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a5ol敦追里室女和威皮奇诺列克星敦cv16怎么获得

L当前位置: & & &碧蓝航线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哪个比较好呢
类型:策略经营评分: 8.4
大小:222.5M平台:d
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对比分析,对于这款游戏来说可能很多小伙伴还不知道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对比分析,下面由小骨来为大家带来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对比分析相关信息,还不清楚的玩家快过来一起强势围观~
有的玩家有了列克星敦之后觉得它和萨拉托加是差不多的,那么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哪个好一些呢,碧蓝航线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哪个好?
列克星敦优缺点详评
在游戏中人气非常高的一个舰船,被玩家喜爱的称为太太,本身自带一个紫色的飞机,这个还是不错的,但是技能上的缺点也比较明显,比起约克城、大黄蜂来说缺少了侵略性,这让太太很难称为一线的正航,但是相信还是有很多玩家对她是非常喜爱的,玩家可以在第二舰队进行培养,有的时候玩游戏不光是为了战力,厨也是非常重要的,谁让太太这么清纯,跟外面的妖艳货色一点都不一样呢。而且在2-4就可以打捞到。对突破是很有帮助的,推荐玩家在没有好的正航的时候可以练一下,如果后出了新的航母可以替换下来放在第二舰队,或者做军事委托提升等级。
萨拉托加优缺点详评
1、首先说明一下航母的消耗是比战列要小的,几乎和重炮差不多。所以推荐打捞或者练小船可以用萨拉托加。
2、萨拉托加的有点是在1测的时候开局就送一个,是比较容易入手的航母,而且在前三章的地图中就可以打捞到。很容易突破。
3、萨拉托加的技能触发也比较频繁,基本20秒就可以触发一次掩护类的炮击,可以清除一些弹幕,为前方舰队提供帮助。
4、如果要说缺点,那么萨拉托加不如一些功能性更强的航母输出高。比如企业。
5、还有就是近身后被小船贴身打非常难受,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但是航母打战列还是挺厉害的。
其实这个还是看自身的喜好吧,就比如说看你是萝莉控还是御姐控,其他的其实是差不多的。
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对比分析的有关内容在这里就给大家的介绍的差不多了,还想了解更多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对比分析信息的朋友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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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二维码关注微信列克星敦号与珊瑚海战 一
列克星敦号与珊瑚海战 一
  第一章 “列克星敦号”跨过赤道斯坦利·约翰斯顿 [美国][出自《“列克星敦号”与珊瑚海海战》]中太平洋是个蓝宝石般的大海,又热又潮,头顶上高悬着令人眩目欲晕的天空。烈日当空,发出无穷的力量,舰员们就象要被烤焦了一样。在水下十米的地方(这是大型军舰上冷凝器抽水的深度),温度还将近摄氏三十度。海水几乎是不透明的,呈现出海湾水流的那种蓝色,那种深不可测的蓝色。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搅起深蓝色的海水,两道航迹象雷岭一般向远处水天线那边伸展开去。“列克星敦号”航空母舰象其它军舰一样,顶着去年4月赤道海洋上春季的炎热和沉闷的潮湿行驶,无论舰内舰外都一样潮湿。防雷护壳外面的钢板上结满了盐粒,舰内则到处淌着自然形成的纯净的蒸馏水。这艘长达二百七十点八米的战争巨人象洗了一场土耳其蒸气浴,大汗淋淋。潮湿的水汽结成的一道道小水流从这个巨大浮动城市的地板、墙上、顶棚、舱壁、甲板和钢板上不断地往下流着,流着。在“列克星敦号”上,这种炎热和潮湿是无法躲避的。你一定记得,“列克星敦号”开始是作为一艘战列巡洋舰于1925年下水的。在军舰中,它数得上是老舰了,没有后来航空母舰、巡洋舰、以及战列舰上那些舒适的生活设施。在设计它的时候空调技术还未问世,后来也没有往上装,因为一艘军舰,尤其是战时,要尽可能轻装,因此舰内不停吹动的机械风也是又热又潮的。虽然舰内换了空气但要使舰内和舰员凉快一下却是无济于事的。热带灼热的太阳炙烤着飞行甲板,上层建筑和高炮(这些高炮为了能对周围空域进行搜索而裸露着)、钢甲板、支柱、炮管和炮尾、栏杆和所有上层建筑都烫得要命,皮肤碰上就会烫伤。这艘大型航空母舰正常的前进速度是二十节或每小时大约二十二点五海里,足以形成一股不停的劲风,就是这样,飞行甲板上的气温经常达摄氏三十二度到三十五度。飞行甲板下面的舰员住舱,从天刚亮一直到深夜温度始终超过摄氏三十七度,最凉快的时候是摄氏三十五度左右。这当然是由于为“列克星敦号”的汽轮机提供蒸气的那十六台巨型主锅炉里几千加仑油的燃烧造成的。推动电动机的这些汽轮机的出力为二十万九千马力,这么大的动力无论对商船还是军舰来讲,都是最大的了。当然,从这些主锅炉散出的热量也是极大的。它从机舱的钢板通过铆焊成一个巨大相称整体的钢铁船体传导到全舰。发热的海水对于降低温度来说,其作用是微乎其微的,甚至完全无济于事。结果是,“列克星敦号”的舰员们终日穿着浸透了汗水的衣服,呼吸潮湿的空气,比这艘大舰漂在水里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机舱里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人类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就是把鼓风机开足,白天的温度还达到摄氏四十九度,夜里有两个小时降到四十五度。尽管这样,机电人员也同舰上的其它舰员一样,值更四小时,休息四小时。四小时,又是四小时……。面色苍白的机电兵们就这样茁壮成长起来了。太阳根本晒不到他们的皮肤,然而他们却以巨大的勇气默默地忍受着。我可能谈热谈得太多了。可是,“列克星敦号”的舰员们是不会很快忘记他们在热带海洋上的征途和经受到无穷酷热和潮湿的熬煎的。上了“列克星敦号”不久我就开始观察炎热对舰员的性格有什么影响。起初,我感到很奇怪,一点影响也看不出来。没有一个人爱发脾气,吹毛求疵,而这正是某些女人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通病在军队中的变种。相反,舰员们性情文静、轻松自若,虽然舰上有五分之一的人是头一次出海,但是舰上日常生活中没有一点麻烦之处。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明白,在海军里,就象“列克星敦号”这样一艘大舰的舰员数量,比陆军的军或师的人数要少得多 [ 译校者注:“列克星敦号”的编制人员为:平时2122人,战时2951人。 ] ,因此,舰上不允许有令人讨厌的懒汉存在。舰员必须具有高度的自觉性。留在舰上的人都是好样的,不合格的家伙都被淘汰了。执行舰上行动举止准则的动力是习惯,良好的运动家风格和各级军官(有的是水兵们的直接上司,有的是身边随时都能看到的年轻军官)的表率作用,所以刚上舰的新兵也就自然地被潜移默化了。战争是件严肃的事,的确需要认真研究和实施,但是,生活中的乐趣也是必不可少的。我觉得,我真正了解“列克星敦号”和它的舰员是在离开珍珠港五天之后,也就是去年4月20日。在护航舰只的簇拥下,我们以二十节航速不停地航行了五昼夜,已经接近赤道了。在这里,我们才书归正传。这个线指的就是赤道,不论平时还是战时,只要舰上有“娃娃” [ 译校者注:指没有跨越过赤道的人,原意是“蝌蚪”。 ] ,美国海军都要举行一次庆祝越线的仪式。无论啥时候,舰上总是有“娃娃”的。下列人员被列为“娃娃”:(1)从来没有越过线者,(2)从来没有给海王雷克斯下过跪者,(3)无法证明自己做过上述两件事者。前面提到参加“列克星敦号”这次航行的有五百多名新兵,都是“娃娃”。他们年龄在十七到十八岁,军阶从少尉到年轻的上尉,谁也没有跨进过海王的王国。所有这些人不论年龄和军阶,都要受到一场恶作剧的捉弄,按照惯例要参加一系列入籍仪式,向大海的最高君主宣誓效忠。那些证明自己参加过入籍仪式、越过线的“老兵”们 [ 译校者注:指在海上跨越过赤道的人。 ] ,已经向全舰人员透露,这回仪式要搞得十全十美。这是事出有因的。上次出海,“列克星敦号”舰员当中有百分之六十都是“娃娃”,不但水兵,还包括中校级军官。“娃娃”们控制了军舰,在通过日那天不但没有举行传统的礼仪,反而冷不防把“老兵”们痛揍一顿。这回,“老兵”们跃跃欲试,要给这一大帮“娃娃”举行一整套仪式,以洗去上次出海时蒙受的羞辱。经过五天海上颠簸,舰员们都已进入了正常的舰上生活。新兵们干什么的都有:信号兵、高射炮手、飞行员、空中射手、指挥一小伙水兵的军官、地勤人员、机电兵、消防队员、屠夫、面包师、厨师、医务兵和文书。他们已经成了军舰这个大家庭中的成员。但是,“老兵”们一开始在舰上找“娃娃”,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团结和友谊就一时被破坏殆尽了。就是纯粹开玩笑,按照海军的传统也要有条不紊地照以往的惯例进行。不错,这回要举行古老的仪式。每一个餐室 [ 译校者注:这里指军官会议室,是军官进餐、休息的舱室,下同。 ] 或是舰上的每一个部门,在通过日的前两个晚上,要给本部门的“娃娃”举行预备仪式,进行审讯。不管“娃娃”的军阶和职务如何,一律要受预审,毕恭毕敬地听任法庭的训斥(法庭完全是由一伙老资格的虐待狂组成的),连吓带搜地从他们身上弄出一小笔钱,买些香烟、可口可乐、糖果或是冰激凌。这些东西很快就被那些严阵以待的“老兵”们一扫而光。每个预审法庭为首的是庭长,他是海王的直接代表。旁边有一位书记,这是大卫、琼斯的助手(大卫是海王的私人书记)。法庭上还拥集着一批自我任命的审判官、打手、多嘴佬和那些在海军中称为小多嘴佬的家伙。多嘴佬当然指的是在任何比赛中站在比赛人背后瞎出主意的下贱家伙。小多嘴佬则是多嘴佬中等级最低的,低到三个小多嘴佬踩着肩膀搭成人梯,能从一条蛇的肚皮底下走过去,面不会把站在最上头那个小多嘴佬的帽子碰掉。登记“娃娃”姓名的工作老早就在全舰开始了,在军舰到达通过点前两天的晚上,开始举行头一道仪式。我在军官会议室观看了以副舰长卡莫特·塞利格曼海军中校为首的那个集会,他是一位老牌海军试飞员,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曾指挥一艘拖网船协助清除北海的水雷,从此开始了他的海军生涯。这个军官会议室位于军舰中部,在飞行甲板下面的第二层,里面有六张长桌,每张可坐二十二人。屋子几乎成正方形,墙壁、天棚和地板都用油漆漆成白色。桌椅是用深色木料做的。吃晚餐时,军官们穿着高领白帆布海军制服。如果里面不穿衬衣或汗衫,敞开衣领,不系领扣(用餐的时候允许这样着装),就更松宽舒服一些。我们年龄不尽相同,从二十刚出头一直到五十好几,都有。有的人晒得乌黑,有的人则由于在飞行甲板下面工作,脸色显得苍白。瘦的、胖的、矮胖子和细高挑,什么样的都有。进餐的时候,大家进行许多善意的交谈,勤务兵刚把点心和咖啡放到桌上,立即就被吃光了。军官会议室右侧中间放着的那张桌子就成了法庭的案桌。当时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大家都以兴奋的心情注视着法庭的组成。我们把椅子拖过来坐下,一共有一百三十多人点燃了香烟和烟斗。体格魁梧的沃尔特·吉尔摩海军中校担当庭长这个神乎其神的角色。他性格活泼,长着一头灰发,脸上带着老坐办公室的人特有的那种白色。他的陪审团排在两边,是一伙带有偏见的“老兵”,是专门给“娃娃”定罪的。“列克星敦号”的军医长阿瑟·J·怀特海军中校是助理多嘴佬。这位宁静悠闲、高挑身材的医生总叼个冒烟的烟斗,毫无表情的脸上藏着一种幽默神情。他是个专门提出尖刻问题(这正是一个合格的多嘴佬的职责)的危险人物。右边是舰上的老资格航空军官、飞行大队长威廉·比尔·奥尔特海军中校。他身高一点八九米,看上去有五十多岁,长长的脸庞晒得黝黑,看人时尖利的双眼好象要把人看穿似的,然而他却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现在他抿起嘴唇,显出一付要笑的样子,这对于马上要到他面前受审的人来说可是个凶兆。比尔·奥尔特当了二十年海军飞行员,现在还是舰上所有飞行中队的领队长机呢。实施攻击时,他率领一个由四架飞机组成的指挥组,亲自俯冲轰炸。他的这种领导作风是最高超的领导艺术。海军当局决定,“列克星敦号”回港后,任命他为一艘新改装的航空母舰舰长。可惜,“列克星敦号”没能回来,比尔·奥尔特也失踪了。我们从无线电里最后听到他的声音是在5月8日中午。他说,他和他的炮手都被日本人的子弹打中了,飞机也被打碎了,正在敌我之间的那片二百海里的海域往下栽。这次通话是他率领“列克星敦号”的几个飞行中队打完了这艘军舰的最后一场大仗之后正在返航的时候,但这是几个星期后的事,今天晚上谁也没想到这些。陪审团的其他人有“列克星敦号”上十八架俯冲轰炸机的轰炸机中队长韦尔登·汉密尔顿海军少校、侦察轰炸机中队长鲍勃·狄克逊海军少校,以及稳健中透着坚强的、象他所管辖的四台巨型主机那样力大无穷的矮胖子机电长海因·容克斯海军中校。这几位都饱经风霜,自信心和指挥能力很强。这三位当中要数留着一头波浪状黑发的汉密尔顿最英俊了。狄克逊不爱讲话,他有一副标准的夺魁运动家的身材,又有不成功则成仁的气质,是个典型的海军飞行员的化身。这里是高级军官会议室,几乎从饭桌上找不到攻击对象,因此就从下级军官会议室叫来了年轻的飞行员和十几个少、中尉。这些年轻飞行员刚从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海军航空学校毕业没几个月,另外十几个年轻军官也是一整批调来的。他们受过严格的纪律教育,但刚愎自用,爱出风头,因此成了十足的攻击对象。第一个叫出来的是李少尉,他是个俊俏、匀称的高个子,吉特巴舞跳得不错,因为这次出海前在檀香山每次夜总合都能见到他,当点到李的名字时,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信心十足地大摇大摆径直走到众人面前。“你以前跨过线吗?”庭长开始审问。这位年轻人厚着脸皮问道:“什么线啊?”从“老兵”堆里传出了一阵怒不可遏的喧嚣声,有的哼了几声,有的发出不满的嘘嘘声,有的则加以谴责。这位不识时务的年轻人竟然把王法当儿戏,就连满不在乎的李少尉本人看到由于他的挑衅所引起的后果也不免有些为自己担心了。陪审团忍住笑,故作狡黠地皱着眉头问:“你说是什么线?”李回答说:“噢,如果你们指的是那条完全想象中的线,那条任何人压根儿看不到的线,那条系在地球腰带上的线,那条说不定就在这脚底下的线,我可从来没跨过。”又是一阵杂乱的叫骂声。有人小声嘟囔说:“简直要造反了。”;有的说:“他胆敢讥笑老水手,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再看那帮陪审团的人有的比比划划有的吵吵嚷嚷,有的还提出什么问题,乱糟糟听不清。吉尔摩庭长立即宣判李有罪,为最小最小的“娃娃”。在一片欢呼声中法庭宣布了他可以离开的决定,但由于他行为不恭,还要候审出庭,准备在紧接着的法庭上受罚。法庭就这样审讯了好几个钟头。一些“娃娃”被整得很惨,他们的背立刻被重重地踩上了一只脚,骂他们没骨气,是最下贱最没出息的“娃娃”。还有一些学着李的样子,但也被吓得够呛,谴责他们不老实,对至高无上和万能的大海统治者不够毕恭毕敬。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了。原来,法庭和陪审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宣判所有受审的人都有罪。在这样的审讯中,压根没有什么正义和权利,犯人没有权,没有希望,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但是,这一切都是开玩笑。你一定会想到很快就轮到我吧,我已经耳闻了一些风声,作了几分准备。听说要审问一个新闻记者,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有人警告我说,我要准备吃苦头,而我则装作若无所知,这倒给我帮了大忙。那天晚上在叫到我之前,我就把材料准备好了。我一步踏上法庭的桌子,宣布我的权利,这使整个法庭为之一惊。我指出,我在太平洋、大西洋和印度洋上都曾跨过赤道。实际上自打出世以来我多次过过线。法庭勉强承认了我的证明,并把我的身份证细细看了一番,想找出点毛病来。使全屋的人大为扫兴的是,到底承认我也是“老兵”了。给我定的级别是在审判桌旁当助理秘书。“保尔·拉姆齐海军少校出庭。”秘书吆喝道。“列克星敦号”的战斗机中队长拉姆齐一直坐在人群里看热闹。他自信自己早就是个“老兵”了,所以他不住地插话,一次又一次地向那些十分作难的被告们提出刁难问题。招呼声使他大吃一惊,平常那种快活的神情也没了。他一下站了起来,来回扫了几眼那些密密麻麻的盯着他的面孔,扬了扬深情的眉毛,用十分无辜的语调说:“谁?我吗?不是吧?”,边说边用食指不住地轻轻拍打着下巴。“是你,没错。站到这儿来。”庭长用生硬的语气说。拉姆齐很快地掂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知道不妙,只好上前应付,捻了捻两撇又长又硬的小胡子,等着发问。留胡子是因为前几个星期他许下了愿,不击落至少两架日本飞机他不刮上嘴唇。后来,在这次出海前的一个酒会上,保尔又轻率地把自己的目标定为十架,一边五架。今天晚上,他的胡子格外显眼,向脸的两边伸着,又不住地捻,让人看了真象德克萨斯小公牛的牛角。拉姆齐性格严肃,能征善战。他刻苦训练他的战斗机中队,使每个人都能应付各种空战。他和他的中队驻在“列克星敦号”上这件事表明,他是高人一筹的。但是,在公务之余,就象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一个惹人喜欢的水手。他爱讲俏皮话,又善于把别人的尖刻的攻击回敬过去,因此在军官会议室里就成了众矢之的。这时,挤得满满的军官会议室里,人们高兴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场智慧的较量。保尔胸有成竹地站在那儿,脸上没有丝毫高傲的表情,只是不住地眨着期待的眼睛。法庭知道,面前这个犯人对法庭的发问会应对如流,因此在审讯之前把头挤在一块商量了一下。“在指控你是个毫不值钱的‘娃娃’之前,我问你,你是否愿意让本法庭的辩护律师作犯人的朋友?我们觉得你有资格受到这种保护。”吉尔摩海军中校平静地开始问话了。“可是我并不需要。”拉姆齐答道。“要是我要去上吊,我会自己说出来用什么来吊我。我不要这个法庭有偏见的、不公正的、不忠实的、口蜜腹剑的律师的任何帮助。”法庭对这话的反应就象是一群政客同时伸手抢政治分肥一样,乱作一团。但是最终安静下来了,也不骂拉姆齐的列祖列宗了,继续给这个攻击对象办案子。“我们知道,你说你跨过线,并且一直跟那些少尉讲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兵’,使他们深信不疑。”吉尔摩用指控的腔调说。“是的。不错,我是这样讲的。”拉姆齐回答。“你有没有什么文字材料证明你跨过线,而且正式加入过大海的神秘王国呢?”拉姆齐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他在舰上没有这种材料。他深知并且害怕受罚,所以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了。“噢,没有。我没有材料证明。”他喃喃地说。“但是,我确实有一年乘‘怀俄明号’跨过线,这大伙都知道。”“我们感兴趣的不是大伙都知道。除非这里有一个人,比如说一个朋友,站出来给你作证,记住哪怕只有一个,这个朋友也必需是个真正的‘老兵’。”拉姆齐很清楚,这是一个圈套,可是他毫无办法。他转身在军官会议室里寻找那次出海时“怀俄明号”上的伙伴。他的目光落在达克沃思海军中校身上,他是“列克星敦号”舰长弗雷德里克·谢尔曼海军上校的飞行长。“达克沃思,你能为我作证。那次我们是一起出海的,记得吗?”“在这以前,我从没见过这位犯人。”达克沃思一本正经地告诉庭长。接着,人们就对拉姆齐起哄。拉姆齐的案子看来也不例外,只要出庭就不会被宽恕。保尔知道自己失败了,至少是暂时失败了,只好听命于法庭是否会宽恕他。当然,陪审团的立场是,他妄图蒙混过关,硬装成是“老兵”,情节严重。法庭命令他第二天晚上继续出庭,听候判决。在后来的几个钟头里,拉姆齐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列克星敦号”的图书馆里了,在那里查找军舰手册和各舰的舰员名单。他折腾了三个钟头,翻出了一本海军手册,它完全证明了那次跨越赤道时他是在“怀俄明号”上。第二天晚上,他拿出了这份过硬的材料才使他免于在通过那天的作难。那天晚上的活动结束以后,“老兵”们确定了一大群“娃娃”来迎接即将到来的罗马人的节目。我们这些人当中被指控要准备冗长的上诉书的“娃娃”们,通宵达旦在住舱里埋头编造可怜而绕舌的诉状。让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要表明“娃娃”在举行仪式前的那天夜里是多么卑鄙和一钱不值。第二天夜里,还是在军官会议室里,法庭开这样的玩笑。这次勿需什么证明,人人都被提上法庭受罚,而且异乎寻常地野蛮。受害者的衣兜都被无理地搜了一遍,“老兵”们弄得满头大汗,真想痛饮一阵软饮料和冰激凌。每个人对受害者的一言一行都非常注意,想法给他定个藐视法庭的罪名。其实,什么都成了藐视法庭罪。吉尔摩海军中校说:“看看你,站在那儿连领勾都不扣!皮鞋也没擦!也没有裤线!领带打的不正!吊儿郎当的,嗯?二号桌上有可口可乐吗?没有?给二号桌上满可口可乐。才二十几个!”下一个受害者是位年轻的飞行员。“嗬!飞行员。”这位海军中校的话里带刺。“你怎么不把皮领飞行夹克穿上?这个主意倒不错,把你的全套冬季服装穿上,裤子、靴子,夹克、头盔、手套,全穿上。然后回来向我们报告。”可怜的受害者回来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他回到队伍里站好,等候法庭处置。令人吃惊的是,都一个钟头了,可是庭长压根没看到他。这段时间真是够人折磨的,不过对他的自尊心倒不会有什么损害。在第一天晚上的审问中,有个年轻的少尉犯了一个严重的策略错误。他当着众人说,他是隶属于舰上的情报部门的。他的话遭到了一阵冷嘲热讽的哄笑,因为每一个“老兵”都知道根本没有这回事。第二天晚上轮到他时是这样问他的:“噢!年轻的情报官来了。”坐在法庭桌子旁的人简短地耳语了一阵,又说:“年轻人,海图上的那些彩色图钉是干什么用的?”问这个问题表明,提问题的人对他的工作很熟悉。“这是海军机密。”年轻人回答得也很出色。“好,去拿一大盒到这儿来。”这位年轻人一回来就被叫到前头一排,紧接着又问了起来。“这么说,你是在情报部门罗。那你一定知道全世界的国家罗?”“啊,是的。”“你用这些图钉在你左大襟上别出澳大利亚的轮廓。别脱夹克,穿着它,偶尔扎一下也不要紧。”别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说:“你在干什么?”“别澳大利亚的轮廓呀。”他惊奇地回答。案桌那边七嘴八舌地说:“弄倒了。”“方向错了。”“歪了。”“你把北面朝下了。”最后,还是同意让他按自己的意思继续往下别。陪审团里有个人痛心地说:“这位海军情报官,真不地道。”他别完了刚把头抬起来,大伙就对他别的轮廓提出一大堆指责,仔细盘问了各个港口、河流、大堡礁和其它地点的位置。最后,把这位糊里糊涂、令人头疼、激情而轻浮的年轻人交给两个“老兵”安排他的仪式之前,先让他在一张桌上备了一加仑冰激凌。那天晚上的法庭散了,而把新的瘾头又集中到第二天的正式仪式上了。为一些可怜的“娃娃”准备的仪式从黎明前就开始了。我去吃早饭的时候,碰上了他们当中的头一伙。我进门时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少尉象吟游诗人一样正在做自我介绍。他俩必须到舰上的各个部门重复一种特别的动作。其中一个一进门就要鞠躬,口中唱着《我爱你》这首歌,而另一个人则必需吟一段与此非常相配的诗。这首诗是说,一个人有一辆手推车、一付犁和一把锄头。但由于歌声压过了吟诗,我们没有听清内容。看来,这两种表演要一起进行。H·B·尚克海军少尉紧张跟在他们后面。他穿一件短袖白汗衫,肩章上表明他是个海军中校,戴了一顶纸作的拿破仑帽。脖子上绕了根绳子,上面拴着两个象征着望远镜的可口可乐瓶子。他的表演是按照罗经的刻度到舰上各个角落去查看,并报告:“这里没有发现敌机。”可怜的尚克,整个上午都忙着干这个了。不错,他是个受害者,可是后来证明尚克也是个蹩脚诗人。在这次航行结束之前,他老早就通过用他那诗一般的语言进行斥责,拉平了和各位“老兵”间的距离。你不要忘了,尽管舰上闹成一团,但“列克星敦号”还是一艘驰向敌水域的军舰。有一半成员始终正常执勤,警惕性没有丝毫松懈。空中巡逻照常出动,无线电部门也象往常那样忙碌,机电兵和炮手也都在岗位上。但不知怎么回事,那天上午见不到一个“娃娃”值更,整个舰上不论哪里都是如此。后来我才明白,凡是第一次过线的人,谁也不准到航空母舰飞行甲板上来。飞行甲板特别长,不用说舰上的其他成员,光地勤人员就多得不得了。我讲这话是因为这个仪式的最后一场戏是受夹道鞭打,从舰的一头到另一头,从两行年轻的美国彪形大汉中间穿过,他们每人手拿一根包着湿纸的帆布条在你的屁股上猛抽一下,我敢说,这一下一定打的不轻,特别是当你跑完那段将近三百米的距离时,加起来要换五百多下打的时候。每个“娃娃”的仪式都是这样结束的。但是,在这些仪式隆重结束之前,每个人还要被带到皇家法庭上来。海王、王后和王子(王子由舰上最胖的人担任)端坐在宝座上,他们出席所有的仪式,代表统治君王从早到晚“欢迎”新来的人。每个受害者被带到海王跟前时,都要多少剥掉衣服。这时,法庭的仆人拿着浸湿了稀罕颜料的刷子走上前来(刷子上面沾有蛋黄、虫胶、碘酒、香蕉油、柠檬汁和其他一些更罕见的混合液。这些颜料是用来往那些就要成为“老兵”的“娃娃”们的身上涂的),往他们的身上画奇离古怪的图案,纹章和符号。最后,他们双膝跪下,然后开始跑。通常,他们听了“高组律师”的话,都是不系腰带跑的,结果跌跌撞撞地一头栽到人堆里。我站在比飞行甲板高出八米的信号台上看热闹。从这里可以看到每个“老兵”的后背和挥动的手臂,听到使劲给赛跑人鼓气的噼哩啪啦敲打和口哨声。一个身材短小结实的陆战队员在半路上来了个漂亮的反手击球动作,拼命往后抡了一下,在他后面跑的人只好同他始终差一步,不能追过他。而这位生气的赛跑者则抡圆胳膊,使劲摆动着小臂,嘴里喊着给自己加油的号子,拼足力气又加快了速度。站在我身边的信号长汉森海军少尉说:“不打仗的时候,我们在航空母舰上搞过一种古老的游戏,就是再勇敢的人也会吓破胆的。这种游戏得用把飞机从舰底提升到飞行甲板上来的那个主升降机。“老兵”们在升降机上面装一个帆布大水箱,然后把升降机降到最下面,离飞行甲板有三十多米。把‘娃娃’们带到这个大洞的边上,让他们先看看下边的水箱,再把他们领开;接着就是更离奇的仪式了。把他们的眼睛蒙住,再把他们领回升降机旁边,告诉他们水箱就在下面,命令他们往里跳。“尽管他们都蒙着眼睛,也几乎没有人心甘情愿地往下跳。通常都是把他们推下去。当然,在那次把他们领开升降机的时候,升降机已经升到离飞行甲板只有一两米的地方,但是受害者是不知道的。每个人往下掉时都发出刺耳的尖叫,而且都要灌一肚子水,因为他们都是在一刹那间摔到水里的。”我在“列克星敦号”上那段时间没有进行过这种高级游戏,因为舰上的飞机和升降机始终处于战斗状态。我从“列克星敦号”的舰桥上眺望整个特混舰队,看到每艘舰上都在举行向大海的统治者效忠的活动。这时,同我们在一起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上,表演的场面部和“列克星敦号”差不多。我下去吃午饭的时候,碰上了我的住舱勤务兵杜克。他是来自哈莱姆的一个无忧无虑的苗条黑人青年,原在纽约一个乐队工作,后来在那里参军。他是个十分聪明而热情的年轻人,空余时间就玩他的手风琴。由于他酷爱杜克·艾灵顿的音乐风格,因此得名杜克。“要当‘老兵’是怎么个滋味,杜克?”我问他。“啊,先生,他们猛揍了我一顿。”他回答,一边还按摩被打得青肿的皮肤。“在那两排人当中有几个小子真是十足的打手,好几天我都不能坐了。”“不要紧,想开点。下次过线时你这个‘老兵’就这样对付‘娃娃’”。“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他朝我呲了呲牙,“那时我得把这个传下去。”我们谁也没有料到,杜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过线。第二章 如虎添翼斯坦利·约翰斯顿 [美国][出自《“列克星敦号”与珊瑚海海战》]在那个沸沸扬扬的早晨,“列克星敦号”满载着整整一代海军航空兵的希望、梦想、成就和贡献,乘风破浪,跨过了赤道。我们自己的海军和日本人从“列克星敦号”和她的姊妹舰“萨拉托加号” [ 译校者注:“萨拉托加号”的战时编制舰员为3373人。 ] 这两座“浮动实验室”身上学到了怎样装备和使用海军航空兵。这两艘大舰参加的演习向我们的海军首脑们显示了空中攻击部队的潜力,也对其他舰种的设计有过巨大影响。也就是说,“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改变了海战的整个概念。这两艘舰上的飞行甲板导致了自从军舰开始采用装甲和蒸汽以来海战艺术史上最大的飞跃。但是,在离开珍珠港一周后的那天早晨,我还不了解“列克星敦号”的历史。后来,我在舰上的图书馆饱览了好几个钟头,出席了为年轻的飞行员举办的关于航空母舰作战战略和海军海空战术的几十次讲座,我才对它有所了解。在副舰长莫特·塞利格曼海军中校协助下,我作了一些探讨知道我们的“列克星敦号”是美国海军第四艘以“列克星敦”命名的军舰。有关它的前辈的资料很少,但我查到了第一艘“列克星敦号”是一艘有十六门大炮的方帆双桅船。第二艘是有十八门炮的单桅帆船;第三艘是内战时期的铁甲明轮轮船,这是用于内河航行的浅水船,大概有七门炮。现在的“列克星敦号”是我们第一艘真正的大型航空母舰。它是一座浮动机场,二百七十米长的飞行甲板从舰首一直伸展到舰尾,构成了一条从任何方向都能形成顶风的跑道。它的巨大主机可以使它以任何速度行驶,最高可达三十三点九节 [ 译校者注:约合63公里/小时。 ] (大约每小时三十八英里),造成一股机械风。就是在无风的天气里,“列克星敦号”以巡航速度航行时,飞行甲板上的气流电相当于岸上机场刮的轻风。最佳之处在于它是个活动机场。“列克星敦号”自己的动力一昼夜能航行七百多海里。日~12日,它作了第一次远航,从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彼得罗到檀香山用七十四小时三十四分钟走完了两千二百二十八海里。那次航行平均每小时航速三十点七海里(三十四英里),其中包括逐渐加速到全速的头几个小时。飞行甲板下面是存放飞机的机库甲板。还有引擎和飞机的修理所、仓库、引擎实验室、航空蒙布部门、降落伞室、和一个完整的陆军航空基地所需的其他各种车间和仓库。前后两部巨型升降机可以把整架飞机从机库内提升到飞行甲板上来。当升到和飞行甲板一样平的时候,升降机就同从舰首到舰尾的飞行甲板合为一体了。“列克星敦号”原是日通过的三年造舰计划里六艘战列巡洋舰之一。船体和主机部分的合同最初是在日签订的,但由于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建造工作到1920年才开始。作为一艘巡洋舰,“列克星敦号”设计上是快速重炮,是一艘类似英国战列巡洋舰“胡德号”的美国军舰。它的设计吨位是四万三千五百吨,它最后在珊瑚海沉没时排水量和这个数字差不多 [ 译校者注:“列克星敦号”的标准排水量为三万六千吨。 ] 。1921年底召开了华盛顿海军军备限制会议。这时,“列克星敦号”的工程刚刚完成三分之一,“萨拉托加号”完成稍多一点。根据会议签订的条约,美国停止了巨大的海军造舰计划,把这六艘战列巡洋舰都放弃或报废了。已故的威廉·A·莫菲特是最早相信飞机在将来具有重要地位的海军首脑之一。他那时刚晋为将军,在那次裁军会议开幕前几个月,他成功地组建了至今仍然掌管着所有海军航空兵业务的海军航空局。在莫菲特将军的个人影响下,挽救了这两艘战列巡洋舰,决定把它们改装成航空母舰,按照一般人的理解是作为试验。日签订了“列克星敦号”改装的追加合同,建造工程又开始了。从批准改装到签订合同拖了很长时间,原因是海军很快认识到了这两艘军舰的重要性,需要重新设计“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的全部内部结构。以前为战列巡洋舰设计的舱面建筑都不要了,烟囱、舰桥以及和航海有关的舱面舱室都集中在飞行甲板右舷的上层建筑上。航空汽油舱、燃油舱和淡水舱都在左舷,以抵消上层建筑的重量使军舰保持平衡,四座双联装203毫米炮安装在右舷中部。为了使“列克星敦号”不易沉没,精心设计了舰内隔舱结构。总计有六百多个单独的隔舱,舱壁、钢制舷窗和沉重的舱门都是水密的。其中一百一十七个隔舱属于舰上供应部门,两舷有三十一个隔舱是航空器材库,七十个隔舱是杂用库、设备库和粮库,伙房、面包房、屠宰间、士兵餐室,物品分发室、服装分发室、贮藏室和小吃部一共占了十六个隔舱。莫菲特将军的一种想法是,所有航空母舰都应该是具有很大续航力的快速舰只。因此,“列克星敦号”把原来为战列巡洋舰设计的推进系统保留下来了。十六台巨型烧油主锅炉推动四台电动涡轮发电机,每台发电机每小时发电三万三千二百千瓦。这四台发电机组联接着八台大电机最后接到四个螺旋桨大轴上。设计师计划使每个大轴得到四万五千马力,足以使巨型螺旋桨达到每分钟三百一十七转。辅机包括六台七百五十千瓦直流涡轮发电机组,带动舵机、锚机、通风机、照明系统、无线电、电话、伡钟和布满全舰的电动泵。升降机、探照灯、火警系统、炊具、制冷、扬弹机和其他特殊的设备和保密设施都是电动的。我详细讲了这些,是因为这直接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在这艘巨大的老舰末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跨过赤道后不到三周,它的末日就来临了。“列克星敦号”最初几次航行表明,由通用电气公司制造的推进系统实际大大超过了设计任务书上规定的要求。它的汽轮机和电动机的功率为二十万九千马力,而不是规定的十八万马力。象我在前面说过的那样,这样大的动力,除了“萨拉托加号”外,比任何舰船都大。有了这么大的动力,长二百七十米,宽三十九点七米巨大躯体的“列克星敦号”能象只有它的重量二十分之一的驱逐舰一样自如地机动航行。“列克星敦号”的军械部分原来有八门203毫米炮,装在上层建筑前后的炮塔里。上层建筑包括舰桥、烟囱、桅杆、测距仪和无线电塔台以及通风口。但是到1941年,这些近于巡洋舰上装备的重炮和炮塔都拆掉了。海军正式作出决定,要使“列克星敦号”上的飞机成为能够满足作战需要的强大的进攻武器。当然,这是在我们参战之前,也就是在海军的这些理论的正确性在战斗中得到证实之前。我是后来才专门注意到炮塔的拆除的,因为有一颗一千磅日本炸弹掠过舰桥前面两三米的飞行甲板,几乎是穿过了右舷栏杆在我们身旁的海里爆炸了。“列克星敦号”被震得摇摇晃晃,扬起的大股海水把舰桥上的人全打湿了。要是报留着炮塔,这颗炸弹就会直接命中前炮塔,可能就把上层建筑这个整个作战中心摧毁了。同时也包括我。在防御武器方面,“列克星敦号”的指挥官们沿袭了英国和德国的体制,他们见缝插针,把全舰都布满了射高射炮。它们有两种口径,即20毫米炮和37毫米炮。全舰一百多门这样的高射炮组成了四个炮群。每个炮群由一名年轻的枪炮军官指挥,他的战斗职责是保卫自己负责的空域,不让敌机钻进来。除了被海军称为轻型速射“机枪”的20毫米炮和37毫米炮外,“列克星敦号”还保留了防鱼雷机和防高空飞机用的127毫米高炮。127毫米高炮每三门一组配置在舰首和舰尾的两侧。水兵们负责操作全部37毫米以下的小口径高炮和一半127毫米高炮。陆战队员负责另外六门127毫米高炮。这两个单位在打靶时的龙虎相争确是一场好戏。我的叙述有点操之过急了。我想还是先回到“列克星敦号”服役前的那段海军生活吧。尽管当时威廉·莫菲特还是一位海军上校,但他对海军航空兵很有兴趣,并在他身边联合了一伙年轻军官,他们的技术知识帮助他对使用航空兵的可能性问题作出正确估价。当他晋为将军之后,就让其中一些年轻军官去发展适于航空母舰携带的专用飞机和舰上用的弹射装置,并开始研制现在海军仍然保密的帮助飞机在飞行甲板上降落的拦阻装置。其中有位青年军官是当时作战舰队司令的参谋E·E·威尔逊。威尔逊先生现在是联合飞机公司的总经理,1930年退役时的军阶是海军中校。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在海军航空兵中成长起来的。最近,他给我写了一封内容丰富的长信,扼要地回忆了诞生这种新式武器的那些重要的年代。我把信中有关那些岁月和人物的部分摘录如下:威尔逊先生写道:“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我在北海的‘阿肯色号’战列舰上当机电长。我的军舰驻扎在福思湾,在我们旁边锚泊着几艘庞大的英国航空母舰。当时,英国大舰队深怕德国人使用鱼雷机(鱼雷机是英国人在战争初期发明的)。贝蒂勋爵当时是战列巡洋舰中队的指挥官,他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防范德国人使用这一武器。他掌管着几艘大型航空母舰。”威尔逊先生写道,“满载飞机的这些航空母舰,以及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炮塔上携带的那些岸基飞机,都是为了防范德国人可能使用岸基鱼雷机用的。他说,在日德兰海战的时候,如果德国拥有岸基鱼雷机,它们就能轻而易举地参加这次海战。这次海战是在离德国本土很近的地方进行的。”威尔逊先生接着说,“英国的索普威思骆驼式飞机是一种轻型岸基战斗机,可以从战列舰的炮塔上弹射起飞。它们在沿岸机场进行了演练,舰队出海之前运到了军舰两侧,吊到炮塔上。为了在陆地上降落,飞机保留了轮子,这些飞机以及我们同英国航空母舰一起进行的演练,鼓舞了我们的航空母舰部队。“那时,美国海军航空兵集中使用在反潜巡逻方面,叫北方轰炸部队,由肯尼思·惠廷指挥。他现在是海军上校、纽约市东部分区保密检查官。惠廷是美国海军最早的飞行员之一,他充分注意到了英国航空母舰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他是美国航空母舰之父。他把戈弗雷·薛瓦利埃海军上尉派到苏格兰的罗赛斯参观英国航空母舰的战术动作。薛瓦利埃曾在我的舰上服役。“这使我对这个新鲜事物产生了兴趣,战争结束回国之后,把我分配到大湖海军训练基地负责海军航空机械师学校。在哥伦比亚大学查理·E·勒克博士指导下,航空局在美国各地建立了一些这样的学校,现在他在我的公司里任引擎顾问。“为了训练出几千名机械师接替退伍的参战军人,海军部决定把这些学校都集中到大湖。我在这个学校担任了两年领导后,调到第一艘海军水上飞机供应舰‘赖特号’上。“威廉·A·莫菲特海军上校担任大湖基地司令,这是中部西区人人皆知的。他对海军航空兵的兴趣更大了,战后他继续担任‘密西西比号’的舰长,但他在1921年调回了华盛顿,负责组建海军航空局。他在途中来大湖看我,让我同他一起到局里工作,但我还得出海,以便取得资格。这样,在大湖工作之后,当我调到‘赖特号’工作的时候,这艘军舰在纽约作为系留气球舰兼水上飞机供应舰编入了现役。“我在这艘舰上服役了一年,大部分时间是在加勒比海,我们的巡逻计划就是在一些水上飞机供应舰上开始的。“这年,莫菲特将军成功地组建了航空局。我到‘布里奇波特号’当了副舰长,以取得资格。1942年三月,我调到局里领导引擎科。在这以前,引擎科是由D·G·莱顿海军少校领导的,那时他正忙于发展气冷星型引擎。他退役以后直到现在一直经营迈阿密洲际飞机公司。我接任这一职务后,把发展工作推进到这样一个水平,即由两家互相竞争的公司(莱特航空公司和普赖特·惠特尼飞机公司)为我们生产这种引擎。“在航空母舰发展方面,最基本的问题是在航空母舰所能提供的相对较小的面积里容纳尽可能多的飞机。水冷引擎的冷却系统重量大,因此飞机的体积也大,使航空母舰的飞机容纳量减少。这本身就是值得重视的大问题。“肯尼思·惠廷那时也在局里。他现在是海军上校,负责航空母舰的建造工作。华盛顿裁军会议把我们大部分新舰都取消了,但是莫菲特将军设法把‘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留下来,改装成航空母舰。为了进行实验,由肯尼思·惠廷负责把‘兰利号’改装成了航空母舰。航空局在研制航空母舰所需的各种特殊型号飞机(包括战斗机,鱼雷机和轰炸机)的工作中,忙的不可开交。“当引擎研制工作取得相当进展之后,我到彭萨科拉航空学校接受训练,取得了飞行资格,然后又回到局里领导设计科。在这里,我有机会监督完成了新式飞机的研制工作,主要是围绕航空母舰上用的气冷引擎问题。1927年10月,我调到圣迭哥作战舰队的飞机中队,当约瑟夫·M·里夫斯海军少将的首席助理或叫参谋长。里夫斯退役后在华盛顿担任海军委员会和海事委员会之间的联络人。“同我共事的参谋是弗兰克·D·瓦格纳海军上校。他现在海军部航空局任作战官。瓦格纳是一位战斗机飞行员,据我所知,在空战和空军战术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我调到圣迭哥时,J·H·托尔斯海军上校是‘兰利号’舰长。这艘舰是当时我们唯一的一艘航空母舰。里夫斯海军少将一直在这艘舰上训练飞行中队,等待‘萨拉托加号’和‘列克星敦号’最终编入舰队后再把飞行中队调到这两艘舰上去。托尔斯现在是航空局局长。1928年,我们到夏威夷进行了一次舰队演习。那时,‘兰利号’实际上栽了四十二架新式波音战斗机和沃特观察机。我们对夏威夷进行了一次‘攻击’,这次‘攻击’在许多方面都很象后来日本人对珍珠港的袭击。‘列克星敦号’编入了我们的舰队,在驶往圣地亚哥的归途中成了我们的旗舰。后来‘萨拉托加号’也加入了进来。我们花了一年时间发展航空母舰战术,对舰员进行了训练,和参加舰队的战术演习。“1928年秋天,当时的海军司令威廉·维齐·普拉特海军上将(他现在为一家新闻杂志撰稿)决定把下一年(1929年)舰队活动的主要内容列为舰队例行演习科目,其中包括‘攻击’巴拿马运河。里夫斯海军少将基于他对局势的估计,建议放弃老一套的战列舰作战方式,派‘萨拉托加号’向南实施大迂回,‘夹击’防御部队,飞机从二百海里以外‘萨拉托加号’上起飞,去‘攻击’巴拿马运河。“海军司令下达的最新命令里没有上述提到的这层意思。因此,里夫斯海军少将带着参谋分乘三架飞机前往圣彼得罗,去谒见海军司令。里夫斯将军和我乘坐同一架飞机。“我们登上‘加利福尼亚号’去见普拉特海军上将,里夫斯将军谈了他的计划。他向普拉特将军指出,我们已经建立了一支完全新型的特混舰队。他在这次谈话中使用了‘航空母舰攻击部队’这个新词,并向普拉特将军详细阐述了他的主张,其中大部分细节是由瓦格纳海军上校制订的。“普拉特海军上将很受启发。他说,他采纳这个建议,但不再修改已经下达的命令。他命令先出海,在去巴拿马的途中修改命令。这样就使我们能够进行一次同原来下达的命令面目全非的舰队演习了。“但是在演习实施之前,他向里夫斯海军少将指出,如果在这次远程行动中损失任何一个飞行员,对我军都是不利的。里夫斯海军少将回答道:‘根据过去这些年的记载,在许多小时的海上飞行活动中从未发生过机械故障。经验证明,这次对巴拿马运河的行动不会发生这种事(出现机械故障和损失飞行员),因此打这个保票是有根据的’。“根据这次演习总的计划,‘兰利号’、‘列克星敦号’和‘赖特号’编在防御部队里。在巴拿马运河区也有岸基飞机和军队。‘萨拉托加号’是攻击部队(扮演日本舰队)里唯一的一艘航空母舰。“我们按照计划到了海上,中午时分驶到墨西哥海岸后,停了下来。我舰派出小艇到旗舰上去取军邮(接受新的命令)。“有个问题是,那时没有一艘驱逐舰能在这次高速远航中跟得上‘萨拉托加号’。因此,赛恩海军少将的驱逐舰分队的旗舰‘奥马哈号’配属给‘萨拉托加号’执行收容警戒任务。赛恩海军少将在‘奥马哈号’上升起了他的司令旗,斯塔克海军上校(他至今一直任海军作战部长)是他的参谋长。这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不寻常的情况:一位老资格将领为一位资历浅的将领的旗舰执行飞行救援任务。“‘萨拉托加号’朝西南驶向(厄瓜多尔的)加拉帕戈斯群岛,以三十节航速接近运河区。离‘攻击’时间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时候,我们离开运河还有将近一千海里航程,这使在太平洋这边的我方几乎陷入了绝境,但防御一方的舰只也被拉得很散。白天起了风暴,不能派飞机升空,但天将擦黑的时候天气又放晴了,我们起飞了几架战斗机,它们几乎立刻报告说,与‘布莱克号’驱逐舰‘遭遇’。“这时,和‘萨拉托加号’一道航行的‘奥马哈号’燃油耗尽,掉了队。我主要担心的是早上要发动‘攻击’,可是这艘收容警戒舰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桩离奇的事,给‘战争’带来了好运气。我们都站在舰桥上看着‘布莱克号’在向我们这边靠拢,突然信号长对将军说:‘我想‘布莱克号’把我们当成‘列克星敦号’了’。“将军说:‘对。我们怎么处理它呢?我说:‘让它为我们担任收容警戒吧。’“将军当即命令发信号。信号一升到桁端,‘布莱克号’果真驶过来,在我舰后方担任收容警戒,我们立刻在那里把它‘收拾’了。后来它报告说,它已经给‘敌方’发了急电,通报我们已经接近了。“黄昏时刻,R·德雷斯·怀特海军上校(现在他在布德制造公司任职)的‘底特律号’巡洋舰对我们的行动产生怀疑,它离开侦察阵位向我们追来。它跟踪了我们一整夜,并用探照灯向空中打信号,催促‘敌人’向我们这边集中。“夜里,我们的飞行中队指挥官担心会在甲板上挨打(即‘敌机’突然袭击时我们的飞行中队不在空中而是停在飞行甲板上),他向里夫斯将军建议,让他的飞机提前起飞。我们的计划是在天亮前两小时起飞,我觉得不应改变计划,没有让飞机起飞。我们还是按着规定的时间表,在离目标二百海里的水域让飞机起飞了。“这里面的细节是很有趣的,就不一一列举了,只要提一句就够了:我们的飞机‘攻击’了运河后返航没有遭到‘敌机’的抵抗。我们收回了所有飞机。‘攻击’中唯一不足的是,按原计划应该到敌我之间的防御一方的战列舰由于搞错了马拉角的海流面没有能按时赶到,而且我们停在那里收回飞机时又没有采取战时安全措施,这倒使那些战列舰把‘萨拉托加号’给‘击沉’了。“后来,在讲评会上,普拉特海军上将把这次行动称作是海军历史上计划和实施都最为出色的演习,并且同我们一起乘‘萨拉托加号’北上,以便更多地了解海军航空兵。“但是,后来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启示。我们的航空母舰在太平洋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些日本油船跟踪,而且总有一艘好象在附近加油。从圣彼得罗,舰队所到之处都有一批日本渔船。“我们知道日本人最怕我们的航空母舰,他们也在拼命建造自己的航空母舰。毫无疑问。黄种人抄袭了白种人的战术,并且学会了应用自如。你在珊瑚海亲眼所见的和我们了解到的中途岛海战的情况就是这一伟大转折的顶峰。“除了我提到的名字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各条战线上做出了不寻常的伟大贡献,美国的航空事业也得到了发展,在战争到来时已有所准备了,所有这些都是我这寥寥数语无法囊括的。”威尔逊先生在这封信中讲述了大概是第一次对航空母舰兵力的合理运用。通过这次舰队演习制订了航空兵攻击海上的航空母舰、攻击港内的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中队、综合舰队或军舰和运输船的模式。当然,所有这些都经过了演练。但是,按照实战情况精心制订的海军战术,还是在我们部队将其运用在莱城和萨拉莫阿、图拉吉,去年(1942年)5月7日在米西马歼灭一支日本舰队,以及第二天珊瑚海海战最后的结局中,才在各方面都证明是正确的。当然,在1929年运河区的那次舰队演习,和1928年从海上“空袭”夏威夷之后,又举行了多次演习。有一次,那是在1931年4月,“列克星敦号”奉命从古巴的关塔那摩湾执行一项慈善任务。中部美洲的一次地震夷平了九百海里之外的尼加拉瓜首都马那瓜,那里急需药品、给养和血清。“列克星敦号”以三十节航速横跨加勒比海向西急驰了七百一十五海里。日下午2点30分,当离尼加拉瓜海岸还有一百五十海里时,从航空母舰上起飞了五架飞机载着四名医生、三名卫生兵、四百磅药品和医疗器材,以及一千二百磅大米和黄豆。这几架飞机在中美高原上空以八百米高度用四个小时飞了三百七十海里,到达了马那瓜,这里离西岸的内陆距离二百二十海里。4月2日,停泊在尼加拉瓜格雷敦附近的“列克星敦号”又起飞了第二批六架救灾飞机。第二天,这十一架飞机全部返回了“列克星敦号”。一两天后,航空母舰通过了巴拿马运河,到达太平洋。应当指出的是,这次飞机重载执行从海上飞越多山地带到某地的任务和后来“列克星敦号”的飞行中队飞越新几内亚丛林执行作战任务,两者极为相似。不过后一次载的是一千磅炸弹和533毫米、一千七百五十磅鱼雷,它们在新几内亚高原上六千米的群峰之间穿行,飞行了一百二十五海里,然后俯冲轰炸了莱城和萨拉莫阿这两个港里的日军运输船队。“列克星敦号”于日服役,它的姊妹舰“萨拉托加号”同年4月编入现役。它们从那以后进行的演习不仅使海军逐渐发展了一整套航空母舰战术,使我们的舰队在今天的世界中最强大,而且对美国所有海军舰只的设计都有深远影响。速度是航空母舰的主要法宝。它强调速度,即航空母舰本身的速度,舰载机的速度,以及护航和随同舰只的速度。续航力也突然变得至关重要了。海军大部分早期舰只若随同“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航行,贮油量完全不够用,如1929年舰队演习中“奥马哈号”随伴“萨拉托加号”向巴拿马运河的那次快速远程奔袭,燃油都烧光了。早期的美国舰只都是围绕着战列舰这个关键舰种来设计的。我们的战列舰也是注重重炮重甲,在动力和进度上相对是落后的。战列舰被认为是庞然大物,很象重量级拳击手,行动迟缓,但是抗毁力和抗沉性能很强,而且舰上355毫米和406毫米炮的威力大得惊人。航空母舰的问世把这一切都改变了。新型巡洋舰必须能随同航空母舰一次高速航行数千海里,新型驱逐舰也是如此。速度开始成为整个舰队争取的目标了。在这艘庞大的老舰最终沉没的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收集了“列克星敦号”的几个“第一”,要不是重印了这些材料,就不能全般了解这艘母舰的概况。在珊瑚海海战中一直为我们担任收容警戒任务的灵巧的新型巡洋舰 [ 译校者注:为“明尼阿波利斯号”重巡洋舰,1959年3月退役。 ] 的军官会议室里,我们几个人凑到一起,从有关“列克星敦号”的文字记载里(这些材料在舰员离开舰之前就转移了)了解到如下情况:从服役到沉没那天,“列克星敦号”一共航行三十四万五千海里,相当于绕地球航行十四圈。自日 [ 译校者注:西经日。 ] 战争爆发以来到日它的末日,一共航行四万三千三百十一海里,在海上度过了一百一十二天。在它的飞行甲板上共进行了五万七千七百次起落,其中有四千七百次是在12月7日到5月8日进行的。第一个在飞行甲板上降落的是A·M·普赖德海军中校,而最后一架降落的飞机是由舰上鱼雷机中队无线电技师J·E·马蒂斯军士驾驶的。“列克星敦号”一共有九任舰长。第一任是艾伯特·沃·马歇尔海军少将(退役),该舰在1925年秋天下水之后他就负责舾装工作。他在日担任这一职务时已经当了几年海军上校了,一直任职到1930年6月。最后一任舰长弗雷德里克·C·谢尔曼海军上校 [ 译校者注:弗·C·谢尔曼曾任舰长,航空母舰特混舰队司令,美国第五舰队司令等职,1947年2月退役时为海军中将。一位也叫谢尔曼的弗列斯特彼尔西·沃尔·谢尔曼于1942年曾任“大黄蜂号”航空母舰舰长、美国驻地中海第六舰队司令。年任美国海军部长(海军上将),1954年逝世。 ] (现在是海军少将)是日上任的。他在这艘航空母舰上参加的历次战斗中表现得都十分出色。有必要提一下,每一位指挥过“列克星敦号”的人起码都晋到少将衔。“列克星敦号”的第三任舰长欧内斯特·金海军上将现在是美国海军司令。在“列克星敦号”沉没那天晚上,我在前面提到的那艘巡洋舰上的八百多名“列克星敦号”舰员当中四处寻找,想找到一位从“列克星敦号”开始服役直到末日一直在这艘舰上服役的人。我终于找到了帆缆军士长约翰·B·布兰德,他过去在舰上任航空方面的职务。为了在这艘巡洋舰的小报上给“民兵舰”出一期专刊,我请布兰德写了一篇短文,名为《回顾》。这期专刊是只供海军人员看的,没有公开发表过。我现在把布兰德的文章转抄在此。这篇文章开头加了注释,说明他在日上“列克星敦号”时是三等水兵,从那以后一直在该舰上服役。他写道:“我到‘列克星敦号’报到时它还未服役,但不久我们就从马萨诸塞州的昆西出海了。那时我只是一名滑行员(其职责是在飞行甲板上协助飞行员滑行),但是已经获得了把第一架飞机推上飞行甲板的荣誉。我仍然属于V2分队 [ 译校者注:即降落拦阻装置分队(Arresting Gear Division)。 ] 。“那些早年的飞机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但我还很乐意飞。T3M3飞机(1927年的马丁鱼雷机)的后座舱是敞开的,但观看景色倒不错。第一个拿到海军飞行员证书的埃利森海军中校是第一任副舰长,他在‘列克星敦号’的飞行甲板上进行了一生中最后一次飞行,在华盛顿军区坠机身亡了。“但是,它无论如何也不应成为过去。大概我还应该谈谈‘列克星敦号’经历中的几次优异纪录。例如,1929年冬西北太平洋出现了一股强寒潮。由于冰冻,华盛顿州塔科马水力发电站被迫停止供电。到底是谁想利用‘列克星敦号’供电我不清楚,我们开到那里,停在科尔曼码头。整整三个月这个地区所用的全部电力都由舰上的发电机提供,而且还绰绰有余。“1934年在一次检验这个‘老太婆’的速度的航行中,这个巨大的动力又一次得到应用。我们离开了圣彼得罗,用七十二小时零几分钟就到达了檀香山。“给我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搜寻‘阿米莉亚·埃尔哈特号’那件事了。我记得,因为这件事还取消了一次短期休假。那是在日,我们刚在圣巴巴拉抛锚。当搜索命令下达时,第一批休假的人都登上汽艇要离开了。我们动身到圣彼得罗补充一些新鲜给养,然后到圣迭哥去接飞行中队的飞行人员。“不久,我们就到了夏威夷的希洛,在那里加了油,又补充了一些给养。在这之后,我们在二十七天中航行了二万五千海里,伙食除了大豆还是大豆,给养供应很严格,连火柴都限量配给。可是‘埃尔哈特小姐’也没找到。“可爱的老‘列克星敦号’事事都是第一。在舰队举行的战术演习或图上作业中,每次都是它首先发现敌人,5月8日,它又创造了一个第一,成为战斗中损失的第一艘美国航空母舰。”“列克星敦号”沉没不久,它的军官们希望把舰员再召集起来,登上祖国的一艘新航空母舰,继续沿用旧名,叫“列克星敦五世号”。把舰员再召集到一起的愿望主要是根据这样一个设想,即把即将完工的一艘新航空母舰重新命名为“列克星敦号”。这个方案被放弃了,因为建造第一艘“列克星敦号”航空母舰的马萨诸塞州昆西的福尔河造船厂要求授权用这个名字命名一艘正在建造的航空母舰。这个要求是以造船厂工人的名义在日发的电报中提出的,签署人是福尔河工人独立工会主席W·H·霍顿和战时生产局负责雇员事务的主席W·C·麦克德英特。该电说,这艘新舰现在只是定名为“CV 16”。海军部长批准了这一要求,说造船厂工人在申请这一权力时答应拿出“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技术”来。那时,海军当局已经宣布把“CV 16”命名为“卡伯特号”,但是后来用这个名字命名了另外一艘同级的军舰。新的“列克星敦号”是一艘爱塞克斯级航空母舰,排水量为二万五千到二万六千五百吨,载机八十余架,预计1943年建成服役,已于1941年7月动工。海军当局不可能把老“列克星敦号”上的优秀舰员召集在一起,等待明年才能交付使用的那艘航空母舰。他们被派往海上的各个工作岗位,分派到服役的各航空母舰上。他们的经验和技术在那里马上会使他们大有作为的。第三章 航空母舰战术斯坦利·约翰斯顿 [美国][出自《“列克星敦号”与珊瑚海海战》]航空母舰上的空中活动无疑是当今在各处进行的最引人注目的飞行。要知道,“列克星敦号”上的一百多架飞机要在只有长二百七十米,宽三十米的区域里起降、维修、存放、加油、挂弹和补充弹药。飞机的起降要求准确到按厘米计算。误差造成的惩罚常常是损失一架飞机,不是从边上摔下去,就是把机尾撞毁,再不就是有人被旋转的螺旋桨打死。降落时,飞机在做完正常的进入动作之后,由一名军官打着手势引导降落。我在“列克星敦号”上的时候,这项工作一直由阿奎拉·迪布雷尔海军上尉掌管。飞机降落在甲板上,一被拦阻装置拽住,地勤人员立刻冲上去,其中一个人把钩子摘掉,使它复原到收缩位置,另外一个值班人员给飞行员打信号,让他打开油门增加转速,以便滑行。另外五个人抓住翼尖或机尾在飞行甲板上引导飞机。飞行甲板划成各种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一名交通信号员,当一架飞机通过他管辖的区域时就由他来控制。这些人站在一边或另一边,通过他们穿戴的汗衫和便帽的颜色就可以看出各自的工作性质。比如,交通信号员就穿黄色上衣。他们召呼飞机前进或停住,打信号让其按排列计划转向左舷或是右舷。排列计划是事先安排好的。不论飞机降落是什么次序,都是把比较大的鱼雷机排在舰尾,这种飞机是航空母舰上的最大的战术飞机。再往舰首就是俯冲轰炸机和侦察轰炸机,它们的外表非常相似。最后是战斗机,它们排在最靠前。这样安排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战斗机随时都要用来保护军舰,因此排在舰首,以便从那里起飞,第二,按照引擎的功率系数来看,战斗机是最小最轻的飞机,起飞距离最短,侦察机的起飞距离稍长一些,面携带鱼雷的鱼雷机起飞距离越长越好。实际的降落区是在舰尾,只占飞行甲板长度的百分之二十,不到六十米长。飞机接地后,只往前冲三、四米就停住了,每次都是大失速降落,钩子挂住拦阻装置使飞机骤然停住,经常伴随着橡胶轮子的尖叫声,偶尔也有起落架折断的现象。这种“冲击”降落是海军飞机需要比陆军岸基飞机更坚固的一个原因,尽管这样一来飞机各个结构的重量会增加而造成性能降低。舰上的飞机升降机不停地将需要维护保养或检修的飞机送往机库甲板,就是在飞机起降时也是如此。在海上,大部分航空母舰飞机,包括“列克星敦号”载的一百多架飞机都停在飞行甲板上,准备随时起飞。后备飞机停在机库甲板,在那里更换引擎或进行大修。起飞的程序和降落一样令人惊奇。我总是对地勤人员在飞机的间隙里钻来钻去的技巧惊叹不已。在飞机起飞前,每个引擎都要加温,油门一直开着,螺旋桨发出泛眼的闪光,转个不停。飞机排列得象平时排列在飞行甲板上一样紧凑,翼尖、机尾、机身和螺旋桨之间只有半米左右的空隙。鱼雷机的翼尖折到机背上,真象许多海鸥,直到上起飞线才放下来。其它飞机的翼尖也都是可以迭起的。当然,航空母舰在飞机起降时必须转向逆风航行。飞行长 [ 译校者注:航空母舰的战斗部门长,其军阶一般是海军中校。 ] 在舰桥上手里拿着红白两面小旗子,扬起红旗就是“准备起飞!”的命令。第一架飞机滑到起飞位置后在那里等待,飞行员的眼睛盯着舰桥上的飞行长。当舰长最终下达开始起飞的命令后,飞行长放下红旗,扬起白旗。这时指挥权就交给飞行甲板上的起飞官了,他站在飞机前面,手里拿一根白色小木棒。起飞官就象交响乐队的指挥带领音乐家们演奏渐强的节奏那样,急速地摇动着木棒,指挥飞机打开油门增大引擎转速。然后扫一眼前面的飞行甲板,看看一切都准备好了,把水棒向正前方一指,这就是给飞行员下达可以起飞的命令了。引擎开到全速,飞机开始滑行,接着机尾部就离开了飞行甲板。战斗机、侦察机、轰炸机和鱼雷机,起飞都是一样的。飞机尽快进入飞行位置,直到离开飞行甲板后才把起落架收起来。最前头几米飞行甲板稍微向下倾斜,飞机一般都是在这里才全部升空。这样,平飞大约三百米,使速度逐渐超过失速速度之后再做第一次转弯,稍向右转使飞机离开军舰航向,然后再顶风直飞,爬高后执行任务。当第一架飞机滑到起飞线后,第二架立即开始行动。第一架飞机冲出舰首的时候,第二架已经到位,开动引擎了。头几架飞机起飞后就有一排飞机滑向起飞位置,接着起飞。这些活动速度的秘密就在这里。鱼雷机滑向起飞线时,翼尖仍旧跷在飞行员头顶上,滑到起飞线后飞行员才将翼尖放下来,飞机停在那里加大油门。当然,这几个动作都是飞行员在座舱内做的,不需要地勤人员协助。飞机的这些活动对在飞行甲板上的人员来说大概是最危险的了。飞行员必须全神贯注,盯着指挥飞机的人们,地勤人员也要进行躲避。他们在机翼下面钻来钻去,避开螺旋桨,在开动的飞机喷出的强大气流中工作,那敏捷的动作和娴熟的技巧让人看了简直眼花缭乱。几年前,海军制订了标准起降程序。在这以前,每个飞行员的进场和降落都按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自行其事。飞行员告诉我,在那些日子里事故率很高,但大部分事故只是飞机受到轻微损伤。他们讲了航空母舰上的一位老牌飞行员的真实故事,他每次降落的动作都是自称为“贼鸟进场”。他沿着军舰的航迹飞,控制在三到五米的高度,几乎要擦到水面了,然后升到十到十三米的飞行甲板高度,贴着鸭尾艄进入并降落。他的飞行员同伴们对他讲:“哎呀!查理,这是最玩命的进入方法,我看这太危险了,不能这样干。”但查理总是打断他们的责备,说他从未出过事故,也从未损坏过飞机。因为这是事实,所以还是同意他继续这样飞。但是标准化里规定了准确的统一高度,现在在航空母舰上降落对于训练有素的飞行员来说是家常便饭。进入降落航线以后,每一个动作都要严格按计划实施:先是把飞机减到合适的速度,然后在适当时机准备好引擎、起落架、挂钩和襟翼,最后按预先规定的高度进场。我在“列克星敦号”上的所有时间里,无论是珊瑚海海战前的那几个星期,还是战火纷飞的日日夜夜,没有发生过一次事故。只有一次,由于飞行员右肩中了一颗日本子弹负伤,拉驾驶杆的右臂不听使唤,结果摔机降落,飞机碰到飞行甲板上,弹到海里了。麦克唐纳海军上尉这个小伙子和他的炮手不一会儿就被护航的驱逐舰从海里救起了。三周后,他的胳膊还打着石膏绷带,一拐一拐地驾着运输机送我们很多人回家,他还兴致勃勃地跟我打招呼呢。现在,他已经恢复健康,重上蓝天。凑巧,我的住舱在“将军的领地”里,就在飞行甲板下面,刚好在前部飞机升降机稍前一些。升降机的槽口平时用铰链式钢板盖着,跟飞行甲板一般平,这块钢板就在我的住舱上面。每架飞机起飞时都要通过这块钢板,这时,我的住舱顶棚就发出很大的金属碰撞声。当黎明前的侦察和战斗巡逻已经开始的时候,我还似睡非睡地躺在床上。就是这样,我也能数出每架飞机来,最后达到能分得出不同飞机发出的声响。到军官会议室用早餐的时候,我总是能准确说出起飞了多少架飞机。关于这个问题的争论,我赢了很多次,最后别人都承认以我说的为准了。“你那里很吵吧,斯坦?”人们不止一次这样问我。“噢,不。”我回答说。“将军也跟我一样嘛。”我睡觉的地方是奥布里·菲奇海军少将和贴身参谋住舱区的一部分。“列克星敦号”是菲奇海军少将的旗舰。飞行员们几乎天天进行射击,轰炸和投雷的实战训练。不上天的时候就授课,复习领航技术。飞过三百小时的和飞过四千小时的都要进行这种训练。“列克星敦号”的飞行员的实际飞行经历就在这个幅度之间。除非你想成为一个多面手,否则这样的训练日久天长会使人感到枯燥无味,舰上其他部门也是如此。我总是长时间坐在炮座上晒太阳,一边观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炮位上轮流执勤的炮手。海军对高射炮手的要求是:“你必须随时保持警惕,因为敌机在高射火力有效射程内(你能对它射击的时机)只有几秒钟。你要时刻防范不速之客。”“列克星敦号”在上次航行中曾受到十八架日本轰炸机的攻击,炮手们得到了一次射击真目标的机会,他们这才发现打活动飞机的困难,全面掌握射击技术和进行操练的兴趣也大大提高了。这些小伙子一个劲地操练测定目标距离、装弹、发射和瞄准。至少在白天,总能看到我们自己的飞机执行巡逻或其他任务。尤其是127毫米炮的炮手们总是瞄着这些飞机“开火”。他们自己把不发射炮弹的操练叫“模拟演习”。他们都见过战斗场面,深知每个炮手肩负责任的重大,用不着军官督促。实际上,每个炮手每天都从没有值更任务的十二小时时间里抽出一小时到“列克星敦号”机枪甲板操练模拟装填机。模拟装填机是一具逼真的127毫米炮的炮尾,引信装定、炮弹装填和方向瞄准等装置都很全。他们用装填机反复操练瞄准、装定和装填等动作,目的是使炮手之间的动作更加协调,加快装弹速度、提高火炮的射速。炮手们用实弹刻苦操练装填、瞄准和开火的全部动作。他们吃力地进行搬动水桶的练习,因为127毫米炮弹加上装药重六十磅,必须手工操作 [ 译校者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美英等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开始研制、装备了全自动127mm高炮。 ] 。这是一种耗费力气的动作。但结果是舰员们身体状况极好,结成了紧密团结的集体。后来,在我们遭到攻击时,十二门127毫米炮的炮手们创造了极高的射速,这说明经过这些训练他们的本领确实有了提高。为了提高射击准确性,20毫米和37毫米轻型自动炮的炮手们每天操练打飞靶。枪炮部门的摩尔海军上尉解释说,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这些人体会目标的提前量。摩尔说,打日本飞机就同打泥制的靶子一模一样。飞机移动很快,要想打中它,必须向它前面开火。他说,练好射击技术的秘诀是多让炮手打气枪,用弹簧炮把泥制的圆盘从“列克星敦号”抛射出去作为靶子,炮手们用气枪打飞速旋转的圆盘。摩尔总是给我看年轻炮手们的成绩记录,许多人都是新兵,头一次出海。对照一下头一次和最后一次的成绩,可以看出,他们的射击技术是有长足进步的。此外,这些自动炮手每天还进行实弹射击。通常是用127毫米炮把空炸照明榴弹发射到“列克星敦号”的前方上空,炮弹爆炸后甩出一个降落伞,下面挂一个摇摆晃晃的镁光照明弹,慢慢地往下落。照明弹一进入射程,轻武器就轮流向它射击。离开珍珠港两周后,炮手们只用几炮就能把降落伞打成碎布条,或是把照明弹打成碎片。这种射击不仅锻炼了炮手,对往炮尾里装填五发和十发一夹炮弹的装填手也是一种操练。在射击中,他们还操练更换烫手的炮管,和装填手更换不同种类的弹药(曳光弹,穿甲弹和爆破弹等)。127毫米炮的炮手们进行的另一种简单的动作是由一门炮向任意高度和方向开一炮,其余火炮立即测定炸点距离和高度,给炮弹装定时间 [ 译校者注:即给引信装定时间。火炮对空射击时使用的炮弹叫空炸榴弹。为了击中目标或在目标附近爆炸,炮弹必须在装填前进行引信装定(也称炮弹装定),即目标的高度愈大,给引信装定的时间也愈大(即炮弹爆炸的高度愈大)。空炸榴弹使用的引信称为定时引信。 ] ,以便那发炮弹的硝烟社风吹散之前就射出几发炮弹。每隔几天还专门安排一架侦察机升空,用一根一千三百米长的拖索拖一条布制袋形空靶。先是拖在三千米高度或更高一些,让127毫米炮炮手用实弹射击,然后拖靶飞机降到37毫米和20毫米炮够得着的高度,让它们射击。我们这支特混舰队里的每一艘军舰每天都进行这种实弹射击。驱逐舰和巡洋舰的火炮有时会突然开火,射击大约一小时。当我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况时,还以为我们左舷的那艘巡洋舰发现了一架日本飞机呢。它先打了一发信号弹,接着从舰首到舰尾所有火炮都开火了。“飞行、轰炸、扫射”的口号也在各飞行中队里全力贯彻实施。侦察机和战斗机经常打拖靶。我们几乎天天都要从舰尾放下一个拖靶,拖索长度为三百米,拖在舰尾后面,颠得左右摇摆。俯冲轰炸机和侦察轰炸机对准这个剧烈晃动的目标投下数以千计的小型闪光炸弹,练习攻击。我们从“列克星敦号”上能够看清楚每次俯冲是否准确,以及炸弹投在水里或投中目标时爆炸的黄色闪光。飞行员进行俯冲和急跃升时,距离“列克星敦号”很近,然后贴着水面脱离,这时炮手们就用火炮跟踪飞机,进行“模拟演习”。他们特别重视跟踪向我们进入的鱼雷机。当然,鱼雷机是不投掷鱼雷的。对抗击鱼雷机攻击的重视得到了应有的报答,5月8日各炮位在击落日本鱼雷机的战斗中取得了很大胜利。对在空中逗留的每一分钟情况,各飞行中队的飞行员都要在教室里花上五到十分钟提出问题,讨论各种解决办法。这些人在过去和现在都是职业军人,他们执行任务就象老百姓做生意一样,一丝不苟。他们的目的就是歼灭日本的飞行员和军舰,一切与此有关的事情他们都十分感兴趣。他们不仅想到歼灭日本人,也想到敌人可能来打他们。他们从事的职业是最危险的,在他们的交谈中贯穿始终的就是关于预防和防卫的措施。他们知道,每次出去有的人就可能回不来,但是他们希望尽量减少损失,这就要靠熟练的技术了。飞机的战术应用经常用画草图的办法在黑板上标出来,很象一个优秀的足球教练给他的队员画阵容草图。他们也用草图标示敌机攻击或反击时可能使用的战术。他们中的许多人在以前的航行中已经同日本人较量过两次了。这一经验以及从其他军舰和飞行员那里转来的情况通报都介绍给每一个人。讨论的目的是使飞行员有充分的准备,知道怎样对付可能遭遇到的各种型号的日本飞机,和对付可能抵抗他们的各种地面火力。尽管歼灭日本飞机是战斗机中队的一项首要任务,侦察机、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飞行员精通空战也很重要,他们必须准备在遭到日本战斗机攻击的时候保护自己。这些讨论也涉及到这方面的战术,但重点还是强调全面掌握射击技术。主持讨论的人反复强调:“你瞄准了日本人就必须首发命中,还要连续命中,否则就毫无用处。”我完全是以观察员身份参加许多次讲课的。显然,海军过去强调所有军舰必须熟练掌握射击技术,面今天这个问题已经转到飞行中队上来了。中队长们总是说,掌握好射击技术就能弥补飞行战术上的许多不足。讲授人说,为了在性能上取得优势,日本人放弃了装甲和自封油箱。“列克星敦号”使用的格鲁曼F4F-3战斗机这两种防护都有。在时间较长的空战中,格鲁曼飞机容易吃零式战斗机的亏,他们争辩说,我们容易击中敌机的引擎,这一点正好可以抵消敌机性能上的优势。讲授人反复解释说,舰载战斗机想定 [ 译校者注:军事用语。指为了在图上练习运用战术原则和组织实施战斗的方法而拟订的假定情况。 ] 很不同于岸基战斗机。首先,战斗机中队对于航空母舰的安全就象厚装甲对于战列舰一样重要。战斗机是航空母舰的防御武器。损失了战斗机和飞行员是不能用从预备队里再派一架飞机和飞行员这样简单的办法来补救的。航空母舰离港时所载的飞机有限,在靠岸之前得不到补充或替换。每损失一架飞机和一名飞行员就等于减了几分航空母舰的“装甲厚度”。舰载战斗机的飞行员在作战时要有头脑,必须是个深谋熟虑的勇士,攻击时还必须考虑到有关威胁到自己军舰的因素。任何一艘航空母舰上战斗机的数量,根据所执行的特定任务,可以在很大幅度内变动。海军对于舰载战斗机任务的概念是;“首要任务是,控制作战地区的空域,歼灭敌观察机和其他敌机,保护友机友舰。第二位的任务是,用机枪火力,轻型火炮和小型炸弹攻击敌水面及水下舰只、暴露的人员和重要的控制中心。”给鱼雷机飞行员讲授的那些课是我听课中最有趣的。这些讲授都是在两餐之间在军官会议室里进行的。这个中队的中队长吉米·布雷特海军少校主持战术讨论,他一丝不苟,其认真程度就象足球教练指挥一场足球赛的进攻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全体飞行员参加罢了。讲台的布置通常是拖来两个大饭桌,中间留约三米空隙,上面搭上专门做的不重的木板。布雷特往木板上铺一块划有海洋图案的帆布。帆布四周按比例尺划了牛眼大小的白圈,表示一千米距离,还有一个箭头表示风向。敌舰的速度是用数字盘表示的。布雷特还有一套囊括整个舰队的日本战列舰、航空母舰、巡洋舰和其他舰只的金属制比例模型。一艘大型航空母舰的模型大约有三分之一米长。用模型代表油船、运输舰、供应舰和作战舰艇,整个敌舰队序列就展现在帆布上了。这些都布置完毕之后,布雷特就让飞行员围在他身边,他说:“假如你想攻击第一艘航空母舰,你在哪里施放烟幕、从哪里进入?”有几十人轮流被叫出来回答这一问题,每个人都各抒己见,并解释采取这种选择的理由。然后进行讲评,所有飞行员都发表意见和提出建议。对想定的各个阶段都要逐一进行讨论。包括确定攻击时间和每架飞机如何脱离。如果假定由哪一个飞行员负责指挥攻击,他就用无线电下达必要的命令和指示。这个部分的想定是使每个飞行员学会指挥。接着,又不断提出新的想定,飞行员再对他要采取的行动说明理由,有时需要反复做出解释。我记得,5月7日晚上,我们在米西马岛附近击沉日本“龙鹤号” [ 译校者注:应为“祥凤号”。日本没有“龙鹤号”这艘航空母舰。显然,这是由于战时情报工作不灵造成的。美国在战后出版的刊物中纠正了这一错误。 ] 航空母舰后,鱼雷机飞行员召开了讨论合,总结白天的战斗。布置了一个小的海洋模型,布雷特按照开始攻击时他和飞行员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摆了日本舰队的阵势。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实际上舰上的所有飞行员都围了过来,站在凳子上扒着肩膀看,注意听讲。他们把整个战斗进行了一次总结,包括俯冲轰炸机采取的行动,目的是向当时不在场的飞行员介绍战斗经过,澄清存在的问题。当然还进行了讨论,找出并表扬做的正确的方面。飞行员报告了日本人的防御战术。所有这些都经过讨论并作出结论。这样一来,空对舰作战中一切可能搜集到的东西都被人们学到了。鱼雷机飞行员面临的问题完全不同于从空中实施攻击的其他飞行员。鱼雷机飞行员驾驶的飞机速度比较慢,他必须钻到敌阵的腹地,攻击距离只有一千米左右。他还必须贴近水面飞行,因为投雷高度太高,鱼雷可能摔毁。鱼雷机飞行员是个“低飞慢速飞行员”,可以说,他基本上把飞行方面的一切清规戒律都置之于不顾。他的问题是,在攻击时采取进入角和射击距离都最不利于敌舰射击的航向,进入投雷点。俯冲轰炸机则是从四千米或更高些几乎笔直地尖叫着俯冲下来。它的问题是投弹后如何脱离。在这方面,不管是否直接命中,炸弹的爆炸都有助于轰炸机的飞行员。只要炸弹落在目标附近爆炸,就会干扰敌人的炮手,而这时正是俯冲后拉起的时候,最容易被击中。通常,俯冲轰炸机在投弹后,飞行员总是在低空飞之字形摆脱敌人。我上了“列克星敦号”以后,发现上次出海时就担任战斗机中队长的吉米·撒奇海军少校从《芝加哥论坛报》上剪下了我去年从英国回来后写的一篇文章,使我又惊又喜。我在这篇文章中提出了欧洲高炮火力的弱点。撒奇对此很感兴趣,是因为这篇文章解释了这种火炮常常打不中目标的原因。文章主要谈到飞机只在高射炮射程内停留几秒钟,炮手还来不及修正瞄准,飞机就跑掉了。撒奇率领“列克星敦号”的战斗机参加了莱城和萨拉莫阿战斗。这次战斗结束后,他说我的分析是正确的,并且一直用这篇文章和其中的插图向他的飞行员们阐述他的观点。由于这篇文章的缘故,在我上舰以前,“列克星敦号”的许多飞行员就知道我了,后来我和他们谈论了在英国上空发生的多次空战和那里使用的战术。他们自然愿意听我讲皇家空军和德国空军中跟他们年龄相仿的人是怎样交手的故事,就象我爱听他们讲美国海军飞行员和日本飞行员之间在太平洋上对阵的故事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互相满足对方的好奇心了。第四章 战位斯坦利·约翰斯顿 [美国][出自《“列克星敦号”与珊瑚海海战》]“列克星敦号”是跟它一起航行的驱逐舰和巡洋舰的母舰。它给它们提供燃油、食物、服装、舰上用的小百货,以及你实际上能提到的任何东西。整个舰队不用减低巡航速度就可以从一艘舰上往另一艘舰转递东西,例如成吨成吨的油料。我特别清楚记得,有一个愉快的晚上,那是5月6日,一艘伴随的驱逐舰靠近了“列克星敦号”的舰舷,要加油。那天下午,“列克星敦号”刚刚往自己庞大的油舱里装了一艘大型油船载的全部燃油。现在,它该在舰队里进行分配了。这艘驱逐舰在天刚擦黑的时候靠上“列克星敦号”,从舰首和舰尾分别抛给“列克星敦号”两报系缆,紧系在我们的右舷。庄重而硕大无朋的“列克星敦号”和苗条而低矮的驱逐舰现在合为一体了。我们的飞行甲板高出水面十七米,比这艘驱逐舰的舰桥还高。当这只小舰靠上来并紧系在我们一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继续在无际的黑暗中急驰。驱逐舰上的舰员用一根邮件缆绳递给我们一张他们的舰员所需物品的清单。给驱逐舰加油大约要用两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其他东西也可以配齐传送给驱逐舰。在驱逐舰离开之前,我和谢尔曼海军上校信步在信号台上,低头观看驱逐舰的舰桥和甲板。月亮从我们左舷那边的水天线上冉冉升起,但在我们旁边航行的这艘驱逐舰显得更暗了,它完全被我们的黑影遮住了。我们站在那里聊天时,驱逐舰的舰桥上有人向我们这边喊道:“月亮出来了吗?”飞行甲板上有人回答说:“你问什么,月亮出来你也看不见。”“大概有什么关于凯特·史密斯的歌方面的东西。”谢尔曼舰长用平静的语调笑着说。这时,两艘军舰稍微改变航向分开了,继续进行蛇形运动,月光越过我们的舰桥,照亮了驱逐舰舰桥的一角。我们的一个信号兵扒在栏杆上,两手在嘴上握成一个圆筒,轻声唱着:“当月亮在山顶上升起的时候……”这是战争中一段轻松的时刻。谢尔曼海军上校开始给我讲,我们这个舰队里的其他军舰经常向“列克星敦号”申请各种各样的东西。他说,它们希望“列克星敦号”的供应部门把在岸上能买到的东西都载上。他说:“比如说,今天晚上在我们旁边的这艘驱逐舰向我们要一盎司松香和其他东西。”“弄到了吗?”舰长回答说:“噢,弄到了。我们有。驱逐舰上有个人的小提琴弓子上要用。”我很惊讶,半晌讲不出话来。“列克星敦号”如此之大,装备和供应如此之全,以至于要找什么东西立刻就能从贮存品中拿出来,但是,一米六○的金发女郎除外(有一艘巡洋舰曾提过这种要求),烈性酒也除外,因为美国海军仍然不欣赏开放政策。英国人称为“纳尔逊血”的朗姆酒,在我们海军里是没有的,而英国海军在热带每人每天都供应。几天前,吉尔摩海军中校安排了一个下级军官陪我参观了舰上的供应和伙食单位。他说:“列克星敦号”不到任何地方补充补给品或弹药,也可以在海上停留几个月,进行作战,并让我到各处看了这个庞大的组织。我们先去了面包房。这里,精工手巧的面包师每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工作,制做各种面包和点心。你要是看了我们的舰员在海上食用的精美的蛋糕、饼、小甜饼和点心,那你就再也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体为什么能那样粗犷彪悍了。面包房本身是非常现代化的。巨大的合面机和制饼机都是电动的。烤面包的电烤箱的温度调节只有半度之差。这里一尘不染,到处是用不锈钢制的面板、箱子、面包架子、盘、锅和各式各样的面包模子。象舰上的其它部门一样,墙壁、顶棚和地板都是用刷了白漆的钢板做的,经过无数次的擦拭始终保持洁白无瑕。面包师也不能有一分钟的低效率时间。他们大部分在高射炮上都有战位。有的在20毫米炮,有的在37毫米炮,还有的在弹药舱和扬弹机工作。“列克星敦号”沉没那天,面包师们老早就把当天的面包送进了烤箱。扬声器里一响起战位警报,他们就上了炮位。之后的烘烤工作就由舰上的电工遥控完成。后来他们发现已经不能及时回去把面包取出来,就打电话告诉电工把烤箱的电源关掉了。肉类加工间和面包房在同一层甲板上,地面铺着光亮的白瓷砖,砧板、各种刀具、钩子、绞肉机和其他器械应有尽有,象岸上的高级屠宰场那样齐全。每天早晨屠夫们从巨大的冷藏库里把二十四小时用的肉食取出来。都是成片的牛、羊、猪肉。先挂起来缓缓冰,再切成各种块,最后送往舰上的几个伙房。伙房是按军阶分的。比如,有一个小灶是专供将军和他的参谋就餐的,总共有十来个军官。再有一个灶供舰长和部门长就餐,不到十个军官。还有一个一百三十多人的军官灶。第四个是由六十来名少尉组成的下级军官灶。第五个是军士灶(他们是海军中的“滑头鬼”,以食谱上尽是好吃的而闻名全军)。最后是七个士兵灶。海军把咖啡馆引进了海上王国。过去是大伙房把东西先做好,大约每二十人一齐就餐,用大盘子往上端。这种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每个人拿着不锈钢托盘到他所在单位的柜台旁,从蒸汽桌的服务台一过就可以取到食品了,跟岸上任何高级咖啡馆一模一样。最后他取到咖啡和银餐具,哪个桌子空着就坐在哪儿。一日三餐,每次就餐时间为两小时。在这两个小时内,什么时候用餐都可以,而且可以敞开吃,任意挑选自己喜欢吃的食品。食品种类丰富,每顿都各不相同。舰员的伙食在海军中是很重要的,专门建立了一套系统来保障舰员得到适量的饮食、优质的食品,并要求精工细做、服务周到。舰上的食谱由军需长提前一周拟订好,交给舰上的军医官检查是否具有适量的维生素和卡路里,军医官通过之后再交给舰长,让他看看食品种类是否齐全。舰长如果同意,就在食谱单上签字,这样,这张食谱单就成了一道命令,不能再改动了。在美国海军里是不能把舰员的定量卡掉送给军官的。军官也不能享用舰员吃不到的食品。要是舰员每顿定量都减成黄豆,可以肯定,军官们三餐也是吃黄豆。舰上的每个部门都有一个总是滚开的咖啡壶,任何人都可以随时为自己倒一大杯咖啡。舰上一共有十六台主锅炉,遍布全舰的这些咖啡壶被称作“第十七号主锅炉”。除了规定的正常就餐外,舰上的小卖部(或叫服务社)也提供食品。人们可以在这里买到冰激凌、软饮料、麦乳精、苏打矿泉水、糖果、点心,以及各种衣服、化妆品、送给情人和家里的礼物、私人用的收音机和种类繁多的小百货。事实上,服务社销路很好,尤其是在烟草方面。图书馆藏在军舰的角落里,从技术书到侦探冒险小说各种书籍都可以找到。管理图书是舰上的随军牧师马克尔海军中校的癖好。他告诉我,他想收藏最新最好的书——畅销书和好的技术书籍。他说,战争开始以来,大家对旅行和远征方面的书籍兴趣很大,比如介绍下列国家风土人情的书:日本、中国、马来亚、荷属东印度、新几内亚、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喀里多尼亚,以及美拉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群岛。直到借阅的人很多,他才认识到这类书籍多么供不应求。他给国内寄了购买新书的长期订单,才逐渐填补了一些空白。舰上的军医长A·J·怀特海军中校在舰首吃水线位置有个非常现代化的医院和门诊部。他很自豪地领我参观了X光机、手术室、药房、急救室和实验室。我对他说,只有大城市才有这样设备齐全的医院。他说:“我们和城市有点不同。我们的健康标准比城市高得多,因此普通病人的比例很小。但是,我们必须准备十分钟之内能接收五百名伤员。”考虑到这种可能,他组织了一个由内外科医生组成的班子,训练一大批人当药剂师的助手,协助这个班子工作。这些人的任务是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所以大部分时间闲着没事。我去参观的时候,有两个病号得麻疹住隔离室,还有一个病号在手术室动外科手术,割阑尾。怀特海军中校告诉我,这次战争的经验表明,海军减员有百分之五十是烧伤。为了防治这种伤亡,他准备了大量鞣酸软膏。他解释说,后来在治疗烧伤时还采用了新疗法,但先要涂上这种软膏,因为速度是抢救烧伤的重要因素。“我们在全舰各处贮藏了二百多个急救箱,都装有足够的药膏和必需品。在每个区域里都训练了一些人,可以进行急救。”中校接着说。“舰上说不定哪里会出现伤亡,我们让他们就地处理。为此,作战的时候,我们把医生和受过训练的红十字会员分散到全舰各个地方。”这位医生进一步解释说,医院的设备也是高度分散在舰上各个角落,如果在哪一个部位发生爆炸、起火或损害,根本不能毁掉医院的必需品。他让我放心,说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能把伤员转移到舰上各部位,如果那里需要建立临时医院的话。过了不长时间,我就看到了这位海军中校的预言是怎样变成了现实:我们在几小时内不得不把伤员转移三次。不论白天还是晚上,你在任何时候只要穿过通道一进水兵舱,就象到了喧哗世界,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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