛那个女人虽然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但是毕竟没有根基,若是她一个人的话,是不可能知道安倍半藏的下落,由此看来,她很可能已经投靠了暗月盟,而李家,就是他们抛出来的弃子,如今李良忠知道自己是弃子了,心里自然不肯甘心,估计多半也知道了李媛的身份,这才让占古休绑架了李诗琴吧?”听完了冷魂的解释,叶潇很快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过滤了一遍,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听到叶潇很快的阐述出了事情的关键,冷魂的眼中闪过了惊讶的目光,这猜的也太准了吧?他们查了那么久,这才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现在竟然全部被叶潇给分析了出来!
这家伙,不仅战斗力极强,这智商也太高了一点吧?
“不错,我们现在得到的资料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是让我好奇的是,从种种迹象表明,李家应该也和暗月盟有联系,以李家在华夏国的声望,实在没有必要做弃子啊?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李媛的关系,可若是暗月盟为了李媛这个女人而放弃整个李家,却有些说不通!”冷魂点了点头,认可了叶潇的猜测,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扰乱华夏国的政坛,放弃李家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叶潇淡淡说着,而听到这一句话的冷魂却是眼神一咧,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以李家的牺牲来换取华夏国的内乱,这的确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毕竟,李梦麒是被叶潇所杀,以李家的能量不可能不报复,如此一来,不管李良忠愿意不愿意,他和叶潇之间总要拼个你死我活!
而叶潇虽然被驱除出了龙族,但是背后还站着老首长这样的一尊大神,还有其他的个股实力,到时候暗月盟安插在内部的人员再推波助澜一下,那么叶潇和李家之间很可能会来一场火拼,以老首长对叶潇的宠爱,那么最后李家的覆灭是必然的,可是如此一来,其他的那些大家族心里会怎么想?巨大的李家都是说灭就灭,而且只是因为一点私事就遭受这样的结局,心里肯定会心生不平衡,对政府高层也会不满,这就是内乱的源泉!
这手段很简单,可是却很有效!
“不过估计他们肯定没有想到的是,李良忠会和大胡子有联系,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叶潇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神色!
大胡子,那可是龙族通缉的罪人,李家竟然和大胡子有联系,紧紧是这一项罪名就可以将李家连根拔起,这样一来,其他的家族也不会说什么,可以说,大胡子的力量对李家来说是最强的助力,也是最大的危害,至少叶潇在处理这件事上,再也不用顾忌其他!
不过让叶潇很是好奇的是,李良忠,怎么会和大胡子扯上关系?以大胡子这样的凶神恶煞,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李家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就在叶潇疑惑不解的时候,奔驰车已经驶出了机场,又有一辆悍马车跟了上去,这是提前(5)返回京都的卡奴和莎尔娜的车!
很快,汽车来到了天门大厦,让冷魂等人就在车里等候之后,叶潇下了车,来到了大堂,早有那名被萧峰调戏的秘书在门口迎候,直接将叶潇恭送上了电梯!
一路来到了萧菲儿的办公室,正看到穿着一套黑色职业套装的萧菲儿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椅上!
看到叶潇的到来,萧菲儿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点,当下从桌椅上站了起来,亲自为叶潇泡了一杯茶,这才坐在了叶潇的对面!
“抱歉,事发突然,打扰到了你的休息!”看到叶潇风尘仆仆的样子,萧菲儿知道他肯定是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心里一阵感动!
“没关系,萧峰也是我兄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叶潇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开口道!
“现在还没有萧峰的下落,只知道他和李诗琴一起失踪的!”萧峰摇了摇头,眼神很是疲惫,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却要强行撑起天门这个横跨黑白两道的巨大集团,的确很不容易!
“既然找不到,那就直接找李良忠要人吧!”叶潇轻声道了一声,话语之中却充斥着不可违背的意念……<文字,您的最佳选择!
<a href="/txt/0/66/" title="申花,一个有人情味的大家庭!
24日晚,绿地申花将重回虹口足球场,坐镇主场迎来“升班马”河北华夏幸福。据悉,赛前申花各球迷会将为4月17日去世的李春默哀一分钟。日,申花球迷李春因病医治无效不幸离世,终年24岁。李春是于2013年加入申花蓝宝球迷会的,尽管住在松江的她每次到虹口看申花比赛,单程需要2个小时左右,往返要四五个小时,非常辛苦,但是这两年,李春几乎场场不拉,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到虹口为申花加油助威。对于这位年轻的申花球迷的去世,绿地申花俱乐部深感悲痛,俱乐部官微专门发微博表达哀悼。董事长助理钱安柯代表俱乐部参加了李春的追悼会,并送去了花圈,以悼念这逝去的年轻的生命。这两天,俱乐部也是与各球迷协会沟通,商量如何在与华夏幸福的比赛中追思这位去世的球迷。今天下午,申花各球迷会发出通知:经过各大球迷会商议决定,周日申花与河北华夏幸福的比赛为了追思去世的蓝宝球迷会会员李春,国歌结束后,默哀一分钟,然后三声鼓点喊李春。望互相转告。在天堂,俯瞰虹口,守护申花。大家素味平生,但是申花球迷会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作出这样一个决定,真正体现出了申花大家庭的概念。李春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申花能够再夺冠军。这同样也是所有蓝血人的期许,申花所追求的目标。本周日与华夏幸福的这场比赛,就是一场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比赛,尽管本赛季是华夏幸福在中超的第一个赛季,但是以该队的投入以及目前在联赛积分榜上的排名,他们很可能会成为申花冲击亚冠资格的重要竞争对手。经过征集,来自蓝魔球迷协会金鑫以及蓝宝球迷协会孟颖皓的作品共同当选本轮官方海报这几天,大家在关心申花能否如愿拿下华夏幸福,提升全队士气的同时,虹口足球场的气氛同样是大家讨论的热门话题。与山东鲁能一战最后15分钟的虹口氛围,让大家记忆犹新,念念不忘。当申花在南京遭遇了新赛季首败,联赛排名滑落的时候,大家是否还会保留当初的热情,继续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心爱的球队加油助威呢?周日的虹口,期待着《看台之歌》与胜利之歌的共同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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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之光&新作开头,不确定是否符合口味,放一段试读抛砖引玉。&内容提要:不远的未来,一次离奇的天文异变造访地球。在经受巨大灾难和伤亡后,人类走上不同的进化道路。这次分化,被称为&破晓&。数年之后,原有的国家和种族分界被打破,地球上建立起新的秩序和利益集团,但世界仍旧动荡不安。一次针对&新人类&领导人的暗杀激化了各派矛盾,多方博弈就此上演。而大学教师古雨亦作为局外人被意外卷入这场世界纷争。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心底难以抑制的黑暗。古雨周围的人亦敌亦友,面目难测。而纷乱的斗争背后,似乎有一个黑影在暗中操纵。阴谋背后还有阴谋,在24小时之内,一切都在滑向失控的终点。终局的玩家可能在任何地方,无辜的人并不一定真的无辜,而猎手亦有可能成为猎物。&&目录引子 不速之客... 1第一章 刺杀... 3一... 3二... 7三... 10第二章 旧识... 13四... 13五... 15六... 20第三章 鲜血... 23七... 23八 30&引子 不速之客枯叶被秋风卷起,打着转。我一个人踽踽独行在破败的柏油路上,两边是老旧的教学楼。&&我们生活在一个面目全非的时代,& 明亮的阶梯教室里回荡着一个不那么响亮但很有磁性的声音,讲演者的身形在300人大教室的讲台后显得非常瘦小。&面目全非。&讲演者顿了顿,&这是我唯一愿意使用的形容词。&台下的听众们窃窃私语,有的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反驳了。&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正如我这些年来走过来一样。我的两眼直视前方,但是我并没有特意去看什么。在旁人看来,我一定是表情呆滞、双目无神的。我的头发有那么一点点蓬乱,脑门前聚的几簇头发,几乎挡住眼睛。&&你们几个先把手放下,一直举着不累吗?&台下有几个听众吃吃地笑。&我了解你们这一代,我也知道你们的想法。&讲演者继续说道。那几只高举的手晃了几下,不情愿地放了下来。教室归于一片寂静。&我的双臂机械地一起用力,我的眼睛时不时地扫一下四周。时间已过黄昏,学生们大概都在上课,路上行人不多。&&十六年前,我和你们现在一样,坐在教室里,上着课。现在我还是坐着。&讲演者说着,从讲台后挪出来。讲演者坐在轮椅上。&有一些事情已经变了,有一些事情从未变过。&&我的手已经有点酸了。但没办法,我要是不摇,轮椅就不会走。没错,我就是那个讲演者,这所大学里的一个老师。不过,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回到刚才的话题。那你们希望我用什么词来描述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呢?最坏的时代?肮脏的时代?黑白颠倒的时代?呵呵,打心眼里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我拍了拍两条腿,&制度中的受害者总是会反对制度,但是你们要明确每个制度都会有受害者。我现在给你们提出一个忠告:当我们把这个世界作为一个问题来研究时,你们必须抛弃情感的因素。&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干净肮脏?什么又是黑白分明黑白颠倒?那是你们赋予的主观形容词。这样的词,大概只有在日常生活中才有用。下面我们从人类文明的视角再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们就拿中国中原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千年战争来说吧&&看着好像是游牧民族每每进犯中原,汉族的史书也总是愤而记载这种&侵略&。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是游牧民族的首领,在与汉人沟通不足的情况下,你们会怎么做?带着族人在草原上饿死吗?德日发动二战也是一样,若不将祸水外引,若不争取被英美强占的利益,自己的民族就将在内忧外患中毁于一旦。&承认,邪恶是人与生俱来的东西。因为人类要生存。你们以为你们是怎么来的?因为你们的祖先在远古的战争中手刃了另一拨倒霉蛋。曾经西方的繁荣是怎么来的?因为他们在沾满血污的三角贸易中完成了资本积累。马克思是怎么说的?&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是为什么?因为人性使然啊!如果你们能看透这一切,对今天的这个情况就不会感到太过愤怒&&至少你们在愤怒的时候会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至此。&1978年,英国学者理查德&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中提出一个观点:&自然选择的基本生物单位,也就是自我利益的基本单位,既不是物种,也不是群体。从严格的意义来说,甚至也不是个体,而是基因这一基本的遗传单位。&所以&生物会因进化而做有利于种族的事情&是一种普遍的误解。每个个体关心的是如何使他们的基因受益。为此,他可以为群体效力,也可以背叛群体;他可以自私自利,也可以出卖自己。&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观点。道金斯在领会到这一点时惊诧不已:&我们人类只不过是一些活着的机器,一些只知道执行程序的机器人,我们只会按程序来保护一些叫做基因的自私的家伙。&所以邪恶只不过是延续基因的一种手段而已。&善良也是一样的。曾经的人类之所以再也不需要大规模的战争,并不是我们变得&文明&了,而是因为大多数时候战争已经不是生存所必需的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其他的生存方法&&互助、贸易&&这一切都靠弘扬&善良&的文化价值体系来支撑。善良的道德观取代了邪恶的道德观,人类进化了,文明了。但我相信有一天,如果人类不得不重新靠杀戮来获得生存,现代人类所谓&文明&的外衣会被立刻剥去,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哦,这一天,某种程度上,已经到来了。&这个世界本没那么复杂,善恶都是延续基因的手段而已。不要以为文明在进步,人类就会变得文明。当基因的延续需要文明,人们便变得文明;当基因的延续需要邪恶,人们便变得邪恶。&一只手高高举起,我向举手的同学点头示意。&老师,您是在支持性恶论吗?&我摇摇头。&不是。&&那&&&&不好意思,&我打断他,&这个问题,足可以再开一堂课了,我们会以后讨论这个问题的。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去查查孟子、荀子的思想。注意,不要曲解他们的原意。噢,告子的思想,也可以看看&&如果你听过他的话。我个人觉得,他和道金斯的观点是相得益彰的。哲学与生物学的奇妙联系。&那同学看上去一脸崩溃。&我听上去很愤世嫉俗吗?&我继续说,&不,我只是说事实罢了。另外一点&&即使世界并不美好,我还仍旧抱有希望。&又一只手高高举起。我朝举手的同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为什么?&我微微一笑。&我刚才已经说过原因了。&发问的同学愕然。我继续微笑着说:&希望你们回去思考一下刚才这位同学提出的问题,我们下次课再讲。给你们一句忠告:看问题全面一些,别被一面蒙蔽了双眼。好,谢谢你们来上&人性与文明&这堂课,谢谢你们。下课。&&我摇着轮椅经过体育馆的南门,停了下来。我揉了揉手掌。人类所熟悉的世界已经一去不返,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就由衷地感到悲哀。十六年前,一次天外异变,一场基因分化,从此人类进化走上三支截然不同的道路。现如今,我们这支没怎么变化的种族&&俗称&旧人类&&&已经穷途末路,受着另一支智力更为发达的俗称&新人类&的统治。另一支智力更为低下而四肢更为发达的则躲进环境最恶劣的地区,自生自灭,成了野人。这不是什么新现象,而是历史一直在上演的&&如同克罗马农人对尼安德特人所做的,或是德国法西斯对犹太人所做的。在纷乱的世事变迁中,大多数人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这只能使得变革的时代变得更为混乱。法国医生庞勒说大众都是愚蠢的,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反抗从来没有停止过&&我呢?我当然不会自诩为先知或是在芸芸众生中高人一等。我只是一个幸运的(抑或是不幸?)得到点化而顿时开悟的人。我们的世界不能再这样下去,混沌应该终结,为此&&&古教授?&一个文质彬彬的很有磁性的男声在我背后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我把轮椅扳过去。一个背着书包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模样的人站在我面前。他帽檐压得很低,一副眼镜片微微反光。他的脸藏在阴影中,只露出嘴,给人感觉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我歪了一下头笑了笑。&我没想到今天会有访客。&那张嘴也露出笑容。&我也没想到您这样的传奇人物会甘心在这里教书。&&轰隆&的一声巨响,体育馆房顶的一角被一股力量掀开,建筑材料满天乱飞,然后又噼噼啪啪地掉落下来,雨点儿般砸在我们的周围。我浑身僵硬,不知是因为这只有电视上才有的场景,还是因为他的话。男生背对着体育馆,没有回头。他脸上的阴影更重了。火苗从炸开的房顶处窜出,伴随着滚滚浓烟。几个靠得有点近的路人被震到地上,大地剧烈地摇晃着,仿佛地心深处的咆哮。&第一章 刺杀一
旧人类管理区07(英国区)- 伦敦
希思罗机场 6号航站楼候机厅
当地时间16:00
2028年阴沉的天空下,塔台孤零零地耸立着。偌大的停机坪上聚满了人。几架武装直升机飞来飞去,远处还有其他航班的飞机在起降。空气里渗着一丝凉意,伦敦的秋天已经来了。一个白色球型悬浮无人机悬浮着从巨大的落地窗前掠过后,黑衣男人才抬起头。战术隐形衣从他头上脱落,这种特制的隐形衣附有光学迷彩并兼具红外隐形功能,使得他可以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机器人的光学和红外传感器什么也发现不了。黑衣人其实并不是特意穿着一身黑。只不过,这身机场保安的制服是黑色的。除去黑色制服,他还戴着黑色面罩,黑色护目镜遮住了眼睛。那只黑色的上面用白字写着&Security&的帽子他戴在头上。一支黑色的手枪别在他的腰间。他用戴着肉色隐形手套的手掀开隐形衣,慢慢环视一周。希思罗机场的6号航站楼是特意为来自新人类领地的航班新建的,为了与旧人类的航班区别开来。&避免误解与混乱&,那些新人类们这么说。6号航站楼建在机场的西南角,位于5号航站楼的南边,与其它航站楼是完全分隔开的,与外界也没有交通联系。它的西侧、北侧和东侧各延伸出几个接驳廊桥。6号航站楼的东北侧新建了一座200米高的塔台,专门负责新人类航班的调度&&虽然可供它调度的航班少得可怜。被黑衣人选做潜伏地点的候机厅位于航站楼2楼,空间很大,几十排排皮面座椅整齐排列,但此刻却空无一人。事实上,大多数时候整个6号航站楼都空无一人。但今天是个例外。不能再耽搁了。要多久机场中央安保系统才会发现他盗用了一名保安的身份进入了6号航站楼?虽然保安对6号航站楼的巡逻时常会有,但是要是碰巧中央安保系统的工作人员撞上了被盗者真身,那就糟了。虽然这种概率比较小,但他活着就是靠对最微小概率事件的警惕。现在,他只希望目标不要迟到,那样他大概有足够的时间脱身。好在新人类从不迟到。他立刻起身,从隐形衣下面拽出一个金光闪闪像是镀金的高尔夫球杆拿在手里,披着隐形衣在一排排座椅间穿梭,一面抬头看着登机口的编号。他在一个登机口门前停下,面对着门左侧一个圆形摄像头。这是一个多光谱虹膜识别仪器,打印的虹膜图像或是彩色隐形眼镜均不会起作用。他恨死这些生物识别了,过去一张复制的卡片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不过幸亏他已经了解了这些安保措施,并且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大高尔夫球,掰开来里面是一层薄冰,还有一层塑料膜,他从塑料膜中取出一枚眼球。眼球很干净,是用3D生物打印机做的。眼球在识别仪器前一晃,仪器发出&嘀&的一声,门开了。他把眼球包好放回去,进入登机廊桥,穿过长长的管道,来到桥口。这里是用来应该接驳新人类的飞船的,不过当然大多数时候都闲置着。此处朝北,视野良好可以俯瞰停机坪的大部分地方,而且不用担心太阳光线把他暴露。他躲在廊桥阴影里,单膝跪下,从裤兜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装着的头发和皮肤碎屑洒在周围&&那是他精心搜集的属于几十个人的。虽然事后的调查者会一眼看出这是烟雾弹,不过除了认真排查他们还有什么可做的呢?他把瓶子又放回裤兜。接着,他摆弄起高尔夫球杆来。他拧开球杆握把,取出金属枪管和枪后膛,和它们并排放置的是三根钢条。接下来是消音器、瞄准镜、一个弧形钢件。不消几分钟,他就组装成一支简易狙击步枪&&他举起枪,三根钢条组成的枪托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左手端着枪管,右手握住钢条靠近枪后膛的地方&&因为这支枪没有握把。他把眼睛凑到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前向廊桥外瞄准,右手拉了一下枪后膛插着的枪栓&&为了节约空间,枪栓不能向侧面伸出来。他呼出一口气,右手食指搭在枪管扳机&&也就是那个弧形钢件上。他垂下枪,拧下球杆的球头,从里面的橡胶模子里取出一枚子弹,从后膛推入步枪。然后他放下枪,开始了又一番等待。&为了把这把枪带到6号航站楼,着实费了他一通脑筋。所有前往6号航站楼的员工都要从停机坪走过去,要到达停机坪就必然要在某座航站楼通过员工安检。不过规则归规则,人们在面对熟悉的事物或持有立场时,往往会失去警惕性。为此,黑衣人特地化装成一个胖胖的一看就不常运动的50多岁的老头,将精心制作的武器装在了球杆里。过安检时,他装作急匆匆的样子,气喘吁吁地卸下腰间的手枪放在安检仪传送带上,捧着球杆就冲过了安检门,门毫无疑问地响了。他被安检员拦下。面对安检员看到球杆后的疑惑表情,他解释说这是某个有钱的家伙丢在机场的,现在他的航班就要起飞了。那家伙在天知道怎样豪华的机舱里勒令机场必须要在航班起飞前找到他的爱拍。现在,如果他不赶紧把这漂亮的球杆(&看,还镀金呢,这帮有钱人。&他说)给停机坪等候的空姐送去,恐怕就别想领养老金了。安检员忙于查看他的手枪,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又简单地给他搜了身,搜身过程中他不停地催促着,于是安检员便给他放行了。&真同情你,老兄,干那些有钱人一百次。&安检员对他说,&你最好快点。&他很庆幸安检员没有意识到这球杆足有两英寸半粗,比最粗的球杆也要粗上不止一倍。看来高尔夫球果真是富人的运动。&你看我这把年纪,快得了吗?&他回应着,匆忙跑过那台面部识别仪器。&他没有等太久,一艘具有优美流线型身体的银白色飞船便出现在视野中。飞船船身上绘着蓝底白色地球旗帜的图案,很像联合国国旗,不过地球是以北美洲一面示人 。四架前掠翼战斗机从飞船身边高速掠过,飞船则减速开始缓缓下降。男人能看见悬浮机器人在飞船周围飞来飞去,准备随时应对危机事件。飞船外围部署着英国区旧人类协防军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和悍马车,再往外是警察和特警。飞船向下喷着漂亮的蓝色火焰,在专用停机坪上停稳。西装前别着英国区管理府标志的一堆人、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模样的人和其他&围观群众&在警戒线内自己的位置站好,但不少人按捺不住在那里探头探脑,他判断这种人基本都是旧人类。飞船的舱门开启,舷梯放了下来。一个30多岁的亚洲人模样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西装革履地站在舷梯上向下面的人们挥手致意。接着他走下舷梯,来到停机坪上一个已经准备好的面向东侧的讲台后。全场肃静下来。他静静地从瞄准镜中看着演讲者,时不时地用十字准星套住他的脑袋。从他的位置到北边的讲台,大概有500米的距离。&女士们,先生们。&演讲者慢慢地用汉语开口了,&谢谢你们的到来。今天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明晚,我作为新人类政务院总理,将代表全体新人类出席在伦敦东区的第三十四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式。这是又一届值得被载入史册的奥运会,因为这届比赛,实现了新人类运动员与旧人类运动员的首次同台竞技。&人群掌声雷动,一些观众手中的很像联合国旗的小旗子猛烈地挥舞着。嘈杂平息下去,演讲者继续说道:&奥运会不只是一场体育竞技,一百多年的时间已经赋予了它远多于此的内涵。它是和平与友谊,在它的光辉下我们摒弃偏见、仇恨与暴力。让我们继续延续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传统!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地球,世界时我们共同的世界,人类万岁!&他折臂高呼,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人群再次欢声雷动,但突然之间一声尖嚎盖过了这震耳欲聋的欢呼。&你放屁!&一句带有英式口音的咒骂。没等各种安保人员反应过来,一个灰白头发穿黑西装的老头儿已经拨开人群冲了上去,像挥舞着一把刀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旗子。几个人试图拉住老头儿,其中一个被一肘打碎了鼻子,另一个被一脚踢中了裆部,痛苦地跪在地上。两个机器人一拥而上,老头儿在它们合拢前从夹缝中撞过去。那些举着照相机摄像机的人乱作一团,演讲者急忙低下头躲过标枪一样射过来的旗子。老头儿前跨一步然后&&他&噗通&一声脸向下倒在了地上。人们以为他摔了一跤,几个黑盔黑甲的安保人员过来试图把他扶起来,但把他翻过来时,他的胸口的白衬衫已经一篇血红。人群一片惊呼,但他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真正发生了什么。黑衣人把护目镜抬到脑门上,露在面罩外的蓝色双眼微微睁大。&那么近不可能有哪个保镖敢开火&&&他平静地自言自语。现在他得做出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做出抉择:任务是否还要继续?第二个问题很好回答。演讲者还趴在地上被安保人员保护起来,他面前讲台上的话筒突然被击得粉碎,碎片乱飞。人群立刻尖叫着四散奔逃,人群中零星的安保人员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冲得七零八落。军队和警察立刻行动起来,悍马车和警车的吼叫着窜了出去。眼见大规模的盘查已经无可避免,黑衣人从枪后膛退出弹壳,把枪、球杆、隐形衣、弹壳都捡了起来,把它们藏在了候机厅卫生间座便的水箱里。为了把整支枪都藏下,他把枪拆开了。然后他把高尔夫球从裤兜里掏出来,放进马桶里冲走了。枪的扳机、子弹、弹壳等小物件他也放到马桶里冲走了。这应该能帮他争取一些时间&&新人类越晚找到这些东西,就越晚获得找到他的线索。他飞奔出6号航站楼西侧门,发现所有的安保力量已经如临大敌,停机坪上一片混乱。两架悬浮无人机正向塔台飞去。他继续往北跑,遇上几个穿着西装的典礼观众。&这边!&他右手按着腰间的手枪,左手指着他们的后方冲他们大叫,&出口在北边!&这些人很听话地掉转头往回跑。他&护送&他们一起跑,假装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迎面几个端着枪的黑衣特警跑了过来,与他们擦肩而过。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响,飞往塔台的一架无人机变成一个火球,向停机坪坠落下来,砸在地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黑衣人护送的观众傻在原地一分钟,然后继续抱头狂奔。又是两辆悍马车开过,同样没有理会这一小撮逃命的人。&一艘黑色流线型飞船飞到塔台上方几米处,底部敞开,露出几个穿黑甲黑盔的身影。黑色护目镜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头盔和大臂上缀有蓝底白色地球旗。他们鱼贯跳下,背后的背包向下喷射出蓝色火焰,四个人稳稳落在塔台顶端。塔台玻璃忽然粉碎,两个硕大的身穿黑色战斗服的身影鱼贯而出,一跃而下。为首的黑甲人冲上来,刚把枪口对准下面,只见两个身影头下脚上的下坠途中转身面朝上,一把手枪模样的东西亮出来瞄准了上方。&砰&的一声,黑甲人急忙向后一躲,只见一把连着复合材料制成的丝线的钢爪&噌&地钉在廊桥天花板上。黑甲人亮出匕首砍在连着钢爪的丝线上,一击而断,再冲到塔台边缘向下望时,两个身影在下面一闪身滚到了塔台下一辆刚刚驶来的悍马车后,车里的乘员刚举枪下来,就被被扔出老远。黑甲人一梭子子弹过去,只在地上溅起金星。黑甲人做了一个手势,四个黑甲人接二连三从塔台上跳了下去,领头的黑甲人刚刚落地,还在半空中的一个黑甲人被一弹钉飞,摔在地上滚出老远。剩下三个急忙四散隐蔽,其中一个在塔台后向悍马车射击,子弹&嘶嘶&呼啸着划过空气,悍马车像普通轿车一样被打打得都是眼,车窗玻璃被打得粉碎。一架无人机飞了过去。突然,悍马车后发生猛烈的爆炸,悍马车高高飞起后,重重砸向地面,刚刚围上来的安保人员急忙躲开。无人机被冲击波弹到了塔台壁上,又摔在地上。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塔台控制室发生了更猛烈的爆炸,然后熊熊燃烧起来。整个塔台屋顶都被掀翻,朝地面砸落下来。浓浓烟尘席卷过包围上来的士兵、警察和车辆。旧人类协防军的直升机和新人类的飞船在烟尘外盘旋,俯视着残破的塔台周围地面的情况。&此时此刻,刺客正在一个洗手间的隔间里换衣服。他的白色假发、白胡子、制造皱纹的假皮肤和垫在腮帮子下使得脸更富态的橡胶垫,早就在混乱的停机坪丢掉并点燃了,以免追捕者通过这一套鲜明的特征一路通过监视器知道他跑到这里来换衣服。他脱去了黑色保安制服,解下枪套;他摘下蓝色隐形眼镜,露出褐色的眼睛;他取出了装在腹部显肚子的填充物。现在的他由十几分钟前一个胖胖和蔼的老头子变成了一个精干的中年人。然后他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和用具,戴上玳瑁方片大眼镜,沾上小胡子,戴上麻布白手套,穿上增高鞋。接着,他推着清洁车走出了洗手间,被换下的衣物、装有手枪的枪套就装在车里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就信步走远了。时间有限,他必须始终抢在对手前面。但这一切被另一个清洁工打扮的亚洲男人看在眼里。他一边远远跟在刺客的后面,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丝毫没有谁注意到他。手机通了,男人对着话筒只说了一句话:&出问题了。&二
旧人类管理区03(中国区)- 北京
北京旧人类大学 教师公寓
00:17我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其他几栋教师公寓。我的倒影映在窗户上,倒影中的我戴着一副银边眼睛,头发稍显蓬乱,脸颊凹陷瘦削,面容憔悴,还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学生们都私下里称我为怪老师。是吧,因为我除了回答学生问题,很少与人交流,深居简出。体育馆前的不速之客一言不发地站在我的身后,对小客厅里的沙发熟视无睹。&你好大的胆子,敢亲自登门。&我缓缓开口道。&你不怕我把你举报了吗?你知不知道公安部反恐怖局的处长是我的大学同学?&那男生平静地开口说道:&您不会这么做的。我们听过您的好几堂课。我们分析过您。&我面无表情。&我一向反对学生带着功利性目的来听课。&&恕我直言,我从来就没想来当学生,只是服从组织的安排。&&&复礼者。&&我冷冷重复着他之前自报的家门。&如雷贯耳。刚才体育馆是你们炸的?&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们从不滥杀无辜。&&你们炸过火车站,劫过飞机,袭击过军营,还不叫滥杀无辜?&男生的脸抽动了一下。&那些都是以重要新人类为目标&&无辜的新旧人类都是附带伤害。&&附带伤害?&我轻笑道,&怎么和十几年前美军的说法一样呢?告诉我,当年听他们口口声声说&附带伤害&时,你心里是什么想法?&男生沉默了。我也不再说话。&您会怎么做?&男生突然心平气和地问。&什么?&&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宋仁宗时宰相吕夷简独揽朝纲,培植亲信,排除异己。青年范仲淹认其为小人,弹劾之,因此被贬出京城。临行前他去质问另一个宰相王曾:&明扬士类,宰相之任也。公之盛德,独少此耳。&意在指责王曾放任吕夷简之流。王曾答曰:&夫执政者,恩欲归己,怨使谁归?&&我忍不住又咧了咧嘴。&好一个&怨使谁归&!带头儿的干活儿不挨骂,是不可能。但是这是你们&附带伤害&的理由吗?你们反抗新人类是不容易,也不得不用一些肮脏手段。但这些年来你们干掉了不少无辜的新人类不说,&附带着&干掉了多少旧人类?他们有的只是在新人类的部门里混口饭吃,就把命丢了。你们是起义者,还是恐怖分子?你觉得这样会解决问题么?&男生再次沉默。他的双肩在微微颤抖。他摘下眼镜,拿着眼镜布擦了擦镜片,又顺带擦了一下眼睛。他的肩膀不再抖了,以至于我有点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末了他说。&真的不知道。&我不再问他。天色已晚,天边看不到月亮。隐隐有一颗流星划过天边。从落地窗的倒影里,我看到那个男生也注意到了那颗流星。&很漂亮的流星。&男生说,&&调音师&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我没有做声。我看着窗户中自己的倒影,渐渐归于一片雪白的虚无&&&&你看那些星星,多漂亮!&她微笑着指着天空。北京今晚的夜空出奇地晴朗,晴朗得有些虚假。星星在夜空中一闪一闪,一轮明月非常迷人。我和她坐在学校里的草坪上,抬头望着星空,周围的教学楼漆黑,路灯照出树的影子。过了一会儿我惬意地躺倒在草地上,看着那些星星,草刮着我的脸。她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这一瞬近乎永恒。草丛中的虫鸣悄悄停止了。星星和月亮好像在动。嗯?是我的错觉吗?大地在微微震动。&什么情况这是。&我站起来,伸手去拉她。&你看!&她原地没动,伸手指向天空。我抬起头。漫天的火流星雨,瀑布似的,真是漂亮,感觉整个夜空的星辰都陨落到大地上一般,我不禁目瞪口呆。待到几秒后我定睛一看,才看出名堂来&&那成片的硕大的火流星,不是在天边稍纵即逝,而是直直地朝地面上砸来了!校园边的一幢高楼当即被击中,楼体被洞穿了一个大窟窿,我听到玻璃和墙体碎裂的声音。陨石一枚接着一枚,整个校园顿时犹如被轰炸的战场。不,我猜整个城市都是如此。&我操!&我急忙弯下腰躲过远处奔腾而来的冲击波,伸手去拉她。&咱们走吧!&穿过草坪经过树下时,大地剧烈地晃动起来,我们俩一起跌倒在地上。一块较小的陨石命中了这棵老树,老树的上半截径直朝我们俩砸下来。&糟了。&我喃喃道。&&已经十六年了。&我双眼前的雾霭渐渐褪去。&已经十六年了。&男生附和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我猛然从自己的倒影上收回视线,问道。&人们早把我忘了。&&&那些麻木的人,没错。&男生说。&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忽视您的价值。无论是新人类,还是旧人类。&我苦笑。&历史潮流,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我是一个逆流而上的人,早该被遗忘。&&话虽如此&&可如今断言孰为顺逆,还为时尚早。即使历史证明我们错了,那也是命中注定。历史总需要牺牲者,就像您。&说这番话时,男生已经完全归于平静了。&我们都是牺牲者。&我说。男生低下头,似在表示恭敬:&您还记得金涵熙吗?&
金涵熙?&&老兄,我作弊被逮到了,听说您跟计量老师关系好,帮我通融通融呗?&一副谄媚的笑脸。&你这笨蛋!&我一脸无奈,&我上哪儿给你通融去?你以为学校我家开的啊?再说抓你的是教务处大妈,跟老师没关系。来这上学两年怎么连这个还没搞清楚?&&留学生谁闲着没事儿管你考试谁来抓啊?&&废话,谁让你作弊的?&&不然我还有什么选择吗&&&&这个名字好多年没有人提起,以至于我都快把它遗忘了。花了好久,我才记起他的脸。&我记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好&&我这次前来,并无意打扰您的平静。只是,如果有人来调查,希望您不要跟人提起您认识他,至少要说您跟他不熟。&我抬了抬眉毛。&就这些?&&就这些。&&这和你们的计划有关系吗?&我问。&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冷冷看他一眼。&谁告诉你我跟他熟的?&&不熟更好,以防万一。&很简单地堵住了我的发问。这话勾起我的一些回忆,我叹了口气。&我跟他曾经还算是好朋友。只是发生那件事 之后,我就和他断绝了关系&&&男生很知趣地没有问是什么事。&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说。&您讲。&&为什么要特意来跟我说这个?其实你们直接干掉我也是可以的。&男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我只是奉命而已。而且打心眼儿里我也不希望您受到伤害。&&我很感激。&我不冷不热地说。&另外,我很诧异你们能存在这么久。新人类的破案效率是很高的。&男生一笑。&他们抓不到我们的蛛丝马迹。没有线索,他们所有长处 都无法发挥。&看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一丝自信,我微微一笑,没有评论。男生看着一言不发的我,眼中流过一丝疑虑。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那我就告辞了。&&慢走。&我扳过轮椅,送他到门口。男生忽然转过身。&我能私人问您一个问题吗?&我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为什么愿意帮我们?在体育馆我与您分开后,您大可把我举报。而且,您并不怕死。&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发出一声叹息。&那故事我听过。&我坐在轮椅上对他说。&史载:仲淹服其言。&男生点点头。&也许你说得对。不然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我没这么说过。&&但是有人说过。&我露出一丝苦笑。&旧人类也许真的没有太多选择了。&男生沉默了一下,&再见,古教授。&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再见。&我冲着他的背影说,回忆了一下他自我介绍时用的名字,&邹平,对吧。&我摇着轮椅返回屋内,打开电视。&下面紧急为您插播一条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新闻主播说道,&10分钟前,当地时间下午4点07分,前来出席奥运会开幕式的新人类政务院总理宁冲在伦敦希思罗机场遭枪击,幸免于难。政务院安全部已经就此展开调查&&&我盯着电视屏幕,默然良久。&三
旧人类管理区07(英国区)- 伦敦
唐宁街10号 07区管理府
当地时间16:31&进去吧。&反恐局局长说。罗麒飞点点头,转身走进大门,两旁的雕像一般伫立的特勤处蓝黑甲警卫无动于衷。他走过狭长的走廊,窗外的伦敦依旧是十几年前的光景。会议室的大门就在前方,门两旁同样站了两名蓝黑甲警卫。长方形的会议室里摆着一张长桌,长桌边已经坐满了穿西装的人。大家纷纷转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一个胖胖的四十上下的男人见到他站了起来。&麒飞,这里。&罗麒飞以难以察觉的角度微微点了一下头。&部长。&在这群可以称得上老头子的人中,三十多岁的罗麒飞显得格外年轻。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与眼睛都棱角分明。接着他看到了长桌尽头坐着的人,微微挺直了身板,说道:&总理。&总理点了点头。&坐。&罗麒飞平静地坐了下来。&这样高级别的会议,我理当无权列席。&&形势变了。&和他打招呼的安全部长说,&我们安全部出现了重大失误。&&敌人如此深入。&他旁边的人说。&我们却毫无准备。&安全部长把话说完。整个会场沉默了约有一秒钟。&今天下午,发生了两次针对我的刺杀,&总理说,&这次的危机应对,由我亲自过问。&&刺客会是谁?&总理旁边一个白人用法语问。&目前不能确定。&安全部长回答,&可能是旧人类叛乱组织&复礼者&。难缠的家伙。&&他们难缠。&坐在总理左手位置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插话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老头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他们难缠,是因为他们缺乏理性与逻辑。&如果是天使统治人,就不需要对政府有外来或内在的控制了。&我们帮他们省了那么多事,他们却看不到这一点。他们看不到人类的未来由我们去规划才可以使全体的利益最大化。他们总是不能明白只有服从我们,他们和我们才能够比原来生存得更好,他们和我们的基因才能更好地延续。信仰、精神、道德作为千百年来人类文明延续的手段已经过时了,该像封建专制一样退出历史舞台了,那些&旧人类&却看不到这一点。一些牺牲是必须的,但那群可怜虫却被可笑的&感情&所牵绊,想要徒劳地对抗历史的发展方向。他们已经被大自然淘汰了,他们是人类进化的末路,而我们才是人类新的旅程的引领者。历史赋予我们清除落后者的使命,我们是历史的工具。&老头停了停。&也许我们该执行最后解决方案了。&这话似乎是一枚重磅炸弹,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瞄向了他,仍旧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附和,没有人质疑,没有人反对,没有人争吵。&并不是每个成功者都认为自己是新希望,&罗麒飞开口道,&每个失败者倒是都这么想。&&你说什么?&老头平静地问。&武定襄。&总理直呼其名,&够了。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请你向议会提出正式议案。&被叫做武定襄的老头没有回答。总理从他身上转开视线。&我们继续讨论这次危机处置。&&我要做什么?&罗麒飞问。&我被告知你是我们反恐局外勤中最好的。& 总理说,&所以今天破例让你列席。由你领导特别调查组,直接向我负责。在座各位必须提供全力协助。&罗麒飞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我想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担此重任。&&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合乎理性的选择。&总理缓缓说道。安全部长说:&信息会汇总给你。总理这次离开北美洲,只会公开露面两次。这次那些人失手了,难保他们不会再次出手,否则就会永远失去机会。现在是16:30&&距离明天16:00总理第二次公开露面,出席开幕式演讲,还有不到24小时,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他说罢,总理对身边的人点了下头。&今天的紧急会议到此结束。&秘书说道。总理站起身,看了罗麒飞一眼。&抓住他们。&他说。人们纷纷起身离去,罗麒飞坐着久久没有动。部长走过来,停在他边上。&麒飞,走吧。&罗麒飞站起来。&部长,我们正在丧失优势。&&我知道。&部长说,&但我们会有解决办法的。&复礼者&是所有旧人类抵抗组织中做得最好的,他们很清楚我们的办事方法&&收集信息,分析信息。没有信息,没有分析。他们以为如此一来我们便束手无策。目前为止他们一切做得都好&&但没关系,我们只要等他们犯错误。你要相信,人的失误率是很高的,尤其是&&旧人类。&&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我们应该比旧人类更清楚这一点。&旧人类&,听听这称呼,好像我们真的已经取代了他们似的。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只是两个各有所长的种族,我们应该和平共处,这才符合我们的共同利益。如果真的要与他们决一死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罗麒飞说。&和平共处?前提是他们想&&&&前提是我们想。&罗麒飞罕见地打断部长。&逻辑和计算的道路永无止境,我们所达到的却极为有限。自&破晓&以来仅仅过了十六年,这对个体来说很长了,但对种族进化来说这点时间微不足道。我们与旧人类的分化才刚刚开始。逻辑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我们还没有习惯这一工具。骨子里我们还是人而不是神,人的本能还在操控我们,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把旧人类当作敌人了。也许一开始时这是对的,但现在&&&&你错了。&部长说,&作为一个新人类,犯这样的错误的概率非常低,也许你该去休息一下。如果你经过逻辑计算,你会发现新人类对旧人类的胜算是&&&罗麒飞第二次打断了他。&我们对我们的能力还懵懂不知,可他们对他们的能力是得心应手&&因为那已经是他们的本能了!而我们,还纠结在新旧的边缘。&他顿了顿。&毕竟,我们做新人类刚刚十六年,而旧人类做&旧人类&已经几百万年了。&&&我们不确定这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可能已经来到了人类进化的分水岭。&罗麒飞在灾民营里和众人一起从电视中看到了这条新闻,当时他不是很懂这新闻的意思。后来他回想起来,觉得似乎处于重大历史事件中的人们当时都是没有意识到其意义的。&这一分水岭让之前的所有进化史上的里程碑都黯然失色。&电视里的专家仍旧在喋喋不休。&我觉得那一天可以称为人类进化的破晓。由那场流星雨带来的。&&比人类学会了使用火还要重要?&主持人问。&用火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尼安德特人和克罗马农人都会使用火,但尼安德特人却消失了。&&消失了。&主持人重复道。&也许被现代人类灭绝了,也许被现代人类同化了&&总之,我们消灭了他们,虽然他们和我们是亲戚。&&
希思罗机场 停机坪
当地时间16:50&头儿,其实您不必亲自来。我们会全面勘察现场然后将信息汇总给您的。&助手邓琳说。罗麒飞总喜欢叫她小邓,这是个严谨到几乎有强迫症的姑娘。不过话说回来,新人类无一不是如此。&我习惯亲临现场了。&罗麒飞答道。&而且我总觉得反恐局这种细致的分工&&不靠谱。&邓琳表情闪过一丝异样,但她没说什么。&反正你是老大。&机场仍旧处于戒严之中,到处是持枪的警察和军人。罗麒飞的车没有受到阻拦,径自驶过了警戒线。&鉴证科的人已经先到了,&邓琳拿出平板电脑,&他们发现了两处狙击地点。经过弹道比对,两处都开过火。&她一边说一边将电脑递给罗麒飞。&两处躲过了我们安保的狙击点?&罗麒飞接过电脑,&都开了火却都没打到总理?&&一枪碰巧打到了一个激动的群众,另一枪打偏了。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情况就是这样。&&非常有意思。&罗麒飞咕哝道。他在平板电脑上按了一个键,一个淡蓝色全息模型浮现在屏幕上方,这是利用录像重现的案发现场。一个角有一个数字钟飞快地读着秒,远方的飞船飞近了,飞船下面人潮汹涌。第一枪发生在16:07,在那个老头冲向总理时射出,可怜的老头鬼使神差地做了总理的替死鬼。随机变量啊,罗麒飞想,谁也无法预料。他点了暂停键,场面被定住了。他仔细观察起来。&是从塔台射出来的子弹?&他一惊。弹道与总理的正面以及飞船侧面成九十度角。&没错。&邓琳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划了一下,&这是当时的记录。&案发现场被四个全息屏幕所取代,显示的是塔台内部的景象。塔台里的人员在有序地做着各自的工作。如此正常的画面,在罗麒飞看来却毛骨悚然。&一切正常?那子弹是哪儿来的?&&您看好了。&邓琳伸手一比划,时钟倒退,四个屏幕画面都放慢了。罗麒飞终于从这慢放中看出了其中一帧的蹊跷。&画面被替换了。&他说道。&没错。&&如何做到的?&&监视器主机房找到了协议分析仪,安在闭路线上。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安上去的。主机房没有监视器,我们正在调查所有有进入权限的人。这样的人相当之少,很快就可以出结果。&罗麒飞心中一沉。&关于塔台两个袭击者,我们有什么线索吗?&&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我们认为很像是野人,70%的匹配度。&黑豹&行动队的单兵摄像机也记录下了这些人的样子。&平板电脑上的四块屏幕变成了第一视角的影像,拍摄者似乎正从塔台房顶向下望,两个硕大的身影撞破玻璃飞了出来。&野人?&罗麒飞瞪大眼睛。&那些智商比旧人类还要低的家伙?你是在暗示,两个野人混过我们的重重封锁?他们怎么进来的?武器又是哪儿来的?从哪儿获得的情报?&邓琳第一次露出一丝不安。罗麒飞叹了口气。影像隐去,全息模型重新出现,6号候机楼的一个登机廊桥被放大了。&根据弹道比对,从这里射出了第二枪。就在第一枪打出的27秒后。&罗麒飞眯起眼睛看着现场情况。总理面前的话筒被击得粉碎。&关于这第二枪,有什么线索?&&我们的人正在全面搜索6号航站楼、调取监视器资料、寻访安保人员,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就在刚刚,机场中央安保系统反映说他们记录到6号航站楼一次计划外的进入,因为这样的事时不时发生&&大家都想去看看新人类的航站楼的样子&&所以当时没有注意。就这一次的时点来说,很可疑。&罗麒飞&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邓琳看着她。&头儿,我觉得这次的情况有点儿诡异。&罗麒飞沉默不语。他收起电脑。&有进展随时向我报告。&&第二章 旧识四
旧人类管理区03(中国区)- 北京
北京旧人类大学 教师公寓
01:00我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就是来自左腿的钻心的疼痛。她在我身下趴着,失去了意识,但好像没有受伤。我抓住她的肩膀。&醒醒,喂,醒醒&&&
该死,她叫什么来着?为什么我想不起他的名字?那阵熟悉的震动又来了。大地在震动。天空在坠落。嗡嗡&&嗡嗡&&&我猛地睁开眼睛。床头柜上的手机不知已经震了多久。我看了眼号码,不认识。&喂,哪位。&&古雨,是我。&另一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但是很熟悉。&文标。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凌晨一点。&他居然还是有问必答。&我就在你门外。&我睡意立刻没了大半。他?在我门外?这警察没和半个多小时之前那个叫邹平的家伙撞一起吧!这俩人一前一后&&看来今晚是别想睡个安生觉了。&你等着。&我说着,扶着床边的架子下了床。门一打开,一个瘦长的身影就蹿了进来。他瘦得和他低沉的嗓音很不相配。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径直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稀客啊。&我冷冷道。&文标。&说出这名字像是吐出一句脏话。他抬起头看着我。&咱俩多久没见了?&&战争结束之后再没见过。八年。&&八年了。&他略一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战争从来没有结束过。&我一扬眉毛,但没有说话。他掏出平板电脑。&几个小时前体育馆那场爆炸,典型的恐怖袭击。这就是我要说的,非对称战争。我去现场看过了,跟战场一般。&&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冷冷地问道,&每年全世界都要发生近一百起。新人类旧人类都会丢掉性命。没准儿新人类本土北美洲也有吧。我们这些老百姓不过是尽力在夹缝中挣一口饭吃。&&如果你们都不关心,&文标瞪了我一眼,&恐怖分子就会越来越猖狂。&&也许他们是恐怖分子,&我针锋相对,&但是是什么把他们变成了那样?是你的主子!&&主子&这个词刺痛了他,但他没有反驳。&什么理由也不能支持他们的行动。&&你这样说无助于解决问题,治标不治本。&&你想怎样治本?&文标霍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你说得倒轻巧,大博士。阿拉伯人和犹太人怎么治本?西方人和伊斯兰国家怎么治本?事已至此,早就是一副烂摊子,没有人会想追根溯源用一堂历史课分出谁对谁错。现在的问题: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你。&他重新坐下。&我劝你趁早选一边,而且务必要选对。因为你没有第二次机会。&说着,他在平板电脑屏幕上敲了一下,两张全息照片弹了出来。一张是在体育馆外拍的,我和邹平在一起。另一张是他走进我公寓的楼洞。我努力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心里则&咯噔&一下。&他是谁?&文标问。&一个学生。&我回答,&对我的课有问题。&&够了。&他打断我,&你知道他和体育馆爆炸有关。&&你有什么证据指控他?&&我现在是向目击者求证。&我没有答话。文标看着我,叹了口气。&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我微微一笑。&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危险情况了。&&操,&他骂了一句,&古雨,我悄悄来找你而不是把你抓到警察局,是因为我们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老同学?&我轻蔑地哼了一声。&老同学?&我重复着,指着自己的右腿,&你们有一个人把我当老同学吗?我这条腿怎么残的?&文标立刻沉默了。&全世界都背叛了我。&我悠悠说道,&而我什么都没说&&连个屁也没放。因为我知道放也没用。我就回到自己的小破屋子里来,教我的书,过自己的日子。现在,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打成什么样子。我已经拼了几年的命,该做的都做了,该尽的力也尽了,现在什么都跟我无关了。&我一口气说完,文标的神情好似我的话像皮鞭狠狠地抽在他脸上。&你做了你当时认为正确的事情,而且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他看着我的腿说道,&我们想法不同,不能因此互相责备。&&仅仅是想法不同吗?&我冷笑道。&他们杀了丁老师,那些自称文明人的人。而你现在还为他们卖命。&文标勃然大怒。&不然我还有什么选择吗!旧人类的政府在他们的攻击下一夜之间垮台!我只能带着&叛徒&的名声保护你们这群&没有叛变&的人的性命!&他站起来,向门边走去。我摇着轮椅,跟着他后面。他推开门,扭头看着我。&别送了。&他说。&你想多了。&我说。如果是十六年前,他也许会笑骂着反击我。不过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他看了我有几秒,说:&如果你想把那个人告诉你的话告诉我,你知道该怎样找到我。&&老兄,&我收起嘲讽。&这不是我的战争,你得靠你自己了。&他看着我。&这就由不得你了,老兄。这事儿不是你想不卷进来,就不卷进来的。而卷进来的原因,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你已经身不由己了。所以我奉劝你马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点也不要保留,这样,或许才能免去一灾。&他顿了顿。&现在,我们都已经身不由己了。&我摇摇头。&你错了。一直以来,你都是有得选的。没得选择从来不是一个理由,那只是因为你觉得有的选择太难因而去逃避。你要选择做对的事&&我不能说你现在做的都是错的,但真的是最正确的吗?&文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很抱歉古雨,我必须马上把这件事还有你上报管理府。这件爆炸案一定和机场刺杀案以及复礼者组织有关。&&你怎么那么肯定?&我问。他看着我,没回答。我们在门口说的话恐怕和在门里说的话一样多,这情景想必十分滑稽可笑。&你还记得金涵熙吗?&文标突然问。我身子一震,仰头看着他。&谁?&看来大家都盯上这家伙了。&大学时候我们班那个韩国留学生。&&我很久不跟他联系了。&我答道。文标平静地看着我,似乎期待我能多说几句话出来,但我没有开口。&别再做错事。&末了,他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所以你就这样把我卖给他们了吗?&我朝着他的背影大吼。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竟以这种方式重逢并收场,满是提防与不信任,真是让人悲哀。门轰然紧闭,在静悄悄的夜里。我仿佛看见文标的身影渐行渐远。我重新躺回到床上,本以为会一夜无眠,结果翻个身便睡着了。但睡得一点不安生。&&医生,求你救救他!求你了!&&退后!退后!&&能保住他的腿吗?能吗?&&小姐,我请你退后。他耽误太久,我会尽量保住他的命的。&我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两个军人跑过来轻轻把她和医生分开。
呃啊&&我还是想不起她的名字。恍惚中我似乎见到&手术室&三个大字,但转瞬间视野里只剩下一片雪白的虚无。两扇大门在我眼前关闭,我再也见不到她的脸。&五
非管区-伊拉克 巴格达
当地时间20:12&有谁能想到,有一天,美国人会失去自己的领土?&白人男子嘴里咬着不知哪来的草杆。他穿着十几年前的美国陆军制式军服,抱着M4突击步枪,臂章上的&Ranger&字样表面他隶属于第75游骑兵团。&那你该听听中国的一句古话,瑟金斯上尉。&他旁边正在给一名同样穿着美军制服的士兵包扎的中国女孩用流利的英语说。她扎着马尾辫,瓜子脸。她耐心地把纱布又缠了一圈,用汉语说道:&风水轮流转。&&那是什么意思?&瑟金斯上尉问道,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女孩冲他笑了一下。&没想冒犯。&&哦,哦,我知道。&瑟金斯上尉尴尬地笑笑。&邦媛,旧人类管理区的生活怎么样?&史邦媛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也没有抬头。&客观地说,衣食无忧。&&那你为什么要到这非管区来呢?&史邦媛抬起头。&那你呢?&她问,&旧人类随时都可以加入管理区,你为什么不去呢?&&这是我的家。&瑟金斯上尉说。&我的家人和我的战友都在这里。&他沉默了一会儿。&我2006年来到这里,2011年随最后一批美军撤离伊拉克。2012年就发生了那件事。2015年战争在美国爆发,到2017年美国已经撑不住的时候,我们被派回这里,以求为政府和人民留下一块根据地。好在撤军后我们还在伊拉克保有军队以训练他们的部队。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这里。这里还有一些在欧洲国家的军队,都是战争后期过来的。&他停了一会。&伊拉克政府并不喜欢我们在这里。我们来到美国使馆区&&更为熟知的名字是绿区&&接到的最后一项来自本土的命令是:不要惹事端。然后就没了消息。有传言说政府、军队和很多美国人迁到了俄罗斯的某处非管区,但我觉得如果没有当地人的支持,这是不可能的。像我们现在这样,虽然伊拉克人不欢迎我们,但也没能力赶我们走。而俄罗斯人和伊拉克人不一样。&&新人类有来过吗?&史邦媛问。&没有。起初我们和伊拉克人都很紧张,因为这里是石油重镇,几十年来一直是大国角力的热点,新人类不可能不想要这块地方。我们还训练伊拉克人的军队。结果新人类根本就没有来,西边他们只到达沙特。后来我们才明白&&新人类根本不需要石油。他们用核聚变、太阳、风和水做能源,石油的其他化工产品他们也能找到替代原料。新人类没有兴趣来征服对他们没有价值的土地,而且这片土地上人民素质不高,局势还格外混乱。&世界敏感地区就这样成了无人问津的角落,真是讽刺。于是就有了这片&中东非管区&,包括叙利亚、伊拉克、伊朗、阿富汗等等,只有伊朗政府还保有对国家大部分地区的完全控制,而霍尔木兹海峡 则被新人类控制了。我们与伊拉克人的联盟很快瓦解了,又开始冲突不断。我们没有后勤补给,而伊拉克政府一时也奈何不了我们,我们就这么僵持下来。我们有时会与当地人交易,有时也要抵御极端分子的袭击。局势越来越不稳定,基地组织现在成了军阀,控制了石油产区&&石油现在仍是我们这里的命脉。基地组织不但笼络了伊斯兰极端分子,还有雇佣军,武器装备越来越先进,跟他们作战越来越危险了。&&那你该感谢新人类懒得去取缔红十字会。&史邦媛说,&所以我们才能来。&&他们这么容易就放你们出管理区?&&如果出现对他们不利的情况,总部会被重罚乃至取缔。而且出来前我们会受到严格审查。&&就算这样,如果你们用物资资助了反抗军呢?&史邦媛笑了。&美国政府都被打垮,你认为我们带这些物资去资助反抗军,有用吗?&瑟金斯上尉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说:&新人类认为没用。&&我也认为没用。&史邦媛说。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这里差不多了,我该回宿舍了。&&好吧,我送你回&&&轰隆!一声巨响,史邦媛和瑟金斯上尉都跌倒在地上。瑟金斯上尉挣扎着用枪杵地爬了起来,打开通讯器对着麦克叫到:&报告!&&长官!大门被炸开了!&接着这个声音开始对其他人下命令:&开火还击!&&跟我来!&瑟金斯上尉对史邦媛吼道,揣着步枪跑出医院。&杰克逊,看好这些病人!&&是,长官!&医院外是一片开阔地,高大的营地灯柱照得这里一片明亮。开阔地上停着几辆悍马。&妈的,早跟上面说多买点汽油,现在一半都开不了。&瑟金斯上尉骂道。他从前车盖上探头张望,一架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疾速掠过,一梭流弹扫来,他急忙低下头。&操,连直升机都有!&一架AH-64&长弓阿帕奇&紧随其后,&呼呼&地飞过二人头顶。&他们火力太猛,我们需要支援!重复,我们需要支援!&无线电中又传来嘶吼。&他妈的,真的是倾巢而出啊!&瑟金斯上尉骂道。&RPG!&不知哪里一声惊呼,只见一股白色尾迹从对面墙上冒出来,火箭弹命中了一辆悍马车,它打着筋斗压在另一辆车上。巨大的爆炸声让史邦媛捂紧了耳朵。&3点钟方向!&&长官!&一小队士兵从外面连滚带爬地摸到了两人身旁,有两人直起身子向墙头开枪点射。&前面什么情况?&&突然袭击!马克中士命令我们撤退!&&你们这么快就被突破了?&&我们的一支部队今早被派往北方执行追击任务了!&&这又是哪个愚蠢长官的命令?伊拉克战争就被他们害惨了!&&接敌!&有人大喊。M4的声音响成一片。远处传来一声爆炸,隔着墙也能看见夜幕中一些金属碎片随着火光和高高升起的烟雾四散飞去。&但愿是他们的坦克炸了&&&有人喃喃道。&火力掩护!&瑟金斯上尉叫道,&先把平民送走!&一个端着M240机枪的士兵站起来,但随即被射倒在地,不省人事。史邦媛看见好几个端着步枪戴着面纱的人从对面的入口处勇进来,更多的人登上了墙头。远远的,那架&雌鹿&又折了回来&&抑或这是第二架?&这里是他们的主攻方向&&该死!&瑟金斯上尉骂道,&他们想先拿下医院!他们怎么可能这么清楚这里的布局&&&&你只是个士兵,&史邦媛说,&但你该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瑟金斯上尉这时才觉察出她前后一直很安静。&看来你果真经历过一些事情。&他歪歪头,&跟我来,跟紧了,我们先找到你的朋友。&&烟雾弹!&两个美军士兵投出烟雾弹,瑟金斯上尉拉着史邦媛向后跑,其余士兵继续开火掩护。子弹打在史邦媛身边的悍马车上,&砰砰&作响。他们跑过一个正在车上用机枪射击的士兵,但车子随机被火箭弹击中,腾起后重重摔在地上。史邦媛忍不住想呕吐,尽管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把头低下!把头低下!&瑟金斯上尉用一只手推着对史邦媛大吼,&弯腰!&然后他转过身,对后方史邦媛看不见的目标放了一个个点射。&走!走!&瑟金斯上尉的耳麦中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上尉,给我个战情报告。&&长官!守备空虚!马上向伊拉克政府求援吧!&那边微微沉默了一秒:&顶住,我马上联系。&一行人且战且退,退回到医院门口。两个用头巾蒙面的人爬上门口左侧的墙头,其中一个扛起一支RPG-7火箭筒。&我操,RPG!隐蔽!&瑟金斯上尉话音未落,扛着火箭筒的家伙像是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向后一头栽到。另一个人一愣神的功夫,被乱枪射倒,栽下墙来。&救了你的小命。&瑟金斯上尉耳机里传来英国腔浓重的英语。&装逼的SAS,自以为狙击了得&&&他咕哝道。&我是说英国皇家特别空勤团。&看着史邦媛不解的神情,他补充道。&建立防御阵地!&他又对周围的人下令,&我们要为病人转移争取时间!&&我留下来。&不等瑟金斯上尉对她说话,史邦媛便说。&你们需要医疗兵。&一排子弹扫来,医院大门的支柱烟尘飞舞。两人急忙低头躲避。&你可不是士兵!&瑟金斯上尉笑道。&信不信由你,我也可以算打过仗。&史邦媛说。&你要真打过仗&&&医院门口前被一枚枚火箭弹炸开了花,美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就去帮我转移病人吧!&&瑟金斯!&上尉耳机中突然传来英国腔,&一辆T-72,往你们那去了!操,暴露了,快撤!&一声尖利的长啸,医院门口右侧墙外的一座灯光照射下的伊斯兰风格的白色高塔塔顶应声爆裂,石块如雨落。史邦媛用手捂住张大的嘴。&他们还好吗&&&瑟金斯上尉猛推她一把。&坦克!妈的,进屋进屋!&医院门口左侧的白墙爆开一个缺口,冲击波把所有人震倒在地。史邦媛倒在地上有些恍惚,巨大的响声使得她阵阵耳鸣。她努力抬起头,看到瑟金斯上尉正在拼命开火,一边开还一边朝她大喊什么,可是她一个字也听不清。瑟金斯上尉旁边的一个士兵中枪倒地,血喷涌而出。上尉放下步枪掏出手枪,连连射击。接着他持枪胳膊的肩膀被打中了,他也倒在地上。过了几秒,史邦媛眼前出现一双军靴。接着,她被几双胳膊粗鲁地架起。剩下几个美军,不情愿地被缴了械。这双鞋走过去,鞋的主人用头巾蒙着面,俯视着倒在地上捂着出血肩膀的瑟金斯上尉。&只是擦伤。&他用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语说,&要真叫AK47打中了这胳膊就没了,像03年我一个兄弟似的。当时他只是在开一辆丰田小轿车,来我家的路上。&&我对你兄弟的遭遇很遗憾&&真的。&瑟金斯上尉咬着牙说,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恨。也许兼而有之。&你知道吗?&那个人蹲下来,解开头巾,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他虽然蓄着大胡子,但看上去并没有很老。&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真的是感到遗憾。&然后他站起来。&占领医院。&他对周围人下令,&但不得伤害没有反抗的人和平民。&他看了史邦媛胸前的标志一眼。&红十字会?让他们离开这。&&你打算如何处置俘虏?&史邦媛努力摆脱耳鸣,问道。这人本来已经转过身去,听到这话,又转过来,似乎为她这时还敢插话感到惊讶。&简单。&瑟金斯上尉呻吟着说,&处决几个,作为我们上次干掉他们几十号人的惩罚。&旁边一个士兵猛踢他一脚,他咳嗽几声不说话了。但他们的头儿并没有生气。&你们入侵了我们两次,美国佬。我讨厌你们的当权者,但是,我并没有对你们这些士兵抱有什么敌意,除了那些恶意犯罪的人。我知道你们也有家人朋友。你们的政府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让你们来这,而对我们造成的损害,很多都只是附带伤害,估计像误炸误击之类的,你们心里也不想这样。只是有时很无奈,有时麻木了罢了。&瑟金斯上尉对他如此&设身处地&地着想目瞪口呆。&一切都只是公事公办。&头儿继续说。&我们互相之间其实并没有仇恨,就像是两国政府可以对着干,两国领导人却可以成为好朋友&&但为了生存,如今我们只能刀兵相向了。你们袭击了我的油田和里面的补给站,打死了我的人,我总要对我的人有所交代。&&你占了油田和农田,叫别人怎么活?&一个美军士兵怒吼。&怎么,你们美国人还不懂私有产权么?&头儿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士兵顿时哑口无言。&世道变了。&头儿继续说,&如今谁占多少东西,不是文明方式说了算的。你们不也去抢我了吗?&他不再理睬这些人,自顾自走进了医院。抓着史邦媛的士兵松了手,她走到瑟金斯上尉身边,蹲下查看伤势,监视他们的人并没有阻止。&他居然还有心情发表一番演说?&史邦媛嘀咕道。&他没什么可怕的&&他有一医院的人和我们做人质,他的部队虽然总人数没有我们多,但是在这医院里是有绝对优势的,我们的军队和使馆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现在就等他和上面谈条件了。&&他是谁?&史邦媛问。&某个不出名的军阀&&所以我们上次才选了他进行袭击&&反正在长官们看来军阀都是敌人&&&那个头儿此刻走出了医院,看上去颇意气风发。几个卫兵跟在他后面。&看来这次谈判很顺利。&史邦媛悄声道。头儿掏出手枪。&去打扫战场,&他用阿拉伯语下令,&装几具美国人的尸体回去。&&嘿!&瑟金斯上尉看来是听懂了,用英语喊道,&你不能这样!&头儿拎着枪走过来。&可能还有这个家伙的。&他对瑟金斯上尉的眉心举起枪,&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嘿!&史邦媛站了起来,但立刻被两名士兵抓住。&你有没有参加那次突袭?&头儿问。瑟金斯上尉沉默了。&有。&他说。&有没有杀死我的人?&瑟金斯上尉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有。&&那我很遗憾我们不得不走到这步。&头儿说。&但这就是战争。&空地上到处是着火冒烟的废墟和尸体。被残缺的灯光照得惨白的夜空下,是这个伊拉克男人的手枪对准了躺在地上的美军士兵的剪影。史邦媛被另外两名士兵牢牢抓住,只能无助地看着这个场面。这个场面对她来说是如此熟悉,可她再一次无能为力。轰鸣声。远处有人在用阿拉伯语大喊着什么。一声巨响,早先那架&雌鹿&浑身冒火地从医院院子的上空众人头顶上划过,一边坠落还一边播撒着火的碎片。院内的武装人员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头儿也偏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三架米-28&浩劫&武装直升机出现在灯光下,飞得很高,飞快地掠过了院子。&院内的人听着!&一个声音用阿拉伯语和英语反复地播送着,&放下武器!我们是伊拉克特种部队!&头儿手下的士兵都握紧了武器,一边紧张地四处扫视,一边不停地看头儿的眼色。头儿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目前的局势。几辆装甲车和坦克从院子大门以及墙的缺口处冲进来,米-8运输直升机悬停在墙头,特种部队士兵索降下来,武装人员被迅速控制。头儿把双手举起,把枪丢到一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缴械投降。&风水轮流转,哈。&瑟金斯上尉咳嗽几声,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伊拉克特种部队小心翼翼地冲上来,收走武器,集中俘虏。&到那边去,快!&响起一片阿拉伯语的指令。史邦媛扶着瑟金斯上尉坐起来。&他为什么投降?他还有人质啊!&&伊拉克人怎么会管西方人质的死活?&瑟金斯上尉苦笑道,&那家伙硬拼,只能徒然拼光自己的家底丢掉性命。而现在投降,则可以拿自己辖区的产出给伊拉克政府当赎金,就当这次赌博赌输了。伊拉克政府也不敢随便就把这些在当地声望很高的人判刑。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次伊拉克政府这么快就伸出援手&&&&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得谢谢我们的&冷漠&。&两人说话间,伊拉克特种部队中为首一人已经朝他们走来,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如果我们太关心你们的人质,恐怕你早已经死了。&他除下头盔,摘下面罩。&贾米尔?&看上去瑟金斯上尉遇见了一位老相识,他瞪大了眼睛。&是贾米尔少校,上尉。&贾米尔少校一本正经地说。&你他妈来得真及时啊!&瑟金斯上尉破口大骂,&我们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没准里面就有你们当初的教官!&&我们都是军人,上尉。&贾米尔少校平静地说。瑟金斯上尉全身都瘫软了。他向贾米尔少校敬了个礼。&抱歉长官,谢谢你的支援。&贾米尔少校回了一个军礼。&不用谢,上尉。&那个头儿被两名特种部队士兵押了过来。他懒洋洋地打量了一番贾米尔少校,微笑着说:&贾米尔少校,别来无恙。&他特意用英语说,&您今天怎么行动如此迅速?以前您才懒得管这破事儿。&瑟金斯上尉捡起地上自己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这回该谁遗憾?&贾米尔少校拨开他的枪。&上尉,放松。&然后他微微侧过身子看着囚犯。&阿齐兹,虽然你是反政府武装,不过为了这个国家的前途,我们还是该好好合作才是。&&谁是政府,谁是反政府,还未可知吧!&&争吵已经够了。&贾米尔少校说,眼睛依次扫过阿齐兹和瑟金斯上尉的脸。&先生们,我们收到一条信息。&&六
旧人类管理区07(英国区)- 伦敦
希思罗机场 反恐局指挥车
当地时间17:38满墙的监视器。偌大的指挥车控制室里,只有邓琳和罗麒飞两人坐在桌边,每人手边都有一台平板电脑。&关于从6号航站楼射出的那一枪,&邓琳说,&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说说看。&&显然只有具有一定权限的人才能进入那里,我们调查了中央安保系统的那个异常记录,刺杀发生时,有一名保安在那里。但是此人当时在喝咖啡,有十个证人以及监控记录。&&盗用身份,恩。我很高兴这回不是野人了。。&邓琳没有回应他的笑话。&正在和他谈。但就目前反映的情况,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记录并复制了生物特征。我们发现他很喜欢去那些提供性服务的酒吧。&听一个姑娘就这么平淡且正儿八经地说出&提供性服务的酒吧&这样的词语,罗麒飞觉得很别扭。但邓琳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她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排查了从五个航站楼通过安检的机场员工,本来所得的嫌疑人名单极为庞大。但在6号航站楼候机厅卫生间座便水箱的发现帮我们锁定了唯一嫌疑人。&邓琳说着,一个监视器上出现一幅图像,时间显示是15:30,地点是五号航站楼员工安检处。一个胖老头保安火急火燎地跟安检员解释着什么,安检员拿着一支高尔夫球杆。随后,安检员挥挥手让他过去了。&这是他们的对话。&邓琳用自己的平板电脑把对话记录无线传输到罗麒飞的平板电脑里。然后她接着说:&我们在6号航站楼候机厅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以下几样物品,鉴证科已经做了虚拟还原。&她手边的平板电脑向空气中投射出几样东西的全息影像,每个影响旁边都延伸出无数箭头标注了尺寸或值得注意的其他信息。&锯短的枪管、枪后膛、三根钢条、瞄准镜、消音器、隐形衣、高尔夫球杆。那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第二发子弹,就是从那支枪里射出来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连弹壳都没有。&罗麒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才的设计&&&他喃喃道。&这些东西上有什么线索留下吗?&&没有发现指纹。但我们在他进行狙击的廊桥以及候机厅采集到了属于几十人的毛发和皮肤碎屑。&罗麒飞苦笑。&跟没有一样,徒然浪费我们的时间。不过,当然,还是要调查这些人。&&是。关于枪和子弹,来源不详。而且都经过改造,面目全非了。除此之外,我们在6号航站楼的两处监视器记录中发现了他。&又有两个监视器上出现了图像。一个的地点是6号航站楼的一层入口,时间是15:39,那个人在隐形衣下伸出手,他似乎用某种复制的眼球骗过了虹膜识别;另一个的地点是候机厅某处,时间是16:04,有一个虚幻的影子从镜头前一闪而过,那大概就是隐形衣的效果了。&他速度很快,那么多监视器需要看,保安很难发现。&&而且,&罗麒飞说,&看来他最自然的奔跑姿态我们也很难获得了。&邓琳点点头。第四个监视器出现了图像。&16:12,他跑出了航站楼。然后我们就失去了他的踪迹。&&继续找。&罗麒飞说着,细细打量起刺客留下的东西。&我无法相信他们就让那家伙通过安检了,&邓琳说,&就凭他几句话,连核对也不核对。而中央安保系统的人对一次计划外进入居然也没有立即作出回应。新人类绝不会玩忽&&&罗麒飞举起一只手:&他们是旧人类,那是他们的行为方式。对他们来说,当时情况&危急&。他们容易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容易服从于习惯,容易动感情。但没办法,我们人数太少,必须跟他们共事。否则再打一场仗,对谁都没好处。&&他们是我们的软肋。&邓琳叹了口气。&显然,刺客也已经发现了,每一步都走在我们的软肋上。给我们那么多毛发去调查,真够黑色幽默。&罗麒飞正在端详枪管和瞄准镜。&奇怪&&从枪手的位置到总理那儿有多远?&&500米。&&这支枪的精度绝对不可能保持到500米。&罗麒飞说。&让鉴证科再确认一下。&&好。&邓琳犹豫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我问特勤处为什么没有派人手驻防6号航站楼,而只进行巡航,他们说除非用配置完整的狙击步枪,或者至少是有瞄具的普通步枪,否则那么远不可能保证一击命中。而现在看来,这个刺客果真也没有能力把这样的枪带过安检。他不得不把抢管的长度限制在41厘米,比旧人类普通步枪的枪管短了十几厘米,比狙击步枪的枪管短了二十厘米左右,并且只加装了简易瞄具。他打偏,其实是必然的,即使没有人抢在前面开枪。&&除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技能&&&罗麒飞沉吟道。&可惜当年我们把&破晓&制造的许多优秀的人定义为&不适宜成为新人类&,归到旧人类那一类里去了。现在他们肯定也挺想报复吧。&&您是指他是个旧人类,但却是个超乎旧人类的神枪手?对于被划错了类怀恨在心?&&只是一种可能。我需要你登陆中央档案系统,搜索一下犯罪记录、刺客记录、雇佣兵记录等等等等,涉及那种大案要案的,明白吗?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同时,这个刺客可能已经变了装,他的体型、皮肤头发眼珠之类的颜色、乃至走路姿势可能都变了,但必须继续在机场监控里找这个家伙,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冒出来的家伙或是可疑的事情。另外,切断这座城市的民用联络和交通,逐区排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通知欧洲各主要机场,仔细盘查。&&明白了。&罗麒飞愁眉紧锁。他们需要一个生物特征,一个刺客没法伪装,或是没有意识到需要伪装的特征,这样才能有他的身份。否则,新人类的精确系统就无能为力。&野人那边调查得怎样了?&邓琳的脸瞬间被痛苦占据。&不合理呀头儿!完全不合逻辑。我们完全没有发现他们潜入的路线。主机房被渗透的方式也不清楚。在有权限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最近手头吃紧。但根据性格测试他是非常胆小的那类人所以不太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机场的人是清白的&&&邓琳突然愣住了。&等等,&她忽然说。&头儿,我有个想法。&&嗯?&&如果那个旧人类刺客有内应呢?&&嗯&&&&那个旧人类显然对机场构造、安保、人员了如指掌。尤其是6号航站楼,他从哪里得到关于它的信息?没人去过,网上也不会有。被盗身份的保安已经确认,在行刺当日以前一个月所有以他的身份的去航站楼的记录都是他本人所为,所以刺客不可能亲自去看过。&&有道理。&罗麒飞微笑着看着邓琳。&查一查这方面。&&嗯。&邓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野人&&我真没想到野人这条线会是死路。&罗麒飞叹了口气。&凡事皆有可能。不过这些年来野人一直隐居在自然情况恶劣的非管区,很难找到他们,确实难以想象他们变得如此组织化高科技化&&&&那个旧人类&&会是复礼者吗?&&很有可能。似乎也只有它有能力策划这样的行动。&&而且它险些就成功了!&邓琳有些激动,&这些年来,这是第一次这样近。&罗麒飞阴沉着脸。&如果这两支队伍真的分别是野人和复礼者&&那我的猜想很不幸就被印证了&&我们得做好准备。&他手腕上的手表亮了起来。&局长,请说。&反恐局局长的全息图像弹了出来。&麒飞,来自北京的一条第一优先级消息。你看看吧。&他看上去脸色不好。&复礼者似乎又行动了。&罗麒飞与邓琳僵在原地。两人静静地拿起平板电脑,开始阅读上面的信息。&北京旧人类大学的体育馆被炸了?&邓琳满脸疑惑。&我不明白。这是一栋价值非常低的建筑。&&但是根据北京警察局的报告,他们十分肯定这是复礼者所为。虽然他们没有给出原因。如果是复礼者想要炸体育馆&&&&那意味着我们想要调查这个案子。&邓琳替他说完。但随即他又问道:&可是,我们应该要求他们提供是复礼者所为的证据。&&不必,我亲自去一趟北京。你留在这里继续追查机场刺客的线索,随时向我汇报。&&我知道。可是,你怎么知道北京这案子值得调查?&罗麒飞一笑。&因为这个案子的上报人是一位老相识了。他凡事都有理由。&邓琳摆出一副不能理解的神情。&你知道你这理由不能&&&罗麒飞摆手打断她。&现在,我要去找另一位老相识跟我一起去了。真心希望她有空。&他站起身子,往屋外走,留下邓琳傻在原地,目瞪口呆。&另外,根据报告中提到的另一个人&&看来,说不定要办一场同学会呢。&&第三章 鲜血七
非管区-塞拉利昂 凯拉洪
金雨国际矿业集团 钻石矿区营地
当地时间18:00秋天的非洲大地,太阳已经西斜,群山融进一片金光之中,山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奇异的动物鸣叫。钻石矿区就坐落在这片长满热带雨林的山岭中。工人们在山谷里流经露天矿山的河水中淘洗钻石,以求在下班前多赚一笔。矿区营地在山腰,周围是陡坡,只有一条山间小路可以到达。营地外面围着钢板,里面有几座金属材料搭建的棕色高塔,还有十几座由金属材料搭建的简易白色房屋。此刻,一小拨人正从河边缓缓走过来。他们踩着潮湿的红土,沿着山间小路吃力地前行,营地就在他们头顶不远处。&首席执行官先生,这么说来,工资是计件了?&一个记者模样的金发年轻女子用英语问他身边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亚洲人模样的男人。这个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有一双大眼睛,面色红润,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穿着户外运动服,戴着一顶遮阳软帽。他认真地听着女子的发问,然后偏过头看着自己另一边颤颤巍巍陪同的一个已经有白头发的黑西装黑人老人。老人把英语翻译成朝鲜语。年轻的首席执行官点点头,用朝鲜语说道:&没错。这些人很难保证长期工作,目前看来,计件是最好的方式。怎么样,你对他们的生活状态还算满意吗,凯尔小姐?&女记者微微一笑。&金先生,我只是来请教您的,并没有资格评价嘛。&他也笑了。&叫我金涵熙就好。&言谈间,一行人已经来到营地门口。岗哨里的手持自动武器的蒙面黑衣警卫看到金涵熙,忙打开大门。营地周围的高墙上还有黑衣警卫在巡逻。&武装警卫。&女记者说道。金涵熙似乎听懂了这一句,所以不等翻译,便说道:&凯尔小姐,你第一次来非洲吧?&&是的。&&那你可能不知道,&一行人在营地里拐了个弯,&这里有多混乱。&&我理解。&听完翻译,女记者说,低头看了眼脚下。&鲜血染成的土地。&&没错。非洲从来都是人类的土地中最血腥的一块大陆。讽刺的是,虽然有很多人相信这里是人类的源泉,数百年来却成为最惨烈的屠场。从奴隶贸易,到殖民地,再到独立后的内战。非洲自身的问题就非常复杂,外国势力的到来使得问题更加复杂了。&&不过,外国势力也起到了一些积极作用,比如维和吧?&众人来到一处露天酒吧,这里摆着几套桌椅,围着吧台和酒架拜访。金涵熙示意除了翻译,其他人都可以走了。于是他们纷纷颔首离开,几个黑衣西装保镖站在他们周围几米远处。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我当然同意你的这个说法。&金涵熙说,翻译开始用英语复述起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没有哪个国家是来这里是由于纯洁的正义感。他们都是抱有各自的目的而来。进步在于,这次,外国势力极少采用公然的武装行为&&这就是他们过去做的&&而是尽可能地采取文明的方式。比如贸易,比如投资。但他们的目的几百年来没有变,还是为自己攫取利益。当然,我个人认为,为自己牟利,是无可厚非的,正如亚当&斯密所说的。&金涵熙话音刚落,翻译也恰到好处地结束了翻译。&为自己牟利固然无可厚非,但如果采用了不道德的手段&&&&何为不道德?&金涵熙温和地打断了女记者和翻译的话,&道德是一个历史概念。那些奴隶贩子的做法,在今天看来不道德,可当时的人未必如此认为。退一步讲,即使当时的人认为不道德,可巨大的利益或是生存的压力,或仅仅是一个肮脏的环境,还是会让他们走上这条路。这样的事情直到今天还在上演。道德是为了让我们生活得更好,那么当一些巨大的利益出现了呢?一些天生就漠视道德的人便走上邪路。当生存的压力出现了呢?也许绝大部分人都会走上邪路。&女记者没有立刻接话,若有所思。&至于面临生存的压力或是为了制止邪恶所犯下的邪恶,多大程度上可以被宽容或是怎样可以补偿&&&金涵熙眯起眼睛。&恐怕没人说得清。我们有时候,只能尽可能去做我们的心告诉我们正确的事情&&尽管这也是我们犯下恶行的根源。&山里传来鸟鸣。&呦,你看我,&金涵熙不好意思地说,&来了酒吧,竟然没给你倒点喝的,真是失礼。&&没关系,&女记者忙说,&没关系。金先生,我可以到你的办公室看看吗?&&当然可以。&金涵熙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向酒吧旁的一栋白色屋子走去,老翻译颤颤巍巍跟在后面。&金先生,您似乎对非洲的情况非常了解。&女记者恭维道。金涵熙谦虚地笑笑。&您过誉了。&&那么,非洲现在的情况呢?&女记者问。&新人类的崛起摧垮了外国势力。除了南非和北非地区是旧人类管理区外,其他地方都是非管区。非洲又回到了一种无人管的状态,混乱没有减少,甚至有所增加,特别是在原来联合国进行维和的地区。而且,非洲也是野人的聚居区,旧人类和野人的冲突非常多。&金涵熙微微皱了皱眉头。&塞拉利昂政府失去了对全国的控制。所以您也看到,虽然我们与政府有投资协议,但我不得不建立了集团自己的保安部队,保卫集团的矿区。&&新人类允许这样?&&只在非管区可以有部队,武器和装备受到严格限制,会不时受到突击审查。&&看来,新人类丝毫不担心旧人类的武装力量壮大。&&国家都被他们的先进技术击垮,私人的队伍能成什么气候?&金涵熙领着女记者进了二楼的一件办公室。&凯尔小姐,请坐。&&很漂亮的办公室。&女记者称赞道,坐在沙发上。金涵熙和翻译也坐下来。办公室有五十平方米,一进门就正对着墙上的窗户,背靠着窗户是一张棕色简易金属办公桌,桌上有两台电脑,桌后有一把皮面转椅。门的右边是棕色沙发和玻璃茶几,沙发后面是黑色金属书柜,上面码满了书。&我很想念我在首尔总部的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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