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的单机游戏角色游戏,主角用长矛,两个女孩子陪着,饰品能添加技能,有一种叫疾风油,游戏叫什么名字

游戏介绍INTRODUCE
什么是超能战联?
《超能战联》是世纪天成代理的3D新概念动作网游,由韩国DNF开发商Neople历时5年研发而成。在延续Neople一贯爽快打击感、震撼破坏效果的基础上,《超能战联》开创了全新的"动作+塔防"作战模式――无锁定攻击、无限制连招、5V5团队作战、丰富的"超能力"角色及华丽的必杀技,将带给玩家前所未有的刺激打斗体验...
游戏名称:超能战联
运营状态:超能力内测结束
游戏类型:推塔+动作
相似游戏:龙之谷+LOL
开发厂商:韩国Neople
国内运营:世纪天成
CPU:Intel, AMD 单核 3.0GHz以上, 双核 1.80GHz 以上
显卡:Nvidia Geforce 9400GT以上,显存 128MB以上
内存:1GB以上
操作系统:Windows XP 以上
超能战联有哪些特色?
01.首创3D式动作加推塔,立体全方位战斗体验!
02.华丽的技能,畅快的连击!
03.战略丰富,更加刺击的团体对战!
04.更多超能力英雄,等你来操控!
《超能战联》的3D视角,打破了推塔类型游戏平面的作战思维。立体的空间感营造出身临其境的真是体验。此外,游戏融合了动作要素,首创地空交战的全新玩法,更添加了战斗方式的多元性。
《超能战联》拥有多种华丽技能,不像传统推塔类游戏,技能需要借由升级慢慢取得。在超能战联里,即使是零等级也可爽快施放所有技能。畅快连击,生死瞬间决定的刺激感,更胜所有动作与推塔相结合的同类游戏!
《超能战联》3D立体的战斗场景,搭配不同的能力者及随机出现的野怪,与丰富的团队战术运用,使得战局更加的刺激多变;快速爽快的对战节奏,更是让所有玩家血脉喷张!
《超能战联》每一位能力者都拥有不一样的个性与超能力,无论是领导型、主攻型、远攻型、破塔型、辅助型等,都有多位能力者让玩家们尽情体验。直接化身为掌控冰、火、雷、电的能力者,不用召唤!你就是英雄!
游戏玩法GAMEPLAY
玩法一攻城战紧张刺激的高强度对抗!
玩法三角色培养多元培养,打造属于你的个性英雄!
玩法二自由练习场英雄不熟练?来练习场磨练技艺吧!
玩法一:攻城战《超能战联》的攻城战一开始会先给予双方阵营各5个建筑据点,在正式开战前可以看见对方的据点位置,开打后即无法看见,而谁先摧毁对手所有的据点即可获胜,因此如何善用不同角色职业的搭配,熟记战略地形和掌握时机点攻防就变得十分重要。
※获胜条件为破坏敌方阵营的源能收集装置,若人数不足则系统将随机安排电脑AI加入对战。
※在攻击源能收集装置之前,首先需破坏敌方阵营所有的防御塔。
※只要敌方有一个防御塔存在,将无法破坏敌方的源能收集装置。
※防御塔会攻击在附近的敌人,同时恢复我军的体力。
※若不幸在交战中阵亡,则会根据自己的等级依照比例等待重生时间。
玩法三:角色培养超能战联中在城市大厅中可以点击【C】键,来打开"角色设置"页面。
※角色设置页面内的装备为"战斗装备",背包页面中的装备为"造型时装"。两种装备可以并用,属性可累加。
※每个角色的战斗装备分为专属与共用两种,去获得更多属于角色专属的粉色装备吧,它们可以大大加强角色的战斗能力哦!
※角色页面中可以点选"设置特性",进入后可进入各个英雄的超能特性页面。随着英雄等级的提升,玩家可以解锁英雄的更多能力,进行各项能力值的强化工作。
玩法二:自由练习场进入"自由练习场"时,可选择当前所有已开放的角色和电脑展开PK对决。该模式中玩家还将拥有高额的金币,直接将装备购买至最高阶,体验终极强者的快感。自由练习场是新人了解各个超能者技能、高手练习连招的最佳训练场!
※R键:技能冷却时间/角色位置初始化
※T键:练习对象战斗开关,可开启或关闭联系对象的反击战斗动作。
※F3:选择想要练习的能力者。
※F4:选择练习对象的能力者。
※F1:按住可查看各角色技能介绍说明。
英雄品鉴HEROES
激流之夏莉:身娇亦能摧枯朽
向着目标发射短水柱。按住键最多发射3次。
目标地点生成雨云。给攻击范围内的敌人伤害。每4次伤害可以让敌人硬直,受到攻击的敌人生命持续减少。
鼠标左右键
腰上制作水泡后,挤压着向目标地点喷出水柱的攻击。受到攻击的敌人会被击退,按住键的话持续时间变长。
shift+左键
在目标地点半空上生成水球后,把水球引爆进行攻击。也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
抓住敌人后,从脚底生成水柱进行3次攻击的技能。攻击期间时无敌状态。
生成挡住近距离攻击的水泡保护膜。保护膜在过一定时间或者受到一定伤害后将被破坏。
一定时间内,减少所有技能的冷却时间。
在目标地点生成巨大水坑引起风暴攻击后,再使用爆炸来让敌人浮空。持续按住键的话持续 时间将变长 。施放技能期间夏莉是超级装甲状态。
代号:STREAMER
本名:夏莉,没有姓
国籍:英国
身高:135cm
体重:31kg
所属:赫利俄斯
需要利用队友、铁锯班或是障碍物的保护来攻击建筑,远程伤害和控场能力都很不错,拆塔时注意躲避炮台的攻击即可。多观察小地图来判断是否支援队友或者进行攻城。把强力技能"塌陷之力"使用在敌方阵营里,把敌人聚到一起的话可以左右团战的胜败。
火之魔女塔拉:让火焰净化一切
把火球以抛物线的方式扔出去。攻速较慢,但攻击距离远,攻城能力高。
在空中引起火花攻击周边敌人。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且最多可以连击3次。
Shift+左键
地面升起火柱攻击敌人。攻击被击倒的敌人时,可以把敌人抛向空中。
以自己为中心引起爆炸攻击敌人。使用技能一定时间内,减少自己和周围队友所有技能的冷却时间。
骑到敌人身上用腿来挤压。直到技能结束为止是无敌状态。
在自己周围生成3个火花组成保护膜提高防御力。在魂火状态下抵挡住攻击时,可以按空格键发射火花反击敌人,但每当发射火花时防御力增加效果会减少。
在一定时间内小幅度增加攻击力。
目标地点上掉落流星。念咒文的期间会有空隙,但掉落的流星的攻击范围广,攻击力高。
代号:SECRETARY
本名:塔拉 西伯斯 左诺比奇
国籍:阿根廷
身高:168cm
体重:47kg
所属:赫利俄斯
不要勉强作战,只要支援队友或抓住敌人的空隙来破坏敌方建筑会更有效。准确掌握"流行降落"的冷却时间后,利用小路移动给对方建筑进行持续的伤害。在1对1交战时,建议用"燃烧空间"击倒对方后,用"火柱"来进行追加攻击来争取时间进行撤退。
结晶之路易斯:寒冰血脉赤诚心
用结晶制造的剑攻击2次。
把结晶像散弹一样发射,把敌人击飞。攻击范围广,发动时间短。距离越近伤害越大。
鼠标左右键
利用结晶来凝固敌人。被攻击的敌人会受到伤害且有很高几率被冻结。
shift+左键
从地上升起冰柱,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
近身技,抓住敌人后,制造锤子进行攻击。直到技能结束为止是无敌状态。
用结晶制造轨道后滑行至目标地点。滑动中按左键可以攻击。
一定时间内小幅度减少所有技能的冷却时间。
大范围冷冻敌人。伤害高,被攻击的敌人处在冰冻状态。一般在大规模交战中使用。可以攻击倒地的敌人,并将他们打成冰冻状态。利用结晶滑行,快速插入战场并释放永久冻土往往能起到奇效。
本名:路易斯(姓氏不明)
国籍:英国
身高:177cm
体重:65kg
所属:地下联盟
拥有限制敌人行动的技能,在1V1的战斗中占有很大的优势且攻击力不俗。算好技能的冷却时间来持续冻住敌人很重要。在大规模的团战中利用"结晶滑行"快速嵌入到人群中后使用"永久冻土"可以即刻扭转局面。
灾难之娜雅菲:不幸的灼热地狱
用火焰制作的珠子攻击敌人。向地上发射后形成火花,敌人踩到时会引起烧伤。
召唤火墙。可以防御敌人的远程攻击,受到一定量以上的远程攻击后消失。通过火墙的敌人会被烧伤。
Shift+左键
地面上升起火柱攻击敌人。攻击被击倒的敌人时,可以把敌人抛向空中。并同样在地上留下火花。
以自己为中心爆炸攻击敌人。使用后减少友军的技能CD。
骑到敌人身上用腿来挤压。直到技能结束为止是无敌状态。
在自己周围生成3个火花组成保护膜提高防御力。在魂火状态下抵挡住攻击时,可以按空格键发射火花反击敌人,但每当发射火花时防御力增加效果会减少。
在一定时间内小幅度增加攻击力。
一定时间内给自己周围召唤巨大的火焰地带。准备时间结束后施放技能时会变成超级装甲状态且不能行动,但在火焰地带上的敌人将持续受到伤害。
代号:CALAMITY
本名:英格 娜雅菲
国籍:希腊
身高:165cm
体重:43kg
所属:地下联盟
支援队友或进行防御比单打独斗要好。预测敌方移动路线后,用火来进行攻击并在进行交战时在地面上生成火墙,可以防御敌人的远距离攻击,对队友也会有帮助。
剑龙劳拉斯:天降之正义审判
可以用长矛向着前方最大进行2次刺击。
往远处扔长矛来攻击敌人,也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连续2次按向前移动键使用技能可以发射更强的枪。可做为远距离的攻击技能,也可以在对手击倒之后做追加的连击。
鼠标左右键
使用强力的刺击来击倒敌人,最多3次连击且攻击距离远。
Shift+左键
用长矛向前突进刺杀敌人,也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
抓住敌人跳起后砍击的技能,到技能结束为止时无敌。
倒地时可以使用,使用时立即起身用头攻击敌人。
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小幅度增加攻击力和防御力。
升到高空后点击鼠标左键就向目标地点攻击,升到空中的时候视野扩大可以看到非常远的距离,但这种视野只适合用于自己。发动攻击变为超级装甲,是范围广攻击力非常高的一击必杀技。
代号:FAITH
本名:阿贝洛特 劳拉斯
国籍:西班牙
身高:185cm
体重:69kg
所属:赫利俄斯
利用螺旋枪来牵制中距离的敌人。投枪1式可以攻击倒地的敌人,因此可以在使用审判后用投枪1式进行连击。面对远程时最好迂回到敌人后方进行牵制或突袭。敌方集体进攻时在远处可以用"龙升落"来偷袭也是不错的战略。
宿命之凯恩:不屈老兵的征程
史密斯威森
远距离基本攻击,每4发让敌人硬直一次,发射规定的弹数后有装弹时间,使用技能时可以慢速移动。
:有一定时间的准备动作,但长射程距离和强大的伤害可以一次性消灭体力弱的敌人,被击中的敌人会被浮空,持续时间变长。
shift+左键
扔手榴弹制造强大的伤害,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瞄准好角度,可以被墙壁反弹来攻击盲区。
目前位置上安装哨兵雷达,照亮雷达周围的视野,也可以看见雷达周围的潜行敌人。
抓住敌人进行攻击,到技能结束前都是无敌。
瞬间变成无敌滚转,根据方向键改变滚转的方向。
重新填装史密斯威森,一定时间内将增加少量暴击。
德拉贡诺夫
超能力者中最长射程距离的技能,总共可以加载5发,每发射一次都要再次上膛,有子弹随时可以进入准备动作及发射,准备状态时改变角度,用鼠标右键来调整放大或者缩小,用鼠标左键来发射。
代号:SALVATOR
本名:凯恩 斯泰格尔
国籍:德法混血
身高:180cm
体重:72kg
所属:无所属,非能力者
持续用"哨兵雷达",可以提前掌握对方的移动路线。无需接近敌人,便可以利用远距离射程来击杀并支援队友即可。在操作熟练的情况下可以在1对1的战斗时,利用紧急回避+乌兹+M5榴弹+狙击的连招消灭敌人。
破坏王休顿:力蛮勇武震八方
最多3次连击的基本攻击。
向前方跳,用身体进行攻击。发动时间短,交战时可以用来脱身。
鼠标左右键
往前方打出勾拳。受攻击的敌人有一定几率进入晕倒状态。
shift+左键
跳起后用拳头打击敌人。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
抓住敌人后,点击鼠标右键就能把敌人投掷到目标地点。抓着敌人的时间内是超级庄家、而且投掷敌人的时候是无敌状态。
使用防御姿态来减少伤害且在防御的期间无法移动,放开空格键或者过一定时间解除。站着的情况下,受到正面攻击时可以采取防御姿态。
在一定时间内小幅度增加防御力。
拳头聚力打出强力的一拳。伤害高,攻击范围广,冷却时间短,而且发动中会成为不被抓住的超级装甲状态。
代号:BOXER
本名:阿伦 休顿
国籍:爱尔兰
身高:192cm
体重:102kg
所属:地下联盟
在队伍的最前方可以扰乱敌人并吸引敌人的活力而保护其他队员的角色。用"猿冲"把敌人聚到一起后可以连续用"突然攻击"和"核子拳"来一次性消灭敌人。
枪龙德雷斯勒:划破天际的神枪
向目标扔长枪的基本攻击。连续2次按向前移动键使用技能可以发射更强的枪。
扔出具有远距离强力攻击的分裂枪。瞄准敌人时向各方向分裂来对目标附近的敌人造成伤害。
强力的刺击来击倒敌人。最多3次多段被击中且攻击距离远。
Shift+左键
用长枪向前突进刺杀敌人,也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
抓住敌人跳起后砍击。到技能结束为止是无敌状态。
倒地时可以使用,使用时立即起身用头攻击敌人。
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小幅度增加攻击力和防御力。
在圆形宽阔地区里投掷多根长枪的技能。在技能施放期间,可以做另外行动,所以能使用这个技能牵制敌人。
代号:SPEAR
本名:塔里奥 德雷斯勒
国籍:西班牙
身高:183cm
体重:68kg
所属:赫利俄斯
与其进行1V1战斗,不如在队友后方利用投枪5式的快速连发和分裂枪的长距离射程来支援队友。在敌人集中的地方请使用流星枪来给敌人带来持续的伤害。在1对1的战斗下,要不停的进行攻击来保持距离,以免敌人接近进行近战攻击。
夜之女王特利维雅:血与美的华章
向前方发射蝙蝠来攻击,使用时会稍微降低移动速度。
利用鞋子里面的刀刃攻击敌人,受到攻击的敌人会出血。
鼠标左右键
让多数的蝙蝠向前方攻击。虽然攻击时会出现空档,但长范围距离和强力的攻击力会弥补这些。发射期间可以移动瞄准点。
shift+左键
移动到目标地点后用脚跟踩敌人来攻击。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瞬间移动时是无敌的。 受到攻击的敌人会出血。
把敌人抓住并飞上天空再扔向地面,施放期间无敌。
暂时性的变成蝙蝠,躲避敌人的攻击。变异时间内是无敌,但是会稍微减少移动速度。 变异期间无法攻击,按左键立即将让变异形态消失。
一定时间增加吸血率的效果。
在天空上持续飞行追踪敌人,飞行期间可用鼠标滚轮调整高低,用鼠标左键发射蝙蝠。在飞行结束前点击鼠标右键,可向目标地点俯冲,并对周围发出强大出血效果的刀刃攻击。
代号:EMPRESS
本名:特利维雅 卡莉娜
国籍:瑞典
身高:173cm
体重:52kg
所属:地下联盟
基本攻击及技能的射程距离很远,因此很容易给对方造成伤害后逃跑且因无敌或瞬间移动等闪避技能较多,所以存活率也非常高。在战场上保持一定距离后发现体力不多的敌人逃跑时给与致命一击。利用"飞行"来追击敌人或进行搜索也是重要的任务之一。
太刀戴姆斯:寒芒未至身先死
对前方大范围的敌人进行最多3次的基本攻击。
向前方滑动前进后往空中跳跃着用剑往上砍。被攻击的敌人会浮空。
鼠标左右键
向前挺进砍伤周边大范围的敌人,按着键收集聚气后让更强大的攻击更远点,被砍伤的敌人临时减少移动速度。可以攻击倒地的敌人。
shift+左键
用剑气朝目标地点向下砍,也可以攻击被击倒的敌人。
抓住附近的敌人连砍3次,技能结束为止是无敌的。
用剑抵挡敌人的近战攻击,发动时所有动作会停止,但受到敌人的近战攻击时不会受到损伤并能反击和击倒敌人。
一定时间内增加暴击效果。
绝命斩铁刀
用拔刀术砍向前方范围。有一定的准备时间,但攻击范围广攻击高。被攻击的敌人在一定时间后受到巨额伤害。
代号:BLADE
本名:戴姆斯 霍顿
国籍:奥地利
身高:180cm
体重:77kg
所属:赫利俄斯
利用攻击范围广的优势在一次给多名敌人进行伤害来支持队友。从"疾风斩"开始到"快速斩""下劈斩"的一连串连击会给敌人致命打击。因"绝命斩铁刀"的准备动作较长,所以在敌人的侧面后方进行攻击比较好。
特色系统SYSTEMS
《超能战联》是世纪天成代理的3D新概念动作网游,由韩国DNF开发商Neople历时5年研发而成。它独有的特色系统一定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特色一:奖励系统铸块作为超能战联中战斗结束后的奖励系统的所需道具,是玩家获得装备的一个重要来源。
单局游戏结束后,我们可以有3个翻牌机会,从左到右所需要的道具依次为银块、金块和免费开启。
银块:内测期间每天上线奖励5块,如下图所示,上线提醒中名称变为"一般金转",相信日后会将名称进行统一。用银块开启的奖励必定会获得装备,每使用一次消耗一块。
金块:内测期间尚未开放购买,日后玩家可在游戏商城中购得。
免费牌:每场比赛结束后免费开启的一个奖励,相较而言获得的金元奖励较少,获得装备的概率较低。
特色二:任务系统可使用L键开启挑战任务窗口。
※挑战任务分为"全体、玩家、角色"三种类别。
※玩家无需接取任务即可进行。
※进行任务时,系统将会自动记录执行进度。
当完成任务时,系统将会自动跳出完成窗口,并给与相应的奖励。
特色三:合成系统在广场中可以找到"炼金术师-塔拉",与她交谈后即可开启"合成系统"窗口。
※"合成系统"仅可使用战斗装备进行合成。
※将欲合成的战斗装备,用"拖曳"或点击"鼠标右键"的方式放置合成字段。
※每次合成必须要放置5件战斗装备才可以进行合成。
※合成时,可增加金元和铸币,来提高合成稀有装备的几率。
特色四:头衔系统使用【P】键开启个人信息借口,在接口内可以自行更换头衔。
※称号分为两种:一种是位于昵称前,一种是位于昵称后。
※玩家可自行选择要使用的头衔。
※头衔可以通过任务、活动等方式获得。
特色五:邮箱系统可使用【M】键或在广场中找到【邮筒】,即可开启【邮箱】接口。
※玩家可透过信件功能将"道具"寄送给他人。&&※每寄送一封邮件,需收取20金元的发送费用。
※若信件中有附加道具或铸块,可点选"全部领取"即可保存到身上。
※若要直接回复来信者,可点选"发送"即可直接回复给来信者。
特色六:好友系统可使用【V】键开启【社区】窗口,在好友系统中,玩家可自行增加好友或黑名单目录。
点选"添加好友"并输入对方的昵称即可新增,或在大厅点选对方人物也可进行新增好友功能。
新增黑名单
在大厅点选对方人物可进行"屏蔽"功能,将对方加入黑名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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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推荐】震旦I·仙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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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万千,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本帖最后由 月桥篱落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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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震旦I·仙之隐》
作者:凤歌
类别:东方奇幻小说
出处:《九州志》
出版商:长江出版社
全书简介:
震旦讲述了一个现代都市里的木讷少年遭遇“震旦”世界的故事。普通现代都市少年方非,在父母车祸离世之后,投奔素未谋面的伯祖母。伯祖母的神秘古宅,仿佛与这个现代都市格格不入,隐藏着无数秘密。古画中的龙破纸而出、破旧的老单车、老槐树下的神秘洞窟、突如其来的古装少女燕眉,以及为方非引来无穷厄运的“隐书”——这究竟是一个梦?还是他从不曾了解过的新世界?一切尚不明朗,“魔徒”却已追杀而至……
部分原文:
震旦1·仙之隐 第一部分
他在飞翔,前方的暗夜中闪光不断,红的、白的、金的、青的、流星飞舞、闪电交错……这天与地,都要被撕裂了。“五九之会结束了!”死寂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阴狠、残忍,每一个字都在流血,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欲望和仇恨。“那又怎么样?”回应者似乎疲惫,声音却意外好听。他抬头看去,迎面的山崖上,乌沉沉的长矛钉着一个长发的男子。“用不了多久,所有的魂魄都将合而为一,除了我,一切的生灵都将死去!”残忍的声音在笑,他努力寻找笑声的主人,然而只见无边的黑暗
震旦1·仙之隐 第二部分
大手又冷又硬,方非一阵窒息,他的心情超过了恐惧,眼看桌面下方,一个灰白色的人体慢慢浮起,先是头,再是胸,跟着左手挣脱出来,在桌面上尽力一撑,拔出了半截腰身。这个人通身灰白,灰白的长发,灰白的肌肤,就连衣裳也灰白如死。方非被一股大力托了起来,高高举在空中。怪人纵身一跳,整个儿站在了书桌上面。
全文请见回帖
内容概述:
普通现代都市少年方非,在父母车祸离世之后,投奔素未谋面的伯祖母。伯祖母养的狗黑魁画龙点睛,解除了“乙龙镇宅术”,使道祖支离邪的“隐书”归化了方非!他在被神秘的力量驱使下,写出了南溟岛燕家的“飞火传神符”,一个古装美貌少女应召出现!
少女正是是来红尘寻找隐书的的道者——朱雀燕眉,她见隐书归化了方非,无奈之余留在他的身边,保护隐书,而此时魔徒也随之来红尘夺取隐书!
二人危机重重,对抗魔徒布下的天罗地网。燕眉在危难之际,使用度凡印,点化了方非,二人生命相连,使得她的沦为魔徒的哥哥燕郢无法从容杀死二人。
二人随之返回震旦,途中冲霄车被风巨灵攻击,方非失落在震旦的山都森林,而燕眉则下落不明。山都是震旦的智慧种族,方非受到了山都金犼阿维兰的招待,并由小山都阿含送出山都森林,在神剑榈,他为了救阿含,获得了道祖支离邪制作的星拂笔。
在山都森林的尽头,道者的世界,方非遇上了玄武简怀鲁一家。简怀鲁一家同情方非的遭遇并收留他。简怀鲁的大儿子简真要参加八非天试,而方非想要寻找燕眉,便一同前往玉京。途中简怀鲁为方非开窍,发现他竟然是苍龙人而非朱雀人。(点化人度者的元气自古相同)
方非跟随简怀鲁一家来到玉京,意外收到神秘的知情人甲的飞剑传书,要求他考进八非学宫才能见到燕眉。方非无法可想,只得报名参加八非天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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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万千,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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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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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自己又在天上!  他在飞翔!前方的黑暗中闪光不断、红的、白的、金的、青的、流星飞舞、闪电交错--  这天与地,都要被撕裂了!  一颗流星飞来!星光中包围着一个男子。男子向他伸出了手,似乎还在大声呼救,一只巨大的鸟爪从天而降,男子落入爪子,仿佛一个水泡,悄悄地破灭了。  他抬起头来,只见无边的黑暗!  “五九之会结束了!”死寂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阴狠、残忍,每一个字都在流血,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欲望与仇恨。  “那又怎么样?”回应者似乎疲惫,声音却意外好听。  他十分好奇,抬头看去--迎面的山崖上,乌沉沉的长矛钉着一个长发男子,男子的身边藏着一头兽物,正发出低沉的喘息。  “用不了多久,所有的魂魄都将合而为一,除了我,一切生灵都将死去!”残忍的声音在笑,他努力寻找笑声的主人,还是只见无边的黑暗。  “只有你,才会害怕死亡!”崖上人拔出长矛,“对于我,比起刹那的浮生,死亡才是万古长存!”这人一抬头,长发间有光亮闪过--那是一只眼睛,明亮萧索,宛如天边的弧星。  崖上人一扬手,虚空中闪过一行青色的巨字,他尽力去看,一个字也看不真切--巨字翻腾、呼啸、跳跃、狂奔,终于凝结一团,化为了一轮天青色的满月。  青月亮挂在天上,皎洁好看!他向内一缩,突然飞涨,青色的怒潮席卷八方,吞噬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的颜色在由农转淡,天地间响起了一声可怕地嚎叫--  他呻吟一声,挣扎起来,身下一片濡湿,脸上尽是冷汗。窗外的一列火车拍面驶过,汽笛声尖锐而悠长。  他闭上眼睛,还记得飞翔的感觉,可是再次睁眼,窗外的天空已经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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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万千,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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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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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醒来了!  晨光勾勒出大城市的轮廓,这只纲领水泥的怪物,几十年来鲸吞蚕食,低矮的房屋接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挺拔时髦的楼宇。  但在南郊河边,座落了一座古旧的老宅,看那破败的样儿,活是模特儿堆里混进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  宅子上下两层,圈了一道围墙,院子里长了一棵老槐树,绿云似的飘出墙外。  一辆出租车停在老宅前,一个少年下了车。他十四五岁,眉宇间带着不合年纪的忧郁,他的身子稍显单薄,拽出来的旅行袋,其中的一个比他还要庞大。  宅门上有个门铃,少年伸手一摁,响起一串刺耳的铃声。  啪,门上开了一扇小窗,露出半张皱巴巴的脸膛,两只眼睛光亮亮的,像是泥土里埋藏的珠宝。  皱脸一言不发,只是上下打量,少年微微窘迫:“请问……这里是锦水路八号吗?”  沉默如故,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少年几乎想要转身离开,这时间,门却开了,一个银发老妇站在那儿,穿着泛黄的白衬衫,手里摇着一把蒲扇--她的神态恬淡安详,真像是老照片里走出的人物。  “方可的儿子吗?”老人的嗓音微微沙哑。  “我是方非!”少年迟疑一下,“您是……龙奶奶?”  “龙奶奶?真难听!”老妇笑了笑,“还是叫我伯祖母吧……”她的目光向下一扫,“你的包?”  方非还没回答,老人就拎起了两个大包,她的力气惊人,一阵风走进客厅,竟然也不喘气。  厅中的陈社老旧,墙上还有字画。方非来不及细看,就随老妇上了二楼。伯祖母推开一道房门,迎面涌来霉湿的气息。  “这是你伯祖父的书房,多少年也没人住了!”老人打开窗户,窗外是一条幽绿的河水,水势平缓无波,河面上漂浮着一股臭味。  “气味挺难闻!”老妇摇着蒲扇,将异味从鼻尖赶走,“此外一切都好,又开阔,又敞亮……”方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两眼直直盯着脚尖--他讨厌这个地方,但他别无选择。  “……别随地吐痰,字纸丢进垃圾桶,对了……”老人又问,“你读初三?”  “啊?”方非抬起头来,心中一片茫然。  “我找了一间学校,明天老师会来!”伯祖母转身走了两步,回头说,“别忘了,我在信里说过,让你找一份以前的成绩单!”  少年还没回答,房门又合上了,空旷的书房里,只剩下方非一人。  打开旅行袋,取出一张合影--方非站在中间,左边是一个中年男子,相貌平常,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右边的女子挽着儿子的胳膊,瓜子脸微微带笑,目光沉静而温柔--  捧着冰冷的相框,悲伤突如其来,只一下,就把这孤儿吞没了!  方非在东边的大都会长大,父亲方可是一个小商人,经营一家裱糊店;母亲安岚是一位古琴教师,教了很少几个学生。家境不宽裕,但也算过的去,年初刚刚搬了新居。可惜好景不长,方可夫妇乘车途径高速路段,发生了一次连环撞击。  夫妇俩没什么亲戚,葬礼是裱糊店的店员帮忙料理的,买不起墓地,骨灰就近撒在海里,房子首付很低,失去信用以后,银行不花一文就收回了。  走投无路的当儿,方非收到了一封快递。来信十分简短,少见地用毛笔写满一纸。  来信人姓龙,自称是他的远亲。她从报上知道了方可夫妇的死讯,正好自己无儿无女,希望方非前来陪伴,并乐意负担他的食宿和学费。  这封信救了方非一命!信里还有一张火车票,他对着车票想了一晚,终于决定碰碰运气。他踏上了西行的列车,经过两天一夜,来到了这座灰蒙蒙的城市。  发了一天的呆,方非才下楼吃饭。  饭菜丰盛美味,他一边吃着,一边打量四周--家具乌沉沉的,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向门的墙壁上,挂了一张墨龙大画,张牙舞爪,挥洒淋漓,美中不足的是眼窝空白、没有点染龙睛。  “瞧什么呢?”伯祖母端起一根长长的烟管,烟锅里盛着翠绿的干草,取火打燃,满屋子都是浓郁的香气。  “这条龙怎么没有眼镜?”方非没话找话。  “没听说画龙点睛吗?”老妇人笑了笑,“点了眼,这东西就飞了!”  方非听得别扭,看了老妇一眼:“画龙点睛,那不是传说吗?”  “传说?”袅绕的烟雾让老人的笑容模糊起来,“也许吧!唔,你做梦吗?”  “做……做的!”  “梦到些什么?”  “梦见自己在飞!”方非盯着饭桌上的大理石,石头上的花纹叫人迷乱,“可醒来的时候,总是躺在床上。我也梦到爸爸妈妈,可是,他们已经……死了……”  伯母默不作声,一口口吐着烟雾,烟圈在空中聚成小鹿小马,还有小狮小兔,此起彼伏,互相追逐。方非惊讶极了,定眼细看,这些小小的烟兽又消失了。他忍不住轻轻叫出声来:“这、这是怎么变出来的?”  “这不是变出来的……”老人笑了笑,“这是你的想象。你不去想,它就是一团烟气,你想了,它就变成了任何东西……”她俯下身子,凑近方非,笑容十分诡秘,“你不去想,那就是传说,你想了,那也许就是真的……”  一边的老摆钟敲响了八点!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烟杆,端着剩下的牛尾汤出门去了。  回来时汤碗已经空了。二人闲座无语,直到香草燃尽。  “早些睡吧!”老人起身说,“附近是工地,晚上有动静,你也不要多心!”说到这儿,她眨了眨眼,“希望你今晚也能飞。”  “那只是梦!”  “那就做个好梦吧!”老妇挥了挥烟杆,消失在湘妃竹帘的后面。  列车上颠簸了一晚,方非不胜疲惫,老式的大床宽敞舒适,不由他不安然入睡。  睡梦中,画上的墨龙活了过来,一圈圈地缠绕在方非身上。他瞪着少年,两眼空空洞洞,猛然间,空洞里蹿出一大群绿头苍蝇,嗡嗡嗡向他扑来···  方非吓了一跳,突然惊醒,一张眼,床前悬了两点绿光,大如酒杯,阴森怕人。  “谁!”他的心被挤了一下。  绿光消失了,似有什么飘出门去。门扇来回晃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门外吭哧吭哧,传来巨大兽类的喘息。  方非的血全都涌到了头上,他噌的掀被下来,双脚落地,浑身一阵战栗。  门户大开,喘息时断时续。方非口干舌燥,心快要挣破胸膛。不知怎么的,他的身子像中了邪,不停脚地向前走去。眼前不辨东西,只有化不开的黑暗,白天短短的一条楼道,这时幽幽沉沉,长得无穷无尽。  喘息声越来越接近,奇特的恐惧攥住了身心--前方绿茫一闪,炽亮起来,紧跟着,黑暗里响起一声吟哦。这呻吟十分可怕,不像是人世间的任何生物,声音起初轻细微弱,渐渐响如闷雷--  一阵头晕心悸,方非哆嗦了一下,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方非坐起身来,夜里的怪事还历历记得,只有躺回床上的一段没有印象。他疑心是梦,可又感觉无比真实--踩踏楼板的触觉还在,听见的呻吟似乎还在耳边。  这栋老房子不对劲!方非哆嗦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这才起身下楼。  老妇人已经起来了,正在槐树下散步。那棵大树浓荫茂盛,树下长满了如丝的碧草,香气浓郁不散像极了昨晚的烟气。  “睡得好吗?”老人开口就问。  方非支支吾吾,大意是说,后半夜不太安稳。伯祖母笑笑说:“那是常有的事!有的人换张床也睡不安稳,何况是换了一座城市呢?”方非低头不语,满心想着昨晚的怪事,只觉似梦非梦,简直无从说起。  早点吃的没滋没味,十点还不到,门铃就响了。  来的是新学校的教导主任,一个中年女人,姓王,戴一副金边眼镜,瘦瘦的脸上堆满了神经质的假笑。  女人进了门,先是一顿又臭又长的门面话,先夸老宅占地不少,拆迁了要补偿一大笔的钱,跟着话锋一转:“我去过一个学生家里,瞎,那房子真叫大,三层楼的房子,前面花园,后面泳池,左边网球场,右边停车场……”那女人目光一扫,“老人家不看电视吗?”  “不怕您笑话,家里没有电视。”老人平静地回答。  “没电视?”教导主任面孔发红,闷了头只顾喝茶,“你就是方非?”女人抬起头来,目光像是两把剃刀,少年心里很乱,只是默默点头。  “妈咪和爹地呢?”  “什么?”方非没听明白。  “我问你爸妈呢?”王主任一脸的不耐烦。  方非默不作声,女人的脸微微一沉。  “他爸妈呀?”伯祖母出来打圆场“出车祸死啦!”  “哦!”王主任皱了一下眉头,“可惜!”他嘴里说可惜,脸色却很平静“以前的成绩单呢?”  方非嘘怯怯地递上去。王主任眉毛一抬:“语文85数学73英语……49?!东边的教育水平不是很高吗?放在我们学校,这样的成绩倒数第一,将来怎么出国……”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渐渐有些呵斥的意思。  方非耳根发烫,两眼盯着墙角,伯祖母插话说:“我们不出国,就在国内!”  “什么话!学校搞教育,就是让学生成才不出国算什么人才……”女人两眼一翻,瞪着方非,“你有什么特长?”  “特长?”方非涨红了脸,半晌憋出一句,“我,我会书法!”.  “书法?这也算特长?”王主任嗤之以鼻,“你写的字又不是古董。如果是古董,那还能卖几个钱……”她皱了皱眉试图劝说老妇,“这孩子成绩太差,进这所学校不合适……”  老妇接口说:“我跟费校长说好了,这孩子先读读看!”  “您……”王主任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您和费校长是亲戚?”  伯祖母笑着摇头。  “那……”王主任心里嘀咕,不是亲戚,校长凭什么让这小子进校?英语四十九?真是窝囊废!她抬头盯着方非,眼里迸出一丝火光,“你,明天早上来学校报到,七点半自习,不许迟到!”  次日起了个大早,放飞下楼时,伯祖母又在树下散步。  “会骑车吗”老人问。  方非答会,伯祖母说:“后面院子有一辆单车,旧归旧,可还结实,我刚上过油,你骑了去上学吧!”  方非吃了饭,去屋后取车。目光扫了一圈,才见围墙边上靠了一个黄乎乎的东西,远看是一堆废铁,进来才有点儿单车的样子。  车子样式老土,提一提,还重的可以。方非长在大都市,不算多么时髦,可也见过世面。他宁愿走路上学,也不愿沾惹这件老古董。可是谁叫他寄人篱下呢?他不愿住着院子,也不想去王主任的学校,可是这一切,他都无从选择。  方非呆了一会儿,正想扶车上去,冷不防角落里窜出一道黑影,来势又快又猛砰的一声,将他狠狠抵在墙上。  方非的眼前金星乱迸,后脑一阵剧痛,小腿擦过单车,蹭破了一大块皮。就在他的面前,立着一条牛犊大小的黑狗,两眼绿光闪闪,猩红的舌头吐得老长。  少年背靠墙壁,不敢妄动,大黑狗的舌头扫过左脸,又热又湿,方非汗流演背,整个人快要虚脱了。  “黑魁!”伯祖母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狗放开方非,鱿起撩牙,发出一连串低沉凶猛的吠叫。老妇俯下身子,摸了摸黑狗的脖子,狗眼中的凶光微微收敛,狂吠化为了一声呜咽,它甸甸下来,闭眼享受主人的抚慰。  老人有些伤感,轻声说;“黑魁年纪大了,疑心病重,总是怕贼来偷东西。”  方非这才发现,黑狗个头虽大,但是年迈脱毛,身上一块黑一块白,凋残地不成样子。博祖母一面抚摸,一面叫唤“黑魁”,老黑狗的鼻子呜呜咽咽,不知怎么的,听起来竟有一丝凄楚的味道。  方非人气吞声的推车出门。上车时一蹬踏板,轴承发出刺耳的惨叫,他拿出一张本市地图,老妇人用红笔圈出了学校的位置,红圈里是学校的全程--西望外国语(贵族)精英中学。  校名恶俗可笑,好在离家挺近。方非一边将车踩的嘎吱乱叫,一边想着那条黑头--尖锐的獠牙,长长的涎水,还有那双绿闪闪的眼睛。更可怪的是,这两天一声狗叫也没听见,黑狗冷不丁蹿出来,活像是地狱里钻出的三头犬。  “见了鬼了”方非只顾走神,冷不防骑到汽车道上,一声轰鸣,一辆奇形怪状的跑车擦身冲过。跑车上传来一声叫骂,那字眼极其下流。放飞手忙脚乱的跳下车,抬头一看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赶到学校,门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车,少男少女从车里钻了出来,三三两两,有说有笑。  单车还没停稳,一声尖叫拔地而起:“方非!你给我过来!”他抬眼一看,王主任站在门边,横眉竖眼活脱脱一尊女性版的门神,她的两眼透过镜片,直勾勾的盯着方非。  方非硬着头皮,推车上前。女门神一指单车:“什么东西?”  “单……”  “闭嘴!  王主任劈头盖脸地训斥下去,”你怎么这样不争气?你知不知道,为了读这所学校,你奶奶缩衣节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到了这年头,家里还没有一台电视机……“  “他不是我奶奶……”  “闭嘴!你看看你,念了这么多年书,英语才四十九分,你这样的人,也配读这所学校吗?闭嘴……你什么你?你这样的人,在家里给爸妈丢脸,在学校给老师丢脸,到了社会给老板丢脸,就是侥幸出了国,也要给国家丢脸……”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学生,放飞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耳边嗯嗯作响,双腿阵阵发软,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一股邪火在心里窜来窜去。他真相变成一个巨人,抓起这辆破车,塞进女教师的破嘴。  好在上课铃响了,王主任骂得心满意足,一甩头,喝声“进去。”那神气像是吆喝一只小狗。  方非垂头丧气的推车进门,冷不防又是一声尖叫“这东西不许进校。”  “外面会丢……”  “谁偷这东西,谁就瞎了眼!”女门神指着一棵梧桐树“丢下边去!”  接下来的一天,方非度日如年,他恨透了那辆破车,一心盼着被人偷走。可惜天不从人愿,知道放学,单车还是好端端的停着,一颗螺丝钉也没掉过。  到了第二天,他已经出了名。学生们都知道,初三(5)班有个新生叫做“老单车”,英语四十九分,家里还没有电视--放在这个年头,可真是一个奇迹。  方非力图摆脱困境,他假装忘记单车,可每次都被伯祖母叫住。有一次,老人还推车出门,追上了走出老远的方非。  他故意把车丢在路边,渴望引起小偷的注意,可是有一天,他亲眼看见,一个拾荒的老头走过车旁,居然也不瞧上单车一眼--这辆车成了方非的噩梦,好多天里面,他都梦见自己在前面逃,破烂锒铛的单车在后面追,不管他是跑是飞,老单车总是形影相随。  出于王主任的关照,方非坐在了班里的最后一排,不但没有同桌,更加没有同排。女生们私下里都说,方非一身的“铁锈味儿”,男孩子也说,“老单车”穷得可以,居然没有手机。  班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下了课,公子哥儿三句话不离跑车,常听说“我不喜欢法拉利,我喜欢兰博基尼”一类大话;那边的千金们一个劲儿地比拼衣服和手袋:“你还用香奈儿吗?好老土呀!我暑假去了趟巴黎……老佛爷?那儿有什么好买的?我上的都是专卖店,哼,这个包全世界只有一只……”  这一类的谈话方非插不上嘴,他是班上的隐形人,论成绩也是全校的压尾。只有上生物课的时候,同学们才会对他稍加留意。这门课由教导主任兼任,王主任对方非青眼有加,每次上课,都要把它叫了站起,嬉笑怒骂的嘲弄个过瘾。  方非成了众人的笑料!“老单车”只是她的本名,此外还有许多外号,比如“缺心眼”“呆木头”“低能儿”“傻佬冒”,这些都是王氏的发明,她老人家还没空申请专利,很快就遭到了同学的抄袭。  下了课,女生们一边绘声绘色的对她进行模仿,一边歇斯底里的发出狂笑;男学生也变着法儿作弄“老单车”--藏起他的课本,模仿他骑车的样子,等到方非路过,伸出脚来绊他一脚,叫人奇怪的是,“老单车”每次都会被绊倒。  不论受了什么欺辱,“老单车”不做声,也不反抗,有时太过委屈,就用手指在桌面上写写画画。有的人猜测她在写骂人的话,可交过的人说,那都是一些“鬼画符”,一个字儿也认不出来。  这样的逆来顺受叫同学们泄了气,认为对瘦弱的可笑,没有任何乐趣可言。不到一个月,这些恶作剧大多收了场。始终乐此不疲的,只有一个姓赵的男生。  这小子个头矮小,热衷于讨好师长,凡是有风吹草动,打小报告一定少不了他。同学们对他厌恶极了,从不直呼其名,统统叫他“卧底”。  卧底在班里很受孤立,处于体格原因,还时不时受些欺凌,但比起方非,卧底有一个极大的优势--他是女门神的宠臣,方非却是王主任最讨厌的学生。  班里面,卧底唯一能欺负的就是方非。别的学生偃旗息鼓的时候,这小东西不过刚刚得到乐趣。他嘲笑方非的穷呆逆来顺受头脑简单,他伶牙俐齿,喋喋不休,又风趣,又传神,有了这张快嘴,方非上午收了羞辱,下午就会全校皆知。  西望中学依山而建,后山的银杏,梧桐比肩成林。到了深秋,金黄色的小扇叶和巴掌大的梧桐叶簌簌凋落。打扫落叶是每天的例行公事,有时小工来做,有时也用来惩罚犯错的学生。自从进了学校,方非就跟扫帚认了亲,每周都要见上好几次。  这一天王主任心情恶劣,她借口方非答不出蜘蛛为什么不是昆虫,狠狠挖苦了一顿,罚他放学去扫树叶。  放了学,方非拖着一把大扫帚,孤单单的来到校后的空地。这一带人迹稀少,树叶扫了又落,不厌其烦,扫了两下,胡听见林子里传来人声,方非知道学生们长来这儿消遣,抽烟喝酒,男女幽会,所以也就不大在意。他苦中作乐,把扫帚当成毛笔,在地上横竖撇捺地练起了书法。  这是他消愁解闷的两方,每次太过难受,写上几个打字,似乎就能舒服不少。他写了两个字,忽听见林子里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声音十分耳熟。方非忍不住探头一看,一个胖男生揪住卧底的头发,正往一棵大树上狠撞。每撞一下,卧底就惨叫一声,小脸上泪痕斑斑,看不见眼睛鼻子。  “别撞脸哇!他妈妈看见了也不好呀!”说话的高中男生个子高大,剑眉星目,脸上微微带笑,抱着手在那儿打趣。方非一脸认出,这是高三(1)班的吴能俊,市里的名人全校的大王。他满头怒发冲天向上,活像一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  大公鸡的古董车全市知名,一辆67版的福特野马,《极速60秒》中尼古拉斯凯奇的座驾,装有氦气加速系统,跑起来活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火龙。入学的第一天,方非几乎被他撞死,又传说他夜里飙车,撞到过一对倒霉的夫妻。  吴能俊年少多金,人也风流多情,身边的女友和跑车一样常换常新。他惯常吹嘘,交过的女友如果用英文字母排号,从A开始,可以一直排到Y。  Y女友就在一边,全身心地挂在大公鸡的脖子上。只听胖男生一声断喝:“是不是你说的?”  “不……”卧底泪眼汪汪,“我没有……”  “还不承认?”胖男生眼冒凶光,揪住他又是一撞。这一下,卧底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汩汩有声,像是一只垂死的青蛙  方非看得皱眉,悄悄退出林子。按说看见卧底倒霉,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扫了记下,始终乐不起来。卧底的惨叫可笑可怜,如果任其发展,这小东西也许会变成白痴。他闷了一会儿,忽地心血来潮,走到林子边上,大叫一声;“你们干嘛?在这么干,我可要叫老师了!”  高中生掉头往来,吴能俊两眼放光:“瞎……老单车儿!听说过吗,他骑的车还会唱歌!”  “单车唱歌?”Y女友咯咯尖笑,“你哄鬼还差不多”  “你不信吗?他踏板一蹬那车子就唱:咿呀嗨哟,笨蛋踩我。”吴能俊连说带唱,怪腔怪调。Y女友笑弯了腰,就连胖男生也咧了咧嘴巴。  “老单车儿?你说什么?叫老师,喝,好一个英雄救美?就这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吗?”大公鸡伸手揪住卧底的脸,拧了足足一圈,卧底应手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叫。  “我说了放手!”方非一挥扫把,长木柄扫中树干,发出一声闷响。  吴能俊楞了一下,深深看他一眼,点头说:“好家伙,老单车,这把扫帚你要一直保留哟!”  “这扫帚真可怜。”Y女友挺幽默,“他会不会唱--咿呀嗨哟,笨蛋扫我?”  吴能俊哼了一声,招呼胖男生放人。换做别人,卧底也许心存感激,可救他的居然是“老单车”,自己的倒霉样儿被方非看到,卧底不但丢了面子,更有一股出奇的愤怒,一句话冲口而出:“就是他!就是老单车说的!”  方非听的莫名其妙,大公鸡也皱了皱眉:“卧底,你没说谎吧?”  “学校里谁敢告你的刁状?”卧底一瞅方非,眼皮耷拉下去,“只有不上道的新生才会干!老单车就是新生,还不上道……”  “他是不上道!”吴能俊两眼一翻,“老单车,真是你说的吗?”  方非根本不知道两个人说什么,可瞧卧底的嘴脸,就觉一阵厌恶,他想也不想,冷冷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那可有点儿不一样”大公鸡梗起了脖子。  “怎么样也无所谓!”方非无心久留,一转身,出了林子。  扫完回家,单车依然停在梧桐树下。方非正要上车,后背忽的挨了一拳。他身子前冲,额头撞在树上,眼前金星乱蹦,还没回头,小腿又挨了一脚,不自觉跪了下来。一只肥肘圈了上来,死死的勒住了她的脖子。方非呲牙咧嘴,叫人贴地扶着,拽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吴能俊笑嘻嘻的站在那儿,Y女友嚼着口香糖,一脸的孤傲不屑。方非被胖男生拧住胳膊,动弹不得。吴能俊慢吞吞的走上来,一圈捅在他腰腹中间,方非胃部抽搐,眼泪也快流了出来。  “无所谓?”吴能俊伸出手很戳他脑门,“这样子也无所谓?”方非默不作声。  “你惹火我了!”吴能俊脱下外套,“老单车,是不是你说的?”  “说什么……”方非忍不住反问。  “说什么?”吴能俊大吼一声,“是谁告诉校长,说我在后山飚车?”  方非心念一闪,忽然有些明白。近来有一条公路经过学校的后山,因为还没完工,一到深夜,许多废车族常去那儿飙车比赛。这样的妙事儿,吴能俊当然不会错过。尽管实属非法,学生里确实公开的秘密。但这两天,不知道谁把这件事桶了出去。校长找大公鸡谈了话,吴能俊气得发疯,亲近老师的学生统统被视为嫌疑,卧底首当其冲,被揪到林子里严刑逼问。  卧底又把这件事推给了方非,吴能俊见人就咬,并不在意告密的到底是谁。方非多管闲事倒是犯了他的大忌,如果要立威,这个新生是非管教不可的。  吴能俊把拳头捏的咯嘣作响,凑近方非耳边冷笑:“跟我耍帅?老单车你算个屁……”他含笑出拳,一拳跟着一拳,每一拳都打在同一点上,方非五脏翻腾大口呕吐起来。  “恶心……”胖男生害怕沾上污物扭身向后一闪,冷不防手底一滑,方非挣脱出来。他体格瘦弱,身手却出奇快,大公鸡眼前一花,鸡冠头落到了方非手里!  吴能俊“啊啊”怪叫,抬手去抓对手面门,谁知方非一仰头,又咬住了他右手的食指。  “妈呀……”吴能俊失声叫道,“打他,打他……”事出突然,胖男生楞了一下,跟上去拳打脚踢,Y女友兴奋地鼻子尖都红了,跳来跳去地尖叫:“打死他打死他……”  方非铁了心不管别人,死死揪住吴能俊不放,他左手攥成拳头,痛打那咱俊脸。公子哥躲闪不开,痛得连声哼哼。  两个人就像一对连体婴儿,团团转了几圈。胖男生急红了眼,一拳砸在方非后脑。少年两眼发黑。右手不知觉送了。吴俊能使劲挣脱,一缕头发被揪了下来,他的食指还在对方嘴里于是轮开拳头,狠揍方非的左脸。少年哼了一声,忽又松开了牙关。  吴俊能拔出指头,上面血流如注,头皮更是一阵痛一阵麻。公子哥儿气的发疯,拎起一块砖头怪叫“闪开!”众人见他面庞青肿,眼露凶光,莫不战战兢兢的让出道路。方非正想挣扎,却被吴俊能一脚踩住。  “老单车!你真该死!”吴俊能一口唾沫啐在方非脸上,举起砖头,狠狠拍中他的左腿膝盖。少年痛的哼了一声,面孔一阵剧烈扭曲。  “死了又怎么样?”膝盖的疼痛叫人发狂,多日来的愤怒。屈辱。全都化成了一股火辣辣的火气,从方非的心里钻了起来,舌头忽地不听使唤,一串字眼儿夺口而出--  “死了又怎样?比起刹那的浮生,死亡才是万古长存……”  这一阵咆哮突如其来,恍若天外的闪电,方非自己听着,也觉得别扭古怪。  吴能俊楞了一下,胖男生一边小声嘀咕:“疯了这家伙疯了”  “好哇,我来给你留个万古长存的记号!”吴俊能狞笑了一下,高高举起砖头,对准方非的鼻子使劲砸了下去。  “呀!”Y女友发成一声尖叫。吴俊能应声一呆,一抬头,一道黑影压到眼前。砰,公子哥儿如同腾云驾雾,连人带砖的飞出了五米远。  吴俊能背痛欲裂,还没来得及爬起,忽觉一股热气奔到脸上,一定神,一张血盆大口凑到眼前,长长的涎水顺着獠牙流了下来。  “狗,狗!”吴俊能尖声狂叫,其余人也吓傻了,一条牛犊大小的黑狗趴在吴俊能身上,颈毛倒竖,獠牙毕露,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珠绿惨惨的,活是两团跳动的鬼火。  “砸死他。”胖男生转身拿砖,还没扔出,黑狗飞扑过来,咬住他的衣袖,拖着转了一个整圆,胖男生迎头撞上了墙角,两眼发黑,几乎昏过去。  吴俊能跳了起来,脚底生风,Y女友跑得像只鸭子,嘴里呱呱乱叫。胖男生昏头胀脑地落到末尾,一个留神,迎面撞上了一颗大树。  “不要拦我……”他倒在树下,捂着脸哭哭啼啼,“……你们……全都不要拦我……”  方非的身子快散架了,左眼肿成了一道细缝,嘴里又腥又咸,可又分不清血是谁的。黑狗跑上前来,在他腿边蹭了两下,呼噜噜一阵喘气。  “黑魁……”方非满心糊涂,“你,你怎么来了?”他想要弄个明白,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念头也冒不出来。  呆了好一会儿,他才骑车回家,黑魁跟在车边一溜小跑。骑到半途,方非的左膝疼痛难忍,只好停了下来,坐到河边的长椅上,掀开裤腿一瞧,好家伙,膝盖肿的像个面包。  黑魁蹲在地上,只跟方非一般高,它年纪老迈,雄风犹在,路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黑魁。”方非抚摸着黑狗颈毛,仿佛还在做梦,“你来得可真巧……再晚一些,我也许就要死了……”说到“死”字,他抬眼一望,河水照映落日,平添了继续凄迷的血色,灰白的水泥桥横贯河上,就像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痕。  “……比起那刹那的浮生,死亡才是万古长存……”方非轻轻的念出这句,还没说完,黑狗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呜咽。他应声望去,那双碧绿的眼睛闪动着柔和的水光,这一刻,无知的兽物化身为人,眼里充满了深沉的感情。  “黑魁,你听懂了吗?”方非心里一阵隐痛,“好奇怪啊,我想起了这句话,可又忘了在哪儿听过”。可是,死亡真的很好啊,我还是希望爸妈活着,黑魁,爸爸是个好人他最高兴的就是教我写字,他送给我的毛笔,我还留着呢……  “妈妈教人弹琴。现在大家都弹钢琴,学古琴的人很少。可是妈妈常说,弹钢琴要激情澎湃,弹古琴却要心如止水,这世界上激情澎湃的人多,心如止水的人少……心如止水,我也做不到啊,我弹着弹着就会睡着要是.要是他知道我和人打架,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多少天来,方非把伤痛深埋心底,从来没向人吐露过一句。这是不知怎的,竟把老黑狗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把对父母的怀念絮絮地说了出来。老狗默默的听着,不时呜咽一声,伸头蹭一蹭方非的胳膊。  天色渐渐黑尽,方非的心也平静下来,他冲着黑狗叹气:“黑魁,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黑魁盯着方非,默默的点了点头。  方非心中惊讶:“这狗儿真灵,几乎跟人一样。”他的膝盖更加疼痛,只好一瘸一拐的推车回家。路过一家杂货铺,黑魁停了下来,歪着头向店里张望。  铺子里的小电视正在播报本地欣慰。够看电视,实在稀奇。可是方非并没有留意,他的目光也被那条新闻吸引了。  电视里,主持人一脸严肃:“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动物园的鸟语林遭到了一群蝙蝠的袭击。她们冲破钢丝护网,吃光了林中的鸟儿,就连最大的金雕也没能幸免……”画面切换到鸟语林,图像模糊不清,下面注明手机拍摄。  屏幕上满是鸟类残骸,一个女饲养员正在抹泪,一个男饲养员用捕鸟网扣住了一直硕大的蝙蝠。蝙蝠左冲右突,发出尖厉怪叫,两只血红眼珠,射出奇异的光芒。  “张教授,您见过这样的蝙蝠吗?”主持人向一位老者讨教。  “没,没有”张教授擦了擦头上的汗。  “蝙蝠不是夜里活动吗?”  “蝙蝠夜里活动,那是因为昆虫多在夜间出没,久而久之,蝙蝠视力退化,发展处一套声呐系统。我们知道,鸟儿是白天活动的,呃,如果这些蝙蝠以鸟类为食,那么白天活动也很合理……”  “有吃鸟的蝙蝠吗?”  “秋季食物短缺时,欧洲的大山蝠会袭击鸟类,可那都是小型的鸟雀,比如麻雀和斑鸠,可是--”张教师下意识支起身子,“绝不包括成年的金雕,成年金雕翼长2米,是大山蝠的四倍”  “这些蝙蝠为什么以鸟类为食?”  老头儿给这些人逼得走投无路,一个劲儿擦汗:“我说过,这是一个危险的变种,我想好好研究……”这时捕鸟网撕开一道缝隙,蝙蝠钻了出来,冲着镜头瞥了一眼,刷的一声飞走了。  “真是一场谋杀,蓄谋已久,来去匆匆!”主持人一脸凝重,“我们没有捉到蝙蝠,但瞧刚才的画面,蝙蝠正在看着我们……”  电视里反复播放蝙蝠观望镜头的画面,红眼珠溜溜乱转,方非只觉那双眼睛盯着自己,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我正在看着你呢!”  他像是着了魔,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杂货店的老板长吁短叹,他才醒过来,可是低头一看,老黑狗不见了。  回家时大门虚掩,门缝里透出灯光,方非知道伯祖母为人小心,只要在家,必定插上门闩,就算不在,也要加上一把大锁,所以暗自奇怪,轻轻推开了院门。  桌上饭菜已冷,伯祖母不再客厅,方非鼻青脸肿,害怕老人盘问,他溜到卫生间,打算梳洗一下。  途经老人卧室,门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这件事不行”说话的是伯祖母,斩钉截铁,声音里透出一丝焦虑。  方非不由竖起耳朵。沉寂了时许,伯祖母又说,“要是不嫩归化,神光泄露,全都完了没错,对头是来了,可他不是那个人直觉?四十八年的等待就凭一句直觉住口,想一想,从古到今,你犯了多少错”  争吵声越来越响,放飞忍不住大叫:“伯祖母”  房门吱呀开了,老妇人慌张探出头来:“咦,你回来了?”方非向门内张望,可是不见有人不由十分纳闷:“伯祖母,来客人了吗?”  “客人?”一转眼,老妇回复了平静,“没有啊!我等了你老半天,刚才睡着了。”  “你刚才在说话!”  “说梦话吧。”  梦里跟人吵架?方非心中犯疑,上下打量老妇,伯祖母若无其事,反问:“你的脸怎么回事?”方非顿时一阵慌乱:“骑车骑车摔得!”  伯祖母看了放飞一眼,淡淡说道:“饭菜亮了,我去热一下……”  吃罢饭,老摆钟以敲十点。老妇心事重重,端着烟杆一口未抽,任由香草袅袅燃尽。  “伯祖母!”方非想起了一件事,“黑魁回来了吗?”  “啊?”伯祖母吃了一惊,“它不在家吗?”  “我出去看看。”方非挑了几块排骨,快步来到后院。老黑狗闻声从狗屋里钻了出来,见是方非,喔了一声,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  方非扶摸黑狗的颈毛:“怎么了?不开心……”老狗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抖擞站了起来,叼了一块排骨,咯崩咯崩地嚼了起来。  它吃完了骨头,趴回地上,似乎不胜负荷,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方非返回客厅,担忧说道:“伯祖母,老黑病了!”  “不,它没病!”伯祖母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只是老了!”  回到卧室,老摆钟敲到11点。方非膝盖肿的厉害,忍痛写了几页作业,忽听笃笃敲门,开门一看,不见有人。地上放着一个瓷瓶,瓶上压了一张字条,用毛笔写着:“敷在伤处。”  笔记是祖母的,瓶子里装着药酒,透出一股奇香。他拿着字条,不觉眼眶潮湿。他关上了门,用药酒涂了一遍伤处,只觉浑身清凉,痛楚似乎减轻了许多。大约太过舒服,他关灯躺下,不一会儿就迷糊起来。  一阵呼噜声把他惊醒。方非一张眼,两团绿光近在眼前,他一惊坐起,绿光逼得更近,热乎乎的气息碰到他的脸上。  “黑魁!”方非一愣:“是你?”  老狗一声不吭,叼住了少年衣衫,方非不由随他下床,赤裸的双脚踩着楼梯,悠悠的凉气直透脚心,经过老人的卧室,门里传来细微的鼾声。  来到客厅,月光入户,被门窗剪下了一角,树影投入厅中,好似一只沉默的幽灵。  老黑狗跳上饭桌,人立起来!他的嘴里叼了一支毛笔,对着那张墨龙大画,又点又画,似模似样。  这一刻,方非见到了生命最奇特的情景--这只大狗在画墨龙的眼睛!  他呆在那儿,仿佛失去了知觉。“这都是梦”他拼命提醒自己。可是黑魁点完了龙睛,跳下桌子,叼着方非的衣角,将他拖到了一边。  墨龙蠕动了一下!紧接着,龙眼亮了起来,发出惨淡的绿光。方非的神经也快要绷断了,可是更离奇的还在后面--墨龙挣了一下,从画纸里探出头来。  龙头十分硕大,龙角几乎撑到了屋顶,接下来是他的颈,它的身,经过方非身边,少年甚至看见了乌油油的龙鳞。  龙爪也探了出来,爪尖犀利发光。巨龙从小小的厅门钻了出去,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墨龙飘在天上,如同一如苍黑色的烟雾。它绕到槐树的下面,身子一圈圈的盘绕树干,直到龙尾出尽,整个儿盘在了老槐树的树干上。  一条龙缠住了一棵树!可还没完,在墨龙的驱使下,对着满天星月,槐树徐徐转动起来,好似车轮轴承,转了一圈两圈三圈……足足转满了九圈,地上传来了细微的叮当声。  连带跟下土壤,槐树向西挪移,大地活像是一个饿人,森森然张开了一个大洞。老黑狗拖着方非走到洞前,入口处可见数计石阶,乳白色的云气从下涌起。  方非望着洞口发呆,冷不防老黑狗从后一顶,他还来不及一声惨叫,就的一头栽进了洞里。  石阶深入地下,少说也有百级。惊叫声在地洞里激起了一阵回响。方非爬起身来,想要逃回洞口,黑狗守在那里,冲他呲牙咧嘴,它无可奈何,只好转身向前。  前面越走越亮,隐约可见阶上的苔藓。这儿像是一座坟墓,方非想起看过的盗墓小说,心理用起一股颤栗,如果遇到一具绿毛僵尸怎么办。他的身上没有一枪一弹,除了引颈送死,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走了一分多钟,石阶延伸已尽,前方出现了一座石室。室内的云气起伏不定,笼罩着一团明亮的白光。  “全都是梦,很快就会醒的……”方非反复自我催眠,在室门前站了一会儿,好奇心催促他不往向前,走进光源一看,发光的是一块白色的石板。  “拿起来。”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嘶哑,果决,方非下意识抓住石板,入手温润,好似活人的肌肤。咔嚓,石室忽地摇晃起来,猛烈无比,像是一艘遭遇海啸的大船。  方非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一口气窜出洞口,却不见了黑狗的影子。  “黑魁……”少年叫了一声,嗓音里带上了哭腔。  回头看去,地窟有如一道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槐树移回原位,墨龙也一圈圈的松开了树身,绿惨惨的双眼冲着方非笔直瞪来,。  方非几乎惨叫起来,他慌不择路,噔噔噔跑上二楼,上楼前回头一瞥,一段龙尾巴似飞也似钻地进了画中。  回到卧室,方非的心子呼呼乱跳。他不再怀疑身处现实,可他宁愿活在梦里。这一番际遇太不可思议,会画画的狗,钻出画纸的龙,还有可以移动的大树,这都是一些什么鬼东西?  发了一会儿愣,方非直到书桌边,拧开台灯,仔细审视那块石版。  石版大如书本,质地微微其中的一面,用阴文刻画了一个小巧的太极,可惜有白无黑,分不出阴阳两极。  方非把石板翻来覆去,不经意碰到刻纹,忽觉指尖一热,滚滚的热流直冲后脑。紧跟着,他的指尖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方非痛得赶紧缩手,石版啪地落在地上。  方非察看手指,余痛未消,可是皮肉完好,没有一丝伤痕。他迟疑了一下,捡起石版一看,好在没有摔坏,太极图上凝结了一滴鲜血。  他心下奇怪,想要抹去血迹,鲜血却似沁入了石版,说什么也擦拭不去。纳闷中,那滴血活了过来,化成一条血线,绕着刻纹飞快流转一眨眼,太极图变成了半红半百,两条阴阳月呼之欲出,红鱼长着白眼,白鱼却长了一只灵动的红眼。  太极无声旋转,白鱼转到了上方,红鱼落到了下方,石版上迸出炫目的强光。方非惊讶极了,伸手一摸,刚刚触及石版,光芒一闪,石版忽然消失了!  方非一跃而起,蹬蹬倒退两步。他半疯半傻地坐回床头,身下的被褥温暖而真实,可是除了这些,四周的一切无不虚幻古怪。  “我疯了吗?”他将手伸到眼前,牢牢握紧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刺痛的感觉分外强烈。  方非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又将浊气呼出。他慢慢睁开双眼,心中刚一想到石版,右手一沉,石版忽又回到了手心。  他真是快要疯了!石版上的光芒接连闪动,赫然出现了一行青色地字迹--“朱方南明十万急急!”  这一行字,一半像隶书,一半像楷书,起初青色浓郁,渐渐颜色变淡。  “描下来!”果决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方非机灵一下,四处张望,可是不见一个人影。他好似着了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取出了父亲留下的毛笔,蘸了最便宜的碳素墨水,扯了一张作业纸,蒙住石版开始描红。  八个字第一次见到,方非落笔的时候,却像是临摹了千百遍,笔走龙蛇,熟练极了,与此同时,一股血气直冲喉头,让他不由自主、冲口而出--  “朱方南明十万急急!”  一声叫完,一行青字恰好消失!纸上字迹转红,腾地燃烧起来,一眨眼,那张字纸化为了灰烬。  方非吃了一惊,匆忙拂去残灰,石版莹白光洁,并没烧坏变黑,他松了一口气,忽听啪的一声,细微清脆,像是远远传来的枪声,推窗一看,远空中出现了一朵红色的流星,不似别的流星一闪就灭,而是化为一溜星芒,一转眼,比起别的星星大了十倍。  方非吓得关上窗户,一路退回床边,在床沿边绊了一跤,仰面摔在床上。  咔嚓,窗栓折断,一团大火冲了进来。  少年失声惨叫,伸手捂住面颊。可是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一片沉寂,什么灾难也没发生。他忍不住分开五指、向外看去,火光幽幽变淡,渐渐显露人形,突然红光散尽,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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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万千,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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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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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美得奇怪。若说女子像花,她就是天上的虹;若说美人如玉,她就是一块无瑕的水晶;她的眼睛清亮活泼,但又浅可见底;她的头发比夜色还浓,用一根白丝带轻轻挽起。  她的肩头倚了一口长剑,剑身殷红透亮,好似流动的火焰;腰间挂了一只天青色的锦囊,上面绣着怪诞的文字,如珠如玉,在黑暗里幽幽发光。  少女瞪视方非,方非透过指缝,痴了似的望着少女。这么对望了一分多钟,少女开口问:  “你是谁?”声音娇脆,近似东方口音。  方非太受刺激,脑子一片混沌,他应声激灵一下,也问:“你是谁?”  “我问你呢,你到问起我来了?”少女有些不快。  “我问您呢,你到”  “应声虫!”少女面有怒气,向前走了一步,用力扳开方非的双手,“我跟你说话呢!哼,好么,我叫燕眉,燕子的燕,眉毛的眉!你呢,你叫什么?”她的呼吸喷在方非的脸上,有如山间的百合,气息清新迷人;右手搭在他的左腕,嫩白柔滑,好比软缎细丝。  也许是气息的缘故,方非猛地清醒过来,舌头也找到了主人:“我,我叫方非!”  “芳菲?不是很香的花儿吗?”燕眉皱了皱眉,“你哪点香了,呸,臭也臭死了!”  “我是四方的方,非常的非!”  “四方非常?”燕眉又哼一声:“我看你很平常呀!”  “我是平常,你的名字就好吗?燕子也有眉毛吗?”方非受惊过度,犯了糊涂,被少女一顿挖苦,居然胆敢反唇相讥。  话一出口,他就后怕起来,暗想这女超人(外星人)如果大发雷霆,自己肯定要到大霉,他一边想一边尽力向后挪动,似乎后面藏了一个避难所。  不料燕眉一团傲气,方非如果一味忍让,必然受她轻视,这时奋起反抗,反而叫她刮目相看,她看了方非一眼,点头说:“四方非常,是你写符召唤我的吗?”  方非见她没有动怒,暗暗松了口气,听了这话,下意识反问:“我写什么?”  燕眉盯着方非看了又看,心中十分疑惑:“这道'飞火传神符'是我家的秘符,这人一只裸虫,怎么知道这个”  正想着,一溜红光闪过,来自天青锦囊。少女一怔,从中掏出一面罗盘,盘面上一圈一圈,刻满了古怪的文字,盘心的磁针好似蓄足了火焰,滴溜溜转个不停。燕眉凝注时许,叫声“有了”声音刚落,磁针笔直指向方非。  少女瞪着方非,小嘴半张,方非见她神色异样,心中惶惑不安,冷不防燕眉跳上床来,逼近近前。方非吓得向后一缩,失声尖叫:“你干什么?”  少女一言不发,毛手毛脚地在他身上乱摸。方非红透耳根,连身叫道:“流氓哎呦嘻嘻呵呵,流氓”  “你才流氓!”燕眉一把揪住方非衣襟,咬了咬嘴唇,“交出来!”  “什么?”  “隐书!”  “我没见过什么书。这儿是我家”方非还没说完,燕眉沉下脸来:“少废话,把隐书交出来!要不然哼我把你变成一只小猪!”  方非又不信,又害怕,低声问:“你说的那隐书,那,那是什么?”  “隐书当然是一本书!”燕眉很不耐烦,“可也有人说它是一块白玉版”  “白玉版?我”方非咽了一口唾沫,“我见过一块白玉版”  “对!”燕眉喜透眉梢,“指隐针果然没错,石版在哪儿?快给我看!”  方非左瞧瞧,右看看,不见石版的踪迹,他找了半晌,一无所获,抬头望着燕眉,忽的心慌意乱:“刚才还在的,上面还现过字。”  “什么?”燕眉一扬眉毛,“隐书现过字?”  “对啊!”  “什么字?”  方非低头思索,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他想了又想,不觉张口结舌,支吾了半天,轻轻说道:“我不记得了”  燕眉皱了皱眉,又问:“你看见字以后,是不是模仿着写了一遍,还念出了声音?”  “你怎么知道?”少女好似亲眼所见,方非的心里不胜疑惑,“我用纸蒙着描红,刚一描完,纸就烧起来了……”话没说完,忽见少女脸色苍白,眼神十分烦乱,方非心里更加害怕,“那个隐书,我找到了给你!”  “你给我?”燕眉轻轻哼了一声,“你有那么好心?”  “那东西我拿着也没用!”方非老实回答。  “没用?”燕眉抬起同样来,面露讥笑,“你要不是一只裸虫,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叫人笑掉大牙?隐书没用?哼,这世上还有什么有用?”  “你、你叫我什么?裸,裸……”  “裸虫!”燕眉又哼一声,“你们这些人就是长不大的虫儿,只能活在地上,不能羽化飞翔。”  “你呢?”  “我是道者!”燕眉扬起脸来,眼里闪过一丝傲色。  “道者?”方非十分迷惑,“你从哪儿来?”  “说来话长!”女道者撇了撇嘴,“不过隐书归化了你,又用符法召我,我可不能袖手不管。”  “隐书为什么归化我?”方非的心里疑团重重。  “小裸虫,你别故意气我!”少女一跺脚,面孔微微发红,“要不是我晚来一步,隐书归化的一定是我!”  方非悻悻不已:“你那么喜欢,让它归化你好了!”  “不行!”燕眉摇了摇头,“隐书一旦归化了某人,就跟他魂魄结合,终生不弃……”说到这儿,忽见方非两眼鼓圆,嘴唇发抖,不由问道,“小裸虫,你怎么了?”  “这么说!”方非迟疑一下,“我身上不是多了个肿瘤……”  “呸,你才是肿瘤,你是隐书身上的大肿瘤!”  “算我是肿瘤好了!”方非小声说,“你、你能把我切下来么?”燕眉恨得牙痒,心想岂有此理,多少道者做梦也想隐书归化,你小子居然不当一回事,她一边想,一边说:“好啊,我有一个法子,只要一用,就能把你切下来!”  “什么法子?”方非精神一振。  “隐书不是与你魂魄结合吗?只要你魂飞魄散,隐书自然与你分开啰!”  “魂飞魄散……”方非一转念头,倒吸一口冷气,“那不就是死吗?”  “你还不笨嘛!”燕眉冷冷一笑,“小裸虫,你想不想死啊?你要想死,本姑娘可以代劳!”  方非心子一跳,正觉慌乱,窗外传来了扑啦啦的响声。他还来不及细看,少女身后的火剑蹿了起来,冉冉飘在空中,仿佛一支火炬。燕眉的细眉向上一挑,眼里透出一股杀气。  方非后退了半步,左脚绊到座椅,扑通摔在地上,他的心里无比绝望,胸腔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可是,哼哼声刚到嘴边,又被扑啦啦的响声压了下去。  方非糊里糊涂爬了起来,迎面看见一支毛笔,淡金色的笔尖轻轻一扫,方非两眼发黑,忽地昏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放量,床头的闹钟叫得正急。  “上学了?”方非弹身坐起,太阳穴隐隐作痛,迷迷瞪瞪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昨晚的怪事。  “我还没死?”他使劲揉脸,似乎不是做梦,于是跳下床来,走到书桌边上。桌上笔墨仍在,毛笔已用笔套罩好,墨水瓶也旋紧了盖子。“真的是梦?”他沉思一下,抽出作业本,翻开一看,其中少了一页,还有撕扯痕迹。  “不是梦!”方非攥紧本子,心脏在胸腔里左冲右突。他飞快穿好衣裤,蹬蹬蹬跑下楼梯,大叫一声,“伯祖母……”  槐树下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方非制度老妇习惯早起,总在树下散步,不由心生蹊跷,走到她的房前,敲了两下,可是无人回应。  方非更加奇怪,进了卫生间,对镜一照,再次大吃一惊--镜中人面额光洁,不青不肿,再摸身上,一夜间,所有的跌打损伤都已痊愈了。  谜团接二连三,折磨得他快要发狂。梳洗完毕,上学的时间也近了,方非抓起一个面包,和着牛奶吞下,又见橱柜里还有肉排,切了一块,赶到后院,连声叫唤“黑魁”。  叫了两声,走近狗窝,里面空荡荡的,老狗根本不在。方非怅然若失,将肉排丢在地上,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后院冷冷清清,叫他越发惆怅起来。  路过客厅,画上墨龙宛在,只有少了几分生气;两只龙眼空洞洞、白惨惨,哪儿有什么画过的痕迹。  “奇怪!”方非心里咕哝,“黑魁明明点了龙眼,怎么又没有了呢?”他想到这儿,无意抬头,只见老槐树不复旧日鲜绿,许多的叶子都已经枯黄了。  出门时,老摆钟敲响了七点,一想起王主任的扑克脸,方非就觉得心烦意乱。  骑了不足百米,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有人说:“小裸虫,你上哪儿去?”  听到这个声音,放飞的心子突地一跳,他回头望去,一个少女白衣飘举,笑盈盈站在后座上方。  “燕眉!”方非大叫一声,几乎连车翻倒。他慌忙稳住车身,匆匆向后看去--谢天谢地,燕眉还在。她双手抱在胸前,两脚一似黏住车身。  方非又惊又怕,冷不防少女伸出指头,在他脸上弹了一下:“叫这么大声干吗?我又不是聋子!”  弹中的地方似有电流通过。方非面红耳赤,心里更是一塌糊涂,他不敢正眼瞧人,只是低头咕哝:“我以为你走了呢!”  “我干吗要走?我找了隐书那么久,又干吗要走?”  方非听了这话,居然松了一口气:“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昨晚来了几只鬼眼蝠,结果被我打发了。”少女皱了皱眉,“可惜漏了一只,不过这东西老了红尘,可见那边也动手了!”  “哪边?”方非问。  “魔徒呀……”燕眉看了方非一眼,“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方非呆了呆,又问:“你现在去哪儿?”  “跟着你!”少女答得干脆。  “跟着我?”方非吃了一惊。  “是啊!”燕眉白他一眼,“我没拿到隐书,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要是你被人杀死,隐书还不落到别人手里了吗?”  方非一阵心跳:“你呢?你不杀我了?”  “我干吗杀你?”燕眉睁大眼睛,一脸惊奇。  “这个……”方非挠了挠头,“你不想要隐书吗?”  “不想才怪?”燕眉哼了一声,“不过杀了你也不算本事!算了,反正我逮着你了,隐书也逃不到哪儿去!”  方非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低声说道:“我现在上学,你先在家等着……”头顶忽地剧痛,挨了一记爆栗,少女生气说道:“不是说过了吗?我要跟着你,你就算自杀,也要在我的眼皮底下!”  “可是……”方非十分为难。  “没什么可是。”燕眉皱了皱眉,嘴角升起一丝笑意,“正好,我还没去过裸虫的学校,这一下可以开开眼!”  “不行!”方非胡乱摆手,“你的打扮也太……太那个一点儿。”“呵!”燕眉转了一圈,双脚不离后座,“这样不好看吗?”  “这个,我们都穿校服。还有,这把剑是管制刀具,不能带进学校。”  “管制刀具?”燕眉有点儿迷惑,“那是什么?”  “就是刀啊剑的,带到公共场合,会给警cha没收!”  “没收我的丹离剑?”燕眉扬起脸来,冷笑说,“叫他们试试看!”  “你的剑没人敢收!可我是学生啊,他们不敢招惹你,就不会对付我吗?”  燕眉见他神态可怜,心一软,叹气说:“好啦,我把剑收起来。”她抽出剑向天一丢,啪,强光一闪,长剑不知去向。方非大吃一惊,揉眼大叫:“剑呢?”  “收起来了!”燕眉答得漫不经意。  “那,衣服……”  “不换不换!”燕眉大不耐烦,“你这身衣服莫名其妙,丑也丑死了。”  方非无法可想,低头看表,七点一十五,心知磨叽下去,必定迟到,只好说:“燕眉……咳。你扶着我,车子晃来晃去,小心摔到地上。”  “要摔我?你试试看!”少女背起双手,一副随便你摔的样子。方非只好闭上嘴巴,全力蹬车赶路。  少女一路上唧唧咯咯,见了什么也觉得稀罕,太阳伞也好,电线杆也罢,都要问个一清二楚。方非不胜其烦,大声说:“你不是道者吗?连这些也不懂?”  “我来了红尘,整天高来高去,见的不是飞机,就是火箭,你们裸虫的飞弹,我也见过好几次。不过地面上的东西就见得少了,哼,谁叫你们裸虫的东西古古怪怪,输电要用线,遮太阳还要撑伞?”  “你们那儿不用电吗?”方非倍感好奇。  “当然不用。”  “太阳太毒,又用什么遮挡?”  “云啊,找一朵云遮住不就得了。”  方非想象烈日当空、人人头顶一朵乌云的情形,一时哑口无言。  “小裸虫!”燕眉冷不丁问道,“你住的宅院是谁的?”  “伯祖母的!”  “你这个伯祖母啊,真是不简单!”  “她又老又穷,哪点儿不简单?”  “她又老又穷才不简单!你按,你们家周围都是高楼,为什么那座房子破破烂烂的,多少年也没有拆过?难道说,造楼的都瞎了眼吗?”“这件事我问过,她说别人忘了拆!”  “忘了拆。”女道者发出轻轻的笑声,“这法儿挺省事。”  “省事?”方非只觉迷惑,“怎么省事?”  燕眉默不作声,方非的心中疑云大起。少女说得对,老房子在拆迁中幸免,实在叫人吃惊,只不过,这只算疑点之一。  方非打听过,附近的中学有好几所,西望中学出来学费最贵,唯一的优点就是离家最近。老太婆又老又穷,一没钱交学费,二与校长无亲无故,又凭什么让他伤这间学校?老妇养的黑狗,怎么会知道隐书藏在槐树下面?还有,昨天晚上她又跟谁吵架?  方非想得脑门隐隐作痛,他打定了主意,今天放学回家,一定要想伯祖母问个明白。  只顾说话,忘了时间。将近学校,方非一看表,已是七点三十五,他吓了一跳,抬眼望去,王主任把守校门,正在虎视眈眈。方非忙把单车驶到路边,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小裸虫!”燕眉只觉得可疑,“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迟到了五分钟。”方非的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苦”字。  “才五分钟!有什么大不了的?”  “瞧见那个人了吗?”方非冲王主任一努嘴,“被她抓到就惨了!”  “胆小鬼,看我的!”少女一扬手,平地里涌起一团牛奶似的白雾。  方非望着浓雾,心里一阵迷茫。女道者连声催促“发什么呆?冲过去呀!”  “校门在哪儿?”方非晕头转向。  “少废话,叫你冲就冲!”  方非硬着头皮驱车向前,雾气似有灵性,车轮滚到的地方,浓雾纷纷散开,雾里仿佛藏了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通向校门。可在小路以外,别说单车,就是一辆卡车驶过,雾中人也休想看见。  “谁在骑车?”眼看大功告成,飞来一声断喝。方非听出来源,两腿一阵发软,忽见浓雾里伸出来两只干枯的手爪,向着虚空拼命乱抓,吓得他低头躲闪,冷不防女教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方非,是不是你?好哇,我看到你了……停下,快停下,要不然,我叫你好看……”  方非魂也飞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狠狠一蹬踏板,呼地冲进校门,身后咣当一下,似有什么撞在了门边的铁栅栏上。  大雾飘入校园、由浓转淡。方非藏好单车,与燕眉摸上三楼。两人从后门钻进教室,学生们闹哄哄的,都在吹牛吵架,两人进门,居然没人发觉。  方非送了一口气,再看校门,浓雾散去,不见了女门神的影子。他心乱如麻,听声音,王主任已经认出了他,也许和怒爱就要赶来。方非的心缩成一团,紧张发愁,坐立不安,这时身旁咯咯大笑,掉头一看,燕眉翻着课本,一边瞧,一边笑个不停。  四周忽地安静下来,方非一抬眼,学生们纷纷看来,望着这边两眼发直。  “老单车!”卧底怒容满面,起身大喝,“你带校外人员进校?哼,我要告诉老师!”  方非好似上了架的鸭子,有气无力地辩解:“……她么、她不是校外人员,她么、她是新来的同学……”  “新同学?”男生们一听,心想岂有此理,这样可爱的女生,居然和老单车坐在一起?女生们见了燕眉,先有一点儿自惭形秽,再见她旁若无人的样子,又是由愧生恨,纷纷怒视不已。  一下课,消息如风传开,男生们互相知会:“知道吗,初三(5)班来了个超级大美女。呷!你知道她的同桌吗?哼,居然是老、单、车……”女生们也彼此风传:“知道不?初三(5)班来了个女的,长得还凑合,就是臭美得要命……”  男生们闻风赶来,挤得过道里水泄不通,等到上课铃响,才又依依不舍地散去。女生瞧在眼里,满心不是滋味,都说这些男生的脑袋被驴踢了,可是到了第二堂课完,挨驴踢的男生又多了一倍。  这么闹腾了半天,女门神始终没来找茬,一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反教方非心神不宁。好容易挨过午休,一看课表,下午第一堂竟是生物课。方非心往下沉,站在课表前面,半响也没回过味儿来。  不久上课铃响!走廊里转来脚步声,方非心惊肉跳,几乎想要起身逃跑。  王主任昂首阔步地走上讲台,额头上贴了一块小纱布。她早晨追赶方非,不慎摔了一跤,额偶磕在铁栅栏上,蹭破了一块皮,流了一点儿血,还撞坏了金边眼镜。整个上午,她都在校医室里哼哼唧唧,眼镜修好以前,也没空来找方非的晦气。  女门神的目光扫过教室,终于落在了方非身上。一刹那,他的背上像是爬满了毛毛虫,又痒又麻,还有一点儿针扎似的难受。  王主任目光一转,忽又看见燕眉,面露惊疑,大叫一声:“那个谁?怎么不穿校服?”  燕眉跷着二郎腿,正在翻看生物课本,她头也不抬,冷冷答道:“我爱穿就穿,你管得着吗?”  学生们齐刷刷望着燕眉,纷纷流露出佩服的申请。女门神挨了一记闷棍,脑子发蒙,面皮发胀,不自觉攥紧教鞭:“你敢、你竟敢……”嗓子也颤抖起来。  “你是谁?”王主任声嘶力竭,“敢在我的教室……!”  燕眉扁起小嘴,方非慌忙抢答:“她是一位道……新来的同学!”“新同学?”王主任教鞭一挥,“我怎么不知道?”忽又指着方非,厉声喝道,“我问她的话,你帮什么腔?”她望着方非,只觉得一阵恼恨,教鞭啪啪地敲打讲桌,厉声说道,“今天早晨,有人上学迟到!可是,这个人不但不思悔改,还趁着大雾强闯校门。这样的事情不可容忍!这个人,他如果以为瞒天过海,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主任。”卧底高举右手,“我知道是谁迟到!”  “好,你站起来说。”女门神大喜过望。  “今天早上,我帮您清点了一下人数……”卧底话没说完,教室里起了一片嘘声,卧底面不改色,摇头晃脑地说下去,“……结果,发泄有个座位空着没人……”说道这儿,目光投向末排,方非低下脑袋,恨不得钻到课桌下面。  “好哇。”王主任死死盯着方非,“你说说,哪一个座位空着没人?”卧底得意洋洋,张开嘴巴,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无论怎样摇唇鼓舌,就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教室里一片寂静,人人望着卧底,只见他嘴皮翻飞,手舞足蹈,仿佛正在表演哑剧。  “你说什么?不要怕,大声一点儿!”女门神热情鼓励,卧底更加窘迫,他的嘴巴张得又大又圆,眼睛红得像一只兔子。  可就是哭,也没有哭声。  王主任心中疑云大起,冷冷说道:“那个……你先坐下,现在不方便,我们下课再说。”她犹不死心,“还有谁看见他人迟到?”  教室里寂无声息,王主任大失所望。方非忍不住偷问:“燕眉,你对卧底做了什么?”  “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吗?”少女轻轻哼了一声,“我赏了他一道'绝声符',三天内随他怎么张嘴,也别想吐得出一个字。”方非心花怒放,心想卧底最爱说话,三天不说话,还不把他活活闷死。  “大家翻到104页。”王主任找不到证人,暂时放过方非,“今天,我们来简单了解一下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达尔文认为:地球上的生物都是由同一物种进化而来……咦,新同学,你要发言?”  方非惊恐望去燕眉自信满满地高举右手。他还来不及阻止,她已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大声说:“达尔文他错了!”  这句话震得方非两眼一黑,可还没完,燕眉接着说了下去:  “根据《四灵书》的记载:一切生命都是四灵用烘炉创造的。远在宇宙之主--鸿蒙大神觉醒以前,这个世界无始无终,无生无灭,鸿蒙也只是混沌的元气,他的身边包围着无边的凕涬。而当鸿蒙醒来时,凕涬就分散开了。  “接下来,鸿蒙创造了四位神灵:苍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灵在宇宙的中枢立起了一座烘炉,将无量的凕涬锻炼成了亿万星辰,这其中包括日、月和地球。完成了这一件大事,烘炉之火还在燃烧。这时间,鸿蒙将他的神性注入了炉火,命令四灵,要用这火来创造'灵魂'。他说:'灵魂'是我的第五个儿子,比起你们四个,他还要强大得多。”  “言者无心,听者有心。白虎听了这话,暗生嫉恨,他害怕'灵魂'强过自己。所以,就在'灵魂'出生之际,白虎背叛了鸿蒙,用他的宝轮摧毁了烘炉。烘炉轰然塌缩,把'灵魂'挤压得支离破碎。这些碎片十分可怜,他们化身千万亿数,飞翔宇宙深处,变化成了各种生命。由于灵魂残缺不全,所以,无论何种生命,注定无法永生!”  燕眉目光一转,扫过目瞪口呆的人群,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所以说,达尔文他错了。这个故事,才是物种的起源!”  沉寂了足足两分钟,王主任像是复活的木偶,动了一动,大踏步走向燕眉。她的面容僵硬,举起教鞭,指定燕眉的鼻子,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叫:“你,给、我、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燕眉笑嘻嘻满不在乎,“我坐这儿很舒服。”啪,教鞭敲在桌上,女门神面透煞气:“为什么?这是我的教室!”  “你的教室?”燕眉眨了眨眼,“你叫它一声小乖乖,瞧它答不答应?”  “胡说,教室会说话吗?”  “那你听我叫!”燕眉清了清嗓子,轻轻叫了一声,“小乖乖!”“我在这儿!”一个沉闷的声音回答。  “谁?”王主任尖声惊叫,“谁在答话?”她怒视方非,后者一脸无辜。  “没听见吗,我再叫一遍!”燕眉翘了翘嘴,又叫一声,“小乖乖!”  “我在这儿!”声音从后面的墙上传来,王主任一抬眼,险些昏了过去--粉白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裂缝,活是一张大大的嘴巴,嘴里伸出来一条灰白的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薄唇。  “呀!”女门神想要逃跑,怪嘴忽又消失了。她揉了揉眼,墙壁还是墙壁,再看四周的学生,一个个脸色平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王主任的心里犯了嘀咕:“糟糕,一定是早上撞坏了脑子--墙壁长嘴,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这下子听见了吗?”燕眉还在说话。  “幻觉,都是幻觉!”女门神刚强了得,等闲的灵异事件吓不倒她。  “所以说!”燕眉不依不饶,“这是我的教室!”  “胡说!”一股邪火直冲脑门,王主任失去了理智,举起教鞭,狠狠抽了下去。她本意吓唬燕眉,把她赶出教室,不想教鞭到了少女头顶,红光一闪,变成了一条黄绿大蛇,嗖的掉过头来,缠住女教师的胳膊,冲着她的面门刷刷吐信。  “蛇,天啦,真的是蛇……”女门神被打垮了,她掉过头去,冲着全班学生,发出了一声凄凄惨惨的尖叫,“我,的,妈,妈,咪,呀……”  人们被这叫声吓坏了,全都呆呆地望着教导主任--她正与一根竹教鞭殊死搏斗,一会儿将竹鞭弯成U形,一会儿又将其扯直;她左手持鞭抽打自己,右手又千方百计地遮挡鞭子,每当鞭子打在手上,她又发出撕心裂肺的号哭声……  趁着混乱,方非拉着燕眉流出教室。来到单车附近,他再也忍不住,丢下书包哈大笑。  父母死后,他第一次开怀大笑。我的妈妈咪呀,一想起这声惨叫,他就有说不出的痛快。方非捂着肚子,笑着直淌眼泪。  燕眉却翘嘴埋怨:“小裸虫,你拉我出来干吗?老裸虫太可恨了,我还没教训够呢!”  “够了,够了。”方非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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